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得不承认,明辉已经成长太多了,如果以后没有自己的话……那么她很庆幸,最后的时刻见到的是明辉。那滴泪仍然挂在那里,北望还是想替她擦眼泪,稍微思考了一下,北望调动体内最后的灵力,轻轻靠过去,微微仰头,吻掉了挂在眼睫之上的泪滴。与此同时,流霜挣脱了鸾弦给自己打下的禁锢咒,除了命令魔修追击这群修士外,她也催动咒语关闭了这座拜神庙所处的隐藏空间。外面的事情做完,接着就要解决眼前的麻烦了。花影自然是不敌她的,此刻也被牢牢捆住扔在角落。“这么长时间,虽然从未与你交心,但我没想到你会背叛我。”流霜眸光冷冷的看着她,正在思索如何处置这个叛徒。此时,一道火符不偏不倚炸在了两人身边。花影本就无所谓的内心如同这炸开的火符般发生了剧烈的震颤,明明已经看着她离开了,为什么要折回头,为什么要自入险境。流霜也有些讶异,看了看那修士,又看了看花影,思索了几秒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甚至还拍掌庆祝她们碰头。她把花影提到了自己的面前,微微蹲下身去,扼住了花影的脖颈,那动作可不比来时鸾弦的温柔。随着流霜的又一个抬手,身后的魔修便齐齐围了上来,将她们三个完全圈住。重重包围之下,鸾弦没有用自己元婴的修为去压制一众魔修,仅仅是站在那里。她的自信从容让在场的人都误以为她有什么后手,可只有鸾弦自己明白,哪里有什么后手,就是放心不下,想来看看。至于要怎么脱身——转身的决定做得太快,根本没有顾到。几人就这么僵持着。她到底是个元婴期的修士,流霜也不敢轻易对她做什么。“你明明都已经出去了,还来做什么,来看她?”说到这,流霜便加重了自己加诸在花影身上的力度。被紧紧掐住的花影并没有露出太过脆弱的表情,只是倔强的盯着鸾弦,无声的催促着。走……快走……放弃我……“我答应了要带她走,不好食言的。”这句话回答了流霜,也给了花影答案。流霜早就在两人之间嗅出了些猫腻,此刻似乎确定了心中的猜想,于是松开扼住花影的手,转而推着她的肩膀朝前用力一摔,接着一脚踩住花影的后背。“我这些天唯一的乐子就是看着北望,想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倒下去,你们就这么救走了她,我还怎么玩。”她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逡巡,不知在构思着什么折磨人的花样。“也要给我灌毒药?”流霜摇摇头说:“玩过了,不想玩了。”鸾弦顺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放了花影,你要怎么玩我都奉陪。”“鸾弦!”“闭嘴。”花影的一声呼喊毫不意外的被流霜摁了下去。可她并不老实,即使被流霜踩在脚下,也要往鸾弦的方向爬去。流霜这次倒没有再拦着,她站在原地,默默的看着两人慢慢靠近,眸中酝酿出一种极为复杂的感情。“你叫鸾弦?”流霜问。“嗯,千倾宗弟子,鸾弦。”流霜皱了皱眉,说:“又是这个讨厌的宗门,千倾宗最近很闲吗?”“治病救人,职责所在。”流霜嗤笑一声,依旧是对千倾宗偏见满满,她又问:“所以花影是你的病人?我竟不知,这治病的关系能好到让你个医修不要命的闯进来。”是啊,她们什么关系能让鸾弦将自己的安危置之脑后也要来寻自己。花影也很想知道,可又不敢知道。流霜的这个问题砸下去,两人皆是沉默。可流霜不管,似乎认定了二人之间有不可言说的关系,接着调侃道:“一个正道医修,一个出身低微的妖修,你们还能凑一对?啊,我想到乐子了,既然你们情比金坚,那就做给我看吧。”第三十七章第三十七章在拜神庙门口留守的体修和小剑修察觉到阵法的变化,两人相视一眼,立刻调动灵力为四个压阵石输送灵力,为司正他们争取出来的时间。虽然在一定程度延缓了空间的关闭,但仅凭他们两个仍然无法阻止大的趋势,不过好在最后,司正几人冲了出来。他们出来之后,就一眨眼的功夫,拜神庙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像从未存在过一般,闪烁着耀眼光芒的压阵石也失去了光泽。司正盯着那块和周围格格不入的平地陷入了沉思,握着剑柄的手越发用力,整张脸像失去了血色般脆弱。北望救出来了,鸾弦折进去了。他作为队长,如今把整个队伍带得稀碎,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体修和小剑修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们站在原地也不敢上前安慰。