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这两天经历了这些,克洛伊的家人知道了,利曼珊知道了,对了,我下午刚和利曼珊聊了,平静地聊了,我突然觉得很轻松,我就想,和克洛伊之间,或许该画上句号了。”“不是还有锦衣夜行么?”“锦衣夜行我不是也退出了?现在只做个技术顾问的活儿,不过我明白你讲的不是这个,这家公司现在对于我而言,也随着这两天这个句号的画上而松绑了。”“所以你就突然想要和我绑定?”“为什么不呢?除非你不喜欢我,但我觉得,你应该是喜欢我的。”纪希颐坐直了身子,“查琳,我现在没有精力去想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我想我俩并不在一个状态,甚至不在一个世界。”“为什么?你背后的势力也拿到了他们想要的,这些事应该告一段落了,紫狐和锦衣夜行的事你别再染指了,好好做你的检察官,我们好好过日子,不行吗?”纪希颐笑起来,“查琳布兰科居然要跟我好好过日子,”说着又笑起来,“这是发生了什么?”风凉话说完了,表情却黯淡下去,“有些事,可能惹上了就得背一辈子,查琳,我不是那个能跟你好好过日子的人,哪天如果你遇到这么一个人,我想,”她艰难地想着,“我想我会放你走的。”“你不要放我走,”查琳咬紧牙不让自己哭出来,“我活这么大所有人都放我走,我想能有这么一个人,跟我说:我不会放你走。‘自由’这个词我不稀罕了。”纪希颐抚着她的脸,“太晚了,查琳,太晚了。”“任何时候都不会太晚,对了,我还有很多很多的钱,那些人再贪得无厌,还可以拿钱摆平,不是吗?”纪希颐摇头,又突然笑起来,“我在想,如果五年前遇到你也蛮好,但又一想,五年前的我不一定会吸引到你,所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吧,好啦,”她站起身,“别想了,我还是挺开心今晚有你的陪伴,我们喝一杯吧。”林肯公园的老宅子里,复古的浴缸四周放了几支香薰蜡烛,负责此时房间内所有的光线。留声机里小声地流淌出一支不知名的曲子,利曼珊立起两只修长的手指在浴缸的边缘“匍匐前行”,到了鄢澜的手边,将它握住。鄢澜看着氤氲雾气中的人,微微一笑。“你确定不进来一起吗?”利曼珊问。“我想看着你泡,顺便给你做好服务工作。”鄢澜扬了扬另一只手里的水杯。“你进来也可以服务的。”鄢澜听懂了她的意思,在她手背上轻拍一下,“说不了两句正经的。”“我要是和你在一起都那么正经,还有什么意思?”利曼珊从水中探出身子,在她唇上轻啄一下。“Sam,你刚刚说,查琳不认为克洛伊最后的选择跟她有关?”“嗯……”利曼珊重新没入水中,“但她的答案不一定准确,那只是她的想法,以我对克洛伊的了解,是很多东西的结合吧,应该也包括了这层她无法处理的关系,她想逃走。”鄢澜叹了口气,“暂时的逃避也不是不可以,没有人要一直勇敢,但她逃得太彻底了。”利曼珊虚了眼神,看着氤氲的水汽。“事到如今,你会原谅查琳吗?”利曼珊沉默了许久,“什么叫原谅?原谅如何?不原谅又如何?”鄢澜思索着她的问题,“其实更多的时候,原谅与不原谅是自己跟自己的事。”“鄢澜,你觉得你会原谅纪希颐吗?”鄢澜摇摇头,“起码现在,在我的心里,没有原谅这个词,我也没想过要原谅她。”“会一直背着?”“遗忘岂不是对自己的不负责?如果一件事、一个人让你付出那么大的代价,那就该记着。”“如果将来纪希颐真被我们送进去,甚至判了终生监禁呢?”这个问题让鄢澜感到些许沉重,“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相信法律的公正,那是她应得的,至于我的感觉……”她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其实那天卡罗尔说出这个可能的结果时,我就在想,你会是什么滋味?”“非常非常……复杂的滋味,”鄢澜深吸了口气,这个问题她现在无法深谈,再讲下去就要牵涉她手头的录音,“好啦,你那边的事情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开诚布公谈明白了,是好事。”