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宓茶,为了宓茶能够留在408。如果没有沈芙嘉,宓茶此时还躺在不知道哪里的草丛里昏迷不醒。她不敢想象,沈芙嘉是怀着怎样的信念,在暗藏敌人的陌生雨林中将她找到的;她也不敢想象,严煦和柳凌荫为什么能够同意让沈芙嘉漫无目的地去寻找一个基本判定死亡的队友。当被沈芙嘉救回来的那一刻,宓茶便暗下决心:接下来的考试,她不会为了自己而战,她的一切都将属于沈芙嘉、属于408。她从未有过这样坚定的想法,这是高一高二时的能力考试时,宓茶从未有过的想法。那时候的她只是觉得,自己太过渺小,根本不配称作ldquo牧师系第一rdquo。她活在压力之下,害怕老师给予她过高的期待,每次对上言老师的目光,她都忍不住低下头,希望老师不要过多地注意她。可是现在,宓茶变了。她开始自信,她开始明白mdashmdash有人需要她;有人愿意抛弃一切,只为寻找她。对于牧师而言,可以选择在牧师院里坐诊一辈子,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也可以选择成为富豪政要的私人牧师,荣华富贵地过完一生。但有些牧师却选择了军队,选择了极其危险又并不高薪的前线。那不是因为他们是受虐狂,那是因为信念mdashmdash一种在集体生活中,从同伴身上汲取到的信念。那些热血激昂的斗志弥补了牧师的平和柔弱,使他们体验到了何为澎湃、何为兴奋、何为热血。从前的宓茶不解,她觉得进入军队很危险,她宁愿在一个小牧师院里坐诊一辈子,一样是看病救人,没什么不好的。现在,她有些明白了。在两个半月的集体生活中,她三个性格迥异的队友带给了她三种不同的人生。她喜爱这种感觉,这是一种暖到微微烫手又不至于过分炽热的温暖,一如冬天里刚刚出炉的烤红薯,暖和、香甜,有家的气味。这边柳凌荫护着宓茶,保证宓茶能提供给沈芙嘉和严煦支援,另一边,严煦的法杖开始泛起蓝光。不是浅浅的淡蓝,不是通透的碧蓝,而是大海般的深蓝,深邃得宛如深渊。在宓茶30%的增幅下,这段原本需要十分钟酝酿的咒术缩短到了七分,倏尔,从远方响起了海啸之音。哪怕是疯狂状态下的阿萨贝尔都为之一顿,渐渐迟疑。它原本就因宓茶的影响,而强行被切断了一次狂化,如今虽然勉强回神,但到底状态差了一些。没有新的疼痛,它失去了刺激,双眸里的神色逐渐归于清醒。此时亡灵的直觉告诉它,前方似乎有一场可怕的噩梦在等着它,它不该继续攻击。但陆鸳不会让它就此回头,在慕一颜和付芝忆赶来之前,它必须拖住严煦。巫师法杖上的法石亮了亮,一抹红光闪过,下一瞬,阿萨贝尔的眼神重新混沌,它仰头怒吼一声,再不管什么危险,冲着严煦举起巨锤砸了过去。这一次,严煦再未逃跑。她站在原地,像是一杆定海神针,镜片后的双眸冷淡漆黑,清晰锐利。法杖跺地,那轻盈的法杖将大地震得地动山摇。潮湿的雨林深深偏爱着她,刹那之间,洪水倾巢而出,水漫金山一般,自严煦四周喷泉般涌现。但它并非喷泉那般疏散,而是凝结成束,有目标性地朝阿萨贝尔冲去。巨大的水柱比水龙盾的柱体更加粗壮,它所经之处,土石飞滚。宓茶面色一白,透过支援,她感受到严煦和沈芙嘉体内的能力在疯狂消耗。她闭着眼,摒弃一切杂念,将自己的一切都输送进同伴的体内。洪水袭来,带起的风沙迷得阿萨贝尔双眼难以睁开,但身后的陆鸳在不停地刺激它的兽性,它张着血盆大口,逆风而上,一锤砸向了中央那股被卷成束状的水柱。强悍的力量型亡灵和汹涌的洪水遇上,这水柱无疑是没有多少攻击力的,只能将阿萨贝尔冲出去,并不会对它造成实际伤害。而严煦的目的,也并非攻击。她只需要将庞大的怪物扳倒而已。五米之高的亡灵轰然倒地,它甩了甩头,被强劲的水流冲得脑袋发晕,正当迷糊之际,那股巨型的水柱忽然一分为数,变为了无数条纤细的水流,这些水流编排如网,细细地将它罩了起来。阿萨贝尔仰着头看了看罩住自己的东西,被冰冷的水重重一砸,它清醒了不少,起先还谨慎有加,缩在网里不但动弹,但很快,它发现了,那不过就是一些普通的小水流。发现了这点的阿萨贝尔遂坐在地上,嘎嘎地笑了起来,像是在嘲笑严煦的不自量力。几股水而已,能奈它何?严煦的攻击力不高,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可她此刻,有沈芙嘉。沈芙嘉手上的轻剑通体淡蓝,她低喝一声,寒风皱起,在洪水涌现之后,四周的空气骤降数十度。这不是对她有利的地图,固然水汽充裕,可温度过高。所幸,靠着宓茶整整38%的增幅,使得沈芙嘉的技能畅通无阻。寒风呼啸,那张笼罩着阿萨贝尔的水网当即凝结成冰。对于身高五米的庞然大物来说,这张冰网固然不足为惧,但只要能够困住它mdashmdash哪怕只有几秒钟的时间,那就足够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