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半。」温时予提醒。
「你运气b我好。」张钦皓的声音闷在枕头里,糊成一片。「早八根本是酷刑,g。」
温时予看着他的背影,暗自一笑。他没有和张钦皓说过,他这学期也有早八的课。
他们对彼此友善,但温时予不会和他分享私事。尽管知道张钦皓是学生,但是他读哪间学校、什麽科系,温时予从来没有过问。
张钦皓转过头,面向他。「你下次什麽时候上班?」
「这星期营业时间都在吧,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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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有时间的话,我再带一个朋友来找你。」
「朋友?」
「帮你开桌啊。」张钦皓嘀咕道。「不要说我对你不好。」
温时予不禁笑了出来。「他也跟你一样能喝?那我可能要多找几个人来坐台了。」
张钦皓没有继续说话,所以温时予把房间灯具的总开关关上。
像张钦皓这样的客人,店里的公关们都羡慕得要命──有钱、年轻,而且本质上是个好人。
很多客人带人出场,只会开房间三小时,而张钦皓总是会买一整个晚上,将温时予的出场费直接叠到最高。他可以在饭店房间睡过夜,不用半夜叫计程车回家,隔天再拖着疲惫的身T去上课。
光是张钦皓一个人,就让温时予的收入y是b别人高出一个层级,而他追求的正是如此。他想要钱,需要更多的钱,就算有时他一天就能赚破万,依然不够。他向往的生活、想要成为的人……有太多东西都只有钱才能做到。
他翻过身,背对床上的男人。
这一觉温时予睡得很沉──在饭店房间里他总是会睡得很沉,毕竟这里的寝具,b他租的小套房附的家具高级多了。然而他不想把赚来的钱花在添购家具上,这些钱有更好的用途,而帮房东换掉失去弹X的弹簧床并不是他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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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当他睁开眼时,他的手机正在床边柜上震动,闹钟的铃声已经来到最大音量。他伸手胡乱关闭闹铃,撑开一边的眼皮。
张钦皓已经离开了,床的另一侧一片凌乱,枕头上有被人压扁的痕迹。yAn光从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里,点点光芒落在刮花的实木地板上,温时予挥开棉被,坐起身。
他刻意把闹钟时间定在早上八点,这时张钦皓不在,距离退房又还有好一段时间。
盥洗完毕後,他顺手将洗手台上的备品也一起带走,套上简单的素sET恤和运动K,把个人物品、上班穿的衬衫和廉价西装K收进背包里。
他拉开房间的窗帘,让早晨的yAn光完全照耀在身上。就算是在他的套房里,早上他也一定会将窗帘拉开,这对他来说几乎是一种仪式,和夜晚的自己告别,欢迎白天的自己回归。
温时予在窗边圆桌旁的扶手椅上盘腿坐下,把厚重的统计学课本搁在大腿上。明天下午有统计课,他得先复习上次上课的内容,因为今天他没有其他时间了。
今天是他去医院看阿嬷的日子──这是这学期,他唯一能找到避开其他家人的时段,在午休与下班时间之间。他可以去医院待半个小时,在这三十分钟里期待奇蹟出现,再带着一点点失望离去。
然後他还有时间能够回家补眠几小时,再回到酒店,开始今天晚上的工作。
窗外的yAn光十分明亮,似乎在告诉他,今天也许会是发生奇蹟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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