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羡这种突然犯蠢,或者说故意卖队友的行为,起到了广泛的杀鸡儆猴效果,如同苹果里吃到了半条肉虫,谁知道是不是只是冰山运动八分之一露出水面,他是不是准备跑路国外前,来一发炮弹打翻一船人啊?而且真就直接扛着炸药包上了,敌方堡垒位置都不看一眼的?你何意羡要是嫌弃老哥,言语一声啊,也别把我火坑里推!须知“狗咬狗”这类举报往往又准又狠,成案率极高。做人做事可不能太不瞻前顾后了。否则,整个申城都会很遭殃。
秘书说:“何律啊我在听,在听哩,你继续指示!”
只见书记保持着在下属面前应有的深沉,但两手捂着电话,紧紧贴在耳朵边上,小声道:“何大律师,你们律师也要依法履责,不能感情用事。知道吗?”话说完了,忽然发现:我敢敲打他?他何意羡不敲诈我就差不多了!
所以表情看上去,就快叫姑奶奶了,书记说到这里把头一仰,冲着头顶上的吊灯和国徽叹了一口气,眼光在上面停了五六秒钟才放下来。他快退休了,除了重要干部的人事安排,一般不坚持什么,别临了临了,晚节不保呀。只好碰到问题绕着走,不然毕竟是书记嘛,头一个顶雷的该是他啊!咱就是说晚景凄凉也总比没有晚景好……
大厅的另一边,蒋韫正在叹了口气,对着白轩逸打算等会在会上,征询意见的提案苦笑道:“怪不得都说你是理想主义者啊。”
白轩逸平淡地说:“理想总还要有的,作为检察官,起码要有依法治国的理想。我说依法治国是理想,也就是承认现实中依法治国的障碍和干扰还很多,这不又是现实主义者了?”
蒋韫说:“唉,现在现实主义的领导更不好当啊,得上面有人拉,下面有人抬,否则,你就会被吊在半空中被人忽悠。但是我相信Atung你的领导力和魄力,大家会全力配合你的工作。讨论犹如砺石,思想好比锋刃,两相砥砺将使思想更加锐利,在今天的会议上,这个纵火案突破的契机一定先要弄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刚落,只见政法委全体都有,使命必达。会,不开了。
人流鱼贯而出,回家躺板板睡棺棺吧。书记临走之前,还拍拍白轩逸的肩膀,有安慰革命军中马前卒的意思:“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群众眼里的最美是什么?不是办公楼多豪华,形式主义的会议有多少,而是为民服务的心多敞亮,真正把问题解决了才是实在的。”
得逞了的何意羡,还如一个气鼓鼓的小青蛙,狠狠诮薄一番扣字中:“白轩逸,我看你是想永远下课,勿谓言之不预。”
白狗当灾黑狗得食,而且黑狗还卖乖。白轩逸理应多多少少怀疑、厌恶起来,不仅是跟这个人无法在一个思想平面的问题了,貌美未必成淑女,锦衣不饰坏心肝,而他面对的更是一个明明白白见缝下蛆的律界败类。条条蛇都咬人。
但是白轩逸却回得比较别开生面,可能他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一点。似乎不是一种尘世的评判,乃是一种天上的本能。以及想要解开他的百千种变幻的心。
白轩逸回:“那你认为我们应该用什么方式来解决?”
何意羡:“平等友好协商的方式。”
“我在回检察院的路上了。”
“那你他妈发定位啊?”何意羡生气蓬勃,“我知道怎么走?我去过检察院?胎毛都没退干净,睁开眼睛看看清楚,都是你们检察院来就我!”
白轩逸给他的突袭,弄得相对忘言了一会。完全派生出了他不能知道、不可理解的情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倒像白轩逸有一颗大心,好像受点冤枉、吃点闷亏是对的,对方发脾气是值得赞扬的。还是那句话,本能决定。过了会,白轩逸只是回:“昨天下午到过你的律所。”
就这句话让何意羡笑了又笑,开始哼哼,一边喷着玫瑰味的口气清新剂:“好看么?”
白轩逸当时在楼下没进去,那一整栋楼太高了,挡住后面数座摩天大厦冰淇淋的尖顶。而且远远见到大门里巨型扶梯直通公司前台,旁边两道书墙映入眼帘,工整的线条,数万卷藏书。
故而,白轩逸说:“挺典雅的。”
然而何意羡的意思却是,他那时在后视镜里看到了白轩逸的脸,那么根据光的镜面反射原理,你白轩逸反过来,是不是也应该看到了什么雍容的、绚丽的,但是震撼的、痛苦的?
总之何意羡自己,那一眼就像在不下雨的清晨,太阳从云层中跳出,那一瞬间的丹红,会给人带来多少希望啊。
所以何意羡几乎憋了一嘴火泡:“我是问你律所了?”
白轩逸看着这些文字,感觉一句话比一句话更加眩异。到底是什么东西把心房和眼睛茧住了?多么奇怪的生活啊,我无法再看清你。
也好像大雨屋漏了,何意羡还不停地在对着那扇破窗户直灌风。快被他的热情能量所扑倒,白轩逸其实这时根本不是烦躁。但是体现在文字上,他的客观是为:“冒昧,何意羡律师,你我之前很相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金秋十月够“凉爽”的,而且这里深山老林,气温更低。何意羡赤着双脚,一身被岩壁刮得破破烂烂的浴袍,刚从温泉里出来已经受凉了,还不得不裹着又湿又脏的衣服,不然路边打不到车,就只能裸奔去检察院了。
自己的车肯定是回不去的,自从巨轮沉没事件后,他近身的安保级别已经上升到了一个令人不可思议的高度。家里的水龙头上都有传感器,哪怕他变成史莱姆从下水道滑走,何峙也能马上关闭这个城市成千上万的地下阀门。
何意羡驴车漂移到镇上,驴车上坡时轧过大大小小的石块颠了一个世纪之久,但是身轻如蝶,屁股疼痛不觉。终于换乘小汽卡颠回市区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买了新手机和电话卡。然后进入一家4s店,店员只见一个人草鞋格子衫村里小卖部买的,眼不眨提了辆顶配,加上临时牌照,岁月静好地上路了。
确保一切都是干净无痕之后,何意羡开始收拾行头。这种情况,最应该叫彭静来,但人家怀胎七月,别人他也信不过。
何意羡开车开到愚园路,没有看得上眼的衣服。又驶到茂名南路,一条街全是高定,每天承接不知多少一批又一批名流商贾的订单。正常人得来四五次才能领走一套西装,但何意羡的量体数据早就在了,裁缝们每月固定会为他做几套。除了kiton在国内很少定制,只能在一年trunkshow来中国的几天做。但何意羡还有件K50忘了取走。
何律师一进店,秒受10V1服务。何意羡平时说实话,在穿衣打扮对瑕疵眼开眼闭吧,太关注细节的人成不了大事,他又不靠这个吃饭。但是今天很恐怖:Tomford那个风格,是浮华是高贵啊但真不适合平日穿,太刻意了搞得像我多在乎似得?Ricci算了吧你,你看着我像俄罗斯寡头、沙特王子、美国游手好闲富二代?粉色窗格面料太dandy了!这件雾霾蓝西装很吸睛整体显得简洁干练有腔调,但是会不会好平淡?不要那不勒斯不要佛罗伦萨背部像个乌龟;这个腰为什么放松呢,为了坐下来方便?什么?坊间说我喜欢骑马?你是新来的吧?我就要沙漏一样的高腰线,给我收,猛猛收……
何意羡也对自己的身材挑剔,后悔昨天红外线穿透热蒸汗了类似超模上台前灌水断盐,健美运动员充碳备赛的行为。但是,今天发现有些珠宝还是丰腴一点戴起来才好看。
漂亮、漂亮、再漂亮,约会里总有一方是要负责艳惊四座的。如果有时间回家,何意羡可能要挎一个喜马拉雅去见他。
衣饰的问题上,何意羡相决不下,心里风起云涌般的郁闷。但是扭头看到了一件克重很高的秋冬季西服,质地有点像人字呢,可是又细腻很多,剪裁特色是看起来很挺拔的宽肩和饱满的胸。感觉只适合胖子和188以上的高大人士。
何意羡忽然眼前一亮:“这还不错,就是领嘴有点高,能老派点放低点?政府的不适合太高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裁缝阿姨笑着说:“国家公务员灵的呀!”
