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地医院的白色帐篷在暮色中微微泛着橘光,远处炮火的余韵像闷雷般滚过天际。冷艳锯站在心理创伤科的帐篷外,手指悬在门帘前,迟迟没有掀开。 隔窗相望三个月了。 自从那次突袭诈骗园区的行动后,她就再没见过那个穿蓝毛衣的女孩——白雪。指挥部不允许他接触获救人员,而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不敢来。 或许是因为白雪看她的眼神太过炽热,像一团火,烧得他这个习惯了冰冷战场的人无所适从。 "我说了我不吃药!"帐篷里传来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除非你们把冷哥找来!" 冷艳锯的手指一颤,终于掀开了门帘。 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雨水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最角落的那张床上,白雪正背对着门口蜷缩成一团,蓝毛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的手腕上还留着勒痕。 "听说有人要绝食抗议?"冷艳锯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僵硬。 病床上的身影猛地一颤。白雪转过头时,冷艳锯看见她右脸颊上多了一道新鲜的疤痕,像是被刀划过。女孩的嘴唇哆嗦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来……" 下一秒,一个温软的身体撞进了冷艳锯怀里。白雪的头发散发着普通洗发水的味道,但冷艳锯却莫名觉得好闻。女孩在她胸前蹭来蹭去,像只确认主人气味的小狗。 "咳咳,注意伤口。"古月妮医生推了推眼镜,嘴角却带着促狭的笑意,"不过拥抱确实有助于缓解PTSD症状,尤其是来自'特定对象'的拥抱。" 冷艳锯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 白雪不肯松开手,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冷艳锯身上。她仰起脸,张开嘴,露出右上颌空缺的牙槽:"他们拔了我的牙……说这样打电话就不会口齿不清……" 冷艳锯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他应该早点端掉那个魔窟的,应该再快一点的。 "现在没事了。"他生硬地安慰道,这种温柔的话有些吃力,从他这个常年与枪械为伴的人嘴里说出来,总显得不太协调,"要不要……吃个苹果?" 白雪破涕为笑:"冷哥还是这么不会安慰人。"但她还是接过了苹果,小心翼翼地用左边仅存的牙齿啃了一小口。 夜幕降临后,炮火声变得密集起来。白雪开始不安地翻动,发出压抑的啜泣。当第一声近处爆炸响起时,白雪尖叫着从床上跳起来,直接扑进了冷艳锯怀里。 "他们来了!他们要抓我回去!"她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冷艳锯的手臂,"别让我回去……求求你……" 冷艳锯看向古月妮,后者耸耸肩,做了个"你看着办"的手势。 "好吧,好吧。"冷艳锯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躺在病床边缘,"我再陪你一会,就五分钟。" 白雪立刻像八爪鱼一样缠上来,把脸埋在她颈窝处呼吸。冷艳锯浑身僵硬——这比拆解定时炸弹还让人紧张。 "冷歌身上有火药味……"白雪闷闷地说,"但是很好闻。" "那是因为我刚从战场处决……"冷艳锯话说到一半停住了,这好像不是个适合睡前的话题。 帐篷里的灯光很暗,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蓝光。冷艳锯能感觉到白雪的呼吸渐渐平稳,但每次远处有爆炸声,女孩就会剧烈地颤抖。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冷艳锯突然说,"关于我第一次执行任务闹的笑话。" 白雪在她怀里轻轻点头。 "那时候我还是个菜鸟,紧张得把烟雾弹当闪光弹扔了。"冷艳锯压低声音,"结果整个小队在浓烟里咳得像群老烟枪,目标人物还给我递了瓶矿泉水。" 白雪发出咯咯的笑声,温热的呼吸喷在冷艳锯锁骨上:"后来呢?" "后来队长罚我冲洗了一个月厕所。"