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转身对着何乾低头认错,ldquo我错了,我不该说那样的话helliphelliprdquo何乾偏头,用小指掏了掏耳朵,ldquo什么,我听不见。rdquoldquo对不起老师,我错了,我不该说那样的话。rdquoldquo听不见。rdquoldquo对不起老师!rdquo第三次,许纹赫抛下了一切所谓的自尊,逆着Y省的沙风,冲着何乾发泄似地大吼出声,ldquo我错了!rdquo在他吼完之后,空气安静了片刻,只留下风吹的声音。何乾扫了他一眼,淡淡道,ldquo两百个深蹲。其他人mdashmdash起立!rdquo宓茶在走出好远后,都能听见那一声ldquo我错了rdquo。她下意识地扭头,身后已是漆黑一团,浓墨一般,什么也看不见。男生们的第一课,比女生提早开练。三十公里拉练,李老师的速度不算快,宓茶还能跟得上。天色已经漆黑,沿路连一盏路灯都少见,宓茶不知道她们走了多少公里,走得她全身都热了起来,背上还渗出了汗,再也感受不到初时寒风刺骨的冷意。身体暖和了起来,可双脚开始发疼。下方的道路并不平坦,一开始走起来还觉得好玩,时间一长,一颗小石子、一块小土疙瘩都像是钝刀剜肉。三十公里,按照正常人的平均速度需要走上五到六个小时,李老师速度稍快,约莫四个小时。她们下午六点半到的场地,按照预计,起码要在十点半才能抵达目的地。虽然没有跑步,可饿着肚子进行整整四个小时的野外疾行,就算是攻科生也有些吃不消。宓茶是第一个吃不消的。寒风迎着面灌来,这个时候已经感受不到寒冷,唯有双脚的疼痛和身体上的疲惫越来越真实。宓茶的脸色从运动时的潮红慢慢发白,沈芙嘉走在二排第四个,和宓茶并排,她清晰地感受到了宓茶气息地变化。两个小时后,宓茶的体力已经濒临极限,只能靠机械性地运动跟进队伍。李老师在前面,沈芙嘉不敢说话,悄悄捏了捏宓茶的手,用眼神询问她状态如何。宓茶摇了摇头,她还能走。这个时候掉队了,难道还要让李老师背着她么?刚刚被罚过俯卧撑,宓茶不敢把法杖拿出来吟唱,只能做些其他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没有月光、没有路灯,四周黑得抹不开半点光亮,黑到人最深处的地方。她们不知道还要走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走过了多久,甚至连身前身后是谁都看不太清楚。一眼望去,除了身上的疼痛,就只剩下了茫茫无际的黑暗与绝望。没有景色可以欣赏,宓茶就开始乱七八糟地想事儿。她想到了小寻,小寻在临走前叫她好好努力,她一定好好努力;她想到了妈妈,她把阳轮弄丢了一轮,妈妈很生气,她必须加地倍努力,即使缺了那一成阳轮,她也要成为一名优秀的牧师;她还想到了这个寒假她在战区过的日子,那里很乱,吃饭乱、干活乱、兵荒马乱的,做什么都乱,可这世界上却又再找不到第二个地方如那里那般简单,简单得除了救人再没有第二件事可做。每次去战区,宓茶其实都记不住太多的东西,每天除了工作就是睡觉,那里的生活累得人没空去想念。但这一次有些不同,她还记得mdashmdash沈烨、沈团长的脸。女人英气的面容忽地在脑海中浮现起来。宓茶鼻尖一酸,她第一次见到她时,沈烨没了左手;第二次见时,她失了一双腿;第三次helliphellip她连命也没能守住,可不管沈烨失了什么,那双眼睛永远像是一把宝剑。出鞘则锋锐,入鞘则沉稳如山。就是那一双眼睛,让宓茶记到了现在。回来后她做了一天一夜的噩梦,梦里浑浑噩噩的一片血色混沌,那片血色里有沈烨,还有嘉嘉。宓茶于是又想起来了沈芙嘉体内的那把冰嗜。从开学到现在,沈芙嘉表现得十分正常,这让她稍微松了口气,但未来是否会产生变故,谁也说不清,事关生死,宓茶不敢掉以轻心。省赛结束后有半个月的休整期,她打算趁那个时候带嘉嘉回一趟本家,找找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去除魔剑上的戾气,让它变成一把好剑,别再吃掉嘉嘉的技能。器本无邪,宓茶相信任何一把剑最开始都不是邪恶的,只是被人为地进行了改造,才使得它面目全非。既然能改造成魔剑,那一定有方法消除它身上的痕迹,让它成为一把宝剑。变好的这个方法她暂时还不知道,但宓茶坚信自己一定很快就会知道的。这底气没有由来,可她就是坚定着、相信着,就像相信太阳一定会升起那样,根本不用多加思考的本能地相信着。依靠着这样胡思乱想着,宓茶终于熬过了后半段路程。法科生们走得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撑着膝盖,嘴唇发白,瞳孔涣散,一双脚走得发烫,几乎被自己踩烂了一般。攻科生的情况稍好一些,可也一样是呼吸不均,张着口大幅度地喘气。耗时四个小时零六分钟,她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男生们紧随而来,队伍排在了女生的后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