利曼珊拿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谢谢你一直陪着我,不说这些沉重的东西了,我们吃点好吃的,今晚谁都别加班了。”半小时后,厨房里飘出食物的香气,鄢澜点了个垃圾食物:一张大披萨,加一瓶可乐。两人准备放纵一下,过个无忧无虑的晚上。不常使用的起居室里,鄢澜打开了电视,两人窝在沙发上吃着披萨。利曼珊拿着遥控器,“不然我们看看有什么有趣的电影?”“好啊,”鄢澜看着电视屏幕,“等一下……”电视上正放着晚间新闻,说前两天在雨果街被撞的神秘女子依然在昏迷中,屏幕上现出一张照片,是女子身份证件的照片,虽然双眼被打了码,但她看起来……蒂凡尼??利曼珊握着遥控器,看着鄢澜的反应,不敢动弹。直到主播将事故的来龙去脉又给大家科普了一遍,鄢澜便肯定了,那是纪希颐的旧情人,那个曾经始终横亘于她俩之间的蒂凡尼。只是,她什么时候回了M国?案发时她就离境了。这趟回来为什么改了姓?为什么来了C城?为什么发生了车祸?第73章 C城的夏天可美了“鄢澜?怎么了?”利曼珊看看电视屏幕,看看鄢澜,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奇怪。“看来我是遇到了老熟人了。”电视上已经转到了别的新闻,利曼珊将音量调小,“谁?”鄢澜自顾自想着,一时千百个念头爆炸式朝她飞来,在她脑中碰撞、四处飞落……她站起身,拿起手机,将电话拨给了卡罗尔。那边很快接了:“Lan?”“卡罗尔,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雨果街车祸案,我刚刚才看到新闻。”“就在今晚,五点多时,一个郡警察跟我们说了这个案子。”“你身边有人吗?”“没有,你说。”“我认识这个人,卡罗尔,我们的案子可能要提前启动了。”卡罗尔沉吟片刻,“这样,明天早晨我们约个地方见一面,详细再谈。”“好,明早八点我找个安静的地方,把地址发给你。”挂了电话,利曼珊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鄢澜,这个人是不是和之前中东人的案子有关?”鄢澜看着她的眼睛,眼中透出一丝厌恶和恐惧,“她就是科恩的妹妹,纪希颐当年的出轨对象。”酒店房间里,纪希颐半躺在窗前的摇椅上,大半瓶红酒喝了下去,她终于觉得松快些了。“我第一次尝到酒的滋味是我八岁那年过年,那会儿大人们总爱逗小孩喝酒,我们一大家子人围坐在一起,我姑父喝多了,平时窝窝囊囊一个人喝了酒话特别多,他建议我们所有小孩都喝一杯,白酒。”“你姑父够疯,”查琳笑起来,“白酒我喝过,我觉得应该拿来调鸡尾酒。”纪希颐大笑起来,“你可真是暴殄天物,我喝的第一杯酒就是毛台,给我辣的,那会儿我真是不明白大人们干嘛拼死拼活喝那玩意儿。”“我们要不要换白酒?我去买。”查琳晃了晃酒瓶子里剩下的酒。“你也够疯,”纪希颐戳了一下她的脑门,“我才不喝,但我就是想起那一大家子过年的滋味,我爸出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这好办,下次过节带你回我家,保证人比你家多。”纪希颐“噗嗤”一声笑出来,“我还要见你家人是吧?说起来,你真是第一个见到我家人的。”查琳将酒杯里的半杯一饮而尽,“开心!”“小时候北京有庙会,过年的时候我们小孩子都爱去庙会玩儿,男孩子就喜欢那种摔炮,摔在地上炸起来,不留神很吓人,我有个表妹最怕这玩意儿,她越怕,那些男孩子越爱在她面前玩,有次有个表弟又去吓她,把她弄哭了,我觉得不能忍了,走过去拿出一个摔炮,很小,”纪希颐拿手指尖比划了一下,“塞到他耳朵里了,他不敢抠,怕在耳朵里炸了,也不知怎么办了,蹲路边嚎啕大哭,最后我妈用镊子仔细给他镊了出来。”查琳听得张大嘴巴,随后笑成一团,“我小时候要是认识你,能跟你拜把子。”纪希颐也笑起来,“你肯定是那个欺负我表妹的,还拜把子呢。”“胡说,我最照顾女孩子了,我家里的姐姐妹妹都是我照顾。”“嗯——”纪希颐拖长尾音,“你最会讨女人欢心,情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