何意羡也含笑:“公务员好嘛,工资基本不用,老婆基本不动。”
试衣服也累了,何意羡话说完,忽然有点释然:他穿给白轩逸看的啊,那白轩逸啊,他知道什么香的臭的?拉夫劳伦的紫标系列,穿到他面前,白轩逸还不得以为是在奥莱不到两百一件的老头polo?白轩逸的审美,有可能是就不要折腾自然最美,像妈妈觉得没有刘海的大脸最好看。何意羡只需要看起来干净一点,至多,新一点。
可是终究,何意羡过不去自己的那一关。申城没有好衣服,于是转身坐高铁去苏州了,也就半个小时的行程。为了节省时间,回城时候造型师在车上给他理发、修眉。
套着一件藏蓝软呢大衣和纯正意式西装,从头发丝新到脚后跟,将近四点钟,何意羡第二次联系白轩逸。
多久了,还没有回信呢!何意羡只能对白轩逸脖子上那颗木头圆疙瘩放低要求,这次的短信开门见山:“我就是何意羡,你现在方便见面?”
白轩逸实际上正在向市委办公大楼走去,准备参加政法委全体扩大会议。刚才车里有公事处理,没来得及看手机。他只见陌生的号码发来一串奶茶小料的要求,火星文似得,看着眼睛发疼。“给你十分钟”,十分钟什么?
头顶高高的五星红旗迎风招展,门口有武警战士在执勤,兴奋地叫了一声:“白队好!”才把他叫回神来。
又是一个新的号码,说他是何意羡,白轩逸两条联系起来,自认差不多理解了,回道:“你好,在外面办点事,一会电话联系。”补充一句:“何律师,我刚刚加了你微信。”
何意羡回复:“你加我这个手机号的微信么?刚被盗号了。小误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轩逸一个[OK]手势的默认表情后,查无此人了。
何意羡在爆炸边缘:“白轩逸高级检察官,你能有什么事,我请问?”
白轩逸有点疑惑但仍回答:“预计五点钟可以结束,理想情况。”
何意羡深深地呼吸,把空气当成凉水喝来降温:“市委开会是吧?”
白轩逸:[大拇指点赞]。
何意羡:“我让你开不成,你信不信?”
白轩逸甚至没回。
接着,何意羡又让人特别困惑地来了句:“白轩逸,你真的跟我来真的?”
白轩逸到了会议厅的时候,束书记已然收到了小何律师的亲切问候。书记这时正好有点鼻子痒,便稍加夸张地打了个喷嚏,意思是有突发情况,果然秘书递个纸巾关心一下,便忙私语:何律师邀请大家一齐到城外的农家乐去玩一玩,那里可以钓鱼,可以打麻将,可以呼吸新鲜空气,还可以吃无公害蔬菜……好想法,好客气,问题是,就现在。
哪有这么无厘头的搞法?再光天化日之下腐蚀国家干部,也得讲点基本法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从何意羡那种嘴里讲出来,就别有一番风味,话只说给合适的耳朵听。白鹭立雪,愚人看鹭,聪者观雪,智者见白。
只因何意羡淡淡地提到,司法局的一水领导,都在这了。正常情况下,游戏规则是比如说你在请人吃饭搞活动的时候,忽然来了电话,问你在干吗,甚至你都绝对应该含糊其词的。因为被你请的人,需要你保持这种私密性,这就像不成文法一样不可违抗。何意羡应该最知道,不要有事无事地把跟谁谁的关系挂在嘴上,你知道别人会怎么想?你以为你跟某某好,某某就跟你好吗?某某跟另外的人也许更好呢,别把事情人为地搞复杂了。
背靠背单线联系,这是基本规则。更多的游戏玩法都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的。
何意羡这种突然犯蠢,或者说故意卖队友的行为,起到了广泛的杀鸡儆猴效果,如同苹果里吃到了半条肉虫,谁知道是不是只是冰山运动八分之一露出水面,他是不是准备跑路国外前,来一发炮弹打翻一船人啊?而且真就直接扛着炸药包上了,敌方堡垒位置都不看一眼的?你何意羡要是嫌弃老哥,言语一声啊,也别把我火坑里推!须知“狗咬狗”这类举报往往又准又狠,成案率极高。做人做事可不能太不瞻前顾后了。否则,整个申城都会很遭殃。
秘书说:“何律啊我在听,在听哩,你继续指示!”
只见书记保持着在下属面前应有的深沉,但两手捂着电话,紧紧贴在耳朵边上,小声道:“何大律师,你们律师也要依法履责,不能感情用事。知道吗?”话说完了,忽然发现:我敢敲打他?他何意羡不敲诈我就差不多了!
所以表情看上去,就快叫姑奶奶了,书记说到这里把头一仰,冲着头顶上的吊灯和国徽叹了一口气,眼光在上面停了五六秒钟才放下来。他快退休了,除了重要干部的人事安排,一般不坚持什么,别临了临了,晚节不保呀。只好碰到问题绕着走,不然毕竟是书记嘛,头一个顶雷的该是他啊!咱就是说晚景凄凉也总比没有晚景好……
大厅的另一边,蒋韫正在叹了口气,对着白轩逸打算等会在会上,征询意见的提案苦笑道:“怪不得都说你是理想主义者啊。”
白轩逸平淡地说:“理想总还要有的,作为检察官,起码要有依法治国的理想。我说依法治国是理想,也就是承认现实中依法治国的障碍和干扰还很多,这不又是现实主义者了?”
蒋韫说:“唉,现在现实主义的领导更不好当啊,得上面有人拉,下面有人抬,否则,你就会被吊在半空中被人忽悠。但是我相信Atung你的领导力和魄力,大家会全力配合你的工作。讨论犹如砺石,思想好比锋刃,两相砥砺将使思想更加锐利,在今天的会议上,这个纵火案突破的契机一定先要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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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流鱼贯而出,回家躺板板睡棺棺吧。书记临走之前,还拍拍白轩逸的肩膀,有安慰革命军中马前卒的意思:“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群众眼里的最美是什么?不是办公楼多豪华,形式主义的会议有多少,而是为民服务的心多敞亮,真正把问题解决了才是实在的。”
得逞了的何意羡,还如一个气鼓鼓的小青蛙,狠狠诮薄一番扣字中:“白轩逸,我看你是想永远下课,勿谓言之不预。”
白狗当灾黑狗得食,而且黑狗还卖乖。白轩逸理应多多少少怀疑、厌恶起来,不仅是跟这个人无法在一个思想平面的问题了,貌美未必成淑女,锦衣不饰坏心肝,而他面对的更是一个明明白白见缝下蛆的律界败类。条条蛇都咬人。
但是白轩逸却回得比较别开生面,可能他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一点。似乎不是一种尘世的评判,乃是一种天上的本能。以及想要解开他的百千种变幻的心。
白轩逸回:“那你认为我们应该用什么方式来解决?”
何意羡:“平等友好协商的方式。”
“我在回检察院的路上了。”
“那你他妈发定位啊?”何意羡生气蓬勃,“我知道怎么走?我去过检察院?胎毛都没退干净,睁开眼睛看看清楚,都是你们检察院来就我!”
白轩逸给他的突袭,弄得相对忘言了一会。完全派生出了他不能知道、不可理解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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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轩逸当时在楼下没进去,那一整栋楼太高了,挡住后面数座摩天大厦冰淇淋的尖顶。而且远远见到大门里巨型扶梯直通公司前台,旁边两道书墙映入眼帘,工整的线条,数万卷藏书。
故而,白轩逸说:“挺典雅的。”
然而何意羡的意思却是,他那时在后视镜里看到了白轩逸的脸,那么根据光的镜面反射原理,你白轩逸反过来,是不是也应该看到了什么雍容的、绚丽的,但是震撼的、痛苦的?
