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哪种,她一定是出事了,而她的出事又似乎都在她自己的预料中,查琳知道,一定与她背后的势力有关。可是,Yvonne,为什么要与魔鬼为伍呢?还是说,你早就没有了回头路?查琳坐在床沿,如幻觉一般,这里的空气中仿佛还有纪希颐身上的味道,此刻让她疯狂想念的味道。只是过了一天,她却感受到了纪希颐昨晚的痛苦。第76章 每个人都以为自己代表着正义“这么说,你无法提供证据证明蒂凡尼的车祸是谁干的?”律师问道。纪希颐摇头,“我没有证据,并且跟我无关,他们现在只能通过那个皮卡司机的线索去摸。”“Yvonne,”律师又往前凑了一点,“那你知道是谁干的吗?”这些问题在刚刚的几小时里,纪希颐全都想过了,她平静地看着律师,“我只能回答对你的辩护有用的问题,如果我没有证据,我的猜测无效。”她知道自己理论上不能对辩护律师撒谎,但从某种程度上说,她现在没有说谎。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律师也有数了。“关于之前我们说的,有可能牵涉到的其他指控,我在档案里看到了一位重要的证人,”律师翻到文件夹的下一页,“她叫鄢澜,你认识她吗?”鄢澜家中,警报系统已经安装完备,只要鄢澜在家中时感觉受到了人身威胁,就可以随时报警,在这周围的法警就会及时赶到。利曼珊下午和迈克尔商议了一下,看能不能顺延两周再回香港,当然了,她没有说真正的原因,只是说C城这里的亲戚出了些急事,她想留下来帮忙处理。迈克尔也打了几个电话看能不能协调一些工作,最后给她答复:能不能先按计划回一趟香港,哪怕只是三四天的时间,再回来,算请假,因为香港那边眼看也快到农历新年了。这会儿利曼珊收拾着行李,跟鄢澜借了个小号的箱子,只带了点随身要用的物品,毕竟再过几天又要回来。“那我明晚是不是不能送你去机场了?”“当然不能啊,”利曼珊将拉链拉上,想想明天还有洗漱用品要装,又拉开,站起身喘口气,“想送我啊?”说着眼中透出笑意。“嗯……想送送你不行吗?”“行啊,只是某些人,我来的时候明明可以自由出门,却不提去接机,这会儿行动不方便了,倒想送机了。”鄢澜本来紧张了一晚上,这会儿被她逗笑了,想了想,“你这趟回来发生了好多事啊。”“是啊……”利曼珊坐在床沿,手肘撑在身后仰着脖子,“公事、私事,全都搅到一起去了,结果这还不是结束,只是开始而已。”“我刚刚想到一件事,你和我的关系纪希颐知道,中东人应该也知道,何况你这几天都住在我这儿,就更加显而易见了……”“我和你什么关系?”利曼珊打断了她的话,笑嘻嘻地问道。“你别打岔,”鄢澜睨了她一眼,“如果说我不安全,你也不安全吧。”“你说说嘛,我和你什么关系,先说这个。”“……起码是比较亲密的关系吧,如果一方有事,可以拿来威胁另一方的。”利曼珊翻了个白眼,“到底是律师,说话滴水不漏。”“利曼珊,我现在很认真在讨论这个问题呢。”“好啦,”利曼珊也端正地坐好,“这个问题我今天想到过,跟卡罗尔也说了,她已经请相关部门联系M国驻香港领事馆,等我飞机一落地就会负责我的安全问题,怕你担心,所以没跟你说。”鄢澜松了口气,“安排了就好,我今天也是事情太多,一时没想那么多。”利曼珊拉起她的手,“别担心我,好在明天白天我还在,你这边应该会有些动静,现在纪希颐已经知道你做了证人了。”“是啊,我今天一直在等,看她有没有找我的打算。”“以你对她的了解,可能性大吗?”鄢澜摇头,“我也不觉得我了解她,不过,如果她主动找我,应该就是想认罪伏法,做污点证人了,这是个很大的决定,一般来说,很多人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刚被审讯时总是抱着侥幸心理的。”联邦调查局的这个小房间里,律师沉默了很久,在心中梳理着获取的信息,抬眼问道:“我在想,既然你们是故交,可不可以申请和她聊一聊,我觉得鄢澜律师跟你之间可能有些误会,如果能够化开,哪怕从情感层面化开,对你接下来的程序都是有好处的。”