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汛的危害不必多说,人人知晓,伤财又伤民。柏长安在陈述过去十年水灾的损失后,各宗各族开始投票。宓茶自然是毫不犹豫地投了ldquo同意rdquo。每年凌汛,出钱出力最多的就是百里族。牧师宗族,救治患者推脱不得;那些被水患影响到的交通,百里族也必须疏通,否则就会影响到自家领地。不管是出于人道主义还是宗族利益,宓茶都迫切地希望把下水道修一修。宓茶投了ldquo同意rdquo后,钦荆正和柏长安也投了ldquo同意rdquo。柏长安不用多说,这事本就是他提的;至于钦荆正,作为首相,他没有反驳的理由。按理说,钦荆正既然投了ldquo同意rdquo,那依附他的宗族也该赞同,就如方才大会通过了百里族的诉求一样,这里六成的代表都在看钦荆正的眼色行事。但正是因为有六成人在看钦荆正的眼色,所以修下水道这件事年年提起、年年被否决。在场除了百里、钦、柏、红以外四家,其余九成宗族都投了反对。ldquo你们helliprdquo柏长安胡子微颤,气得说话不连贯,ldquo你们难道不知凌汛对尧国有多大的伤害!rdquoldquo老财相,rdquo姚氏的族长抱着手,睨他,ldquo你既然管着财政,就该知道现在国库里有多少钱。这些钱够修全国的下水道吗?这么大的工程,能在两个月里就做完吗?要是没有赶上,凌汛一起,水从地下漫出来,这个责任你来担吗?修缮期间我们各宗各族领地的损失,你来赔吗?rdquo碍于脸面,首相不能投反对票,所以,反对票都交由其他宗族来投。修缮下水道,那就得把全国的地都翻开。哪个宗族愿意让人把自家挖个底朝天,这里面会捅出多少东西来?还是死几个平民算了,反正年年都是这样过来的,没见得就过不下去了。柏长安气得胸口起伏,但又没法拍着胸脯说:ldquo我负责!rdquo如果他真这么说了,那这些宗族必然会给他做出一个天文数字的账单,要求他赔付那些莫须有的损失。这就是一场赤.裸裸的敲.诈。宓茶一叹,别说柏长安了,就连她都没有这个能力拍桌。如果是明码标价,那不管多贵都可以考虑;可如果是纯粹的敲.诈,那就是一个无底洞,百里族耗不起。沈芙嘉听着,不置一词。这件事倒也不难做。只不过得皇位上是宓茶了,才能实施她的办法。她瞥了眼上方的尧庆丰,就凭这个懦弱无能的皇帝mdashmdash再过一百年下水道也修建不了。今年修下水道的提案又没有通过,接下来的议案也完全由钦荆正把控。明面上是皇家主持的、有二十一家宗族代表参与的民主投票的会议,实则是钦荆正的一言堂。整个宗族大会上,除了百里族的议案,其他全部都由钦荆正掌控。早些年的时候,钦荆正倒也联合过诸族反对百里族的议案;他在会议第一天反对,第二天钦氏的银行和资产就受到巨大冲击。百里族闲着没事就愿意买亿点钦氏的产品,但凡钦荆正不听话,百里族就跑去挤兑。百里族名下的企业和员工实在太多,对于这方面的运作也很有经验,钦荆正根本无法预防,除非他把名下的银行、公司全部关了,任何人的生意都不再做。即便关了自己的,尧国的其他银行、公司也多有他的股份,他总不能把大半个尧国都停了,那整个国家就陷入了瘫痪。因此,在宗族大会结束的前一天,钦荆正总能一脸铁黑地通过百里族的议案。这般过了四年,钦荆正焉能不厌恶百里族,也难怪他采纳了沈芙嘉的建议,冒着谋逆的风险也要把百里族赶走。宗族大会开了五天,再有一天就是过年。宓茶走前,尧庆丰问,ldquo宫里办了除夕宴,大公今年还是不肯留下来一块儿过么?rdquo宓茶委婉地拒绝道,ldquo多谢陛下,百里族有族规,族长必须参与除夕宴。我随时都能见到陛下和娘娘们,但许多子弟一年只有这天能见到我。rdquo尧庆丰叹了口气,ldquo好罢,那七月再见。rdquo他勉强不了百里觅茶,别说是他,就算是钦荆正都已奈何不得百里族了。一看见尧庆丰,宓茶就想起了他和沈芙嘉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一时间,心中复杂万千。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且不说丰君不知道嘉嘉已经有伴侣了,就算知道,他也有喜欢嘉嘉的权力。像嘉嘉这样优秀又美丽的女性,身边有爱慕者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宓茶还不认识她的时候,就知道她被很多男生暗恋。望着眼前的男人,最终,宓茶还是开口,道,ldquo陛下,新年快乐。rdquo不论尧庆丰对沈芙嘉是什么样的心思,他都对百里族有恩,这点她不会忘记。尧庆丰冲她一笑,不知道是不是宓茶的错觉,冬日下的尧庆丰脸白得透青,明明他的身体十分健康,可在宓茶眼中,他的脸色差到了极点。宓茶的心脏突突地跳了起来,冥冥之中,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ldquo丰君,rdquo她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停顿了片刻后,才道了一句,ldquo您保重身体,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联系。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