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瑛璐把头一蒙进被子里,哪管他外头洪水滔天哩。但是又想这两个男人,不会真的在屋子里弄出什么血腥的事情来吧?弄就弄吧,反正二分天下,我占其一,哪个英雄打下江山,自己便允许谁的吻榴弹炮一样过来。
外面好安静!王瑛璐兴奋地躺着空中蹬腿自行车:在两个王者无言的对视中,他们却早已斗气化马,像武侠里的高手用意念过了招!
却只听砰的一下,王瑛璐弹簧一样弹起——只见是何意羡摔门出去了。
王瑛璐急忙下床,踮脚高度不够,搬个凳子踩着,才能通过门上一小扇窗去看。
这么干,有点像教室外的班主任。但他非常震惊,何意羡竟也有着高中生的姿态。
王瑛璐确信,何意羡现在的表情,就像经常性的自己——那就像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约好了,合起伙来要一起来欺负他似的悲屈。何意羡显然已经过了那种傻乎乎的、爱一个人就恨不得骂对方是坏人、一见面就恨不得咬人一口的年龄,但是王瑛璐透过窗户,看到的何大律师,他为什么完全一副稚气未脱的样子?
这是好听的话,难听的叫他就像得了失心疯。何意羡那侧脸瞪眼珠子的神态,眉毛呈现出难看的三角形,给王瑛璐看得大脑停电。
下一幕何意羡咬了何峙,何峙的手掌留下两排深刻的牙印。
里外的空间隔断,听不到声音,急坏了王瑛璐。画面也是缺失的,好像何峙静静地由对方吮血,他的眉头皱过没有?不得而知。
这场默剧的主角是这两位,但是龙套还有一众黑社会。如果王瑛璐会读唇语,他应当能看懂那位火辣的美女——南潘,嘴里说的是:“今天总得死个人咯,不死人这事没法了结。毕竟~这么大的‘安全’工作失误。”
市级医院的走廊,医护病患一个没有,吴易麟双膝着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意羡松开牙齿以后,表情渐渐就像是一个漏了气的气球,吹都吹不起来。王瑛璐这次看懂了,何意羡在点头:“好,那就死个人。”
紧接着,王瑛璐从板凳上跌下来。是何意羡推门回来,抄起桌上的纸杯,仰着脖子猛灌。
那可不是普通的清水,刚才何意羡也不止在里头插了一根烟。将近二十根烟的烟丝,泡出来的烟碱焦油会有多浓?一打这种慢性毒品问世之日起,便有罂粟酿制混调、大烟土泡水自杀的案例,屡禁不绝。
何峙夺去杯子,何意羡又咬了他一口。不过这次没再较多大的劲,强烈的呕吐感令何意羡放弃了对牙齿的不当使用。
护士铃响得整座医院都听得见,飞奔而来的医生大怒:“一个晚期胃癌病人!你们这是到底想干吗啊!”
何意羡立即被扶去洗胃,他身边密集的安保要照常跟着,何峙两只手都在滴着血,却说:“让他去吧。”
南潘向吴易麟努了努嘴:“那这个怎么办?”
人只有无从把握的时候才感到疲惫。何峙坐下来,也只说:“你们都去吧。”
一般洗胃也就十来分钟,何意羡花了半小时。医生看到那些液体变得清亮,还不放过,怕他转头又异食癖去了,要他留院观察。何意羡借口上厕所,一阵风下楼,打辆车溜了。
司机问去哪,何意羡五指死死抓着驾驶座的靠椅,音量和神情均能把人吓一跳:“玉镜湖!玉镜湖……”
滑稽透顶!去了能干吗?刻舟求剑、缘木求鱼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轩逸扔了戒指,何意羡一开始并没有立刻跳下去找。他是先在湖上安静地站了一会,好像白轩逸呼吸过的空气,对何意羡来说便有如一帖灵药。
何意羡摇下窗,吹了无数篇夹着雨丝,空空洞洞的风之后,忽说:“算了师傅,送我去苏河湾吧。”
何意羡回家的路不顺利,先是不认得家在几栋了,接着上电梯不知道入户要刷卡,摁个按钮等半天还在一楼,还是楼层管家过来护送到的门口。胃洗干净了饿,吃饭实属糊弄文学,为了少洗一个碗,鸡蛋在锅里打散,鸡蛋带壳。挂耳咖啡,还把咖啡粉从里头倒出来,误当作速溶的,喝了满口渣。
白轩逸那么听话地丢掉了戒指,这就把何意羡一直以来不想正视也不敢正视的事情,一下子撩开面纱推到了面前。
你敢忘我,不能接受。以至于那河跳下去,没想过上来。
何意羡知道谁都不能生活在过去,也没有人能够把自己的生活重新过一遍。而且,你爱一个人就不能成为他的债务,他的负担,没有一个人会傻到愿意永远背着一个包袱。
总之,他对白轩逸不能再抱有一丝一毫的幻想。适可而止,他们既没有相互占有的权利,也不应该有浅浅重叠的片刻。
可是,要他如何去想象,对白轩逸的感情能像盲肠一样割掉?反过来说,白轩逸呢?
何意羡感到,自己的退缩,既与时俱进,又似乎完全没有理性,根本是一种建立在假设条件之下的自我恫吓。
于是何意羡就像被困在一个轮回里了。
电话响了,不管是谁的,何意羡不想接,任它响几声之后,自然断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意羡最近开始有个坏习惯,不论是谁来的消息,他接发后总是迅速删掉,有意无意地抹掉自身存在的痕迹一样。
何意羡泡澡,感受着温热的液体对身体的包容,渐渐收了心,对着天花板吐出一口长气。但是电话铃像不断的水泡似的冒出来似得。
还好,只是杨柏。何意羡正好有事找他,让他接手柯翎的案子,只因不想给自己留任何与白轩逸接触的余地。杨柏在他面前,一味以忍气吞声的小媳妇的面目示人,嗯嗯嗯答应下来,快挂断了才忙说:“今个的事我听说了,何pa,你说你干的……”
何意羡累得快要晕过去,正放任自己在充满白轩逸的似真似幻的意境中心神飞扬,他们小时候的弄堂家,有现在自己家的浴室大吗?那可真是个过小日子的好地方。是呀,谁不珍惜自己做梦的权利与机会呢?想他想得骨头里痛。
但不妨碍何意羡同时做出经典的挑眉动作:“我干的有什么问题?是他何峙先做初一我才做十五的。”
杨柏说:“事情闹挺大的,就比如啊现在社会治安不好,咱没必要这么……这么露富吧?你就要当着那么多人面嚷嚷开,要的是争一口气?”
何意羡笑笑,两指夹着一根烟搭在浴缸边缘。杨柏说:“那你蒸了锅里的气跑了碗里的气。我说句公道话,你老大不爱听,那谁,那对你不跟对块豆腐似得吗?是,你一直是外面还是一副能够当家做主的派头,但就也不急这一天闹革命吧?尊老爱幼,传统美德,啊,要不让着点寿星吧?”
“寿星?”何意羡疲惫地睁开眼。
他忘得干净,今天何峙生日。
何意羡洗好澡,打开酒橱。是的是的,酒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你仔细一想,这种情景还真没有比酒更好的东西。
何意羡微醺,一头倒在沙发上,拨通了何峙的号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意羡带着点鼻音,就像一个贪吃的孩子,他的电话成了他的棒棒糖。“喂”,发音像“歪?”
“嗯,身体有没有不舒服?”何峙淡淡地应了,何意羡听到对面有缓缓翻书页的声音。
“你除了这个不会说别的。”
“你没有不舒服就好。”
“杀了我,别这么关心我,弄得咱两在正儿八经谈恋爱似得。”
似乎,何意羡无利不起早的强大心态,重新一点一点地长了出来。他们的关系充满了亲切友好的气氛,怎么能说半途而废就半途而废呢?何意羡像很多时候那样,不动声色地放自己一马,决不会把生命浪费在钻牛角尖上。
何意羡心里的那股恶气,还真的就找不到别的地方出:“喂,听到没有,我说我跟你没有什么可说的。”
何峙笑了:“之前一件小事,你可以说很久。”
“什么时候?”
“回大陆之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意羡裹着一条空调毯子,开始一边笑,一边拱着。好像变成了一条灵动的泥鳅,要钻到温暖滋润、散发着大地固有的腥气与芬芳的泥土之中:“该死啊,因为回来上班你摇身一变我领导了啊,我好怕你。那我问你,你又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你说呢,小羡。”
“我要你亲自告诉我。”
何峙静定了一会,语气幕着一层无奈。像面对一只跳到树上心爱的猫,不知如何抱它下来:“我对你的任一感情,你哪种才会相信?”
何意羡一口气呼出去,忽然有点吸不进来:“何峙,我告诉你,我对你相信的很多东西,后来一件一件变成不相信。这不怪你,是我该死,但是一个人该不该死是谁说了算?是由另外一个人说了算的吗?你让我去杀人,就是把我变成杀人犯,而法律是可以把我判处死刑的。你等于同时杀了两个人,甚至包括你自己,你不想活了吗?这该有多大的仇恨呀?我不要你死。你是白眼狼,你要说我,我没一点相信你……我要这样,你让我出门被车撞死,死无全尸。”
何峙听到杯子酒瓶碰撞的声音:“已经在说糊涂话了,你要喝这么多酒吗?”
“是呀,小朋友的目标是没有蛀牙,我们今天的目标是——不醉不归。叔叔,这个世界上,究竟谁怕谁呀?”
留声机在放古典乐的曲子,一曲终了,何意羡手心里早已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终于等到何峙说:“小羡,我的确多疑,已经在尽量地调整了。”
何意羡没好气:“好厉害哦,好例外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的所有例外,都在你这里。”何峙说,“以及,我想了一下,明天回香港。你要好好地配合所有治疗,知道吗?”
“烦死啦!”何意羡真的淋雨发烧了,一边闷闷地抽着鼻子,一边说,“你这就走?你这就想走?你走得了吗?我还没跟你那个,我要跟你那个。”
何峙传来一声轻笑,何意羡恼了:“你先认真洗个澡等我嘛,饭前饭后要洗手!爸爸不可以骗bb。”
何意羡不给他回答的机会,轻轻地呸了一声,挂断通话。
不得不佩服,何意羡就有那种化干戈为玉帛的本事。但对他来说,长远安稳的暧昧,远不足够。什么叫暧昧?看这两字的形体结构就明白了,就是“爱日但还未日”。之所以和何峙玩跷跷板游戏不得利的原因,他归纳于生理上没有相互包涵和捣鼓过。感情太玄乎,爱更是幌子,只有性才是一段关系的终极目标,足以获取最大限度的利润。
何意羡进了衣帽间。下午去见哥哥,晚上会叔叔,但风格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何意羡把自己按照一个生日礼物的格式包扎。
夜深人静,他才无比精美地打扮好。可是拧动门把手,刚刚一条缝,就让鲨鱼闻到了鲜血味。
门外的男人令人一阵晕沉,本能以毁灭性的威力和暴戾,突然苏醒。
白轩逸将他拦腰抱起,门还没摔上,人已被掼在了床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下午的那会,白轩逸从湖边回到检察院的时候,苏殊已将他要的资料整理好了。
白轩逸翻开道:“就这么多?”
苏殊说:“真的呀,您真的就和何律师有过一个案子,嫌疑人无罪释放。”
白轩逸说:“我暂时没时间看完整的录像,你概括一下庭审,尤其是何意羡律师的表现。”
因为刚才在走廊上,苏殊被王瑛璐莫名其妙扯住胳膊,争奇斗艳了一番,这下当真不吐为快了:“何意羡……何意羡律师因为收了钱,所以在庭上拼命地表演,表演的内容很有意思,包括辩护人和辩护人之间的互撕,既定证据的否定,丧良心的不讲公义道德,以及对公诉人的无底线无下限的攻击!说我们检察官挡了他们律师的财路,虽然嘴上很抱歉,但心里美滋滋。真的,我到现在也想不通,咱们怎么能输给这种人了呢?”
张嘉鸣也在这间办公室,因看白轩逸有加班的苗头,过来给他分几块葱油鸡吃,听到这种言论,一点点不予回应好像也不太合适:“小苏啊,咱们法律人之间是不是可以相互理解一点的?人家一个律师在拿了当事人的费用之后,在法庭上表演这是他的使命,没有什么可回避的,这不丢人吧。一个最简单的道理,律师不收钱怎么活?怎么养老婆孩子?怎么换车换房子?你这是对整个律师群体的不尊重啊。都是打工人,都混生活。理解,理解!”
苏殊对着投影仪,把王笠案子的录像放了出来:“但我认为辩护人表演总应该有底线的!为当事人争取最大利益,这是表演的出发点。而不是为了让自己痛快秀一把,罔顾事实和证据。一上来就是无罪无罪,或者换个罪轻认认的。您看这个,这是何律师自己意见说一半就离席上厕所,被告人在发表意见时还对法官要求,要等何律师回来再说。最后还是被告人的家属去厕所,把这个拉肚子的何律师喊了回来。您看,这场庭审拉到最后,检察官和书记员在记笔记,法官在聆听,而这个何律师已经开始收本子、穿衣服,准备撤了,哪怕做做样子地去耐心听我们说完呢?”
苏殊情绪太激动,鼠标一抖,进度条跳错了,直接播放“大状狂掴检控官不停开合,腾空飞五米”。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劈开通往心灵的路。
苏检张检都沉默了,夕阳也像是哽咽了一下。白轩逸本人倒还好,眉毛稍稍抬了一下,便继续翻阅手里的文件:“电视论辩大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几年的事了,那是由最高人民检察院、司法部、中央电视台主办,中国检察官协会和中华全国律师协会协办的首届全国公诉人与律师电视论辩大赛。张嘉鸣说:“对啊,最后一场决赛,北京检察官对申城律师嘛!哈哈当时搞业务竞赛,大练兵大比武,你白检北京市人民满意的政法干警,突然把你调上去撑场子,你两差一点就面对面碰上了,天雷勾地火,宝塔镇河妖,英雄惜英雄啊!谁知道何律师临时不跟咱们玩了,拍拍屁股,退赛了!”
白轩逸问:“什么理由不来?”
苏殊记得清楚:“何律师说:‘说实话,这辩题就很蠢,是很契合直觉赤裸的那种蠢,是不必要证明的那种蠢,是家长问小时候的你爱爸爸多一点还是爱妈妈多一点的那种蠢。’所以不玩了呗。这马上第二届要开了,我听说还请他来呢。”
张嘉鸣说:“这次是请他当评委了吧?要不就是解说员,和咱白检一样的。小苏,要不咱打赌,何律师答应不答应下来?”
白轩逸却说:“他不会。”
心这东西没人琢磨得透,白轩逸感觉自己几乎有点沉浸在错觉里了,但仍说道:“他在躲我。”
墨界黑狼犬在旁立军姿,像听懂了主人的话似的,威武地抖了抖身子,把脖子上一圈乌黑的皮毛晃得一闪一闪。
从检察院下班已经六点半了,张嘉鸣因高兴女儿肖赛得奖,请大家伙下馆子。请客的档次比较高,张嘉鸣反复强调,这可是我掏小金库的私房钱啊,没有违反中央八项规定。
席上白的红的都有,白轩逸却是个不沾酒的人。这件事在机关里是一件广为人知的奇闻,在领导眼里,能够将自己往死里灌的人,那是有担当的人,如果酒量大得喝酒如喝水,到最后能把别人放倒而自己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那就是一种天大的能耐,足可委以重任。树个典型,小何律师。
但一般情形下,白轩逸场面上交际得有限,私底下也很少有需要用酒来暂停的痛苦。
今天有点不一样,何意羡让他的头那么疼,布洛芬失效,吃了几片营养神经类的西药之后,头脑开始替他寻找借口:仍然需要安慰和麻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酒量真的不行,白轩逸半杯白酒下肚,不但没有减轻和抵消那种痛感,反而加剧了,以一种执拗的、疯狂的劲头向纵深处发展。像充气到爆点的气球,快要被扎了一个针眼。
白轩逸去洗手间揩了把脸。这时外面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两个女孩在补妆聊天。
凑巧,两帮人晚上的饭局就在一家酒楼,所以外头的一个居然是束若悦,正对着镜子抿口红:“所以你今天亲眼见到何意羡了?”
刘梦圆把头一低,蚊子似的说:“也许我不过做了个梦也说不定……”
束若悦说:“看一个小律师把你给迷的。”
刘梦圆和她是自幼的朋友,家世五五开,但一直怵她。知道她过去和束若悦交往时最害怕的是什么吗?刘梦圆最害怕从她鼻子里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就像现在这样。
但刘梦圆还是说:“律师怎么啦?律师平常要做的事太多了,做业务,经营人脉,稳定团队……悦悦,我问你为什么美国总统、参议员、众议员很多都是律师出身呀?因为律师干得好的人,智商、情商、体能都是经过实践检验的,属于比较优秀的一类人。”
束若悦说:“也是呀,何律师,身家过亿的大老板,豪车出行,美女伴身。”
刘梦圆说:“我又不是嫌贫爱富,我才不向往西方资产阶级腐朽堕落的生活……而且什么美女呀,我都问了……人家单身好久了。”
“单身又怎么样?这世界缺金子缺银子,但花枝招展的小姑娘,满大街都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束若悦并不把话说完,留一半在肚里,嘴里只叹了一口气。这让刘梦圆理解偏了:“悦悦,你不会也……?”
“你可别,人家也看不上我,自我感觉颇佳,像一只骄傲的公鸡,自以为是地在那里‘鸣叫’。我的审美可不是这号,看那下巴眼睛……”
“生活中谁天天拿尺子量鼻子眼睛?要是何律师都站你面前了你还心思管别的,那我怀疑你出家了!算了,我不要跟你讲了!”
刚才吃饭红油溅到脸了,束若悦把那一小块卸了,用含硅的妆前填平毛孔,颇费时间重新化妆,一边美妆蛋点按,说道:“你当然得都跟我讲,要知道我不可能害你。女人一辈子碰上可以嫁的男人的机会并不多,每一次都不要轻易放弃。而且我早和你说了,要自己有一点本领,不然你靠什么建立和维持与某一个权贵者的亲密关系呢?这种亲密关系究竟是单方面的依赖和吸血,还是双方珠联璧合相生相成的?如果是前者,你在心理上就永远处在一种对人要饭吃的状态。再比如,如果你跟何意羡不能善终,就不能一棵树上吊死。为什么不能试着跟别的男孩交往呢?你跟他交往一下有什么坏处?会死人呀?我告诉你,谈恋爱和做生意,还就得脚踩两只船。东方不亮西方亮,黑了南方有北方,懂不懂?”
刘梦圆被一连串问题炸得头大,受不了地喊道:“停!停!停!”
她的手本来想配合做停的手势,可惜束若悦抓得太牢,没能抽出来。刘梦圆一挣:“我就是不要你讲何律师!”
拉拉扯扯之中,眼影盘打翻了,粉饼碎了泼了束若悦一裙。教养让她的表情变化不算大:“你以为我想讲吗?当官的和卖身的那点陈谷子烂芝麻的事,颠来倒去翻来覆去地炒我还不稀得讲。”
刘梦圆怔住:“…你什么意思?”
束若悦说:“我的意思就是他,你以为他真的多会打官司?睡服了法官无所不能,连实习的书记员都不放过。这是什么世道呀?人的道德良心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呀?我可不是道听途说,新来的孟检察长,不是今天晚上,就要亲自上门好好照顾照顾?”
话音未落,苏殊便张望着走了过来:“啊?悦姐梦圆姐你们也在这里,看到我师父了吗?他好像喝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束若悦顿时耳边轰隆轰隆,“白轩逸?白轩逸来了?白轩逸他在哪?”
苏殊被她的五官幅度吓了一跳,慢慢把手指抬起来,向着束若悦的身后,指了指。
白轩逸出现在她眼前时,束若悦几乎要倒下去砸一个坑出来。她好像一个玻璃瓶子,白轩逸的高大身影,在把她用力地往地上砸。
束若悦对男人的印象是在对男人的失望中形成的,是她们碰到的所有男人坏毛病的相加,她们对男人的种种不满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她所见的家庭里、社会上的同阶层男性,要么苦大仇深似的双眉紧皱,要么饭桌上突然像个弱智儿童似的嘿嘿傻笑,或者满脸油汗,典型的中国式幽默。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白轩逸是反常地太好了。而今天以后明明白白地,他再好,也与她无关了。
还没等到束若悦遍体伤痕地站起来,白轩逸已经走了。
白轩逸没有回去包厢,而是取了一张检察院高级刑事司法协助调查令,这座城市的任何关隘均可畅通无阻——何况只是一个普通民众的一间普通住宅。
车外的夜雨如同漫天穿梭的蝴蝶,但是不论外面蝶般多的可视可见的流言,白轩逸想起陌生的何律师的感觉,始终心里有一句话去形容:他的调侃中有一种内在的严肃,他的鄙俗中有一种纯正的教养。
然而彼时的何意羡,正是娇声嗲气礼物模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所以,当何意羡从里面推开门的时候,一股力量在恰当好处的时间,也从反方向把门拽开。
时隔半年,他们的目光相遇,就像火花流过电线。
何意羡无法让这道轰雷只在脑海里滚过一次——大地的岩浆咕噜作响,那令人热血沸腾的美丽,引起了白轩逸灵魂振荡的彼岸活火。血液中的火焰一燃烧起来,最强硬的理性也就等于草秆。
就像一阵灼热的灰烬倒在了白轩逸的头上,到处都是闪闪发光的火舌。何意羡的身体绷得直直的、硬硬的,却又在一瞬间崩坍了。
突然的爆发,明晃晃的强盗入室,何意羡被摁在了床上的时候,白轩逸的呼吸烫得惊人。
白轩逸在发疯!——何意羡心底大叫。白轩逸又开始某种人格解体,变成那个思想扭曲像希特勒战争疯子!吃激素吸毒打兴奋剂狂犬脑坏死癫痫后的状态都与眼前这个疯子百分百吻合!
白轩逸的心,的确像一块沉入深海的石头了,只因受到了强烈的外界刺激——清楚点来说,就是见到何意羡的这张脸的那一刹那,那刺激有多巨大?大到白轩逸的视野出现一片血色的光斑,渐渐氤氲成五光十色的波纹涤荡开来,可是他终究拨不开雾气,看清那中央的人。
精神病人的世界里,这个世界发炎了,它病得很重。所有生物都在同一模版中成长,大家是飞蛾细胞有丝分裂出来的。像春节晚会那样的大歌舞节目,嘉宾最后聚在一起结束致辞的时候互相碰碰挤挤,精神病人则看见蔬菜水果五金工具和人类交替出现……
白轩逸将何意羡按在了床上,一开始似乎只是为了看他的面容更清楚一点。看似动情地抚摸何意羡的眉弓、鼻骨、面颊,其实这目光真的含有欲念吗?它只是白轩逸一个精神病人试图建立一种秩序,支配他的世界混沌的方式。
白轩逸那么专注地要看清他,甚至不能感知自己已经紧紧地扼住何意羡的喉咙多久了。白轩逸屏息凝神地看着,这不是幻觉——这个人,绝不是他发热的大脑幻想出来的。
“白,白轩逸!……咳,白轩逸……!”
谁在叫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血全部涌向头顶,刺痛了白轩逸的耳朵,但他想不起这个声音是谁。
“哥,哥!……”
奏效了,卡在脖颈上的虎口一松,何意羡立刻抬膝一踢,如果真踢到下三路了何止省劲一半,根本不费劲就能完虐任何一个男人,不管他多强壮都一样。
但是白轩逸骑着他的腰,压在他的胸膛上,何意羡被压制着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个姿势打架也只能用抡臂王八拳,什么叫王八拳呢?四肢生物的本能动作,就是由上而下地用拳头砸对方。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出拳往往动作很大,大到拳头没过来脸先过来的程度。而且这样打杀伤性太小了,因为拳头都打在头顶,头骨很坚硬的。何意羡翻身想要从侧面打他,下颚和面部就容易造成眩晕了。
白轩逸又哪里在乎抓的挠的一身伤,被他留下些痕迹,也可以作为他们之间联结信物的一种。
床头柜的抽屉有一把手枪。于是何意羡这只拍打着翅膀的鸟儿,不再是软弱无力的鸽子,而是一只尖牙利爪的猎鹰。
第一发子弹擦着白轩逸的臂膀而过,接着何意羡直接拿起花瓶砸过去,别停,别给白轩逸反应时间,连续砸,手快打手慢,既然要出手就别有任何想法、顾忌。
何意羡逃出了卧室,跑到了大门处,拉起门把手,根本拽不开!因为白轩逸也有枪,白轩逸一枪打坏了锁芯!
房子是复式的,何意羡如果要上二楼找一间安全屋去躲,飞速评估了一下,他需要像影视特技那样,轻功上墙后,一个腾空大飞踢,家里的地面不是武斗道馆里的海绵垫或地板,对白轩逸的身高体重来说,给他一个背负投的输出是不可估量的,然后何意羡得再反手侧抓栏纵云梯,一整套动作下来说不定能够死里逃生。
可是俗话讲:“一力降十会”,格斗技巧可以在某种程度上缩小力量和速度上的差距,但如果差距太过悬殊,即使你技巧再精湛也有绝对的危险。
何意羡对此有自知之明。他立刻大喝一声“别动”,两人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他对白轩逸一直双手举着枪,所幸白轩逸的手都是垂下的状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剩下谈判这一条路可走,何意羡说:“……你,我认识你吗?我和你有仇吗?嗯,打架是不对的,就算有仇,我们少去搞这些落后的肢体冲突,一时武勇,只是莽夫而已。但是刚才我俩在飘窗那打架的时候,只要我拼命喊出来,你一惊,说不定已经掉到楼底下去了?知道吗?我不管你能不能认出来我是谁,我算是已经救了你一命,人要知恩图报……”
白轩逸面部神经麻痹了一样,完全看不出他的心理活动,好像待在黑暗深水里的一个安静怪物。
何意羡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你别乱来,你知道入室抢劫是什么罪吗?是重罪,我只要一喊,你就跑不了。白轩逸,你是个检察官,你还记得吗?如果你被抓了,你会把你的一辈子都毁了,你以前的下属、同事会起诉你、审判你……你现在靠到墙边上,来,我不动,你也别动,我看我们之前是朋友,才跟你说这些,我相信你是一时糊涂才做这些事的,我不想让你成为罪犯……你其实心里也害怕对吗?只有好人、善良的人才会感到害怕……所以,你听我的话,把枪放下,你就不怕了,别让你的爸爸妈妈女朋友担心,真的,来……”
白轩逸貌似犹豫地蹙了一下眉,把手枪扔到地上。
何意羡鼓励地说:“对,这就对了……我会信守诺言,我不会报警的,我现在去楼上坐一会。你在楼下自己玩一会,或者你找办法把门打开,只要走出那扇门,你可以溜得无影无踪,我们当做今天晚上没有见过,或者就叫不打不相识,怎么样?白检,好不好?”