总之何意羡自己,那一眼就像在不下雨的清晨,太阳从云层中跳出,那一瞬间的丹红,会给人带来多少希望啊。
所以何意羡几乎憋了一嘴火泡:“我是问你律所了?”
白轩逸看着这些文字,感觉一句话比一句话更加眩异。到底是什么东西把心房和眼睛茧住了?多么奇怪的生活啊,我无法再看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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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开开心心跳着去看彩虹,结果被雷劈了。就是和马克吐温雷同的感觉。
何意羡的脑子转得再快,也有点方向盘失控的感觉。如果远赴的这次约会,是一场古代的婚礼,何意羡绝对要踢了火盆,坐回头轿子回娘家,让他白轩逸自己和自己拜堂成亲去吧!
眼下,要是真让那何意羡由着性子来,他一定会把白轩逸打倒在地,脸上踩一只脚,胸上啐一口唾沫,何意羡对白轩逸千刀万剐的心思都有,最后再扒光他,绑到火车铁道上去!
但是刚才在高速公路上飙过了车,时速将近两百公里,直到现在,何意羡的心都还在加速跳动。脑袋晕,真像做梦一样。
何意羡晕到不知道是该好气还是好笑,最后还是决定笑了。停路边,叫个代驾,何意羡沉浸式打字:“一般熟吧?但是这人啊,都是要多交好朋友的,要是你白检混到这个份儿上,任何时候都不能有小农思维对不对?非要憋着劲和别人作对,那叫什么?那叫作自绝于人民。是吧?我还有五分钟到你那了。对了啊,我中午喝酒喝多了,你方不方便买点醒酒药给我?”
药店多如米店,哪里没有醒酒药卖?他干吗找我?我跟他又不熟,他这是什么意思呀?
这差不多是普通人的思维方式。何意羡就是试探:白轩逸,你真跟我不熟啊?我看你去不去?你敢不去?头拧下来!啊?我倒要看看你的戏路在哪里?退一万步,我都先能低这个头,你怎么就不能低这个头呢?
白轩逸现实里低头没有不好说,只见虚拟世界的字面上,他回个嗯。
甚至是回复时,白轩逸着急做别的了,还是怎么的,总之误触了,发出来——“en”。
何意羡盯了半日,白轩逸有没有撤回,有没有修正。
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摆明了:你谁啊?不在乎。
二分院在中山北路上,管辖申城北片九个区。兄弟两人以前在这块附近住过,当年这还是一条破烂流丢的石子路。俯仰之间,已过二十多年,当年作业借我抄一下,那些拿着本票一起挤公交的小伙伴们,估计多已初为人父了。
但友谊,也不都是好的友谊。那是中学时期的何意羡,花月宛然。放学在公交候车的地方,白轩逸一下就把一个比他还高出十公分的高年级学生摔了个卵朝天。那个当众出丑的校霸恼羞成怒,只一个眼神就让跟他一块的小弟把白轩逸团团围住。白轩逸把吓懵了的何意羡拉在自己身后。那将近十个人的团体却被白轩逸莫名地吓到了,没有一个人敢真的出手。只有一个扯着嗓子喊道,凭什么摔我们老大?白轩逸说,你问他自己。被摔的那位还没爬起来,我怎么啦?白轩逸面无表情,你看他了,他是我弟弟。那位说,我看他什么啦?你弟弟还不让人看了?白轩逸说,问题是你的眼神不对,脏。
何意羡那天并没有真的吓到崴了脚,但就要白轩逸背他回家。在澹远的新月里,他们回家。
今天的何意羡,望来望去,倒不是产生什么今昔之感。只因马路两边商品房林立:不知道白轩逸怎么通勤的一天天的,时间长一点那还是上班吗那是取经吧?大清早地铁上很多抑郁症的高危群体呀,早八点上班那是人过的日子吗?检察院,魔窟啊。对,就给他附近买个房,上下班五分钟每天就能多眯一会……
正要走进售楼处了,何意羡忽见不远处一个肥腴人士,着一身唐装,青色对襟袄,脚踩黑布鞋,手里转着一串佛珠。身边几个黑衣人,向着唐装男子一点头。
哈琦……!
何意羡飞也似的回了车里。关门的一刹那,只见虽然哈琦似乎尚未留意到这里,白轩逸恰好也出现在了视野正中央。
何意羡只能平躺在后排发消息,说临时有点事,换个地方吧,你左拐去公园,里头有个玉镜湖,我们在那见。
发完了,恨不得把手机扔出窗外。因怀疑自己下车的这段时间,上头被装了跟踪器。现在每个路人看上去都那么地可疑,何峙这张天网有时候就地取材,二线警察队伍里也会有他们的线人。
白轩逸好像不大赞同。但何意羡忙说一句“不见不散”之后,为保安全,关了机。
何意羡的车驶入公园,那玉镜湖虽然是人工湖,但是样子又深又清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惊胆战地等了一会,白轩逸还不来!气死他了!白轩逸,猪头三,你是骑着共享单车,还是二八大杠来的啊?摘几朵花,编成圈送给你!
这时听到砰砰声,有人在拍他的车窗:“请问你是不是就叫白轩逸?”
说话的是一个女孩,模样一个骨感的文青。但见何意羡车窗放下之时,她人都变得有点神经短路了。女孩眼睛上上下下无所顾忌地盯着何意羡打量:显然搞错了,此人一副比弗利山庄街溜子样子,怎么可能是一位中国官员嘛?何意羡表情还有点淡然,但这种骨相,就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狠角色。
何意羡又不是那么很讲究文明礼貌的人,看她的样子也有点不正常的漫无边际。
女孩虽然畏缩,但先开了口:“我朋友和白轩逸约好了在这里见面,喂,你是谁呀?不是白轩逸的话干嘛在这里停这么久的车?”
何意羡反问句回敬了她:“白轩逸我熟,但那又怎么?”
“所以你是谁啊?”
何意羡说:“见面还没有两分钟你就摆出一副审讯人的架势,是不是也请你向我证明一下你的身份?”
女孩一副声讨的架势:“刚才我不是说了吗?我是为我朋友来的!你如果也是白轩逸的朋友,你别假惺惺的了,快说他在哪?”
何意羡笑了声,女孩说:“你笑什么?你干吗不回答我的问题?”
何意羡说:“我是他哥,有事跟我说,我顶着。”
女孩急切地说:“那行!我可告诉你,悦悦是我从小到大的闺蜜,她可是一个非常非常单纯的人,她读中学时连恋爱都没有谈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意羡奇道:“读中学当然不能谈恋爱,难道你读中学时就谈恋爱了?”
女孩说:“你不要打岔!我是想,悦悦是一个单纯的人,岂止是单纯,她还是一根筋,天真善良,你们作为男人,当然要想想拿她这么单纯的女孩怎么办!”
何意羡说:“什么意思?现在男女平等了,用你的话来讲,白轩逸搞她的时候她不是一样在搞白轩逸吗?你认为她有权利要别人买单,别人是不是也有权利让她也买单啊?”
男女思维确实有别,何意羡法庭上对上女公诉人一般来讲就是这样,只要不让她在第一回合占上风,解决起来就容易多了。女孩气势弱了:“可,可,白轩逸如果对她有感情,就要对她负责任。但悦悦碰到的第一个男人就是你弟弟这样的东……东,你叫她今后怎么办?”
何意羡说:“什么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说她今后怎么办?我告诉你吧,世界上一千个人里九百九十个不知道今后怎么办。你看,我们两个现在在说话,说不定等下一上街我就会被汽车撞死。还有你,说不定哪天你在超市买东西付钱的时候,会围过来三四个流氓,强迫你把钱转到他们的账上,说不定还会把你劫持了,先奸后杀。今后怎么办?谁知道今后怎么办!”
女孩好生气了:“你可真会讲歪道理,你真会说话,你真是一点不尊重女性!真是无耻!白轩逸如果对她不管不问的,就是对她没感情、不想负责任,白轩逸对她又没有感情又不想负责任还想缠着她不放,口口声声说他喜欢她,爱她,所以你们就都是流氓!”
