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要紧,霞光洒落不去的床榻,自有旁的洒落。 萧元宝觉着没脸出屋子去,便将夜食唤到了外屋里吃。 午间睡了一个时辰去,本以为是夜里要睡不着了。 过了两日,举子考官的事宜准备妥当,翰林选中了祁北南随礼部至地方上做巡察监考。 萧元宝闻听了这消息,忍不得问:“此行可说多久能回?” 祁北南道:“一个省怎么都得留个上十天,外加还有行路的时间,差不多得要这么些时日。” 他早晓得为官不会那般自在,少不得听从上头的安排,前往地方上办理公务。 祁北南拍了拍萧元宝的手背:“我早去早回。” 六月初,祁北南便随着礼部官员一同前往了州府上。 萧元宝站在高处,远远的目送了车马队伍出了城,这才悠悠儿的回去。 “你咳嗽好了?可算见你愿意出门来走走。” 有个人来,他很是欢喜。 姜汤团身子好转,面色也红润了不少,见着精神好了很多。 “哪是那食疗的功劳,当是你好好吃药,身子这才好的。” “这样子的食疗,教人乐意吃,温养身子,比吃药可好许多。” 姜汤团好笑。 “家里头又没有亲眷长辈,时间当难打发。” 两人说了半晌,姜汤团在这头吃了午食,天气炎热,又午歇了些时辰,这才回去。 姜汤团走后,萧元宝热闹了一时,霎间冷清下来,感觉便比平素里还冷清了。 “这几日来得勤,也不嫌这头地方小,热得慌。” 将买来的一碗甜食放在上头,教他吃。 他拿勺子往碗里搅了搅,舀了一勺儿圆子放进嘴里,发热的口腔顿时甜滋滋凉丝丝的。 他眯起眼睛:“这里头我觉着还比府里凉快,巷子里的风吹过来,风大。” 他晓得祁北南去了地方上办公务,这哥儿一人在家里头没甚么着落,终日里只有往这头跑。 萧元宝在铺儿里吃了半碗冰圆子,又吃了两根教柳条穿着的烤羊肉串儿,四只卤鸭脚,肚子给撑得发圆。 “不好如何能挣得下钱来,你不瞧瞧铺面儿赁金多贵。” “好。” “那些人觉着酱菜好吃,又保存得久,就有不少要外出行远路的人来买,预备着做盘缠在路上吃。这般客人,一买就买下好几罐子,更好的还是商队,买下的就更是多了。” 萧元宝听着生意好,心里头也踏实高兴。 本是想打价格账,仗着他们资产雄厚耗得起,想用更低的价格把客都引到他那边去,教他们客稀而关门。 自以为低市场价格买到的香蕈,实则还是他们京郊的菇农给育出来的。 时下酱菜的生意是进了正轨了,磷州那头的商铺也都一间间赁了出去,前些日子铁男才捎来了八百贯赁钱。 除此外,家里庄子上岁还能有两三百贯。 银钱置产业,一松一紧这么些年下来,如今可算是把账给拉了个平整。 虽也还不比得那些富户人家,但他们手头上的产业与银钱算来,也能撑个中等人户了。 眼下只能说不紧凑了,将来他与祁北南有了孩子,那可得花费不少。 萧元宝也算是过来人,自是晓得其间的费用。 一来是再添进项,二来,祁北南一去不知三月还是五月,他实在闲散。 “我手上也就那么点儿手艺,除却往这头上靠,好似也别无长处了。”夜市上置摊子散卖,生意却不见得红火。” 那些味道不好的,除非是不差钱儿,又或是不以售食为主要营生,方才能开得久。 多的是铺子赁期都没到,生意就做不下去关门走人了的。 便是不听闲,长着眼睛看也是能看到的。 他们的酱菜生意能做得好,便是占了过人之处,小小价廉的酱菜,竟用价格昂贵的香蕈来做,味道又好吃,价格却还算不得高,这才能做起来。 生意不是一拍脑门儿就干的事情,油酱菜也是他经过了多番考验才定下的生意。 蒋夫郎闻言问:“你说与我听听。” 萧元宝道:“那时候我便研究了食疗的方子出来放着,润肺保肝的,滋阴补阳的……前些日里,汤团咳嗽,我炖了汤与他吃,他这朝咳嗽也好了,说是方子有效。” 安华楼在内城的闹市街上,楼高足可俯瞰大半个京都城,酒楼中多用金银器来盛菜食,天底下的山珍海味,在安华楼里没有吃不到的。 …… 京都里能做出好吃食的灶人多的是,但单只好吃,却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