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静伴〉
放学後的教室,空气慢慢松弛了下来。
外头的夜sE早已降临,灯光将教室映得一片静h,窗边映出整排倒影,淡得像记忆里那些已经开始模糊的轮廓。
我坐在讲桌前,翻着学生今天写的小考。那几道选择题的错误分布像极了我这周的心情——明明写在那里,却总有人看漏了。
身後传来翻书声。我没有回头,但不需要看也知道是她。
譩乔。
她的存在总有一种奇异的节奏,不吵、不挤,但总能JiNg准地进入我的生活缝隙。像今天,她又早一步出现在教室,坐在窗边,笔尖沙沙作响地写着什麽。
「老师,这题你的选项好像出错了耶。」她走到我桌前,指着某题。「B跟D几乎一样欸。」
我低头看了看,的确出错了。应该是我前天太晚排卷子,手抖了一下没改好。
「……下次不会了。」声音低了点,带点疲倦。她没追问,只点点头。走回原位时,手上的饮料轻轻晃了一下,像是在考虑。
「欸,这个……给你,微糖微冰,没有柠檬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本能地接住那瓶玫瑰清茶,低头看了一眼,然後挑眉。「你根本是故意记得我说过的。」
「是啊,」她咬着x1管笑了一下,「我还怕你又挑三拣四,不敢多加料。」
我轻哼了一声,没回嘴。但还是喝了一口。味道刚好。她大概早就记得b我还清楚。
便条纸,是在我收讲义时发现的。
夹在那叠批改卷里,是一张偏hsE的纸,边角画了花边。纸上的她——一个Q版的譩乔,脸颊红红,眼神微困,靠在讲桌边,表情像在观察什麽。旁边写着:「今天你太安静了,我也跟着没声音起来。不过,我还是在这里。」
那句话像是故意写得轻描淡写,可越是这样,我越看得清她的用心。
我把纸翻过来,背面又是一串米血串。每一块都画了不同表情,还标注:「今天的你:1号皱眉、2号没反应、3号微笑终於。」
我低声笑了一下,「到底是有多闲……」我嘴里这麽说,手却没放开。
教室里剩我们两个。她没说要走,我也没赶人。
「我可以待一下吗?我等我父母来接我。」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拉过椅子坐回窗边,开了笔记本,像是想写点什麽,却又停住笔。我没去看她,但感觉得到她偶尔会望过来。
几分钟後,她又站起来走到我桌前,指了指刚刚那张便条纸。
「借我一下。」
我递给她。她坐在讲台边的椅子上,用细细的金sE笔,在角落画了几笔,又推回来。
她没解释,但我一看就懂。
Q版的她肩上多了一只更小的米血小怪兽,双手高举,脸上写着:「今天成功潜入了老师的心。」
我抬头看她一眼,想说什麽,却只说了句:「太嚣张了。」
她笑得像个刚得逞的小孩。
她父母来接她了,她收好东西,站起来看了我一眼。
「那张便条纸,不准丢喔。」语气轻描淡写,但我知道那不是玩笑。
「不会丢。」我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但也不会还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愣了愣,然後转身走向走廊。没回头,手却举起来轻轻挥了两下。
我望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走廊转角处,心里像是被什麽轻轻敲了一下。我把便条纸收进笔记本的最前页。不是怕弄丢,而是想让它每天出现在我眼前。
夜里回到家,我把便条纸cH0U出来,再次展开,灯光打在那只小怪兽身上,它举着手,笑得像是知道什麽秘密。
我轻轻笑了声,转身走向书桌,顺手将它摆在笔记本旁边。笔记本下压着一叠旧资料,是之前教学用的影印讲义,底部还夹着一本早就收起来的笔记本。
是懿瑾的。
我怔了一下,指尖掀起了那本书皮,半页纸的边缘露了出来,写着熟悉的笔迹,但还没翻开,我就停住了。
手指离开的时候,我有点迟疑。
那本笔记本,里面有太多我没来得及理解、也不一定还需要回去对照的话语。记得也好,忘记也罢。
