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现在就要走。”
他变得很无助,不想离开这里,也不想离开她。
“去吧去吧,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她亲了一口他的脸。
熟悉的小院在视线里渐行渐远,大开的大门逐渐关上了,她转身回去。
下一次见面,就是阴阳两隔。
王耀大喊起来。
他被囚禁在了四合院里。
大概是上面有人保他,得以延续自己的生命。
每天都有人齐刷刷地喊着口号,举着标语,大踏步的经过。
他也看见过被游/行的人。
游魂似的。
那不是人。
无论王耀怎么追问,所有人都对她闭口不谈。
糟糕了。
他想给伊万写信,即使是中/苏交恶的状态,但看在伊万的面子上会不会——
信第二天就被退回来了,还被撕成了碎片。
某天,他的心剧烈疼痛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永远的离开了他。
不要啊。
怎么会这样。
心被扯出身体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拿头撞墙,一声一声的,不要命的敲,急急忙忙赶过来的看守人员废了好大功夫才制住这个老人。
————
王耀在动乱结束后,第一时间去找她。
孤儿院空空如也,所有人不知所踪,甚至这里还被火烧过,墙壁全是黑漆漆的。
他抱着微弱的希望,在找。
没有人知道她去哪里了。
他翻遍了她的房间,只有一张扎着麻花辫子的姑娘向他笑。
她不喜欢照相,老了时候更是如此,觉得照片和现在比起来太残忍了。
岁月是无情的啊。
王耀想过自/杀,但他得下去之前要给她一个交代。
他花了好大的关系,找到了当时的县长,在县长面前以命相博,这才从他口里知道,人没了。
“怎么没,没的!”他的眼球充血,像一个刚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魔。
“你也知道,能怎么没的啊。”
“你告诉我,她在哪里,”王耀揪起他的领子,大声咆哮出声,“在哪里?!”
“我把她埋在了山坡上,我领你去看看,”县长真的怕这个男人会杀了自己,吞吞吐吐的说,“王同志啊,最好做好心理准备,我是把她和其他人放在一起——”
“闭嘴!不然我打死你!”胸膛快速起伏的男人暴怒,“你不会告诉我,你连她的具体位置也不记得?!”
“是的。”
“衣服呢!当时穿的什么衣服?!”
“王同志,”见他一直在山上刨来刨去,白天黑夜不要命的干,县长终于说话了,“在我这里。”
他回家,掏出来一个饼干盒子。
好好的一个人,塞进了一个小小的盒子里?
王耀眼前发黑,吐了好几口血才缓过来。
“你在骗我,她那么漂亮的一个人,不会选择火……”
火/葬的。
葬这个字,他无法说出口。
“我还能骗你哪,”县长说,“王同志,还有更,”
“呃,我委婉一点,她,是被人砸死的,拿石头。”
王耀疯了。
他发誓要把当年所有的人一一找出来,哪怕拼上他的这条命,也要给她个说法。
“王同志,”县长过了几个月,找上门说,“当时的情况,我找了一个人。”
那人被他的煞气吓得倒退了几步,王耀毕竟是从无数战场上杀出来的人,本来一直在控制的杀气腾腾地绕在身边,他支支吾吾不敢和对方对视,“致命伤,是第一个拿石头砸她的人。”
“好,是谁?”
“没看清,一个男人,年龄三四十?”
“好。”范围缩小了许多。
走遍了全县,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终于有人说出来了。
“是你们孤儿院里面的——我见过,就是他砸的。”
他气得一脚踹烂了木门。
“很好,知恩不报,我倒是是要看看,”孤儿院里面的孩子他每一个都有印象,毕竟也是自己半看着长大的,可是年龄这么大,大概就是前几批孤儿……
男人。
三四十岁?
不是吧,怎么会有这么滑稽的事?
他想,老天爷绝对是和她过不去。
王耀缓了好几年,从80年代开始,往世界各大报纸发布了一则奇怪的寻人启事。
英/国每日邮报,泰晤士报,美/国纽/约时报,时代新闻,朝日新闻,法/国世界报,甚至还有苏/联真理报,这种政/治性意味极强的报纸。
寻找的是一个孤儿院院长。
“寻找与院长共注的《英/美文学比较》的注者,F先生,《英语语法大全》K先生,《苏/联民族文化》?B先生,《成人继续教育》?F先生,《意/大/利独家菜谱》?R先生,《女性病例研究》M。”
“奇奇怪怪,一个华/夏的孤儿院院长?下面还跟了一些什么啊?”
他连续发,每天都发同一个启事,直到有人开始联系王耀。
“怎么回事?”阿尔弗雷德看报从来不看新闻,他只看启事。
等阿尔看到了广告时,他先是怔住了,然后他捧着报纸开始哭。
等着哭了一会儿后,阿尔按照报纸上的电话拨了出去,等着有人接通电话后,他还是带着哭腔道:“喂,我是F,你是谁?M和我在一起,我可以联系到K。”
“我是王耀。”
“宝贝是怎么回事?”
“你把她的东西邮过来。”
“什么意思?”他转头去问马修。
马修晃了晃身子,“不明白吗?在那场动乱里面,她……”
“这是,”弗朗西斯捂着额头,“把她的遗物送回去?”
“……”
“你干什么吃的!”亚瑟直接摔了一连串东西,哐啷传来几声巨响,“我联系不上她的时候还在纳闷”
“这样啊,”软绵绵的嗓音说,“其实小羊一直不联系我,我还抱着希望,但是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她还没联系我,我就知道凶多吉少了……”
“你要老子怎么和我弟弟说!”
“早知道这样,我当年就是把她的腿打断,也要让她留在西/方!”
东西邮过来了,他们自己也邮过来了。
“这……”
“就是这种死法?”有人受不了刺激,开始哈哈大笑。
“我以为会多光荣啊,原来……”阿尔弗雷德捂着肚子,笑得直喘气,“就这样啊……”
“到底是几几年走的?”
“不知道。”王耀说。
“不知道?你和我说不知道?”伊万攥紧拳头。
“时间是夏天。”
“喂,她生日也是夏天,你搞什么啊?把自己搞成这样?”亚瑟看着那个盒子。
“所以,她在国外经历了什么?”
“我来说吧,”弗朗西斯开口。
“不,是我要和路德说小桃子的事,都怪我!”
下一章,比较荒诞不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