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被压迫,这令心肺运转得极其艰难。最令人难受的是,她无法后退,被卡死在了这张铁丝网下。几个累到恍惚的瞬间里,宓茶迷迷糊糊地发愣:她是在干嘛?往前望去,抵达出口遥遥无期,她还能出的去吗?可回头一看,身后的入口也迢迢千里,她没法退出去,进退维谷,只能凭借着朦胧的意识机械进行。严煦是第一个出来的,紧接着是宓茶,最后是文莹。文莹卡在了铁丝网下很久,她几乎是一边哭一边爬,最后的五十米在所有人的鼓励下才勉强通过。那种天地茫茫陷入死局的感觉令人恐惧,这片铁丝下,她连跪着都办不到,只能像是一只打折了全身关节的蠕虫,贴地爬行。按照规则,今天上午,秦臻、陆鸳和宓茶、文莹四个人需要加练。文莹出来后,抚着自己被磨破皮的手腕、脚腕,泪眼婆娑地询问李老师,能不能明天补上。在和沙土亲昵地摩擦了整整两百米后,学生的皮肤多有磨损。手腕和脚腕这些裸.露地方大片大片地破皮,露出了数块嫩红色的血肉,血肉上沾满了泥沙,看得人触目惊心。ldquo什么时候跑完,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进行下一训练。rdquo李老师的回答依旧冷酷无情。秦臻和陆鸳没有停留太久,她们几乎是从地桩网下出来后就跑去了操场。宓茶瘫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在她觉得自己能够站起来后,也摇摇晃晃地加入跑步的行列。文莹咬着下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是她第一回累得哭出来。童泠泠看了一会儿,走到了她身边,道,ldquo我陪你一起。rdquo见到童泠泠举动的沈芙嘉目光微移,她转身,冲着其余的攻科生开口,ldquo离吃饭还有时间,能跑的也一起跑几圈吧。rdquo今天上午的训练量对于二组、三组的成员来说不小,可是对于一组的四名学生而言,只处在中等偏上的位置,虽然累,但不至于累到极点。ldquo好。rdquo柳凌荫第一个点头,挑衅地瞥了童泠泠一眼。她赢了童泠泠!她胜利了!!童泠泠忽视了她眼中的得意,毫不理会。付芝忆、慕一颜和严煦坐在了地上,她们得缓一缓。ldquo你们先去,rdquo付芝忆摆手,ldquo我歇一会儿再来。rdquoldquo好。rdquo沈芙嘉点头,对着严煦叮嘱道,ldquo你前天来的例假,今天就别再跑了,好好休息。rdquo严煦气喘吁吁地点头,双手绵软地垂在身侧,她清楚自己的身体,有自知之明。沈芙嘉与柳凌荫陪着宓茶一同上了跑道,学生们一边跑,身上一边沙沙地掉土。跑到第三圈时,付芝忆和慕一颜也加入了跑圈的行列,陪在陆鸳的身边。李老师望着一起在操场上跑步的学生们,拿出了积分册,在童泠泠和沈芙嘉两人的后面各加了两分,付芝忆、慕一颜、柳凌荫上加了一分。她看了眼严煦,除了低姿匍匐第一名的加分以外,又给她加上了一分。严煦最大的问题之一就是过于逞强,今天没有盲目的陪跑,也算是在认知上所有进步。中午吃饭完后,女生们进了澡堂,清洗掉一身的泥沙。柳凌荫如今已经能面不改色地当众脱衣,她冲掉了头发上的沙子后,疑惑地问向身边的沈芙嘉,ldquo你有没有感觉今天上午的训练还挺容易的?rdquoldquo对你来说还算轻松,对其他人可不是。rdquo沈芙嘉哭笑不得,ldquo三组都爬哭了,连严煦都红了眼睛。再说就算是你,身上不也擦伤了好几块么。rdquoldquo我是因为沙土进眼睛了。rdquo柳凌荫旁边的严煦默默补充了她眼睛发红的原因。ldquo嘶mdashmdashrdquo刚说到伤口,泡沫就沾到了手腕内侧的伤口,柳凌荫倒吸了口凉气。ldquo再这么下去,我的皮肤得糙成什么样子。rdquoldquo没办法,rdquo沈芙嘉对着膝盖上的伤口冲洗,ldquo能力不足就只能靠肉.体补上,等级那么低,哪有追求体面的资格。rdquo身上每多一处伤口,几日过后,她们便多一处鳞甲。这八天以来,李老师一直对她们进行杠类训练,前两天她们的手掌被磨出血泡、磨开皮肉,五天过后,伤口陆续长好,她们在杠上就再没有出现受伤。今天的下楼训练,如果搁在十天之前进行,她们手上的伤口恐怕会深上三倍,远不止一道细细的小口子,柳凌荫、童泠泠和秦臻甚至只是有些发红而已。脚上的伤同理,一周前,连沈芙嘉都跑出了水泡;而今,即使是宓茶在一个上午完成了两万两千米后,也仅是出现了体力上的疲惫,双脚并没有任何的破皮。但宓茶手的情况就有些糟糕了。她没有经过单杠训练,甚至连双杠都没怎么上过,手指的第三节指腹被划开了三分之一。这双手洗不了澡,沈芙嘉在洗完自己之后,帮助宓茶清洗。ldquo用下[恢复]吧。rdquo看着宓茶那双血淋淋的手,沈芙嘉止不住的心疼。从前她最爱的就是宓茶这羊脂玉般的双手,只要她和宓茶在一起,她有事没事都喜欢地将其握在手中把玩。如今,宓茶的手指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指缝里全是沙土,双手因为脱力而微微发着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