我低头,看着桌上那张便条纸——譩乔画的小怪兽、Q版的她、歪歪的笑容。突然觉得,今天的这段日子,才刚刚开始在我心里占据一个新位置。
我合上笔记本,把它塞回书堆底下,没有再碰。然後转过身,把米血小怪兽摆得更正一点,它站在桌面边缘,像是守门的小士兵,还有点气喘吁吁地努力挺直腰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望着它,忽然想起譩乔说的话:「今天你太安静了,我也跟着没声音起来。」还有那只举起双手的小怪兽——「成功潜入老师的心。」
我没说出口的,是另一句话——其实,你早就进来了。
我转过身,关掉台灯,房间陷入柔暗之中。
米血小怪兽的影子倒映在墙上,圆圆的、呆呆的,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孤单。
原来,有些陪伴,是不需要太多语言的。
有时候,一张纸、一杯茶、一只不说话的小玩偶,就能让人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
我靠在床头,闭上眼,忽然想起她那句话:「我还是在这里。」
那一刻,我几乎能听见,那句话还在心里回荡。
静静的,但足够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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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後的教室只剩下我,走廊的声音早已淡去,整栋楼像是只剩灯光在喘息。
我把批改完的讲义叠好,顺手收进书柜底层的文件夹里。刚要阖上cH0U屉时,有张纸条卡在最上层的笔记本边缘,像是故意留得刚好,让人不可能错过。我cH0U出那张纸,一眼就看出是她画的。
Q版的譩乔蹲在一叠书旁边,嘴角微微嘟起,眼神却偏向画面边角,像是在静静偷看什麽。她脚边还画了一颗缩得很小的米血小怪兽,表情也跟着她一样,微妙得令人想笑。
旁边写着一行字:「今天的你,好像把心事塞进cH0U屉里了。我没有打扰,但我有看到。」我盯着那一行字看了好几秒,嘴角动了动。
譩乔什麽都没问,也什麽都没说破。可就是这种不说破,让我更难忽视她的在场。
我把纸翻到背面,她还附了一行注解:「这只米血小怪兽今天怕吵到你,只敢在你的影子里待着。」右下角用金sE笔画了一颗很小的Ai心,旁边标注「不准发现」。
我笑了一下,然後把那张纸小心摺起来,收进我惯用的笔记本封面夹层里。那里原本放的是提醒自己的一句标语,早就泛h了。
譩乔的这张,明显b那句话有用得多。
我顺手再理了一下桌面,几张讲义边角隐约露出笔触熟悉的涂鸦,好像……不只一张。我没细看,只记得那笔触是她的,像是默默累积了好几天的什麽。
我把讲义叠好准备离开时,发现她的影子还若隐若现地在白板下角。
是譩乔画的,那只小怪兽——昨天我擦字时没注意,今天才看清楚牠是背对着我的,两只短手交叉在背後,像是在默默站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打算待多久啊。」我低声说了一句,不知道是对牠还是对她。
夜里回到家,屋里只剩我一人。窗帘没拉,夜sE从玻璃透进来,把整间书房映得半亮半暗。那种光线,有种让人放松下来的寂静感,也有种容易让思绪走远的危险。
我坐在书桌前,准备整理第二天的教案。打开cH0U屉时,一本厚厚的笔记本随着一叠讲义被cH0U出,摔在桌上。我盯着那封面愣了一下。
是懿瑾的。
书边的纸张被时间染成了旧h,有一页微微翘起,露出里面熟悉的笔迹。我记得那页上,她画了一段我讲课的笔记,旁边还加了注解:「你这句话讲得像是漫画里的反派。」
也有另一页写着:「你又在假装没事,真无趣。」
那时我没说什麽,只把笔记翻过去。但今天,我的指尖停在那张书皮上,久久没动。
我很清楚,那不是一个可以轻易翻开的地方。每一页都藏着我们曾经的某个片段,有些我想记得,有些我宁可不要再碰。
窗外的风正轻轻敲打窗框,像是催促我翻开那一页。
