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茶一怔,无措地抱住了她,ldquo我、我惹你伤心了。rdquo她自己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在提问、还是肯定,亦或者是在忏悔叹息。如果不是在尧国遇见的沈芙嘉,或许宓茶并不会忏悔,她愿意放手送她光明前程。可她低估了沈芙嘉的爱意,也低估了自己的。ldquo不要走了。rdquo沈芙嘉抬眸,从宓茶颈侧用湿漉漉的眼睛乞求她。这句话似乎说得很怪,所有人都知道,当年是沈芙嘉离开了宓茶,可唯有她们二人知道,是宓茶离开了她。宓茶鼻尖酸得发麻,她应道,ldquo不走了。rdquo不仅仅是ldquo不走了rdquo,宓茶半夜从郁思燕身边离开,敲响这扇门,她心中有着无穷的彷徨。至亲至爱,她所剩无几,沈芙嘉是她心中最渴望的情感之一。从前有太多的爱充实她,她可以将对沈芙嘉的渴望压抑,劝说自己应该对沈芙嘉的新人生报以祝福。但现在,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没有了,她的内心空空荡荡,无爱可依。冬风将门关上,屋内只有一盏昏黄的床头灯,在繁复精致的墙壁投出了密不可分的剪影。宓茶不是来做这个的,可当她和沈芙嘉独处时,她便情难自禁。这份感情里带着急迫,不止是爱,还有汲取安抚的渴望。整整十年不曾有过一句言语,她还爱她吗,她还愿意和她亲近吗,她对她是如何想的mdashmdash无数的疑问都将通过这一晚得到切肤的答案。今晚的宓茶脆弱之至,今晚的沈芙嘉敏感至极。她体会到了宓茶的不安,将她拥在怀中,让她听着自己的心跳mdashmdash就像是从前那样,宓茶喜欢听沈芙嘉的心跳。ldquo不痛不痛helliphelliprdquo宓茶抚着她的头,银色的法光笼罩了沈芙嘉的身体,她将沈芙嘉的痛觉调至最低,大幅增加多巴胺含量。宓茶没有想到,过去十年,沈芙嘉竟然还流了血。毕竟,她在尧廷上见到她时,她是那样的妩媚多情。沈芙嘉被当做初生婴儿来对待,她没有感受到半分的不适,全身都仿佛浸泡在了温水中,舒柔温暖。可这过分的美好让她觉得不够深刻,飘飘忽忽地踩在云端上似的,总欠缺了点什么,没有实感。比起这样的温柔,她更希望能够刻骨铭心一些mdashmdash再怎么说,她也没有到为了那点血量就被补血的程度helliphellip可无论如何,只要是宓茶所给予的一切,就足够让她高兴了。当宓茶在暖烘烘的被窝里散着白发、趴在沈芙嘉左胸时,她想起了羞意,从储物戒里取出了一尊玉娃娃。ldquo我带了礼物给你。rdquo沈芙嘉抬手,略显粗砺的左手覆上了宓茶的左手。那两枚戒指像是天鹅交颈般贴合在一起。ldquo这是什么?rdquo沈芙嘉问。宓茶弯了弯眸,ldquo芙娃。rdquoldquo福娃?rdquo宓茶抬眸,看向了她,ldquo不是蜜茶,是宝盖头下面一个必。rdquo沈芙嘉一愣,继而展眉,通红着眼睛笑了出来。那是她们初见时的第一次问候,互通了姓名。ldquo不像吗?rdquo宓茶把娃娃转过来面向自己,ldquo一颜一眼就看出来了。rdquoldquo我的脸应该没有那么圆才对。rdquo沈芙嘉的指尖缓缓从宓茶手背上摩挲过去,直到食指勾了勾娃娃的下巴。ldquo因为我希望你能多吃一点。rdquo宓茶说。ldquo我还给她准备了好多衣服。rdquo宓茶道,ldquo我希望你能穿暖一点。rdquo沈芙嘉笑了,ldquo我是冰系,很难冷的。rdquoldquo你从前还是会冷的。rdquo宓茶说。沈芙嘉吻住了宓茶的额头,顶着她的白发,顺着雪白的发根细细吻到剔透的发梢。她握住了那个娃娃,叹道,ldquo茶茶helliphelliprdquo一切的言语便都在这其中了。宓茶仰头,让她的吻落到实处。ldquo你在做危险的事么。rdquo她扶着沈芙嘉的后脑,五指穿过她冰冰凉凉绸缎般的发丝。沈芙嘉的头发比她细软很多。ldquo不危险helliphelliprdquo沈芙嘉低头,贴着她的颈下,ldquo你看见了,这是帝都数一数二的宅子,我现在过得很好。rdquoldquo我想你一直在我身边,唔helliphelliprdquo宓茶低吟,ldquo可你已经不需要我了。rdquo她垂眸之际,眸里有着寞落。百里族已经不是从前的顶级大族,而沈芙嘉却已是一国顶梁。宓茶再给不出她更好的东西了。沈芙嘉一顿,继而碎碎地吻上了她眸中的落寞,紧紧勾着她的肩膀,迭声道,ldquo我需要你,我需要你,茶茶,我需要你helliphelliprdquo宓茶抽了抽鼻子,她被沈芙嘉吻得双眼朦胧,起了水雾。窗外的天空透出了一带迷离的灰紫色,她们亲昵了太久,虽然天还未亮,但已经不早了,宓茶清晰地感知到沈府里的侍者都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活,厨房里的厨娘也早早地备起了早饭。宓茶看向沈芙嘉,犹豫着小声问,ldquo你还吃豆腐么?rdquo十年一磨,终于,那细如发丝的文思豆腐在日复一日的思念大成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