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母女进去时,喜堂外已经站了不少等着观礼的客人。
姜秀兰和冯公公一左一右坐在高堂上。
原本,冯公公提出让姜秀兰一个人坐,但姜旭坚持要冯公公也坐上去,说这些年没有义父就没有他们母子,义父虽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
往后,他和媳妇儿会把义父当成生父一般孝敬。
冯公公听得感动不已。
当下,他偏头问姜秀兰,“我今儿的穿着有没有不妥的地方?”
姜秀兰笑道:“都妥都妥,我亲自给你选的衣服,能不妥吗?踏实坐着就行了,瞅这时辰,花轿就快到了。”
冯公公下意识地摸了摸两边衣领,又去检查腰间玉带。
跟在老爷子和厂公身边这么多年,再大的场面他都见识过,但今儿还是有些小紧张,就是怕自己做得不到位给旭哥儿丢了脸。
这时,小安子兴奋地从外面跑进来,嘴里喊着,“干爹,干娘,花轿到了!”
闻言,逗留在廊下的宾客们纷纷往喜堂挤,姜妙和姚氏挑了个靠近高堂的位置站着,四下扫了眼,没见着肖彻,应该是在应付那些朝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晃神间,只听得大门方向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随着外院客人们的阵阵起哄,新郎官新娘子很快就到了喜堂。
姜秀兰见着儿子顺利把儿媳妇接回来,面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对着司礼点了点头,“拜堂吧!”
姜妙眼神微闪,看了对面的小安子一眼,小安子给她比了个“一切准备就绪”的手势。
司礼扯着嗓子高喊,“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话音刚落,门口就有个小厮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冯公公,太太,不好了,外头来了个小妇人,非嚷嚷着说自己是咱们公子的亲姐姐。”
这座新买的宅子里,姜秀兰为儿媳妇添置了不少下人,光是门房小厮就有四个。
那小厮话音一落,整个喜堂瞬间陷入寂静,宾客们面面相觑。
谁不知姜旭是独子,除了他,姜秀兰再无多余的子女,可现在竟然冒出个“旭哥儿的亲姐姐”来?
不止宾客们惊讶,就连新郎官姜旭都狠狠皱了眉,姜秀兰的脸色更是不好看。
她这辈子就只得姜旭一个儿子,哪来的闺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年老爷子寿宴上就来了一出拙劣的认亲大戏,今年旭哥儿大婚,又来?
到底是谁在背后捣乱?
考虑到大喜的日子不宜动怒,姜秀兰想吩咐那小厮,给个红封把人打发走,就听得人群后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带进来。”
众人听到声音,便知是厂公来了,纷纷让开一条道。
姜妙朝着喜堂门口一看,就见得那人牵着小宝,闲庭信步而来,再不是之前禁欲谨严的立领袍,此刻敛去周身气势,像雄狮收了利爪,一袭雨过天青色的广袖深衣温雅尊贵。
姜妙之前在大门外就听宾客们小声嘀咕,说厂公这容貌,半点不输傅家那位二公子,但就是气场太强了,而且凶名在外,总叫人敬而远之,压根不敢靠近。
尤其那双眼,平静深邃底下暗藏锋芒,有一种蠢蠢欲动的危险,教人不敢与之对视。
但,肖彻是因为旁人的眼光,所以特地换了今天的装扮吗?
不,姜妙的直觉告诉她,他是故意穿给她看的。
这个人,嘴上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变成现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会给她个家,就敢不顾世俗眼光扬言要八抬大轿把她娶回来。
他说会娶她,就不管她是否丑闻缠身,是否为世俗所不容,最后仍旧坚定地站在她这边,然后一本正经地告诉她:娶。
他说他醋了,就真的是醋了,所以特地换身装扮,是想证明一下傅经纶有的,他都有?
原来性子沉闷的男人是这样表达自己内心想法的吗?嘴上不说,偏要你自己体会。
这人真是姜妙忽然捂着脸没眼看。
得亏她心思细腻看得懂,万一摊上个看不懂他的,他又不肯说,那还不得急出内伤来呀?
姚氏见她在那傻笑,疑惑着问,“怎么了?”
“没什么。”姜妙忙收了表情,眼下,正事要紧。
客人们还在议论纷纷,说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姜旭的亲姐姐”到底怎么回事儿。
不多时,就见小厮带了个穿着细棉布长身褙子的二十来岁小妇人走了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妇人生得一张圆圆脸,肤色不算白皙,头上没什么妆饰,只得一支银簪子,进来后先是四下扫了眼,最后才对着高堂上的姜秀兰跪了下去,高呼一声,“娘,我可算是找到您了。”
一面说,一面掏出帕子压了压眼角,眼圈微红,声情并茂。
姜秀兰一脸茫然,就问她,“你谁啊?”
小妇人哭着道:“二十多年前,我还不记事儿,娘就怀着弟弟走了,爷爷奶奶去得早,家里只剩我和爹两个,爹从此一蹶不振,成日里酗酒,一言不合就骂人,好不容易熬到我嫁人,他却走了,临终前让我一定要找到弟弟旭哥儿。”
话完,她一把抹了泪,再次看向姜秀兰,“娘,我今儿来不为别的,只是打听到旭哥儿要成亲了,想来看看,您别赶我走,等拜完堂,我自个儿会走。”
姜旭一张英俊的脸冷沉下来,看向姜秀兰,“娘,我真有个姐姐?”
姜秀兰无语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到底是哪冒出来的人啊,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曾经还生过女儿?
这时,肖彻道:“既然是一家人,总不能怠慢了,赐座!”
马上有丫鬟端来一张垫了软垫的圈椅,又扶着那小妇人往上一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秀兰郁闷不已,这都叫什么事儿?
冯公公吩咐司礼,“继续拜堂。”
新人刚要齐齐往下拜,先前那小厮又跑了进来,“不好了太太,外头又来了个自称是公子他奶奶的。”
小安子瞪着眼,“你怎么骂人呢?”
“不是。”那小厮涨红了脸,“外头真有个老太太,说是咱们公子的奶奶,听闻公子大婚,观礼来了。”
众人:“”
姜秀兰:“”
姜旭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圈椅上那小妇人,吩咐小厮,“把人请进来。”
半盏茶的工夫,小厮就带了个头戴黑布抹额满头银发的布衣老太太进来。
姜秀兰黑着脸,问她,“你也是来寻亲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老妇对着她就喊,“秀兰,我知道前些年都是我那混账儿子对不住你,让你怀身大肚地流落在外吃了不少苦,可他现在没了,我一个老人家孤苦无依的,总不能没个人养老送终吧,你可不能赶我走啊!”
众人懵了。
这咋回事儿啊?
先前那小妇人不还说爷爷奶奶去得早吗?咋又突然钻出个老太太自称是旭哥儿的奶奶了?
姜旭冷脸看向那老太太,又指着圈椅上的小妇人,问,“您认不认识她?”
老太太仔细瞅了小妇人一眼,摇头说不认识。
“呵!”姜旭直接被气笑,吩咐丫鬟,“给老太太端座儿。”
丫鬟同样搬了张放着软垫的圈椅来给老太太坐下。
冯公公皱皱眉头,但见厂公他们一个比一个淡定从容,便又吩咐司礼,“别误了吉时,拜堂吧!”
