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的门是和式的推拉门,内里是榻榻米的地板,脱鞋之后,对面跪坐。沈芙嘉落座之后,宓茶还站在门口脱鞋,她两只脚跟相互一踩,飞快地把鞋子撸了下来,径直走到了沈芙嘉身边坐下。沈芙嘉一顿,指了指对面,ldquo茶茶,那里才是你的座位。rdquoldquo没关系,rdquo宓茶偏头,蹭了蹭沈芙嘉的侧脸,ldquo我想和嘉嘉坐在一起。rdquo就如她们第一次出去约会,沈芙嘉那只手若有若无地搭在身侧,暗示宓茶靠近一样,宓茶记得,嘉嘉是喜欢她的。店里开着暖气,宓茶脱下了漂亮的外套,在外套之内,她穿着一件肉粉色的单衣。小圆领的开口,将肩膀拉得又圆又厚;袖子紧包,把她的胳膊勒得很紧,不止是胳膊,整件衣服都被宓茶的胸部撑开,腰间又没有收腰,松松垮垮地垂落,从侧面来看,显胖三十斤有余。宓茶从来没有穿过这么土的衣服,和她外面的精致小洋装形成鲜明对比。沈芙嘉心跳一滞。她扭过了头,喉咙仿佛被人扼住,酸涩得无法呼吸。ldquo我好久没有吃过宋料了,rdquo宓茶恍然未觉,自顾自地把自己的外套放好,期待地摆弄面前的茶杯,ldquo不过冬天我更喜欢吃火锅,热热的,嘉嘉我们下周去吃火锅吧。rdquo她拉着沈芙嘉的袖子,兴奋雀跃道,ldquo我们还从来没有一起吃过火锅呢。rdquo沈芙嘉没有回答,她低着头,耳旁的发丝垂落,在她和宓茶之间薄薄地隔了一层纱。室内一下子寂静无声。半晌,她开口,轻声道,ldquo宓茶。rdquo沈芙嘉深吸一口气,侧过身子,正视了身旁的女孩,她刚一抬头,忽地看见了宓茶眼中不同寻常的目光。那双圆眼湿润着,定定地盯着她,黑眸之中全然是无法出口的乞求,像是一块褴褛的旧窗帘,风一扬起,破絮飘零,露出了空洞的内里。卑微入尘。不要helliphellip她拉着沈芙嘉袖子的手指慢慢蜷缩,紧紧地攥着她的衣袖。求你了helliphellip再给她一点时间,一点就好,她会想出办法的helliphellip嘉嘉,求你了,不要helliphellip霎时间,沈芙嘉本已下定的决心轰然崩塌。宓茶知道了,她一早有了察觉。她表现的异常热情,试图挽留住爱侣;她穿得格外难看,试图贬低自己。此时她望着沈芙嘉,盈着一眶泪,无声地求她mdashmdash不要说出那么绝情的话来;不要又一次地推开她。沈芙嘉闭了闭眼,再睁眸时,将一切动容悉数掩藏,只剩下暗沉的冷静。她抬手,覆在了宓茶的手上。那只修长的手一点一点地拂下了宓茶的手,和她撇清了瓜葛。她道,ldquo宓茶,我们分手吧。rdquo作者有话要说:[霸王票1500]加更第一百二十二章ldquo宓茶, 我们分手吧。rdquo这句话到了最后,还是落在了宓茶面前。少女挺直的脊背一下子塌了下去,被抽掉了主芯。她低着头,沉默不语。ldquo为什么helliphelliprdquo她不明白, 为什么去时还坚定地站在自己这边的沈芙嘉会在一夜之间放弃, ldquo是我妈妈跟你说了什么么。rdquoldquo不干阿姨的事。rdquo沈芙嘉别过了脸, 她再没有勇气去正视宓茶, 一切力气都被耗在了那短短五个字上。她从来没有这么累过。不管是自虐式的训练还是被阿萨贝尔摔出擂台时,沈芙嘉从来没有这般疲惫、这般痛苦。她浑身绵软,丧尽了一切精力, 好似皮肤之下的所有血管尽数枯竭,失去了生机。ldquo宓茶, 我配不上你。rdquo末了, 她只挤出了这一句解释,艰涩发酸, 单薄无力。沈芙嘉的膝盖上覆上了一只白嫩的小手, 宓茶搭着她的膝盖,倾身抬头,脸上挂着一分苍白的笑,ldquo怎么会呢嘉嘉,你那么漂亮,成绩又比我好, 我只是个没有战斗力的牧师而已,是你一直在保护我,你怎么会配不上我, 再怎么说也应该是我配不上你才对呀。rdquo那笑容里透着十足的讨好,甚至有些谄媚。百里家的小公主从来没有刻意讨好过谁, 于是这份笑容显得生涩,并不熟练。她在求她,求她收回那句话。一股细细密密的痛锥心而上,这份讨好的笑落在沈芙嘉眼中,比宓茶打她骂她更让她崩溃难堪。ldquo宓茶,不可能了,不可能的!rdquo她倏地挥开了宓茶的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ldquo你是皇宫里的小公主,你有自己的庄园、有顶级的能力者护行,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平民,拼死了也只能勾搭上一些小官小吏的孩子。ldquo你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吗?如果你家里只是柳凌荫那样,我不会放手,我一定会加倍的努力,争取让你的父母认同我,可你helliphelliprdquo她顿了顿,声音抑制不住地溢出了咸涩的沙哑,ldquo可你是真真正正的大小姐,是我这辈子无论如何都够不到的明月。rdquo她自嘲地笑了两声,踉跄地后退,ldquo人跳得再高,又怎么可能碰到月亮。rdquoldquo宓茶,我放弃了,我们到此为止。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