冷艳锯故作严肃,"用牙刷,一点点地清洗。" 白雪笑得更厉害了,整个人都在颤动。冷艳锯突然意识到,这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女孩真正开心的笑声。 "冷哥。"笑过之后,白雪的声音变得很轻,"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撑下来吗?"她没等回答,"因为我来缅北时就想着,一定要再见到你,跟你说我爱你。" 冷艳锯感觉喉咙发紧。他应该推开这个女孩,但当他低头看见白雪睫毛上未干的泪珠时,所有的"应该"都烟消云散了。 白雪仰起脸,眼睛湿漉漉的:"冷,可以……亲亲我吗?就一下下……" 冷艳锯差点从床上摔下去。他张口想拒绝,却看见白雪眼中的光芒迅速暗淡下去,像是被吹灭的蜡烛。 "我不是……那个意思……"白雪慌乱地解释,"只是以前在园区,每次有人被带走前,督导都会假惺惺地亲他们额头……我就想死之前……" 冷艳锯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俯身在白雪额头上轻轻一碰。女孩的皮肤有点凉,带着泪水咸涩的味道。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行吗?"他迅速退开,感觉自己的脸烧得能煎鸡蛋。 白雪却突然哭了,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她抽噎着说,"冷哥的吻是暖的……" 冷艳锯手足无措地看着古月妮的方向求助,却发现医生早就识趣地拉上了隔帘。 白雪的手指轻轻抚上冷艳锯的脸,眼神柔软而坚定:"我喜欢你,冷哥。" 冷艳锯的呼吸一滞。下一秒,白雪仰起脸,轻轻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很轻,像一片雪花落在唇上,转瞬即逝,却让冷艳锯的心脏疯狂跳动。 冷艳锯手臂稳稳环住她的腰肢。白雪顺势扑进他怀里,脸颊贴着冰凉的病号衣蹭了蹭:"你身上男子汉味...好香..."带着桂花酿甜味的吐息拂过颈侧,让冷艳锯耳尖倏地烧了起来。 白雪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沾着唾液的唇瓣擦过指尖:"他们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 冷艳锯望着白雪水光潋滟的眸子,喉间发紧。他想撒腿就跑,逃离这个容易犯罪的现场,却被白雪就着这个姿势环住脖颈,铁床发出细碎的声响。 "我替冷哥更衣..."白雪的指尖勾住冷艳锯的外腰带 ,却因乏力总也解不开,急得鼻尖都沁出细汗。冷艳锯握住那双不安分的手,触到掌心熟悉的薄茧——是当年在诈骗园区日夜拨打诈骗电话磨出来的。 窗外忽然飘起细雨,打在百年合欢树的叶片上沙沙作响。冷艳锯吹灭了蜡烛,光影昏黄里,白雪满头秀发仿佛要振翅飞起,掠过她绷紧的下颌线。 "还怕吗?"冷艳锯的指尖抚过白雪颤抖的睫毛。白雪摇头时,青丝如瀑散开。冷艳锯忽然想起三年前一起放学那个雨夜,怀里的人也是这般攥着他的衣角不肯松手。 白雪冰凉的手指探入冷艳锯怀中时,冷艳锯呼吸一滞,捉住那只手按在自己心口:"这里...从你第一次偷看我时就跳得这样快吗?" 雨声渐密,合欢花的清香透过窗纱漫进来。白雪咬唇轻笑,染着蔻丹的指尖点上她锁骨处的旧伤:"那冷哥知不知道..."尾音化作耳畔带着桂花香的呢喃,"我在电诈园惩戒室,全靠想着你才撑过来..." 月光如水倾泻,缓缓堆积成并蒂莲的形状,映着两人交缠的十指。三更天的雾气漫过窗棂,却掩不住满室春意。"我……我得走了。"冷艳锯慌乱地坐起身,战术背心都穿反了。 白雪却笑了,眼睛里亮晶晶的:"好,我等你回来。" 三天后,白雪终于同意回国继续治疗。临行前,她拽着冷艳锯的袖子,小声问:"等我好了……还能见到你吗?" 冷艳锯看着这个曾经满眼恐惧的女孩,如今眼睛里盛满了星光。她伸手揉了揉白雪的头发,嘴角微微上扬:"嗯,我等你。" 白雪笑了,像一朵饱经风霜终于绽放的花朵。 远处的炮火声渐渐平息,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两人身上。 或许,这就是罪孽救赎的模样。喜欢血色缅北军阀逐鹿为王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血色缅北军阀逐鹿为王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