司礼刚想再喊,先前那小厮又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进来了,“太太,太太,门外又来了一个,说是公子他亲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再次:“”
“太过分了!”有人骂道:“人家大婚等着拜堂呢,有这么闹着玩儿的吗?”
姜旭早被前头这两位给弄得没了脾气,冷笑着吩咐,“下次不用通报了,有多少都直接给我带进来奉座奉茶。”
毕竟是大喜之日,来者皆是客,没有往外撵人的道理。
宾客们纷纷夸赞姜旭是个会来事儿的。
等那小厮退出去带人,姜旭才又道:“吉时就快过了,抓紧拜堂!”
大门外,姜明山和周长贵是掐着点过来的,就想趁着所有人都聚在喜堂的时候把事儿给闹开来,但没想到才吆喝了两嗓子,大门口的小厮就撒腿跑进去通报了。
不多会儿再出来,神色恭敬地对二人道:“两位老爷,我们家主子有请。”
周长贵一听,满脸激动,“竟然这么顺利!”
姜明山冷哼道:“那是他们家要脸面,怕咱们搞砸了婚宴,忌惮着呢,所以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捧着咱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面说,一面随着小厮入了大门。
周长贵以前当过一阵子的县令,住在县衙后宅,宅子进深虽然与眼下的这座宅子差不多,但里头的摆设与装饰,却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只见正门进去便是一道大大的三阳开泰浮雕影壁,影壁左右两旁栽种着不知名的树,修剪得格外整齐别致。
左转跨过两道月门,就到了红灯笼高挂的垂花门,门口一左一右蹲着俩小石狮子,脖子上都绑着红绸团花,跨过垂花门,两旁有抄手游廊,眼前是个宽阔而精致的庭院,庭院花圃里栽种着他叫不上名儿但开得极为鲜妍富贵的花,正中是一棵高高大大的雪花梨,花期刚过,下方的石桌上摆放着一套茶具,竟是纯白玉的!
东西厢房各六间,丫鬟小厮来回穿梭,正堂处客人成群,一个个衣着华丽,穿花纳锦。
自打进来,不论看哪一处,都是精致奢华的,是他几十年来没得享受过的,
周长贵不由得深吸口气。
只要过了今天认回儿子,往后这些就都是他的了!
想着就有些激动。
姜明山瞧着他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轻哼一声,乡巴佬!
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三进小院而已,哪比得上他们家之前那座多进四合院组合而成的大宅子,有花园有内湖,院落一重叠一重,刚来的下人们一不小心还会迷了路,书房还分内书房和外书房,马车都能直接驾到垂花门前,那样的才叫豪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惜啊,被朝廷收回去了。
想到这儿,姜明山心底的怨恨又开始疯狂滋生,都是她们害的他沦落到这一步,这次借着周长贵来敲诈姜秀兰,他肯定不会手软的!
“两位老爷,这边儿请。”
门房小厮还在前头带路。
姜明山收了心思,两手背在身后,昂首挺胸地走向喜堂。
新人已经拜完天地,但没有急着送入洞房,这会儿姜旭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外头走来的两人。
左边的他认识,舅舅姜明山,至于右边那个,从未得见过。
但人家既然自称是他爹,前头还有个姐姐和奶奶,自然要“好生招待”着。
高座上的姜秀兰却在看到周长贵时瞬间变了脸色。
姜妙忙递了个眼神过去,示意她放大宽心,其他的交给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秀兰这才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眼神不由得挪往一旁,深深看了那小妇人和老太太一眼。
宾客们早就被这狼来了的故事一而再再而三弄得没了兴致。
有人认出姜明山,“这不姜老爷吗?您今儿是上门给大外甥随礼来了?这礼可真够随便的。”
姜明山有些懵,完全不懂他们为何会这么说。
而且,刚才周长贵已经在外头吼了几嗓子,说自己是姜旭他亲爹。
但现在进来一看,所有人的脸色竟然都很平静,完全没有吃惊的迹象。
姜秀兰更是,看到周长贵都半点没反应的。
是没认出来,还是心里已经吓傻了,只不过不敢表现在脸上?
想着,姜明山就冷笑一声,“大姐,你看我把谁给带来了。”
姜妙接过话头,指着周长贵,“他是来认亲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明山一怔,随即挺直脊背,“没错!”
话完,伸手拐了拐身旁的人。
周长贵刚刚被喜堂内繁复华丽的布置给迷花了眼,当下反应过来,马上站直身子,当看清坐在上首穿着绯红团花褙子的美妇人时,心止不住地一颤。
她竟然保养得这么好,看上去这么年轻这么美。
当年
一想到当年,他就说不出的悔恨,眼圈微湿,“秀兰,我可算是找到你们娘俩了。”
姜明山眯着眼,想等着众人惊叹,震撼,然后炸开锅把事情闹大。
然而,所有人都呆呆站着不动,只是眼神一个劲地在他们俩和圈椅上那一老一小两个妇人身上来回逡巡。
姜妙嗤笑一声,“巧了,今儿在你们前头,也来了两个认亲的,现在,你们一家三口互相认识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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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明山懵了,周长贵也是一脸茫然。
姜妙的眼神落在周长贵身上,“说说吧,你为什么来这儿?”
周长贵循声望去,就见站在对面的小妇人生得明艳姝丽,一双眼睛却好似冷冰碴子似的,刺得人浑身一颤。
没敢再看她,他心虚地抖了抖,但一想到自己本身就是姜旭的亲爹,怕什么?便又胆大起来,高声道:“我来认回自己的亲生儿子,怎么了?”
姜妙弯起唇角,“你家里几口人。”
周长贵皱皱眉头,“你问这做什么?”
姜妙笑道:“想知道你老娘好不好,闺女这会儿在何处?”
周长贵一噎,他是上门女婿,王家败落以后,没脸回家,一直安顿在府城外一里地的小镇上,已经很多年没关注过爹娘的消息。
说句大不孝的,他连爹娘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至于已经嫁出去的闺女,日子过得更是艰难,逢年过节难得回来一趟都带不起肉,只能带些自己捡来的山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明白,自己上门来认亲,这小妇人扯他老娘和闺女做什么,但还是回了一句,“都在老家。”
众人闻言,顿时就是一阵哄笑声和唏嘘声。
姜明山黑了脸,这些人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行吧!”姜妙点点头,看向圈椅上的小妇人,“你说你爷奶已经不在人世,爹酗酒,才死了没几年,临终前让你务必要找到自己亲弟弟,是这么回事儿吧?”
那小妇人绞着帕子点点头。
姜妙又看向老太太,“你说你儿子对不住儿媳妇,早些年把怀着身子的儿媳妇踢出门,现在儿子死了,要来投靠儿媳妇,想让她给你养老,我没说错吧?”
老太太也点点头,说没错,她就是来投靠儿媳妇的。
“嗯。”姜妙详细分析着,“你们俩,一个死了儿子,一个没了爹,这一点勉强对得上,但,老太太您没说自己还有个孙女儿啊!还有这位小娘子,你不说你爷奶早都不在人世了吗,那她又是谁?”
老太太和小妇人闻言,互相瞪了一眼,齐声道:“她是假的!”
