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两周後,放学时段。T中学艺文中心地下一楼,美术社教室。
「梁晅,你不觉得个非社员混进了我们社团教室吗?」
汤彧闵一面用炭笔描绘静物线稿,一面意有所指地开口。
梁晅微微侧过头,目光掠向教室後方,刚与陆倾对上视线,就又骤然转回。倒也不是真的惧怕,只是每次落入他的视野范围,总莫名有种成为待宰羔羊的错觉。
汤彧闵放下炭笔,乾脆把课椅调转了方向,正对陆倾:「从上周带沈然来观摩算起,这已经是你连续第二周坐在这了。现在是怎样,美术社的空气b摄影社新鲜?」
「确实。」陆倾坐在一张课桌上,单脚翘起,头也不抬地翻阅着摄影杂志。「摄影社人太多了,我呼x1不顺。」
「彧闵,我也呼x1不顺了??」坐在他隔壁的社长锺宇陞像被踩到心尖,捂着x口一脸无奈,「为什麽我们那麽努力招生,社员还是只有六个?摄影社却有五十几人?他们人数多到还得cH0U签。」
他目前就读高二,从国一就加入美术社。直到去年高一当上社长,从未见过哪一届美术社社员超过十人。
汤彧闵两手一摊,「没办法,摄影社采用y实力招生。」
「难道我们美术社很没实力吗?」锺宇陞yu哭无泪。
「我说的是物理上的y。」汤彧闵竖起拇指,指向陆倾。「你看看那位y汉。当他板着脸递出传单,问要不要入社,谁敢说不要?加入後也不敢退社,主要是开不了口。上一任社长大概就是看中他这点,连他会不会升上高中部都还不确定,就先把社长一职转给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锺宇陞拿炭笔戳了戳画纸,叹道:「不过还是得谢谢你们,帮忙把沈然带来观摩。人只要来了,就有机会留下。」
他瞥向斜前方,沈然正静默地绘画,笔身作量尺,反覆b对静物的b例与距离。
汤彧闵也望去过去:「而且她画得挺好,一点也不像没受过训练的样子。」
接下来的时间,教室沉寂下来,仅余笔尖与纸张摩擦的沙沙细响。
社团活动接近尾声时,沈然拿起软橡皮,准备为素描作品擦出亮点。不料一个没握稳,软橡滚落地面,停在了锺宇陞的椅脚边。他正想弯腰捡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更快地捞走了它。
「给你。」陆倾一手拎着杂志,另一手将软橡皮递给沈然。
她轻轻一笑,双手接过,将橡皮握进掌心,然後抬起右手,大拇指弯了两下。
他立刻明白那是「谢谢」。这两周除了记下她的手语,他也私下找影片学了些基础。
活动结束後,众人分工收拾教室。竹篮、塑胶花、仿真水果等道具需送回同栋四楼的教具室。
汤彧闵整理完桌面,将整篮水果与一束塑胶花递给陆倾,还顺手把桌巾搭到他肩上:「来,分你一点水果和小花,陪我送回去。」
「还真是一点。」陆倾冷着脸sE,但并未推辞。
锺宇陞拍了拍手,交代其他社员:「请帮忙扫地,把桌椅复原、排整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汤彧闵率先走出教室,陆倾随後跟上。两人搭乘电梯上楼,进入教具室整理道具。
汤彧闵重新折叠散开的桌巾时,睇了身边的陆倾一眼。「我问你,你最近这样,是对沈然有意思?还是补偿心理作祟?」
陆倾放下塑胶花,动作顿了下。「你怎麽会这麽想?」
「你对她,明显跟对其他人不一样。」
「??我不太确定。」他转着指尖的花梗,声音低下来。
当年,陆恒在绑架事件後变成植物人,不到半年便离开人世。而他则把没能守住弟弟的悔恨,化为b迫自己强悍的动力。再遇沈然时,那种失而复得的庆幸动摇了他,却也让他有GU不确定该靠近或者後退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