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咲市夜晚的霓虹灯在车窗外流淌而过,映照着车内一片诡异的寂静。煌开着从路人那里“借”来的车,副驾驶座上,是刚刚新鲜出炉、气鼓鼓的真祖公主爱尔奎特·布伦史塔德。 “可恶!都怪那个该死的小鬼!居然偷袭我!还害得我失去了那个死徒的踪迹!”爱尔奎特抱着胳膊,金色的长发在夜风中微微飘动,红宝石般的眼眸燃烧着熊熊怒火,咬牙切齿地抱怨着。 煌专注地开着车,眉头紧锁。追踪魔法在爱尔奎特被分尸后,彻底断掉了。白纯里绪的气息如同石沉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让他感到一阵烦躁。 “喂!人类!我们现在去哪里?”爱尔奎特不满地转过头,瞪着煌。她身上还穿着煌用魔力临时具现化的一套简单衣物,虽然有点不合身,但总比光着强。 “找个地方让你休息。”煌言简意赅,将车开向三咲市一家规格较高、私密性也相对较好的酒店。 顺利办理入住(用了点暗示魔术),煌带着爱尔奎特进入顶层的套房。房间宽敞豪华,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城市的夜景。 然而,一进入房间,爱尔奎特的状态就明显不对了。她之前还活力四射,此刻却显得有些萎靡,脚步虚浮,精致的小脸失去了血色,变得异常苍白。她踉跄着走到沙发边,重重地坐了下去,双手紧紧抱着自己,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你怎么了?”煌立刻察觉到她的异常,快步上前。 “没……没什么……”爱尔奎特的声音带着一丝强忍的虚弱和烦躁,她别过脸,不想让煌看到她的窘态。但煌看得分明,她那红宝石般的眼眸深处,正翻涌着一种原始的、令人心悸的饥渴。 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小巧的鼻翼翕动着,似乎在贪婪地嗅着空气中某种味道——煌身上散发出的、那源于盖亚的、精纯而澎湃的生命力气息。 “是嗜血冲动?”煌瞬间明白了。真祖作为吸血种,虽然不像死徒那样完全依赖血液,但长时间不进食或者力量消耗过大时,同样会引发强烈的吸血欲望。而爱尔奎特刚刚经历了被分尸又重组的巨大消耗,此刻正是她最虚弱、本能最难以压制的时候。 “别……别过来!”爱尔奎特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恐的颤抖,她猛地向后缩了缩,仿佛煌是什么洪水猛兽。她的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手臂,似乎在用疼痛对抗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渴望。“我……我不能……不能吸血……绝对……不能……” 她低声呢喃着,像是在给自己催眠,又像是在陈述一个不可动摇的原则。但她的眼神却死死盯着煌的脖颈,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看着她如此痛苦地挣扎,抗拒着与生俱来的本能,煌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怜惜。 “只是少量的话……”煌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他没有犹豫,伸出左手食指,右手凝聚起一丝锋锐的风之魔力,在指尖轻轻一划。 一滴,仅仅一滴,如同红宝石般璀璨的血液,缓缓渗出。 这一滴血出现的瞬间,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爱尔奎特的身体猛地僵住,所有的挣扎和抗拒都在这一滴蕴含着浩瀚魔力与盖亚生命气息的血液面前土崩瓦解,她那红宝石般的眼眸瞬间失去了焦距,只剩下最原始、最纯粹的渴望。 “唔……”一声如同幼兽呜咽般的声音从她喉咙里溢出。她像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几乎是爬行着靠近煌。她的动作带着一种猫科动物的优雅和贪婪,眼神迷离而专注,紧紧盯着煌指尖那滴散发着致命诱惑的血液。 终于,她颤抖着伸出小巧的舌尖,如同品尝世间最珍贵的琼浆,小心翼翼地、无比轻柔地舔舐上煌的指尖。 当那滴蕴含着煌庞大魔力和盖亚气息的血液接触到爱尔奎特舌尖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如同电流般酥麻滚烫的暖流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 那不仅仅是生命力的补充,更像是一种……灵魂层面的共鸣与滋养,她身体因嗜血冲动带来的剧烈痛苦和空虚感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而充盈的满足感。 “唔嗯……”爱尔奎特发出一声满足至极的叹息,小巧的舌尖如同最灵巧的猫咪,一遍又一遍地、贪婪而细致地舔舐着煌指尖的伤口,将每一丝残留的血液都吮吸干净。她的动作虔诚而投入,金色的长发垂落,遮住了她泛着动人红晕的侧脸。 那样子,不再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真祖公主,更像是一只终于找到主人、正在撒娇讨食的餍足小猫。 煌任由她舔舐着,指尖传来温软湿润的触感,带着轻微的麻痒。然而,就在爱尔奎特满足地舔舐着最后一丝血液时,煌的眉头却猛地一跳。 他下意识地内视自身。 自从被此世之恶污染,那股如同跗骨之蛆、时刻散发着冰冷与扭曲气息的黑泥,一直盘踞在他灵魂的深处,如同一个无法根除的毒瘤。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此刻,煌惊愕地发现——那一直如影随形的黑泥气息,竟然……消失不见了? 