姜妙没作理会,将目光转向周长贵,“听到没,她们俩一个死了儿子,一个死了爹,那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不是”周长贵彻底蒙圈了,完全没料到自己跟姜明山计划得天衣无缝,结果竟然又钻出两个认亲的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死了儿子死了爹,他才是正牌货好不好!
“她们俩分明就是来骗钱的!”
“哦。”姜妙看着他,“那你又是来干嘛的?”
“我是来找儿子”说着,声音渐渐弱下去。
“谁能替你证明,这喜堂之上有你的儿子?”姜妙声音泛着冷意。
“我!”姜明山站出来,一脸的大义凛然,“我能证明,旭哥儿就是周老兄的亲生骨肉。”
姜妙笑了,“那您问问在场所有人,谁信?”
宾客们纷纷露出鄙夷的眼神,“外甥大婚,姜老爷一个当舅舅的不来随礼也就罢了,还带这么些个人来捣乱,这算怎么回事儿?”
“就是!舞弊案弄得人心惶惶的,姜云衢到现在都还没被抓到,姜老爷该不会是因为宅子被收没了去处,所以想出这么个损招儿来坑自家亲姐姐的钱吧?”
姜明山听得老脸一阵青一阵白,瞪向说话那几人,怒道:“胡说八道!旭哥儿大婚了,他亲爹亲娘都应该在场的,我只是带着他亲爹来参加婚礼而已。”
先前说话那人不服,质问他,“既然你说是亲爹,那这二十多年,怎么没跟他们母子在一块儿?答不上来了吧?要我说,你们俩才是来搅局坑钱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姜明山被堵得哑口无言,却又不甘心自己的计划就这么泡汤了,便只得使劲给周长贵递眼色。
周长贵哪里应付得了这么咄咄逼人的场面,双膝一软就对着姜秀兰跪了下去,一双老眼泪花纵横,“秀兰,我知道是我前些年对不住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会尽量弥补你们母子的。”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哦,姜明山前些日子就说过。
姜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果然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连渣的方式都如出一辙。
姜秀兰直接问他,“你谁啊,我们认识吗?”
宾客们听着,又是一阵阵哄笑声。
周长贵就那么尴尬地跪在那儿,也没人叫他起来,只觉得尊严都没了,心下又是恼怒又是屈辱,他以为,自己一个大男人都主动下跪了,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至少会念点儿旧情,谁料一开口就问他是谁。
呵呵,儿子都这么大了,他是谁,她能不知道吗?
新人已经在喜堂内站得够久,姜妙担心邹缨顶不住凤冠的重量,便对姜旭道:“表哥,你先送小嫂嫂去新房,剩下的事儿,交给我们就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旭感激地看她一眼,考虑到邹缨顶着凤冠站了那么久该累了,他索性直接拦腰打横将新娘子抱起,出喜堂后去了新房。
喜媒和几个陪嫁丫鬟忙跟上。
邹缨之前一直被盖头拦着什么也看不到,不清楚情况,也不敢随便吭声,等到了新房才问姜旭要不要紧,姜旭道:“有厂公他们在,没问题的。”
那对新人一走,客人们的焦点就全聚到了姜明山、周长贵和那一老一小两个妇人身上。
姜妙早饿了,不想跟他们僵持下去,打算速战速决,“小安子,去年受人指使来老爷子寿宴上认亲的那位,下场是什么?”
小安子忙配合道:“在送往顺天府的途中被灭了口。”
“灭口”二字,让姜明山和周长贵齐齐一哆嗦。
“我不管你们几个是出于什么目的统一在今天来搅局,但我姑妈说了,她不认识你们,尤其是你!”
她看着周长贵,“你若非要坚持自己是旭哥儿的亲爹,那行啊,你身为亲爹,二十多年来对妻子和儿子不闻不问,这中间我姑妈含辛茹苦地把旭哥儿养大,总得要花钱的吧?你把这些年的银钱填平了,咱们再来谈亲情。”
“什么!”周长贵傻了,不是说好来认儿子得好处的吗,这怎么还跟他算起钱来了?
姜妙冷笑,“怎么着,没钱?还是不愿出钱?没钱你跟我谈什么弥补?拿什么弥补,就凭一张嘴?还是想我姑妈和表哥倒贴你供着你啊?你们不是口口声声只想认回儿子不为钱财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长贵哪里想到这长相艳丽的小妇人竟然生得一张毒嘴,每一句都戳在他无法反驳的点儿上,堵得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姜明山更是气得脑袋发晕。
姜妙同样冷眸一扫那一老一小两个妇人,“你们俩是妇人,我不为难你们,识趣的就马上离开,否则一会儿我真跟你们算起来,你们只会更没脸!”
那俩人本就是姜妙让小安子花钱雇来的,现在任务完成了,自然是一听到指示就麻溜地起身跑了。
周长贵还是没动作,仍旧跪在那儿,仿佛只要他不起来,他就是有理的,他的尊严就还在。
肖彻坐在靠窗的太师椅上,适时道:“来人,把这二人绑了,送去顺天府。”
姜明山当即跳脚,“凭什么绑我!”
肖彻的目光穿过人群看向他,深沉中带着微微凉意,“舞弊案尚未结束,你是犯人的生父,本座抓你去审问还需要理由么?”
这已经是第二次被抓去审问姜云衢的下落了!
姜明山眼前一黑,整个儿往后栽。
两个人渣被带走之后,宾客们才三三两两地出了喜堂,准备入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着姜妙提前雇人来演了一出“狼来了”,故而对于周长贵的身份,大家一致没有怀疑,都认为是来坑钱的骗子,边聊边骂。
等客人们都出去吃饭,姜妙才看向上首的姜秀兰,“姑妈,有了今天的事儿,往后管他正牌冒牌,谁再来认亲都不管用了,没人会信,也溅不起水花的,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宽心吧!”
姜秀兰一阵感动,下来拉过她的手,“没想到你都暗地里为我做了这么多,要不是你,这事儿只怕还就没完了。”
姜妙莞尔,忽然伸手摸摸肚子,说饿了。
“快快,咱们去吃饭。”姜秀兰忙招呼着。
临出门前,姜妙特地走在后面,挨着肖彻,等她们都上前了,她才低声道:“厂公,我问你个事儿。”
“嗯?”肖彻侧头看她,眸子里漫上一抹轻柔。
“那个,我喝醉的时候,会不会乱说话?”姜妙壮着胆子问。
“问这个做什么?”
“你就告诉我呗,到底会不会?”姜妙一跟他对视就脸红,索性别开眼。
“会。”肖彻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以为她接下来会问,她以前喝醉都说过些什么,却不想,她只是来了句,“会就好”,然后迅速转过身,“那你一会儿吃了饭记得来接我。”
男宾和女宾的席位是分开的,男宾在喜堂外的庭院里,女宾在喜堂后面,跟后罩房围出来的第三进院子里。
小宝看着娘亲远去的背影,哼了声,“胆小鬼。”
肖彻问他,“你又知道了?”