何意羡说:“我跟你说过我不负责任没有?我跟你说过我不买单没有?都没有。但你要想追究一个人的责任,你就必须先弄清楚他的罪名,你弄清楚了罪名,才能谈到量刑的问题,请问你认为我犯了什么罪?流氓罪?不好意思啊,早在香港回归的那一年流氓罪就已经从我国刑法里删除了。而且妹妹,现在的情况有点类似于一块肉已经吃到了肚子里,再回过头来讨论肉的质量、斤两和价格,你说,这能谈得清楚吗?”
女孩愣了一下,半天没有说话:“你,反正你弟弟白轩逸就是把她从一个女孩子变成了一个女人,千真万确!可是,白轩逸能给她什么?白轩逸该不会说他还是一个单身汉吧,他这样都不可以娶她吗?”
“小妹妹,我说了几遍了,我们现在是共产党改造后的新中国,讲话负点法律责任嘛?”何意羡到这里,才把果绿色恐龙墨镜滑下去一点,世人一本正经,他万事游戏,“白轩逸,真一针见血了?”
这才看到何意羡的眼睛,他有一双对大部分人都很专情的眼睛。女孩小股热浪从喉咙到胸口电似地过了一下,不知道是没有听懂这句荤话,还是呆滞住了,使劲地点了头。
而女孩口中所谓的悦悦——束若悦此刻正一袭白裙长发,在玉镜湖畔等到了白轩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束若悦感到一夜之间,眼角就布满了乱七八糟的细皱纹。白轩逸在解放军医院的时间,连友邻单位的战友都没办法去看望,何况是自己了。谁知他康复没多久传来的第一个消息,便是解除婚约。束若悦起初还没有自乱阵脚,闺秀了个把月,毕竟有些话由自己来讲,肯定是一万个说不得的。
但白轩逸竟然回了申城!这就把束若悦推到一个全新的、不得不的阶段了。或许再晚一步来,贻误时机就等于丧失一切。
她下飞机的第一时刻,便是请白轩逸来玉镜湖边见面。束若悦想,这一面他是不敢不见的,但是来得如此地快,令她的心境立刻就不沮丧了。
但是白轩逸明明向她走来,却不知他为什么蹙着眉,山遥水远地朝四周在寻什么。
“轩逸!”束若悦兴高采烈地叫了他。
白轩逸看着真的比较疑问的样子,但没问出口。
束若悦说:“嗯……我找你也没什么,晚上叔叔伯伯都要请你吃饭,我说你从北京来是平级调动,哪来那么多欢送欢迎呢?吃饭、喝酒、唱歌连轴转,都有点成为负担了,你又是滴酒不沾的人。而且为什么那么讲究呢,我叔叔爸爸以后也不是你的领导,自己家的长辈,有什么可汇报思想情况的?所以我趁着你下班前,问问你的意见,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你去的话,我陪你。”
天朝上国,霍金来了都得站起来敬酒。何况她口中的家属,感觉一个是组织部长,一个是人大主任。
白轩逸此刻头部开始有了胀痛的感觉,但和她与她的话语无关。或许换任何一个人来都一样,白轩逸不能回答你眼里的问题,他只晓得,他头痛。这个痛是真真实实的。
白轩逸说:“麻烦转达,我不去。”
束若悦嘴唇往上一翘,把僵在那儿的笑容化了:“其实我很想让你去,求着你去,但我学不会像有些男人女人用嗲得出水的声音向你嗔怪,跟你撒娇,我永远学不会像一个坏女孩。所以你觉得……我是不是总是太古板了?不得不承认,这跟我的原生家庭有很大关系,我爷爷我爸爸都是非常严苛的人,这是我们家族的某种遗传痕迹,我从出生就没有办法决定了。我有时候觉得我们俩太像了,都一样,这个时代我们身不由己,这个世界纷扰混乱,你几乎不知道该抱怨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轩逸没有收到更新的短信通知,头更疼了,刚才路上给何意羡打电话,他还关机,打两个都是。对外部的一切噪音,白轩逸类似于,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也没有时间和兴趣听懂。
束若悦却白裙飘飘走近了一步:“轩逸,我其实能猜到你在想什么,你觉得我笨吗?我虽然是个传统的女孩子,但是我真的不傻。你是在怀疑你失忆之后,他们告诉你,我们的交往、我们的婚约是假的,对不对?但是我告诉你,我不怕你的怀疑。因为怀疑是伤害感情的利刃,是落进眼睛里的沙子。怀疑如果不尽快消除,肯定会在两个人心头留下病灶,久而久之便会疾患丛生。但消除怀疑的方法如果不恰当,又会立即让人伤心伤肺,一句话说得不当,一件事做得不对,便有可能让两个人分道扬镳。所以,我也不知道这一趟来申城,多年以后的我会不会后悔?我真的不想一点小小的怀疑让我们两人的关系做烂船划,但一些事憋在心里实在难受,很想请旁观者分析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平时能推心置腹交谈的人,也就那几个,我是一个很孤独的人,我要找人倾诉讨主意,我已经变成了所有朋友内心里取笑的对象,但有一点我确信,你可以尽管怀疑我,今天的我、未来的我也不怕你的怀疑。”
天阴了,要下雨了,看起来何意羡是招呼不打,放他鸽子了。于是白轩逸说:“对你没有感情可言这一点,我从未怀疑。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束若悦对着他的背,高了嗓门:“白轩逸!即便你对我只有哥哥对妹妹的感情,也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白轩逸心中一闪而过的怪诞,所谓奇怪,仿佛是以往真实的生活故事中的一页被这句话掀开了一角。这让他停下了脚步,回头道:“你说什么?”
束若悦脸上马上就云开雾散了:“轩逸!我是说我们可以慢慢来。首先,我不是一个固执、不识趣的人,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但我确实不甘心,我原以为我给你带来的是一份惊喜。我知道你或许觉得我有点烦,甚至是一个女孩子在轻贱了自己,但是在家庭生活中就是没有那么多道理可讲的,谁更爱对方一点,谁就得率先忍让。而且,你也要知道,如果我跟和你条件更好的,高个一官半职男人提相同的条件,他们不知道该多么欢喜雀跃。可我就喜欢你,喜欢你气宇轩扬的样子,可能这个词用在一个现代人身上很奇怪,但你的确就是这样的男人,这是你给我的第一感觉。我也喜欢你总是用行动来表达一切,这叫作虎豹不外其爪,大人物、大英雄自古都是这么做事的。告诉我,是不是我的方式太愚蠢了,你一下子接受不了?要不然,我们就从今天开始,从当下开始,慢慢来?”
爱情让人脚不沾地。束若悦秋雨之中,快步冲过去,从后面抱住了白轩逸。
白轩逸刚刚拂开,她便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在泥泞的湖岸上。白轩逸扶住了,她则顺势把身体很大一部分重量都靠在了他身上,两只胳膊牢牢地抓住他的一条胳膊,似乎只要他一撒手她便会像一条面粉口袋似的瘫倒在地上。
束若悦说:“轩逸,你跟我说实话,我是不是哪里让你特别失望了?你不会把我当成一个坏女孩吧?可你如果真的认为我坏得无可救药了,那为什么又要给我惊喜,哄我开心,那又是什么?”
她手指的是白轩逸药店的袋子里,装的“一桶”饮料。粉粉紫紫,庞大憨厚的体量,粘稠如粥的质感,可能用保温饭盒来装会更加合适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轩逸说道:“与你无关。”
这四个字,恐怕真的是一个临界点。女性的重要品质之一,可能便是不讲道理的天才直觉,束若悦忽然扬起一点笑来:“那是谁有关?何意羡吗?”
白轩逸只要听到这个名字,他的身体里便涌出一股乱流,判断不好这股乱流是多巴胺还是不好的物质。但他是一个自制能力极强的人,这种事情在他身上从不发生,何意羡,仅仅三个字,却至于让他心慌出汗。但是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感觉。一切像浮沉的海水。
“我真的不傻,我说对了!是吗?我就知道,那天庭审,我一个外行人都知道应该把焦点放在法官身上,而不是对面的律师,你和那个律师之间有过什么吧!你为了他,白轩逸检察长,历史性的败诉呀……你也是,我那个不成器的白痴弟弟也是,你们都喝了他灌的迷魂汤!魂不守舍?但是束仇在海上失踪了那么久,那何意羡,他问过一句束仇的死活吗?轩逸,连你也心甘情愿在他身边做一只叫都不会叫的狗吗?”
