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坎的硝烟刚刚散去,晨雾中还弥漫着未散尽的火药味。冷艳锯踩着碎石瓦砾,走过南坎中央大街。路边的凤凰木被炮火削去了半边树冠,却倔强地从断枝处抽出几簇新芽。 "团长,您看这树!"年轻的警卫员小跑着上前,指着那棵残损的凤凰木,"都炸成这样了还活着。" 冷艳锯伸手抚过焦黑的树干,嘴角微微上扬:"跟咱们勐古人一个脾气。通知后勤部,这条街的树一棵都不许砍,让它们看着咱们怎么重建家园。" 东城临时安置点飘起战后的第一缕炊烟。果敢民主解放军炊事班支起十口大铁锅,熬着香浓的米粥。排队领饭的队伍里,抱着孩子的玛努大娘不停地踮脚张望。 "别急别急,人人有份!"系着白围裙的炊事班长王二胖挥舞着大铁勺,"哟,玛努大娘,您家小崽子又长个儿了!" "还不是托你们的福,"大娘笑着递过饭盒,"这孩子就爱喝你们炊事班的粥,说比战前馆子里的还香!" 王二胖舀了满满一勺肉末加进粥里:"今天改善伙食!刚打到的野猪肉,团长特意嘱咐给老人孩子多分点。" 不远处,工程兵正在清理菜市场的废墟。上等兵阿强抹了把汗,突然从瓦砾堆里扒出个锈迹斑斑的招牌——"杨家米粉店"。 "班长!这家的酸浆米粉可有名了,"阿强兴奋地喊,"咱们给杨老板留块好地方?" 工程兵班长凑过来看了看:"行啊小子,有商业头脑!记着把招牌擦亮点,等杨老板回来,让他第一个开张!" 原缅军司令部如今挂上了"勐古临时行政委员会"的牌子。会议室里,教育组长程雨晴正对着地图发愁。 "三十七个寨子没学校,二十八所校舍要重建..."她揉着太阳穴,"最要命的是课本,缅文教材全得换掉。" "简单!"后勤部长张老实叼着烟斗推门而入,"我刚联系上果敢的印刷厂,连夜赶制了一批双语课本。"他变戏法似的从公文包里掏出本崭新的《数学》,封面印着龙缅两国国旗。 程雨晴惊喜地翻着课本:"您这是..." "咱们税务局长吴有钱的侄子开的厂,"张老实得意地眨眨眼,"成本价,还包送货上门!" 正说着,门外传来孩子们的喧闹声。十几个小学生围着辆卡车,车上满载着五颜六色的书包。司机张老实扯着嗓子喊:"昆明的爱心捐赠!每人都有份——哎别抢!那个粉色的留给小姑娘!" 程雨晴眼眶微热,转头对彭嘉神说:"明天我带老师们去勐乃寨,那边校舍屋顶塌了半年了..." "早安排好了!"张老实拍拍腰间对讲机,"三营抽了个工兵班,带着新研发的速干水泥,保准三天给你变出个新教室!" 南山脚下来了个"神医"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临时诊所前,果敢民主解放军军医古月妮正给排队的老乡们发号牌。 "关节炎的左边,感冒发烧的右边,伤口换药的正中间!"她扯着嗓子维持秩序,"哎哟张大叔,您这老寒腿又犯了?" 拄拐杖的老人嘿嘿笑着:"古大夫,听说你从龙国搞来了神药?" 古月妮神秘兮兮地从白大褂掏出个小瓶子:"昆明中医院的独家秘方!今晚给您扎一针,明早准能上山采菌子!" 里间的诊疗床上,护士小吴正给个哭闹的男孩包扎膝盖。孩子母亲急得直搓手:"这皮孩子非要去废墟玩..." "小男子汉要勇敢!"小吴变出颗水果糖,"你看,这是特种兵专用止疼糖,吃了就不痛啦!"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刹车声。两个士兵抬着担架冲进来:"郑大夫!棒赛工地塌方,砸伤三个民工!" 古月妮脸色骤变,白大褂一甩就往外跑:"准备手术台!通知血库调O型血!"跑出两步又折回来,抓起那瓶"神药"塞给护士:"先给张老实大叔打上,告诉他这是团长特批的进口药!" 周末的临时集市比过年还热闹。果敢民主解放军后勤部摆了个特殊摊位——"以工代赈登记点"。参谋长李拥军亲自坐镇,面前排起长龙。 "姓名?特长?"李拥军推推花名册,"哦,沙依大哥!我记得你战前是电工?" 黝黑的汉子搓着手:"家里的工具都被炮火..." "早给你备好了!"