小家伙仰头望天,这还不明显吗?娘亲有话想跟爹爹说,但是又不好意思直接说,所以想借着酒劲儿来壮胆。
姜妙果然两杯酒就把自己给灌醉了,露珠劝都劝不住。
趁着还有点意识,她借口要更衣去了后门处,没多会儿就见着肖彻牵了小宝过来。
姜妙已经站不稳,整个人没骨头似的靠在墙上看着他,他那双眼睛很漂亮,眼线自然,眼皮褶皱深邃,弯出双弧,典型的瑞凤眼。
走到近前,肖彻嗅到她身上的酒味儿,有些无奈,目光却格外暖,“喝了多少?”
一面问,一面伸手去扶她。
姜妙醉醺醺的,开始“发酒疯”,“不想走路,你背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彻从袖中掏出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角,这才转过身半蹲下,“上来。”
姜妙便顺势往他背上一趴,双手圈住他的脖子。
露珠忙带了小宝跟上,但没敢靠太近。
姜妙想睡觉,但潜意识总觉得自己还有什么事儿没做完,就一直撑着,脑袋里晕乎乎的。
过了会儿,她将下巴搭在他肩窝上,然后歪着脑袋看他,“你今天是不是故意穿成这样给我看的?”
肖彻问:“都醉成这样了还知道关心我的穿着?”
“你就说是不是?”姜妙问完,打了个酒嗝。
肖彻尚未开口,她又道:“你肯定是吃醋了,对不对?因为,因为那天我看了傅呃、傅经纶。”
肖彻说:“知道我醋你还看?”
“哈!”姜妙没什么意识地傻笑着,“你果然是个闷葫芦,心里有事儿也不说,还得让我猜,猜完是不是还得哄你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彻闻言,脚步微微顿了一下,侧头就对上她醉得红扑扑的小脸,“那你打算怎么哄?”
姜妙像是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嘟了嘟嘴之后开始嘀咕,“傅经纶啥也不是,我最喜欢你了,在庄子上那会儿就喜欢,可是每次我一靠近你,你都不搭理我,还要赶我走,我就好难过好难过,呜呜呜”说着还哭了。
哭两声又吸吸鼻子,继续说:“所以我就想去找别的男人,让你再也得不到我,气死你。”
“然后呢?”肖彻放慢脚步,尽量不颠簸到她,继续朝着肖府方向走。
“然后,我找上了傅经纬,我心里不乐意跟他,可我当时的处境好难好难,每天晚上都睡不踏实,梦里不是被人玷污就是被人算计。”
说到这儿,她伸手无力地捶了他一下,“都怨你。”
听着三年前那一夜的错误,给她带来了这么大的伤害,他心里针刺一般,微微抿着唇,“嗯,都怨我。”
姜妙又忘了自己说到哪,把脑袋挪到他另一侧肩膀上,眼皮已经很重了,但还是说:“我那么喜欢你,你不可以不要我,听到没?”
小宝看着那俩人越走越远,都没人回头看他一眼的,顿时翘着鼻子哼了哼,他是捡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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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出去,找了好久才在垂花门外的夹道上见着人。
小家伙蹲在那儿,任凭露珠怎么劝都不肯再走。
肖彻走近,垂眸望着他,“蹲在这儿做什么?”
小宝抬起头,小脸上气哼哼的,“走不动,没人背。”
露珠面色一白,“厂公”
她先前说过背他的,但小家伙就是不肯让她碰。
“无妨。”肖彻并未生她的气,弯腰把小宝抱起来。
小宝哼道:“不要抱的!”
话音才落下,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完全没看懂他爹是怎么做的,已经让他稳稳趴在他背上。
露珠瞧着小家伙乖巧下来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跟着肖彻去往修慎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睡着了,小宝下来后进去看了一眼就又重新出来,在院儿里跟露珠玩。
肖彻坐在罗汉榻前看着她安静下来的睡颜,面上还晕着醉酒的潮红,他伸手轻轻碰了碰,触感细腻光滑。
天气微热,肖彻没有给她盖被子,只是把她因为乱动而落下半幅的裙摆拉上去。
之后,他挑开珠帘来到外间,把元竺唤进来。
“厂公。”元竺在一旁恭敬站着。
肖彻问:“聘礼准备得如何?”
元竺说:“都已经差不多了,厂公若要下聘,随时都可以。”
肖彻“嗯”一声,“挑最近的日子。”
姜妙睡到姜旭的婚宴散席,就被姚氏带着小安子来接走了。
一直到回家躺床上,她都没醒。
姚氏把她安顿好后从里间出来,就见小宝扒着落地罩探进半个脑袋往里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副做贼心虚又好奇的小模样。
姚氏让他给逗乐了,但面上还是故作严肃,问他,“小宝,你在那瞅啥呢?”
小家伙马上把脑袋缩了回去,躲在外面一动不动。
姚氏大步跨出来就弯腰把他抱起,坐到一旁的圈椅上,问,“之前你娘喝醉了,你怎么不来找姥姥?”
小宝绞着手指,说自己跟爹爹在一块儿。
姚氏沉默了会儿,又问,“那你为什么管他叫爹?”
姥姥好像知道些什么呀!
小宝开始装傻,嘟着小嘴巴说想睡觉。
姚氏想着,这么小的孩子,之前让他喊姜旭,“舅舅”都能喊成“丢丢”的,他知道个屁,那样喊肖彻,多半是因为自打出生就没爹,好不容易出现个对他好的,就自然而然地喊上了。
怕他吵到姜妙,姚氏把小外孙抱回自己房间,小家伙入睡很快,没多会儿就只剩呼呼声了。
姚氏坐下来,望着小宝那张越长越肖似他爹的脸,想到她头一次见肖彻时,他就把所有事情都跟她坦白了,说孩子是他的,当年奉命出差回来经过涿县,因为毒发,阴差阳错之下跟姜妙有了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因为神志不清,再加上醒来时姜妙已经不在,所以完全不记得还有这么回事儿,但后来得知了真相,便想着尽量去弥补,还望岳母能暂时为他保守秘密。
姚氏当时的心情就好似打翻了五味瓶,恨他毁了妙娘的一生,但见得他对妙娘母子那样体贴细致,又不忍心真的出言去责怪,整个人矛盾又纠结。
姚氏当时还问他,打算瞒着妙娘多久。
肖彻的回答是,不会瞒一辈子,但现在时机未到。
自家闺女什么性子,姚氏是再清楚不过的。
一直以来,妙娘都对那个玷污了她的男人恨之入骨,一旦让她得知那人就是肖彻,她肯定无法接受。
所以每次看到姜妙面上流露出对肖彻的信任和依赖,姚氏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
有时甚至想着,要不,就瞒一辈子吧,让她永远都不知道,就不会有痛苦。
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若不选个合适的时机让她知道,等将来自己发现了这个真相,后果只会更严重。
姜妙一觉睡到大天亮,青杏进来给她梳妆。
坐在镜台前,姜妙摁着有些胀痛的脑袋,努力回想昨儿喝醉以后的事,她好像哭过,然后,他还背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到底是她先哭还是他先背?
简直太丢人了!