束若悦转背离去,几步就登上了自己的车。
白轩逸迈过去:“把话说清楚。”
束若悦嘴唇一撇一撇的,使劲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眼泪珠子却没忍住,叭嗒叭嗒地往下滴:“怎么呀,现在想听我说话了?我是不是还要浓墨重彩地以何意羡为话题,作为拉近和你距离的桥梁?迟了,轩逸!一个不保值的花瓶和一个心如明镜的合作者,瞎子也知道怎么选,但是你不知道!你想还留我?你知道我的好了,你怕我伤心?告诉你,我无所谓,我真的无所谓!”
束若悦的车,其实几乎与何意羡的车擦身而过。何意羡对于他们俩,看得一清二楚,反之,则不然。
这时的何意羡坐在驾驶座上,手肘撑着方向盘,情不自禁地把两只手支撑为一个三角形,把面孔掩藏到了里面。发出一点带了爆破音的笑,小小的气流冲破了上下嘴唇。
因为下起了雨,束若悦的朋友进车躲雨。女孩叫刘梦圆,虽然被何意羡呲了,但并不觉得呲她的人有多么讨厌似得:“你怎么就笑了,你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好能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意羡说:“那么喜欢听我说话啊?”
“…才不是!去你的,我是说,你把驴唇装在马嘴上,还听起来那么顺溜…那么地……”刘梦圆在副驾驶把脸转向一边,通过窗户的倒影打量旁边的人,“那么地好看……”
体制化最大的原因是,它是被设计成所有人都必须同化的机制。是一个模具,一张面具,一张你戴上后就长在脸上的的东西。刘梦圆当初也觉得别人惊艳过,但好像一切一切只因世面见得少。
何意羡说:“你是我老板啊?让我说话算是让我上班,你见过厨师下班还做菜的?”
刘梦圆说:“这么说,你是靠嘴皮子吃饭的,听起来像个律师!不对,你一定是在骗我……”
何意羡说:“干吗要骗你?这样跟你说吧,社会上的骗子分两类,一种是骗色的,一种是骗财的。骗色的最想冒充的是警察叔叔,因为很多女孩子对警察叔叔有种天然的信任感和好感,冒充检察官也是一样的,多正义啊;如果要骗财,骗子最想冒充的是企业家大款和富二代;如果又想骗色又想骗财,最该冒充的是当官的,因为这个社会对权力的崇拜与迷信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大家相信只要手里有了权,就能要什么有什么。你见过有冒充律师的吗?律师是如果不是碰到非打官司不可的事,一般没有人找我们。下三滥,下九流啊,知道吧?”
刘梦圆自然也是受过政治熏陶的:“城外的人说得都很轻巧,当官可不好当着呢!提个半级多难呢。”
何意羡露出一个软弱无力的笑,似乎努了很大的力,才把脸上的肌肉调动起来,他想下去抽根烟,还是忍住了:“是吧,在官场上混说复杂复杂,说简单简单。复杂就不说了,说简单一句就够了,就似乎表扬了指鹿为马的,提拔了溜须拍马的,累坏了做牛做马的,整死了单枪匹马的。”
刘梦圆被逗笑了:“你就会说这些不切实际的段子。”
何意羡说:“那我说个现实嘛,以前政府换届、市长更替这种重大变动,都是上头的推荐、组织决定的。所谓民主举荐测评,走走过场,洒洒水。你说票选,也就是科处级别的还用得着。主要岗位得上面圈定了,次要岗位才舍得拿出来投票,还有些先内定了,再搞个装点一下场面。而现在,现在最起码咱们这,那北京肯定更做得先驱,突然把民主测评提到一个很高的地位,就不仅仅是几个领导点头决定就行,民间的观感与选票就重要了。真的啊,搞得像现在民主首先是一种生活方式,一种用以解决共同事务的程序,然后才是一种政治思想和政治制度。只要基本条件符合的,那就都可能参与进来,不确定性也扩大很多。至于注重廉洁那一条,嘴上说说、纸上写写,就像政治觉悟、思想品质之类一样,只要没被双规、判刑的官员,个顶个都非常清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梦圆以为他因自己谈兴高涨,其实何意羡只是单纯不能够,不敢于停下来。一停下来,他的心会不可知地往别处去,他的人更是。现在性价比最高的道——逃,但是你的心居住在你躯体的六面墙里,你又怎样逃开你的心?
刘梦圆说:“所以你嘴巴再厉害也没有用,连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都知道,你得有关系,你得有背景!”
何意羡说:“我有什么?不但什么都没有啊,老爹植物人,叔叔黑社会,哥哥本拉登,弟弟判死刑。尤其是这个弟弟,就算弟弟不连累,不拖后腿,但是得了绝症,死人的骨头撑篱笆,顶几个用?但你想,讨个好老婆不就都解决了?”
刘梦圆把他的话掐头去尾,只先是顾着一臊,才说:“你说什么呢!女孩子是你们升官发财的工具吗?难道你思来想去,会觉得一个女人的命运只能靠男人?这个世界还是男人的世界,你只有把男人玩转了,才能在这个世界上安身立命?我们女孩子自己不能为官做宰吗?非要靠爸爸哥哥靠老公?你三两句话扯回来又开始不尊重女性了!”
何意羡说:“不要生气,不要着急,我说你了吗?我说你的好朋友悦悦。”
“什么什么?你就这么看上她了?”
“谁知道呢,也不一定吧?男红娘不可以啊?”
“那你可真高尚!”
“人总不能一直自私。”
沙沙的雨下,世界上一片烟,化烟化烬。刘梦圆说:“干嘛呀,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意羡说:“你想是听我骂娘还是听我吐苦水?”
“算了算了,你忙去吧,搞得像我要你施舍似的!”刘梦圆嘴一撅,“不说话也行,那加个微信!”
何意羡刚重启手机,白轩逸的电话就接了进来。
何意羡就只有喂喂喂地叫上一阵,假装信号不好听不见他在说什么,然后突然把机关了,装作手机突然没电的样子。
刘梦圆却缠着他要加微信,何意羡说:“行了行了,我投降。”
刘梦圆说:“哼,投降也不是真心真意的。”
“好好好,我的真心真意早让狗吃了,怎么样,我去死,这总行了?”
手机亮了,但来电摁掉。最后一次终于接起来时,何意羡分明能见到远处的白轩逸,还在细雨中等着他。
何意羡抢先说:“…喂,弟弟啊,你那些鸡巴鸟事你自己去管吧!你哥我跟几个法院的朋友约好了,准备打一个通宵的麻将。啊,而且咱两现在在一个案子上,好像我们不是在依法办案,而是在进行什么派系斗争,这就不好了!挂了!”
刘梦圆听到他舌头都打卷了,递一瓶矿泉水给他,发现何意羡的手连半瓶水都抓不住似得,抖个不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双手,刚才不是还好巧的嘛?束若悦与白轩逸谈话的那段时间,何意羡低着头用它把狗尾巴草,编了两只兔子。刘梦圆晴雯撕扇,给他拆了,何意羡就拆了编,一直编,也不讲一句话。
白轩逸听了说:“弟弟?”
刘梦圆偷着笑望着他,何意羡也笑道:“怎么,你失忆了连弟弟都不认了?”
白轩逸说:“我现在要回去办公了,晚上我来找你吧。”
“干吗这样?”何意羡只觉缠人喉咙的窒息感,匀了匀呼吸,他慢而有力,“白轩逸,干吗这样?”
白轩逸失忆,何意羡不可能没有听说过。
要真失忆,不光白轩逸一个失忆吧?有时候,何意羡自己也怀疑,是否也假作真时真亦假了,也真的失忆了。否则为何分别的这些日子来,长期以来所拥有的对于白轩逸的心理优势,要和哥哥天长地久所有理所当然的感觉,早就像春蚕抽丝似的一丝一丝地丧失殆尽了?
