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一切都结束了。斐良扭头,他最后看了一眼人群中的童芝雅,继而闭了闭眼,遮掩住万分心痛与无奈,转身跟着袁禹默一块儿离开。童芝雅拨开散场的众人冲去了台上,她跪在擂台的中央,颤抖地伸出手,想要抱住血流如注的女孩,可那具身体上没有一点好肉,处处都是重伤,仿佛轻轻一碰,血肉就会簌簌落下。她低垂着头,轻轻地呵笑起来,那笑声凄凉苦涩,无力如绵,被耀眼的太阳一晒,便蒸发飘散了。helliphellip童泠泠醒来时,身上已没了伤口,和往常一样,在她昏厥的时候有牧师来过。她混沌了一会儿,在记起先前发生了什么之后,猛地坐了起来。战斗呢?璃月璃星呢?妈妈呢?她怎么会睡过去了!ldquo你醒了。rdquo熟悉的女声在旁边响起,童泠泠一颤,转身望向了昏暗的房内。当她看见跪坐在自己身旁的女人时,眼眶一热,喉咙发涩地唤道,ldquo妈妈helliphelliprdquo童芝雅冲她笑了笑,抬手,用仅剩的三根手指抚了抚她的头发。她道,ldquo别怕。rdquo童泠泠蓦地扑进了她的怀里,那沙哑干涩的嗓子低声啜泣着,像是闷了数月的苦药,ldquo对不起hellip妈妈对不起helliphellip我太没用了,我是个废物,我连累了你helliphellip对不起妈妈helliphelliprdquo童芝雅抚上了她的背,ldquo这不怪你,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rdquo童泠泠摇着头,哭得说不出话来。她哭得厉害,可声音轻轻的,不敢发出大的动静。从高中毕业到现在已经六年,最后一批孩子也从大学毕业,该从留下来的人中进行最后的选拔了。选拔赛的名额按照母体来算,一个母体是一个名额,绝大部分母体只有一个孩子,但也有例外,譬如璃梦所生的璃月、璃星,她们虽是两个人,却能按照一个名额参加比赛,这对童泠泠这样的单人参赛者来说实在不公平。可这里本就不存在公平。打从他们的出生起,公平便与他们无缘。如今胜者已经出现,不知道剩下的母体和孩子会如何处置。ldquo芝雅!芝雅!rdquo门外忽然响起了男人的声音,那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是用气音,可语气很急。童泠泠倏地回眸,她脸上还带着泪痕,可在袁家的多年生活让她立刻进入了战斗状态。童芝雅拍了拍她的肩,示意童泠泠放松,自己起身去开了门。刚刚打开一条缝隙,门外的男人立刻钻了进来。他一进门马上抓住童芝雅的手,焦急道,ldquo不好了芝雅,袁禹默要把所有人都杀了,你们快逃!rdquo他说完之后,才记得屋中还有个童泠泠,遂尴尬地朝童芝雅身后望去,补了一句干巴巴的,ldquo泠泠还好吧?rdquo童泠泠移开了目光,不和他对视。童芝雅一怔,拉住他问清楚,ldquo你刚才说,她要把所有人都杀了?是什么时候?rdquo他们这些败者被处死是意料中事,袁禹默早年为了登上家主之位,吃尽了兄弟相争的苦头,所以绝不会给自己的继承人再留下这份隐患。可童芝雅没想到会这么快。ldquo是五天之后。rdquo斐良道,ldquo她说五天之后给璃月璃星办宴,要求所有人都到场,就是打算在那宴会上把所有人都杀了。rdquoldquo五天helliphelliprdquo童芝雅蹙眉,ldquo可刚刚牧师还来给泠泠治疗。rdquo既然这么快就要杀了他们,何必再给他们疗伤?ldquo她是要让璃月璃星在宴会上杀了所有人,好给她们立威!到时候她会缴了所有人的武器,让宴会变成一场少主的屠杀宴,享受那些人挣扎反抗的乐趣。rdquo斐良来不及解释那么多,ldquo总之快逃吧,再晚一点就来不及了!rdquoldquo逃?rdquo童芝雅摇了摇头,ldquo要是能逃,这二十多年早就逃了。rdquo她后退两步,把残缺畸形的手从斐良手中抽出,拉住了童泠泠,ldquo我去求求家主,这些年她对我还算温和,我说的话她偶尔也会听。她所虑无非是兄弟相争,只要废了泠泠的能力,把她变成一个普通人、再也不能和璃月璃星争了,应该能保住一条性命。rdquoldquo芝雅你还不懂吗!袁禹默是想给两个女儿lsquo出气rsquo!这些年所有孩子都记恨着彼此,袁禹默现在让璃月璃星杀了所有人,是想借此博取两个女儿的欢心,让她们觉得她对她们好!ldquo泠泠一直是璃月璃星的最大对手,她们是不会放过泠泠的!rdquo童芝雅一愣,ldquo那helliprdquo斐良大步上前,抓住了童芝雅的肩膀,紧紧盯着她,ldquo你不用担心,我会去安排好,今天晚上就带你们出去。rdquoldquo那你怎么办?rdquoldquo我和你们一起走。rdquo斐良颓废地笑了声,ldquo她从不把我当做丈夫,只是个和斐家合作的筹码,与其继续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不如和你们一起离开!只要我们逃出这座城市,她就再拿我们没了办法,这是见不得光的事,她不敢大肆追捕的!rdquo童芝雅抱着童泠泠,她低下头,看了眼怀中的女孩。童泠泠亦抬头看着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