何意羡紧张地喘着粗气,向楼梯挪着脚步。
可是,这条路线不得不经过白轩逸身边的时候,他还是太低估双方在体能上十万八千里的天渊之差了。这差距,属于那种白轩逸只要抓住何意羡的脚踝,别的地方一概不碰,他就根本动不了的那种,扭来扭去还会把自己的手给扭痛了。白轩逸可以把他像掉下来的一颗乳齿那样扔到屋顶上去。
不管兄弟俩在哪个年龄段,从白轩逸眼里看过去,何意羡可能一目了然都是破绽。
何意羡就那么不堪一击,像拔萝卜一样,被白轩逸提起来了,整个人完全是跌到他怀里,挣扎来不及,跪了就没再爬起来。嘴里还在大叫“我要开枪了!我真的要开枪了!”自己说什么其实已经疼忘了,因为白轩逸两只手一只在他的腰上,一只在他的屁股上,两只手一起非常用劲地把他往自己这边箍了几下。
何意羡要上楼,白轩逸成全他。但不是以他理想中的方式,是白轩逸拖着他,何意羡全程被迫飘着走。这么大还被哥哥拎,拎弟弟像拎块棉花糖一样。何意羡奋力挣扎,用尽全力又蹲又甩,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前倾向后倒都一点挣脱不开。
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意羡的枪,走火了。
打碎的是环绕客厅的巨型观赏鱼海缸,那鱼缸高度将近十米,装修的时候光是放水就花了三天三夜。夜里风息全无,水瀑打了旋,海浪瞬间冲出来,一阵飞鱼出水时的震颤,还有它们在掠空飞走时直直的鱼鳍所发出的斯斯声。
十几尾钻石斑和白金龙鱼鳃一张一合,曝在地面有力地挣扎时,何意羡再一次被白轩逸按在了身下。这一次,背后不是柔软的床被织物,而是湿滑即将被水面吞没的楼梯。好在玻璃只是碎了鱼缸的上三分之一部分,否则他们又将历经一次海难。
枪筒顶在了何意羡的眉心,恐惧会令时间变慢直到停止,连水流的速度都慢下来了一般。何意羡四肢就像生锈的链条一样,一挪动就会咔嚓作响,他只能颤抖着望着白轩逸。
白轩逸一手抵着枪,另外一只手像抚摸一面圣洁的木雕板那样。
或许甚至木雕版的性别都不重要,毕竟世界起源时候,上帝只是按照他自己的体态创造了男人,而他把女性创造成了男性相反的形象,世界上那时也就他们两。
即便隔着一层皮质手套,白轩逸的机械手甲还是可以破开何意羡的衬衣。他的手指从脖颈不轻不重地划过,划到胸膛。割破、露出的那片肉体,白得就像刚刚落下的雪,烛光、水光和月光的特殊波长,让它更加细嫩和红润。就像提香笔下撩人的威尼斯妓女,胸部丰满又紧实地挺立着,仿佛是奶水让它们肿胀起来。突出的乳头明明还没有被揉搓过,就已变得又厚又肿,它被艳红的乳晕包围,看起来像西番莲柔滑的穗,似乎弥漫着薰衣草的暖香。
血液从心脏涌向头顶,然后流回到每根血管,像熔化的铅水那样滚烫。
上帝也开始感觉到了肉欲的叮咬。
何意羡却让他不要看了,“你不许看了!”威胁说要挖出他的眼睛,用尽全力踢打着白轩逸,大有不把他打翻在地再踏上一脚决不罢休的阵势。他们滚在楼梯上,扭动着、摩擦着、爬行着,像两只野兽互相挑衅,鱼也一并跳跃着。
突然,两排尖锐的牙齿扎进了胸部的表皮,甚至直达脂肪深处。何意羡感觉自己像被津津有味地舔嗅着的母畜,他再也忍耐不住,“啊”的一声大声尖叫起来,疯狂地想用两只手推开他的双肩,却哪里推得动?他挣扎却毫无作用的样子,就像一双手都不自觉地抱住了男人的脑袋,简直像自愿给他喂奶一般,甚至是在强迫他喝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轩逸见他在自己的手中,渐渐就像一个睡着了的孩子,或者一个恍惚的大人,几次想伸手帮他擦掉眼泪,均被何意羡脖子一仰避开了。
肉呼呼的乳头就像一个小小的杏子,那么圆,那么甘美多汁,明显地渴望着更多的品尝。白轩逸趴在他身上,舔吻着那只被自己咬伤的胸,那里渗出红宝石般的血。何意羡伸出手摸了摸,真的摸到了深深的齿印。何意羡脸色像芍药一样红,却被水流的寒气弄得直哆嗦,但他知道哆嗦了一阵后,也许会感到“暖和”,血脉相连的温暖。白轩逸有本事令自己快乐,也最有本事令自己流泪。
刚才被吃的是右胸,白轩逸正要把破开的口子扯撕到左边时候,何意羡剧烈地挣扎起来,带着钝痛、受难的表情,想起从前和他在这这间房子度过的第一个夜晚,想起他们每走一步就停下来拥抱亲吻的场景,他叫喊道:“白轩逸……你不要,求你!你醒醒!我会害死你,我不要!我们结束了!真的结束了,好不容易一切都结束了……!”
不知道何意羡为什么这么拼命起来,他快要在痉挛中弄破了一根动脉了般,正在垂死挣扎——像挣扎着——就死了!
但是白轩逸无动于衷。一朵沉重的雄蕊一样,被风吹醒了,就要在他周围开放的子房授粉了,这属于大自然的法则。
然后,白轩逸的手指,忽然摸到了冷冰冰的,毫无生气、没有性感可言的一部分。
——纯银色的乳环,呈八字形地挂着一枚硕大的绿钻石戒指,就这么坠在对比之下可怜的小乳头上。
除此之外,白轩逸还听到了叮铃叮铃的声音。
他握住何意羡脆弱的脖颈,终于,视线澈底澄清——何意羡的脖子上挂着黑丝绒的缎带,金色的铃铛。
这座大城市的噪音和喧哗似乎停止了,或者是白轩逸听不到了。极大的视觉冲击,几乎给他一种飘渺的感觉,不知从何而来的闷火在胸腔迅速点燃,火窜越高,越窜越高。
何意羡却再没像猫儿一样从肉垫里伸出爪子,白轩逸握住了他甜美曲线的大腿,刷拉一声,西装裤子里的吊带撕坏了,蔷薇花纹的黑丝袜一碰就破,展现出一个柔软奢华的世界。两腿之间的嫩红色洞穴,维纳斯之丘,白轩逸像看到了无数像蛇一样的精灵在里面来回翻滚滑动,朝他眨着眼睛,引诱他跳下去,在这让人忘却的河水中安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意羡抗拒着对方,可是甚至一碰到白轩逸的皮肤他就高兴得发抖。有一块烙铁伸进了何意羡的嘴,舌头进来,何意羡“啊”出来的那一下,好像已经是被鸡巴深深进入了一样,让他觉得自己像是正在犯下滔天大罪。
何意羡呜呜呜地叫个不止,仅仅接吻他就晕头转向,如此强烈的快感已经无限接近了痛苦,小腹抽搐得像被水浸润的丝绸,小腹一紧先是膀胱里的尿跟着晃荡了好几下,海沸山摇,肉实紧致的白大腿开了又张,胡乱地抖,何意羡多害怕最轻微的动作就会引发大量的射精:你的嘴好烫——你把我的灵魂都吸出来了!停,停!我的整个身体都烧着了!够了——够了!我受不了了!
白轩逸紧紧贴着他的脸,很显然是在一直在寻找他的嘴巴,就像一个贪吃的婴儿,睡梦中还紧紧抓着乳头,单是含着它就觉得快乐。
以至于何意羡的舌头好一会都无法恢复功能,只想如一开始那样顺利地求饶,故技重施:“白轩逸……我是何意羡……哥,哥哥!”
为时却已晚了,何意羡感到对方大脑皮层和神经肌肉关闭了渐渐暂时兴奋状态,回归到一个正常人,回到人的状态,但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
因为难道人乃至一切生物的本性会是道德的吗?性交这种事就像新生儿吮吸乳头一样,不需要太多指导。
而且他叫哥哥。尤是禁忌之树的果,色香味上佳。
何意羡不停地扭动着身体,躲避所有被拉伸、咬紧、汲取和吮吸的可怕感觉:“哥,你认认我,不行……你不知道,你不认得,我是你弟弟,我是何意羡……”
有用的为乳头上的牙齿离开了,更糟的是手枪取而代之,白轩逸控着枪不吝力度地折磨它。这样程度的索取远远不够,白轩逸要他全部的完整,像脱胎骨瓷器一样天成圆润的完整,尽皆为自己而碎。
“叮当当”金铃响,何意羡哭着屁股被猛扇了几巴掌,打得被娇惯坏了的那里,乖乖为着他的主人吐了水。同时,白轩逸的面容却那么冷静:“我干的就是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何意羡咬牙切齿也没用,力气天生就是完全没有可比性。他疼得都睁不开眼,但对外只表现为只眼开只眼闭的轻蔑:“你还知道我叫何意羡,那就是你叫白轩逸?……我还以为半夜三更入室强奸,你就是个没名没姓的野种啊?”
白轩逸将他拖到二层的楼梯栏杆处,把他的双手反扭在身后,头向下对着楼下一片汪洋的客厅,白轩逸的手绕过来从后面一阵阵地拉拽他的乳环,那就像他马辔头的缰绳,让何意羡便如个拉着磨的牲畜。
完好的另一边的乳头更是不揪就硬了,何意羡掰着白轩逸的手腕要甩开。
“不让碰?”白轩逸狠狠地往下一按,乳头陷进胸肌里,“留给谁?”
脚下的地板像是要塌陷,一切都在他眼前旋转,他身处于剧烈的旋风中间。何意羡太想要蜷缩了,却被迫暴露出身体每一个可供把玩的部位,挣扎不停,两瓣翘屁股夹着个晃来晃去的屁眼,大腿夹得里头的嫩肉蹭肿了,扭得简直像欲望在跳舞,自己却浑然不知。
白轩逸手里的臀肉非常多。根本抓不满,肉乎乎的。结结实实扇了十来巴掌,何意羡那儿立刻着了彩,就连整个上半身,连带着膝盖也好像染上了颜色。白轩逸不仅把他的臀肉揉成各种形状,那洞口也被蹂躏得或长或圆。那好酥酥,好涨涨的,像被倒了满满一袋的痒粉。这样来回地扇何律师的屁股,实在具备观赏性,他的屁股被抽打得好像布丁被调羹触碰一样晃动着的这种软弹,与那上面收束的细腰有着强烈的反差。
何意羡渐渐失去了力气,放松了神经,让他的指尖伸进了他的缝隙——不仅如此,那紧缩着扞卫童贞的洞口里,那一颗最敏感的小小的浆果还突出来迎接他了。何意羡的腰被不容置疑地压塌,压到最低,痛苦地扬起了脖颈,但被叼着喉结含了含,刚呻吟出声,松懈的褶皱就被强硬地顶开大半。
那屁股真是腴美极了,为什么又紧的同时还能又那么腻,一捅一汪清油似得,引诱着让人把它的每一寸皱褶都捻开搔刮。
但是何意羡上面那张嘴就没有那么友好了,从未停过急促断裂的语言:“行,你操,嗯…过把瘾是吧,是个男人就该这么干,有本事你就操……啊!…金针菇还敢下整锅汤,钻井找石油对的准吗你?现在你开始搞……来,计时,秒表掐着了,一会下楼一摸你那车…你妈的车头都还是热的……”
“只有我的车?”白轩逸猛然将他掀翻过来,正面拽入怀中,抬起一只腿,用这种站姿骤然闯入,掰过何意羡的下巴,“你到底多少人经过手了?”
痛,麻,丧失战斗力,几乎是同时发生的。何意羡只能顾着尖叫,“啊呀,嗯啊”地一连串直飙高音,如果隔音差一点,他会把邻居与邻居的狗都刺激得口干舌燥,恨不得也跟着叫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仅是屁股里一根阴茎在挺顶,何意羡的前面也竭力地向上顶着胯,看上去居然已经要是射精的动作了,那翘得高得,要射到天花板上去了。身体语言掩盖不了,何意羡忽然还下意识讨好性地望着白轩逸,对他大胸肌和粗手臂爱不释手。
两个人躯体的每个部分都紧贴在一起。白轩逸将他的大腿分到极限,屁股都分成了桃心形状。
忽然,何意羡惊恐地摸到冷铁一样的东西——白轩逸的义肢!
尤记得小时的乡村,那个捉蜻蜓的凉爽夏夜,兄弟两躺着看星星。何意羡拿起哥哥的手来比,两只手一大一小。何意羡不服气,坐起来比掌纹。发现掌纹也截然不同。何意羡开始一样样地比较各自的身体。他们紧挨着侧躺在一起,何意羡的脚踝比白轩逸的长而且更纤细。何意羡又比胳膊、脖颈和脸庞,可所有这些全都没有肚脐那么相像,一直进行到何意羡把手指去数白轩逸的牙齿,哥哥才开始笑话他的所作所为。
而现在的白轩逸,永远不会有一只温暖的右手和自己相贴、紧握了,何意羡也再不能无虑无思地,带着泥巴和草屑滚进哥哥的怀里了。
何意羡想要痛哭,这都是要怪自己,白轩逸是为了救他的!以前哥哥是,以后哥哥也会,他把最好的年华都花在自己这个亡命徒身上了。事已至此了,是否他和白轩逸再产生再多的爱,爱在诞生之时都会安装了自毁程序?世间记载的各种毁灭的方式,在他们的故事里都有。
何意羡哭软了身心,没了任何反抗的力气,悲喜交加的情绪,让他只想软弱地把脸埋在自己的臂弯里。
白轩逸的中指抵在撑坏了的穴眼外头按戳,先喂进去一小截再扩张,扩了一点再尝试挤进去,这样才能慢慢吃下全部的分量。
可是这个爽得太过头了,令人腰眼发麻。那刚开凿的泉眼噗噗冒水,一进去就往龟头上喷水……
刚刚到了一半,白轩逸耐心却无,突然插到最深。
何意羡像被电锯锯开:“疼…疼、哥,我嗯,你……我好疼……!操呃啊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轩逸的手掌抹过二人的相连之处,突然一下深捣:“一手水,叫疼。”
何意羡卖命地往前一窜一窜,就是为了缓解身后进攻的节奏,哪怕是一点点,痛得一个劲吸凉气:“轻一点、轻一点!我,给你操,我都给你操了!……轻!……”
白轩逸一边猛操,一边在肚子上用力地揉按。手掌从流畅的胯骨往上,摸到陡然收窄的一小截腰线,突然攥住何意羡一只雪白的胸,像要掐死一只雏鸟那样对待它。好痛,但是无法言语的酥麻快感顺着这一坨淫肉传到身下。
何意羡的双乳被啃得可怜兮兮,一片白一片红,被震得跟着一波一波地抖动。何意羡一直在打白轩逸,又是捶肩膀又是摇脑袋,但每一下都似乎只会让对方更加热血澎湃。
何意羡的嘴唇那么水润,西瓜最中间的一口瓤,甜粉甜粉的。可是还没等白轩逸将它含进口中,何意羡已经自己送上来了。
何意羡控制不住自己发出高低婉转的声音,哀喘连连也要火热地去勾一个“陌生男人”的舌头,猫闻见薄荷死不撒手。后穴更是把浑身的水作出来,似乎脖上的铃铛也和他一起带上了哭腔。
何意羡正亲得晕晕乎乎的肺部发紧,小腹也要被捅破了,忽然听到一句压抑着怒火的低喘:“碰到谁都这么骚?”
鲜嫩多汁的后穴愈发肿大,正渐渐被操出了性器官应有的样子,白轩逸却好像要抽身。何意羡本能地缩紧小穴不让肉棒离开,贪婪地蠕动肠壁,把鸡巴往里面挽留。
他看见白轩逸脸冷冰冰的,目光冷冰冰,就这样冷冰冰的,冷冰冰地还没灌满自己一屁股的精液就要走,何意羡喉咙里发出像痛苦又像哭泣的低呜。
白轩逸将他离地抱了起来,两腿盘在自己的腰上,那大腿上透肤黑丝的触感好得过分。没有任何动作上的安抚,这姿势一杆捅到最深,肠道激烈的收缩,却被鸡巴无比蛮横地捣开。白轩逸扣住乳环使劲扯了几下,只想把这个人永远干晕过去才好。
何意羡骚心都被干麻了,啊啊的声音高昂极了,脚趾蜷缩,腿根绷紧,屁股发抖,嘴巴和逼一样合不拢了。已经爽疯了,快憋不住要开始不要脸胡言乱语地大叫了,啊…这就是正常人所能感受的最大快感吗……不对……这绝对已经超出正常人的范畴了……白轩逸怎么这样,好大好粗好硬还特别会顶,爽死他了,爽死他了,哥哥把他爽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白轩逸的巴掌还是毫无怜惜地落下,每挨打一下,那后穴就会夹他一下,哪怕不抽插,靠抽打屁股,也能够被屁眼夹到高潮。何意羡摇晃着屁股东躲西躲,都不肯好好吃鸡巴了。满脸泪水地疯狂摇头,却被打得更狠,肿胀的屁股被打得几乎渗血。他疼得快要失去知觉:“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很爽……呜!我很爽……”
何意羡规规矩矩地冲着他张开屁眼,仿佛一匹雪白的牝马,等着他提枪就上。白轩逸这握住何意羡的阴茎,那里分泌出粘稠的透明液体,沾了一些到指尖,大拇指和食指捏了捏,拉出糖浆一般的丝。哪有这么骚的?那不是个性器官,而是一团发痒发骚的软肉,白轩逸快要把它掐烂掉。
白轩逸捏着他的胸把他扔到床上去,把手举过头顶,抓住小爪子看何意羡一阵蹬腿,任人摆弄私处的模样。屁股骚得,尾巴要摇成螺旋桨了。穴眼又嫩又烫,水润润地泛着光裹着人吸。
白轩逸心跳的声音自己可闻。他的意识半昏半醒,但有一个判断很清楚:身下的这个人就像鸦片一样,是一种有毒物质,虽然有时可以入药,但绝对不能当饭。尤其是对白轩逸这种一直在道德严肃规训下的人来说。
但是这具调教得当的身体的风情,太不讲道理了。何意羡的肉,少年时代就十分不听使唤地尽长到胸和屁股上去,成年了更是细枝结着硕果。
尤其屁股适合被人大白天在办公室里剥了裤子摁在腿上狠狠地抽,它在白轩逸或者说很多男人的眼前晃过无数次,它总是被包裹在修身的西装裤里,鼓起一个明显的弧度,总是随着他走路的步频微微弹动,彰显着自己的丰满多汁。如果西服衣摆不加长,那走在街上是能叫人看得眼睛贴上去。
何意羡下意识自己把腿抱高高,像浑身赤裸躺在手术台上,双脚像生产一样张开,露出无毛粉穴。后穴凸着张着嘴,紧张地突突直跳,再弄下两就要潮吹了,扶着白轩逸的肩膀:“你轻一点慢点,我好久,好久没有,上次还是……”
“上次?”白轩逸冷漠地俯视他像个性奴便器,等待垂爱,猛地刺入连睾丸都要塞进去,“就在我来之前?”
白轩逸没有一丝毫缓解了起初那种让人抓狂的欲望的感觉,那就像胸腔像被子弹打穿了似得,越插他,越生气,仿佛一把有毒的匕首刺在心脏偏偏拔不出来,连他自己都没有去想,去晓得缘由。
何意羡更被干得听不懂他的语言一般,几次的恶意侮辱都没有回应,白轩逸一直卡住他的阴茎,何意羡开始哭得都垮掉了:“我要射,射了,呜,射了……”
白轩逸却只管让他的后面得到无比的愉悦,而让前头真正男性的尊严被无情地踩碎了:你还需要射什么精呢,你只需要把你的屁眼亮出来就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阴茎堵住了他的后穴,手指捂住他前面,何意羡就只能从嘴里流水。水太多,总要找个出口的。
何意羡早就是个被哥哥做爱做到怕的弟弟,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何意羡习得性无助,他明白听话的孩子才有赏,只会顶嘴的,只能剩下巴掌。屁股里悲哀地涌出一股暖流时,他红艳艳一张嘴吐着舌头:“要射了,要喷了嗯哼……要废掉了……嗯哼!不要干了,不要干我……顶到头了,不要再顶了,好热啊……搅熟了……”
“每天几个人干你?”白轩逸将他两只手按在脑袋两侧,吮起红肿的乳头,等拽到何意羡呜呜摇头,再猛地松开,让那一团肉颤个没完,手指伸进他的口腔捣弄,白轩逸带着本身职业性的命令口吻说道,“都射你哪里?”
何意羡到这里才恍惚地明白过来:他今夜的这副打扮,真可以在门口挂一牌子,上面写着内有欠操野狗,一次一百,然后他露着屁股跪在门口,保准生意兴隆。
何意羡的脸刷一下都白了,极端屈辱地侧过头,可是他太想释放了,真的是要疯了,却仍咬着牙不叫出来。
白轩逸照脸就扇,何意羡当时一瞬间就懵了。那五指痕炸开了疼,带着火热的温度从皮肤钻了进去,他只能圆睁一双眼睛,肿着脸打着抖,能回答得多快就有多快:“没有……没有!只有、你是第一个……”
“第一次舌头都会缠了?”
“呜啊……我不知道!我射不出来了!老公不要干了!给老公插……啊啊……骚屁眼只孝顺老公一个……”
只要一句浪荡的话放出了口,淫性就很难不像野火一样弥漫。
“这么晚出去做什么?”
“我,是唔…我睡不着…我想男人…是我背着我老公出来卖,因为太爽给你免费日,哼…你干我…我老公对我太温柔了...床上都舍不得用力...还要、啊...还要我出来...找好多人干我...我,痒得受不了了,什么烂的脏的都能插一插……啊!我晚上去卖淫……打车、打车我没有钱,我就说……我就说司机叔叔,摸我两把吧,摸了,摸了就别要钱了…唔呜!——啊啊啊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意羡这才被允许射了,还夹着腿,内八着抖着尿了,液体多得像本来怀着饱饱的灌肠液在肚子里晃荡来回,满床乱喷。冒着热气的尿水断断续续地流,不连续却绵长,仿佛彻底被玩坏了,根本止不住,何意羡更是哭得快要背过气去。
白轩逸却趁着他紧紧拧着俊美的眉头,像个小公狗抬腿就撒尿,尿到兴头上舒爽地打了一个尿颤时,突然对着他正在撒尿的东西抽打下来。何意羡惨叫一声,整个人缩成一团,排尿被迫中止。可这一下,却把他打得全身都是不得了的敏感带,随便碰碰手指都能爽得上天,双腿自动分得更开。
白轩逸却换了他的一个洞操。骑着何意羡的脸,干他那张经常口吐莲花或毒蛇的、变着戏法聪明的嘴,捏住鼻子,不给呼吸,狠狠抽插十几秒才给一口氧气。何意羡如果不想吃到精液的苦味,那样舌头只能吐出来,但是被打了嘴,打脸更疼,只能主动裹回去,舌尖戳刺,像吸奶一样榨取里面厚厚的精液。
没口交多久,何意羡便被呛得直流泪,含着龟头用力吮吸,狼狈地糊了自己一下巴的分泌过剩的口水。努力张口吐出来,毫无准备地被阴茎弹在脸上,狠狠甩了一下耳光。就这样反复地扇打,脸颊一边打出个印子,明天还要不要出门?总之打肿了的屁股,一礼拜都消不下去。
白轩逸对着他的脸浇浓精的时候,何意羡舌头卷不回去,发出哈嘶的犬类喘息。
射精会让一个男人出离地进入冷静期,但白轩逸无法将目光从对方那里收回。生活有时会失去真实感,变得像个奇怪的幻觉——仿佛是一个轻轻呼一口气就会戳破的泡泡。
何意羡蜷伏在地上,咽完了精,还仰着脸,张嘴等着去接别的东西一样。也许男人的肛门里是藏有淫窍的,不论面上如何,叫人压着捅住那一点,都要软下筋骨任人摆弄作践的,如何冷硬都能瞬间变成一条狗。但是这也太……
骚劲十足。
真是疯了。
在床上这样使用何意羡,不能体现那种下贱。白轩逸将他推到浴室的马桶边上,何意羡被丝袜修饰得愈发漂亮的大腿刚刚跪好,口腔里又被塞满了。何意羡看上去喜欢得不得了,甚至像一整杯牛奶在嘴里慢慢化开的表情。脸都这么肿了,还沾着满脸的脏污,但还是好看。同时何意羡的阴茎又骚得流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轩逸神情始终不怎么变化,只用最强硬的方式表达着他的要求。第二次射是捞起何意羡的肚子摸着往里射,要一点点感受那里鼓起来。后来的几次屁股里塞不下了,又塞嘴巴,喉咙灌满了,就用前面的马眼撑开了,撑圆了,去接精。甚至填到宠物何意羡的金铃铛里去。没办法,太多了,动物都有过度繁殖的倾向。
何意羡一会说不要了,坏掉了,一会说我不松,我不松,老公插我里面,插到肚子里就紧了,呜好爽!一下子被填满了好爽!白轩逸的机械手掐着他脖子:太骚了,玩轻了像这个男妓在挑衅他,玩重了更好像自己是在专程服务他一样,把他爽得不行,把自己榨得够本。一次一次顶进直肠口,穴眼已经被插得有如一块水果中的烂斑那样了。
白轩逸抱他去洗澡,何意羡肥皂沫滑得像根本站不住,一整个人虚脱倒在白轩逸身上要他帮自己扣出来,洗屁股。但是肠道一夹一夹的,很快就扭来扭去把手指给挤了出来。
“你要当我的老婆……天天都要奸我……”何意羡意识不清,双手缠着他的脖子迷离地停不下来,丝袜非不脱,用来蹭白轩逸,为了撒尿和射精对他言听计从。
好像和白轩逸分离一刻就是把何意羡的皮肉一片片撕下来那么痛苦,仿佛他毕生的欢乐都被夺走了。快乐地要把指甲掐进肉里,证明自己是有知觉的。舌吻的时候,何意羡的胸也抖得很凶,就像小猫在喝奶时耳朵颤抖,把肥嘟嘟的乳头往他身上贴。水雾里何意羡五官模糊又天真,就像当年坐在溪边放松踢水的孩子。
但是“甜蜜”的嬉闹没有进行多久,白轩逸便撕坏了他的丝袜,捻成一条线,从乳环那里穿过去,牵着这条绳子学狗爬。何意羡耻得侧颈的青筋绷得一条一条的,刚跪下去就抱住了白轩逸的腿,摇头摇得铃铛很响亮,死活不愿意爬半步。白轩逸起初对这一切熟视无睹,最后手指抹过了他的眼角,拉起他进了浴缸。
热水里,何意羡全身的肌肉都跟着放松了,有了尿意也完全不想再憋回去,也不怕给白轩逸听见,就这么放松着,任由液柱射个不停。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宝宝一样跟随地乱尿。
白轩逸看得轻笑了声,何意羡被玩得傻乎乎的,从人变成了狗,从公的变成了母的,眼睛睫毛扑灵扑灵的:“biu~biubiu……啊,啊呜……尿……要尿…不要,不要嘛…不好好尿尿,呜,老公那里不是尿尿的地方……”
洗着洗着,何意羡说不给你洗了,扶着墙气息不稳地说,不要洗,要“吹”干……不要吹,要舔。忍着羞张口小声地叫,生涩又可怜:“对,要舔,把我舔软点,你就能快点儿插进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何意羡为了摇屁股,上半身伏了下去,脸都快贴到地上去了,白轩逸甚至可以踩在他头上压下去,叫那张过度华美的陷到脏兮兮的地上去。何意羡突然屁股夹紧,紧致的臀肌向股缝的肉孔收拢。但屁股里塞进来是手指,不是舌头,何意羡不满地蛇一样游弋走了。
洗澡洗到一半,何意羡说口渴了出去了。白轩逸洗好了刚一推门,何意羡生扑过来。
何意羡这个不能叫作试探和诱惑,他是直接把人按倒在地开吃。自己把丝质的内裤撕开一个口子,腿上还穿着渔网袜和一双黑漆皮红底的高跟鞋。骑乘的时候不是直上直上,他会扭腰画着八字,向前倾、向后仰,忽然地放松猛然地夹紧,尤其挺起腰来,强烈地压迫穴里的鸡巴,使彼此都获得无上的快乐。
穿着这种尖头细高跟,蹲姿这么久,小腿要抽筋,脚趾头顶得要断了,前脚掌根本受不了啊。大多女孩子都做不到,但对何意羡来说,似乎这双鞋的作用在于,他大敞着腿时大腿和地面的夹角弄得更大了,顶得好深好深,身体被彻底打开彻底侵犯的滋味爽飞了,前头还甩着红棍似得象征男性尊严的物件。这个姿势太刺激,根本坚持不了太久,可服输他就不叫何意羡。也像要把一辈子的爱一次性做完。
何意羡的技术太好了,简直练就得炉火纯青,就像它痉挛着把阴茎死死咬住了,越想拔出来反而咬得越死,卡得越紧。可能要连在一起在床上谈心谈哲学,才能慢慢松口,不然明天有见报的可能性。
何意羡的手从额头那插入白轩逸的头发:“白轩逸,叫不叫?不叫我能把你骑到昏过去,信不信?”
