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建筑师的蓝图
雨水沿着玻璃窗蜿蜒而下，像一道道透明的伤痕。
纪以安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张烧焦一角的旧照片。
照片上的沈夏初笑得那麽灿烂，彷佛yAn光都凝结在她的眼角。
那时候的她，弹琴时总会不自觉地微微倾身，长发从肩头滑落，像黑sE的瀑布。
五年了。
他以为自己早已忘记，直到昨晚在电视上看到她的演奏会转播。
她穿着一袭墨绿sE的长裙，指尖在琴键上跳跃，弹的还是那首《离别曲》。
——他们分手那天，她弹的最後一首曲子。
「纪总？」助理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时光纪念馆的模型已经准备好了，评审团半小时後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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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以安闭了闭眼，将照片收回西装内袋，转身时已恢复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好，我马上过去。」
会议室里，JiNg致的建筑模型静静陈列在长桌中央。
那是一座以「时间」为主题的纪念馆，流线型的结构彷佛凝固的时光，玻璃幕墙折S出虚幻的光影。
评审们低声赞叹，唯独以安的目光落在模型角落——那里有一座微缩的钢琴室，窗边摆着一盆早已枯萎的樱花。
没人知道，那是按照音乐学院旧琴房的样子做的。
「纪先生，这部分的设计灵感是什麽？」一位评审指着钢琴室问道。
以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是一个关於未完成的故事。」
他的声音很轻，像在自言自语。
五年前，音乐学院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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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夏初趴在钢琴上，脸颊因为练琴太久而泛红。
以安坐在她身边，手里拿着铅笔，在乐谱上写下几个音符。
「这样呢？」他低声问。
夏初试着弹出来，眼睛一亮。「完美！你怎麽会懂音乐？」
「我不懂音乐，」以安看着她，「我只是懂你。」
夏初笑了，伸手捏他的脸。「纪以安，你什麽时候学会说这种话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在乐谱顶端写下曲名——《余温》。
「为什麽叫这个名字？」
「因为……」他顿了顿，「有些东西，就算表面冷了，内里还是暖的。」
夏初望着他，突然凑近，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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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那你要记得，」她的声音带着笑意，「我永远不会真的冷掉。」
回忆戛然而止。
评审团离开後，以安独自站在模型前，手指抚过那座小小的钢琴室。
助理走进来，递上一份文件。「纪总，这是下周研讨会的资料，主讲人是程曜先生。」
以安的动作一顿。
程曜。
他的大学室友，如今是地产集团的少东，也是……夏初的未婚夫。
文件上印着程曜的照片，那张英俊的脸带着商业化的微笑。
以安想起最後一次见到他的情景——五年前那个雨夜，程曜的车停在音乐学院门口，夏初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而他站在雨中，手里攥着她留下的字条：「以安，我们到此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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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纪总？」助理疑惑地看着他。
以安合上文件。「帮我推掉这个研讨会。」
「可是程先生特别指名——」
「就说我临时有事。」
助理离开後，以安拉开办公桌最底层的cH0U屉。里面整齐地放着十二张车票，每一张都是沈夏初过去五年演奏会的票根。
他从来没有入场，只是站在音乐厅外，听着隐约传来的琴声，然後在散场前离开。
最上面那张是昨天的场次。
他原本没打算去的。
可当他在电视上看到她的那一刻，双脚已经自己动了起来。
他站在观众席最後一排，看着她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的侧脸，直到曲子结束前才匆匆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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