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泠泠一怔,ldquo妈妈helliphelliprdquo她的妈妈,也曾是个牧师,一个天赋极高、不亚于百里谷溪的牧师。童芝雅放下了手,转头望向了她,ldquo泠泠,我有点冷了,你去帮我拿卧室里的那件外套,回来我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rdquoldquo那我们直接回去吧。rdquo童泠泠说,ldquo我背你。rdquoldquo不helliphelliprdquo童芝雅摇头,望向了空中的圆月,呢喃着开口,ldquo我还想再多看看这里的景色。rdquo百里谷,这是她从前做梦也想看的景色。童泠泠迟疑了一下,还是听话地起身,ldquo好,我很快回来,妈妈你等我一会儿。rdquo几个跳跃,她回到了岸上。走之前她回头看了眼亭中的童芝雅,童芝雅抬着小臂,和她轻轻挥手。确认妈妈好地坐着,童泠泠便朝着来时的路跑去。她回到了那间小院,找到了卧室里的外套,路过客厅时,看见了茶壶。妈妈流了那么多汗,应该口渴了。如此想着,她装上了一壶水,想了想,又拿了几个百里谷送的月饼。七星池景色宜人,在那里赏月吃饼也不错。她和妈妈都好久没有吃月饼了。带好了东西,童泠泠朝着七星池赶去,她一边跑一边心中有些不解,妈妈说回来要拜托她做一件事情,会是什么事呢?妈妈从没有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过话,对着自己的女儿,也不需要用ldquo拜托rdquo这么郑重的词汇才对。想不通索性不想了,反正一会儿妈妈就会和她说的。童泠泠带着东西跑回了池边,正准备起跳,忽然,她一抬头,愣在了原地。那个最近的亭子里空空荡荡,没了童芝雅的身影。ldquo妈妈!rdquo她立即高声大喊,一边踏着荷叶进入了亭子,张望道ldquo妈妈你在哪儿!rdquo她把怀里的东西放下,四处寻找时,忽然发现栏杆上系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没在了水中,轻轻摇曳着,晃出点点涟漪。在她离开之前,这里还没有这根绳子。一股莫大的凉意从头寒到脚,童泠泠后退了半步后,继而猛地扑上前,扯着绳子往上拽。那绳子系着的东西分量不轻,她越拉越惶恐,越扯越害怕,到了最后浑身都颤抖不已。不hellip妈妈helliphellip妈妈!妈妈!妈妈mdashmdash!她终于扯了上来。借着皎皎的圆月和中秋的宫灯,她看清了绳子末端系的东西。「泠泠,我有点冷了,你去帮我拿卧室里的那件外套,回来我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这是这个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第一次拜托她,也是最后一次mdashmdash拜托她收拾她的尸体。所有人都疯了,15号母体亦是。她不想治病,她活不下去了。作者有话要说:larr昨晚加更前面还有一章第三百四十三章牧师协会曾统计过, 如果一位四十岁到达三级的牧师在牧师院坐诊,从二十五岁硕士毕业到七十岁退休,一生可以救治约十七万人;如果是战争高发地的军医,那么这个数字还要翻三到四倍。童芝雅三十岁达到了三级, 可在之后的岁月里, 她的救治记录是1。宓茶扶着树干, 悄悄看向远处院子里的女孩。垂着侧马尾的女孩坐在院中, 身旁是战斧,怀里是木盒。整整一周,童泠泠的魂魄好似永远留在了殡仪馆, 和妈妈的遗体一并被焚烧炉烧成了灰烬。她还是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宓茶蹙眉, 扭头看向身后的妈妈。就算是五级狂战士, 这样下去也会没命的。百里夫人叹了声气,ldquo是我们想错了。rdquo她以为只要女儿在, 童芝雅一定会为了女儿坚强的活下去, 可她们都忘了,童芝雅不是童泠泠的妈妈,她们非亲非故,甚至称得上仇人。是童泠泠吸走了她的奶水,将她的能力和身体掏空。如果没有生下童泠泠,天赋异禀的牧师童芝雅此时应该已经成为了牧师界的一方泰斗, 或是百里内谷的外姓子弟。她对童泠泠好,不是因为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孩子,只是在履行一个牧师的基本职责而已。能力被抽走, 童芝雅以一阶普通人的血肉之躯,从禹国最强大的本土宗族中周旋近三十年, 终于救下了一条生命。当这条生命彻底得救后,她便再也坚持不了片刻,迫不及待地寻求了解脱。百里夫人朝着院子走去,听到她的脚步声,童泠泠头也未抬,依旧抱着童芝雅的骨灰盒一动不动地坐着。ldquo泠泠helliphelliprdquo百里夫人停在她的身侧,柔声唤道,ldquo我们该走了。rdquo童泠泠没动,她佝偻着上半身,用双臂环着木盒,双眸里死寂一片,像是下了一场亘古的灰雪,空荡荡得连阳光都照不进半分。ldquo泠泠helliphelliprdquo百里夫人叹息道,ldquo你妈妈为了你煎熬了半辈子,你不能这样糟蹋自己,要是她看到了你现在的样子,会怎么想呢。rdquo宓茶望着远处和童泠泠交涉的妈妈,她也想过去,也想安慰童泠泠一声。可火葬场那日,她和百里夫人一并陪同童泠泠前去,当她们出现时,童泠泠的眸色一暗,望着她的神色里竟有着一闪而过的憎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