不是被压制,不是被削弱,而是彻彻底底地、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消失了,他的灵魂本源一片澄澈,魔力流转圆融无碍,再无半分滞涩与阴冷。 这是怎么回事?由于自己不能很好控制逆卡巴拉生命树的力量,平时都不怎么动用,都是使用第三法以及魔术。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试图追溯这奇迹般净化源头之时,一个带着强烈满足感、慵懒又带着点得意洋洋的信息流,如同饱嗝般,从他的意识深处传递而来: “嗝~……美味!虽然味道有点……嗯……复杂,像腐烂沼泽里发酵的顶级黑松露混合着绝望岩浆……但蕴含的能量层次真是前所未见的高!那一小团黑泥,勉强够塞牙缝啦,剩下的……唔,被隔壁那棵怪树抢走当肥料了……” 煌:“!!!” 美食恶魔?!吃了……黑泥?! 他立刻将意识沉入更深层。果然,在灵魂本源的核心区域,那株扎根于他生命本质、枝叶繁茂却又透着无尽深邃邪恶与悖逆气息的逆卡巴拉生命树,此刻正散发着一种比以往更加强盛、更加幽暗的微光。 逆生命树的根系,似乎变得更加粗壮、更加深入地扎向了某个……未知的、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纯粹的虚无与终结气息的深渊。 煌的意识小心翼翼地顺着逆生命树的根系向下看去。那并非物理意义上的深渊,而是一种概念性的、象征着非存在、万物终末的绝对虚无之境。 就在煌的意识触及那片深渊概念的边缘,试图理解其本质时,异变陡生。 逆生命树的顶端,那象征着“至高冠冕”(Kether)却又被扭曲为“无神论”的悖逆之冠,其光辉骤然变得不稳定起来,紧接着,煌的意识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引力拉扯着,跨越了代表“知识”(Da'at)的虚无之渊,瞬间被拔升到了一个难以言喻的层面。 视野骤然开阔,不再是灵魂内景,而是一片……超越了时间和空间、超越了逻辑与常理的所在。无数世界的泡影如同星河般在这片混沌中沉浮、生灭。 而就在这超越性的层面,煌的意识看到了一个无比清晰、却又无比渺小的瞬间剪影: 一个金发的少女。她身形纤细,穿着奇特的服饰,最为醒目的是——她只有一只眼睛。那只独眼此刻正燃烧着难以言喻的、仿佛能重塑一切逻辑与法则的璀璨光辉。 她的身影似乎刚刚跨越了一道无法形容的、象征着“一切可能性的终结与起始”的终极门槛——那是煌意识中逆卡巴拉生命树所连接的深渊概念在其正位形态(卡巴拉生命树)所象征的至高境界——【深渊】(Abyss) 她成功了,煌瞬间明悟。这个金发独眼的少女,以凡人之躯,凭借无上的智慧、意志与牺牲,跨越了知识与存在的终极界限,抵达了神之座,成为了……【魔神】她是——只眼的奥帝努斯。 就在奥帝努斯跨越深渊、神性光辉即将彻底稳固、掌握那全能全知之力的刹那—— 她的那只独眼,那洞察森罗万象、甚至能观测平行世界、修改法则的理解者之眼,似乎不经意地、或者说,是被某种更高层次存在的无意识投视所牵引—— 她“瞥”了一眼。 仅仅是一瞥,奥帝努斯脸上那属于新晋魔神、即将掌握全能全知之力的、近乎漠然的平静与神性威严,瞬间崩解。 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最脆弱的人类面对宇宙终极恐怖时,那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无法抑制的、最纯粹的——大恐惧。 她那璀璨的独眼中,倒映出的并非煌的形象,而是一片……无法理解、无法描述、无法认知的存在。那是凌驾于她刚刚抵达的魔神之位、凌驾于她所能观测到的所有世界、所有时间线、所有可能性之上的……绝对高位格。 那是……世界之上的存在?!不,甚至更高!那是……规则的制定者?还是……规则的破坏者本身?! 奥帝努斯感觉自己刚刚稳固的神性根基都在这一瞥带来的冲击下剧烈动摇,她仿佛一个刚刚点燃火苗、自以为照亮了黑暗的孩童,却在抬头瞬间看到了吞噬一切光明的、横亘宇宙的冰冷巨兽。 “不……不可能……” 一个破碎的、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意念,跨越了难以想象的距离和维度,如同回音般,极其微弱地传递到了煌那因连接深渊而异常敏锐的意识边缘。 紧接着,那刚刚跨越深渊、还未来得及稳固自身存在的金发独眼魔神的身影,如同受惊的飞鸟,瞬间从煌那超越性的意识视野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她强行切断了这危险的对视,将自己更深地隐藏进了无数世界的相位之后,心有余悸。 煌的意识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猛地弹了回来,重新沉入自己的灵魂内景。他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和灵魂层面的刺痛,仿佛窥视了不该窥视之物。 他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息着,额头渗出冷汗。眼前,是依旧像只餍足小猫般蜷缩在沙发上、睡得香甜的爱尔奎特。指尖的湿润感还在。 刚才那一幕……是幻觉?还是……真实? 他灵魂深处,那扇一直紧闭的、通往某个未知领域、铭刻着无数玄奥符文、散发着永恒与无限气息的【门】……其表面的光华,似乎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喜欢综漫:从问题少年到根源魔法师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综漫:从问题少年到根源魔法师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