姜妙揉揉眉心,之前才说过以后不会在他面前掉一颗眼泪的,结果一喝醉就把什么都给忘了。
把露珠叫了进来,姜妙本想问问她自己昨天喝醉以后都说什么了。
但看着露珠,姜妙忽然又问不出口,到底是丢不起那个人,便又摆摆手让她出去。
她站起身,准备去陪姚氏和儿子吃个早饭,推开西厢房的门,就见小安子和吉平他们几个笑着从外面进来。
姜妙挑眉,“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肖府来下聘了,当然高兴。”小安子一脸兴奋。
“下聘?”姜妙呆住。
不说三书六礼要走很久吗?怎么今天就突然下聘了,而且,他昨天什么都没说。
“妙姐姐快去厅屋里坐着吧。”小安子说:“全福太太们要进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亲事定下后,照礼男女双方是不宜再见面的,但这“礼数”搁在肖彻身上压根不管用,俩人都不知见多少次了,还腻歪。
姜妙想着,之前的管不了,下聘就这么一天,还是该走礼数,便去了姚氏的西次间坐在屏风后,与厅堂之间隔着珠帘,青杏陪着她。
小宝非要凑热闹,就被姚氏抱坐在腿上。
不多会儿,就有四个穿着富贵的妇人打头,领着肖府下人们抬了一排排的箱笼进来,一旁还有官媒跟着。
姚家经商,姚氏以前虽然见过些世面,但这么大的阵仗,还是头回见。
当初武安伯府下聘都没这么隆重。
那四个打头的,便是肖府特请的全福太太,与官媒一道进了厅屋,给姚氏行了个礼,然后把礼书递给她。
姚氏手上抱着小宝不方便,示意林妈妈去接。
林妈妈打开,第一排就写着聘金,一万零七两。
其中一个全福太太便呈上帖盒,聘金都在帖盒里,林妈妈核对了数目之后,让露珠提笔记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屏风后姜妙听得她们的对话,有些纳闷,“不都说聘金数目是有寓意的吗?一万零七是个什么意思?”
青杏说:“万里挑妻的意思吧?”
姚氏也在说:“万里挑妻,这小子”
小宝直接翻了个大白眼,什么万里挑妻,他还敢挑?那是万里追妻!
聘礼来得很足,从三牲海味四京果到香炮喜烛金镯子,全都成双成对,皮毛绸缎论箱,珍珠宝石论盘,头面首饰,每一套都是请了人设计图纸特别订制的,市面上再无第二套。
最后一个箱笼密封得最严实,打开后,里头是给姜妙的凤冠霞帔。
嫁衣由寸锦寸金的天云锦绣制而成。
凤冠还未戴上,挂面的珠宝流苏以及固定头发的金簪和作装饰的凤簪整齐摆在一旁。
“是不是弄错了?”看到凤簪,姚氏微蹙着眉。
当初姜柔和刘婉姝的凤冠上都没有凤,只有珠翟和花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全福太太们也不太明白怎么回事儿,一个个面面相觑。
小安子说:“我知道这个,是厂公特地去御前求来的。”
说是求,其实是把三千营的兵权给了崇明帝才换来的这顶凤冠。
所以厂公想着把旭哥儿调去三千营,就是为了让那边有自己的心腹。
小宝看着那顶凤冠陷入沉思。
按照梦里面的发展,爹爹最后成了皇帝,那他是怎么取代的崇明帝?
而且最让他觉得奇怪的是,除了爹爹和表舅舅,现实中的这些人,什么小安子啊,冯公公啊,爹爹的义父老爷子啊,还有姥姥姑姥姥,他一个都没见过,梦里面,他身边伺候的太监叫小全子。
梦里面的那座宫城,也叫紫禁城,但后宫主子只他一个,空寂得可怕,有一次小全子喝多了酒告诉他,爹爹在登基之前杀了很多人,那场面,说是尸山血海一点都不为过。
他们说,爹爹是暴君,可是,现实中的爹爹明明一点都不可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下聘过后没多久,婚期就下来了,六月初十。
原本肖彻去年还想着只要在今年之内大婚,婚期便往后延一延,想尽可能地准备万全,但那天姜妙喝醉以后趴在他背上说的那些话,让他突然觉得把她娶回家这件事,刻不容缓。
他本命年,能挑出来的好日子不多,最近的一个在六月。
听到婚期这么近,小宝和姚氏各自暗暗松了口气。
姜妙对婚期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想法,想着横竖都是嫁,早嫁晚嫁都一样。
这天,邹缨坐着马车来延寿居找姜妙。
已为人妇的她头发挽了上去,穿一件端庄又不显老气的藕色褙子。
去正房给姚氏行了礼之后,邹缨就被姜妙拉回了自己的西厢房坐在小榻上说话。
“怎么样,成亲以后的日子适不适应?”姜妙问她。
邹缨有些羞赧,但还是点点头,说只是刚开始有些不适应,日子久了,慢慢就习惯了。
姜妙就笑,“终于见到婆婆了,感觉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提起婆婆,邹缨便想起姜云衢大婚那次,姜妙、姚氏和姜秀兰三人坐在凉亭里,然后让青杏喊了她过去,结果姜妙没给她介绍姜秀兰,后来她去庄子上找姜妙也没见着,成亲第二日去敬茶才发现,婆婆就是自己当初在姜家宅子里得见的贵妇人,她当时愣得险些都忘了把茶递过去,还是相公提醒她才回的神。
想到这儿,邹缨用团扇敲了敲姜妙的脑袋,“小妮子,当初姜少爷大婚,你还故意作弄我。”
姜妙赶紧往旁边躲,“那个时候告诉你多没意思呀,你又没过门,说了不是让你尴尬?”
这一点邹缨不置可否,坐正身子叹息一声,“我原本还想着,等嫁过去成了一家人再去找秦少夫人讨教绣技,可回门后我跟着婆婆去庄子上住了两日,这才发现,她竟然什么都会,不仅厨艺好,刺绣更是一绝。尤其是那一摞一摞的账册,我自个儿看着都头疼,但到了她手里,就跟吃饭喝水那样简单,那拨算盘的速度,我眼睛都跟不上看。”
姜妙挑眉:“有个这样的婆婆,不是好事儿吗?”
“我知道是好事儿,所以最近跟她学来着。”邹缨并未流露出自卑,“就是不知要多久才能学会。”
“慢慢来吧。”姜妙忽然想起一事,“险些忘了告诉你,当初姜柔在太子妃生辰宴上献的那幅绣品百子迎春,其实出自你婆婆之手。”
“啊?真的吗?”邹缨满脸惊讶。
“那是我姑妈给未来儿媳妇绣的,但是去年武安伯府那边出了点儿状况,就给送出去了。”
“原来如此。”那幅百子图,邹缨印象可太深了,到这会儿都还忘不掉,满脑子的惊艳。
当时还狠狠羡慕了姜柔一把,想着她年纪轻轻,竟然能有如此高超的绣技,也不知什么师傅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现在,姜妙竟然告诉她,那幅图跟姜柔无关,是婆婆亲自给未来儿媳妇绣的
想到这儿,邹缨再一次红了脸。
姜妙忍不住轻笑,“那图挺难绣,你不用学,多生几个,把图变成现实,你婆婆会更高兴。”
邹缨被她说得无地自容,忙伸手要掐她。
俩人在房中嬉闹了好一会儿,青杏便进来传饭。
邹缨本来就是专门来陪姜妙的,也没急着走,在延寿居用了中饭。
饭后,姜妙提出去承恩公府看九公主。
邹缨虽然不大出门,但也听了些零零碎碎的消息,“好像说,九公主不见客。”
不是不见客,是孙贵妃监管得太严了。
好端端的人,非不让她说话,弄得姜妙都有些怀疑,九公主是不是知道了孙贵妃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孙贵妃又顾忌着亲生母女的关系,不忍真的灭口,就找人盯着她,不准她开口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九公主已经嫁人了,总不能在夫家还一点儿自由都没有吧?
