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开始思考,他,马克和“雷蒙德”三个人之间到底是谁的认知被修改过了,本来他和“雷蒙德”有关于畸形秀的记忆是一样的,那么马克遭到认知修改的可能性更大,但问题是“雷蒙德”本身就遭到过认知修改,那么与对方的记忆一样的他遭到认知修改的可能性也不低吧?那么会不会是他和“雷蒙德”的记忆有问题呢?
但是畸形秀的确因为本身的猎奇和不人/道以及社会科技的发展而越来越不受欢迎和被观众们所接受,最终遭到大部分马戏团的取缔,这种完全符合逻辑的背景情况下他和“雷蒙德”记忆出错的可能性有多大?
那么有没有可能马克在撒谎?还是说这个已经仿佛变成了异空间的马戏团的确存在跟他和“雷蒙德”记忆有出入的畸形秀呢?
第128章chapter.126 畸形秀2
【我看到了,那顶帐篷仍然有演员,员工和观众进出。】
【于是我向朝我兜售门票的人买下了畸形秀的门票。】
【……尽管吉米先生坚称并不存在畸形秀。】
【我在吉米先生离开后向那顶帐篷走了过去。】
……
它是一只以成为饲料为目的被饲养的知更鸟,被关在暗无天日之地,每日被廉价的饲料饲喂,只为了有一天被比它更有价值的某种生物撕碎吞吃入腹,成为与每日被它吞下的那些饲料相同的存在。
正因为它天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使命,所以才会感到不平。
更有价值这样的事情又是由谁来决定的呢?它曾时常这样想。
但是就连这样的思考都随着不断目睹身边的同类被丢入那些“更有价值”的生物之中,被撕碎,啃食,翅膀断裂,羽毛零落,血肉模糊,死之前还要被那些生物折磨戏弄的画面而逐渐停止。
并不是在恐惧什么,而是当它亲眼看到那些被玩/弄得几乎变成一堆血肉之泥的同类再次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地回来,又再一次被捉走,丢入那些生物之中,被践踏,蹂/躏,撕碎,变成一堆肉泥,不久之后又再一次回来的时候,它发自内心地感到一股强烈的愤怒,就好像……它的这些同类本不应该承受这样的折磨。
哪怕它们每一次遭受折磨的时候都会忘记自己已经承受过这样的折磨许多次。
在终于被捉住丢向那些生物的时候,它都在想,如果只是它一个的话,身在这样的处境也无所谓,因为它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第一次被仍向那些生物——或许就如同它的那些同类一般,它也在一次又一次不断地被玩/弄,折磨,啃咬,撕裂,只是不记得这些——但是如果是其他的同类,那么它们就不应当承受这些。
但是当那些丑陋扭曲,四肢畸拙,怪异无毛的生物拖着那些它们“不小心”多长出来的,垂落的肢体,将它的身体撕裂,驱赶它撑着苟延残喘的身体拼尽全力逃跑,然后轻而易举地将它抓回来,以它的狼狈挣扎为“食粮”的时候,它才意识到——
它之所以不正常一般地感觉不到恐惧是因为它不知道为什么似乎笃定自己不会以这种凄惨的方式死去,它一直都在等待着什么。
真不可思议,这样生来凄惨的命运还会迎来什么转折吗?
虽然理智这样告诉它,但其实它一直都在等待。
可是直到它被完全地玩/坏,微弱的意识停留在七零八落一片模糊的血肉之中的最后一刻,它都没有弄明白自己到底在等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