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五年,沈芙嘉忽然想到,禹国那个姬凌玉的刑期似乎也是五年。她用描绘过宓茶的食指点了点唇,五年之后,姬凌玉再无政治前途,宓茶却成了一国元首,而她将成为尧国第一重臣,伴在宓茶左右。这样的身份转换倒颇为有趣。想当年,十八岁的姬凌玉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二十八岁的今天,那个高高在上的光系却成了阶下囚。救出宓军宓挺又如何,她父亲给百里族带来了灭顶之灾,宓茶一家根本不会因为这点小恩小惠而感谢她。眼下姬凌玉已不足为患,重要的是明天的会面。她一边思索,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理猫咪的毛。北清王既然来了尧国,就证明有合作的意向,只是传言他阴晴不定、残暴狠绝,宓茶见了他怕是会害怕。可自信这种事,沈芙嘉实在是有心无力,无法替代mdashmdash除非她能像郁思燕一样,诞生出[移花接木]那样的诅咒。思及此,沈芙嘉也不免有些担心了。她低下头,看向腿上的猫咪。养了也一周了,可它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揣过手、踩过奶。沈芙嘉梳毛的指尖搭在了猫咪的后颈上,她轻笑道,ldquo怎么,你就那么怕我?rdquo小猫僵着没有动,没有朝沈芙嘉哈气,也没有咬她,只是耳朵成了飞机状。沈芙嘉弯眸,挠了挠它的下巴。另一边,被沈芙嘉担心的宓茶一觉睡到了天亮,这还是百里月头一次叫宓茶起床。她倍感新奇,ldquo王级牧师也要睡觉吗?rdquo宓茶穿衣服的动作一顿,回头冲她腼腆地笑道,ldquo人类都要睡觉呀。rdquo百里月还以为王级牧师都不用睡眠了呢。早上八点半,宓茶和本次来的百里谈判团一起吃好了早饭,前往青城站口迎接赫啻。她身旁是宓军、樊景耀和郁思燕,身后是百里月、各部门干事加上专家、助理,统共百余人,皆在等候北清的使团。预定时间是十点半,宓茶做好了对方会故意迟到的准备,但北清政府不是小孩子,不会玩这么低级的手段。上午十点半,北清的使团准时抵达了青城。来的是清一色的黑车,在宓茶深呼吸、做最后的情绪调整之时,一声尖锐的唢呐突兀响起,穿透了半个青城。车门打开,下来的不是北清王也不是北清的官员,而是一支三十几人的仪仗队。他们全身披白,奏着哀乐,浩浩荡荡地霸在路中间。众人一震,只听见对面传来一声呐喊:ldquo献祭文mdashmdashrdquo仪仗队中,有人在哀乐里大声读道,ldquo浩浩北清,北方雄踞,尧兵犯我,三军奋起。攻以坚兮,防以固兮,抛头洒血,维护正义。赞慰烈士,英灵有知,精魂不泯,史册历历!rdquoldquo辞灵mdashmdash!rdquo一把把白色的纸钱抛向了天空,哭丧之声不绝于耳。中间的黑车打开,一身黑色正装的北清王和宰相郄笪至此才下了车。他们站在路中间,在两旁无数记者的摄像头下,对着青城的方向深深鞠躬,沉默哀悼。没有任何一个记者能想到,北清政府和百里族会面的第一幕竟是这般模样,分明是存心羞辱。正值清明节,这一套不按常理出的牌像是狠狠在尧国和百里族脸上打了一巴掌。这牌谁都不好接,即便是百里族,恐怕也难以招架。两方使团仅有百米不到的距离,空中隔着飞扬的纸钱,哀乐与哭声融为一体,前后足足半个小时,北清的哀悼仪式才堪堪结束。如记者们所想,整个过程中百里族一言不发,没有一人上前指责。看来面对北清这个军事强国,百里族到底还是势单力薄了些,这场会面他们一开始就落入了下风。一分钟的默哀后,北清王直起身,那双黑眸向百里族扫来,落在最前头穿着一身白色旗袍的族长身上。面对这一突发情况,年轻的百里族长和百里使团并没有露出恼怒或是惊慌之色,这让赫啻有些意外mdashmdash百里族竟真的如此沉得住气?当北清的哀乐结束时,赫啻看见,那年轻的族长微微抬起了左手。从长袖旗袍袖口里露出来的一截小臂莹白若玉,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上面还带了一只飘雪的翠镯。宓茶抬手,下一刻,更具穿透力的哀乐从百里族的身后响起。ldquo献祭文mdashmdashrdquo在百里族的使团背后,一支上百人的仪仗队唱道mdashmdashldquo泱泱尧帝,千载乡地,向为大邦,万国崇尊。北清军下,烧杀掳掠,占我疆域,民辱国耻,上下饮泣。火炮蛮袭,青城洞开,墨河融冰。国人扼腕,吾民愤起,军民一心,守我家园,卫我土地,报效祖国,感天动地。先烈遗泽,譬如膏雨,化为长流,传承砥砺。告慰先灵,故园新貌,翻天覆地。rdquo在这字字泣血的控诉之中,北清使团两方遥遥相望,空气中流动着不寻常的气氛。记者们顿时沸腾不已,就连北清使团都露出了怔色。谁能想到,同样流程竟又一次上演!百里族居然能提前猜到北清的计划,备下了这么一手来回敬!百里族的殡仪不止于此,紧接着,有人报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