姜妙道:“咱们去送拜帖碰碰运气。”
俩人说走就走,小宝留家里姚氏和丫鬟们看着,姜妙带上青杏,邹缨带上小月,小安子驾马车,几人很快就启程,最后在内城福隆街,承恩公府东角门外停下。
姜妙坐着不动,让小安子去送拜帖。
门房小厮接了拜帖,没有直接送去桑落院给李敏薇,而是送到了世子夫人田氏的手里。
田氏盯着帖子上姜妙的名字,恨不能用双目在上面戳个洞,想到上次小叔大婚,那贱人对她的羞辱,当即黑下脸,“她还敢来?”
陪房嬷嬷提醒道:“姑娘,她们是来见昭阳公主的。”
昭阳,是李敏薇的封号,大婚那天一早崇明帝在奉天殿给她封的。
提起桑落院那个废物,田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新婚第二日不去敬茶也就算了,成亲到现在竟然都不来给她这当嫂嫂的行个礼问个安,不过就是个一无是处的草包废物而已,谱儿还摆得挺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姜妙本身就是个贱人,桑落院那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攥紧拜帖,田氏问:“世子在不在府上?”
陪房嬷嬷一惊,“姑娘”
田氏赤红着眼,“想个法子委婉地让他知道,姜妙来了。”
陪房嬷嬷吓出一身冷汗,“这么做会不会太”
“世子不是喜欢她么?那我就大度一回,成全他们!”田氏冷笑。
六月份的婚期,那贱人马上就要高嫁成为督主夫人了,到时还不知要仗着身份如何的以权压人。
但如果现在传出她跟世子暧昧不清的消息坐实“荡妇”之名,肖督主就是再瞎也不可能再要她。
虽然这么做对世子的声誉有影响,可谁让世子是今上的亲外甥来着?这么大的后台,再加上世子本来的名声就不好,他玩女人那是人尽皆知的事儿,百姓们顶多议论一阵也就淡下去了,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姜妙那贱人却会因为这件事彻底成为千夫所指的荡妇,之前淡下去的那些丑闻,也会被人再一次翻出来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满身污名,看她往后还有什么脸在京城待下去!
越想,田氏越觉得爽,让陪房嬷嬷想法子把世子引去后园,又叫了个丫鬟进来,“一会儿出去回话,就说昭阳公主在观景阁里等着准督主夫人,然后把人带过去那边。”
贱人,看你这次怎么死!
东角门外的马车里,邹缨等得有些着急,“他们家很大吗?怎么传个话这么久?”
“再等等吧。”姜妙是了解李敏薇的,以前在静水庵还能通过爬狗洞见她,现在要想见着人,只会更难。
“有人出来了!”小安子忽然说了一声。
姜妙挑开帘子,就见个丫鬟随着先前传话的门房小厮走了出来,站在马车外对着她行了一礼,“夫人,昭阳公主这会儿在观景阁,奴婢带您进去。”
“呵呵,不用了。”姜妙微笑着,“我突然想起来有件急事儿,不得不马上回去,叨扰了贵府,还望海涵。”
说着,吩咐小安子调头。
那丫鬟一惊,“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才喊出两个字,姜妙的马车已经出了福隆街牌楼。
邹缨一脸纳闷,“你不是去见九公主的吗?怎么突然变卦了?”
“你不了解九公主。”姜妙说:“寻常人想见她,比见皇帝还难,刚刚他们家若是来个人拒绝我说公主不见客,那才是正常的,可那丫鬟出来就说九公主在观景阁,这其中一定有诈,为了不踩坑上当,咱们还是尽早离开的好,这要傻乎乎地进去了,还不知要被人给算计成什么样。”
九公主一个被剥夺了所有自由连话都不能说饭都不能好好吃的人,廖嬷嬷能允许她去观景阁陶冶情操?
刚刚那丫鬟,要么是傅经纬的人,要么是田氏的人。
反正这对夫妻,一个赛一个的蠢,真把她当成懵懂无知的绝世小白花了!
邹缨从姜妙的话语间听出事情有些不同寻常,但也没有多问,只点点头,“也好,你和厂公婚期将近,不宜在这节骨眼儿上横生枝节。”
陪房嬷嬷没有直接通知傅经纬,而是假意跟几个下人说着准督主夫人来了,就在后园观景阁的消息,故意让世子听到。
傅经纬心思一动,出了院子就假装到处晃悠,不多时晃到了后园,然而在观景阁等了半天,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他沉下脸来,大步流星地去往田氏的荷香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田氏这会儿正在发火。
因为姜妙并没有照着她的计划走,人家连大门都没进就走了,害她白高兴一场。
“废物!”她一个茶杯飞过去,原本是想打那个负责传话的丫鬟,但没想到,那茶杯被人稳稳当当接住了。
“世世子?”不知多少日子没得宠幸的田氏突然见到傅经纬,喜得笑盈满腮,一下子站了起来。
傅经纬一看她这故作端庄的老气打扮就觉得倒胃口,黑沉着脸,“咱们家先前来客人了?”
“没,没有。”姜妙已经走了,计划被迫取消,田氏只得这么说。
“那你为什么故意让人去我那边散消息?”
“嗐,我当什么事儿呢!”见他脸色不好,田氏忙改口,“这不先前准督主夫人送了拜帖上门么,我就想着把人请去后园观景阁招待,又怕人手不够,这才让嬷嬷去把世子那边的丫鬟挪两个过来,可谁知,她临时有事,走了。”
傅经纬的目光落在田氏旁边的炕桌上,上面放着姜妙的拜帖,帖子上她的名字格外清晰。
没见着美人,傅经纬心中一阵烦躁,面上紧绷,冷哼一声,要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爷”田氏唤住他,眼神里全是祈盼,“听说您最近睡的不大好,妾身让人备了些助眠的食材,您一会儿就留下来吃饭吧?”
“吃食做好,让人送到乔姨娘院里就行了,我晚上去她那儿。”傅经纬说完,看都没看田氏一眼,直接出了荷香院。
田氏一屁股坐回榻上撕扯着帕子,脸色难看至极。
想着自己一番准备为人做了嫁衣,她拿起姜妙的拜帖,直接撕了个粉碎。
陪房嬷嬷担忧道,“姑爷老这么去妾室那儿也不是个办法。”
“你以为我就不想他留下吗?”田氏气得要死,“可他哪次来不是匆匆应付两句就走了,连看都懒得多看我一眼,我有时候怀疑他眼光是不是有问题,那乔姨娘,比我还大上一岁,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还隔三差五就过去,再去上几回,庶子都要怀上了,嫡子还没个影儿!”
