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吧,”梁见飞调整了语调,“那么接下来,让我们来看看有关于葬礼的新闻——”
“——别他妈的跟我提葬礼,”项峰说这话时,口吻异常冷静,但怎么听,都像是在发火,“也别跟我提婚礼。凡是跟混蛋有关的事我都不想听!”
终于,原本喧闹的花店倏地安静下来,老板摸了摸鼻子,嘀咕道:“奇怪的地球人……”
梁见飞打开直播室的门,迎面过来的导播看到她的脸,愣了愣,躲到一边去了。她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很骇人,任何人看了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还是少惹她为妙。
哦!是的!千万别惹她!
“梁见飞!”项峰在她背后冷冷地喊。
不是说了别来惹我吗!她在心中喊,然后快步向楼梯口走去。
“梁见飞你敢再走一步试试看!”他用一种很少见的愤怒的口吻吼道。
她继续走了几步,但双脚却像是不受控制般地慢慢停下来。她有点泄气,回过头想瞪他,却发现所有人都错愕地看着他们,表情如同蜡像般僵硬。
项峰一言不发地走过来,抓着她的手臂进了休息室,然后“砰”地关上门。
休息室并不大,一眼就能看到每一个角落,此时此刻空无一人,只有墙上的钟滴滴答答地走着。
项峰放开她,站在门后,双手抱胸:“我承认……”
“?”
“我的方式有时候是过于简单粗暴……”
“……”
“但你不该说那种话。”
“……什么话?”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侧影,她竟被狠狠地打动了。
“……‘我不相信你’。”
梁见飞咬了咬嘴唇:“那是我……口不择言。我想说的是,我并不同意你的观点。”
“是不是我们以前的那种关系让你认为,我是一个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受到伤害的人。”事实上,这并不是一种疑问,也不是一种肯定。项峰安静地看着她,眼底被黯然淹没。
“……”
“还是说,你根本不在乎是不是伤害了我——”
“——不是的。”梁见飞皱起眉头,很想笑,却怎么也扯不开嘴角,很想哭,但又挤不出一滴泪。
也许这个世界上,只有眼前这个男人,能让她如此哭笑不得。
“如果我说我不相信你,你会无动于衷吗?”他仍旧自顾自地说。
“我说了那是我口不择言!……”
项峰看了她一眼,低下头,双手抱胸,然后开始沉默。
梁见飞觉得自己无法忍受沉默,尤其是项峰的沉默,那对她来说是一种煎熬,仿佛他们之间相隔很远,但她分不清这种距离是谁造成的,也许她有责任,他们都有责任,可她有一种迫切的念头,就是缩短这令人抓狂的距离……
忽然,她走上去推了项峰一下。他没站稳,抬起头,脸上的表情一览无遗——
这家伙在笑!沉默地笑。
“项峰!”她气得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