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青年已经锋芒毕露,成家之后,父亲就会把庞大的家业慢慢交到他的手中。边菱仍旧是那副笑容可亲的模样,她把手机递过去:[所以她今天会来?]她神色自如,好像问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没人注意到她刚才写字的手都有些抖。即便一分钟前她已经收到了边风怜的行踪。却还是要确认。边瀛点头,肩上忽然搭了只手。“新郎官不在外面陪客人,怎么躲到这里来了?”来人正是从柏。两人年纪相仿,又因为边菱,关系一直不错。边瀛站起来,勾住他的肩膀。“当然是怕你潜进后院,把我姐给拐走。”从柏笑着捶了一下他,看向边菱。边菱温温柔柔笑着,眼神却看不太清。侍者刚好回来,边菱拿过苏打水,小小抿了一口。边瀛从侍者手里接过披肩,正要给边菱披上。“我刚刚和叔叔阿姨打过招呼了,他们让你赶紧回前厅去。”从柏伸手过去,示意边瀛把披肩给他。边瀛了然,笑着说:“行,你好不容易回国一次,过几天咱们再约个局吃饭。”从柏点头:“没问题。”温暖的面料裹住她的肩头,边菱的脸色好像也没有刚才那么苍白了。“身体还好吗?”从柏的语调温柔。边菱点点头:[好很多了。]“那就好,我前几天刚刚去见过沈阿姨,她托我关注你的身体状况。”从柏伸手去拢她的头发。这个动作有些过分亲昵了,边菱轻轻别过头。柔顺微卷的黑发从他指间滑过。从柏讪讪收回手,神色如常。“听她说,你马上就要去德国,那我们就能常常见面了。”从柏在德国一所音乐学校留任,这次是匆忙赶回来的。边菱思索了一下:[我们可能不在同一个区,而且我好久没有上学,可能会比较忙。]从柏讶然:“你去上学?哪所学校?”边菱摇摇头。[我还没收到通知,不一定能录取上。]如果录取不上,以沈家在艺术界的地位,沈棉也会想办法让她在心仪的学校上学。从柏还想多问几句,边菱却站起来。[我们先回前厅吧。]虽然身体弱,但她向来很给边寒面子,需要她露面的场合都会出现,应付那些探究的目光,以维持他好父亲的形象。从柏说“好”,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膀。见边菱并不抗拒,从柏便悄悄收紧了手。两人并肩而行,姿态亲密如同一对热恋的情侣。第2章 边风怜在无人关注的昏暗角落,头戴鸭舌帽的男人死死抓着女人的手。女人妆容得体,看着非常年轻,眼见自己鹅黄色的纱裙被踩住,她低声不悦道:“有什么事别在这说,少爷帮了你够多了,要是被他知道你来找我……”她没有说完,只是警告般看了他一眼。苏信然闻言咽了口口水,把帽子压低。“小宜,我真是没办法了……”男人满是胡茬的脸看着十分狼狈,眼下挂着乌青。他这几天担惊受怕,没有睡过一个整觉。反观面前的女人,戴着华贵珠宝,举手投足简直就像个真正的名门贵女——可她不过是这家少爷的情人。苏信然心里的歉意消减了不少:他要的钱对那个人来说,不过是从手指缝里掉出来的一点点罢了。“又怎么了?”苏宜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这个哥哥别的本事没有,捅娄子倒是门清。苏信然大学毕业以后在家啃老,她看不下去,给了本金让苏信然和人合伙开公司。结果才半年,合伙人卷钱跑路,苏信然为了填窟窿借了高利贷。借了三百万,连带利息是四百万,可是他自己怎么凑都只能还上一百万。剩下的高利贷还不上,催债的人上门,苏信然鼻青脸肿地来她家找她,正好碰见边瀛。边瀛什么也没说,打了三百万到她账上。但苏宜知道,这事一次就算,不能再有第二回。苏信然欲言又止。苏宜立刻就明白了:“不止四百万?”她早该知道苏信然没那么省心,气得踩了他一脚。