陪房嬷嬷想了想,“要不,咱们把装扮换一换,姑娘为了在下人们面前显得端庄,平时打扮得沉肃了些,可能世子不喜欢这样,您要不,再添几身颜色鲜嫩的衣裳和首饰,若是能照着姜氏那样的装扮,没准儿”
“什么!你让我模仿那贱人?”田氏大怒。怒过之后又是一阵悲哀和心酸。
府上没婆婆掌家,后宅大事小事全都得她经手,年纪轻轻就熬成了黄脸婆,她何尝不想像那些贱妾一样打扮得青春靓丽花枝招展,可那样一来,会给底下人留个“轻浮不端庄”的印象,往后她还如何管理那么多下人?
想着,田氏就歪在榻上落泪,哭了好一阵才直起身来,“去问问先前那丫头,姜妙今天穿的什么?梳的什么发髻?戴的又是什么首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邹缨已经说服了婆婆,一家人住一块儿,但姜秀兰不让他们小两口搬回去,而是她跟冯公公搬到新宅来陪着小两口。
姜妙把邹缨送到麒麟街,透过车窗看了眼肖府方向,吩咐小安子走人。
小安子嘿嘿笑着问她,“妙姐姐来都来了,不进去坐坐?”
姜妙想到姜旭大婚那天自己喝醉了,完全不记得说过些什么,反正她现在不敢见肖彻。
青杏看出姜妙不想下去,便叱道:“赶你的马车,那么多话做什么?”
小安子吐吐舌头,调头出了内城朝着延寿居方向去。
还没进石磨胡同,就被个小乞丐拦了马车,递给她一封信。
------题外话------
掐指一算,你们等的某个重头戏,貌似不远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看到信封上熟悉的火漆,姜妙心下一紧,缓缓打开来,就见上面是熟悉的笔迹,姜云衢的笔迹,信上写着,顶多再给她半个月的时间,再想不出法子,就直接杀了刘婉姝。
姜妙看完深深皱了眉,问小乞丐,“谁给你的信?”
小乞丐说是城西的另一个乞丐。
姜妙问:“你认识他吗?”
怕小乞丐不肯说,姜妙让青杏给他塞了些碎银。
小乞丐收下银子,说认识,以前在一块儿要过饭,后来闹了矛盾,分开了,那个在城西,他在城南。
猜到姜妙接下来想问什么,小乞丐又说:“您要想顺着我们找到这封信的主人,恐怕有点儿难。”
“为什么?”姜妙看着他。
小乞丐说:“这是我们收了银子给人送信的一种方式,有规矩的,客人把银子交给第一个人,让他转多少人的手,中间就会经过无数个毫不相干的人,客人信息到我们这儿,早都没了,除非您有足够的时间和人手一个一个去追踪,但如果中间漏了一个人,最后还是什么也查不到。”
姜云衢的反侦察能力竟然这么强!
姜妙烦躁地揉着眉心,又给了些碎银把小乞丐打发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车前,她交代青杏,“这件事,不准和我娘提起。”
青杏忙不迭点头。
姜妙把信塞袖子里,重整情绪之后才进的大门,晚饭照常陪着姚氏和小宝吃。
夜间躺在榻上想了半宿,隔天找个借口出门,让小安子驾着马车直接去了肖府。
肖彻不在府上,冯公公问要不要让人去东厂跑一趟。
姜妙说不用,横竖就快到中饭时辰了,她就坐在修慎院庭院里的石桌上等着。
元竺给她送了些茶点过来。
姜妙有些心不在焉,自小就没吃过苦受过累的小公主跟着那人渣出去这么久,也不知情况怎么样了。
中饭时分肖彻从东厂回来,刚到就听说姜妙在修慎院,便径直来了这边。
姜妙正坐在石凳上托着腮反复观摩那封信,心思太过专注,没听到肖彻的脚步声。
“等很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彻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她吓一跳,等回头对上男人温情的眼神,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就浮现那天自己喝醉趴在他背上的情景,突然觉得不自在起来,伸手拨了拨鬓边发丝,“没事儿,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肖彻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她闪躲的小眼神,语气带了几分不常有的揶揄,“喝醉了就天不怕地不怕,不喝酒又胆小如鼠?”
“我,我哪胆小了?”姜妙说着,强迫自己抬头看他,顺便把姜云衢的信递过去,“呐,你上次说,等姜云衢的第二封信到了,让我交给你,昨天刚到的,但那个时候天色晚了,我不好再过来,就搁了一晚上。”
肖彻接过信,没有第一时间去看,目光仍旧专注在她明艳白净的小脸上。
身上是尊贵威严的御赐绣金蟒袍,双眸却漫上只对她一人流露的轻柔。
猛虎嗅蔷薇的反差,姜妙完全顶不住,让他看得心跳砰砰,忙伸手推他,“你别看了,再看我也不记得那天自己说过些什么,反正我不记得的,统统不作数。”
肖彻顺势道:“你说你最不喜欢我,这也不作数?”
姜妙懵了,她竟然说过这种混账话吗?
见他含笑望着自己,姜妙忽然反应过来,涨红了脸,“你套路我,我才不上当,赶紧看信,看完去找人。”
肖彻坐下来,打开那封信仔细看了看。
过了会儿,姜妙问他,“怎么样,能不能通过这封信找到线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纸和墨都很普通。”肖彻说:“应该是他从京城带出去的。”
这么一来,不就是彻底没线索吗?
姜妙听得一阵泄气。
“不过。”肖彻话锋一转,“笺纸上染了一种很特殊的野花香味,这种花,只在西城门外五十里地的林子里才有。”
姜妙瞪大眼睛,从他手里拿过笺纸来仔细嗅了嗅,然后皱眉,“没有啊,你是怎么闻出来的?”
肖彻说:“我自小对声音和气味比较敏感。”
姜妙瞬间明白了,肖彻是受过特殊训练的,而且因着双目失明,他要想在失明期间生存下来,就必须靠着声音和气味来判断从而作出反应。
如此一来,他对声音和气味的敏感程度,自然会高出常人许多。
“西城门外五十里,那我们现在去找?”姜妙心下着急。
“先吃饭。”肖彻说:“我让元竺去探路,吃完饭我们再出去找。”
姜妙点点头,不多会儿,近身伺候肖彻的另一个小公公元奎拎着食盒进来,在桌上摆了饭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心里想着刘婉姝,没吃多少就搁下了。
肖彻去往里间,换了件便于骑马的窄袖交领袍,带着她从东角门出去,让人牵来赤风马,仍旧同前几次一样,搂着她的腰很轻易就上了马。
姜妙稳稳坐在他背后,双手紧紧搂着他紧实精瘦的腰身。
虽然刘骞已经死了,但崇明帝不准东厂参加舞弊案的禁令仍旧生效,肖彻还是不能派出大量的人手去搜捕姜云衢。
但如果是他单独带上姜妙出去,那就不一样了。
他们俩是未婚夫妻,小两口出去骑马培养培养感情,这种借口能让崇明帝哑口无言。
天才刚亮,正在熟睡中的刘婉姝就被姜云衢唤醒。
山里亮的早,但早上是真冷,刘婉姝蜷缩在火堆旁的干草上,身上盖着那套粗布衣裳。
她有起床气,尤其这几天浑身犯懒,哪哪都不想动,睁开眼对上姜云衢冷冰冰的一张脸,她大吼,“喊那么大声做什么?我这不是起了吗?”
