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沈芙嘉的目的便算是达成。钦荆正水火不侵,应对起来十分棘手,可尧庆丰只要一听见钦荆正的名字,便会像是叛逆期的孩子般失去理智。ldquo丰君,丰君不要动怒。rdquo她起身,扯住尧庆丰的袖子,ldquo这件事是不是还是问问财相和宋如玉的意思?rdquoldquo我才是皇帝!凭什么事事都要看大臣的脸色!rdquo沈芙嘉这句话堪比火上浇油,将尧庆丰的怒火更拔一节。ldquo是,您才是皇帝。您别气,没有人能盖过您。rdquo沈芙嘉拉着尧庆丰重新坐下,将茶端给他,让他灭灭心中的火气。尧庆丰喝了水,心里好受了一些,他牵着沈芙嘉的手,颇有些低落道,ldquo父皇传位给我的时候,我还没有成年,外有权臣,内有太后,除了点头,我什么都做不了。rdquoldquo那时候我想着,等我长大后局面就能好转,可一晃二十年,什么都没有变。rdquo他抬眸看向沈芙嘉,眸中微光闪动,ldquo芙嘉,这么多年来,只有你把我当做皇帝,事事都为我考虑、以我为先。rdquoldquo您别这么说。rdquo沈芙嘉道,ldquo至少财相对您是忠心的。rdquo尧庆丰眼睑微垂,开口道,ldquo是,他只对皇帝忠心helliphelliprdquo只不过尧庆丰恰巧是个皇帝。除了沈芙嘉,前廷后宫,没有人真正在乎尧庆丰这个人。从前红菱算是一个,可这两年来,尧庆丰愈发觉得红菱为的也不过是红家和皇权,如果不是太后为了巩固外戚势力,红菱压根不会来到他身边。初心便不单纯,之后的情谊又哪有单纯可言。皇帝虽然穿着一身华丽的龙袍,可他坐在椅子上,却只像个为了展示皇袍的衣架,孤寂落寞,无人倾听。沈芙嘉陪着他,心中不耐又无聊。有人草芥出身,最后名垂千古;有人出身便站在了顶点,却把一把好牌打得稀烂。上天果真公平。两人等到崇斌入宫后,便去了书房拟办手续、文书。看着那散发着油墨味的文件资料,沈芙嘉眼中终于绽放出了真切的笑意。茶茶身体不好,她今天把这件事替她办了,茶茶就能少费点神、多休息一会儿了。天色渐暗,沈芙嘉出宫的时候,正好遇见匆匆进宫的柏长安和宋如玉。ldquo财相,宋大人。rdquo她退了半步,向人行礼。ldquo沈芙嘉,rdquo老人紧盯着她,ldquo是你撺掇皇上批准百里建军?rdquoldquo您的耳目可真灵。rdquo沈芙嘉一笑,ldquo不过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能耐。丰君是帝王,他不需要被束缚,也没人能干涉得了他。rdquo宋如玉愤恨低骂,ldquo狐言媚上。rdquo沈芙嘉弯了弯眸,ldquo玉玺由您司掌,您要是不乐意,可以不按嘛。rdquo男人冷哼一声,大步朝宫中走去。ldquo沈部长mdashmdash现在该叫政务次官了。rdquo柏长安深邃地望着沈芙嘉,ldquo你要清楚,百里族是何等大族,一旦在北方扎根,不管是谁,都再也管控不住。rdquo沈芙嘉低了低头,轻飘飘地道了一句,ldquo受教了。rdquo说罢,她从柏长安身旁越过,对柏长安的警告毫不在意,只作耳旁风。坐上了自己的防护车,沈芙嘉从后视镜里看见朝皇宫赶去的老者。凛冽的冬风之下,老人苍白的发须扬起,衣服下是一具苍老削瘦的骨架,恍如风中残烛。柏长安不过比钦荆正大了二十岁,外表却好似钦荆正的父亲。沈芙嘉支着下巴,她想,柏长安当得上一句慈母。先帝托孤,国内国外都动荡不安,他全心全意地辅佐尧庆丰,事事为他安排好,无须尧庆丰费半点神。他竭尽全力地保护他,为他挡风遮雨、鞠躬尽瘁,将他护得什么都不用做,慢慢的,也就什么都不会做了。车子朝着首相府驶去。和北清一战,钦荆正手下不少人都升了职,他今晚在府中为这些人办私宴,庆贺众人的军功。沈芙嘉从国防部下的一个装备部部长提升到了政务次官,距离部长之位仅一步之遥,而柳凌荫也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警卫成了尧北区支援保障第一常任次官。除了她们以外,还有方贺来、刑参谋、童泠泠等人参宴。在墨河拼死一战的平陵自然也有升迁,但他并非首相派的官员,拒绝了钦荆正的邀请。车子停在了首相府门口,沈芙嘉下车时天色已经晚了,宾客基本已经到场。她先去钦荆正在首相府里划给她的院子里换了身礼服。沈芙嘉虽然厌烦郁思燕那个老女人,可出身平民的她所认识衣品最好的女人便是郁思燕。她跟了郁思燕多年,不仅言行举止受到郁思燕的影响,穿衣打扮也沿袭了她的风格。将脚伸入银亮的高跟鞋,沈芙嘉怜惜地摸了摸自己脚后跟的肌腱。作为攻科,她对自己的身体非常爱惜,平时从不穿五厘米以上的高跟,可今天参宴的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军官,多为一米八几甚至一米九几的男性,就算是女人,也都是柳凌荫那样一米七往上的个头,沈芙嘉可不想在气势上被人比下去。童泠泠个子虽然比她矮一点,但常年冷着一张脸,半天蹦不出两个字,再加上她那种不要命的打法,社交圈里没人敢和童泠泠站在一块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