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悦的指甲几乎要抠进墨寒渊衣料里,喉头泛起铁锈味。 她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在耳膜上敲鼓,连带着楚怀瑾张狂的笑声都像是隔了层水幕:"瞧瞧我们尊贵的王妃娘娘,这会儿倒像条搁浅的锦鲤。" 墨寒渊的佩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颤音。 他单手解开暗纹披风铺在地上,将人安置在断墙后时,指尖拂过苏灵悦发间歪斜的银簪:"借你三根头发。"没等她回嘴,剑锋已削断三缕青丝,在掌心绞成细细的绳结。 "拿我头发当定情信物?"苏灵悦勉强扯出个笑,视野里墨寒渊的身影开始重影。 她摸到腰间荷包里最后半块桃仁酥,咬在齿间含糊道:"先说好,要是拿这编同心结,得赔我两屉枣泥糕......" 话音未落,东南方传来瓦片爆裂声。 七只青面獠牙的魍魉撞破墙垣,裹挟着腥风扑来。 墨寒渊反手掷出缠着发丝的剑鞘,青铜吞口撞上为首邪祟的瞬间,三根发绳突然迸出幽蓝火焰,将怪物烧成漫天磷粉。 "东南巽位,七步。"苏灵悦突然拽住他袖口。 她瞳孔灰翳越发浓重,却仍能看清那些常人看不见的煞气流动轨迹,"西北角槐树根下有旧符阵,引他们踩......" 墨寒渊突然捂住她眼睛:"省着点用。"掌心覆上来时带着冰凉的潮气,苏灵悦这才惊觉自己竟连他手上的薄茧都看不清了。 她摸索着抓住那人腰间玉佩,突然笑出声:"墨寒渊,你现在好像块移动屏风。" 二十步外的楚怀瑾正踩着半截石狮冷笑。 他指尖缠绕的血线延伸到浓雾深处,更多扭曲黑影正从四面八方涌来。 忽然瞥见墨寒渊闪身钻进槐树林,他嗤笑着甩动血线:"追! 把他们逼到断龙石那边!" 苏灵悦背靠着潮湿的砖墙,耳畔是渐近的窸窣声。 她摸索着将最后三枚铜钱按特定方位嵌入砖缝,忽然摸到块黏腻的东西——竟是先前打斗时掉落的桂花糖,此刻化在掌心像团温热的琥珀。 "暴殄天物啊......"她舔掉糖渍时,听见槐树林传来第一声枝丫断裂的脆响。 墨寒渊玄色衣袍在树影间时隐时现,看似慌不择路地引着邪祟往林深处跑。 楚怀瑾的血线在月下泛着妖异的红光,却没注意那些被剑气扫过的树皮正渗出树脂,缓缓滴在提前埋好的符纸上。 当第七只邪祟踏入枯叶阵的刹那,墨寒渊突然旋身劈断头顶藤蔓。 浸过黑狗血的麻绳应声而落,十几张泛黄的符咒被劲风掀得哗啦作响。 原本追着他的邪祟突然调转方向,发疯似的互相撕咬起来。 "不可能!"楚怀瑾手中血线骤然绷紧,勒得他掌心渗血。 他慌忙咬破舌尖要重结血契,却见墨寒渊剑尖挑起个湿漉漉的布包——正是苏灵悦先前塞给他的陈年艾草,此刻混着槐树脂燃起呛人的青烟。 苏灵悦在咳嗽声中笑出泪花。 她扶着墙踉跄起身,摸到块尖锐的瓦片:"王爷,劳驾把东南角那截红绳挑断!"话音刚落,整片槐树林突然剧烈震颤,无数枝条如活蛇般缠上楚怀瑾的脚踝。 原来那些看似随意砍出的剑痕,早将整片林子变成了巨大的困兽笼。 楚怀瑾挥刀斩断藤蔓时,苏灵悦正摸索着往墨寒渊身边蹭。 她袖中藏着最后张保命符,指尖触到他后背衣料时突然愣住——隔着三层锦衣,有温热液体正慢慢洇开。 "你受伤了?"她声音陡然变调。 墨寒渊反手扣住她手腕,借着树影遮掩将染血的掌心藏进袖中:"无妨,方才取心头血画阵时割深了些。"这话半真半假,他胸前确实有道新伤,但更多血迹来自故意洒在衣襟的朱砂——方才近身缠斗时,那些沾了朱砂的掌风早神不知鬼不觉拍在楚怀瑾后心。 此刻楚怀瑾正被发狂的邪祟围困,完全没发现后颈浮现出蛛网状的红痕。 当他气急败坏掐诀念咒时,那些红痕突然爆开细小的血珠,所有符咒瞬间失效。 墨寒渊等的就是这一刻,剑锋横扫过满地落叶,藏在其中的铜钱阵骤然亮起,将整片槐树林照得如同白昼。 "苏灵悦!"楚怀瑾的嘶吼惊飞夜枭,"你以为这破阵能困住......"话没说完,头顶传来令人牙酸的断裂声。 那些被符咒腐蚀的粗壮枝干终于承受不住重量,暴雨般倾泻而下。 他慌忙拽过两个邪祟挡在身前,却听见少女带笑的咳嗽声从阵眼传来:"楚公子,知道什么叫高空抛物罪吗?" 墨寒渊在轰隆声中捂住苏灵悦耳朵。 她额头抵在他肩窝,闻不到冷梅香,却嗅到一丝清苦药气——这人果然又偷偷服了损元丹。 想骂他不要命,开口却成了:"回去教我那个发丝引火的诀窍......" 残月从云层后探出半张脸时,最后半截槐树轰然倒塌。 楚怀瑾的惨叫声混在尘烟里,渐渐被呼啸的夜风吞没。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灵悦摸索着去碰墨寒渊的脉搏,却被他捉住手指按在胸口:"别乱动,你袖袋里的符灰蹭到我中衣了。" 她正要反驳,忽觉掌心触到什么凹凸的纹路。 借着月光细看,竟是墨寒渊不知何时用朱砂在她手上画了道微型护身阵,阵眼处还描着只歪歪扭扭的小乌龟。 "墨、寒、渊!"苏灵悦气得去掐他胳膊,"这王八图案什么意思?" "方才某位姑娘说本王是屏风。"墨寒渊侧身避开飞溅的碎木,唇角难得勾起弧度,"自然要画个镇宅的。"他话没说完突然蹙眉,揽着人急退三步——本该被压在断木下的楚怀瑾竟化作青烟消散,唯留半截染血衣袖挂在荆棘丛上,随夜风晃出挑衅的弧度。 青烟在荆棘丛上袅袅散开时,苏灵悦突然抓住墨寒渊的腕骨。 她指尖沿着他掌心新添的伤口摩挲,沾了血的指纹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屏风精,你这取心头血的法子跟谁学的?" "某位姑娘上月打翻《玄门禁术录》,恰好摊开在血祭篇。"墨寒渊用剑尖挑开她黏着符灰的碎发,突然将人整个打横抱起。 苏灵悦的惊呼卡在喉咙里,鼻尖撞上他衣襟残留的槐树脂气味,听见头顶传来刻意压低的嗓音:"西南角还剩七个活口,劳烦王妃装晕。" 楚怀瑾从十丈外的古井里爬出来时,正看见墨寒渊抱着人往断龙石方向疾奔。 他抹了把脸上的泥水,藏在袖中的骨哨刚要凑到唇边,突然发现那些本该受他操控的邪祟正互相啃咬同伴的残肢——苏灵悦埋在落叶下的铜钱阵竟在反向汲取煞气,将他的傀儡术扭转成自毁咒。 "贱人!"他发狠咬破三根手指,在井沿画出扭曲的符咒。 血线刚连上最近那只独眼邪祟,墨寒渊的剑鞘突然破空而来,将井口悬挂的青铜镇水兽击得粉碎。 坍塌的砖石间,七张浸过黑狗血的黄符如活鱼入水,精准贴住他四肢关节。 苏灵悦在墨寒渊怀里蜷成虾米,借着宽袖遮掩摸出荷包里最后一颗山楂丸。 