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灰暗的记忆似海潮般汹涌而至,宋绾离湿润的眼眶雾气弥漫,她想到了舅舅。 时衍赶到时·刻时,看见她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双肩微耸,神色有些疲倦。 不是约了和苏温见面,怎么好好的还伤感起来了? “怎么,我到了不开心?” 宋绾离被吓了一跳,虚晃了晃身体,抬眼看他,“不是的,只是想到了以前。” 时衍神情自若的坐到她对面,卸下腕间那只梵文佛珠,细长手指穿过珠圈,刻满梵文的珠粒被他好看的细指一颗一颗盘完,“说说?我很好奇你以前在榕城经历的故事。” “也没什么,就是简单的父母双亡,寄人篱下的不幸罢了。”宋绾离用力攥紧了手中的玻璃杯,用着最冷静的语气将她前半生的故事告诉他。 “可你依旧过得不差,你也因此遇见了挚友,不需要给自己置放所谓的压力,天枰也不会永远趋于倾斜任何一方。” 看出了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时衍将佛珠套回腕间,抬腿准备起身,“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想什么呢,先去吃饭。”时衍转头瞥见她不解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猜不透这可爱的小脑瓜天天在想些什么。 时衍故意顿了顿身子,转身压着声线沉声问她,“刚刚说的什么?” 时衍将她拉回身边,大掌沿着腰侧将她搂近怀里,“那咱们先去悦江宴。” 更亲密的事两人也不是没有做过,可往往就是日常接触的某些细节宋绾离还是容易害羞,或许也是因为自己还没有融入到时衍妻子的身份当中,看来她适应的还是不够。 凝虹夜幕下,一辆黑色弗朗穿梭在车流如织的公路,就像一只低沉肃穆的野兽在夜色下缓慢匍匐前进。 黑色弗朗平缓地停在地面,时衍比她先行一步下车,她刚探出半个身子,一只清瘦冷白的手停在她面前,随之而来的还有他那温润又有些喑哑的声音,“小心头,牵住我。” 可仔细一想,他曾经是不是同样也有过相似的女伴,也曾这样下意识的牵她下车,要不是经过前面千次百次的重复,那刚刚的这些细节他怎么会做得如此行云流水。 宋绾离无意地将手搭上他的掌心,垂着眼睫小心下车,对他说了声,“谢谢。” 在旁人看来就像两人就像是不熟识的宾客,而时衍绅士又优雅的举止吸引了很多女士的目光。 知道没什么人会关注到身后的自己,宋绾离毫不在意,甚至还有些开心,脚步也变得轻快,心情根本不受他们的距离而影响。 人群中过路的人难免被他这种沉稳内敛的气质外形给吸引住,娱乐圈里想要和他扯上关系的女演员很多,但是闹出什么花边新闻的消息倒是没出现多少。 他笑起来两腮的肉还在抖,阿谀奉承的表情倒是依旧不变,“这顿我请您,还劳烦您赏个脸给余某一个面子。” 听说时衍前些日子对翡翠感兴趣,亲自下江城采石厂开了几块料子,也不知被哪位手下泄露了风声,开出的冰种料子一个比一个纯净,光是卖了料子就赚了小千万。 赌石圈内的连年时运不济,好些大佬直接退圈盘起古玩,都有意向时家势力靠拢,余岳国自然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他刚好趁着时衍吃饭在他面前混个脸熟,也想从他手上捞点油水。 拒客意思显而易见,他凛冽的视线扫过余岳国,吓得余岳国声都不敢噤,只能傻傻愣愣地站在一旁望着他。 大概是没料到他拒绝的这么干脆,余岳国直接傻眼了。 因为没什么人怀疑他们的关系,所以她也干脆当作透明人一起围观这场闹剧,结果倒是把和他吃饭的事也晾在了一边,吃起瓜来了。 只见时衍转过身又往回走了几步,停在僵硬的余岳国面前,厉声问他,“还有事?” 余岳国吓得不轻,说话都变得结巴许多。 虽然质问的是余岳国,但他的眼神却一直停在宋绾离所在的位置,他眼尾上扬,黑眸里盛着疑惑,就好像在问她,“为什么不进去?” “是…是…是,我马上就走!!” 看到身边人纷纷散开的宋绾离,继续跟着时衍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