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面前这个建筑有着明显的桃山时代风格,门前悬挂着紫色布缦,布缦上画着怪异的纹路。日本人关于图纹象征的观念比较不同,基本上都是由几个单纯的颜色来构成的,最基础的颜色就是黑白青紫,偏向于阴暗系,青年不是很喜欢。
他觉得寡淡。
阿尔弗雷德不明白,“我们要进去吗?”
他东张西望了半天,因为她太喜欢小狐狸,导致把小狐狸又亲又吸,将其吸到炸毛之后,阿尔弗雷德眼疾手快的把狐狸从她怀里抢过来。
狐狸舔舔毛:“还是老样子啊你。”
“哎——大神样,让我再亲亲嘛。”
“不要。”一身雪白的狐狸摇摇尾巴,“看来情况还可以。”
“噢——大神样!”空气中隐隐闪现出几个圈状的波纹,以圆心为中心,朝四面散开。
一个未成年一般的少女浮现在阿桃的头上,她的穿着打扮十分简单,短褂短裤。
“哎,”阿尔弗雷德吓了一跳,“这位是,”
阿桃把恋恋不舍的目光从狐狸上收回,“是式神啦。”
“虽然是式神,但是也算神明哦。”
“哦什么!”少女邦的敲她,“给我好好的说话!”
那天在电线杆上的是她吗?
“嗯嗯,是风的使者噢!”小姑娘笑眯眯的,“怎么说呢,因为同样是女孩子的缘故,所以玩的比较来?然后风可以传递声音,也可以传递消息。”
“在之前的电话还没有发明的时候,有些人会认为风会给人带来讯息的?”
“我可以知道您的名字吗?”阿尔小心翼翼的问。
“啊。”式神盘腿在她头上晃悠,“这个金毛怎么突然,”
“获得了庇佑?”
“叫风音哦。通常情况下,我要和本田远距离传话时,她就会来。”
“因为本田不知道哪里去了,”狐狸说,“加上这个金毛对这边还算比较熟悉,”
“是熟稔!”
“加上他态度诚恳,痛哭流涕地求我,嘶。”
狐狸后腿一蹬,躲过阿尔弗雷德要抓它的动作,并且成功的把后者的小臂上又抓出了一条痕迹。
“你看,就是这样。”
“痛哭流涕?”阿桃疑惑,“他除了吃不到好吃的冰淇淋,买不到限量版想吃的食物,错过了最后一班末班车,经济大崩溃,我不给他亲之外,还有啥事儿能让他痛哭流涕啊?”
“还求到稻荷大神这里了,你好有能耐哎。”
“也就是说,你们都联系不到本田,干脆把我当做工具人了?”男人敏锐极了,他反客为主,“因为必须要找一个人出来承担这样类似于沟通的责任吗?”
“本来就不是人,何谈工具人。”狐狸打了个哈欠,“本田是把他所有的联系单方面从他那边切断了,”
“任何人,任何神明都找不到他。”
“京都也没有消息吗?”
“没有。”
“八成大概又在哪里躲起来了。”阿桃耸耸肩,“不用管他,让他自生自灭去吧,倒是你们老是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很烦唉。”
阿尔弗雷德知道她不想看见本田,光从她的表情,从她的语气里面都勾现出了厌恶,抗拒的味道,“这个人老是在我不需要的时间点冒出来。”
万一,他想着,有人知道在她的周边一定会有本田的踪迹,她就是一个引子,引子怎么样都无所谓,重要的是能钓出来最后那条大鱼,那她的处境比他想象中的更为糟糕。
稻荷神是本地的大神明没错,但是祂只提供了视野,却没有提供相应的力量,给予的部分充其量也就是到了能把她保护好的程度。
当地的神明果然还是很护犊子的。
阿尔在内心冷笑起来。
“本田失踪的消息在几年前了。”名叫风音的式神说,“后来惊动了高天原。”
“高天原查出什么来了吗?”
“为什么要查?死了就死了。”风音道,“换一个意识体就是了。”
青年对神明的话没有感到意外,神明是和他们极其类似的存在。无比冷血,没有情感。
“况且他还一般轻易的死不掉。”
“在这座岛上,没有比本田更合适的意识体了。”狐狸下了定义,“一时间还要找新的磨合还真是麻烦。”
“说我吗?”阿尔弗雷德指指自己。
“当然不是。最起码的要求不得找个本土的?”
“好吧。”
“咦,弗雷德,还有,”马修走过来,“两位是,之前我见过的一位,还有一位,是很厉害的样子呀。”
“是的是的!很厉害!”阿桃比划,“风音算晴明公的式神,可惜后来再也没有人能够见到她,风音觉得很无聊,就和我达成共识,勉强陪我出来玩。”
“平常在京都噢。”
“是阴阳世家的后人一代不如一代,”风音瞟了一眼马修,“他身上很纯净呢。”
“宛如精灵般。”狐狸点点头,“我喜欢他。”
“不像这个金毛,还有杂质。整体上虽然是……但是就像玉石上面的斑藓一样,惹人眼。”
“喂喂喂!”
