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家长千叮咛万嘱咐的孩子们于是不再和她接近,所有人和她保持着一条宽阔的距离。那距离比和宓茶的有过之而无不及,至少宓茶偶尔还会得到小朋友分来的糖果零食,打扫卫生时也总是和集体在一起。宓茶的压力主要来自学业,可姬凌玉的压力来自整个社会和学校。从学生到校长都对她退避三尺,一份退学通知书曾在校长办公室的抽屉里放了三年。首都高级集团随时准备把她抛弃。这样的冷漠时时刻刻包裹着姬凌玉,没有人和她说一句话,甚至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生怕扯上关系。家长们都清楚,她的父亲是一名清廉的官员,可一个高官太清廉了,就容易出现点问题。水清则无鱼,她父亲饿死了太多的鱼。在那段时间里,陪着姬凌玉的只有宓茶,在她最灰暗的日子里,没有彩虹、没有太阳、没有月亮和星星,只有宓茶。她抱着中午躲在玫瑰园里的姬凌玉,小声地跟她说,ldquo我奶奶告诉我,牧师在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时候,跟着光走就好了。rdquo她抬起手来,小心翼翼地抚摸姬凌玉金灿灿的长发,把头覆在了她的耳边,像是要和她分享天下第一大秘密似的,谨慎得连风也不告诉:ldquo我觉得你就是光,我会跟着你的。rdquo姬凌玉抽噎着推开她,ldquo你不一定是牧师。rdquo而她也不是什么光。一个月前,所有人都还围着她叫她班长,短短一个月后,再没有人和她说一句话。她明白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正因为明白,所以更加伤人。ldquo我一定是的!rdquo对于这一点,宓茶从不怀疑,她信誓旦旦地肯定道,ldquo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说我会成为牧师,我一定是!rdquo时隔五年,姬凌玉不确定宓茶成为了一名什么样的牧师,五年间她只见过宓茶三回,每一次都匆匆结束,没来得及多待。可姬凌玉不在意,即使宓茶连十级都没过也没关系。她会为宓茶打造一个适合的团队,只要宓茶能回来,像是从前那样,站在她身后,为她喊一声ldquo小玉加油rdquo,她便心满意足、格外欢喜。helliphellip首都队回校之后,姬凌玉把自己关在了单人宿舍里。六名队员在门外面面相觑。ldquo一群平民,未免太狂傲了一些。rdquo重剑士开口,有些忿忿不平,ldquo还有那个百里觅茶,我早就说不要去找她,队长非不听。rdquoldquo你是在怪队长?rdquo花百音瞪了她一眼。ldquo没、没helliphelliprdquo她悻悻地低头,可到底是心里窝火,又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声,ldquo学校里牧师有的是,干嘛非去找那个窝囊废,反正五级以下的牧师都不适合军用,七级?六级?只要九级以上都差不了多少,反正都是拖后腿的。rdquo旁边的弓箭手也轻哼一声,ldquo我瞧着她那副软骨头的模样就来气。从前没觉醒能力的时候,全班就属她最笨,文化科成绩一塌糊涂,运动艺术没一个擅长的,唯一成绩优秀的就只有helliphellip只有编织?那叫什么东西。rdquoldquo成绩差就差了吧,也不是没有差等生,可她每天摆着一副委屈的脸给谁看,好像有谁欺负了她似的。rdquo她抱胸,气得不轻,ldquo自己顶不住压力跑了,当了逃兵还那么理直气壮,队长都亲自从首都来接她了,欢迎会都提前准备了,连、连宿舍都helliphelliprdquo她气得说不下去,只忿忿地一跺脚,ldquo真是不知好歹,看大赛上我怎么修理她。rdquoldquo都住嘴!rdquo花百音低喝一声,止住了队员们的抱怨。这些事情她又何尝不知道。她努力到现在,勉强追在了队长的脚后,成为了这届唯二的七级,可不管她怎么努力,队长从来不正眼看她一眼。每年过年禹国都要派人去百里家慰问,每年他们的总统都亲自前去mdashmdash每年总统的小女儿恳求父亲带她一起前去,就为了能在过年时去见百里觅茶一眼。首都高级中学的宿舍是双人间,姬凌玉的宿舍一直空着一半。五年来,她一直在自己的房间里给百里觅茶留着空位,随时等着她回来。首都的训练极其严苛,每年寒暑假别的学校放假时,就是她们魔鬼训练的时刻。花百音还记得这年寒假,姬凌玉从百里家回来后回归训练的那一天。当晚教官组织了一场夜间的模拟实战,她们在野外扎住,轮流守岗,花百音和姬凌玉一班,眼见值岗的时间快到了,她去姬凌玉的帐篷叫她起来。往常姬凌玉总是早她一步,但今晚她轻唤了两声也没有动静。花百音疑惑地掀开帐帘,她在睡着了的姬凌玉口中听到了两声呓语mdashmdashldquo百里,什么时候hellip回来helliphelliprdquo一米七高的少女缩成一团,怀里抱着狙.击.枪,脸上还涂着迷彩油妆,身上穿着的是沾满泥沙的作战服,这时候的她没有白日里的优雅高傲,只模模糊糊地念着:ldquo我想你了helliphelliprdquo花百音看着,她眨了眨眼,又扭过头吸了鼻子。她倏地就落了泪,哭着哭着又忍不住发笑。百里觅茶不会回来了,她永远不会回来了,谁都看得出,她对首都没有任何的留念。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