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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她犹豫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说一句“原来是你”时,突然想到,一千两百公里外的鄢澜,一定也获知了自己要在C城见到的紫狐CSO是谁。利曼珊笑了,决定不打这个电话,甚至希望鄢澜也别打。她就是想要一个毫无铺垫的重逢。果然,鄢澜也没让她失望,仿佛默契一般,选择在“野火”直接碰头。想到这儿,大床上的利曼珊牵出一丝无奈笑意,窗外的灯火像一个个没有归宿,却独自安好的灵魂。她想得没错,鄢澜此时正在看同一片夜色。她刚刚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一年前自己可以大大方方地留在利曼珊下榻的酒店,这一次为什么不行了。要搞清楚这个问题需要勇气,想了这半天,她觉得,一年以前,彼此没有任何社会关系,夜色阑珊后,可以各奔东西,而如今,没那么简单了。有个声音问自己:是怕责任吗?也不尽是,大抵是怕牵绊,或是,怕伤害。一年前的那个风雪天,全纽约市民都提前收到了警报,乖乖待在家里。鄢澜遇到一宗急事,驾车去给住在长岛的当事人送了份文件,回来的路上,暴风雪大作,天地间混沌了乾坤。街上停着辆出租车,开着双闪灯,可在这样的能见度条件下,鄢澜差点撞了上去,正准备绕过去,车后座走下一个高挑的女子,鄢澜多看了一眼,觉得即便在暴风雪中,那张脸依然赏心悦目,那个身姿依然卓尔不凡。女子往街道另一端的混沌望去,仿佛在等着什么,眼神中现出一丝焦急。鄢澜鬼使神差地停了车,按了按喇叭,女子朝她看去。“需要帮忙吗?”鄢澜提高了声音,和暴风雪对抗。女子走过去,走到她的车边,“我的车坏了,司机已经打了电话,保险说很快就过来。”鄢澜看了看那司机,又看回她,“你去哪里?”“BatteryPark的L酒店。”鄢澜想了想,“我就住在那附近,可以捎你一段,上车吧?”女子犹豫了一秒,“可以吗?”“当然。”“稍等。”她走回车上,和司机说了些什么,拿出钱包给了他一些钱,司机走出来,打开后备箱,帮她的小行李箱取出,交给她。原来刚到纽约,鄢澜想。安顿好行李箱,坐回车上,鄢澜发动起车子,女子脱下大衣,车里多了一丝若有似无的陌生淡香。她系好安全带,“我叫SamanthaLee,叫我Sam就好。”“Sam,我叫Lan,LanYan.你刚到纽约吗?”“对,我从C城来,出差,你老家是哪里?”M国人爱问Whereareyouoriginallyfrom?不一定针对外国人,单纯就是问家乡,一个生活在纽约的人也许来自科罗拉多山区。“中国,你呢?”鄢澜没想到,这位新旅伴竟用标准得没有口音的中文答道:“这么巧,我也是中国人,半个中国人。”鄢澜不禁又扭头看了看她,明白了这张脸上那独特的魅力是怎么回事了,是一半的东方情调。她笑了,“哪一半?”“我母亲那一半,她姓利——禾刀利,我的中文名叫利曼珊,其实原本叫利万珊,去世的外公起的,他说有句诗‘轻舟已过万重山’,但妈妈那边是香港人,粤语把‘万珊’念作‘曼珊’,小时候的北京邻居就一直以为我叫利曼珊,再后来我妈妈说,还是改成‘曼珊’吧,跟英文名搭。”鄢澜笑起来,“其实我原本叫鄢倚阑,没有三点水的阑,也是出自李白的一句诗,《清平调》——‘沉香亭北倚阑干’,后来改成三点水的‘澜’,”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算命的说我命格缺水,名字里要多一些水,我觉得鄢倚澜笔画太多太难写了,就干脆改成了鄢澜。”“鄢澜。”利曼珊的眸中好像突然染上了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哀伤,鄢澜觉得自己看错了。“鄢澜,你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吗?”“是啊,”鄢澜未加思考,随后又笑了笑,“怎么这么问?”“那就好,”利曼珊看着飞舞的雨刷器和漫天的风雪,“中国人取名字,真有诗意。”鄢澜不再作声了,两个莫名被改了名字的人,让她想起一个词:阑珊。