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庞大的水龙盾为掩体,这一箭无人干扰她,她射得冷静、精准、致命。秦臻的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柳凌荫身上,二组的柳凌荫是心腹大患,导致她疏忽了消失在水龙盾后的沈芙嘉;而陆鸳身处下坡,无法看见高地的情景,更是难以注意。这场对抗赛,付芝忆成了第一个出局的队员。ldquo芝忆!rdquo被严煦扯住当盾的宓茶双目欲眦,她想要给予她[治愈],可她的法光再也无法连接上付芝忆的身体。血条扣得干净,系统判定付芝忆彻底死亡。这场比赛一组胜利也好、失败也罢,从头到尾,宓茶并不在意谁输谁赢。一组赢了,她为一组的朋友高兴,二组赢了,她为二组的朋友开心,宓茶也相信,B队如今剩下的女生们大多都是这么想的,大家一路走到今天,早已不在乎一场队内练习的成绩。谁输都不要紧,可她唯独不愿意付芝忆就这样早早地出局。那天周二,付芝忆提前离场,连午饭都没有来吃,下午的训练她虽然准时到位,可脸上再没了半分笑意。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安慰付芝忆,她们都是将她挤出这场选拔的罪魁祸首之一。直到下午训练结束,宓茶洗完衣服去天台晾晒的时候,她遇见了独自坐在天台上望着西侧的付芝忆。她呆呆地望着西方的天空,双脚悬空,脊背也微微驼着。宓茶问她在做什么,付芝忆说,她在看楼西。「ldquo文莹走的第二天,我在这里坐了一个早上。rdquo付芝忆的小腿垂在楼外,脚下是她们练习攀楼的场地。ldquo当时我也是坐在这个位置,看着我们攀楼的这面墙壁。rdquo付芝忆说,ldquo我在这场训练里总是不及格,可唯有这个,是我稍微能拿得出手的项目。rdquoldquo当然,你是风系能力者呀。rdquo宓茶点头。付芝忆笑了笑,她从未笑得这么寡淡,像是一夜之间从孩子变成了庸庸碌碌的大人,双肩被疲惫和麻木压得收缩在了一起。她抬头望着远处的天空,喃喃自语,ldquo夕阳真美helliphellip灿烂得像是什么都有了。rdquoldquo嗯。rdquo宓茶附和着她的话,Y省的天空一直比繁华的都市要美。ldquo可是你知道么,早上七点,太阳是从东边升起的。rdquo她低低地嗫语,ldquo直到那天我才突然发现:原来这一面墙,从来没有见过朝阳。rdquo她很努力,她拼尽了全力去努力,可到头来她还是不行。望着渐沉的夕阳,老师的评价在付芝忆脑中海浪般层层叠叠漫起:ldquo现在她上一位是慕一颜,积分相差太多,等级又不如人家,虽说是能御剑,但轻剑士这一职业还和沈芙嘉相撞。rdquoldquo她确实挺努力的,也很积极上进,平常任何加训她从来都很干脆地执行,能力又是罕见的风属性,你也不能说她是天赋不行,但和其他几个学生相比,付芝忆的各方面素质确实还是存在差距。rdquoldquo现在唯一考虑的,就是御剑带来的制空权,其他方面的话helliphellip没什么异议。rdquoldquo唉,如果沈芙嘉是风系的话,那就没什么可发愁的了。rdquohelliphellip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行,天赋不比人不差,她也愿意努力,她尽己所能地去做了,她都不知道这场失败自己该去怨谁、该去如何改进。宓茶沉默了一会儿,坐在了付芝忆的旁边,和她挨了一个拳头的距离。ldquo为什么你这么想要参赛呢?rdquo宓茶问,ldquo我以为你会更想趁着这个假期去好好玩玩的。rdquoldquo因为很烦。rdquo付芝忆躺了下去,她看腻了太阳,双臂撑开倒在天台上,望向了东方已经暗了的云彩。ldquo烦?rdquoldquo我爸不是检察官么,我妈又在教育局工作,他们两个并不想我参军,更希望我考什么政法大学之类的,和他们一样做个文化人。可我的成绩又一直不上不下,所以每次回家他们都要啰嗦一大堆。rdquo付芝忆吐出口沉沉的气,ldquo他们总是说,付家从没有出过五级以上的能力者,我这一辈子顶多也就五级了,没什么出息的。rdquo宓茶懂了,ldquo所以你想向他们证明自己?rdquo付芝忆父母的顾虑是常见的顾虑。能力者是一条充满风险的道路,一三五七九作为大瓶颈,90%的能力者一辈子就卡在七级,所以纵使是最顶级的能力者大学,也只把毕业要求定在七级而已。这条路看不见前景,谁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会止步于哪一级台阶。ldquo我以前总觉得自己肯定能够成功,我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被卡住,瓶颈期多努力努力不就上去了么。rdquo付芝忆双手垫在脑后,自嘲地嗤笑一声,ldquo现在我明白了,原来helliphellip他们就是我现在的状态。rdquo根本无处使劲,困兽一般,不知道该朝着哪里前进。ldquo都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rdquo她放空了思绪,放空了眼神,望着东方那块没有太阳的天。ldquo还是爸妈看得准,老付家压根就没能力者这根苗。rdquo宓茶听罢,回首望向了西侧的天空。她明白这种感受:不知道该如何努力,还没见到结果就被驱逐的感受mdashmdash一如她在首都那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