“弗雷德,你能看见了吗?”马修先是诧异了几秒,随后和神明解释道,“我不太喜欢和人交往,每到冬天会去北极圈住几个月,大自然的气息我浸润了不少。”
狐狸立刻跳到他肩上,“不只是外部环境,你的内心也很干净。”
“谢谢夸奖?”
阿尔弗雷德已经鼓起包子脸来了。
这群家伙在踩一捧一。
哼,不论日本人,还是日本神明,都是一样的。
“进来吧。”阿桃拉着他的手,“来看表演。”
“噢好。”
距离开演的时间还有叁个小时,阿尔和她一起走进来这座木质建筑。
“请用毛巾。”
谢绝了工作人员要给他擦手的举动,接过木盘端上来的毛巾,他还在纳闷,“来这里看剧,什么剧,歌舞伎?能剧?”
“我能要求不看那些有男人扮演的歌舞剧吗?每次看了感觉是很不错,但是我老是会起鸡皮疙瘩。”青年来回搓动起小臂。
“哈哈,歌舞伎中一开始出演的都是女性,后来女性被禁止演出了,”阿桃撇撇嘴,“当有人还在说男人扮成的女性角色,足以能超脱女性真正的美时,根本不会想到底层女性连出演角色的机会都没有。”
“拜托,完全是性别不同的角色,怎么会有一方超过一方的啊。”
“他们连真正的女性美都发现不了,何谈侃侃而谈的呢?”
“哦呵呵,”阿桃越发讥诮的说,“那你知道在某些特定的时期,这个国家的武士道奉行,有一些人认为,大名和他的小厮才算是爱情呢。众所周知,日本的大名都是男性,他的小厮都是男性,所以呢,哇啊,原来女性给男同提鞋子都不配呢,尽管口中说着厌恶女性,女性不就是为了生育才有存在价值的时候,还是会捏着鼻子,忍住生理厌恶,要延续香火呢。”
“哎呀呀,原来同性恋比异性恋高贵呢。”
阿尔弗雷德跟着叹气,“异性恋招谁惹谁了。”
“明明不需要的,性别取向是改变不了的,该是什么就是什么,没必要踩扁这个,吹捧那个。”
“好玩的是,正常的男性碰见男同性恋会躲得远远的,有些女性反而会去贴近男同,称作姐妹,但是人家可不认你这个姐妹,人家是男的。”
“其实我觉得里面还是隐含了对女性的厌恶,原因在于,这个世界的男性是踩着女人上位的。哪怕是性取向和别人不同,男同也是比女同高贵,毕竟,是两个男人,在谈,而不是两个女人。”
他摆摆手,“不能再说了,再说我会吐。”
“那你这个钢铁直男还要和我一起看歌舞伎?”
“偶尔看看没什么,天天看我真的要吐。”
“是生理厌恶?”
阿尔弗雷德回答的很爽快,“是的,就像男同性恋对女人的厌恶是生理厌恶一样,我们对于他们的厌恶,也是生理上的厌恶,不过反应在心里上更加明显。”
“那么,你们会觉得这些男同性恋是,”
他道,“按照部分的男人的看法来说,男同性恋不能被算作是男人的范围,尤其是下面那位。”
“噢——”
金毛脑袋又凑了过来,小声和她念叨:“给做是基尔伯特,他肯定会这么认为。”
“越是大男子主义倾向比较重的男人,越觉得这句话是非常正确的。”
“这样啊。”
“宝你带我看的是什么剧?”他抓起一把南瓜子,“我给你磕。”
“歌舞伎。”
男人的肩膀垮下来,“好吧。”他说的不情不愿。
“为什么要来这种全是男人的地方。”
“来找线索的啊。”
“这个地方会有线索吗?”阿尔以为她会急急忙忙的把他拉到之前说过的神宫和宫城,没想到在这里悠然自得的喝起了茶水。
“嘻嘻,这里是东京最有名的歌舞伎剧场,你猜猜高层有没有隐藏的同性恋,大官们会选择这里的伎人做那些事吗?就像一些大人物,会专门去军队文工团里面选人,是一个道理。”
蓝眼睛亮的像个灯泡。
“噢噢噢这个角度是绝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你已经有了目标啦?”
手里的南瓜子被堆成了小山。
“唉,也只有南瓜子好吃,”青年啜了一口茶水,“喝不明白这茶,是好茶,但是我品不出来。”
“你想说明明茶和咖啡都是苦的东西,怎么咖啡就那么好喝是吧。”
“对对对,我能把美式咖啡当水桶里的水,全喝掉。”
堪称牛饮了。
“难得请我看表演,连个雅座也没有,”他嘟囔,来看剧的人不是很多,大部分从打扮上来看,都不属于平民的范畴,这个时间的平民在忙着果腹,只有一身美国军装的阿尔弗雷德,还有西装的阿桃在人群里格外显眼。
“离得太近也不好,你会看见他脸上画的比鬼还白。”
“噫噫噫——”阿尔弗雷德不由自已的开始颤抖,“别说了别说了。”
灯忽然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