她假意咳嗽着将药丸弹进墨寒渊后领,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臂骤然绷紧:"再乱动就把你丢进..." 威胁被东南方炸开的火球打断。 楚怀瑾竟用染血的后槽牙生生咬碎骨哨,迸发的黑雾里爬出三只双头尸犬。 这些明显被秘药催化的怪物眼冒绿光,腐烂的爪子在青石板上刮出火星。 墨寒渊旋身将人藏进残碑后的阴影,剑锋擦着苏灵悦耳畔刺出,精准挑飞扑来的尸犬。 腥臭的脓液溅在碑文上,腐蚀出嘶嘶作响的凹痕。 苏灵悦突然扯下发间银簪,对准自己锁骨下方半寸的位置狠狠扎下——这是她上个月新发现的穴位,能强行激发残存灵力。 "你疯了?"墨寒渊扣住她手腕时,簪尖已刺破皮肤。 殷红的血珠渗进青玉簪头的莲花纹,突然迸出萤火般的微光。 苏灵悦趁机将簪子抛向半空,哑着嗓子喊:"巽位! 风起!" 银簪在空中划出诡谲的弧线,带起的罡风卷着满地符灰,竟在尸犬群上方形成小型旋涡。 墨寒渊的剑适时刺入旋涡中心,裹挟着煞气的风团瞬间炸开,将三只怪物绞成漫天血雨。 楚怀瑾的惨叫声混在腥风里,他捂着被削去半片的耳朵,踉跄着撞进枯井旁的石亭。 "王爷可知什么叫痛打落水狗?"苏灵悦扒着墨寒渊的肩膀探头,灰翳弥漫的瞳孔映着远处摇晃的灯笼,"那亭子西南角的承重柱..." 话未说完,墨寒渊已甩出三枚柳叶镖。 精铁打造的暗器穿透描金廊柱的瞬间,整座石亭轰然坍塌。 烟尘中传来骨骼断裂的脆响,楚怀瑾的左腿被压在千斤重的飞檐下,手中攥着的血色玉佩却突然亮起妖光。 "不好! 是南疆的血玉蛊!"苏灵悦话音未落,墨寒渊已抱着她跃上槐树残枝。 下方地面突然隆起数十个土包,每个土包里都钻出裹着尸衣的蛊人。 这些活死人脖颈处蠕动着血红肉芽,分明是用了禁术将蛊虫与尸体强行融合。 楚怀瑾拖着残腿缩在废墟里狂笑,染血的玉佩贴在心口:"墨寒渊! 你以为我楚家百年底蕴..." 笑声戛然而止,他惊恐地发现蛊人并未攻击敌人,反而朝着自己蹒跚而来——苏灵悦不知何时将沾了墨寒渊心头血的铜钱嵌入槐树年轮,借着树灵将整个尸蛊阵逆转成了反噬咒。 墨寒渊的剑在月下织成银网,收割着失控的蛊人。 苏灵悦伏在他肩头数心跳,突然摸到他后颈沁出的冷汗:"屏风精,你抖什么?" "王妃该减肥了。"墨寒渊说着反话,喉结却不受控地滚动——苏灵悦没看见楚怀瑾藏在袖中的左手正悄悄结印,而本该被尸蛊阵耗尽的玉佩,此刻突然浮起第二层血色纹路。 当最后个蛊人在剑气中爆成血雾时,楚怀瑾突然扯开衣襟。 他心口处赫然嵌着块巴掌大的青铜镜,镜面正将玉佩的血光折射成诡异的图腾。 墨寒渊瞳孔骤缩,这分明是前朝巫祝用来召唤... "悦儿闭眼!"他旋身将人护在披风下的刹那,青铜镜里爬出条白骨组成的巨蟒。 每节脊椎都刻着密密麻麻的咒文,空洞的眼眶里燃着幽蓝鬼火。 更可怕的是,蛇尾缠绕的青铜匣正在缓缓开启,某种比夜色更浓重的黑暗正从缝隙中渗出。喜欢重生古代我用灵异能复仇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重生古代我用灵异能复仇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