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脱臼了的手臂软颓地垂在身侧的“男人”用歪歪斜斜挂在一边的脑袋上的眼睛看了迪克一眼,轻轻地笑了:“反应还挺迅速的,需要夸奖你一句‘不愧是布鲁德海文的夜翼’吗?”
迪克皱起眉看着它断掉的颈骨和垂在身侧的手臂:“该不会……虽然说变成这样你依旧可以活动,但是这种对人体来说不可逆的伤害对你来说实际上也是不可逆的吧?”
“男人”闻言,仅凭一层皮肉挂在一侧的脑袋上的眼睛诡异地眯了起来,甚至自如地勾起了嘴角:“观察力也挺敏锐的。”
类人的身体构造被非人地扭曲,本来不应该活动自如的部位却还受控制,再加上脸部诡异的笑容,看上去有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惊悚。
“真可惜,我本来还算满意这副躯壳,不过既然你已经看到了,那我也只能忍痛舍弃,”它轻慢地笑着,抬起了另一条没有变形的胳膊,那只完好的手瞬间扭曲,皮开肉绽,鲜血溅落的同时,一个血肉与暴露的骨骼构成的锥状体再次形成,“趁这具身体还能使用——”
“尽可能地让我更尽兴吧?”它的脸上露出空洞的快意,因为那双深渊般的双眼中除了愉快的情绪以外空无一物。
话音落下,它就朝着迪克冲了上去,没有脱臼的那条胳膊骨骼再次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响,并且是接连发生,那条胳膊顷刻间就变成了被皮肉包裹起来的九节鞭,被狠狠一甩就飞速朝迪克抽过去。
迪克一矮身躲过这一鞭后顺势撞入它胸前的范围,握着短棍的一只手先是曲臂给了对方的胸膛一记狠狠的肘击,在对方的胸前隔着皮肉发出微弱的声响后——那是肋骨断裂造成的声响——丝毫没有放松,迅速伸直手臂,手中的短棍从侧面狠狠敲在对方的身上。
一击不中的它仿佛不受影响般挥动内部的骨骼已经断成几节的手臂,连着尖锐的锥状体仿佛毒蝎的尾巴,尖端对着迪克的后背就扎了下去,但是迪克对它胸侧的攻击导致它整个身体受到了向旁边的力,攻击也因此落空,在堪堪扎到迪克的后背时就移开了。
尖锐的指骨在移动的时候狠狠地划破了夜翼的制服,制服下也被划开了一层浅浅的皮肉,瞬间,鲜血就顺着伤口渗了出来,迪克一拧眉,但却没有立刻去查看伤口,而是选择与它拉开一小段距离。
它看着迪克警惕的眼神,笑着甩了甩那只没有脱臼但内部骨骼已经断成了一节一节的胳膊,尖锥状的手上滴落的血液也不知道是属于它自己的还是属于刚才受了一点轻伤的迪克的:“真的不打算查看一下伤口吗?你受的伤说不定比看上去要严重?”
迪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它手上滴落的血液,然后猛地反应过来,骂了一句“该死”,立刻掏出了装有万能解毒剂的注射器——之前因为别墅这边的灯在他跟几名雇佣兵打斗的过程中损坏了,所以光线很暗,他没有注意到,这个家伙的血明显比正常血液的颜色要暗沉。
但是它显然没有好心到仅仅只是给出一个提醒,在迪克注射万能解毒剂的时候它动了,手臂骨骼断裂形成的“长鞭”一甩——
下一刻,这条袭向迪克的手臂就被一根长棍狠狠地打了下去,长棍的主人一个空翻,背上的机械翼几乎在一瞬间遮蔽了所有从一边的窗户射入走廊的月光,然后机械翼在收回的一瞬间,来人稳稳地落在地上,回过身来,是手握长棍的红罗宾。
同一时间,走廊的那一边响起了扣动扳机的声音,站立在那里的“男人”的手臂上多出了几个血洞,走廊的尽头,红头罩看着中弹却丝毫没有反应的“男人”,头罩下的眉头高高扬起:“嗯?”
而距离“男人”更近,借着月光能将对方的情况看得更清楚的红罗宾倒吸了一口冷气:“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