而白轩逸发自内心的愤怒在未被释放的情况下,是不会像露水一样无声无息地渗透到地下销声匿迹的。它膨胀着自己的体积,积攒着自己的压力,在某一个瞬间,就毫不留情地爆发出来。
白轩逸处在下位一顶的力度,也让先叫出来的人,立马变成了何意羡。所以他的挑衅使别人遭殃,但受害最大的却是自己。
何意羡恼得将阴茎吐出来,抵在穴口故意不再进去。还把手弯了弯,示意要给他坐折了一样。白轩逸用手托了托他的屁股,周到而中肯地说:“很厉害。”
是侮辱,何意羡也感觉到了侮意,原封不动还了回去:“谢谢……你上个也这么说。不过那个人当时就不行了——软得滑了出来,第二天驴屌烂成腌萝卜一挤一股脓水……啊,白轩逸高级检察官,吹牛逼不上税,我看看你有多大真本事?”
接着何意羡攻于算计、缺乏良知地背了过去,背向白轩逸,跨骑在他身上。双手按在白轩逸的膝盖上,借力让自己的臀部上下捣动。这姿势强行使阴茎进入一个不寻常的角度,而且何意羡故意高高地撅着屁股,一颗小小的蓓蕾,如何惊人地绽呈大大的花朵,一下一下,开合的过程就在白轩逸眼前,高清放映,把他变成对欲望盲从的可怜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轩逸往前探身抱住了他,没有其他意思,不过是方便最后的冲刺而已。何意羡却激动极了,内裤还箍着的阴茎挺了挺一大股精液喷在玻璃上,流到脚上。
两人第二次一起进浴室的时候,天已亮了。何意羡这回是真的迷糊了,脑容量只有一茶匙,哆嗦得像副刚使用过的弓,但又吵着要哥哥舔舔。黎明快六点,白轩逸的疯症已经过去大半,冷静、质疑、理智,有思考地生活,此技能使人类成为万物之灵长。
但是何意羡一边温柔地给他按摩腰肩,结果白轩逸身上打着沐浴露根本坐不住,何意羡一直往下滑。一边不断对他感情勒索,撒娇的内核是一个人的“儿童状态”冒出来了:何意羡那双眼睛就好像在说,他一不小心炸毁了银河系,所以需要你去帮下小忙。
所以,何意羡哼着歌“可不可以你把我宠坏”,又说口渴的时候,白轩逸去拿杯子了。
这个时候的白轩逸,已然记起再过两个小时,就要到检察院上班,十点钟甚至还有个比较重要的公开庭。
拿来水何意羡把手一扬开,白轩逸说:“不是渴?”
何意羡勾住他的脖子:“有你亲亲我,还缺水呀?”
何意羡把被子拉起来彻底藏住两人,抱着他不停吻他,睡袍的制式就是这种轻微碰一下衣服就又会掉的感觉,他断断续续地说:“痛痛,要舔舔,我不脏的,一点都不脏的……我赌咒发誓,我要是脏,我……我……我阳痿我烂鸡鸡……”
白轩逸毫无表情,眉眼间更没有一点困意,非要说恐怕是带有几丝无法镇压下去的戾气。忽然翻身将何意羡压住了,可是何意羡恬静地闭着眼睛,看上去如此脆弱和悲哀,就像只躺在他的脚下断了翅膀的小鸟。
温情一刻,好像他们是一对情侣,已经迈过了亲密关系里最具有复杂性的阶段:两个人并非总是步调一致,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是,当一方还想要时对方已经不愿意给,或当对方愿意给时一方已经不想要。很快到了谈婚论嫁的时节,再需要磨合的部份,也就是愿不愿意跟你坐下来好好地把家规规置一下的问题。并且何意羡婚后是乖得不得了的人,两个人出去玩,开车也要抱着一直叫老公。他可以让一个雄心壮志的男人变得有着很强的家庭归宿感,喜欢做饭,打扫卫生。哪里会来七年之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轩逸注视了一会,就像刚才的一个体位有点像欢喜佛,不过他们更须体会的是其意境。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都别做。不要挪动,只是彼此拥抱,彼此凝视,或充满爱意地交流。白轩逸慢慢俯身亲了他的嘴唇、下巴然后一路向下。白轩逸可能是看到了被病毒侵蚀着的小生命孤独无援的状态,打动了他,他甚至可以把舐犊之情挪过来用,合理地贬低为这些吻。他亲吻的那身体就像一幅拜占庭的镶嵌画,性特征“不适合”在这种神圣的题材中出现。
终于要如他愿“舔舔”的时候,何意羡开始说梦话了。
他可真是长了一张狗嘴啊,先是埋怨:“小坏蛋都给你妈咬破了还吃?不许一遍吃奶一边玩!”
接着,嘲笑白轩逸给他骑成了快枪手:“你刚刚要射的时候叫好大声喔!你这样还找女人呀?她们可不会喜欢一个叫床声比自己还大的男人。她们会唾弃你,厌恶你!”
人比人,何意羡又说:“再大的官在我床上都是粗狂素朴中不失反复细致,你是什么货色呀?动作这么粗暴丢沙包呢?你还不如老男人慢工出细活呢。就让你口一下都端着!我要坐你脸!哼,你要对何意羡和小何意羡都好一点,因为它被人玩过尿道了,比别人容易漏。跳蛋调得厉害一点,我在地铁上尿都飙出来了……”
以至于白轩逸甚至最后,都没有睡在他身边的打算,何意羡一个人七手八脚地躺在喜床正中间。
白轩逸站在床边,俯视这个吻痕都不让留下,脸上却带着自己的巴掌印笑得很开心的律师。一方面会鄙夷:明明是个男人,身上为什么有一个洞那么地需要人抚慰,变得如此之淫乱变得何等的风骚?世界上多么其蠢无比的人才会无限满足他?另一方面,何意羡盖被子不老实,那毫无吸引力的白肉琵琶半遮:那乳头稍微掐一掐就能够让他喘息着求我,何况另外一只没露出来的,上头还穿着环……
何意羡何律师,他应该更是不知道自己后穴长成了什么样子,否则从此不会和官场上的酒肉朋友们去泡汤洗浴,偶尔去一次,也是披着浴袍坐在一边做桑拿。总得夹紧了屁股,生怕露出些微让人看出端倪来。
然而何意羡则延续他在法庭上控场能力真的没有敌手的作风,如果你不是镰刀,那你在他面前只剩下一种身份——合格的韭菜。只是一种玄乎的磁场状态让白轩逸一个十分短暂的犹豫,何意羡便嘴唇弯弯翘翘地拽他回了被窝。
起床闹钟还剩半小时,何意羡又拱火,连哄带骂,色欲使人片刻不得安宁。抱怨白轩逸睡觉还穿这么多呀:“单亲家庭吗?怎么看不见‘继爸’?独生子女吗?怎么看不见‘弟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轩逸把手插在他的两腿之间夹着,掰过一点大腿根:“皮贱是不是,打了才老实?”
何意羡像是被这下弄得爽急了,所以连掩饰一下自己淫荡将近高潮脸的意识都没有。他好像被揉成一团的纸,软绵绵地被白轩逸展开一点,指甲像搔痒一样在对方的胸肌上滑动。白轩逸揉捏着他的臀肉,何意羡忍不住热痒,骚水直冒,艰难地伸着脖子过来接吻,被叼住了舌头就更把柔软香舌送入他的嘴里。嘴唇紧紧贴着,银丝从嘴角溢出来些许,接吻的声响应和着交合的水声,分不清分别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九点半,白轩逸醒时,枕边已是无人。地上跳缸脱水超过十二个小时的爱鲤,相呴以湿,相濡以沫过的,两两死了。
白轩逸发现洗手台上新开了一罐剃须泡,是自己最常用的那一款。
第一反应,他只想问:何意羡是不是对每一位来这里过夜的恩客都如此贴心?
其实,昨夜束若悦在洗漱台前说的话,远不止是那几句。她那口气听起来,就像在说“吃三碗胶制米粉等于吞下一个塑胶袋”。当然,这是白轩逸没有对这一切眼见为实,见到何意羡大晚上西装革履地出去卖淫之前的感觉。
她喘了一口豁出去似的娇气,说,市里头一传早就把何律师妖魔化了,说他是万能锁,随便一把钥匙一捅就开;说他坐过的椅子别人都不敢坐,嫌脏;说他的性伙伴已经超过了一个加强连,大部分是跟他有工作关系的当事人、律师和在人民法院、检察院的高级干部,说上回副市长一边亲他啃他一边半抱半推着把他往保安室里面的地铺弄。你沾上他,那你的政治事业将这样无可救药地灰飞烟灭。后来组织上看传得越来越不像话,便郑重其事地开会宣布纪律,号召大家不信谣、不传谣。没想到这着棋帮了倒忙,各种传言更是甚嚣尘上。
特别说,现在这段时间政法系统空气很是紧张。男法官、男检察官们互相之间见了面都故作正经,表情庄严得很,暗地里却忍不住打肚皮官司,心里老琢磨谁跟谁是不是一不小心就成了靴兄靴弟。什么叫靴兄靴弟?旧时形容女子那处像靴子,既然大家在一个靴子里进进出出,在不同的时间在同一条战壕里出生入死地战斗,自然就有了虽非血缘但非一般的兄弟关系。还说,有人在何律师那里我欲成仙,快乐齐天,竟然一来一去动了真感情!靴兄弟们彼此见了,恨不得套麻袋给你揍一顿。
白轩逸刚到检察院,孟检察长便笑声如阳光地敲了办公室的门。于是白轩逸嗓子突然渴起来,用拳遮住咳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申城市检察长这个位子,有点意思,前“腐”后继的。十八大后,全国先后有四个省市级检察院“一把手”落马,其中申城就占俩,其中还不包括意外身亡的林启明。
林启明过世的第二天,检察院官网上关于他的介绍就已撤除。后面发布的公告说:林启明丧失理想信念,弃守职责使命,对本职工作不担当不作为,履行全面从严治党主体责任不力,搞政治投机,为个人职务升迁拉关系,搞美化宣传个人,捞取政治资本,对抗组织审查。对林启明受贿所得财物及其孳息,依法上缴国库,连老岳父老岳母都被带走审查。
林启明的上一任则更加传奇,他是中国为数不多一直在申城从政的“高官”,也是被处理最快的“大老虎”:上午开会,下午被捕,晚上官宣,直接无期。从政多年,表面是一位好父亲,大清官,却“全家腐”,掌控下的“腐败集团”巨大,涉及上百人。
林启明走后,副检察长代理他的岗位,干了半年。现在来的这位孟长庚孟检察长,参加工作后,一直在检察系统工作,是个名副其实的“老检察”。他也是从最高检下来的,白轩逸的老上级了。
白轩逸以为他是来今天一同上庭的,搞一场“两长”同庭履职,充分发挥“头雁效应”。
结果孟长庚说:“白轩逸同志啊,你先留一留。昨天晚上吃饭你没有来,有几点精神还是要传达到。咱们现在身处申城,要始终牢记总书记的殷切嘱托,以排头兵的姿态和先行者的担当,为大局服务、为人民司法啊。”
法院那头马上就要开庭了,白轩逸打断道:“孟检察长,我们是不是能进入实质性问题?”
孟长庚怔了一下:“当然,不谈实质性问题,我就没必要来了!”
说罢,口气益发和气了:“我可能说了些废话,让你听烦了吧?我们都是党的人,国家的人嘛,我们是同志嘛,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工作目标走到一起来了。你对我有些误解,有些意见很正常嘛,可以当面向我提嘛!一个单位的同志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透呢?非要让外面人看我们的笑话啊?这不太好嘛,白检,你说是不是?啊,我听说有个举报者连夜跑到你这里去了,不过,举报的两个重要线索都没有事实根据,我和反贪局的同志初步判断是出于个人目的的诬陷,情况我比较清楚。”
事情是这样的:前日一男子当街与他人发生冲突,抖狠称“我是检察长的儿子,家里十六套房,我有的是钱,一条狗比你家孩子的命值钱!”
此事官方辟谣其人父亲无业母亲超市收银,另欢迎社会各界对本院各项工作和检察干警进行监督。实际情况是,这男的真姓孟。只是亲戚关系说近了,房说少了。官做大了没有不贪的,贪多贪少的问题。
这事算是压下去了,孟长庚还几乎是大睁着眼睛到天明。今早又听说,正值这个危险的窗口期,白检昨天中午办公室的热线比较沸腾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须知很多勇敢正直的举报人不惜押上身家性命,顽强地和一群腐败分子斗。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很多人从省城告到北京,儿女被绑架,自己几次差点被杀掉,也没屈服。但亦无果。最终都是找到了白轩逸才看到了曙光。
这种事防不胜防,孟长庚怎么小心也不为过。而且恐怖故事,昨天接进来的那通电话,那个神秘的年轻男子王某,在总台登记的姓名还是——“一个正派的民主党派党员”。
其实在孟长庚的从政生涯中,各种举报不断,举报的人也各不相同,有律师、有商人甚至还有副部级的离休干部。但孟长庚就是能做到全身而退,甚至还逆流而上,一路高升了。可他有点害怕白轩逸手上的鬼头铡分分钟到了自己脑袋上来,这个人是公认的铁面无私得有点疯,天天搞自家人,聚焦政法队伍关键少数。
“暂时没有举报信到我这里。”白轩逸忖了一下,还是将神秘人王瑛璐,那通传得很悲壮和高尚的电话,内容平平简要说了。
原来是搞错了,草木皆兵。孟长庚听罢长舒一口气:“这个情况我了解了,怎么会闹这么大的误会?何意羡律师我还是比较摸得透的。”
去法院的路上堵车了。红绿灯口,白轩逸以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速度,后视镜里看了他一下:“哪方面摸得透?”
孟长庚跟何意羡之前交集不多,但每每想起,必惊叹他的成长惊人。
第一次是几年前政治协商会议,这个小何律面质问过孟长庚:“什么叫作我们的愿望是:所有的中国人幸福地生活在法治的阳光下?你的身边就有贪赃枉法的同僚,大把大把的人在,为什么不去查?我建议你回去以后先把自己的财产清单找来看看,想想以后该怎么做人吧!”
被指着鼻子骂又能怎么样呢,孟长庚远远地看过去一眼半边身子酥了:长得真漂亮,要什么有什么,都要为之叹朱门酒肉,谁容卿傲?营巢燕雀,总妒君才!
那过后没多久,孟长庚人生极乐,升官发财死老婆,何况他还是同性恋。当时他还不是政法一哥,而何意羡却赶来,不仅登门道歉,甚至溜须拍马,花费巨资为其举办了一场隆重的葬礼,规模如同皇帝宾天。
孟长庚当年穷小子倒插门女婿上位,后来岳父一家倒台了,一场浩大的葬礼显得他如此记挂当年提携之恩,成功使得有情有义的形象在组织内部深入人心。正逢班子大洗牌,空出来的位置,人心所向,便孟长庚来补了。
但助了这么大的力,奇了怪了,反过来何意羡倒不像有求于他似得!说起来,人家可是何峙的天骄门生啊,可以说在申城“一臂震天”,谁都要对他礼让三分,有这个必要大老远为一个京官做到这个地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何意羡当时确实目的比较纯洁,只因孟长庚那时是白轩逸的顶头上司。何意羡在孟长庚办公室喝茶的时候,三番几次很想举起手指,指着对面的门说:那是我哥,您多关照。可是最后无法出口,仿佛一辈子不敢与白轩逸搭上边,那样白轩逸就有了蝇污,就有了臭秽,就有了任何人都可以攻击的软肋。那天何意羡肮脏黯败地走了。
于是孟长庚眼中,最终效果就是,何律师煞有介事地跑大老远来北京,办了件天大的好事,菩萨似得一无所求,不慕名利。孟长庚说话的时候,何意羡既不随便附和也不随便发表意见,只是面带微笑地望着他,好像他说话的样子本身就是一件很有观赏性的事。何意羡说,知道您曾两届全国红旗手,品貌非凡,见了真人,没想到形象更好,气质更稳健睿智。末了,竟还说:我们律师既然从事法律工作,仰慕您这种司法先锋是应该的,一点小事,何足挂齿?
孟长庚打小讨厌女性,以现在的年龄阅历,更是厌烦。因为见过太多年纪大的男富豪没有娶了年轻老婆的,因为折腾不动了,有时候反而是他们的老婆什么都想要,在外面有花头。申城有一任被抓掉的检察长,检举人就是跟他关系密切的一个大老板的年轻老婆。这女人因为找了情人想离婚,就先把丈夫在国内的靠山敲掉,连带丈夫也焦头烂额有风险,方便她离婚拿财产。
而何意羡律师呢,就很绝,不仅是男人,还对自己很有默默奉献的精神,孟长庚想,真乃大和抚子。何意羡是一个能够让他灵魂出窍还能找到回家的路的男人。
要谈到何意羡的崇高服务精神,白轩逸或许能与孟长庚有所同感。何意羡昨天屁股和嘴巴都用不了了,还枕在他的胸肌上含他的乳头舔弄,一边手上卖力地帮他撸动,嗓子都被龟头磨破了,哑着声问:哥爽不爽?我好不好?何意羡有着百灵鸟一样的精灵和猫儿一样的乖觉,似乎事事都在竭力迎合他讨好他。这个词形容男性很怪,但白轩逸确实只能联想到千娇百媚。
“我看这个举报信的问题很好解决。”孟长庚一句话把白轩逸拽了回来。
孟长庚是个善观风向且又万分谨慎的人,他都跟香港律政司确认了:何峙回了,灰溜溜回去啦,已经落地几个小时咯……
所以他一张脸荡漾在春天里,立刻道:“那这样办,瑛璐也是我看大的,见了面总得卖我这个伯伯一个面子。对了,梦圆和若悦这个小丫头这两天也刚到申城,情绪闹得比较大……”
“今天晚上七点钟大伙一块吃个便饭,有什么误会,一起当面讲清了。”孟长庚这句说得很快,好像早就准备在嘴边上了,随时可以往外蹦。
他还伸出两只手做了一个往下压的动作,好像在主席台上作报告的人平息底下鼓掌的声音:“昨晚上一直联络不上何律师,我马上还要去趟司法局。所以白轩逸同志,重要任务交给你,不管雷雨天、台风天、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你也务必要把何律师准时准点请过来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庭审下午两点多顺利结束。白轩逸回检察院坐了一会班。就这一小会班,上得磕磕绊绊。
只因昨日他顺手给何意羡买的小零食们买的时候,店员还推荐棒棒糖做的花束,还放在桌上,屡屡触发鸟笼效应。
什么叫鸟笼效应?就是你挂一个漂亮的鸟笼在房间里最显眼的地方,过不了几天,主人一定会做出下面两个选择之一:把鸟笼扔掉,或者买一只鸟回来放在鸟笼里。
过程很简单,设想你是这房间的主人,只要有人走进房间,看到鸟笼,就会忍不住问你:“鸟呢?是不是死了?〞当你回答:“我从来都没有养过鸟。”人们会问:“那么,你要一个鸟笼干什么?〞最后你不得不在两个选择中二选一,因为这比无休止的解释要容易得多。
所以短短一个小时,就有不少人来吵白轩逸。
“买给谁吃的呀?”
“哦朋友呀!”
“那既然买了,怎么不给人送过去呢?”
白轩逸选择让苏殊把它们都拿走分了。他把双手十指交叉,支成一个拱形盖着额头,大拇指正好按在两边的太阳穴上。以这个姿势闭眼沉默了一会。
再荒谬的事都已发生了,难道还要回过头检查其荒谬性吗?但是何意羡就这么无所不在,无孔不入。没有一种努力尝试走神不去想他的方法是万无一失的。不是他对何意羡有欲望,而是何意羡即欲望。在见到他的那一瞬之间,泉源极易泛滥无止境,想和他一切能发生的关系都要发生。开闸的水总是要奔涌而去的。
伍迪艾伦曾言,上帝给了男人两个重要的器官:头脑和鸟。可是提供的血液却非常有限,每次只能够操纵其中的一个。头脑是我最钟爱的第二个器官。爱是答案,可是当你在等待答案的时候,性通常已经提出好几个问题。
白轩逸不禁会怀疑,失忆之前,他便与何意羡赤裸地相见了,还是办了月卡冲了年费会员的那种。问题的关键点在于,那些是单纯的性的冲动,还是早已浑合着精神的成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白轩逸看来,保守地说,文明地来讲,何意羡是一个魔术型的人,这种人寻求艳遇、变幻和冒险,故而“骑术高超”。而爱情的诺言是至贵的,白轩逸一向尊重自我的人格。想不到任何时期的自己,会对一个大魔术师有所情衷。这绝对不可能。他应当已远远地避开一切邪恶的圈套、罗网和诡计。
很多事情你一个人越想越容易钻死胡同,越觉得有多么了不起似的。所以,白轩逸要把一切都开诚布公地问清楚,昨夜的全部,该负的责任他一项都不会逃,然而另外一个主人公的电话永远打不通。
因公务,白轩逸联系孟长庚的儿子孟彧,他儿子也是律师,后移民香港并供职于外资银行。不过很早就住在申城,打理这边的业务,通过孟长庚的帮助,大肆违法跨境敛财。
孟何两位却正在武康大楼那喝下午茶,聊点Lambda基金的事。两个人都是海派律师,何意羡刑辩,孟彧资本运作,有共通性,注重个人形象,单兵作战能力很强,没京派那么注重圈子。
而工作之外,孟彧江湖人称“孟公子”,不存在一点积极含义,大概是“今晚全场孟公子买单”的那种意思。早几年他和杨柏黑白双煞混迹夜场,一次低消半套房。武康大楼梧桐婆娑,到处都是拍照拍短视频的大网红,孟彧在他们当中人气极高,属于一呼百应的级别,两人每讲几句话就有美女美男过来请安。
何意羡正说道:“何峙我是搞定了,我有感觉这次能成。你要是看得起我,别劝我,别跟我讲理,在这个事上没有理可以讲。”
“我说我小何律啊,啊不,何主任,你让我说你点什么好呢?不行,这事咱两好好聊聊。”孟彧被他弄得表情有点沧桑。不仅因为谈话内容,更因何意羡胃口欠佳,两人份的小蛋糕和可颂,孟彧一人解决了,甜齁住了。
何意羡说:“别聊了,回头再把你聊哭了你也聊不明白。”
这时孟彧的手机响了,何意羡瞅到来电显示:白轩逸检察官。何意羡急忙喝了一大口烫咖啡,显示一下自己的若无其事,样子就像一个小偷。
与何意羡太熟了,孟彧便也不回避去接手机,何意羡不客气地直接夺了过来,倒扣在桌上:“我们聊我们的,你管别人干嘛?你是嫌我烦了?”
孟彧双手合十:“喔唷?你何大律师我怎么敢嫌烦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意羡说:“你是一点没觉得烦,我替你烦行不行?亏我特地偷偷出来找你。”
孟彧在回重要的邮件,薄薄的一张合同几百万呢,顺带说:“哇塞,真的吗啊?”
何意羡说:“我人都站在你面前还能有假,你摸摸。”
“摸了摸了。”孟彧醉心赚钱中,把蛋糕叉反过来,碰了下何意羡的袖口。
“过来摸,好好摸,到底摸不摸?”何意羡啪一下把他笔记本电脑合了,“现在摸迟了!姓孟的,你烦得要死,我们是不是从早上开始在一起已经两顿饭没吃了,我饿坏了,饿瘦了。”
孟彧虽然不知道他唱的哪一出,但仍闻过则喜起了身:“走走,我们何大主任想起来吃饭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谁买单?”
“问这问题看不起我。”
“我偏问,最近你学坏可快了,特别坏。”
孟彧一边拿起车钥匙,紧接着偷偷摸在苹果手表上把邮件发了:“你要给个机会,我这不买你一辈子的。”
何意羡笑道:“一口放一口香屁,我刚才就不该叫你买花,得买块口香糖给你嘴堵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孟彧惊觉邮件发了,附件忘加上,只能要回电脑操作:“给我一分钟咱们再出发怎么样?”
何意羡说:“你跪下来求我。”
孟彧把两根手指撑着桌面,一弯,啪一下碰到桌面上,大拇指再敲两下:“头都磕了。”
于是,白轩逸这边听到了极其逼真的音效。
孟彧不知道,这个电话,何意羡一开始便接了起来,白轩逸听完了全程。
最后白轩逸听见,明明昨晚嗓子扯坏了的何意羡律师,真有一点黄莺鸣谷的意思,说道:“你跟你爸一个混样。”
孟彧则说:“你这种祸害我一个人消受就够了。”
电话被挂断,白轩逸这边只剩下忙音。
忙音,就是对方忙的声音。是的,何律师很忙,晚上接客,白天约会。
苏殊因为分发好吃的,大家桃来李答,也给了他许多小零食。当他抱着山堆似得东西回到办公室时,哗一下突然全撒了。只因看到了白轩逸那张酷似严冬的脸,苏殊如误入了什么强大结界,被弹了回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下午四点多,两位大忙人就在车里说起晚饭吃什么了。
孟彧说:“我请侬吃烂糊面。”
何意羡说:“我看你像个烂糊三鲜汤。”
然后何意羡表示,他要小睡一会,等醒了再说吧。孟彧说他晚上要上课,饭得早点吃。
孟律师到各大券商投行去讲课,去香港秘书公会开talk,律师CPD的seminar,所有你能想到可以展现他专业水平的社交场合,他都去积极布道。他在台上谈笑风生,把自己吹上了天,何意羡有一次在,听得真是非常汗颜,孟彧说你别笑,市场上有好多吹牛逼有过之无不及的。何意羡说你说的小儿科我都知道,孟彧说,诶,就要小儿科,说了真东西内行拢不住,外行看了神经受刺激。
孟律师财务知识很精通、行业见解也深刻,经常接下一些高端诉讼及争议解决案子,但疑似时不时遭受到何律师的鄙视。恐怕是因为律师也屁股决定脑袋,每个人都会说自己的业务是最高端的。
孟彧出入排面惊人,人多架子就大,尤其是去见客户,他是有仪仗的,天子九乘;然而何意羡天天跟匹独狼似得,松散个人,刑辩律师搞个大团队也没用,反正你不能几十个人组团一起去会见一个人:看守所对会见人数有限制。
对此,何意羡会说,你们非诉用到智慧的情况很少,没有技术含金量,杠杆率太高。孟彧则说刑事案件那你懂得再多都不如有人有用。你何意羡一个案子几百个达不溜叫刑辩,看守所门口靠黄牛养活,收几百块钱去会见的那个律师不也是刑辩?高与低就看从哪个角度说了。你帮一个杀人犯无罪辩护,收钱收到手软,那是高端,他在法援帮了一双孤儿寡母免费要抚养费,服务人民,建设社会主义法治中国,又有什么不高端?
当然孟彧这些都没有说,孟彧都是对对对,瑞思拜。何意羡有回问他瑞思拜什么,孟彧说我瑞思拜你真的是有一份社会责任和情怀在里面的。这次没有话说的是何意羡。
何意羡说:“那饭别吃了,回了。”
“别吧,别啊。”孟彧这样说着,却已掉了头,GPS定位换到何意羡的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意羡把空调调到最低,裹好小毯子,云淡风轻道:“你爸晚上请我吃饭,你怎么看?”
孟彧说:“我怎么看,我用眼睛看。”
何意羡说:“那你的眼睛怎么看?”
