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丁桥很满意,尤其一听徐克是越南华侨,在美国读书,在香港拍戏,更有统战价值了。
私下单聊的时候,丁桥表态:“我观其人,还是有民族情怀的,你这个工作做得好。我们文化部也更有底气张罗‘香港访问团’和电视联欢会的事。”
“领导们还在研究?”
“事关重大,可得开会讨论呢,你不是说制作了一首歌么?先送来我们听听,如果真的好,我拿到会议上放一放,说服力更强。”
“歌还得等一等,我马上去香港。”
说完这件事,丁桥才讲召他回来的原因,道:“廖公给台湾写的信,你肯定看到了。上头觉得这是个很好的破冰机会,想与台湾亲近亲近。
廖公提出个想法,能不能以电影为桥梁,沟通两岸,传达我们的友好感情。
于是就想到了你!”
“这可使不得!”
陈奇受宠若惊,惊慌失措,连声道:“我资历尚浅,年岁尚幼,担不起如此重任,您还是找别人吧!”
“不要有压力,廖公本身也不确定,算是突发奇想吧,想试试可不可以。你做到更好,做不到也没关系,这么大的任务不会放在你一个人头上。”
“别的单位也可能拍?”
“当然了!你才22岁!”
“有期限么?”
“没有!上头对台湾的策略,就是温水慢炖,急不得。”
“那我就没啥包袱了,行,这个任务我接了。”
如此一说,丁桥反倒好奇了,问:“小子,你打算拍什么?”
“我现在哪知道啊,您刚说没期限,这又催?不过我想问问,这个传达友好感情,是大层面的政治元素啊,还是小层面的血浓于水啊?”
“都可以!”
丁桥其实也没啥头绪,之前的电影都是把国党视作反动派,现在要友好了,大家都是第一次。
………………
做爱之后,睡觉之前。
后院的大床上,赤条条的陈奇搂着赤条条的雪姐。
夏夜的风从窗户吹进来,并不清凉,反而像热风,一台电扇嗡嗡嗡的转着,忽然扇叶放缓,直至停住,这是又停电了。刹时间,温度似乎骤然升高,夏虫都在外面耐不住的鸣叫。
各地的蝉叫起来不一样,京城的蝉是滋儿滋儿滋儿,长波不间断,一口气像要憋死。
江苏的蝉鸣温和自然,像宫崎骏动画片里的夏天。
厦门的蝉像鸭子叫:“嘎嘎嘎!”
大连的蝉:“winwinwinwin!”
西双版纳的蝉:“啊啊啊啊啊啊啊!”
像吃了毒菌子的活爹。
二人都没什么睡意,陈奇躺了一会,忽道:“姐姐,虽然我很舍不得,但这种情况就不要肉贴肉了吧,你没感觉凉席有些黏么?”
“那你还不起来,我早感觉到了!”
龚雪笑着推他,俩人爬起来一摸,果然凉席汗津津的发黏。
“这破天还停电,怎么活啊?”
陈奇点了蜡烛,晃荡着大摆锤出去,打了一盆凉水,龚雪用毛巾沾了,擦了擦凉席。
“是不是还剩点西瓜?”
“你要吃呀?”
“吃吧,不然明天都坏了。”
“我给你拿去。”
她披上一件睡袍,在外面鼓捣了一会,端着盘子进来,笑道:“也没剩多少,就四块了。”
陈奇拎过一把椅子坐下,先递给她一块。
“我不吃,我怕起夜。”
“有尿盆怕什么,我什么没见过?”
啧!
龚雪瞪他,陈奇不以为意,他又不是李敖,看了胡因梦便秘就要离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