我彷佛也听见了她的声音,轻飘飘地说:「你怎麽又皱眉了。」
我几乎要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最终,我还是放开了手。
那本笔记本,我轻轻阖上,收进cH0U屉最深处。那个位置,我很久没打开了。
现在的我,不是要忘记她。而是终於明白,有些东西即使存在,也不一定要一再翻阅。
我转头看向桌面,米血小怪兽静静站在那里。譩乔几天前帮它贴了张小贴纸在背後,上面写着:「我是潜行小怪兽,我不吵,但我一直在。」
我把那张纸条从笔记本里拿出来,展开来再看一次。
「你把心事塞进cH0U屉里了。」我不确定她是什麽时候察觉的,但她总是这样,用一种不惊扰的方式出现在我生活里。
我打开cH0U屉,拉出另一叠纸条,是譩乔过去留下的。
一张画着皱着眉的我,标注「困惑」;一张我整个人趴在讲桌上,「疲劳」;一张表情空白,只有眼睛还睁着:「放空」;最後一张是今天的,最安静的观察图:「潜行观察模式启动。」
我不知道她是怎麽偷偷放进来的,或许是我转身写板书的时候,或许根本是下课时我不在的空档。但不管是哪一种,她都没有等我发现,只是默默留着,像在累积什麽。
我把那几张纸条排好,放在桌上。那像是一份无声的纪录,而我竟有些想补上一张属於明天的。
我视线一一扫过那些小怪兽,忽然间某个画面从记忆深处浮起。以前的懿瑾,也曾画过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某次争执之後,她摔下笔记本,却又悄悄在书角画了一个皱眉的我,旁边写着:「这个人啊,什麽都不说,总以为忍着就b较高尚。」
我记得那天我没回话,回头却把那张纸藏了起来。
现在,譩乔画的这些我也藏着。但感觉却完全不同。
懿瑾的画,是带着对我情绪的挑战;譩乔的,却像一种观察後的陪伴,没有质问,只有理解。
我突然有点不确定。这样的感觉,是不是一种对过去的背叛?
还是其实,是她让我终於看见,温柔不是妥协,而是理解?
我是不是,正在学着对别人温柔?
视线落在其中一张纸条上,譩乔画了一个小对话框:「你是不是还在对某个记忆说话?」我怔了一下。
脑海里浮现懿瑾那本笔记本、那页没翻开的纸。我低声回了一句,只有自己听得见的音量——「对,但我今天没有回答她了。」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脑海里浮现譩乔今天那张无声的笑脸。她没有多说一句话,却让我在一个平凡无声的夜里,放下了怀旧,接住了当下。
我没说出口的,是另一句话——谢谢你看见了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本以为这些纸条不过是她偶尔的兴致,但当我再翻开cH0U屉,竟还有一张未拆封的信纸格式,外层画了一圈绑起来的米血怪兽队伍,像是她设计的某种「守护结界」。中间是一段话——
「这周的你,像在一场没有旁白的演出里演自己。所以我决定写一封信,但不写任何问题,只画给你看。如果哪天你愿意回信,就画回来也可以。我猜,我应该收得到。」
我盯着那封信好一会儿,没有打开,只是轻轻把它放在桌面最中间的位置,像是在默默承诺自己:这一次,我会回。
我不是没有人愿意靠近,而是一直以来,我都选择了沉默。因为害怕自己终究又会失去,像过去那样。像懿瑾。
她曾用力推开我,也曾极度需要我,像一个瞬间点燃又快速熄灭的信号弹。有时我觉得自己不是被她Ai,而是被她需要。那时候的我,只能用尽全力去补救什麽。
而现在——譩乔从不向我索取,只是静静地,把自己的影子留在我每日必经的角落。我忽然有些鼻酸。
我低下头,看见刚刚自己画在纸上的那几笔。是无意识地画的,居然也是那只米血小怪兽,只不过模样歪歪扭扭。
我苦笑了一下。也许我真的,已经不再只属於过去。
也许,某种更柔软的情感,已经悄悄潜入了我曾经关上的心房。我将那封信摺回cH0U屉,与那本懿瑾的笔记本并列放好。这次,我没有刻意遮住谁,也没有多余的愧疚。只是静静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