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鱼重重点了点头,欲转身离开,但想了想,还是原地张开了双臂。歪着头看仇烟织,没说话,但那意思袒露的很明显。细细瞧着她,仇烟织一笑,只觉得她真是可爱极了。于是凑的更近了些,倾身将她抱了个满怀。两人差不多高,同时拥有了软玉温香。抱够了几息,程若鱼便再不耽搁。从仇烟织怀抱中退出来,三两步跑出了门,站在门口回头冲她挥手道:“好好保重身体!我很快就回来!”仇烟织点点头,目送着她充满活力的背影消失在屋前。片刻之后,仇烟织唤了一声:“来人。”几乎是瞬间,一个着黑衣的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面前,半跪下去。此人穿着并不属于将棋营的衣服,且看身量骨架,应当是个女孩。“去找一下卒七,然后带他来见我。”黑衣人拱手领命,如她来时一般寂静无声的消失了。从将棋营出来,程若鱼先去了一趟蔡氏酒肆,刚刚出宫时从紫衣局带出来的三人被她暂时安置在了酒肆。去马市租了几匹好马,程若鱼叮嘱其中最为年长的一位,也是除阿妩外,她在紫衣局关系最好的一人,名唤阿绛。让她带着三人去城外往东五里处的一家茶馆与玉真坊的人接头。而她自己则调转马头,去了临安城西的一家小院,瞧上去荒废已久。程若鱼将马拴在巷边,刚习惯性的想翻墙而入。忽然轻啧一声,暗骂自己,怎么现在去什么地方都想翻墙。这个习惯可不好,必须改!于是程若鱼改为光明正大的站在院前,敲了三声门。等了好一会儿,都让她开始琢磨是不是还是要翻墙时,院门开了一条小缝,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夏紫苑。那晚在地牢分开后,二人已有小半月没见,而且程若鱼最初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是死是活。这个地方还是仇烟织替她查出来的。那夜谈韩岳时聊及夏紫苑,仇烟织忽然道:“鱼儿,夏紫苑这个人勉强还能一用,她对你的心并不坏。”程若鱼已经知道了夏紫苑那天只是失手伤她,而且她为韩岳所笼络,那四舍五入也算是仇烟织的人了。而且,她对韩岳的计划一无所知。想了想,她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而且她还有些事想问问她。门内夏紫苑看清是她,眼睛立刻瞪圆了几分,怔道:“你,你怎么来了?”程若鱼手一插,整个人挤进了院内,将门合上。道:“怎么了?看见我和看见鬼一样。”又四下看了看,这里确实是荒废了,完全不像能住的样子。夏紫苑这几天除了身体,恐怕没别的地方比得上程若鱼了。暂时藏身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还天天担心将棋营会找到她。更重要的是,在这几天里,她体会到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叫良心不安。起初她并没有认识到那种每每想起程若鱼,便心中郁结,惴惴不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毕竟她认为自己可称不上是好人,从小在外流浪便什么坏事都做过。后来进了玉真坊,遇见玉娘,方才稍微收敛了些。长了二十几个年头,她还是头一次发觉,原来自己也是有良心的。这个结果还让她恍惚了半天。眼下看见程若鱼,她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听见她发问,才僵硬的扯了扯唇角,道:“没有,只是没料到你会来这,伤好点了吗?”程若鱼原地活动了几下给她看,道:“我家灵丹妙药多,已经好了。对了,不多说,和我去一趟益州。”“益州?”夏紫苑一愣,疑惑道。益州与临安之间还隔了一个沧州,还有一个儋州,那么远的地方,程若鱼怎么会去那。“是啊。”程若鱼道。“去了你就知道了,路上我再和你细说。”夏紫苑没着急点头,韩岳不联系她时,她是可以自由行动的。只是她有些想不通,程若鱼为何还会带她同去。见她一副有话说不出来的样子,程若鱼觉得稀奇了,这可不多见,以为她是不想去,便问道:“怎么了?