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茶松了口气,她额上满是冷汗,生怕准备的血液不够。幸好,幸好邪气终于散去了。然而,当她稍有放松之时,园中的百草忽然微微战栗了起来,沙沙的草叶声较之平常更加强烈,透着一股惊恐的意味,月光为乌云笼住了一半,大地陷入了半边的黑暗。灵泉之内,气氛变了。一股萧索的肃杀笼罩了这里,倏地,一声不知从何而来的兽吼自远方响起。吼mdashmdash!!!ldquo呃啊helliphelliprdquo闭眼冥思的沈芙嘉脸色忽然一白,宓茶一愣,继而,一抹巨大的冰剑缓缓从她的身后浮起,像是将她的整条脊柱抽离了出来。巨大的冰剑覆满了尖锐的角刺,在黯淡的月光下呈现出半透明的冰蓝色,它浑身散发着金属的光泽,带着嗜血的凶光,如同被激怒的深渊之魔。宓茶愣怔地仰头,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传说中杀死了魔王摩尔哈克的剑。在冰嗜出现的刹那,泉底金光大作!天罡阳极阵受到了邪物挑衅,整个阵法轰然启动,万丈金光平地起,丝丝缕缕地缠住了冰嗜,将它死死地束缚在泉上,正气磅礴的金光将半边的夜黑照成白昼,令四周原本瑟瑟发抖的植物们一下子没了声响,悉数绽放膜拜。樊景耀一脚踹开沈芙嘉的房门,床上鼓起了一个人形的突.起,他大步上前,一把掀开被子mdashmdash一个大型的玩偶静静的躺在床上,真正的沈芙嘉早已不见踪影!他被骗了helliphellip樊景耀踉跄着后退两步,他回想着宓茶和ldquo沈芙嘉rdquo道别时的场景,她笑得那么真实自然,像是房间里真的有人在一样helliphellip完了hellip一切都完了helliphellip他当即跑出院子朝着灵泉赶去,刚一抬步,就见远处,灵泉的方向上爆发出一柱耀眼的金光,如金龙显世,威严大气。数千里外,床上的老人忽然睁眸。她头发灰白,用一支木簪固定盘起,脸上皱纹不多,唯有眼角有着几分深邃的眼纹,看不出具体年纪。ldquo怎么了?rdquo旁边有人问道。老人起身,她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遥遥望向了百里谷的方向。那双苍老却并不浑浊的双眼微眯,继而大睁,像是看到了什么一般,透出两分惊愕与凝重。她张了张嘴,喃喃地念出了两个字:ldquo灵泉helliphelliprdquo金光之中,冰嗜使劲挣扎着。它强行来到人界之后,力量被削去九成,根本无法抵抗生命女神留下的大阵。此时,在耀眼的金光中,它身上那些嶙峋的角刺不断剥落,落下的碎冰一点一点地在光中化成了齑粉。但,受到损害的不止是冰嗜,方才已然洁净的泉水在冰嗜出现后,被迅速染黑。宓茶瞳孔微缩,糟了,她已经没有多余的血液了!来不及多想,她立刻抽出储物器内的匕首,对着自己的手腕划了下去。血液落入泉中,刚清理出乒乓球大小的一块净区,很快又被邪气染黑。宓茶立即加划了三道长口,冰凉的刀刃割开皮肉,闻校长送给宓茶的这把匕首从未伤过人,唯独要过她自己的性命。三道长口流出的血液一并落下,将宓茶身前的邪气清理了干净。但也只限于宓茶身前的那一小块区域。几分钟后,牧师的自愈能力止住了伤口,宓茶焦急地按压着,所挤出来的血液根本不足以净化别的区域。通天的金光耀眼无比,在这样的异常下,一定马上就会有人来察看!宓茶顾不上许多了,她改为左手持刀,抬起了右碗。她闭了闭眼,最后咬着牙、别过了头,对准了动脉划下了一刀,同时割破了桡动脉与尺动脉。右手浸在泉中,一瞬间,红色的血液喷涌而出,甚至溅到了沈芙嘉的身前。殷红的血液在进入泉水后不久,立刻荡起了炽热的银光。银白色的光芒与天罡阳极阵的金光交相辉映,四周光明璀璨,两光并下,立刻压灭了半池的邪气。冰嗜晃动得更加了厉害,它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不顾一切的拼死一搏。恍惚间,自万丈深渊内响起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兽吼。殊死之争所产生的邪气又一次染黑泉水,宓茶甩了甩头,她的眼睛看不太清东西了。灵泉四周的草药所产生的药气浸入她的体内,连同牧师的自愈能力一起,焦急地想要为她止血。血液的流速稍有减缓,这具身体一如这几日所一直做的那般,拼尽全力地愈合伤口、维持主人的生命。宓茶浑浑噩噩着,她的知觉变得麻木,身形稍一晃动便坠入了水中。视野里重影不断,她感受不到了冷,唯有全身上下的骨头在不停地打颤,可渐渐的,它们连颤抖都不再颤抖了。黑色还远远没有去除。靠着最后一抹意识,宓茶在水中挣扎着,她不能倒在这里。邪气未除,灵泉未净,她不能就这样倒下、淹死在水里。口鼻里呛入了泉水,窒息感包裹着了她,所幸泉水并不深,她拼命地驱动着这具枯朽的身体,花了好一番功夫,终于爬上了岸。右手动脉上的血不足以净化冰嗜拼死所释放出的邪气,宓茶剧烈喘息着,她努力睁开眼睛,看向面前的情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