纪希颐拧起眉,“你是让我现在去求她。”“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觉得你们之间有误会,需要聊一聊。”“我现在找她,岂不表示我承认自己有问题了?做污点证人?”纪希颐想了想,“不行,不能走这一步。”“也不一定,因为现在她的证人身份已经对你公开,在未正式开庭前,你还是有机会接触她的,可一旦进入正式起诉程序,你想单独见她就非常难了。”“我清楚这些程序。”纪希颐心里有点窝火。杰森保持专业,将情绪撇开,“这是我一个由衷的建议,我认为会对你有帮助,当然了,也取决于你跟她说什么,总之,今天晚上剩下的时间里,你可以考虑一下。”他抬腕看了看表。“不早了,今天暂时就到这里吧,明天有什么动向还麻烦你及时与我更新。”“一定。”律师开始收拾文件。“如果现在能知道他们都拿到了什么证据就好了。”杰森耸耸肩,“得等到预审听证之前或在庭审开始前,检方才会向我们披露证据,当然了,这些程序你恐怕比我了解,我是想说,其实如果你能和鄢澜律师聊聊,或许可以套出点信息。”纪希颐笑了,“她也是专业律师,不会让我套出什么的。”“好了,这桩案子我一定尽全力,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可以通过他们通知我过来。”“好,谢谢你,”纪希颐也站起身,“哦,对了,我想打个电话,给我家人,请你出去的时候转告一下。”夜深了,查琳和衣躺在床上,不知这么躺了多久,半梦半醒间朦朦胧胧的。手机突然边响边振动起来,查琳一个激灵,赶紧拿起它,是纪希颐!“Yvonne??”“查琳,是我。”“你怎么样?现在在哪?还好吗?”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我现在很安全,跟你说一声,别担心。”“真的吗??是不是有人逼你这么说?Yvonne,我该怎么……”“没有,”纪希颐说得平和,“没有,亲爱的,我在这边秘密办个案子,”纪希颐看了看四周,“很安全,我在政府机构里,没有比这儿更安全的地方了,你不要担心。”查琳仔细分辨着她的每句话。“你今晚怎么样?很抱歉我食言了。”“我……我在餐厅等了你一会儿,你别管我了,你还在C城吗?什么时候能办完案子?”“我不能说,但我有两件事拜托你。”“你说。”“第一,不要担心,该干什么干什么,我这儿的任何事都跟你无关,你记住;第二,如果哪天公众层面传出什么,例如电视新闻,我想拜托你去看看我父母,安慰一下他们,让他们不要担心,”纪希颐顿了顿,“我妈其实挺喜欢你的。”查琳一时不知该顾哪句话,反应了半晌,“什么样的新闻?为什么要安慰他们?”“我不知道,新闻嘛你知道的,真真假假,怎么吸睛怎么来,总之如果真有什么,发挥一下你的聪明才智,安慰一下他们,好吗?”查琳感到一种无力的悲怆,她知道,纪希颐的话里有很多没说出来的,不能说的,或者不想说的,不管是哪种,她就只能听这么多了。她觉得,一旦答应了,纪希颐就要挂电话了,但她不想挂,她想能拖多久就拖多久,生离死别一般。她的声音哽咽了,“我想……我想确定你是安全的,你没有骗我,对吗?”纪希颐仿佛笑了,“别傻了,你是怕我被坏人挟持啊,那才不会啰嗦这么多,早就跟你要钱了。”“如果钱能解决,要多少都行。”“好啦,”纪希颐瞥了一眼向她示意的警察,时间到了,“你好好的,别忘了我拜托的两件事,我要是有什么事再找你,嗯?”查琳想拖着,她不忙回答,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想再找个话题,可那端却挂了。她看着“callended”的屏幕,脑子里转着无数种可能,可最起码,她现在好好的,不是吗?她坐在黑黢黢的房间里,想这个重新让自己笑让自己哭让自己疯狂的女人,克洛伊走后,这么多年,纪希颐是唯一的一个了。可为什么爱情这条路这么难呢?为什么它总与生死挂钩呢?查琳不解,它不该是轻轻松松甜甜蜜蜜的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