你不想去吗?”难道是想去找玉娘过节?但从这到咸阳,一天也赶不到啊。不过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她也就不勉强了。夏紫苑张了张嘴,看着程若鱼一脸疑惑的样子。内心深处叹了口气,眼神却亮了起来。摇头道:“等我片刻,马上来。”临近午时,七匹骏马从临安城外的小茶馆出发,沿着官道一路向南赶往益州。程若鱼长到这么大,去到最远的地方可能就是岐山了。夏紫苑的作用这时便体现出来了。一路都是她在规划路线。研究如何走最合适,省时省力。几乎是日夜兼程的往益州赶,七人在第一日进沧州时各买了一卷厚毯子搁在马后。晚上便直接在林中空地生火,七人围着火堆,裹着毯子休息。每天歇三个时辰,到了大年初四,七人才刚刚踏入儋州地界。不过儋州没有沧州大,如果一直保持这样的速度,不到初七她们便可到益州。有火堆与厚毯,宿在林间其实并不是什么苦事。尤其是对于程若鱼来说,这是她第一次体验这种感觉,还觉得很不赖。不过毕竟是野外,不能完全放心。于是程若鱼安排了每日两人守夜,一人守半宿,一日一轮。今日轮到她和夏紫苑一起,大家都已入睡,程若鱼裹紧毯子坐在火堆边,拿着根长木棍挑了挑火。“鱼儿,你守上半夜还是下半夜?”坐在她对面的夏紫苑也随意裹了毯子,拢着方才收集到的枯枝问道。紫衣局的人都习惯叫她鱼儿,而玉真坊的人则喜欢叫她坊主。程若鱼听得不习惯,于是刚出京便要求大家都叫她鱼儿,说叫坊主容易暴露身份。大家便都应要求叫鱼儿,夏紫苑自然也这么叫。“上半夜吧,我还不困。你先去休息吧,时间到了我叫你。”在外看不了时间,不过一夜需添四次柴,所以大家一般添完第二次柴就会换人。夏紫苑道:“我等会儿再去。”她也还不想睡,不过她倒是想让程若鱼睡一整夜,奈何她现在警觉了。之前阿绛和程若鱼守夜时让她守下半夜,阿绛想让她多睡一会,故意没叫她。程若鱼既感动又无奈,于是现在和谁守夜她都守上半夜。夏紫苑看得出来其实程若鱼是困了的,毕竟在马上颠簸了一天,上半夜正是睡觉的时候,比下半夜更易犯困。而且据她一路似有似无的观察,程若鱼的伤并不像她说的那样完全好了。她还能看到它们存在的痕迹。比如程若鱼总会时不时的咳嗽,比如她好像有些畏寒,总是把自己裹得紧紧的。火堆噼啪烧着,近日来天气都很是晴好。抬头望去,夜空中星辰满天。只不过坐在火堆前的两人都没有抬头去看天空,偌大的森林中只此半点火光,照亮了一方小天地。仿佛世间只有这几个人。看着火堆发了会呆,程若鱼忽然想起件事,看向夏紫苑,低声问道:“紫苑,你为何会和韩岳一路?”--------------------作者有话要说:原来已经二十万字啦!嘿嘿,终于有一丝小心的成就感了第69章入城陡然听见这个问题,夏紫苑突然有些如释重负。程若鱼明明早该问了,现在才问出来,倒让她好一顿急。“都是各取所需罢了,我帮他做事,他答应我的要求。”夏紫苑沉默了一会,说的不甚清楚。有些事情,可以让程若鱼知道,但她有些不太想说。不过若程若鱼追问的话,她还是愿意告诉她的。程若鱼听罢,点点头,道:“那我能问你两个问题吗?”夏紫苑心忽然跳的有些快,颔首同意。“你的要求,只有韩岳能实现吗?”这是第一个问题。只不过问得她出乎意料。愣了片刻,夏紫苑摇头道:“应该不是,只不过当时年轻,病急乱投医罢了。”听她说完,程若鱼便低眉笑了起来,应道:“那我第二个问题也不用问了。我方才是想问你,答应韩岳时你认不认识我。但既然你说是你年轻时候的事……”话没说完,程若鱼的眉毛却是弯了个彻底。意识到程若鱼是在拿她打趣,还笑的那么明显。夏紫苑顿时也突破了这几日面对她的不自在,恢复本性般张牙舞爪的扑上去,作势要锤她。“好哇你,竟然变着法嘲笑我年纪大?”夏紫苑虽然确实要比程若鱼大上几岁,但还依然处于年轻这个阶段。程若鱼避之不及,被她挠个正着。想笑却又不敢笑出声打扰其他人睡觉,憋的很是辛苦。一连压低声音道:“好好好,我错了,小点声小点声。”夏紫苑看她毯子都快笑掉了,便放过了她。将毯子往上狠狠一揪,重新把她裹了进去。“我想问的问题都问完了,往日那些便一笔勾销了。”程若鱼平了气,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