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趴在地上,只听见微弱的喘息声。 “谁派你来的?最后再问你一遍。” 付思远下手派人跟踪宋绾离的事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真是不把他时衍放在眼里。 时衍猜到了付思远没少给他封口费,连命都舍得白白送给一个见利忘义的混蛋,他倒是觉得这人可悲又可怜。 时衍凝着那人惶恐的脸突然笑了起来,他蹲下身,从西装内袋拿出一张他与付思远交易的照片,“在榕城,你该知道时家的能耐,从你把命给了付思远那一刻,你就等于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时衍见人没有应答,抬手扯了扯领带,领结松松垮垮地挂在白净衬衫上,领口的纽扣被他单手解开几颗,愤怒情绪到峰值之前,他实在没多少耐心,他仅剩的情绪价值只因他威胁到了绾绾的生命安全。 时衍转身走到门口,听见等候在门口的两名高大男子低头应了声“好”,便动身去了趟赋鹤斋。 动手先动时家的规矩,胆子也真够大的。 这几日安排在各个古玩店的线子发现同一批古玩东家辗转多家店子铺货,私走拍卖成交,竞标者的店家大多数都是赋鹤斋的常客,偏在这事上倒是统一口径,都闭口不提。 时衍猜到了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但究竟是哪个人他倒是有点犹豫了。付思远身份明显没有到威迫时家势力的范围,叶家更不会做出背叛世交的事。 说完,时衍举起手机给叶既承打了个电话,对面隔了很久才接通,话筒里响起一道喑哑慵懒的男声,“什么事?” 时衍用手指轻敲着手机背屏,反问了句对面似醒非醒的人。 猜的倒是挺准,时衍没时间再聊些多余的废话,前脚刚处理完自家老婆的跟踪案件,现在就轮到了赋鹤斋,“有人在榕城搞赋鹤斋,江城那边有人出手开了燕安侯墓的生坑[1],过几天去趟江城。” 叶既承小的时候是和时衍一起拜在祖父时儒生当的学徒,叶含章老爷子实在是看不惯自家孙子像个猴子一般到处乱窜,就抓着自己孙子与时衍一同拜师在时儒生手下,压压被释放的野猴性子。 叶既承听完,脸色也变得煞白,“什么情况?还有人敢捣那晦气玩意?” 燕安侯墓是康元五年时的废帝刘斐墓陵(入葬时已封为侯爵位,称为燕安侯),其在位期间只顾自身荣华富贵,后宫嫔妃不断,向下搜刮百姓民脂民膏,不顾及江山社稷被废为庶人,后刘贺上位后将刘斐封燕安侯颐养天年。 所以江城的考古学者和捡金匠(开墓者)对墓避讳不提,时衍和叶既承自然也没把这墓陵放在心上。 “下周二就去,找到人再把东西赎了,老爷子目前还没动怒,尽早解决。” “哦”的一声还没开口,叶既承脸色瞬间垮了,每次都这样,交代完事也懒得给他回的机会。 叶既承举着手机无语至极,刚准备丢了手机再眯一会,身侧微微拱起的被窝突然动了下。 “嗯?…怎么这么吵?” 叶既承猛的想起自己昨夜带了个人回家,怎么就连带着把人带到床上了? “我为什么会在你床上?” 叶既承挑了挑眉,嗓音哑的不成样子,“昨晚是你跟着我回来的。” 前脚领完,后脚人就在车上睡着了。 苏温攥着被角,脸一下蹿得通红,她急忙用被角掩住发烫的双颊:“…有…有吗?我怎么不记得的了。” 知道她故意在给自己台阶下,叶既承不准备和她计较什么,顺着她的话回着,“那就没有,反正咱们也没做什么,不用担心。” 事实上,苏温倒是希望发生些什 没做的话,那就来日方长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