孟彧说:“辣眼睛。”
何意羡说不止你爸一个人,不是烛光晚餐。孟彧听说卡司阵容,从上到下、由四周往中间大幅度搓了两把脸,发型全毁。世界上不存在帅而不自知的帅哥,但是孟彧知道自己帅的方式是:反正怎么样都帅随便吧。
何意羡:“孟大律师再评价一下。”
孟彧:“逆天。”
何意羡说到这里把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向他传递一下兄长或老师般的温暖:“前女友哎。”
没错,指的就是束若悦。说女友可能过甚了,她与孟彧接触过一段时间,具体深入程度多少不知。说实话,一开始身边人就判断这段关系长久不了。
首先她就没长在孟彧的审美上,孟彧喜欢皮肤白瓜子脸还有点薄命感的,而束若悦的脸有满蒙八旗的味道,阔面方圆脸,脸一圈都有古典式的留白,看起来既高贵又慈眉善目。后得知她祖上乌拉那拉氏,几朝后族,建国后先改姓叶,树叶树叶,又为避忌而改为束。
其次,束若悦格格野心过大,而孟彧自我防御姿态太高。一对恋爱中的男女,怎能对于人性的基本假设都是非常负面的?感情最讲究的是良性互动。而他两的互动,举个例子,束若悦告诉你在哪儿,故意不回你的信息,甚至故意把手机关了,她先让你担惊受怕,然后再给你意外的惊喜,这是一种抓住男人心魄的高深艺术。为的是将她的迷人魅力半遮半掩,以激发你的好奇心与期待感,她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女人。谈情说爱最没有技巧的动作是直奔主题,最高的技巧是若即若离,吃得到不如吃不到,吃得饱不如刚刚好。天会黑,人会变,三分情,七分骗。但孟公子对此种种,眉头一皱:都是圆管的青葱,你跟我装的什么大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时候应该抓主要矛盾,孟彧便不接收何意羡的冷嘲热讽:“你家到了,记得吃饭啊。”
何意羡说:“我到了,你跑了。”
孟彧道:“这不叫逃跑,叫战略转移。”
何意羡说:“你爸暗恋我,你就烦我了。”
孟彧说:“我怎么敢,妈。”
孟彧自己先下了车,走到副驾驶的车门,骑士礼仪,手绕了几圈再优雅伸出,像邀请舞会的姿势请何意羡下来。
何意羡却屁股挪到驾驶座,一踩油门驰出去一大截,把车主丢弃在了路边。何意羡将车窗全部合上,音乐也关掉,连加湿器的声音都嫌会打扰到他。只因为白轩逸来电话了。
白轩逸似乎对接通了这件事感到略为惊讶,何意羡也在沉默。好如昨夜两个人赤条条地那么躺着未免尴尬,总要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然后蹭蹭就又进去了。只记得天大亮,白轩逸还鬼迷心窍吻了他许久不放开,收获是被咬了一嘴血。
白轩逸顿了一下道:“何律师,下午好。”
何意羡:“嗯。”
白轩逸说:“一些事情电话里说不清楚,今天晚上我们当面谈一谈,你有时间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意羡说:“不是吧?晚上那局那么多人,你确定能谈?哦,都是公事吧,说明我们白高级检察官心里还是装着老百姓的。”
白轩逸说:“孟检的邀约我已经拒绝了,我们另外找一个地方见面。”
何意羡蹭一下火冒三丈,当官跟做生意搞学问还有点不一样,就像上了一个巨大的轮盘,不能由着你喊停就停、想不玩就不玩的,官大,大奴才,官小,小奴才,反正一辈子都是奴籍。在这层面上,何意羡一直深深觉得他哥不行:“啊?你凭什么拒绝?孟长庚那是你领导,一句话顶天大,不争相拉拢就算了,你就要把他赶到对立面去,有正常提干途径你非要得罪,就喜欢脑袋挂在裤腰带上一线抢个几等功?凭你兼济天下?靠你拯救苍生啊?你说拒绝就拒绝,你说话有点像党和国家领导人嘛!”
白轩逸被他大声斥责了一通,却莫名地如听了一支苇笛吹奏,半晌才道:“何意羡律师,我真正想问的是,你和我之间,之前……”
何意羡又不说话了。白轩逸感到,他们可能经常这样僵持过,可是那种僵持是挟持了欲望放纵的期待的,有着心照不宣进行共同游戏的痴迷。
何意羡说:“之前八百一次,现在涨价了。卡号一会发你,加八十八。”
白轩逸刚说一个字,就被何意羡抢夺了话语权:“好了,别以为自己是检察官就什么事都可以小题大做,现在谁说话都不好使了。咱两没感情,玩有玩的规矩,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不能白玩,百人大巴,五星级公厕,你得买单。闭嘴,打钱。”
何意羡还没发银行卡号,但是微信收款到账,白轩逸说:“我是想彻底地解决掉这个问题。”
“屎不臭挑起来臭,什么问题?没有任何问题。这么喜欢挖掘问题回避纷争你干嘛不去当调解员或者直接去居委会上个班?你们检察院就是没活干还要找存在感的一群社会闲散人员,你就不要摆出一副阶级斗争的面孔了,好不好?什么是人民的公仆?就是人民花钱请的仆人,是看人民眼色行事的人,简言之,也就是人民的打工仔……”
“何意羡。”点名成功打断了口若悬河的人,白轩逸客观道,“问题在于,我见不到你,头会很疼。”
何意羡呆愣住了。风暖日美的一个梦中花园,环绕着笑语欢声,可是我不能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轩逸继而说:“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的,我认为很多事情,人不可避免地会产生思维定势。很多时候是先在自己的心里挂上一只既定的笼子,然后再不能自已地向其中填满一些东西。久而久之,也就是这个人反而被笼子给操纵、同质化掉了,成为笼子的傀儡。何律师,我尽量不做这种人,在背后打造一个笼子去猜测你。如果从信息场抽离出来,问题往往迎刃而解。所以我想,关于你的传闻,这其中的字眼会有些讹传。”
何意羡说:“什么谣言?哪有谣言?人在做天在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白轩逸笑了道:“你这样用词。”
何意羡说:“那我怎么用?我说不遭人妒是庸才。够了白检,你今年几岁了,两个成年人老是互相之间刨根问底,那都是为能不能上床做准备。咱两进度已经超前了,你还来搞那一套,大可不必了。挂了。”
“何律师,可以让我说一句话?”
“最后一句,说完拉倒。”
冷水泡的茶慢慢浓,何意羡喝了一口,被苦得一激灵。然后听到白轩逸说:“我没有证据,但是你的情绪有点言不由衷,演戏的痕迹比较重。我没有将你当做一个嫌犯,但是你无疑正在对我比着赛、竞着速撒谎。”
终于,车主孟律师徒步找了过来。透过车窗,看到何意羡的侧脸显得特别安静,好像活在一个独属于特别漂亮的人的世界里。像一只饱含水渍的寒性水果。但是窗一摇下,何意羡嘴角一翘,孟彧顿时皮一紧脚抽筋,对接下来的节目很是担心。
果然,何意羡在把手机递给孟彧之前,对着白轩逸款款道:“白检,我讲不过你,让我男朋友跟你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何意羡微笑着,把手和手机往前伸了伸,意思是:接着。
孟彧早看出来他今天就是要借茬找事了,不快点把他送回家,不出意外要出意外的!那孟律震惊吗?眼皮跳探戈罢了,别的还凑合。他主要是呵呵:小何律,你人还怪好的嘞,特别点明了对面的是白检,让我掂量掂量。
白检白轩逸白高级检察官,不要说申城,江浙沪这一带还有律师不认识他吗?
工作上,过去公检法律大家一块吃的是不道德的红利,此人来后行业开始变革,一切为民的宗旨ISO标准大力辐射全市。孟彧上周去个局,还有人坐论道研讨白检到底爱好是甚。毕竟社会上做事,都要有悟性,不然傻练愣练。要是都像何意羡送礼送到那个份上邀买人心,就没有什么事情办不成了。既然行情有价,我们应该付钱。然而,所有人压根摸不到白轩逸的道道。于是他一在,刑事合议庭的各位脖子和屁股上都挂着铁链子,走起路来浑身零件响个不停。
私生活上,黑白双煞在卡座喝大了搂脖子搓后脊梁,在舞池举起双手隔空画彩虹期间,杨柏难免说过几句。关于蹦迪这项运动,最早起源于古代巫师所创的“跳大神”,所以孟彧在那种环境下听到的版本,玄幻色彩浓烈:白轩逸是个打地下黑拳出身的,一拳碎裂虚空,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其实杨柏想表达的意思是:白轩逸有啥资格扫黑除恶啊?他自个就是赚黑钱起家的。
但此时的孟彧,只能想到拳台的四根白色围绳上斑斑血迹,一看就知道好久没有做过清理。而白轩逸选手两只手掐住他的肩头,把他往后一扔,就用了一点点热身运动的实力,结果他好像飞过去了。虽然穿着那套检察官制服,完全看不出来白轩逸有多么夸张的腱子肉,如斯恐怖的力气,但是上次孟彧到公安局办事情,看到白轩逸射击场上连护目镜都不戴,真的是个老兵油子了!
脑内是这样,孟彧眼睛看到的,却是何意羡笑吟吟样子香甜。
电光火石一刹那,手机已经接过来了,孟彧老实巴交道:“喂?”
孟彧无限压低了嗓子,人工变声,自觉伪装成何峙那样的正宗港式低音炮也未尝不可,他也是香港籍,会说粤语,专业对口。
然而白轩逸不是聋的:“孟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彧:“……Yes?”
白轩逸冷静客观:“有事找你。”
孟彧品到双关:“好的,我看到你给我来电,今天语境不好不谈了。改天,再见。”
更为可怕的事,白轩逸那头还有孟长庚、王瑛璐由远及近的谈话声,孟彧半秒挂断的时候,见到何意羡早已放低了车座,以小孩蜷着睡觉的姿态笑得前仰后合。孟彧确实很久没见到他真笑,具体说是认识他没见过几次,原来何意羡的真笑,不需要多么惊天动地的理由。
“你啊你!”孟彧只说这个,拉车门,发现还上锁了才道,“笑笑笑,你给我装一个屎兜子装屁股上!”
何意羡慈忍地让出驾驶座,让他坐上来:“孟彧,大大的孟律,喔!原来我是屎啊?你是在很严肃很认真地和我说这句话吗?”
孟彧清醒着,他平头老百姓赚点小钱,和何意羡黑道太子爷不是一个圈子的,大小何律师一个缸里染不出两个色,容易被他当枪使。再进一步只是庸人自扰,除非他哪天回家睡觉掀开被子,里面何意羡白花花的一团,其余免谈。
所以只要不是自己的本职工作,让何意羡爱找谁干谁干,否则一旦欺负你习惯了,以后你就是他的家奴。可不能左边挨个耳光之后右边再挨上一巴掌吧?孟彧没这种嗜好。从今天起我不陪你玩了,不好玩。
孟彧有点眯缝着眼睛,但脸上的烦躁表情只晃了一下就过去了,说:“我是空前地严肃空前地认真。”
何意羡说:“那咱还去吃饭吗?”
“说了不行。”孟彧但不禁看了他一眼,“我真要去上课,课程表给你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什么看,去都不去了。”
“今天要是不一块,还有过几天,明天。”
何意羡一直亮着白轩逸的聊天框,等了半天对面哑巴,漫不经心道:“孟教授忙,明天也忙。”
孟彧把身体侧过来转向他:“那基金的事到底还要不要讨论?你要是明天还不来,我也不管你了。”
何意羡终于从无事发生的手机屏抬起头,对上孟彧的视线:“你不理我了啊?”
“…………嗯吧。”
何意羡一下子笑了出来:“要是我今天不来,明天也不来,那只能说是我不理你了。哪里轮到你不理我?”
孟彧也觉颇为好笑地转过了头,但是何意羡玩手机,他独自沉默的这几分钟,始终没请何意羡下车。
一方面,孟彧对容貌是非常免疫的。他早年充分整合资源,在杭州孵化了一个网红公司。以前听人说苏杭出美女,太他妈假了,创业挺久的他没看见过一个天然的当然不排除他眼光特别高的可能性。事业很快中道崩殂,何意羡屡次嘲笑他将财富用于天使投资和天女散花,才能实现天地将财富赐予人类的初衷,感谢孟律师的馈赠,格局超大的。
而失败的其中一项原因,旗下艺人索要高额科技保养费,一人年度百万左右。孟彧的价值观现在是为:芙蓉白面,须知带肉骷髅;美貌红妆,不过蒙衣漏厕。性格、性格、性格最重要。比如束若悦那个发小,刘梦圆就挺好的,小家碧玉,贤妻良母,只是太温顺了让人毫无兴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另外一头,孟律作为一个法律商人,何意羡他得罪不起。这大概就是中国特色经商的无助与悲哀了,面子上的太平盛世,掩盖了骨骼里的缺钙。你要想看上去衣袂独舞凭彻青云,就必须有所依附。
何意羡一言不发就对他营造的政治剿杀氛围极为成功。孟彧感到对方霍元甲似得,年轻的时候是不懂什么叫功夫的,他只知道一出手对方就死了。后来慢慢的才学会出手会留有一点余地,不让对方死。
战场上你死我活,商场上你没有必要把谁搞死吧?现在你能怎么办?你只能走一步。孟彧于是笑道:“那你和白轩逸怎么回事啊?”
“就那么回事。你刚才一点都不帮我,还问什么?”何意羡又低着头,屏幕五颜六色的汁水四溅,孟彧怀疑他在切水果。
孟彧烦道:“我没说喂吗?而且现在这个时候说我还有意义吗?接下来怎么办?”
何意羡说:“你就光坐在这里干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孟彧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只能看过来道:“何主任,您说吧。”
何意羡说:“他能怎么回事,跟你爸一个德行。”
“哦,那这口恶气高低得出掉。但也许是个误会解释一下就过去了,你也别因为跟他计较而把自己的情绪破坏了。”
“我的心情都可以商量,主要不是在你呀?”何意羡忽然与他对视道,“孟彧,你是好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彧也望着他,问:“你看呢?”
何意羡含笑把头垂下来:“先看看再说吧。”
孟彧把车钥匙拔下来不知要去哪了,手放在空中尴尬了很久。忽瞥到何意羡手上的佛珠,很感慨。何意羡似乎从游轮捡回一条命后,现在是隔三差五就拜佛上香,甚至迷信周易,扑朔迷离,必有天意。何意羡当下所追求的生活方式,好像是不断缩小欲望,不断聚焦,所有物质世界都是暂时的。
孟彧开始质疑,这会有点懂了,是不是人临命终时有什么困难,阿弥陀佛都会一揽子解决掉。他感觉自己现在必定一脸皱纹一脸抬头纹。在路边停得太久,交警问候,孟彧认命地接下热腾腾的红色罚单。
上了这条船就跟着走吧,哪是岸了不好说,下了船哪里都是水。
何意羡说一夜没睡,困了,孟彧去买咖啡。何意羡一小口下去,立马说,涮锅水啊?豆子不对劲:“不要糊弄我,我能喝出来产地。”
试图揣度何意羡的心情,这跟方便面包装上写一切以实物为准一样好笑。你到底要驴要马一开始表态好了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所以,孟彧没去重新买一杯,甚至直接强硬地拿过来,一道抛物线投到窗外的垃圾桶,但说:“你别冤枉好人。”
何意羡笑出了声,像说:听妈妈的话的孩子,既是乖孩子,又是傻孩子。
一辆甲壳虫想倒到车位里去,把孟彧车子的倒视镜剐到了地上。何意羡让他回家,换辆车去。毕竟晚上和白检跟你爸吃饭,排面要打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晚上六点钟,两位律师到了饭店,是一家挺热闹的滇南私房菜馆。孟彧没有敢进包房,怕进了包房发生什么事说不清,就挑了二楼一间半封闭的,就是三面有隔断,但是一面是屏风的那一种。
点菜在一楼大厅,青菜、洋芋、蚕豆之类的食材在竹箩筐里装着,有一个小型生态园里种植各式各样的菌菇,客人喜欢,可以自行采摘下锅。
人都还没来,孟彧问想吃什么。何意羡就说,我不能吃辣。所以孟彧去上个洗手间的功夫,感觉脑子里播放床铺吱呀吱呀乱响,好像随时要散架一样,还有那种哎哟喧天的声音。
谁知一回到那间私密性十分欠妥的包间,何意羡扑在他身上,就像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
电视剧里一男一女转圈圈必爱上,但孟彧是吓了一跳,害怕无事三分笑非奸即盗:“干嘛干嘛?”
何意羡说:“干嘛,都还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干嘛那么紧张?”
在满怀香气里,孟彧也立即接口说:“我像是很紧张的样子吗?你说你的事我能不管吗?但是何主任,你当然不会把我当成一根救命的稻草吧,因为不管是什么样的做稻草,都救不了任何一个人的命。”
何意羡先是用琼瑶式的语气表扬了他,说你好好哟,然后道:“你不紧张吗?那你胆子够大的,敢在公共场所这么泡妞。”
孟彧听了心里猛然一爽,你何意羡也会有示弱的一天?非常震撼啊!
孟彧于是转头看向他,仿佛满室黄金般的炫人眼目,令人感到一种被其氤氲着的虚荣。何意羡拿下巴在他的脖弯处蹭蹭,好像在找一个舒适的位置安置他的脑袋。那一双活灵活现的眼睛锁着他,使人不禁会想:眼睛里那种雾状的东西,它们要是再遇到冷一点的环境可能就会变成眼泪,如果给它一点阳光,它也很容易雾消云散。这种想法带给他一种掌握着眼前这个人命运的快感。
何意羡说:“让你适应适应。”
孟彧不容易地分神,张望了一点门口:“这合适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意羡说:“非常到位。”
“不好不好,不应该不应该。”孟彧谦虚矜持,为自己设定了罪与非罪的严格界限。
但是那腰真是又细又软,屁股又紧又翘,总之身材十二级的棒。如果这真是个妞,会有一对高耸饱满似乎随时可能朝你奔赴而来的乳房,正在一下下地撞着你。你明知是错还在纠缠我,好像失了火,又像着了魔。男人要把色戒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要死卵朝天,不死就过年。所以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我忍呀忍呀没忍住。如果我再忍下去,我想我会死掉,你愿意我死掉吗?
“不应该什么?孟彧,谁会把你当成唐僧肉?”何意羡的手往下,居然先拍了拍他的屁股,“你平时看起来聪明世故得很,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露出知识分子的小尾巴?”
这回孟彧真的该突然生气了,打屁股这一下几乎把他的糊涂劲彻底打掉。何意羡及时把手抽回来,在孟彧头发上撮了个朝天揪:“小尾yi巴~”
这个玩笑开得失水准又失算,直接导致白轩逸来的时候,孟彧提前将何意羡推得远远的。何意羡算好时间,要给白轩逸呈现的双宿双栖,搭了半天的戏台,塌了。
孟彧略带严肃,干干地一笑:“白检。”
白轩逸只是点头:“孟律,何律。”
何意羡捏着鼻子努力了半天,努力打水漂,一时间情绪糟糕,?刚才那种详略得当的细腻风格没有了,明晃晃地横着瞪了白轩逸好几眼:“点菜啊,您也别作壁上观了,也参与参与吧。”
白轩逸说:“等孟检来吧。”
何意羡讶然道:“白检这都懂啊?士别三日刮目相待呀!那行了,我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东辣西酸南甜北咸是没有你不会点的菜不会开的酒啊?七个人五个男的两个女的一人一份例汤女的要鸽乳男的要羊肉,三种主食一个果盘既得包含鸡鸭鱼肉还得有两个生猛海鲜啤酒几个人白酒几个人?我得多向你取取经,这菜点得不好,吃得怅然若失,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事业的巨轮说沉就沉呀!”
孟彧高情商低姿态:“咱这又不是业务洽谈,不要讲究那么多了。我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意羡说:“就他去。”
孟彧赶紧按下白轩逸的肩膀:“不用不用,你俩坐着,真我去。”
走出包间,孟彧压抑着自己呼出了一口长气。里头这两人一眉来二眼去,孟彧就全明白了。何意羡一见了白轩逸,那一副深闺之人得风便骚的模样。现在说不定投怀送抱的对象已经换成了白轩逸,羞涩地一笑,却浪浪地扬起手,打在了他右边的肩膀上了。
合着这是合起伙来,拿他当猴耍呢,孟彧明白过来,自己差点把火坑当成火炉了。何况还有何峙这一层在,他会变成比炉渣更渣的炮灰。现在还不溜,那岂不是傻得连三岁的小孩子都不如了吗?
孟彧在前台草草点好了菜,结好了帐,马上开溜。
饭店大门口却有个小女孩,这两天秋老虎来了,她拉着妈妈的袖子要喝绿豆汤。
孟彧停住了脚步,只因他作为一个持续创业者,何意羡刚回国的时候,孟彧在创办自己的律所。他原以为,装修不就是找一个装修公司,报价出方案,然后出图纸、盯着看一下就完了么?实践是,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孟彧只能吃住都盯在装修工地现场。除了买料、盯活以外,还要跑消防,跑物业。当时装修正值酷暑,房间也不能开空调,工人师傅都是汗流浃背。为了给他们降署,何意羡经常会过来,在家里熬了一大锅绿豆汤,放在冰箱里冷着,温度降下来后,再拎下来给工人师傅降温解暑。
装修这个东西,真是一天一个样。虽然银子越来越少,但自信和成就感却是越来越足。工作十分辛苦,精神头却一丝不受影响。在日渐收尾的施工装修现场,何意羡在那不止一次地一起畅想未来,不觉时间的流逝。何意羡穷开心,有的案子立案成功,他都仿佛官司打赢了一样,孟彧则一副苦瓜脸。何意羡就像一个婆婆嘴,没事就给他打气。何意羡说,我们处于工作的起步阶段,也是人生道路艰难的时期。虽然艰难,但人的一生,就是解决问题的一生,每个阶段都有解决不完的问题。即使功成名就的律师,也会面临更为复杂的难题。成功就是差一点点失败嘛。
最一开始,孟彧与何意羡相识于北大的一期司考速成班,何意羡那时为了节省住宿费用,就住在了计算机系的宿舍楼。孟彧清楚地记得未名湖畔的垂柳以及洗澡堂的脚踩水龙头。执业之后,何意羡还和他一起到区司法局和律师科专门负责律师投诉的老师大吵一架,为他维权。那位司法局的老师不仅没有生气,而且还笑呵呵地夸你们是一对好搭档。新开的律所哪有什么人脉,孟彧那时坚定拒绝使用任何父辈的资源,就靠自己。地铁口送宣传材料的也有,但大部分是送外卖或卖健身卡的。律师到地铁口送杂志,就像在法院门口举着“代打官司”的招牌差不多,岂止丢脸二字了得。然而何意羡陪着他一块,两个人一上午要背三百本宣传册,吃个盒饭,下午再从办公室搬三百本。
但是后来律所没多久倒闭了,很重要的原因之一是孟长庚认为儿子总是说些狂妄自大的话,和他对着干,气急败坏了。人在生存前面,一切理想都是经不起考验的,孟彧遂去了律所对面的渣打银行法务中心上班,从此走上人生巅峰。孟彧酒醉问过,你会不会怪我当了个逃兵?何意羡那时候话比现在少多了,也是不笑的,但说,我只是要准备一些纸钱、香烛,朝观世音娘娘虔诚地膜拜,感谢她对我的恩宠,并赐给我你这位最佳损友。孟彧转成非诉之后,何意羡法庭上的搭档才换成了杨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如今再听到绿豆汤三个字,孟彧心里很不是滋味。两人各自名利双收之后,见面的机会很少了。一次偶然的机会,孟彧才知道何意羡在政法大学设立了以他们当年的律所命名的奖学金。
现代社会很少有肝胆相照的朋友了。但是记得从前有一次孟彧开庭前,双方为了孩子的事闹得不可开交,什么公安、派出所、残联、居委会、妇联等全部参与。除此之外,开庭的时候,女方家里人来了几十号人,呼啦一下子就把法庭大门堵住了,声称见不到孩子就绝不放走任何一个人,尤其是律师!他们手里拿着棒子、镰刀甚至锄头好多农具,场景很是吓人,直冲着孟彧来。何意羡当时二话没说就赶了来,孟彧说,要不,你先撤?何意羡在这紧急关头,向后一闪,从怀里刷的把律师执业证掏出来,别动,我们是国家法律工作人员,现在正在执行职务,你们不允许干涉啊,不然要承担法律责任!
律师执业证是红本烫金国徽的封皮,又有国徽的图案,大家不认得但一个个面面相觑,上又不敢上,一时愣在那里。何意羡把执业证件翻开,翻到他的照片和司法局的印章那一页,大声说:你们看清楚了啊,我是国家司法部批准的律师,正在公干!何意羡一边朝孟彧使眼色。双方配合默契,成功等到法警控制住了场面。下了法庭,两辆汽车和一辆摩托车就在后头跟着,孟彧左躲右闪、开开停停,一会加速躲避、一会急刹防止追尾,最终还是出了车祸。何意羡也住院,伤势更严重,因为非不下车,要看着他安全到家。
那今天这么一点小事情,自己都不愿意帮他吗?那人和猪还有什么区别?不管何意羡的动机是什么,后果的危险等级有多高,总之朋友开了这个口。他难道还要当第二次逃兵吗?
孟彧心里敲着大大小小的鼓,但他一个老法师,谨慎起见,还是站在门口拨了杨柏的号码,开门见山道:“你跟我讲清楚小何律白轩逸怎么一回事?”
杨柏在国外有时差刚醒,想说,嗯?这是可以说的吗?但因很不放心何意羡的身体状况,想来想去能托付的也就一个孟彧。
杨柏说:“啊?从哪说起啊?”
孟彧:“上下五千年。”
让杨柏说白轩逸,杨柏的狗嘴里能跑出什么象牙吗?把大学期间白轩逸冷暴力PUA何意羡的事迹讲了个贯口,淋漓尽致。孟彧说,何意羡看上去很喜欢白轩逸,爱得不得了,杨柏新学一个词现卖:“那叫爱啊?那叫创伤性联结。”
——我操他妈,王八蛋!孟彧攥着拳头回到包间的时候,人已全部到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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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梦圆说:“悦悦,你不要再乱说了,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不理你了。你,上次你讲的话我都问过其他人了,根本没有的事情,何律师的名声哪有那么坏……”
“那怎么样?男女平等。”
“啊?这和男女平等有什么关系?”
“你笨,你想,现在大家只说何意羡是高俅,一个街头无赖,仅仅依靠踢得一手好蹴鞠,就取得宋徽宗的宠信,一路升到太尉。但如果他是一个女律师,那么大家都会说女人的特质下身体能量、角色、情绪的短板太多了,又要生育哺育、照顾家庭,可利用的时间都是有限且排他的。那么她居然闯出了这么大的名气,每个人都会把她的车子房子的来路跟她的姿色联系起来思考。关于她的传言难道不会满天飞,而且都跟下半身有关,足以让人想人非非了吗?你知道一炮而红是怎么来的吗?就是这么来的。”
刘梦圆说:“谁敢歧视女律师,就给他发函!”
束若悦道:“这并不是毫无根据的幻想,而是身边实实在在的存在。但其实男人和女人又不是天敌,干吗用那种冷战思维方式考虑男女之间的关系呢?把他们看成一种各取所需、取长补短的双赢关系不就万事大吉了吗?女人的天职便是做狐狸精,谁要做与男人出生入死的伙伴?”
刘梦圆感到她很陌生,从小她们在一起练琴跳舞,无话不谈,一晃双双长大了,反而忽然觉得维系友情就是如此这般没有意思?
刘梦圆小心说:“悦悦,你是不是因为白轩逸的事太伤心了……”
“我伤心?我会伤心?”束若悦忽然把脸扭过来,“这有什么可伤心的?如果对方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你伤心给谁看?那不是亏大了吗?我早就告诉你,对一个男人太相信太痴迷,那是傻瓜行为,有让你心口流血的时候。男人压根就不是用来被相信的,也不是用来被爱的,你跟他交往和上床,拜托你千万别动什么托付终身的念头,不如多想想你能从和他的交往中得到点什么实在的东西。男人对你好的时候就是好男人,他要对你有一天腻了,对你付出也就没门了。你到了这时候还死缠烂打,他就变成了你心目中的坏男人。所以,你要想不被男人伤害,就要不被男人左右,明白吗?”