高跟鞋尖碾过脚背,苏信然疼得“嘶”了声,却还是紧紧抓着苏宜的手。就在这时,苏宜背后传来声音。“苏秘书,是你吗?”这场宴会上来来往往都是名流,以苏宜的身份根本收不到邀请函,只能借着边瀛秘书的身份参加。她有些慌乱地转头。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站在不远的拐角处——是陈姨。还好苏信然站得很隐蔽,陈姨应该看不见。苏宜从手包里摸出一张卡塞进苏信然手里,低声说:“里面有五十万,密码是我生日。”随后她就急忙转身朝陈姨走过去。苏信然接过卡,还想说些什么,却在妹妹慌乱的眼神中闭了嘴。内厅里乐曲轻柔,推杯换盏笑声不断。“我打了个电话,怎么啦?”苏宜笑容甜美。她二十出头,整个人嫩生生如同脱皮的莲子,扬唇时分外动人。陈姨是边菱的保姆,在边家呆了很多年。“这几天菱菱的助理不在,请你替几天。”在苏宜的履历里面,她大学四年都在一个聋哑人协会里当志愿者,所以精通手语。“好的。”苏宜乖巧应承,又有些疑惑为什么不是边瀛来告知。“少爷知道吗?”陈姨笑笑:“不用担心,已经知会过少爷了。”说罢,她伸手为苏宜引路。她看着和蔼,说话间也颇有种让人信服的力量。苏宜点头,跟着陈姨。前厅。孟雪清拿着酒杯,面色潮红,显然已经喝多了。酒红色的鱼尾裙勾勒出窈窕身形,踩着高跟鞋的她摇摇晃晃快要站不住。边瀛适时走上前,扶住她的腰。他略带歉意地朝客人笑笑,转头低声和妻子耳语:“你喝多了。”孟雪清顺势靠在男人身上,边瀛吩咐边上的人把她扶下去休息。“等会呀,你二姐不是还没来吗?”她笑眯眯的,在边瀛一丝不苟的西装领子上留下鲜红的唇印。边瀛皱眉。刚才和孟雪清说话的两个年轻男人自然也听到了。其中一个说道:“今天的仪式没看见她,还以为边二小姐不会出现了。”边风怜最近这两年很少回h市,来唐庭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怎么会呢……”孟雪清似乎是真的醉了,抓着边瀛的袖子。她的目光看着前厅中心的复式楼梯。从楼梯上一前一后下来的两人,正是边寒和边风怜。边寒一身藏青色,显眼的是那白了一半的头发。他看着并不像精明的商人,反而有种文气。边风怜跟在他身后,穿着宽松的黑西装,她一只手还插在裤口袋里,看着十分随性。似乎是刚刚应酬过,墨黑长发稍显凌乱。那双凤眼微眯起,因为太瘦,脸上的线条颇为冷硬。她有种迫人的漂亮,再加上那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就差在脸上写个“生人勿近”了。伸手拢头发的时候,极其显眼的是手腕上的十字架纹身。传闻那是边二小姐为了前任纹的,分手多年也没舍得洗掉。罗文婷攀住丈夫的肩膀,年过五十,她依旧保养得当。“风怜这就走啦,不睡一晚吗?”多年的贵妇生活下来,她学会了如何扮演一个温良谦顺的母亲。罗文婷为了和边寒搭配特意穿了刺绣旗袍,然而她妆容美艳,并不适合这种衣服。边风怜“嗯”了一声。罗文婷见好就收,毕竟这祖宗不给她甩脸色就算谢天谢地了。边寒道:“走之前去见一下你的弟媳,别失了礼数。”“知道。”边风怜点头。远远看见孟雪清,边风怜走过去。“新婚快乐。”边风怜递了个盒子给她。孟雪清接过,看到里面的东西。一块一百多万的女表。她妆容精致的脸上浮现更深的笑意。“真巧,边菱送的也是这个,你们难道是约好了吗?”这话乍一听像是在说两姐妹眼光相似,但对于早就闹掰的两人,却实在算不上什么好话。场中的聊天声似乎也停滞了一瞬。听到边菱的名字,边瀛揽住孟雪清的腰,把她拉回自己身边。边风怜微不可察地拧眉,她垂眸看了一眼时间,从容道:“当然,这个牌子很适合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