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夫人只作不知,静静地端详着沈芙嘉的脸色。在两个女孩不知道的情况下,百里夫人的生命感知悄然打开,沈芙嘉的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每一次眨眼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逃不出半分。她吃过一次亏,深知冰系的伪装能力和毅力有多么强悍,因此,这个时候沈芙嘉的任何异样她都不会放过。时间缓缓流逝,沈芙嘉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在了自己身上。一开始她以为这是紧张产生的错觉,慢慢的,她反应了过来,这是百里夫人在对她施压。虽然对面的夫人是一名没有杀伤力的牧师,但两人的等级差距过大,仅靠着能力的输出,百里夫人一样能压得她喘不过气。弯曲的脊柱不断受力,沈芙嘉深吸了一口凉气,继而咬紧牙冠,将背打直,保持住标准的鞠躬姿势。这时候她不能松散,一旦放松,整个人就会被压垮在地。百里谷溪在试探她的决心。和上一次仅靠物质侧面打压和只言片语的嘲讽相比,这一次的百里夫人态度更加冷硬决绝,逼迫着她后退,似乎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但沈芙嘉很清楚,这恰恰说明她已经抵达了百里夫人的最后一道防线,只要她能突破这道防线,日后百里夫人将再也不会阻拦。思及此,沈芙嘉双手成拳,无声地与这股力量形成了对峙。百里夫人眼眸微眯,加重了力度。两人一个发力,一个死撑,无言地僵持了十数分钟。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单纯鞠躬上十几分钟便已是一份腰酸背痛的折磨,何况此时,沈芙嘉脊柱承受的负重高达了一多百公斤,近两百公斤重,大大超出了一个普通人类的体重。所幸这不是全身性的均衡负重,因此,倒是比防护服的负重感觉好一些。即便如此,她额上依旧溢出了吃力的冷汗,骨骼相接触也发出了细微的咯吱声。从百里夫人身上传来的能力像是江河大海一般绵绵不绝,每当她调整身体的肌肉力量之后,负重就会立即增大,仿佛百里夫人对她的身体进行了精确地计算,每一次增重都不给她留有任何的喘息之机。不愧是一级的能力者,哪怕是一个没有攻击力的牧师,她的压迫感也令自己几近折膝跪地。宓茶焦急地看着沈芙嘉的脸色越来越差,她捏着妈妈肩膀的手也不自觉地加重力气。正当此时,楼梯口传来了林姨的脚步声。她端着剑盒,走至百里夫人身旁,恭敬道,ldquo夫人,若霜取来了。rdquo这道声音像是隆冬的第一缕金阳,总算使僵硬的场面有了转机。百里夫人目光微瞥,从沈芙嘉身上移到了林姨手中。罢了。还算是可圈可点。只不过和她的女儿比起来还是逊色了一些,这也没太大关系,有了百里家的支持,提升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ldquo芙嘉。rdquo百里夫人的语气倏地和煦了下来,终于结束了这一场沉默地试验。沈芙嘉一怔,猛地抬头,身上的压力悉数消散,浑身陡然一轻,一股柔和的力量将她托起。ldquo阿姨知道,你不是个坏孩子。rdquo林姨走到了百里夫人身侧,弯腰递上了剑盒。ldquo可觅茶她是一个牧师,天生不如攻系强硬。rdquo百里夫人抬手,指腹从盒首徐徐抚到盒尾,她摸得缱绻眷恋,甚至还带着一丝不舍,似乎是在传递着什么讯息给这把剑,又或许,是在传递给剑的主人。那讯息由她的指尖一点一滴地镀进剑盒里、透过剑盒、烙印在了整把剑上,百般细致,千般用心,一寸不遗。末了,她的手指停在了盒尾,目光也柔柔地落在盒上,ldquo她很脆弱,需要有人呵护她、保护她。rdquoldquo我明白。rdquo沈芙嘉上前一步,急切地表明心迹,ldquo我不会伤害她的,您如果不相信,可以请巫师对我下咒,即便有朝一日我真的不爱她了,我也绝不会伤害她和百里一族。rdquo她明白百里夫人的担忧,经过一次背叛,她能接纳自己已是实属不易。百里夫人眸色微深。没有一口道出ldquo我会永远爱她rdquo这样的话来,这个女孩倒是出乎意料地成熟清醒。宓茶抿着唇偷偷笑了,她就知道,妈妈是最好说话的,她一定会理解自己。ldquo我可以相信你一回。rdquo女子的指尖一动,剑盒的盒盖瞬间抽开,那柄曾经出现在沈芙嘉面前的宝剑又一次回到了她面前。ldquo收下吧。rdquo眼见沈芙嘉张口就要拒绝,百里夫人抬手,微笑着止住了她的话语,ldquo这把剑不是送你的,只是借给你。rdquo沈芙嘉愣了下,ldquo那我什么时候还?rdquo百里夫人抬眸,与她四目相对,良久,轻声道,ldquo若是有一天,你不爱我的女儿了,那就把它还回来。rdquo两个女孩同时一怔。百里夫人的这句话说得很轻,可却像是一把重锤深深地砸在了两人的心间,发出了悠久不散的沉重闷响。ldquo妈妈helliphelliprdquo宓茶喃喃地唤了一声。母爱二字,是十八岁的少女永远不会彻底了解的深沉。ldquo我不会对你下咒,rdquo百里夫人微微一笑,ldquo因为,我随时都能杀了你。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