疑问在刘梦圆心里转啊转,就是转不出一个答案来。刘梦圆如芒在背,试图应用从前束若悦的着名广撒网理论,安抚她道:“孟叔叔家的孟律师,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彧?他?哈?”束若悦比较母仪天下的长相上,作出了韩剧一样的五官动作,“听着,你给我离他有多远就多远。他这种人一个回合就能看出一个女人有几斤几两,值多少钱,愿意花上多大的成本。没几天,他最多上限一礼拜他就腻了,一脚把你踹了你可能连东南西北都搞不清楚。别傻呀,我的妹妹,你呢,我们能一直要好,就是一种缘分,希望你能看得上我这个姐姐。姐姐说男人是什么东西呀?可以依靠一下子,不能依靠一辈子。你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然后就会被他抱着狠狠摔了一跤。这一点,你一定要牢牢记住了。”
刘梦圆落寞道:“我相信爱情还是存在的……”
这不是在单独说孟彧一个人,束若悦却越说越生气似得:“孟彧为什么要爱情?爱情是个什么东西?爱情到底值多少钱?他孟彧要有一点点爱情,不就成了被全社会嘲笑的傻蛋,为了喝口牛奶而养一头奶牛?从始至终,你在他心目中也就是一个玩物。你也许还没有被他玩腻,但只要你敢给他添麻烦,他就会以溜之大吉的方式甩了你。很可能是他最困难的时候傍着你,到他飞黄腾达的时候便让更年轻的小姑娘去傍他。”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刘梦圆不晓得怎么让她好一点,她感觉自己无意间说了重大的错话。
束若悦一直把头偏到窗外去:“一句话,孟彧他不可能爱你,但不幸的是他。”
两个女孩姗姗来迟,刘梦圆垂着头跟着下了车,进了包厢见到何意羡,更把头埋得更低了。
与之形成显着对比的是曲项向天歌的王瑛璐,他自觉处于何白之间很难做人,来吃这饭,岂不两边都要圆场?觉得这事多少有点可笑和无奈。不过做好了却会有一种成就感,可以让自己偷着乐一两下!哎,真是苦辣自知呀!
服务员正在侍立等着点菜,孟长庚说:“这菜点得这么好,很有观赏性啊,让人都不知道怎么下去手了。何律师真是一个优雅高品位的人,你这样子,像诗一样。”
何意羡说:“看看,孟检你把我夸饱了,你好吃独食?”
“我能有口汤喝就知足啦。”孟长庚的这种心态好久没有过了。他对自己的这次行动有个称呼,叫无主题采风,觉得有点地下活动的味道。光是看着何意羡,就觉得自己年轻了。
王瑛璐因为见了何意羡在医院发失心疯,滤镜破碎不少,又加上了见过了何峙,由奢入俭难了。这时有点淡淡的,也不凑话,就往白轩逸的座位挨着坐。但时不时去瞟何意羡,看他有无反应,不然自己的冷脸色不是白作了这么久吗?那就看谁能挺得过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束若悦站在敞开的门口,叩了叩门,孟长庚这才看见她:“嗳,若悦、梦圆啊!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申城响当当的何大律师。”
束若悦说:“久仰久仰。”
何意羡说:“哪里哪里,应该是我久仰久仰才对。”
孟长庚说:“坐吧坐吧,小何律你别站着了,若悦梦圆你们都坐。”
没想到束若悦抢话道:“应该是我先坐,这样我才好继续对何律师久仰久仰啊。”
何意羡说:“那你先请。”
王瑛璐觉得氛围古怪,瓜子也不嗑了。孟长庚压着手说:“都坐吧都坐吧。”
束若悦坐下了笑着说:“难怪大家都说孟检是个平易近人的领导,就刚才我听到那几句夸,何律师要记得念想一辈子了。”
何意羡笑道:“束小姐不仅人长得漂亮,话也说得漂亮,我都有飘飘然的感觉了。”
束若悦说:“我就是不会说漂亮话,只会说大实话,让何律师见笑了。何律师,你不会生气吧?”
何意羡只是问她要不要甜品,束若悦说:“对了何律师,你的朋友什么时候来,他也要一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意羡说:“我没有朋友。”
何意羡便说单独来两盅秋月梨炖雪蛤,给两位女士,把菜单递过去,束若悦却又说:“孟叔叔,我不喝酒,能加一壶胎菊茶吗?但是杯子我和梦圆两个就够了,毕竟一把茶壶可以配几个茶杯,杯子大小要与茶壶的大小相协调,但茶杯太多了里面的茶水就会一淘就空。”
何意羡听了只是微笑,王瑛璐却憋不住了找点存在感:“我也要一壶,反正何意羡买单,他有钱,他有的是钱!”
束若悦说:“瑛璐呀,给大家买单的大好人脸上可没写字。当然,大坏人脸上也没写字。我的意思是说,好人坏人不是那么容易分辨的,包括怪物和神经病,没准何律师和我都在打主意,怎么样把你卖了呢。”
王瑛璐说:“何意羡敢卖了我,那他脑残到家,无可救药了!”
“我说瑛璐啊。”孟长庚出声点了他一下,看看四周,“啊,白轩逸同志呢?”
何意羡说:“拉屎吧。”
刘梦圆噗的笑了出来,王瑛璐却叫道:“何意羡你恶心死了恶心到家了!你太过分了,你不觉得饭点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吗?”
何意羡把两根手指叉成一个“十”,做了一个禁止的表情放在自己嘴唇上,表示好好好,我闭嘴。
束若悦说:“等轩逸来再上菜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长庚说:“启吧,我看大家都饿了。白轩逸同志啊,业务做得好,这里那里满世界地跑也是很正常的事。小何律你说呢?”
刘梦圆说:“嗯嗯都听何律师的。”
“吃啊,吃吃吃。”何意羡把茅台上的金属带一拉,开始轮着圈倒酒。孟长庚看不过去,叫王瑛璐来,王瑛璐不动。
束若悦却说:“轩逸平时不喝酒,今天也是开车来的,就别给他倒了。”
何意羡跳过他的座位:“行。”
束若悦说:“可是无酒不成宴席,要不还是来点吧,一会我给他叫代驾。”
不论束若悦说什么,何意羡都有一点事不关己似的陌生化效果,又平和地返回去给白轩逸倒上了。
白轩逸回到包厢的时候,何意羡正慷慨地倒了个满。
束若悦努一下嘴叫了他一声“轩逸”,白轩逸却只是看着何意羡的手,他怎么像倒啤酒似得倒一会等一会泡沫消失,看出了点有趣,白轩逸不禁说:“你在干吗。”
何意羡说:“怎么,这么点喝不了?说你开车来的,开的什么车,宝宝巴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轩逸看了眼周围,孟长庚心满意足,刘梦圆垂首不语,王瑛璐双手托腮两眼盛满星光。白轩逸看了看束若悦,再看何意羡:“你怎么了。”
何意羡轻飘飘飞了他一眼,白轩逸却看出了对他实施身体攻击的企图,比如标指锁喉。何意羡说:“你不要管,看你们当官的,不知道要操多少空心,也不嫌麻烦。你管,我好死了。”
王瑛璐吃老醋海蜇发出咯吱声响,说:“对!你死啦死啦。”
“瑛璐,怎么能这么说何律师呢?”束若悦说,“何律师,刚才我说久仰,可不是虚伪的客套。你看我们和孟叔叔、梦圆、瑛璐、轩逸都算是祖上有过亲,今天真的算是家宴了。我们一个大家的五个人,在我之前已经有四个人认识你了,而且,似乎都和你发生了或多或少的关系。我的耳朵边、脑子里可是经常被你骚扰呀。”
何意羡道:“你要这么说,那我得向你道歉。其实我跟他们认识的缘分早你一点而已。现在咱们也算认识了,说不定我还会直接骚扰你。怎么说呢?现在的律师好像还真是一个讨人厌的角色,人们不总说要防火防盗防律师吗?我得代表我们律师群体请你多包涵包涵,怎么样,我们要不要握握手?”
他两邻近坐的,束若悦当然大方接招,伸出手来。
可握住她的是个律师,但不姓何。
这一切发生时,束若悦甚至完全没有知觉,难道是来的人会穿墙之术移形换影?
其实只因她过度震惊失色,人面如菜。孟彧一只手与她浅浅握完了事,另外一只手却始终搭在何意羡的肩膀上。五指拢得有些紧,堂皇众目之下,亲密地过了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束若悦活像没穿衣服在沙尘暴里捱风沙。但这不妨碍着一大家子别人热闹,何意羡奇道:“你怎么来了?”
孟彧就在他旁边找服务员加了张椅子,坐下来:“我还想问你怎么来了,你说来,我说不了,一个人又不认识,狗肉上不了宴席的人物,坐那难受,既吃不饱也吃不好。但是你说不行,你得去,到外面社会上闯荡靠的是什么?不就是混个人圈子吗?多个朋友多条路,过个仇人多条沟么?”
何意羡叫服务员,把菜单给孟彧:“那加个人加道菜。”
孟彧说:“你来吧。”
何意羡说:“点大菜宰你,万儿八千的。”
孟彧说:“你的事能叫宰吗?叫你准许我付出。”
孟长庚眼见亲儿子不邀来了,感觉就像在高速上还没起步就被一脚狠狠地刹车一样:“菜就不要加了,别破坏小何律的好寓意,啊,人家点了四凉八热六荤六素一共十二道菜肴。这个菜肴数目在厨师里也是很有讲究的,叫作四平八稳六六大顺。”
何意羡说:“怪不得说孟检是内行,食商高,听说天天在家吃进口的蜂胶和冬虫夏草,市里别的领导都说您真会保养。”
孟长庚摆手笑道:“我都老气横秋啦,哪有你们年轻人青春靓丽?”
“点吧。”孟彧漫不经心打断道,“本来就我点的。”
何意羡却说:“听你爸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彧把菜单一合:“那听你的。一个人主内,一个人主外,一直这样我们俩也没有什么事需要争个是非高低。”
束若悦挂着一副垂帘听政的微笑,说:“孟叔叔,依我还是加两个菜吧。不然岂不是像吃农村的流水席了,吃完一拨来一拨,而那场饭局却是前边的还没吃完,后边的人却不断加入?”
孟彧说:“也行,那让意羡加。”
何意羡说:“还是你自己加吧,你看谁好就加谁,我加的你不满意我还得落埋怨。”
孟彧说:“反正是给别人加的,爱谁是谁,只要你陪我就行。”
话到这里,大局已是定了。孟长庚的国字脸方得不能再方了,他知道孟彧与何意羡是患难之交,也想过即便现在没有什么事儿,有事也是迟迟早早的,但自觉儿子贼心大贼胆小,而且友谊像花香,还是淡一点才好,越淡才会越持久,越淡才会使人更留恋。现在更不是当年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了,感觉自己是八九点钟的太阳,这世界不是咱们的还能是谁的?
岂料今天给他呈现出这种景致?
孟长庚话题一转:“白轩逸同志啊,韩其亮那案子移过来归你管?”
白轩逸说:“有这件事。”
孟长庚问:“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孟彧笑了:“两位控方,咱辩还在这呢,说这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长庚说:“孟彧!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啊?一个律师,不是你副眼镜戴戴,弄身西装穿穿,弄根领带扎扎的就能当好的,穿得西装革履整天笔挺模仿南极的大企鹅。今后你再借着由子请客送礼寻欢作乐,我饶不了你。啊,关心韩其亮,你是不是想以这种方式搏出位?你工作将近十年了,怎么会出这种风头?总而言之,法院那边的事用不着你张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刘梦圆觉得头晕目眩,就像风暴袭来时,人的眼睛根本睁不开,就算能睁开,也是黑天昏地都看不清,满耳朵都是风暴的鬼叫。到了那种时候,你才能明白,人啊,有时候真不如一块石头,一节木头。
服务员新端上来一个酒杯,何意羡要给孟彧倒上,孟彧知道何意羡胃不好,前一阵喝了点生水都受凉,便顾不上回孟长庚的话,先忙着说:“上瓶红的。”
何意羡好笑道:“你能喝多少?”
孟彧说:“你多少我多少。”
孟长庚直挺挺地板着脸说:“孟彧啊,这种骄气现在已经在中国很不流行了,你是留学的恶习学会了美国人那一套,行不行也要显得自己很行。而且怎么非要喝红酒啦?”
孟彧把头一偏向着白轩逸:“说的对,那可不,我也就烦那种挂块尿布当联合国旗,自以为是个洋人了。”
何意羡立刻说:“酒就别折腾了,赶紧加菜。”
孟彧:“那来盘青菜,咱爸爱吃嫩草。”
孟长庚呆若木鸡的嘴角随着王瑛璐的喷水声抽搐了一下。王瑛璐倒不是领悟了什么爬灰的深层含义,说甚龙争与虎斗,他刚刚一直埋头在吃,小脸烟熏火燎的,花椒卡嗓子里呛到了而已。刘梦圆眼皮好像拉绳坏了的窗帘,耷拉着掀不起来。
中国人最高的境界是一句话就讲完了,千万要记住,赢的人要装没赢,输的人要装没输,这是最美的一个画面。所以孟长庚只能倒驴不倒架、瘦驴拉硬屎、为了面子活受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束若悦却温雅道:“大驾光临又是加菜又是换酒,动静可不小,况且人又周到又温柔体贴。我看啊,竟比上次何律师请过来的三陪小姐还好,不过今天只有两陪,陪喝酒,陪唱歌,孟律师,别的可不陪吧?”
这话一说,大家都有些惊色。一个大官家的娇小姐,这种词汇该从你嘴里出来的吗?
孟彧却对答如流:“对,我连两陪都不是,我是何律师的一陪。”
刘梦圆好奇:“什么叫一陪?”
孟彧说:“一陪到底么。”
孟长庚板着脸但底线似乎又往后退了一步。因为孟彧这些话,讲他离谱吧,倒也不出格,上了酒桌称兄道弟拉关系太常见了,一个装大爷高兴,一个装孙子窃喜,事就容易成了。所以这种中华陋习永远祛不掉,那种喝高了唯我独尊,吹牛受人追捧的感觉足矣抵消酒精过度带来的伤害。
就算孟彧搂着何意羡的肩膀说:我们两个,是当下社会的两朵奇葩,爸,如果害怕,你现在最好退出,可以去生场病,你告老还乡吧!这也是或可理解的场面话。
其次,孟长庚做贼心虚,要表现出有点不豫之色了,反倒显得他立场怪怪的,老虎吃天无处下爪,所以只好暂时不讲话了。官越大越迷信,碰到点什么异常,总要往命和运上挂靠,孟长庚认为他今天犯太岁。
无人说话冷冷清清,相信这顿饭大家吃得都会不自在。但没关系,束若悦还在,她酒过一巡拿着空空的杯子,把杯口对着孟彧,既是给他检验,又像是给他小小的示威。
刘梦圆说:“悦悦,你少喝点……”
束若悦说:“没关系,没关系,我干,大家都干。孟彧,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认识从前的孟彧,那时的他还没有熟练说“不”的能力,尤其是对女人说不,对孟彧来说,更是一个几乎出不了口的字眼,似乎那个“不”字只要对女人说出来,就是一句脏话。孟彧是吃软不吃硬的,他最受不了南国女儿般的妩媚。但如果她变成一颗高高在上的禁果,他受到的诱惑一定会更强。
但今时今日的孟彧却说:“干不了了,吃头孢了。”
何意羡因见事情发展大大地偏了,白轩逸很正常很淡定,动筷子的速度都很平稳。倒是束若悦,还没把她怎么样呢,她自个儿就扛不住了?便夹了雕花的梨块给孟彧,让他差不多得了:“那你就多吃点。”
束若悦却说:“对,吃吧,没到手的梨都是甜的,一旦吃上了,再甜的梨也觉着是酸的。”
孟彧说:“有的梨我就永远不吃,供起来天天看。”
束若悦说:“不吃,梨自己也会蔫,到时候就怕你连看都懒得看。”
“成,不看了。”孟彧将深深的目光从何意羡身上收回来,忽的起了身。
大家一惊。王瑛璐说:“哇,怎么刚来就要走啊?”
束若悦道:“孟律师本来就是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人,出现与消失不会有任何征兆。”
孟彧却就只对何意羡笑道:“我去洗个手,有你爱吃的虾。”
他刚走到门口,束若悦的声音居然有些发颤、发哑,喉咙像一锅汤似的快要被熬干了,说:“孟彧,把你的笑声换一换,我真恶心你那么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梦圆忙想去拉她,风暴里她一开始就爬到地上,本能地捂住头,尽量减轻风沙抽打的痛苦,不到一会儿,沙子就把她埋了,她拼命从沙堆里爬出来,耳朵、鼻子都是沙子。可是与束若悦中间隔着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王瑛璐。王瑛璐作出了篮球队员防守的姿态,拦住刘梦圆。若有多余的一双手,王瑛璐恐怕会掌声鼓励。
束若悦说:“你有本事就走,走得远远的!如果你不这样做,你就不是爹妈养的。你走了这里头一个个人五人六的,你走了还剩四个男的,送你三顶绿帽子多够味?”
刘梦圆:“悦悦!”
束若悦敌我不分:“再加上你算得四个!”
孟长庚原已告退,经此老脸大红。他辈分最长不控制局面也不合适,立刻把矛盾转移到儿子和束若悦上来,这样双方都有一个下台的机会:“孟彧,你个王八蛋,劳改释放犯,社会主义国家能容你欺男霸女?你给我过来把话跟悦悦说清楚。”
孟彧说:“我爹,要死死不了,要活活不旺的,给你个脸你就上鼻梁,可闭嘴吧。要没我妈我外公,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山沟沟里赶牛屁股?”
束若悦说的一切话,只如同肥皂泡碰撞在岩石上,不在孟彧这里留下任何痕迹。还得是何意羡过去拉住他:“干嘛一口气犯蛮,你真多了,来我陪你出去转转醒醒酒。”
束若悦突然花腔高音:“何意羡!你这个害人虫!作祸精!丧门星!勾死鬼!”
酒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束若悦喝酒之前想哭,几杯酒下肚,却忍不住想笑。束若悦生出一种破罐破摔的痛快感,反正早晚要翻脸,为什么不早点翻?耳朵也条件反应似的开始鸣叫,汗身上湿腻腻的觉得自己是一条鲶鱼而不是人。
束若悦再也无法忍受,正要打何意羡的头抓何意羡的脸,身体却一动也动不了,仿佛与何意羡隔着一道空气屏障。孟长庚也是同样傻傻地站在那里,活像让谁施了定身法。
因为白轩逸擒着了她:“冷静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瑛璐就像屁股底下装上了原子能,嗖一下窜起来:“还冷静什么?!像何意羡这样的大渣男如果落了好,老天爷就该下岗了!烂水货还带着嫖客欺负人来了?姐!支持你!打死他,摔出他的蛋黄不可!”
王瑛璐飞冲过来,白轩逸一个人没法拉两个。王瑛璐却被孟彧挥到地上,砰一下摔得屁股开花,强大的惯性作用让他差点磕着茶几的尖角。孟彧说:“你妈生你脑子给你夹坏了?找死回家跳楼去,别跑到大马路上害人。”
何意羡好言好色把孟彧拨拉着,说:“行行行,好好好,我滚了。”
何意羡要走,束若悦却抡起长句。她何尝不知最难堪的事实常常就是真相,但如果心已经很痛了,那就让它更痛一些,如此,就会醒了:“孟彧,你以前招呼都不打,今天也要丢下我一个人跑了吗!做事情这么坏,小心天报应!你想过我的感受吗?你想考验我跟你之间的感情,可我只会觉得是你不要我了。别说我跟其他人,跟白轩逸没什么事,就是有,能百分之一百地怪我吗?你有没有为我考虑我,我的年龄一天天在增加,我已经没有资格把所有的力气都放在虚无缥缈的爱情之上了,我已经输不起了!你给我的东西就不完整,凭什么我要你对你全心全意、毫不保留?你丢下我一个人,我无依无靠,你……你怎么狠得下心,你让我又怎么想呀?不信你现在可以当着面问白轩逸……!”
孟彧却像一杯白开水,于她从来无色无味,无情无意。他拽着何意羡,徒留所有人一个背影。
何意羡左手被孟彧十指相扣,右边的手腕忽然也是一疼。
白轩逸攥住他:“你留下。”
何意羡夹在两个男人中间,前后的力度都极大。然而何意羡下意识首先说的是:“孟彧你放开。”
孟彧却没有回过头,没人知道他此时此刻有着什么样的神情。
刘梦圆紧紧抱着束若悦,束若悦看着这三个男人只能一对一地双宿双栖的画面哇一声放声哭出来的时候,哭声交汇的瞬间,孟彧猛地转过身,揪起白轩逸的领口,一拳,砸了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拳头落在白轩逸的腮上,可是金丝眼镜也从孟彧的脸上飞走。
何意羡不仅打脸,还提膝踹上了孟彧的小腹。孟彧呆住了任他把自己后脑勺砸到墙上去的时候,也还是呆得彻彻底底。但你打孟彧,哪怕轻轻碰一下,那这下束若悦她能忍吗?一介女流也冲上去打乱仗,差一点脱了高跟鞋去戳何意羡的眼睛。
得亏刘梦圆抱住她的腰往后扯:悦悦你和我一起上私塾从小到大读过不少圣贤书,怎么可能做这种取人性命的事呢?
王瑛璐击节赞撕得好再撕响些,又想我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把控宏观瞅准时机再朝何意羡撞过去,就像只要松了皮带便扑过来把人撕了的比熊。遂被孟彧掀翻在地,四脚朝天。
同时束若悦也下水面条似得软在地上,怔怔地看着那两个是不是打娘胎里一生下来就永远比赛着谁更心疼何意羡的男人,就在那儿想痴了、笑仰了过去。花钿委地无人收,只有刘梦圆双膝着地与她相拥而泣。
白轩逸则一直镇静地把他们隔开,从根本上、源头上阻止了大乱斗的发生,但主要目的是护住何意羡。何意羡被他掰过身体,白轩逸强壮的胸膛拥住他,那感觉就像几天几夜没睡觉的人躺到了席梦思上,哪里记得应该推开,只顾着两只手胡乱摸他的脸:“疼不疼?哥疼不疼?”
孟长庚第一时间脱离战场,闯出包间摇人,摇人的具体方式类似于:来人啊,行刺了!
正好有一桌公安局的干警同志正在大厅聚餐,看到检察长有事那还了得,抄起家伙事就冲。但见什么刺客,那不是白轩逸吗?两个女孩子不算,何律师更不算,于是刚刚撑着墙根爬起来的斜眼王瑛璐被视为歹徒,缉毒队长冲上去抓住胳膊一个过肩摔,王瑛璐仿如陀螺一样在空中划了个半圆砸在地上,啪!
其余大伙都列队在门口敬礼叫白队,白队好的时候,何意羡已经从那种连体婴的姿势分开,艰难地醒悟过来了,去拉了拉靠着墙站、眼角出血的孟彧。孟彧的手很烫,手将何意羡扬开,何意羡愣都没愣又去含笑关心,这第二次孟彧将他的腰用力一束,红着双眼一把搂在了怀里。
孟彧带何意羡离开的时候,何意羡没回头,但在饭店门口紧急拉住了一个小片警,塞特大红包,让他赶紧立刻带白轩逸去市里最好的医院。
孟彧拉开车门,几乎是将何意羡摔了进去,一声巨响甩上何意羡这边的车门之后,孟彧自己先没上来,走到不远处路灯底下,点了一根烟。
何意羡把车慢慢滑过去,车窗摇下漏出三分之一就听到他在笑了:“孟法官,还在对我进行自由裁量自由心证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彧呼出一口冷却的白烟,语气极其罕见地听不出太多的心情:“再等会。”
何意羡把手伸出窗外,轻快地拍了拍车身,还冲他打了个响指:“法官大人,我跟你讲,我昨天也刚打过白轩逸,两个耳光,一下比一直狠,我把稀屎软货白轩逸检察官的左右脸抽出了两座五指山。”
“在哪里打的?”孟彧不用问也知道答案,“就非跟我没完没了说这些?”
何意羡把手交叠在车窗那儿,支着头仰着脸看他,对他笑:“嘛,我的意思是孟庭长为政清廉,水平又高,司法界提起您谁不翘大拇指。很多律师都会提交类案判决,但法官从来不看,孟庭长就非同凡响。所以我说你看白轩逸昨天被我打了,你看他今天还跟我吃饭聊天,是不是也没有闹一点脾气、甩一点脸子?”
孟彧说:“一个感想,如果刑辩律师还分不清我国是实体正义还是程序正义的话,那就没必要干了。作为实体正义的司法,对程序进行辩护,没有意义。而且你要的程序,法官为什么不看?因为你能检索到类案轻判,他自然能检索到类案重判。辩护人,你这个案子的律师,实在离谱。正所谓表演型律师,完事了把锅甩给法院。而且法官是本地人吗,香港要按申城法院搞你看不起谁?”
何意羡说:“哪有类案了?又没打过别人。你是第二个。”
孟彧别过头,把烟一掐。何意羡说:“你上来,咱去药店。”
孟彧问:“为什么不是去医院?”
“嗯?至于吗?有意思吗?谁没事找事扯那些干吗?”何意羡眉头皱得高高的,除了白轩逸以外,对旁人凡事他只要不能撒个无成本的小谎就能糊弄过去,他就开始不耐烦了,“孟彧,我今天让你来是帮我解套的,OK?行,我也没说你打他就打错了,他是操蛋,但你为什么非往眼睛上打,跟太阳穴上造?他受过伤知道不知道?神经丛万一打出一点问题人就失明了!…………嗯,我这不是怕你要负好大刑事责任。”
讲得好,导致孟彧又把烟点上了。何意羡一套小连招“给台阶下”及“以退为进”白打了,挽回进度清零。
这车姓孟,不然何意羡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已经把它开走了。还有一个重大因素导致何意羡没遁,Lambda基金。何意羡厚脸皮道:“法官阁下,您想好了吗?您打算怎么判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彧说:“判不了,我不知道怎么判,何意羡律师,我一直都不知道。”
何意羡说:“我不服,我是被告人又不是辩护人,我非常不舒服,因为我没你专业名词多。你说我乱打人,我向合议庭、向公诉人,向在座的各位我发誓,我不会像你说的那种见到随便一个人就打的。”
何意羡从后座摸了一把长柄伞,用伞的把手往外戳、勾了两下对方:“你要转不过来这个弯,你回去找束若悦,她不就一辈子小拳头只朝你一个人打?”
“女人就是衣服,你要是觉得好,可以拿去穿穿。”
何意羡笑说:“朋友妻才不可欺呢,不过你摸摸胸口问问自己,你心里有几分心思想让人家过门做你老婆了?”
“我不婚主义。第一个跟你说的,跟你说过一千次。”
“啊,对嘛,人生在世,别活得太累,你完全可以再潇洒一点。但是人家姑娘有你孟公子这个洒脱吗?我看她后来滥找男人,完全是受了你的刺激。好爱你啊!好像情定三生,这辈子人在人间寻找前世记忆……”
孟彧第三根烟了:“接着恶心我。”
何意羡说:“怎么叫恶心你了,你是不是觉得人家备胎太多了?”
“备胎,挺好的,就像一个跑长途的司机,可以而且必须准备一个备胎,哪怕这样做的目的,仅仅是为了避免被别人一下子伤害得更深,或者在遭遇伤害时能够让自己尽快逃脱。”
何意羡说:“那你就是觉得人家不纯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是纯洁?你跟一个人搞过,我跟一百个人搞过,难道你就比我更纯洁?那还不是一百步和五十步的差别?这是说身体。思想也是这样,现在谁的思想是纯洁的?还不都是为了钱?”
实在是在你一言我一语,两个屁放不到一个兜里,讲的都是废话。但或许何意羡从头就没有打算理解过他,只是为了转移下谈话的焦点,便接道:“是吧,咱两也不是以前受学校纪律约束的在校大学生啦。”
感觉回得字数太少,何意羡补道:“你要那么多钱干嘛?”
孟彧说:“好,何峙没有钱,白轩逸没有权。”
何意羡脸色风云剧变:“你牛!合着绕来绕去又回来了?我说你记恨他干嘛?他白轩逸今天我请问你还一下手了吗?侮人者,自侮也,将军有剑不斩草蝇,懂不懂?还有哎不是,白轩逸有什么权啊?他就是有权力,权力是什么绝对的一个贬义词吗?就等同于阴谋诡计?如果让我看,白轩逸要是会权术,其实是很正当,正当得不得了的权力驾驭术,是中性的。只有超越了游戏规则,越位了、犯规了,才叫阴谋诡计。而在游戏规则之内用一些计谋或者手段,那叫他的政治智慧。反而是你,相反你自家的雪扫干净之后或者是自家门前的雪根本就没扫,却去管他人的瓦上霜,尤其是你上级,你爹你爸爸的瓦上霜,你就越位了。你快合计合计怎么回家跟你爸负荆请罪吧!”
真给孟彧说笑了,除了笑,无话可说。
僵持过了一会,何意羡才说:“杨柏把什么都跟你叭叭了,是吧。你是觉得我很贱,对吧?”
一辆计程车停在他们身边,何意羡见到孟彧甚至自己打好了车,也要与他分道扬镳,这种事从未有过,何意羡一木,才说:“对,孟彧,我贱,但先让我带你去医院,行了吧?毕竟我贱!”