直到前几天试玩那款游戏时,利曼珊问她,“阑珊”是什么意思,她才说出了当初自己在暴风雪中想的事情:将尽——这好像不是一个好的预兆。三点了,利曼珊睡不着,去minibar看了看,找到一小瓶琴酒,倒了半杯,又加了些果汁,靠它助眠。重新躺回床上时,脑袋里像在放蒙太奇电影。夜灯的晕影中,鄢澜美好的身体,汗珠闪着细密的金光,饱满又柔软的果实在她眼中摇啊晃,耳边是她动情的喃喃细语:“Sam…阿珊……”利曼珊想起来了,鄢澜在床上时不喊她利曼珊,不喊她Sam,而是阿珊。从小到大,这么喊她的,除了鄢澜,只有她的母亲,母亲拿香港人的习惯喊她“阿Sam”。镜头转到暴风雪中的那辆车上,鄢澜说她本叫鄢倚阑,随后便沉默了。雨刮器好像快要摆不动了,前方是白茫茫一片的混沌,偶尔有几盏不怕死的车灯,从这白茫茫中透出,挣扎着要到彼岸。等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像经历了一场浩劫,她们仿佛不舍就这么分开,吊桥效应。利曼珊问,这暴风雪要刮到几时?鄢澜说,得两天两夜。利曼珊问,你也是一个人吗?鄢澜说,我也是一个人。车停进了地下车库,房间里多了一个人。第一夜,她们看电影,聊天。第二夜,她们开红酒,做暧。天亮时,风雪停了,鄢澜离开了。两天两夜,除了记忆中的温度和一串电话号码,她们什么都没留给彼此,在城市中相遇,在城市中走散。利曼珊阖上眼之前,抱着手机,指尖在上面划啊划,眼皮越来越沉,好似打出了一句:在怕什么?有没有发出去,她也不知道了。鄢澜的手机一震,看到这四个字时,心脏骤然狂跳,坐起身,她想奔过去,她的脸因为这想法变得微微潮红,平稳了呼吸,她将电话打过去。嘟——嘟——嘟——那边已没有人接了。第9章 我是有罪的,你也是利曼珊是在隐隐的头痛中醒来的,昨晚她并没有喝多少酒,再闭上眼想了想,自己该是身体抱恙了。难怪昨夜醉得那么猝不及防。她挣扎着睁开眼,去摸手机,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未接来电,闭上眼再睁开,没看错,凌晨三点半,鄢澜曾给自己打过一个电话。利曼珊坐起身,呆了一会儿,再去翻手机,看到了自己发出的一条短讯:在怕什么?比对时间,鄢澜的电话就是在这之后打来的。她闭上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有些恼,有些悔,有些乱。头痛好像随着醒来的动作愈发尖锐,她下了床,从包里摸出药片,吞了两片。八点钟的时候,鄢澜的电话再次打来,这次利曼珊没有错过。“我在酒店大堂了。”“上来吧,1824。”那边愣了一下,“好。”鄢澜带着纽约清晨的凉气和一袋新出炉的贝果、两杯现磨咖啡走*了进来,新鲜得很。阳光透过薄纱照进来,鄢澜轻车熟路地走过去,将薄纱也拉开,转回身,“这样行吗?”利曼珊看着阳光照在鄢澜的侧脸上,像融进了牛奶中,她笑得灿烂,已不是那个三点半给她打电话时的鄢澜。止痛药起了作用,身体松快起来,利曼珊点点头,从minibar里拿出两瓶水,一瓶苏打水,一瓶纯净水,走过去坐下,“来,让我看看你极力推荐的贝果有多好吃。”鄢澜也坐下,笑着拆纸袋,房间里的香气更浓了。“倒也不是惊世骇俗的好吃,就是种类多,有趣。”利曼珊看她拿出十小盒酱料,有甜有咸,铺了一桌子。“不晓得你口味,我买了四种我最爱吃的贝果:蓝莓、芝士、鸡蛋、黑麦,要不是吃不下,就都买来了。”鄢澜又笑道。利曼珊陪她拆纸袋,打开酱盒,反正都不再提昨夜的事。“你今天就回去吗?”“中午的飞机,”利曼珊挑了盒三文鱼酱,“你呢?”“中午约了维克多。”利曼珊点点头,“之后呢?留在这里过周末还是回C城?”鄢澜看了看表,“今天都周五了?我的时间都乱了,那你……今天就回去?”“我约了麦迪逊参议员办公室,今天下午四点。”鄢澜倒抽了口凉气,“效率太高了,那我也赶紧约律协C城协会,下周一开始跟他们建立联系。”“嗯,媒体那边我来安排,”利曼珊轻轻搅着咖啡,“鄢澜,前天纪希颐向我伸出橄榄枝,说她可以帮我了解到很多不公开的东西。”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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