理念上的清醒明白是一回事,现实的状况是另外一回事。何意羡今天不还是奔着来见他了吗?怪他太习惯了把自己的生活跟他缠绕在一起思考,这种热病似的反复,把他折腾得够呛。
可是,到了眼见为实的这时刻,何意羡才有了刑满释放的感觉。
真正的幽默是能反躬自笑的。何意羡笑了出来:这个雨,很醒脾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感觉如何形容?笑是对的,哭也不是错,只是别那么难堪吧!
可这不正是如何意羡过去所愿,乃至祈求过的?
忽然的事情其实从来就未曾忽然过:月湖边上菩提籽浸泡过的“忘情水”,许的愿,甚至连那湖心岛就叫作“太上忘情”。停在这里,早该是他们无言的结局了,是老天在帮他。
何意羡不想撕下这张假的脸孔,就让它同时也长在心里。
“白检,不用见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不为什么是什么意思?”
何意羡说:“不为什么就是不为什么,就是你和我没有什么可讨论的。真挂了。”
白轩逸说:“你的饮料、你的药,还有你的戒指,我放在哪里?或者寄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意羡说:“搞得这么隆重,跟递交国书似得。吃的喝的你自己带走吧,戒指……戒指不值钱,你就扔湖里吧,我这一辈子也不想看到它了。”
白轩逸说:“很像婚戒。”
何意羡一刹那呆在了雨声中。他全然不能回答的模样,就像断臂者不晓何以接过对方递来的一杯酒。
白轩逸去北京手术之前,那十二个苹果之后,曾经给他发过一条短信。
短信内容太直白太傻了,傻得自己发送完也要撤回:小羡,我订好了戒指,等我回来,和你求婚。
这个惊喜甚至还是何意羡自己去揭开的。戒指订做了许久不取,后来何意羡取走了白轩逸先生预定的婚戒。自那以后,从未离身。
昨日从车外掉出来,只为了看哥哥是当真忘了?还是一如自己,唯唯否否,虚与委蛇了这半年之久,长久处在一种对一群仇人摇尾乞怜的状态?
何意羡说:“我不能要了,你现在扔了。”
意有所至而爱有所亡。湖面传来轻轻噗通的一声,一涡半转的涟漪,只在极短的梦境中自开自落。雨还在下,白轩逸也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访民王瑛璐于同日下午至检察院视察工作。大摇大摆进入白轩逸检察官办公室,但不见其人。只见他桌上三桶饮料,冰块已全化了。那是奶茶店的小店员不熟练业务,要么就是加错了层次,要么就是混匀摇了,最后一次才按照何意羡的短信制作出完美成品。白轩逸提到湖边的那已经是第四杯了,所以迟到了。王瑛璐在茶几上还发现一袋旺仔摇摇冻。
王瑛璐套问检察系统里的亲戚,得知白轩逸上班摸鱼去了。这还了得?人民有权监督!无论天南海北,他都要赶过去制造影响。
于是寻至玉镜湖。不见白轩逸,却见何意羡落水不停“挣扎”。
啊!何律师显然已在水中完全失去了重心!
王瑛璐毛骨竦然,忙捡起一根短得跟交响乐的指挥棒一样的柳树枝,去扒拉他:抓住抓住!见何意羡又“潜”入水中,王瑛璐魂魄失所,自己可是海难之后有严重心理阴影的,不过好在最后还是爱占上风。王瑛璐牛蛙跳水,手脚胡乱地运动,喝进很多脏水,嘴里呛出铁锈味。及溺,何意羡救之。
滴嘟滴嘟——王瑛璐被何意羡公主抱进了救护车。
基督徒王瑛璐这一刻有一种重生之感,但也畏惧自己会因不洁的思想而获罪——是他的错觉吗?何意羡浑身湿透头发滴水,但他今天为什么要了命地美丽,我的塞壬王子!这一身,这头脸,连后脑勺的弧度都是非常之精致,圣光啊,金光万道,在那雷电交汇的刹那,主,何律师就是亿万人在做的梦呀!天哪,我要他单腿跪下来握着我冰凉的小手轻轻亲吻,然后用比较低沉浑厚的男低音对我说,对不起,璐璐,我错了……
王瑛璐医院醒来,第一句听到的却不是这句话,但令他满意程度也差不离了。
“谢谢你。”
却并非何意羡之口说的。
王瑛璐一睁眼,因为伤痛,眼里的水位瞬间升高,看人就制造成了哈哈镜的效果。但是即便这样,王瑛璐也一眼便处于一种白日梦的癫狂状态。
是谁?一开始告诉他白轩逸立地金刚就算了,到底是谁竟然还谗言何峙是一个四旬老汉的?!
王瑛璐因为现实情场受挫,在虚拟世界里寻找代餐。昨晚刚熬夜看的一本不伦就是这样,那个男人,无比强势地介入她的生活,向她施展一个成熟男人的温柔体贴,她才发现自己对他已是欲罢不能。她的小脾气在他看来是撒娇,小心思一眼望穿,这是击溃她的内在防线,一针见血地hold住她的情绪。最后她脸红心跳,姨父,我们不能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到何峙,王瑛璐男主瞬间就有了脸。何峙看起来比男主角还高贵多了,他绝对是单手开法拉利的,什么小鲜肉,在他一对比都是修车的,修车店子里恐怕都没修过法拉利。他说谢谢你,谢谢你耶,会不会直接送他一颗待命名的小行星?
然而事实上的情况是:在王瑛璐昏迷期间,何意羡三言两语编了一个英雄救美的故事,英雄是王瑛璐。何峙说谢谢你,跟谢谢无关,跟你更没关系,只是表示认可何意羡的说法。就像经常为之的那般,他适时答应何意羡一些无关痛痒的诉求。
王瑛璐已经在心里一点点揪花瓣了:是要他,还是要他?王瑛璐还是倾向于势均力敌旗鼓相当的何意羡,但是老男人会疼人呀?又但是慈不带兵、义不养财、善不为官,何峙一个做司法生意的,听说还有一点点涉黑,那私底下其实什么都来的吧?不奸不诈能发那么大的财吗?他怎么可能一直把你含在嘴里、捧在手心里呢?是故,王瑛璐仍然摆脱不了何意羡那双眼睛的纠缠,好像一眨眼,那双眼睛的主人就会来到他面前。
何意羡也确实在他的病房里,骨多肉少的一张脸,眼光介于瞟和瞪之间,嘴角向下,却正发出了一声笑:“何峙,叔叔,爸爸,你真是我一个爷一尊佛,而且不是一般的爷一般的佛,而是一个很大的爷一尊很大的佛。但我把话说这里了,老佛爷,我真的很累,你为什么每件事都要这么多疑?”
何峙说:“小羡,我不是一个多疑的人,但你不要把我逼成一个多疑的人。”
何意羡说:“你搞搞清楚是谁在逼谁?我是你笼子里乱窜的鸟?你怎么不直接把我养在培养皿里?提供点碳源,氮源,维生素?哦,对了,记得稍微加点抗生素,防止空气里的细菌侵害到我。”
何峙只是道:“你淋了雨,要发烧了。”
“我这就能生病?我怎么不直接死了?我是猪生狗养吃屎长大的?那也是你喂的!你怎么不干脆问我这培养基里头的水好喝不好喝?”何意羡把燃着的一根烟,摁进桌上纸杯的水里,“你喝一个给我看看?”
王瑛璐把他们的对话尽收,感心动耳,荡气回肠。王瑛璐是比较有哲人思维的,窃喜的一方面,他也想明白了,不管谁赢,能够不流血的胜利才是真正可贵的胜利。可是,此时如果出言让他们不要再打了啦,你们我都有在认真考虑,可能反而会加剧两个雄性的战争。
其实只是何意羡一个人在吵,何峙更像是:瞧瞧今天说的话,都是孩子气的话。何意羡,他真的,素质比较差哎!扣一分。
但是这一方的吵声,已经足够将王瑛璐的脸滋润得满面红光。又曰,世上事搞得不好桃花运会变成桃花劫,你要不想鸡飞蛋打,你就得自律,否则这三人关系之平衡,肯定难以可持续发展。所以王瑛璐慢慢地把头和身体缩在一起像个熟虾仁,还不忘小心地剥拉静脉输液的管子,一起羞怯地钻进了被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王瑛璐把头一蒙进被子里,哪管他外头洪水滔天哩。但是又想这两个男人,不会真的在屋子里弄出什么血腥的事情来吧?弄就弄吧,反正二分天下,我占其一,哪个英雄打下江山,自己便允许谁的吻榴弹炮一样过来。
外面好安静!王瑛璐兴奋地躺着空中蹬腿自行车:在两个王者无言的对视中,他们却早已斗气化马,像武侠里的高手用意念过了招!