孟彧拉开出租车的车门之前,同时间,他给何意羡叫的代驾和一份外卖的地瓜稀饭也到了。
将养胃的温热食物递给何意羡,孟彧走之前,异常平静地说:“何意羡我问你,这世界上每一秒钟有多少人想抢银行你知道吗?你和我说话的此时此刻有多少人想把另外一个人杀了、大卸八块,你知道吗?要把这些人都抓起来?那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现在的监狱格子扩建一百倍都不够。你被我撞见的这点破事算什么?算同性恋、沾点乱伦?偷情未遂还是通奸未遂?而且,偷情未遂或者通奸未遂算什么罪?鸟都不算,那是愿打愿挨的事。所以何意羡,你随便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从这里回到市中心的家,其实车程半个小时就足够了。但因乘客何意羡两次修改目的地,一次是医院,一次是政府机关大院,后又反悔,折腾了一个小时,还在路上。
何意羡实在沾点被害妄想症了。今晚的戏剧就像墨汁撒到胸膛里,阴影在他心头不断蔓延。一方面觉得王瑛璐喜获一个“头破血流”的结局,怀恨在心;一方面想孟长庚看出白轩逸也要与他“逐鹿”,给穿小鞋。最近市里搞秋季执法大检查,会不会下一步的工作动员大会上,孟长庚把白轩逸当作一个典型问题进行了严厉批评,参加会议的有政法委书记,公、检、法的一把手,并且针对王瑛璐的一封封全新的举报信,其传播速度之快,裂变之猛,市长说道请认真核实此信反映的问题,并将白轩逸同志的处理意见报我……
何意羡停不下来地想,这种事都是暗里来去,又不是上法庭打官司,要什么证据?孟长庚揪住一个狠狠地整,啥都整明白了。说难听点,孟检察长人家下一站就是人大了,他怕谁?属于一顶铁帽子,只要别是大错就一定荣华富贵,你白轩逸一个这么年轻有为的高层干部,稍微做点性质不对的事情就是灭顶之灾,性质是天壤之别……
何意羡到了家门口,一会儿仰靠在车座的后靠背上,一会儿又挺直身子坐起,越想越躺不住,干脆爬起来,点着一支烟,在黑暗中吸了起来。靠!不行,不能让我哥他糊里糊涂吃暗亏。
何意羡拿起手机,打给晚上目睹现场的缉毒队长。何意羡只字不提白轩逸,只这么表达道:“……嗯,如果有人来跟你谈情况的时候,咱们最好只谈事情的过程,不谈主观看法,只谈事实,不谈观点,好吗?要是有自己的看法,我们,我和你另找时间单独谈。”
但对面的理解能力跟个生瓜蛋子似得:“好的何律师,没问题的何律师!我实事求是,除了事实,多余的话一句不说,您放心!”
何意羡犹豫了,真不想落人口实搞得他和白轩逸很熟,但这个心要他怎么放得下?便道:“我的这个意思是,如果调查会上谈情况,要注意分寸,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要斟酌一下,听说市里对大检查这件事很重视,千万不要给大系统大环境惹麻烦,这也是给你自己惹了甩不掉的麻烦。”
这时何意羡听到对面有值班的公安老领导,在发深夜感慨:“哎,白轩逸同志好哇,现在干部讲究年轻化,知识化,唉,像我们这些老公安不行了,没用了!”
缉毒大队长响亮答道:“对的,就是!”
领导气得瞪他一眼,他也没发觉,领导只好转身出门,把门摔得“哐哐”震响。
大队长:“喂?哎!何律师我在听呢,您继续指导!”
何意羡:“……没事了。”
又找了几个口子上的关键性人物,何意羡也管不了大晚上打扰不打扰的了,反正把后面的事都给他一气儿抹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近十点钟,何意羡出现在政府大院门口。至于医院么,去了没用,白轩逸就没去。拜托办事的小干警很为难,说火急火燎冲进去一看白检全须全尾,相都没破,这样的拉到急诊去,像是医闹砸场子。
何意羡给看门的武警刷个脸,武警却没有像平常那样立刻放行,反而要他掏身份证、驾照、出入公函。
恰好这时后头来辆车,税务局的梁局长见了何律师,挑剔的眼神也变得亲切:“唷,小何律师呐!”
但武警还没有半点通融,何意羡随口唠了一句:“你老领导也是白轩逸啊?德行。”
看小武警的神色,何意羡还真歪打正着了。白轩逸,谁不知道你是一根牛板筋,你下面的兵也这样,渗透到各个队伍里来了,何意羡不觉笑了出来乖乖配合。
翻找完证件让对方检阅的时间,何意羡下车,亲自从后备箱,搬了一箱阳山水蜜桃给梁局长送过来。何意羡顺理成章探头往里看的时候,梁局长有点贼眉鼠眼地说:“我这记性不好,差点忘了,现在该叫小何主任啦,还这么客道!”
何意羡笑道:“主任也叫不了多久了,我明年就下海经商了。”
梁局长说:“你学的是法律,在全市法律人才里,论学历、理论水平和司法实践你都是没话讲的,啊,耶鲁大学法学院的高材生扔下专业去经商,太可惜啦!”
何意羡说:“我经商也不过就那么一说,实际上我的基地还在法律上,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而已。我想,多实践,多了解情况,换个角度,由下向上考察我国法制建设的方方面面可能会有更加丰富的收获,哪这不,要多跟孟彧孟律师多多学习……”
话音未落,车窗里突然砸出来一个大桃子。
何意羡看身形就猜得没错,后排坐的是束若悦。激将法只是刚刚报了个名字,她就一点都坐不住了。车再不开走,她的下个桃子估计要砸在油门上,撞死何意羡,大家干净。
大晚上的束若悦,坐在一个中老年男性的车上?何意羡攒着眉头,驶进了大门。
从大院门进入的水泥大道,围绕一个大花坛变成了辐射到不同方向的水泥小路,说是小路,其实也并不狭窄,足可供一辆汽车通过。这些小路通向一幢幢二层小楼,小楼与小楼之间的距离挺远,最近的也在五十米以上。小楼的窗户大都没有灯光,不知是用厚重的窗帘遮挡住了光线,还是根本就没有开灯。家家的门廊前均留有一块水泥铺就的平场,大概是为了停车或汽车调头方便。楼房外大门口的遮雨板下面一盏小灯,向地面撒播着昏黄的光晕。这些小楼从外表上看,一点不豪华,但楼与楼之间广阔的空间、路两旁精心修饰过的花园草坪、院中疏疏落落保留下来的古柏苍松、路两旁保养完好只照路面不照人的地灯,这种高干保护区,处处显示出商业别墅区绝对没有的气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意羡来一趟的具体目的,好像除了看一看白轩逸家里的灯亮了没有,几时又灭之外,真没有什么了。能摸到电灯开关,证明他还没失明吧?
停下车,却收到束若悦的信息:“何意羡,白轩逸一直是一个品行端正的人。可是,如果你们之间的隐情被揭穿,他是没法承受的。你不觉得吗?”
“他怎么个无法承受法?”何意羡早料到有这一天,有这一招,还挺欣赏对面穆桂英行军打仗般的谈话效率,一边把凉透的稀饭勉强喝了几口,一边叩字,“举个栗子。”
束若悦回:“同性恋。”
何意羡笑了想说,大清朝的格格,你就端出这个水准的砝码吗?
但下一秒,束若悦平中显奇:“亲兄弟。”
何意羡感到“哗啦”一声脆响,车子的挡风玻璃被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碎成了一堆沙粒。
束若悦说:“总而言之,我会知道这些,只因为你们家族的事跟我关系密切。何律师,你今晚在酒桌上要跟我握手,我看出来你想要相逢一笑泯恩仇,我们本来应该握这个手的,现在也不迟。我们不使用交易这个词,说两全其美,可以吗?退一步来讲,既然是我们共同的利益,你就应该避免我一个人去单独考虑,但你也得有气量给我这至少一半的自由选择权。”
何意羡说:“不要制造一堆吓唬人的可能性,你现在过来当着我面谈,我就在白轩逸家楼底下。”
合上手机等了十分钟,何意羡似乎听到了敲在石子路上的笃笃的高跟鞋声,不假思索地放下车窗。为了显示他的自信作为一种谈判手段,何意羡戴着墨镜,双手把在方向盘上,脑袋有节奏地点着,一看就知道正随着车里的电子乐打拍子,神态很悠闲,看不出什么可疑之处,比较朋克。
但也可以说,像个尾行的香港狗仔,或者半夜会往偶像门缝里塞个人玉照的私生饭。
他以这副尊容,与刚刚到家的白轩逸,库擦,一嚓,眼神撞了个正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哪有什么束若悦?月黑风高,除了你,就是我。
何意羡像给丢进炸锅里的活鱼,不过他也真有功夫,那表情变幻得又快又准又恰当,而且中间没有一点空当。换个人来看,一定要被何律师无意间的优雅击中了。可虽然五官中最重要表达情绪的眼睛由墨镜遮着,但白轩逸很难发现不了,何意羡抖了一下,并且嘟着脸了,撅着嘴了。
何意羡先发制人:“中共中央特别行政长官,你家也住这啊,这么晚才回啊?我寻思你家住崇明岛,游也早游到了。”
“临时有事情。”
“你能有什么事?”
“这两天到检察院来上访求告的人比较多,走廊、大厅里经常有上访者出入、逗留、甚至过夜。”
何意羡故作关切哦哦了两声:“那你一个官油子这点事应付起来绰绰有余吧?唉!自己熬自己这是干吗?别太努力啦,这么努力惊动中央,惊动全国了,亚太地区局势紧张了,美国要遏制中国快速崛起的步伐了呀。再说这检察院能和你家热炕头比吗?回家吃饭守着老婆儿子看电视多好。该说的我都说出来,你们那些当官的、掌权的愿意怎么听就怎么听吧。”
白轩逸点头:“你也早点回。”
然后,真的往自家门走了。
何意羡理论上不是那种刁毛野炸的品种。但此情此景,他只想要大叫。对着人的后背按双闪、打喇叭:“白轩逸你今年几个周岁几个虚岁?你要有老婆我就抱孙子了!”
心情恶劣到看到什么东西都恨不得扔过去一颗炸弹的地步,何意羡的墨镜也刷一下摘了:“白轩逸你说得没错,你回家,你有吃喝拉撒的权利,这个权力在我这都能得到保障!”
白轩逸说:“我们之间很多需要理顺,以后我找你。”
何意羡说:“人跟人要有一定的距离,井水不犯河水,公事公办,还有什么需要理顺的?哦,有!让你转八百少了,你在我家搞的我,我人吃马嚼房租水电不要钱的?加钱!你给我转五百二!”
何意羡想要疯狂一阵,让坏心情随他的发泄一并消散,比如屁股很想从车座垫上往白轩逸家里的沙发上转移。但直接掏手机把人拉黑了,不给他转个账转身就走的渠道:“Cash,uood?papermoney!”
现在还谁随身带纸币啊,白轩逸说:“你等我一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意羡说:“等谁?等你倒还真是个活宝了,等多久?等什么等?你马上给我钱,难道你家是紫禁城我还亲自跪下来接你的金銮驾吗?白轩逸我他妈给你这个机会,有话不说以后再想说就没有这个热乎气了!等一下,我知道了!你给自己制造出一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声势,不仅能引人注目,还会成为一个有来头的人呀!你怕我不对你刮目相看,说不定还会反过来主动跟你亲近亲近?你还跟我装起高尚来了,你就不是拿钱买笑的族群了?………嗬,别,你别过来,滚远,有多远滚多远,迟了!常走夜路别碰上鬼打墙,你个猴屁股坐不稳龙椅的,弄不好掉沟里爬不上来!”
白轩逸走过来皱眉,不是因为听到这些哼哧哼哧的鬼东西,甚至可能带月看花别样姿。而是这半年在北京,才从组织部拿回申城这栋房子的钥匙,白轩逸说道:“家里有灰,你介意吗?”
何意羡说:“你家老婆在家不给打扫的啊?妈的你老婆妈的妈,太婆嬢嬢呢?!”
白轩逸说:“你下来吧。”
车门是上锁的,白轩逸再天生神力恐怕也拽不开。但何意羡往里拉着把手,死死防守,乃至抓了个靠枕抵住车门,一边说:“就你那个德行跟你老婆配一对刚好,呆骡子配上木嚼口,合适得很!等你俩配种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也好看看你能从她那里挤出几两油来!不然她能算你老婆?把身份证、户口本、结婚证拿出来我检查检查!”
与之对比,白轩逸一直显得严肃而有美德:“你先下来。”
何意羡说:“我下来你现在都给我检查?你找茬是不是?谁没事干逛街还带户口本、结婚证?那你老婆随身带个复印件吗?不能够吧!现在人都骑驴找马,先找个人处着,然后再挑好的呢!她八成跟我似得,半夜不回家出来找野男人,还得是送货上门!……好,白轩逸我说你什么好呀?你驸马瘾又犯啦?!你还真把别人当傻瓜了?说得轻巧,你没事吧?你跟她在干什么我都亲眼看见了,你还说没事?我要是再晚来两三分钟,你可就把她给办了,你还要怎样才算有事,啊?!你还不如回检察院接着熬大夜呀,权力才是最好的春药呢!还是白轩逸你离了色你一秒钟活不了呀?您是禽兽还是动物呀?您是大大的马克思主义者,马克思都知道人是社会性动物,结果变成人是动物嘛?!”
严肃的白轩逸采取严肃的手段,手伸进窗去,按他的车锁。
何意羡抓他挠他,叫道你再这样我要喊人了!很快,用上了从小到大最传统的牙齿武器。何意羡将近叛逆期那会儿,最爱一整天抱着哥哥龇牙咧嘴。
但忽然一怔,眼泪似乎很快就要把他的脸打得湿漉漉的。因为白轩逸用的是义肢,何意羡再也无法咬到,那只为了自己而永远失去的右手。
车门因此被白轩逸打开了,何意羡在那儿想痴了过去,眼睛毫无聚焦就是那么睁着,像以一种特别方式完成的木雕作品:“不跟你了,我要回去。”
白轩逸问:“去哪。”
何意羡油门猛踩开走之前,撂下一句:“你马力不够,我轻伤不下火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何意羡那张嘴就像损坏的大水龙头,一套套哲学思辨滔滔不绝地流淌出来,一篇半恨半嗔的发言,其实已经大大打破了他和白轩逸之间那作为一夜情对象的脆弱平衡。再讲下去,那便有如发生管涌的堤坝,崩溃仅仅是时间问题。何意羡自诩关键时刻没有跨越那最关键的一步,他把这归结为自己的定力,归结为自己能够经受得住考验和诱惑,却不肯承认全是因为白轩逸的那只机械手,让他的脑袋顶上压了一块磨盘。
驶回家的路上,何意羡在电话中问:“大姐姐,你人呢?”
束若悦说:“我看到白轩逸在和你聊,我就回避了。”
何意羡笑了:“那你人还挺好。”
“没关系,多和他见见面谈谈心吧,这样你们的羁绊,你的眷恋只会越来越深。你一个身患绝症,还要拖自己亲生哥哥下水的人,你就永远也不会明白过来:你们之间要保持这份美好的感情,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尽早好合好散。”
深夜的黑笼罩了世界,不管是美好的还是丑恶的,一律躲藏到了巨大的羽翼之下,星星点点的灯光从车旁掠过,幻化成了生命短促的流萤。何意羡懒得动弹把车停了,既像一个自虐狂,又像一个痴呆症,更像一具被谁遗弃到这荒野上的僵尸。
何意羡说:“行,行,你快说怎么办,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只是别再绕来绕去讲理论,让我浑身上下出冷汗。”
“可是你听着一点也不害怕,一点也不着急,你一定非常得意,对吗?”
“也许吧!能让一个如花似玉要身份有身份要身条有身条的女人醋意十足,换谁来都得有成就感啊。”
“……我吃你的醋还不至于!”
“是吧,拔根毛都比我头发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束若悦那边传来声响,她略显焦急地说:“先这样,明天我找你。”
何意羡在嘟嘟的挂断声中,陷入深思。
许多人对小何律师有个误解,认为他是牛逼哄哄的财神爷,市长见了礼让三分。都说他习惯了花多少钱装多大逼的模式,为人气度狭小,张狂从不服软。
可其实中国这个司法环境,当个辩护律师,就不可能把头抬得起来。在审查起诉阶段,律师要求全换取检察机关作出不起诉的决定;在审判阶段,律师要拜托委托人认罪悔罪,尽量达成刑事和解,说服法院作出从轻或者免除刑事处罚的裁决。对于这种带有妥协性的辩护理念,何意羡称之为“阶梯理论”。
黄妙妙还在鼎盛的时候,何意羡便多次说过她:就你这种玻璃心,你该学的是如何变得精神力强大,如何学习如何不在乎别人对你的态度。你算什么呢?市场经济不过是以利润为目标,金钱为统治的一种社会形态而已,无规则的市场经济是初级阶段的特征,你所遭遇的一切,不过是无规则市场经济供奉给金钱的一件小小祭品而已。你就那么怕别人说你讨好么?人当然可以去讨好!如果你讨好一个人,能给你带来质的飞跃,或者能给你解决及其重要的困难,那么你就讨好。但人不可以是讨好性格。见了谁都讨好,没有一个人会把你当回事的。
所以聪明人都懂得正当利用时间,如能善于利用,生命乃悠长。尤其是,不要舍近求远。
何意羡也就想了至多两秒钟,便联系孟彧。打了三次接不起来,但最后,还是接了。
何意羡说:“睡了么?”
“……洗澡。”
“我睡不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睡不着就去冲个凉水澡。”孟彧压着声音就差没骂他,“别的不要讲了,我知道你很会做思想政治工作,你的看家本领,但谁不会做?你眼里每样废料都是可以生利的宝贝,你就真以为能从我这套到把柄拿捏束若悦?对,你这么步步为营,我要怎么样才能不上你当呢?但你不是佛教徒?做人做事情这么坏,小心天报应。”
何意羡却说:“我睡不着,是你给我投毒,把你粥喝光光了,现在肚子好疼。”
“…………肚子疼上医院。”
“我这不去着呢?”
何意羡把语音通话转成视频聊天,摄像头先对准了GPS的医院定位,然后再反过来变成前置的。仰视的视角,孟彧便看见他专心致志地开着车,车窗没有关,说话时凉风中他口中呼出的哈气如清淡的云霭,在他幽夜下微微绯红的腮边掠过。
何意羡等红灯,才有闲余看了眼镜头:“不过我觉得你两恐怕真有一腿,不然你自己看看,你现在这叫什么表情?孟律师,哈哈,照照镜子,你好像很多娶了漂亮老婆的男人一样,老是一边暗自得意一边精神紧张,既怕贼偷也怕贼惦记。”
孟彧说:“……先照镜子的人得是你吧。”
何意羡悠闲地对着后视镜转转头。好家伙,别人最多是脖子上有吻痕,他是上头有牙印。
孟彧正从烟盒里弹了一根烟,隔着屏幕,何意羡也下意识把头偏了过去。
孟彧觉得好笑:“你怕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咋能怕你呢,大哥你一看就是好人。”
孟彧吸了两口就拧灭了:“好人?这么晚在大街上晃悠的哪有好人?你觉得我敢说我自己是好人吗?”
“等一下,你不是在洗澡?你在街上洗澡啊?”
孟彧说:“…出门遛狗。”
何意羡像一没话找话的街坊:“哦!我正好到你家附近玩玩,我也要好好松弛一下嘛,端一天架势还真有点累!”
孟彧盯着对方天气一样变化多端的脸,避免去瞧见,不忍见那一无是处的灵魂。想起从前清清袅袅的一个人,被逼急了也只会说一句,你别这样,这样不好。和现在的差距就像喜马拉雅到马里亚纳海沟。
孟彧说:“你再骗我。”
“我不骗你,真的,我不骗你,骗你下一辈子做鬼不做人。”
“为了白轩逸你什么不能做?”
“我哪能看得上他呢,像个熊瞎子!”何意羡矢口否认,故事信手拈来,“我跟你说,我和他怎么回事。小鱼小小的时候生活在鱼缸里,它觉得鱼缸就是整个世界,但是有一天被人从鱼缸里捞出来,不由惊恐万分,天啊,这是哪?这是宇宙的另一头吗?这是阴曹地府鬼魂界吗?天啊,地狱的使者都这么帅吗?而且他身上散发着一种莫名的香气,难道现在的鬼差也时兴擦香水吗?还是这就是他们阴间特有的味道?……好了好了,阎王爷,孟公子,我到了,你搞快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来还真来了?你这不是一般性质的开玩笑,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何意羡按下车锁,一边说:“好吓人,老跟我大声小叫。我要骗你,不心诚,你跟何峙打我小报告去。”
来的是夜店,申城巅峰夜场的代表之一,24小时营业,白天灯光秀,晚上夜店,全场八个DJ同时轰炸,卡座低消价格创造过亚洲的记录。门口停满最新的限量款跑车,路旁则是挤满了拍摄明星的狗仔。各路网红多如海沙,说网红科技感重的现实生活不忍直视,那是没见过贵的,而且网红为什么叫网红,就是代表了绝大多数人的审美。
但何意羡从没一刻觉得它有趣,甚至有声色过。生意兴隆的骡马市场,到处是吃饱喝足便一哄而散的非洲鬃狗,人类文明尽是阴霾,二十一世纪现在是一个比烂的时代。但似乎也没有别的地方,更合适把孟彧灌倒、酒后吐真言了。何意羡一个不留神,右脚一滑,两格阶梯当一格走,差点滑倒。
氛围组的女孩子扶住他,再一看脸,“大律师来了”、“大律师来了”,一传十,十传百,但没带姓氏,导致很快传谣传成孟大律师来了。结果便是不少人紧急在抹护手霜、美白膏之类的,只因群众都知道孟律师是手控,他眼里手是人整体美感的一个支撑点,单单一双手所展现的欲态就足以让人脸红心跳了。这是孟律师的知名上头标准,故有人为此去改善甲床游离线,光疗美甲,但不知孟彧不仅要羞笼红麝串的,还要洗手作羹汤的。
开了卡,等了会,孟彧还没来。何意羡也不是唐僧,以前看到令人食指大动的天菜,他也会十万十万的酒叫,侍应生排成一条龙举LED牌子,写上他相中的男孩女孩的名字,绕场数周。但是他今天只是百无聊赖地看着飘逸的轻烟,感到自己要是也能化成一缕清烟就好了。随即他为自己的荒唐想法隐含的不吉懊丧,人只有在死后火化时才会变成清烟。然而,烟却可以毫无阻拦地逃出这个监牢。生活有两种失去希望,一种是什么都没了,一种是什么都有。何意羡感觉他为什么一个人两种兼顾。
用卡曼橘味的元气森林兑点威士忌,何意羡喝两口,去了趟洗手间。
擦干手,甩甩正要走出去,腰上却是一紧。何意羡想要尖叫,可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
何意羡咬他,但白轩逸毫不在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何意羡的这种避险本能,不比兔子见了鹰时的反应高级到哪里去。咬人不管用,便有模有样地向后肘击,肘尖是人体最坚硬的骨头,可比拳头厉害多了。
但白轩逸那是练家子,从小几天一小打几天一大打,为了保护弟弟街斗的冷静心态、经验自然不必说。何意羡怀疑,他就是影视作品中那种,带着整套装备,拿着线钳剪电线的人,无论碰到任何炸弹,都能完美处理的人。最丢脸的是何意羡快上高中了,还会有时候被生气的哥哥扛米袋似得大街上扛走。
那就像大型猫科动物,狮虎白轩逸叼住了宠物猫何意羡很有韧性的后颈肉,何意羡就会开启保护机制,陷入假死状态一动不动,俗称夹子催眠。甚至自己双腿离地,晃晃悠悠,会获得一种荡秋千的快乐的感觉。脊椎动物牙齿总是分门齿,犬齿和臼齿,各司其职,何意羡的基因就写着不要惹白轩逸,否则他可能用错了正确的牙齿,把他上下用力夹住或撕碎。
虽说他的这种霸道常常令人痴迷得不得了,这就叫爱你没商量,干你没个够,何意羡也有时幻想白轩逸做个温和的袋鼠爸爸。
没几下,何意羡便近乎在跟他耍赖了,抱住白轩逸的腰和大腿想把他翻倒,但起不来的是自己,何意羡被强行拖行进了洗手间的隔间,嘴巴始终发不出一丝声音。
门一合,白轩逸才稍稍放松了手上的力量。狭小的空间里,何意羡被他肉贴肉地压得喘不过气来,后脑勺挨着瓷砖,仍然比较英雄气概,连审带骂:“白轩逸检察官,怎么弄的?脸黑得钻煤窑了?不是你要早点回家睡觉?尾随我?跟踪我?我很好奇的是,你一个搞法律的,法律这么客观有分寸的学科,竟然没一点影响你?执法者自己把法律当成废纸,那再好的法有什么用?”
何意羡去推他的手臂和肩膀:“我下定决心了,我觉得根本没有必要顾忌你的感受,因为爱情是排他的,是自私的,我又不是学雷锋,对不对?我现在要去找我男朋友了,你别碰我……你别碰我!臭狗屎,你知法犯法!”
白轩逸将撑在他身体一旁的手也收了回来,保持正常的距离,只道:“不要说话。”
何意羡莫名其妙变成他嘴里的肉了,做好了被占便宜的心理准备,紧紧抿住了嘴唇,防止被强吻时缴械得太快,快把下唇咬出一排淡淡的红痕。一颗心正在胀鼓鼓地荡来荡去,不安其位,又充满兴奋,忽然看白轩逸这样轻而易举地“放弃”了,这放弃应该说是白轩逸功力之所显,也是情操之所现。
导致何意羡反而往前挪了一步,往他胸口上狠狠擂了一下:“对!剩下的再多说一个字,都是在抬举你!”
何意羡正又要使用如同飞机大炮一般的温婉措辞,给他以别处难寻的温暖呵护,却听到外面传来“人呢?跟丢了?”之类的声音,只见白轩逸忽然一个闪身电光火石冲了出去,接着只闻“砰砰”巨大而连续的声响。
不到几秒钟的时间,跟出去的何意羡看到洗手台的地下,一众高大威猛的男人东倒一个,西爬一个,抚着受伤的部位,哎哟、哎哟地挣扎着如同龙虾。港片里的英雄豪杰对待敌人总要噼噼啪啪折腾半晌才能了事,而白轩逸不过几个动作,一分钟不到,就把五六个人放翻在地,变成一群断了脊梁的狗,要不是亲眼所见,很难去相信这是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场的安保和警察队伍同时到了。最近开展秋冬季大严打,清扫黄赌毒,昨晚一下子弄了好几百,干啥的都有,夜晚经常全局出动。所以白轩逸刚才一个信号,附近的片警都齐了。
白轩逸正挨个将人反手拧拉,哗啦霍啦,卸了一堆的枪、子弹、弹簧刀。何意羡这才反应过来,这个人几个手刀制服了一堆武装歹徒。
白轩逸对警员们说:“带回去。”
然后白轩逸眉头一皱,似乎是看见了一条漏网之鱼,紧接着快步进了舞池,但是舞池的人太多,白轩逸丢失了目标。
回过头来,何意羡拽住了他:“……你到底在搞什么。”
白轩逸解释:“有人跟踪你,我就跟着了。”
何意羡说:“你怎么知道有人跟踪?我在你家楼下你就发现了?”
在高能量的舞曲的背景下,不大喊大叫,或者咬着耳朵说话,是完全听不清对方的。但白轩逸没有漏掉过他的意思:“直觉。”
何意羡一阵失语:“……随你的便吧!我要回家了。”
白轩逸点点头:“我让他们送你。”
何意羡:“你没手没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轩逸坦诚道:“我冷静一会。”
“你冷静?你要冷静什么?还轮到你冷静了?”何意羡想到今晚与孟彧辛苦的大演特演,好像没有给白轩逸造成任何影响,该说你真的不在乎,还是你太能忍了?何意羡愈发地想:你白轩逸太不是人了,如果不让我舒舒服服在你头上拉屎的话,太阳将无法升起,世界将进入永夜。
并且何意羡无法忍受,白轩逸身处这种环境,欣赏除了自己任何男的女的鸡的鸭的栩栩如生的肉体舞蹈艺术,突然特别突兀地在白轩逸脸上掐了一把,把他的眼睛从钢管舞表演纠正回来,说:“你要冷静能不能回家冷静,怎么不把你的脑袋摁进家里冰箱的冷冻层?你钱多没地方花呀?眼睁睁在这捱宰?你花钱谁报销?一个月检察院拨那仨瓜俩枣的,哪能再给你搭?”
