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最大的幸介说完这句话,还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这一回,我再次婉拒了织田作之助的激辣推荐,老老实实吃了一份辣度常规但美味可不只是常规的咖喱饭。 “所以,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说话时,我将空空如也的餐盘推向一边。 ……居然就这么爽快承认了。 “你和太宰确实有点像啊。” “认为每一句说出口的话,都有动机和目的——差别是,你这样想也会这样说出来;他不会说出来,但是会想得更深更远。” 织田作之助握住放在桌上的玻璃杯,一向平淡的脸上露出了稍稍有些苦恼的神色。 我刚想问“为什么要对我这样说”,又想起刚才织田作之助才说过的,所谓我和太宰相似又有区别之处,把话吞了回去。 那么……为什么现在,要把对太宰的这些看法都对我一个人说了出来呢? “……那天,你看到了吧。” “没什么好抱歉的。是我当时昏头了,没想过还要避开——啊,其实是根本不应该做的事情,”我听见我故作冷静的声音,“不过,不会觉得惊讶甚至恶心吗?那你真的对朋友很包容。” “我只是看到了两个在某一刻因为彼此变得没那么孤独的孩子。” 是这样吗? 我垂下眼睛,盯着织田作之助沙色的风衣。 他大概完全想不到吧,其实我和太宰压根没有正常地发展出那种关系,劝和就更无从谈起,对我和他一点也不适用。 毕竟太宰有心的部分,可能都给了他的友人,我不认为他会利用织田作之助,就为了摆弄我。 但都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突然再遇到,就想要对纱绘子说出来了。只是我作为旁观者的感受,你们可能还没有意识到,但确实已经在美好地生长着的一些东西。不是作为太宰的友人想为他说些什么。” “如果是作为他的友人……其实还有一位,叫坂口安吾。我、安吾和太宰,算是交情不错的友人。我和安吾理解笼罩在太宰周围的孤独,但只是站在那里、绝不涉足其中。” “啊,也许。” “我想……如果没有见过和纱绘子相处时的太宰,我也会像并不发表我对他的看法一样,一直坚持着从不涉足他的孤独,直到有什么事情让我感到后悔。” 织田作之助再次点头。 散发着被子晒好了的味道——那就是我当时对他笑容的感受吧……原来,我也曾露出了这样的笑容啊。 从我和太宰之外的人那里,得知了一些在我和他扭曲关系之上萌生的,任凭他人看来也会觉得[美好]的东西。 因为,我想起了一些从一开始就被我刻意忽略、甚至有意在记忆中抹消的事情。 命定的河堤 ——看到了两个在某一刻因为彼此变得没那么孤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