明辉没有管他们几个,到了安全地带,便第一时间探查了北望的脉象,却只觉死气沉沉。“姐姐,姐姐,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巨大的恐惧将其淹没,全身的力气全部被抽走,犹如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风一吹就会散落一地。她紧紧抱着昏迷的北望,全然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头顶投下一片阴影,小剑修递过来一方手帕,明辉抬头看了看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脸上已是交错的泪痕。谢过小剑修的好意,她随意用袖子抹了抹脸,却在碰到自己眼角时动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碰上那块地方,那是北望吻下的地方。明辉怎会不知北望的用意,她想给自己擦眼泪,但已经虚弱到无法抬手的地步。她闭上了眼睛,又觉得有些晕眩,心中最脆弱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正顶开重重障碍破土而生。不多时,她重新睁开双眼,收起脸上全部的情绪,眼底中闪烁着坚毅的光。她不能乱了阵脚,她还要救北望。鸾弦最后一句话反复盘旋在她的脑海,是中毒。她不停用这个借口麻痹自己,北望只是中毒了,还有得救。可怀抱中的人越来越冰冷,呼吸,心跳,已经完全消失了。没有多余的时间给她思考了,明辉不得已想到了一个铤而走险的方式。天空中细雨飘下,给远处笼上了一层薄烟,也给她的眼泪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下山的路走得格外沉默,明辉不让任何人触碰北望,走在队伍中间,也不和任何人说话。她必须要尽快拿主意,北望的命在自己的肩上。前世的北望曾经透露给她的,自己的血可以解百毒,可她并不确定自己的血一定能救得了北望。而如果听鸾弦的,将北望带回千倾宗……千倾宗固然有一众长老,可按北望所说,那么全心教的主教为何三年都没能将自己心上人救活。不知不觉,几人已经到了城中,面容上皆是疲态,一连两次遭挫,士气大减。重烟看着一行人神色不好,便知此行又遇到了困难。她暂且没有找司正,而是先寻了明辉。明辉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她还是想用自己的血一试。碰巧此时重烟敲响了自己的房门。打开门,让她进来。重烟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陷入昏迷的北望。“北望她……”明辉拉着她坐下,又将北望告诉自己的全数告知与她。“你说,流霜背后另有其人,所做这一切皆是为了救自己的心上人?”“嗯,大致是这样的。”明辉转头又看了眼北望,顿时心如刀绞。她竟荒唐的想到,流霜苦苦等了三年,自己是否也会如她一样。“现在你有什么打算?”重烟问明辉。明辉顺势提出自己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要给北望进行治疗。这个决定做得并不容易,明辉几乎是在赌,用自己的全部赌北望生还的一个机会。她并不清楚解毒需要多少血,她想,如果要榨干自己全身上下最后一滴血才能让北望醒过来,那么她也会愿意的。“你能治?”她略微有些惊讶,眼前这个少女修为并不高,不像是能解这种毒的样子。不过明辉早已想好措辞敷衍过去。“既如此,那便都听你的。我去和谭海交涉。”重烟见她心不在焉就没有多留,回去的路上又去了司正屋内一趟。敲门时,那人正在打坐恢复灵力。她将自己从信徒脑中搜寻到的记忆与明辉告知的信息全部整合了一遍,捋了个时间线出来。“我的想法是,再上一次山。”重烟提出再次上山的想法与司正不谋而合,一是要救鸾弦,二是所有的疑点都在流霜身上。“我这次进去得太快,并没有和流霜交手。”司正有些抱歉,如果自己的修为再高一些,就不会发生今天的情况了。重烟也有些歉疚,但她深知此刻不是检讨的时候,她说:“因为搜寻了太多的记忆,我的灵力也出现些问题,不过没关系,给我几天时间,到时候我和你们一起上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