('姬凌玉与她四目相对,宓茶的那双眼眸里透着认真和坚定。这两句话,似乎是在说尧国和禹国,又似乎是在暗指她们之间的关系。ldquo我明白了。rdquo姬凌玉深吸一口气,站起身道,ldquo我看今天差不多就到这里。贵国的诉求我已悉知,等我将这次谈判的情况上报以后,再看看是否还有谈判的必要。rdquo宓茶一笑,ldquo不着急,吃了饭再走吧。rdquo禹国想要速战速决,可对尧国来说,能拖一会儿,胜利的希望就大一分。ldquo不必了。rdquo姬凌玉谢绝了她的好意,带着人朝宫外大步走去。她似乎走得有些急,宓茶同郁思燕、严煦陆鸳等人一块儿送她出去,到了宫门口,稍微客套了两句,姬凌玉便弯腰上车。璃月璃星自然而然地跟着她一起上车,她们刚要进来,姬凌玉突然回眸,ldquo你们坐后面的车。rdquo两人一愣,车门在眼前关上。待禹国的使团驶出十数公里后,姬凌玉猛地捂住心口,大口喘息,脸色差到了极点。ldquo小姐?rdquo开车的司机一惊,ldquo您怎么了,不舒服吗?rdquo姬凌玉眯了眯眸,眼前有些模糊,她摇头道,ldquo没事helliprdquo她也不知道为何,能力库好似涌入了一股生涩的游丝,令她不太舒服。觅茶helliphellip姬凌玉半瞌眼睑,余光回望身后的皇宫。几年不见,那个纯善天真的圣女竟成了如今的模样,再没了从前的纯粹与灵动。她知道禹国对不起百里族,但在其位谋其职,如今百里族攻击他们的粮食市场,站在总统的角度上岂能放任不管。如果这只是个人恩怨,她愿意让百里觅茶捅一刀回来,可上升到集体利益,她便无法坐视不理。想到觅茶那深谙世事的微笑,姬凌玉心口再度发闷。她不是没有见过政界商界的尔虞我诈,也见惯了那些金玉在外的上位者私下有多么龌龊。可百里觅茶不该是这样的helliphellip她是天生的牧师,干净澄澈,不管她是总统之女,还是罪犯之女,她都真心待她,不会另眼相看。父亲被陷害入狱、她的生活天翻地覆,周遭的剧变让姬凌玉愤世嫉俗,认为这世界充满了黑暗,觉得世态炎凉,人心险恶,世人都只在乎那几分利益。但那年的花园中,那个贴着她的小姑娘打破了她的悲愤,让她见识到了何为赤子之心。这些年,不论姬凌玉去到哪里,见了什么样的案件和罪犯,她都不会有所动摇。她永远记得那双澄澈的眼眸,和那一句mdashmdashldquo我觉得你就是光,我会跟着你的。rdquo因为百里觅茶的存在,她始终相信光明永存,坏的只是个别人心。只要将乌云驱逐,这世上就能多出一些如百里觅茶一般的赤子。身为光系,这件事她责无旁贷。可现在,那个牧师变得和其他人一样,在人命和利益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姬凌玉撑着额头,半瞌眼睑,一路上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啪嗒helliphellip车窗上落了滴雨,姬凌玉抬眸。还未驶出帝都,太阳便被乌云遮蔽,下了场大雨。helliphellip回到营地,姬凌玉将会谈的结果告知了总部。禹国既已出动了那么大的军队,这时候自然不会无功而返,拒绝了宓茶的条件。姬凌玉再度和宓茶进行交涉,转达了禹国的意思。宓茶叹道,ldquo既然贵国不愿意,这场仗就没法避免了。rdquo姬凌玉没有接话。隔着视频,她定定望着她。她想了一夜,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道,ldquo百里,我认识的那个牧师是绝不会为了钱财利益而放任数万人牺牲的。rdquo她没有叫她大公,试图拉住五年前百里觅茶的身影。这个称呼让宓茶一愣。回过神来,她垂眸而笑,ldquo小玉,因为你这句话,我们退让了整整两千年。百里族向来看重的是全人类的利益,因此步步后退,一次次舍弃自己的家业,四处流浪。ldquo后来,有一个人告诉我说,这世上没有跨种族的善良。可在我看来,单种族的善良都高不可攀。rdquo她的右手搭上了左手手腕上的白翠镯,ldquo抱歉,我怕是进入不了天极了。rdquo她做不到那么博爱,去爱所有人类,如果非要取舍,她会选择自己的家人。宓茶知道这不是一个牧师该有的思想,因此这五年她的等级一阶都没有提升。牧师这条路,她怕是走到尽头了。姬凌玉喉间酸涩,她沉默良久,半晌,低低道,ldquo对不起helliphelliprdquo是她让百里觅茶染上了黑斑,蒙上了阴翳。ldquo立场不同,你又有什么错呢,只希望你我不至于在战场相见,走到那个地步。rdquo视频关闭,双方都五味杂陈。陆鸳观看了全程,她道,ldquo你还是叫了她小玉。rdquo宓茶向后靠去,仰头望天,口中喃喃,ldquo因为她叫了我百里。rdquo十八那年,是她拉着姬凌玉的手,向她承诺,不管大人之间有什么龃龉,她们都会是永远的好朋友。她擅自撕毁了这个约定。禹国对不起百里族,她恨姬方缙,却愧对姬凌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