却只听砰的一下,王瑛璐弹簧一样弹起——只见是何意羡摔门出去了。
王瑛璐急忙下床,踮脚高度不够,搬个凳子踩着,才能通过门上一小扇窗去看。
这么干,有点像教室外的班主任。但他非常震惊,何意羡竟也有着高中生的姿态。
王瑛璐确信,何意羡现在的表情,就像经常性的自己——那就像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约好了,合起伙来要一起来欺负他似的悲屈。何意羡显然已经过了那种傻乎乎的、爱一个人就恨不得骂对方是坏人、一见面就恨不得咬人一口的年龄,但是王瑛璐透过窗户,看到的何大律师,他为什么完全一副稚气未脱的样子?
这是好听的话,难听的叫他就像得了失心疯。何意羡那侧脸瞪眼珠子的神态,眉毛呈现出难看的三角形,给王瑛璐看得大脑停电。
下一幕何意羡咬了何峙,何峙的手掌留下两排深刻的牙印。
里外的空间隔断,听不到声音,急坏了王瑛璐。画面也是缺失的,好像何峙静静地由对方吮血,他的眉头皱过没有?不得而知。
这场默剧的主角是这两位,但是龙套还有一众黑社会。如果王瑛璐会读唇语,他应当能看懂那位火辣的美女——南潘,嘴里说的是:“今天总得死个人咯,不死人这事没法了结。毕竟~这么大的‘安全’工作失误。”
市级医院的走廊,医护病患一个没有,吴易麟双膝着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意羡松开牙齿以后,表情渐渐就像是一个漏了气的气球,吹都吹不起来。王瑛璐这次看懂了,何意羡在点头:“好,那就死个人。”
紧接着,王瑛璐从板凳上跌下来。是何意羡推门回来,抄起桌上的纸杯,仰着脖子猛灌。
那可不是普通的清水,刚才何意羡也不止在里头插了一根烟。将近二十根烟的烟丝,泡出来的烟碱焦油会有多浓?一打这种慢性毒品问世之日起,便有罂粟酿制混调、大烟土泡水自杀的案例,屡禁不绝。
何峙夺去杯子,何意羡又咬了他一口。不过这次没再较多大的劲,强烈的呕吐感令何意羡放弃了对牙齿的不当使用。
护士铃响得整座医院都听得见,飞奔而来的医生大怒:“一个晚期胃癌病人!你们这是到底想干吗啊!”
何意羡立即被扶去洗胃,他身边密集的安保要照常跟着,何峙两只手都在滴着血,却说:“让他去吧。”
南潘向吴易麟努了努嘴:“那这个怎么办?”
人只有无从把握的时候才感到疲惫。何峙坐下来,也只说:“你们都去吧。”
一般洗胃也就十来分钟,何意羡花了半小时。医生看到那些液体变得清亮,还不放过,怕他转头又异食癖去了,要他留院观察。何意羡借口上厕所,一阵风下楼,打辆车溜了。
司机问去哪,何意羡五指死死抓着驾驶座的靠椅,音量和神情均能把人吓一跳:“玉镜湖!玉镜湖……”
滑稽透顶!去了能干吗?刻舟求剑、缘木求鱼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轩逸扔了戒指,何意羡一开始并没有立刻跳下去找。他是先在湖上安静地站了一会,好像白轩逸呼吸过的空气,对何意羡来说便有如一帖灵药。
何意羡摇下窗,吹了无数篇夹着雨丝,空空洞洞的风之后,忽说:“算了师傅,送我去苏河湾吧。”
何意羡回家的路不顺利,先是不认得家在几栋了,接着上电梯不知道入户要刷卡,摁个按钮等半天还在一楼,还是楼层管家过来护送到的门口。胃洗干净了饿,吃饭实属糊弄文学,为了少洗一个碗,鸡蛋在锅里打散,鸡蛋带壳。挂耳咖啡,还把咖啡粉从里头倒出来,误当作速溶的,喝了满口渣。
白轩逸那么听话地丢掉了戒指,这就把何意羡一直以来不想正视也不敢正视的事情,一下子撩开面纱推到了面前。
你敢忘我,不能接受。以至于那河跳下去,没想过上来。
何意羡知道谁都不能生活在过去,也没有人能够把自己的生活重新过一遍。而且,你爱一个人就不能成为他的债务,他的负担,没有一个人会傻到愿意永远背着一个包袱。
总之,他对白轩逸不能再抱有一丝一毫的幻想。适可而止,他们既没有相互占有的权利,也不应该有浅浅重叠的片刻。
可是,要他如何去想象,对白轩逸的感情能像盲肠一样割掉?反过来说,白轩逸呢?
何意羡感到,自己的退缩,既与时俱进,又似乎完全没有理性,根本是一种建立在假设条件之下的自我恫吓。
于是何意羡就像被困在一个轮回里了。
电话响了,不管是谁的,何意羡不想接,任它响几声之后,自然断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意羡最近开始有个坏习惯,不论是谁来的消息,他接发后总是迅速删掉,有意无意地抹掉自身存在的痕迹一样。
何意羡泡澡,感受着温热的液体对身体的包容,渐渐收了心,对着天花板吐出一口长气。但是电话铃像不断的水泡似的冒出来似得。
还好,只是杨柏。何意羡正好有事找他,让他接手柯翎的案子,只因不想给自己留任何与白轩逸接触的余地。杨柏在他面前,一味以忍气吞声的小媳妇的面目示人,嗯嗯嗯答应下来,快挂断了才忙说:“今个的事我听说了,何pa,你说你干的……”
何意羡累得快要晕过去,正放任自己在充满白轩逸的似真似幻的意境中心神飞扬,他们小时候的弄堂家,有现在自己家的浴室大吗?那可真是个过小日子的好地方。是呀,谁不珍惜自己做梦的权利与机会呢?想他想得骨头里痛。
但不妨碍何意羡同时做出经典的挑眉动作:“我干的有什么问题?是他何峙先做初一我才做十五的。”
杨柏说:“事情闹挺大的,就比如啊现在社会治安不好,咱没必要这么……这么露富吧?你就要当着那么多人面嚷嚷开,要的是争一口气?”
何意羡笑笑,两指夹着一根烟搭在浴缸边缘。杨柏说:“那你蒸了锅里的气跑了碗里的气。我说句公道话,你老大不爱听,那谁,那对你不跟对块豆腐似得吗?是,你一直是外面还是一副能够当家做主的派头,但就也不急这一天闹革命吧?尊老爱幼,传统美德,啊,要不让着点寿星吧?”
“寿星?”何意羡疲惫地睁开眼。
他忘得干净,今天何峙生日。
何意羡洗好澡,打开酒橱。是的是的,酒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你仔细一想,这种情景还真没有比酒更好的东西。
何意羡微醺,一头倒在沙发上,拨通了何峙的号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意羡带着点鼻音,就像一个贪吃的孩子,他的电话成了他的棒棒糖。“喂”,发音像“歪?”
“嗯,身体有没有不舒服?”何峙淡淡地应了,何意羡听到对面有缓缓翻书页的声音。
“你除了这个不会说别的。”
“你没有不舒服就好。”
“杀了我,别这么关心我,弄得咱两在正儿八经谈恋爱似得。”
似乎,何意羡无利不起早的强大心态,重新一点一点地长了出来。他们的关系充满了亲切友好的气氛,怎么能说半途而废就半途而废呢?何意羡像很多时候那样,不动声色地放自己一马,决不会把生命浪费在钻牛角尖上。
何意羡心里的那股恶气,还真的就找不到别的地方出:“喂,听到没有,我说我跟你没有什么可说的。”
何峙笑了:“之前一件小事,你可以说很久。”
“什么时候?”