白轩逸是觉得有流寇没抓住,他是在四下地仔细观察。
何意羡却叨叨个不休:“没钱你就去擦皮鞋吧,一块钱,用好油两块钱。过去擦一双皮鞋能买一个鸡蛋,现在擦一双皮鞋只能买半个鸡蛋……”
何意羡倒把自己说得鼻头酸极了:“行,你冷静吧,你玩吧。嗯,熊包蛋,我看你看似屁用没有,实则有个屁用……”
转身要丢下他走,何意羡却见孟彧就在身后。何意羡眼里,孟彧简直就像盒子里蹦出来吓人的小丑。
但这也不妨碍他过去揽住孟彧,笑盈盈地将人拉了走。孟彧的身体僵硬如生地瓜一样,还是成功被何意羡带到了停车场。夜场的门童便见到,两个重磅级恩客刚来就走。
孟彧坐在驾驶座上,确实散发着刚洗完澡沐浴露的清香:“去哪。”
何意羡像一坨死灰,风一吹就散了:“你家。”
孟彧表情也大差不差,他们像两条晚市上并排陈列的腐烂了的大头鱼:“你这是给我套犁拴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意羡说:“你就把我当成出台的。”
孟彧:“这么好啊。”
何意羡:“好吗?我陪你就相当于你陪我啊。”
孟彧说:“那我还是不敢,你这种无情无义地张口涨价,而且一涨就翻番。”
孟彧把车窗放下来,因为他感到何意羡身上的香气恼人。这种具有轻微冒犯性的气味,其实就像华伦天奴上的铆钉,就像皮肤上的纹身,是通过侵略性的感官冲击带来的难言愉悦。引诱人细细品尝这位汁液饱满如水蜜桃的男人,就像口渴的人面对一只不属于自己的大苹果。这个大苹果也像女巫皇后精心制造,白雪公主吃过的那一只,因为它告诉你,你曾经毫不隐瞒把你的心胸与最柔软的腹部袒露给他的那个人,一步步地已经变成一个说谎的人,一个欺骗你的人,一个伤害你的人,一个仇视你的人。
何意羡说:“你走不走?”
孟彧侧过身,帮他扣安全带的时候,停了下来。
凑得实在是有点近了。何意羡眉毛拧着:“你有病?”
孟彧垂着眼睛看着他:“如果好色也是病,那这世界上就没有一个正常的人了。当然,也包括你,你敢拍着胸脯说,你真的一点都不好色吗?”
何意羡笑了:“对吧?‘花痴’是一种中医病名,现代医学叫‘性欲亢进’,还真是一种与前列腺有关的疾病。我觉得这病,肾病你爸就有,吃饭那一会儿功夫他跑了几趟厕所?小便池可能都被他冲出洞了。”
孟彧也听笑了:“那小便池不用冲也有洞,没洞尿往哪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意羡立马伸手照脸就是一记:“孟彧,你撒什么野?”
何意羡一心想的全是白轩逸的事情,颓唐着,废墟上长了个人。所以这话的口气并不坚决,让人听起来甚至不过是一般的客气话一般。孟彧也没有被打得偏过了头,反而身体更俯了一些下去,像一只要探到河里饮水的修长的豹。
这时,却听见叩窗的声音。如同一盆冰水浇到头上,上头跟下头的血液同时退潮了。
白轩逸抓住了最后一个逃犯,看样子是要逮到何意羡面前,当面质证。
“哦白检,又是你啊?什么事啊?我老婆我接他回家你管得着吗?”孟彧一边抬头,看看手表,“我看今天就到这儿吧,再晚回去老婆不让上床了。”
孟彧一臂揽住了何意羡,就像伸手抱住热烘烘的媳妇,准备呼呼大睡起来。
车不管一切地开走了。
上了高速,何意羡才说:“你就非要当着他的面败坏我。”
“不然我怎么圆圆满满地完成好这个任务?是你让我要把工作做到家啊。”孟彧深深地吸入一口,烟太香了,他在胸腔里憋了一会儿,才将吸入的烟缓缓吐出,“我要是今晚上不来,你是不是打算大庭广众搞击剑表演了?”
何意羡说:“谁主张谁举证。”
孟彧说:“没有证据的事我从来不说,我说出来的事情就肯定能经得起检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意羡说:“快验啊?怎么还不验,快把我给白轩逸送回去。”
“……这话你说的。”
“我说的啊,我就是自己对自己不负责任,就是任白轩逸拿我的人格、尊严当抹布,但是和你有什么关系?”
何意羡把满了的烟灰缸往塑料袋里倒空,手指也夹了根烟。夜里凉,路旁的树梢晶莹剔透,如同枝头结出了水晶宝石。何意羡侧着头借火的时候,孟彧看见他那双手,如同梨霜香雪。
夜空本来清朗,但是人造的繁华却夺去了月亮应有的辉光。何意羡说:“我累了,找个地方歇会吧。”
车已经开出市区了,孟彧在佘山也有一栋小别墅,便往那个方向驶去。何峙人不在,但那还是他的地界,不是吗?何意羡于是笑出声:“可以,咱两交换着恶心。”
但这基本等于从整个申城的东北跑到西南,路程太远,中途车抛锚没油了,孟彧下车找加油站的时候,何意羡都不知道睡着多久了。
突然有亮光的时候,何意羡睁开眼下意识用手去遮挡,这动作却将身体的所有弱点赤裸裸地呈现给了来人。
何意羡大概是白轩逸心的风箱,微微拉一下即可把欲求煽燃,简单弹几下则逼他周身着火。如果不是何意羡挑衅得太多,又逃跑得太快,白轩逸会向夜店要一杯温水,吞下大量的药物才能让他好上那么一点。
被拽下车的何意羡,褪了毛的小鸡一样,惊恐的这一招原来叫兔子蹬鹰。白轩逸将他按在了一片没脚的荒草地里时,即将发生的丑事,已经清明得像碗里的清水,此刻天上的明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狗看见棍子都知道躲一下,何意羡是愣了一下才知道。
何意羡连滚带爬,往公路上飞奔。这兵荒马乱中他感觉,白轩逸疯起来他一定制不住,制住他就绝对不要想了,疯者恒疯强者恒强,何意羡的眼皮已经浅成这样了,因这经验是多次撞了南墙知道拐弯了的。?真的,即便回孟彧的车上,哪怕在他车的引擎盖上后入,都比草地里头来得切实可行!
却被白轩逸拖回一片茂密的树丛里。白轩逸将他拖拽到林野的深处的行为,就像很少有顶端的食肉动物会将猎物当场生吞活剥,都是带回巢穴慢慢享用,或者把肉撕成小块衔在嘴里,带给那些才生产后身体虚弱,或养育幼崽担负哺乳重任的母兽,以及浑身病歪歪的老成员们。
简而言之,犒赏三军。
在这一点智慧的种群管理问题上,白轩逸倒显得高度社会化。
一项权威调查表明,人类浪漫地点第一位是海滩,第二位就是春秋季节,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见牛羊,赤面赤体白光光。而实际情形是:对于芸芸众生,这种活动尚且有些奢侈和有碍观瞻,更不要说相对于申城里绝对数得着头脸的一双检律,传出去这两位佳偶天成,甚至可以说他们的结合具有统战意义。
所以何意羡的样子实在不能恭维。他两眼充血,头发蓬乱,不但没有像往常那样,和白轩逸的舌头缠在一块就通身融化,一瞬之间日天日地的硬度,被剥下内裤时都会啪一声打在腹肌上。毫不夸张,他一直是哥哥一摸就硬一插进去就弹起来的。而现在,他的阴茎吓得软成一坨鼻涕虫。
何意羡拼了,盲拳都可以打死老师父,人一癫起来,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可行动却被完完全全限制在布满树叶和乱石的一个平方米之内:“疯了!…白轩逸你疯了!……别别不能在这!换换个地方……!”
然而,精神病态的谋杀者大脑失去了平衡,因为大脑的逻辑区不能发挥作用,它的刹车失灵了。精神病尽管知道对与错的区别,但他们很难停下错误的行动,并且无法在行动前思考。
白轩逸的脸孔始终一丝不苟。这一切就像何意羡四处大叫,我生气了,我讨厌你,我们分手了!这么狼来了一万次,白轩逸都平静极了。直到第一万零一次,白轩逸终于开口,那么我把这枚原子弹扔进你家的大门,你就恼火不了多久了,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而且好像挺随机化的,究竟哪一次的挑战才会触发白轩逸的开关,这就跟摸大奖一样。但人总是喜欢向好的地方想,撞大运的思想那是非常普遍的,否则彩票事业也不会那么蓬勃了。今时今日的何意羡运气要是来了门板都挡不住。这个时刻就像一个成语:千钧一发。让一根头发去承受三万斤的重压,它没有断。但何意羡断开了,五花八裂,碎得透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任何前戏,白轩逸没有亲他,甚至去没有碰一下他的上半身。因为白轩逸现在能在他身上看到的,只有性,最原始纯正的性爱,出于种群繁殖的需要。
何意羡被他冷漠的眼神刺穿,恐惧地忽然发现,哪怕是在家里,不疑自己要是反抗一点点,白轩逸也会把他从床上一路操到阳台上。白轩逸现在就有这么生气的。
白轩逸垂手将他翻过来头朝下压在草地里,何意羡的长腿穿着西装裤更是笔直,他哭嚎挣扎中难免显出撅臀的动作,那紧窄又挺翘的屁股把布料满满地撑起来,臀形真是饱满极了。
“呲啦”一声,缝纫线和纤维受力的声音,裤子从中间被撕开。裂口越撕越大,直到雪白腻人的一个屁股,完完整整暴露在一轮美月之下,带着露水的凉风飕飕地吹过干涩颤抖的穴眼。白轩逸过去抛弃他的时候,何意羡也曾经如果不去找点刺激,他无法证明自己还活着。但追求刺激的时候从来没有轮到自己敞着大腿腚眼朝天过的!
何意羡反手攥着白轩逸的手腕,用尽了力气将他往后去推:“不要!不要……我会死!白轩逸!我求你,我真的会死,我活不了了!……啊啊啊啊……!”
这一长段惨叫并非凭空发出的。想要徒手去拆卸人体的一个部位,那难度太大了,这需要多大的力量啊?但凡试试把一块猪肉撕下,完全没可能。但白轩逸的眼里,韧带是很长很清晰的,何意羡浑身上下到处都是可以让人失去战斗力的关节的。
何意羡的手乖乖滑落下来,甚至各自落在了自己左右臀瓣上,看起来像在盛情邀请对方的进入。不单单是手,他的整块左肩胛也像失去了支配能力。人就像锈掉的一个树脂娃娃。
多么美丽的秋夜啊,天空清明庄严,冷白雅净的感觉;落叶温柔如絮,一篇情诗情节似得。然而何意羡满头脑是何峙无处不在、发着蓝光的暗哨点,以及孟彧是不是在哪里已经成了目击证人,马路上不断有斑驳的影子在晃动,围观的人成群结队……
白轩逸的凶器进去,何意羡的泪水马上出来。
甚至没有用手指去捻开一点那里的褶皱,毕竟动物世界不存这种温情,白轩逸就闯了进去。何意羡全身的血都升上脸来,热带水果被破开了口子淌着蜜,香气八月桂花般浓郁。到了这一步,猎物还能怎么样呢?何意羡咬住了自己的手背,一个劲地流眼泪,但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引来麻烦。
龟头却卡在穴口那一动也动不了,更不要说往里头再捣了。何意羡剩下那只能活动的手,手指接着伸进了他自己作为一个成熟的男性,看起来多么紧实不可侵犯的肛口。何意羡指奸着自己,一点点给自己扩张。白轩逸他那么大,跟他做爱没有痛是不行的,注定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红的血水还是很快顺着雪白的大腿蜿蜒而下,血液的腥气瞬间挑动了白轩逸的神经。毫无表情地抹了一指尝到那铁锈的味道,然后沉腰猛然一顶——血流到了膝盖弯了。
龟头将穴口无情地撑大劈开,一顶到底,不容拒绝。白轩逸一手抓住何意羡被交叠绑缚在背后的双手,一手抓揉着他的圆翘的屁股,同时大拇指也插在穴口里,让它撑得更开方便使用,以一个骑马的姿势在他身上抽插挺动。每一次深入都狠狠撞击在何意羡脆弱的前列腺上,带起一阵阵尖锐可怕的酸意,何意羡娇嫩的乳头贴在草坪上,随着身后强烈的攻击幅度被粗糙的地面狠狠研磨:“啊、啊啊啊……啊!”
而且身体的痛苦尚能忍受,精神的痛苦更加折磨人。
当一件重大羞辱的事降临到他头上时,何意羡也只能接受下来,但他不要更大的羞辱,否则不仅要上明天早新闻的头条,还要被白轩逸致残。所以他人生开天辟地的第一次,含有表演性质地在叫床。
何意羡被骑得软在了地上,去搂白轩逸的后背,让他正面贴着自己,指望可以把他们两个人在草丛里隐藏起来。一边贴着白轩逸的耳朵,不停灌入淫荡的话语。马马虎虎地何意羡想,就是因为怪白轩逸,执法条件太恶劣,上法庭当辩护人跟排戏差不多,百分之八十的功夫都折腾在庭外庭下了,所以我跟公诉人表演假叫,也无可厚非……
何意羡呜呜咽咽开口求欢,反正语言就像一把春药,洒在了穴口上,让他自己当时就湿润了。他是在盼望用无下限的讨巧语言,能把白轩逸的感情意志立即融成一片,尽早射出来,赶快结束它。但事与愿违。
何意羡感到白轩逸在热穴里愈发涨大、坚硬,窄小的地方涨得好大,黑夜里又红又艳地叼着鸡巴,何意羡眼泪流成了线,却被撞得断成了珠子,枯苇在晚凉中的颤动,天空乌云奔卷的图景,半残的红叶坠摇到地,一片水雾的视野,他觉得自己大概看见了何峙庄园建筑的罗马柱,这便哭得停不下来了。
被那么粗硬的东西猛烈抽打,何意羡都被干透到淫窍了,虽然阴茎还是害怕得软如橡皮糖,屁股不自主狠狠地抖动起来。白轩逸的时间还望不到尽头,他健壮的腰摆幅剧烈,十几下残忍的挺入,直接让何意羡红着眼吸着气,不受控制地抽搐着收缩屁眼,大口大口嘬着鸡巴含吮起来。大腿内侧早已经蹭肿了,如果白轩逸有点耐心解开他的上衣,还能看见施过虐的一片桃乳上全是凌乱红紫的指痕。
白轩逸将他抱起来,何意羡被腾空后背压在粗粝的树干上,膝盖被弯得快要碰到肩膀,将私处毫无保留地展示出来。
被插得已经离开物质世界漂浮在太空了,白轩逸狠狠地掰开那对大腿,让穴眼将阴茎吃得更深更透。何意羡喘得答不上来,只能尊严丧尽的样子“啊啊啊”,意识到自己这姿势像被栓在旗帜上游街示众时,何意羡崩溃了:“我完了,都完了,我恨你……你让我好难受……”
白轩逸仍然看不出一点动情的模样,但何意羡终于听到他终于启用人类的语言:“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意羡扭动着被弯折的臀和大腿:“放我下来……啊,你放我下来……呃啊啊啊啊操!”
何意羡剧痛得视野一片模糊,只知道尿道里什么东西一节节缓慢通过的时候,那造成的动态刺激强得不得了。他恐惧地以为白轩逸钻进去了一条蛇,或者放进去了一只浑身针刺蜇人的洋辣子。
——狗尾草。
太长了,太深了,狗尾巴草触达了何意羡的膀胱,弯得要在尿道球部打上了一个蝴蝶结。
“拿出去,操!出去……啊啊、呃啊!”膀胱内壁黏膜光滑娇嫩,何意羡又是发热又是寒战,整个小腹疯狂抽搐,甚至用后脑勺去撞树来缓解痛感。
“很松。”白轩逸插着他的前后两个穴,语气平淡,甚至听不出来他在褒扬哪个部位,一边弹打他的卵蛋,“很好玩。”
何意羡大叫:“饶了我、放了我……哼嗯!不行了,哥,哥,啊,哥哥……哈……啊!”
都插进去了,捅到尽头了,一截指头长短的密绵毛状纤毛,那厚厚的穗子露在龟头外面,真像一段狗尾巴似得。
白轩逸甚至还要再塞第二根草秆进去,那让紧窄的马眼彻底盛放,把那当玻璃细瓶,艺术插花一般。
何意羡不是听不懂他的那一句问话,只是到现在才不得不答出口:“……狗!唔,操你妈!我是狗!行了吧!…贱狗…行不行……啊,哈我是最贱的狗…呜,汪,汪!……”
何意羡不想再听到辱人的话语,努力地去吻白轩逸的嘴,亲得欲仙欲死,舌头忘我地与他纠缠。白轩逸操穴似的,用舌头进进出出地干他,何意羡间隙每汪汪一声,狗尾草就拔出去一点。马眼重获自由的时候,何意羡因为那即将被撑爆的膀胱,出于求生的本能,他立马用力尿尿。结果并未有尿液流出,反而是尿液逆流回膀胱的撑胀感无比清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在白轩逸面前好像是没有资格尿个舒坦的。是否就应该一直堵着尿。这样才能时刻提醒他自己是什么低贱的玩意。憋上几天,奖励尿一点点就可以了,狗尾草插了回去,这次还是两根一起,何意羡已经无比虚弱温驯,喷了一屁股的淫水。
白轩逸将他的一条腿放下来,正面朝外掰开他一侧大腿,摆出公狗撒尿一样的姿势后,忽然抽出来狗尾草,何意羡都喷成个扇形,稀里哗啦地飞溅在地上,以他为中心的土壤一下子骚气冲天。
白轩逸把他在广大的天地深深地幽禁,直到他当面分开腿又出来一次才肯放人。最后一股精液,是白轩逸拔出来对准何意羡小溪似得的肉穴,白浊的精液直接就糊满张大的洞口。何意羡被烫得浑身打颤,黏着精液的后穴收缩不停,导致肉壁还主动吸进去不少白浆。
何意羡整个人都被操软了,落了地的两腿直打颤,屁股还喷着精液,稀碎的一点神智还能知道羞耻,他难堪地收起肩膀试图把自己蜷缩起来,哀求着:“帮我把……把衣服穿上,快点……”
白轩逸却把他摆成脸贴地臀朝天趴跪的姿势,一边用手指抠挖他的穴眼,将精液一点不浪费地抹了进去,一边坐在地上把硕大的龟头堵住何意羡的口腔,残忍地捏住他的鼻子。何意羡条件反射之下,除了啊啊,就是汪汪,汪汪的时候白轩逸才会给他一点氧气。
何意羡多么想要结束,可是真的能结束吗?不一会儿他那哭腔浓烈的呻吟、失控的求饶哭诉、激烈的挣扎和矛盾的请求继续,都会让蹂躏他的男人忍不住给予他更多。所以白轩逸从跨他的屁股,变成了骑到了他的嘴上。沉重的一双睾丸压在何意羡的鼻子上把他逼得窒息,口腔的开发程度却让何意羡自己也震惊,从外面都能看见喉管变粗被鸡巴进进出出,喉结被撑得痛苦震颤,一跳一跳,甚至嘴巴里也有了最敏感的地方,白轩逸插得何意羡的腰竟也不自主动起来。
白轩逸深喉射了一次精,何意羡被他灌得满肚子都是,精液糊得全身粘了不少土和落叶,嘴巴却还出于惯性地将白轩逸的龟头温柔含裹住,颤栗着把那里吸食、清理干净。
这时,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何意羡,何意羡?……何律师?在那边吗?你在哪?”
是孟彧。孟彧甚至还带着一队警察,焦头烂额地来找自己了。手机不知道刚才扭打过程中掉在哪里了,屏幕上亮着一片孟彧的未接来电。
脚步声越来越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扑通!
罕有人迹的树林里有一口美丽的潭水,不知道它的深浅,但是看水色应该是一口深潭无疑。这些深潭往往连接着地下河,更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特别危险的大鱼。
何意羡跳了下去,没考虑过后面的事。他也确实无法考虑了,刚刚经历过强度极端的性爱,他乏力得一下水就肺里缺氧。
脑子再清醒的时候,又只剩白轩逸和他两个人了。
两个人身体都在水下,但是白轩逸将何意羡的手臂按在了岸边。
水深不知道底,何意羡悬浮地立着,只有身后面那一个坚硬的支点。
他感到他被白轩逸带到一片汪洋的海上,对,你是不可能要求一个没有风暴的海洋,但是如镜的海水在他脚下闪光,新的日子引着他们到新的彼岸……
这地方连着瀑流,水从崖间流出,跌落水潭,那声响,仿佛山野里的交响乐,让人心旷神怡。
何意羡的脑子太昏涨了,他觉得自己就慢慢融化在这山苍里面,自己是连着泥土的,是扎根很深的,是穹苍之下大地野草之根。大的江河湖海滋养万物,小的溪流清泉孕育一草一木,没有高低,没有贵贱,都是相同的生命姿态。何意羡宁愿永恒坐在旷野里。
何意羡与哥哥的性爱,每一次他的脑子里都要逻辑自动化地连缀补充了这荒唐叙事。否则他于心怎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也不例外。何意羡在想,谁规定的,谁乱做谁乱爱谁谁乱做爱,就是不健康,因为不科学。不科学就是不进步,就是没有“先进性”——但其实,“先进”的性,就是野蛮、另类。人类生为万物灵长,难道连做爱都需要道德辅导?照此逻辑比量万物万事,还有什么东西不要辅导呢?所以一个人生而蒙昧,就是要被管理、需要权威来辅导的。辅导则是一个纯净化过程,目的化过程。谁辅导谁?当然是比权量力的结果。所以辅导的过程,更实质是强力集团利益延伸的过程,也是权力吞噬资源的过程。一个肉体,一个社会都是资源。权力控制资源,可以低到定义什么是“肉体的和谐”,高到定义什么是“和谐的社会”,以科学的名义谈论性爱便有了权威意志的自由裁量权,到底满足了政治正确性……
直白点来说,去你妈的bodyshame,我他妈就要天然去雕饰……
何意羡后仰着脖子炙热地去找白轩逸的双唇,要用这激吻把他和哥哥融铸成了一个人,还把硬得笔直的阴茎往白轩逸手里送,像在说哥哥在这玩我,哥哥玩我这里,里面小钢珠可以排排站,铅笔可以胡乱涂鸦,温度计可以塞进去马眼测体温,铜丝线也可以插进尿道找快感……
何意羡后腰一软,瘫在白轩逸怀里,就在水里射得又痛又爽。一个男人接近或达到性高潮时,血中的含氧量会减少。血中的含氧量减少,二氧化碳就会相对增加,因此呼吸必然会加快。加快的呼吸一紊乱,就会自然发出性高潮时所特有的闷叫声。何意羡被刺激得身子抽搐,足尖蜷缩。一边疯狂高潮,一边微微吐出一截舌头,发出连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叫声。最后扬起的头颅缓缓垂下,粘着湿滑的汗水和潭水靠在了白轩逸的颈侧,波荡不止的水面映出一张疲惫而动人的脸。
在浓重的困意里,何意羡还坚决地盯住一只小鲤鱼,心想:如果它是我,那白轩逸是哪一只呢?
白轩逸大概是小蛟吧!何意羡想,他不化龙,因为大龙都要去大海里,就不能陪着自己留在泥塘里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落而下时,远处的山峦中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薄雾,给人一种水墨画的感觉,将自然的意境展现得淋漓尽致。
小松鼠一家三口蹲在树枝上看了很久了,小兔子蹦跳过来啃食何意羡大腿、手臂旁边的草叶。何意羡很想把它赶走——我才不是你,你这种两个子宫交替繁殖的淫乱动物……
何意羡在岸上蜷得像一沓用完了的卫生纸,那裸体上还被扔了一张纸,便是签署于半年之前的——《自愿发生性关系同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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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巧了,听说第八刑庭正好是小何律师的场次,这真是可遇不可求啊!
孟长庚领着大家往那走,语气骄傲:“何意羡律师在美国大学经历的训练,值得我们借鉴,美国律师协会就要求对一个简单的动作至少提出二十个问题。当然,其实这种训练也印证了我的看法,交叉询问的意义一是使证言清晰,二是防止说谎,三是消除任何歧义,四是现场动作再现。通过这种明确、清晰的步步紧逼的提问,既可以使当时的场景再现,又可以将这种场景固定,使任何人都不会对证言内容再有异议。这方面何律师的水平当属国际一流的啊!”
大伙满脸旧社会的笑容:“孟检察长看来是十分欣赏,十分爱才了啊。”
孟长庚笑道:“《三国演义》孔明说郭嘉:坐谈立议,无人可及,临机应变,百无一能嘛!”
难料何意羡虽然不算迟到,但是满脸好像赴什么约会已经迟到了五分钟似的焦急烦躁。
法官也是新上任的,认不清大小王:“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不要急,你能不能参加庭审还要研究,因为你没有提前把手续给我……”
何意羡咒道:“你这是什么逻辑?律师的权利来源于当事人的委托,是一种私权利,法院你来干涉我?委托人随时可以更换律师,我有没有提前给你手续有什么关系吗?你一个审判员打算限制我出庭的权利啊?”
孟长庚脸色难绷,秘书忙过去,通融开了。
没想到,何意羡今天的不满意它就特别地多:“我的要求很简单,安检国外也有,关键是要控辩平等。怎么开庭前检察官直接进入法院,而律师却要过安检甚至连包都不能带,搜身搜包。这不仅是对律师人格的不尊重,关键是在当事人和旁听人面前已经把控辩双方地位的差别拉得很大,这样整个社会公众和被告人对律师就没信心了。安检过不过不重要,重要的是控辩平等,要过都过,否则都不过。我们理论上承认控辩平等,现实中却做不到,一定要把律师放在更低的地位上,这样难道不是破坏了诉讼结构?”
何意羡把手往身边指指,表情臭得像把对方当死人一样埋了:“来,白轩逸,有种你也别过,大家都在这罚罚站,排排站,都别过了!”
孟长庚一面将安检撤了,使个眼色差不多得了,意思是:何律师,二审开庭的不多了,但即便是二审,你的态度也要严肃一点。今天怪多人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意羡却说:“现在二审不开庭的主要阻力不在法院,而在检察院,一是检察院的人员不够,这不是关键,关键二是检察机关在二审中的角色是公诉人还是监督员不明确。就比如白轩逸检察官,你作为一个公诉人在二审中的身份不尴尬吗?如果在二审中检察官连公诉人都不是,为什么还与辩护人辩论?这个问题在理论和立法上都没有解决。当然,这是后话。哦,我的意思是,我当然希望今后二审开庭的数量能够有所增加。”
虽然中央党校里都有何律师的风闻,都是内行人,也不会说他不专业、不讲礼貌,就是说他经常搞变相的中国式辩诉交易,送钱不成就骂你。说何意羡时,就经常提到一个词“以打促和”——你律师得先占据一定优势,让检察官明白如果不配合着和谈,可能要付出更多成本时,这个事情才可能顺利调解。你我为什么不都退一步,让当事人罪责刑相适应一些,我们也都少跑动一点呢?
听讲有的检察官,被何律师有时候逼得青天白日也得点灯笼。须知正常律师谁会跟检察官斗气啊?先跟公诉方对抗,后跟公诉方配合,这种前后矛盾的关系在一次完整的审判中反复出现,对辩护方是极端不利的。奈何,何意羡的上层建筑笼络得太牢固了,他大闹天宫的主观随意性受到广泛保护。而且,律师可能是该硬碰硬一点,何意羡刚执业时,不少案子主审法官多次临时取消开庭,专门折腾外地软柿子。
见到真人,观光团对于这种辩护路径还是想强烈表达活久见,诚彼娘之非悦。
孟长庚预知到一会恐怕要当庭难堪,先点了点白轩逸,对诸位说道:“啊,律师体制的改革和《刑事诉讼法》的修改,律师介入案件阶段提前,抗辩式审判方式的出现,控辩双方的关系发生了一个重大的变化,似乎回到了双方对抗的本位当中。但是矫枉过正,一下子走向了极端,发生了冲突性的对抗,控辩双方在法庭上剑拔弩张,法庭下横眉冷对,甚至两眼好似冒着火星互相敌视。这是角色的错位,也是内心的扭曲,是一种不正常的状态!”