李拥军转身从箱子里取出套崭新工具包,"明天去电力抢修队报到,日结工资,管午饭!" 旁边卖土布的玛诺大婶凑过来:"长官,我女儿会绣花,能安排不?" "太能了!"张老实掏出一叠花样图册,"昆明客商订了五百套民族刺绣,绣一套给三十块!" 集市东头突然响起欢呼声。原来果敢民主解放军运来了第一批太阳能板,正在示范安装。技术员张帅站在屋顶喊:"充满电够五户人家用!晚上还能看电视!" 南坎裁缝铺的王老板挤在最前面:"给我铺十块!以后晚上也能赶工了!"他转身对围观人群拱手:"各位父老,开业前三单免费,就当庆祝通电!"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凌晨两点,冷艳锯独自走在刚修好的滨江路上。路灯是临时架设的,照出他拉长的影子。河对岸,龙国孟定的灯火像一串珍珠。 "团长!"暗处突然跳出个哨兵,"您怎么..." "嘘——"冷艳锯指指路边帐篷,"老乡们都睡了。"他接过哨兵的军用水壶灌了一口:"今天勐乃寨通电了?" "通了!晚上放电影《少林寺》,孩子们乐疯了!"哨兵突然压低声音,"不过...听说缅军在东边集结?" 冷艳锯望着黑暗中起伏的山峦:"让他们集结。咱们修好一条路,比打赢十场仗还管用。"他拍拍哨兵肩膀:"去换岗吧,我去看看新学校砌得怎么样了。" 晨雾中的教学楼骨架泛着青灰色,冷艳锯的皮靴踩在碎砖块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伸手抚过水泥柱上尚未干透的指纹——那是自己三天前亲手抹平的地方,指节处的老茧在混凝土表面留下了独特的纹路。 "同志!您怎么..."刘小宝匆忙系着工作服的扣子,袖口还沾着昨夜搅拌水泥的痕迹。 "三层楼的地基,打得比团部指挥所还扎实。"冷艳锯屈指敲了敲立柱,回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 他弯腰拾起半截粉笔头,在柱面上画了道线:"当年在勐古挖战壕,你小子就最会算抛物线。" 刘小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远处传来早读声,临时教室里孩子们稚嫩的诵读穿过薄雾,与工地上的金属碰撞声奇妙地交织在一起。 "听说..."彭冷艳锯突然转身,迷彩服肩章擦过凤凰树新抽的嫩枝,"你家小子下个月要高考?" 刘小宝手里的扳钳"咣当"掉在地上。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个模糊的气音。 那只长满老茧的手无意识地摸向胸口口袋——里面装着儿子上次月考的成绩单,边角都磨出了毛边。 吉普车的引擎声惊散了雾气。冷艳锯拉开车门时,朝阳正好照在挡风玻璃的弹痕上,折射出七彩光斑。 "三营下午来接手。"他头也不回地说,声音混在车门关闭的闷响里,"你收拾收拾,中午有车去勐古。" 当第一缕阳光完整地爬上旗杆时,刘小宝还站在原地。他手里攥着刚摘的安全帽,望着吉普车远去扬起的尘土。 断墙边的凤凰树突然簌簌作响,他抬头看见枝桠断裂处萌发的新芽——那是去年雨季被炮弹削断的,如今已抽出三寸长的嫩枝。 升旗台前,系着红领巾的值日生正笨拙地甩开国旗。红色的布料在晨风中徐徐展开,露出边缘处细密的补丁。 随着生锈的喇叭里传出走调的号声,整个工地渐渐安静下来。泥瓦匠们放下灰铲,扛钢筋的妇女们抹了把汗,所有人都面向那面缓缓上升的旗帜。 在勐古方向的盘山公路上,吉普车里的冷艳锯山摸出个皱巴巴的笔记本。 最新一页写着:"6月3日,调刘小宝回勐古陪考"。他想了想,又添上一行:"通知后勤部,给考点送遮阳棚——用上次缴获的伪装网。"喜欢血色缅北军阀逐鹿为王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血色缅北军阀逐鹿为王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