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连送都不让她送一下。
她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陈慧淑看着姜梓昙从遮风避雨的伞下跑进雨里,浑身都被浇透的狼狈模样,心里莫名感到痛快。
姜梓昙浑身湿透走进商铺,留下满地湿脚印,陈慧淑看的直皱眉,怕商铺老板不乐意:行了,你就站门口就行!
姜梓昙闻言,站在门口没动。
商铺内乌彤瘴气,好似一个包裹结实的炼丹炉,汗味彤味混杂在这黑漆漆的小屋里,空处摆了个大圆桌,坐满了人,麻将的碰撞声几乎盖过外头的雨声。
陈慧淑的责问劈头盖脸砸过来:你出来干嘛的?
你弟呢?没在家?
姜梓昙没吭声,只是把头埋得很低。
她一向搞不懂人会因为什么而生气,只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一般回答什么都是错的。
当然,不回答也是错的。
陈慧淑横眉竖眼,看姜梓昙这幅阴沉样子就堵心:你没长嘴?你是哑巴?
陈慧淑吼她:说话啊你倒是!
雨越下越大,可是丝毫盖不过室内打麻将的吵杂声。
姜梓昙两手垂下,低眉顺眼:在家。
陈慧淑没听清:什么!?
姜梓昙:他在家。
陈慧淑这下听见了:在家,在家你不知道留家里照顾你弟弟?
还出去玩,哪有你这样当姐的!?听都没听过!
责骂声突然中断,姜梓昙抬眼,还没搞清楚状况,就闻到了身边传来一股微甜且熟悉的香水味。
瞬息间,便盖过了室内刺鼻的劣质彤味。
她的手被牵起,来人抚开她手掌,摸过她用力攥拳压出来的深深指甲印。
疼吗?陶意彤问她。
姜梓昙转过头,看向她。
她就站在她身边,阴暗的天显得她皮肤极为苍白,虚幻不似真实存在,此刻正对她眉眼弯弯的笑。
姜梓昙眼神微愣,想开口回话时,对方却以转过头去。
陶意彤喘出口大气,所有对待姜梓昙时才会有的温柔友善全部褪去,她面上不耐且高高在上,看着陈慧淑好似在看一个烦人的垃圾:哪条法律规定了姐姐就一定要照顾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