白轩逸说:“在这种情况下,当然不可能有一个正确的风格和语言,结果上辩论实际上最没有效果,只是一种简单的宣泄和表演。”
何意羡原本已经“偃旗息鼓”,在辩护席上安静看电脑了,闻言眼睛不可思议地抬了起来。瞪了白轩逸一眼,仿佛觉得眼神不足,戴上了眼镜再又去瞪他。
昨天晚上,白轩逸人性中冷酷残忍的一面,是比任何猛兽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是他把自己按在砧板上,剁葱一样大剁八段,哪一段喊痛再剁八段,直到何意羡习惯了死亡。
床上你都这样搞我了,床下你还有脸跟我还嘴,跟我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想到往尿道里塞进那么些崎岖的东西,就足以又起一身鸡皮疙瘩了!他还记得第一次被操进来,是犬式后入,白轩逸还掰着他姿势要标准到位,除了屁股要抬高,腰也要足够低,大半个胸膛都压在地面上,一个洞湿漉漉地吹着风。他连操他的男人的面都没见到,全程只紧绷着撅着光屁股在月亮底下等待着。白轩逸强制他,凌辱他,脏污他,屈抑他,使他在社会人间永失了优美的价值,甚至最后还在水里头泥鳅钻豆腐……
所以何意羡下半身还是痛极了,影响发挥,他不大能在人格毫不受损的情况下离开法庭,但更多半会介意带着自己事业中的一个重挫走出法院。
本案的主责人、被告人叫韩其亮。具体案情比较简单,就是一个虚开增值税发票10亿元左右的案子。钢铁公司需要大量废钢,但大部分卖废钢的公司没有票,结果只好从那里买了废钢后,又去找别人开票。也就是从张三那儿买了货,又找李四开票。每吨货都是过秤的,只是换了开票主体,一分钱便宜也没占,国家也没受损失。
可是按照现在的规定和最高人民法院原来的解释——“给他人虚开”、“接受他人虚开”,无论发票项下有没有真实交易,都可以定罪。这个问题我和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立法机关的有关领导都探讨过,都认为应当理解为有骗税目的和骗税结果才能定罪。但是由于立法表述不清楚,司法解释更有问题,所以在实践当中就变成了客观归罪的一种做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下午三点开始,举证、质证、辩论都很漫长,特别是举证阶段花的时间比较多。在举证阶段,白轩逸每举出一个证据都要向法庭陈述,现在公诉人准备举出什么证据,请法庭准许。
然后审判长正襟危坐地说:“本庭准许。”
这种对话在庭审中重复了几百遍,特别无聊,特别繁琐,极其生硬。虽然庭审秩序中规中矩,但由于没有形成平和、主动、充分的法庭气氛,每次发言都要通过第三者的同意。
表面上看来法庭秩序很好,实际上似乎却不像是庭审,因为控辩双方没有太多实质性的交流,场面经常尬住了。何意羡一副:反正这游戏就这样,我不会,我没有,然后沉默就完了,谁觉得时间宝贵那谁就得多劳。
孟长庚在旁听席圆场道:“看来,这说明我们的抗辩式庭审在实践中没有被推动,走了一个形式,又回来了啊。”
另外,孟长庚都发现了,何意羡是不是不在状态?一个成熟的律师遇到控方的意见证据,居然会说“我猜测”、“我估计”、“我认为”等等词语。
没想到他刚夸完何意羡的仪静体闲,何意羡就开炮了:“甚至有些检察官把虚开增值税发票论证为行为犯,理论和实务脱节,太可怕了。”
审判长说:“辩护人请不要对国家公诉人使用不当言论。”
何意羡说:“我反对他怎么了?辩护的根本目标是推翻或削弱控诉,有控诉才有辩护。而且国家公诉人是什么意思?现在在法庭上也必要要一口一个国家公诉人的称呼了吗?这不是反映出一种国家权力的傲慢,以为自己代表国家,其实诉讼制度、诉讼程序、法庭的设置决定了,不管是平头百姓,还是辩护律师,还是司法人员,在法庭上只有诉讼角色的不同,没有身份上的高低贵贱之分。既然他叫国家公诉人,法官应当叫什么?那么人民法官是不是应当改为国家法官?这都是经不起推敲的。所以,公诉人在二审中的这种地位本身十分尴尬,律师也很尴尬,因为律师不可能和一个法律监督机关的代表进行辩论,这就等于律师在形式上、名义上唱独角戏,所以,检察官的尴尬造成了律师的角色也尴尬。”
白轩逸说:“辩护人在审判前的辩护活动具有广泛的空间和独立的价值,但是我希望辩护人尽量明确一下辩护诉求,不要试图追求‘诉中诉’、‘案中案’,又称为‘审判之中的审判’。”
何意羡说:“咦?我不是一直在辩护?是我辩护了你不知道怎么回答吗?合议庭都知道,我经常形容没水平的控方法庭辩论发言就像计算机一样,只能按照事先输入好的程序运行,程序一乱就全完了。在某些人的某些诉讼理念上,实际上我们真还没有走出中世纪。”
白轩逸说:“这种方式并不是我们所提倡的,因为我们所讨论的是正常司法环境下所进行的正当的辩护活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意羡说:“哪里不正常?哪里不正当?你现在说这个话,你是头脑清醒的吗?”
白轩逸已经不与他争辩无谓的东西了,何意羡还说:“公诉人,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会飞吗?”
审判长忙说:“好了,好了,你们说的这些事情,法庭会充分注意到,并记录在案,好吧?”
质证阶段,韩其亮的思路十分清晰,但抵触情绪十分明显,且不愿意去回忆具体案情,将具体案情都推给起诉书。
白轩逸谈及财产清算的问题时候,何意羡打断:“这里面反映出个别机关动用刑事追诉手段时,对民事法律关系往往会进行一种连带的破坏,它不承认民事法律关系的正当性,只要犯罪,所有的财产都要追缴,一种‘文革’抄家式的心态仍然存在。”
法庭内外一片骚动。这个人的嘴里,简直随机刷出不能躲的全图秒杀技能给大家伙精神精神。孟长庚真想冲上去捂住他的嘴,我的祖宗,说不得,说不得!
审判长当机立断休庭一会儿,研究后予以质证。十分钟,又说对于一些十分重要的证据,庭下核实以后再择日开庭。
白轩逸看向当事人韩其亮,他似乎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被坐在旁边的同案被告人胳膊肘顶了一下,大大的笑容就在脸上绽开了。
——中计了,还是缓兵之计。
何意羡走出法院,短信发给束若悦:“时间给你拖下来了,你该先给我点里程碑的‘预付款’了。”
此时此刻的白轩逸,目睹了浪蝶狂蜂的何意羡之后,又见证了伤天害理、助纣为虐的何意羡。苏殊跑来报告:束若悦被指控帮助多人偷税漏税,金额巨大,已被拘捕。何意羡担任诉讼代理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何意羡在阅卷时候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职业习惯,就是制作案件摘要和图表,进行前后对比。
从法院出来,何意羡已经头脑中梳理清晰了。在去拘留所的路上,想到束若悦可能的状态,何意羡眉头紧皱着。
因为要说我国拘留所的条件,何意羡最门清了。他当年是二十人间大通铺,手腕内侧现在还有一块冻疮留下的疤。里面最痛苦的不是和外界断绝联系,有个传统的投币电话就当宝贝,而是没有钟表。何意羡十足的良民,但好多次被当做犯事的替罪羊被挂在铁栅栏门上。一个手腕拷在门上高过头顶,他就这个姿势,天天问公安警察,问保洁阿姨,问一切人,几点了,几点了,现在几点了?招人烦了,被打了,愣愣,还问。长此以往几乎变成铁笼子的一件挂饰,路过的人都莫名被他感染出一种青灯古佛的寂然。最好的是有次真病了,拖着被脚镣磨破的双脚被打包到了隔离点,伙食没改善多少,最重要的是下午能一会放风。太阳的方位告诉他今夕何夕。
不过,女嫌疑人的待遇应该要好一点?
只见束若悦穿着一个蓝色号服,上面印着拘留所的字样,就是感觉人像鱼眼镜头照的,瘦了长了,头发有点乱,其余还保持着她那种可伸缩的优雅。
隔着羁押室的一面玻璃,何意羡将材料依次放在桌上,说:“毕竟会见次数有限,我建议你跟你的律师毫无保留地长话短说。”
束若悦微笑:“你需要知道的,你已经都知道了。”
何意羡摆摆手做了一个“得了、得了”的手势,不耐烦地看着笔记上那些字母和数字,心里充满了无聊和抵触,说:“那我们简单过一下。”
“束若悦,女,满族人,三十一岁。五年前你开始利用白手套非法敛财,具体指你的白手套在‘前台’负责‘赚钱’,你联络国家干部在‘后台’为他们大肆提供帮助,做‘影子股东’。你们达成了无间的合作,甚至部分国家工程、土地流转、存贷款项目,都被你掌控。你不仅与多个男性领导同时交往,还将他们串联起来,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权钱交易网络。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是你利用自己在这个网络中的地位和影响力,参与了350亿社保基金的挪用和贪污,委托给私人公司进行投资。这些公司并非合法合规的机构,而是他们你控制或者参与的公司。这些公司以高额的回报为诱饵,实际上却进行了高风险、高杠杆、甚至虚假的投资行为。将社保基金用于炒股、赌博、洗钱等非法活动,这350亿被你和高官共享,至今未归到它正确的用途上。”
束若悦说:“何律师,你是否有些偏题了,你搞清楚我被指控的罪名是什么?你看清楚,我坐在这里,甚至不是因为刑事拘留。”
何意羡还真配合地看了一下周遭,转着笔说:“那姐,你是没忍心一次性交代那么多啊?先说个偷税漏税,试试水。你是自首啊,是收到风了要动你了,与其被抓不如自首,这种策略现在好流行的。”
束若悦笑道:“风,哪阵风?什么方向吹来的风?为什么有些人在这风里就会判极刑,而有些人则能安全着陆安享晚年,有些正常的工作开支也会定义为贪污,挪用公款,而有些滥用职权的却被定义为调度有方或者功大于过?风一吹过去,就知道谁是落水狗,关键是看落没落水而已,没落水的是神,落水的才是狗。何意羡律师,我相信你能御住东西南北的风。”
何意羡抱着臂,失笑:“别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束若悦说:“看来你对事实情况胸有成竹了,我们没有什么值得沟通的了。我还有些可用的资源,我的事情不会那么快开庭。所以我的诉求就是保住韩其亮,不要让他狗咬狗害死一整条线上的人。”
何意羡看着她,一颗贪心太重,这样的人即使给她整个世界也未必能满足,忽说了一句极其多余的话,“何必呢?”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我家族的第五代一个顶用的男人都没有,你认为我是何必?”
“你稳点,钓个金龟婿。”
束若悦笑了道:“哪有金龟婿?都是中山狼。宇文泰娶了千金小姐,借了岳父很多钱组织人马,当了皇帝。迟重瑞入赘给陈丽华,还是和尚。祁同伟娶了梁璐当了厅长,最后可以单飞。张家莲花给武则天当男宠,双双被杀头。这说明什么?说明一个男人得到资源权利的女儿,可以继承资源和权利。如果娶资源和权利的女性本人,男人就只能一直被利用。只有我利用男人的份。”
“利益关系总是会伤人。”
“难道你认为人与人之间存在非利益的关系吗?难道你认为白轩逸也不会为了利益关系,嘴上说着正义和公正,却在背后做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勾当,说过只要是接到关于举报何意羡这个人的,通通给我瞒过去,就当视而不见?别高看人心。”
何意羡笑出来有种轻松的深刻:“我觉得你找白轩逸挺好的。”
束若悦说:“他是挺特别的,不过你该走了。”
何意羡利落地起身走了。这地方成分复杂,到门口看到两个工地上烧电焊的农民工,因为没有电焊证,也被关进来几天。何意羡让人给束若悦单间,几套号服换着穿。
回到车里,何意羡头一次会见当事人,有种没由来捏巴受气的感觉。只因不知道束若悦的底牌到底如何,帮了她,回报多少,也不知道加多少煤能让火箭飞起来。
不禁想去寻一下孟彧。有理由相信,把孟彧带到拘留所去,束若悦看一眼就会哭得梨花带雨,心里的防线不攻自破。
正要回复孟彧那一串未接来电,何意羡从朋友圈听说,招待处主任正在大摆接风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次接待中央的观光团,听说每个人都要政审的那种,不然你突然拿出一张条幅来咋整。领导来的前几个小时,公安、特警带着各种设备,牵着防爆犬到处安检。那防爆犬黑白花,脏歪歪的,这里钻钻那里闻闻,跑得特别快。
有个法警感叹,有条警犬最迅速,这个门跑进去,转眼就从那个门跑出来了,比猎豹都快!何意羡直觉找过去,果然是白轩逸以前的御用大狗,全身乌黑油亮的,肚皮和腿的毛色赤金,腿长肩高,很是精干。何意羡蹲下来撸了好一会。连麟可没想到何律师这么有爱心,说这狗凶着,你小心啊。何意羡揪着狗耳,说你敢咬我,我踢死你,不对,警犬是有编制的,踢警犬就是袭警,至少得是拘留,对不对,那要是被警犬咬了是不是可以当街大喊:哇,警察咬人了哎,嗯?小狗警长白轩逸你说对不对?
想到这里不禁烦心事一扫而空地笑了。何意羡打算把孟彧放一边,先去疏通疏通孟长庚,毕竟法院判无罪,还得检察院不提起抗诉了。
何意羡到的时候,各位领导正在唱KTV。都已喝多了,说大家都是人民子弟兵,喊着其中一个人叫指导员,一副烈火炼真金,危难见真情的模样。
孟长庚见到何律师多惊喜。何尝不知道何意羡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但何意羡也太能提供高层次的情绪价值了,他说白了就两点:一、我懂你,我对你的际遇能感同身受;二、我疼你,我对你的感受有切肤之痛。
钻营是很鄙下,但钻营从来不简单,是一件非常考验心态的事情。何意羡专注道而不是术,术千变万化,大道至简。
所以他入场之后也没有讲两句话,孟长庚便点了一首《敖包相会》,麦克风一个给自己,一个给何意羡。
站着要饭,既要又要,那是大忌中的大忌。但何意羡说:“我左嗓子。”
好在秘书忙和孟长庚对唱了。下一首歌,却躲不过去。
当孟彧找来的时候,便见到何意羡戴着他那个半盲墨镜,嘴角的笑,含着见者有份的贞洁的样子。
你就像那一把火,熊熊火光照亮了我!你的大眼睛,明亮又闪烁!仿佛天上星,最亮的一颗!
孟长庚献唱兼之手舞足蹈。狗走千里吃屎,狼走千里吃肉,孟彧抄起酒杯,当着一众机关叔伯姑婶的面,泼了他爹一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人人的眼睛都是探照灯,聚光灯下孟彧拽走了何意羡。
下降的电梯里,填充的不是空气,而是尴尬。
几年前,他们也曾经常顺着人流并肩走出了航站楼,面对黑黝黝的黄浦江将梦想说给它听,希望黄浦江能记得这还在发芽的梦想。喝酒就去衡山路,都是酒吧,有球赛的时候气氛超级嗨。孟彧也感到自己一如解说员所说,还在前场不知疲倦地奔跑,如果说他是英格兰的亚瑟王的话,许愿最纯洁的圆桌骑士兰斯洛特永不离开他。南非世界杯四分之一决赛那场,何意羡与他碰杯,说,你!孟彧,也像乌拉圭人一样,只要你胸怀坚定的信仰,保持高昂的斗志,这个世界说不定,说不定,就会揭开它冰冷的面纱,向你露出灿烂的微笑!
醉了,何意羡醉了,王尔德言,如果你见过那双眼,你就会知道究竟何为诗人笔下那种“燃烧的慵懒”。他的整个灵魂都倾注在这撩人的匈牙利旋律之中,但凡血液没有被嫉妒和衰老冻住的人,都迷醉在他的音乐里。
当然,每每会说一些男人之间能够会心一笑的话头,一直到烧烤店的老板浇灭木炭收了摊。那时候他们都还是为海派的繁华托底的人,这个城市有多忙碌?黄陂南路到合肥路连橱窗灯都没有给人彻底的独处机会。孟彧现在回忆,这样整条线的马路压下来是挺长的,他和何意羡每一段都走过。但是从来没有连起来走过。
时到今日,二人早已没有故旧之感,坐回车里的气氛就像红白喜事的饭局上,互不相识的两家人坐到了一起。
这沉默里,何意羡是毫无心事的,只是他作为公检法系统的知名社会活动家,经历了一点不美丽的小意外罢了。何意羡反倒觉得,孟长庚落到实处的用,也就一咪咪,检察长么,遍地都是,孟彧才是盘活这局棋的关键人物。
何意羡刚要开口,孟彧说:“我特傻逼,是吧,你觉得。”
何意羡温柔半两,从容一生:“抛开事实不谈,你是对的。”
两人又一言不发了。车停下来,孟彧说:“你先下去,我静静。”
静静好,当一个人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所有外界的能量都会源源不断地回到身体里。如果能够真正静下来,能量是非常大的。安静,最能触摸到你本自具足的智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下午,孟彧去了趟医院,拿何意羡的化验单子,但遇到以前孟彧母亲的主治医生。
医生说,你妈妈生前有本日记,落在这了。
孟彧父母的结合,起初如那鸳鸯蝴蝶派的童话,才子一无所有,佳人倾其所有。后来孟彧的爷爷落马,母亲抑郁症自尽。孟彧当时人在国外,疾控原因,航班熔断,葬礼甚至都是何意羡一手张罗的,孟彧前前后后怎知根底。
但是那日记里说,结婚第二年起,孟长庚便与同性情人出双入对。这些,母亲早都知道,没有任何人知道。
深夜他的心最后过滤成一种寂静澄明,孟彧忽想,下辈子他要当一只猫,不投胎人了,要找到他孤独绝望的妈妈,陪陪她。只是一只猫,就不会像从前的他那样既叛逆,又懦弱。
他的懦弱体现在,现在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而这一拳,刚才为什么没有砸在孟长庚的头上,让这个食尸鬼一样的父亲满脸是血?人在极端发怒的时候耳朵也许特别清亮,总之这拳头孟彧自己听来,响得可怕。
在明光熠熠的少年时期,少年不识愁滋味,孟彧那时见过许多争鲜斗艳的美,也许被打动过,也许没有。但是母亲去世之后,一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金玉的缕衣变成粗布的灰装,那么那些曾经的名利炙盛之地,也会霎地变成雪窟冰窖。有的人爱得太短,有的太长,有的人把爱卖掉,有的买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值得相信,可以亘久的?每一件芥蒂小事都令人感到惊惧。孟彧是这样变得惶惶不可终日的了。
孟彧的上一个女伴是里约奥运会开幕式上的舞蹈演员,作为巴西美丽的象征。但没有谁能够强烈、自私、狂热地占据他整个心灵的感情产生过,孟彧眼中那总是没有香气的花朵,绫罗绸缎裹的死尸,胭脂水粉搽的猪肉。
静了十来分钟,上楼进门的时候,这房子是刚毕业没多久,借了个首付买的,本来就小麻雀巣似得,孟彧便一眼看到何意羡在厨房偷东西吃,怪鬼祟的,感觉对于人类的仪态还不太熟练。
孟彧把食盒往桌上一放,他叫了甬府的外卖。何意羡打开电视,光嗑了会水煮南瓜子,馋是一码事,实际行动上能吃几口又是另一码事,满盘珊瑚似的红膏呛蟹,冷成了胶冻质感。光是闻到虾油的味道他都反酸、烧心。
孟彧说:“不吃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意羡说:“我现在没胃口,我缓一会。”
孟彧说:“我是白轩逸你就有胃口了。”
何意羡正好在浏览检察院官网,点开白轩逸的蓝白底履历照,那可真是上报国家下安黎民的一张好伟大的脸,这可是证件照,一点氛围感不带沾,人帅,就是24K纯帅。真正的大帅哥满足一切控,手控身高控下颌角控有色瞳发量王者要啥有啥,甚至还是学霸,学霸的腹肌还能开瓶盖……而且这完美不是只存在于2D平面的,何意羡曾在法大表白墙匿名,但鉴于羡神只有法学大脑,没有艺术细胞,留言如是:广播站的白学长声音非常棒,真的非常厉害,只要是个人的耳朵就能听出来的好,真的想不出其他形容词了!
何意羡把手机搁到孟彧面前,挡着他的脸,这么立着,一边夹起整条迷你带鱼一口吃了,说:“怎么不是呢。”
徒然的憎恨伤不了孟长庚一根寒毛,只能把自己的日子弄成了炼狱。悲欢离合总无情,人又不能回头看。所以孟彧静静完之后的平和,保持到了现在:“你昨晚去哪了?”
“变成蝴蝶飞走了。”
“嗯,你会飞。”
何意羡想到法庭上嘲弄白轩逸的那句话,憋了一会,湿巾擦嘴巴的时候,实在不免笑了出来:“我当然会飞~”
小狗喜欢一个人尾巴就是藏不住的,给孟彧看得半晌没说出个所以然。孟彧筷子碰了碰,说那鱼肉一碰就散了,不新鲜,菜碟连带何意羡展示、炫耀白轩逸的手机,都给收了。何意羡连忙护住一碗无骨鲫鱼。
收拾厨房的时候,孟彧听到动静:“你在干嘛?”
何意羡从墙边探出一个头:“洗个澡呗,一起还是一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彧说:“你先吧。”
但是地方小,隔音不好,那断断续续的水声太清楚了。孟彧想到一块在北大上课同吃同住的日子,何意羡这个人时不时展露一下小家子气,他洗澡从来不浪费水,只要在打浴液搓泡泡,就一定要关闭水龙头,好像多流一滴水就是在放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血。仔细想,何意羡有些地方确实不大像个男孩,他会说,你喝水吧,走了那么远的路,你吃饭吧,我煮的粥。他是男生宿舍唯一一个不使用开水泡衣服策略的男生,他身上总是玉露泠泠地香着。
何意羡洗好了,眼睛亮的,皮肤有水色,端的菩萨面孔:“对了,我跟你说一件事,你站住了。你知道吗?束若悦今中午来求我拉她一把,下午你猜怎么,投案自首了!”
孟彧一边上衣,一边说:“该的。资源都给了这些人,普通老百姓,都分不到什么了。”
何意羡说:“干嘛这样说,大家和气生财。”
孟彧走过来,停下来,看着他:“那我和气,你就让我生财吗?”
何意羡拽开浴室的门,一把将他推进去:“我看你门都找不到边。”
孟彧出来的时候,何意羡正开着盏小夜灯在床上看书,慢慢翻过去一页,说:“明天我还要去拘留所,你一起。”
孟彧说:“不可能。”
何意羡说:“那你别在这睡了!”
“这是我家。”孟彧淡淡说,“你可以去法院睡,你今天不也是想开庭就开庭,想休庭就休庭吗?北京的最高人民法院也跟你家的床差不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知道的以为我在你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进猴山了。别给脸不要脸,人就对你说的话要负法律责任。”
“我的脸要不要没关系,反正我的脸十个也没你的脸那么漂亮。我的脸当不了钱花,法官看了、庭长看了谁也看不上。”
何意羡把书啪的一合:“不对啊,孟彧,你一天到晚怎么想我呢,啊?你在?”
孟彧说:“我没有想你。”
何意羡被子掀开一角:“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那你进来不进来?”
被子有好几床,枕头都三五个,因为房子虽然是孟彧买的,其实钥匙连杨柏都有。有时候谁应酬喝多了,就来睡一晚。他们律师办重要刑事案子的时候,一般不敢随便下榻一个酒店。
孟彧睡下来,熄了灯,但是背对何意羡。已经数不清是今夜多少次沉默了。但孟彧不是白轩逸,天底下只有白轩逸的沉默,可以威慑到何意羡。白轩逸的沉默会听得何意羡腰发软。
何意羡说:“孟彧,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的?”
孟彧听着声音也不困:“我账面上几个亿,怎么睡不着。”
“你现在怎么张口闭口就是钱?你现在是真的融入金融行业了,金融行业男男女女都乌烟瘴气。”
“现在和当初有什么关系呢,有一点关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意羡其实知道,孟彧明天早班飞机去香港出差。所以在这竞速呢,怎么会放孟彧睡觉,又把话题拉回束若悦,说起她怎么样违法犯罪,讲这段的时候何意羡用了七个“天呐!”然后感叹:“一条船上的蚂蚱!她是害怕韩其亮拉她下水啊,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说真的,我也害怕。”
孟彧说:“你不要怕。你多的是你很确定会在被警察局法院撬开嘴之前为你去死的人。”
“你还聊不聊了?你还要不要聊了?”半天挖掘不到一点价值信息,何意羡急于求成。
孟彧只说:“人心是肉长的。”
昨夜里,正常情况野外深潭只有些小鱼,麻不溜秋的那种。何意羡也不知道是被小鱼咬了还是蚊子叮了,听了没接话,顾着挠了好几下腰和大腿。
孟彧依然后背对着他,所以这动静听来,就像何意羡一点都不耐烦了,要下床走了。
这些响动,在孟彧这儿持续、极慢速地穿脑刮擦。
何意羡惊呼,双手被按在枕头两边。
孟彧紧紧压在他身上,注视着那就不应季的淡红果实般的嘴唇:“昨天晚上,他干你干得爽不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市中心小区楼王的位置,太安静了。呼吸急促紧张,城市的灯红酒绿都变得黑白明晰。距离近得,随时可以亲亲他的耳朵,闻闻他的头发。
可这种事一旦有过一次,便仿佛放进显影液里的感光纸,一张纸上面显现出来的影像日后怎么也抹不去了。毕竟界限就是关系的灵魂,好的界限让人长久愉悦。
气恼更是傻瓜蛋和娇小姐的软弱表现,可孟彧早已变成了一口盛满水沸腾不已的锅。何意羡却就大方地让他维持这个姿势:我动一下干嘛,我干嘛动一下?不用太给小鱼小虾面子。跟何意羡调情,明明白白就像往粪坑丢石头。
“你真的去找白轩逸了,我说对了。”孟彧昨天几乎彻夜都在找他,但何意羡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幸运孟彧并没有见到那原始野蛮下的文明败退。
何意羡任你血雨腥风,我自静若处子,甚至有种垂怜感地道:“孟彧,天塌不下来。”
孟彧说:“你自己送过去,免费让他干你。”
何意羡嘴角微微惊奇地扯了一下:“怎么不讲反过来?”
“也一样。”孟彧说,“再烈的马,只要骑了一次,就可以一直骑了。”
“哦!但有没有可能啊,我说一种可能性,你能骑到的马,都被驯马师训过了。该是你的马,你的马随便骑,也不会把你摔下来,让你粉身碎骨。别人的马别瞎骑,孛儿只斤铁木真,成吉思汗一辈子骑了那么多马,还不是让马咬死了!”
“其实,还在于技术,要是技术好,就能一直骑,技术不好,就一次性的。法律这行本来就是边干边学。”?
在商业社会中,止损人人都会,但孟彧是一个非常善于止赢的人。他永远不赚最后一个铜板,最后一个铜板,就是那个让你丢掉所有身家性命的铜板。不能止赢,就没办法下赌桌,不下赌桌,最后的结局一定是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作为一个人来说,心中如果没有真实的愿望,也就等于地上没有空气。
孟彧俯视着那性感特区上面的金属小环:“穿了什么感觉?走路,办公室坐着不动都很刺激?”
那里的创口已经完全愈合,看上去没有感染过,也没有产生瘢痕组织,通常不影响正常的母乳喂养。而且,打孔时间距离开始母乳喂养的时间越长,对母乳喂养的影响越小……
男人的这里又不是什么看不得摸不得的软肉,何意羡甚至炫耀口吻似得:“我还有脐钉呢。”
孟彧这一瞬间的僵冷,骗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