“回大陆之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意羡裹着一条空调毯子,开始一边笑,一边拱着。好像变成了一条灵动的泥鳅,要钻到温暖滋润、散发着大地固有的腥气与芬芳的泥土之中:“该死啊,因为回来上班你摇身一变我领导了啊,我好怕你。那我问你,你又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你说呢,小羡。”
“我要你亲自告诉我。”
何峙静定了一会,语气幕着一层无奈。像面对一只跳到树上心爱的猫,不知如何抱它下来:“我对你的任一感情,你哪种才会相信?”
何意羡一口气呼出去,忽然有点吸不进来:“何峙,我告诉你,我对你相信的很多东西,后来一件一件变成不相信。这不怪你,是我该死,但是一个人该不该死是谁说了算?是由另外一个人说了算的吗?你让我去杀人,就是把我变成杀人犯,而法律是可以把我判处死刑的。你等于同时杀了两个人,甚至包括你自己,你不想活了吗?这该有多大的仇恨呀?我不要你死。你是白眼狼,你要说我,我没一点相信你……我要这样,你让我出门被车撞死,死无全尸。”
何峙听到杯子酒瓶碰撞的声音:“已经在说糊涂话了,你要喝这么多酒吗?”
“是呀,小朋友的目标是没有蛀牙,我们今天的目标是——不醉不归。叔叔,这个世界上,究竟谁怕谁呀?”
留声机在放古典乐的曲子,一曲终了,何意羡手心里早已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终于等到何峙说:“小羡,我的确多疑,已经在尽量地调整了。”
何意羡没好气:“好厉害哦,好例外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的所有例外,都在你这里。”何峙说,“以及,我想了一下,明天回香港。你要好好地配合所有治疗,知道吗?”
“烦死啦!”何意羡真的淋雨发烧了,一边闷闷地抽着鼻子,一边说,“你这就走?你这就想走?你走得了吗?我还没跟你那个,我要跟你那个。”
何峙传来一声轻笑,何意羡恼了:“你先认真洗个澡等我嘛,饭前饭后要洗手!爸爸不可以骗bb。”
何意羡不给他回答的机会,轻轻地呸了一声,挂断通话。
不得不佩服,何意羡就有那种化干戈为玉帛的本事。但对他来说,长远安稳的暧昧,远不足够。什么叫暧昧?看这两字的形体结构就明白了,就是“爱日但还未日”。之所以和何峙玩跷跷板游戏不得利的原因,他归纳于生理上没有相互包涵和捣鼓过。感情太玄乎,爱更是幌子,只有性才是一段关系的终极目标,足以获取最大限度的利润。
何意羡进了衣帽间。下午去见哥哥,晚上会叔叔,但风格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何意羡把自己按照一个生日礼物的格式包扎。
夜深人静,他才无比精美地打扮好。可是拧动门把手,刚刚一条缝,就让鲨鱼闻到了鲜血味。
门外的男人令人一阵晕沉,本能以毁灭性的威力和暴戾,突然苏醒。
白轩逸将他拦腰抱起,门还没摔上,人已被掼在了床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下午的那会,白轩逸从湖边回到检察院的时候,苏殊已将他要的资料整理好了。
白轩逸翻开道:“就这么多?”
苏殊说:“真的呀,您真的就和何律师有过一个案子,嫌疑人无罪释放。”
白轩逸说:“我暂时没时间看完整的录像,你概括一下庭审,尤其是何意羡律师的表现。”
因为刚才在走廊上,苏殊被王瑛璐莫名其妙扯住胳膊,争奇斗艳了一番,这下当真不吐为快了:“何意羡……何意羡律师因为收了钱,所以在庭上拼命地表演,表演的内容很有意思,包括辩护人和辩护人之间的互撕,既定证据的否定,丧良心的不讲公义道德,以及对公诉人的无底线无下限的攻击!说我们检察官挡了他们律师的财路,虽然嘴上很抱歉,但心里美滋滋。真的,我到现在也想不通,咱们怎么能输给这种人了呢?”
张嘉鸣也在这间办公室,因看白轩逸有加班的苗头,过来给他分几块葱油鸡吃,听到这种言论,一点点不予回应好像也不太合适:“小苏啊,咱们法律人之间是不是可以相互理解一点的?人家一个律师在拿了当事人的费用之后,在法庭上表演这是他的使命,没有什么可回避的,这不丢人吧。一个最简单的道理,律师不收钱怎么活?怎么养老婆孩子?怎么换车换房子?你这是对整个律师群体的不尊重啊。都是打工人,都混生活。理解,理解!”
苏殊对着投影仪,把王笠案子的录像放了出来:“但我认为辩护人表演总应该有底线的!为当事人争取最大利益,这是表演的出发点。而不是为了让自己痛快秀一把,罔顾事实和证据。一上来就是无罪无罪,或者换个罪轻认认的。您看这个,这是何律师自己意见说一半就离席上厕所,被告人在发表意见时还对法官要求,要等何律师回来再说。最后还是被告人的家属去厕所,把这个拉肚子的何律师喊了回来。您看,这场庭审拉到最后,检察官和书记员在记笔记,法官在聆听,而这个何律师已经开始收本子、穿衣服,准备撤了,哪怕做做样子地去耐心听我们说完呢?”
苏殊情绪太激动,鼠标一抖,进度条跳错了,直接播放“大状狂掴检控官不停开合,腾空飞五米”。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劈开通往心灵的路。
苏检张检都沉默了,夕阳也像是哽咽了一下。白轩逸本人倒还好,眉毛稍稍抬了一下,便继续翻阅手里的文件:“电视论辩大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几年的事了,那是由最高人民检察院、司法部、中央电视台主办,中国检察官协会和中华全国律师协会协办的首届全国公诉人与律师电视论辩大赛。张嘉鸣说:“对啊,最后一场决赛,北京检察官对申城律师嘛!哈哈当时搞业务竞赛,大练兵大比武,你白检北京市人民满意的政法干警,突然把你调上去撑场子,你两差一点就面对面碰上了,天雷勾地火,宝塔镇河妖,英雄惜英雄啊!谁知道何律师临时不跟咱们玩了,拍拍屁股,退赛了!”
白轩逸问:“什么理由不来?”
苏殊记得清楚:“何律师说:‘说实话,这辩题就很蠢,是很契合直觉赤裸的那种蠢,是不必要证明的那种蠢,是家长问小时候的你爱爸爸多一点还是爱妈妈多一点的那种蠢。’所以不玩了呗。这马上第二届要开了,我听说还请他来呢。”
张嘉鸣说:“这次是请他当评委了吧?要不就是解说员,和咱白检一样的。小苏,要不咱打赌,何律师答应不答应下来?”
白轩逸却说:“他不会。”
心这东西没人琢磨得透,白轩逸感觉自己几乎有点沉浸在错觉里了,但仍说道:“他在躲我。”
墨界黑狼犬在旁立军姿,像听懂了主人的话似的,威武地抖了抖身子,把脖子上一圈乌黑的皮毛晃得一闪一闪。
从检察院下班已经六点半了,张嘉鸣因高兴女儿肖赛得奖,请大家伙下馆子。请客的档次比较高,张嘉鸣反复强调,这可是我掏小金库的私房钱啊,没有违反中央八项规定。
席上白的红的都有,白轩逸却是个不沾酒的人。这件事在机关里是一件广为人知的奇闻,在领导眼里,能够将自己往死里灌的人,那是有担当的人,如果酒量大得喝酒如喝水,到最后能把别人放倒而自己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那就是一种天大的能耐,足可委以重任。树个典型,小何律师。
但一般情形下,白轩逸场面上交际得有限,私底下也很少有需要用酒来暂停的痛苦。
今天有点不一样,何意羡让他的头那么疼,布洛芬失效,吃了几片营养神经类的西药之后,头脑开始替他寻找借口:仍然需要安慰和麻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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