最嚣张的语气吼着最怂的话。
吼完就一骨碌爬起来,靠坐在山洞墙上,脑袋一磕一磕的,明显没睡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云衢瞅她一眼:“跟我走!”
“去哪儿?”刘婉姝迷迷糊糊的。
“去个晚上不会被老虎吃了的地方。”
第二封信已经送出去,以肖彻的本事,应该很快就能侦破他的位置,必须要尽快转移地方才行。
这山里是有老虎的,尤其到了晚上,那叫声十分吓人,刘婉姝每晚都得缩在他怀里才睡得着。
当下听到“老虎”两个字,她吓得一个激灵,瞌睡全没了,但还是觉得浑身无力,“相公,你能不能背我一下,我好累呀!”
“不能。”姜云衢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你要不想走,就留在这儿自生自灭。”
说着直接拂袖出了山洞。
“呜呜”刘婉姝怕他真的扔下自己一走了之,呜咽着扶墙站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干草堆上追出去。
姜云衢牵着他的马在溪边饮水。
刘婉姝好不容易追上他,脚下一个没踩稳就往前扑,眼瞅着就要摔在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云衢眼疾手快拦腰接住她,眉眼间冷意更甚,这蠢妇!废物!离开刘家,她什么也不是!
刘婉姝顺势抱着他,呜呜两声,“相公,我们回去好不好?这里蚊子好大,我身上被咬了好多包包。”
“好啊。”姜云衢松开她,“你要回去就自己走,别跟着我了。”
刘婉姝小脸一白。
不跟着他,她怎么找得到回去的路啊?
姜云衢已经简单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牵着马儿走出去好远。
刘婉姝再一次提着裙摆追上来,“相公,你等等我。”
“闭嘴!”姜云衢顿住脚步,回头看着她那笨拙的样子,再一次忍不住皱起眉头,“再叫,我就把你嘴巴给缝了。”
刘婉姝忙伸手捂住小嘴,大眼睛眨巴了两下,另一只手指了指马儿,意思是她好累,能不能让她骑马。
姜云衢满脸不耐烦,但最终还是把她给抱了上去,树林里不好骑马,他便走在下面牵着。
刘婉姝坐了会儿,忽然悄悄地喊:“相公,相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婉姝你是不是有毛病?”姜云衢回头,眼神冷刺似的往她身上扎。
“我饿。”她摸着肚子。
姜云衢觉得自己掳了头猪出来,尤其是最近几天,成天除了吃就是睡,让她做什么都说不会,走个路还喊累,要人背。
从包袱里摸了个馒头扔给她,姜云衢道:“水囊就在马背上挂着,弯腰自己拿,再喊我,就真把你嘴巴给缝了。”
“不喊就不喊,凶什么凶!”刘婉姝小声嘀咕完,“嗷”地一口咬下去,又是馒头,天天吃馒头,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出来这么久,她都饿瘦了,刚才在溪边照了一下,面黄肌瘦的,一点都不美。
她好想回家,不知道爹爹有没有被放出来了。
想到爹娘,她就委屈难受鼻尖发酸。
姜云衢听到啜泣声,回头盯了她一眼,“落一滴眼泪,扣一天吃食,你试试?”
刘婉姝忙低下头去。
俩人就这么在林子里走着,不知走了多久,刘婉姝看到前头不远处的一丛矮树旁有两只兔子,她眼神儿一亮,“相公你看,兔子,是小兔子,好可爱哦!”
半个时辰后,那两只兔子已经被姜云衢串成串油滋滋地在火上烤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婉姝红着眼眶坐在一旁靠着松树,小拳头捏得紧紧的。
姜云衢递了一只兔腿过来。
她轻哼一声偏开头。
姜云衢眼眸微暗,“三,二,”
“你为什么要杀它们?我想养着的。”刘婉姝看着溪边一地的兔毛和血,脑袋就发晕。
“你连你自己都养不活,还想养兔子?”姜云衢毫不留情地刺她。
刘婉姝很难过,她觉得自己就像这两只兔子,但凡姜云衢哪天不高兴了,就能随时“烤”了她。
她明明就可以每天不用饿肚子,睡觉睡到自然醒的,现在却落得这般地步,早知道,当初就不要嫁,不要他当相公的。
“最后一只兔腿,不吃,今天就什么都没了。”姜云衢又递了刚烤好的过来。
刘婉姝不忍心吃,可是自己不吃,就得饿上一整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伸手接过,含泪咬了一口,“唔,好香。”
姜云衢:“”
“相公你以前是不是什么都会?”啃完最后一口兔肉,刘婉姝歪着小脑袋问他。
出来这些日子,她发现他好厉害,会生火,会拣柴,会烤鱼,会洗衣服,现在竟然还会抓兔子烤兔子。
姜云衢懒得搭理她,他在观察四周的地形。
刘婉姝也不气,锲而不舍地喊着,“相公,我好困呀,能不能在树下睡一会儿?”
刚吃完东西就喊困,就想睡觉,姜云衢也是服了,冷着脸回:“不能,得马上走了。”
“可是我真的好困呀!”刘婉姝坐过来,抱着他的胳膊晃啊晃,一个劲地央求,“要不,你骑马,我坐你后面抱着你睡,好不好?”
一刻钟后,姜云衢处理完杀兔现场坐上马背,刘婉姝张开双臂用力抱着他,侧脸往他背上一贴就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午后日头毒辣,马儿出了麒麟街路过街市,肖彻给姜妙买了个斗笠遮阳。
姜妙戴着斗笠就不好抱他,索性把它弄到背上背着。
肖彻说:“太阳很晒。”
姜妙无所谓,“又不是没被晒过。”
她从小就在乡下长大,可不是城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姑娘。
盛夏暑热,马儿一路行来路过不少田野,地里的庄稼被蒸晒得蔫头耷脑。
姜妙怕自己睡着,就不停地找着话题,“对了厂公,你为什么会知道西城门外五十里的林子里有什么花?”
肖彻抓着缰绳,目光直视前方,回道:“看的地志。”
“我也看地志。”姜妙说:“我还专门跑了好几家书局,对比了最完整的版本买的,但是我看的那上面怎么没说哪里栽种了什么花?”
肖彻笑了笑,“不是书局里买的,而是东厂内部有专门负责做这的人,根据实际情况记录下来的。”
“哇,还有这种好东西?”姜妙惊呆了,东厂这么全能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问:“那能不能给我也看看?”
“能。”肖彻顿了下,“不过我怕你没兴趣。”
“这么好玩儿的东西,我怎么会没兴趣?”姜妙觉得他未免太小看自己了。
而且,她之前看刑侦破案的书,看地志,都是为了往脑子里多塞些东西将来能帮到他。
肖彻提醒她,“你想想,能详细到多少里地之外的林子里有什么花都记录,这样的书得有多厚?”
对哦,这么详细的记录,应该高高摞起了吧?
姜妙不是个爱看书的人,但一想到自己以后不能什么都帮不上他,便咬咬牙,“不管多厚,能看多少看多少呗,改天得了空,你给我带两本。”
“好。”
不知过了多久,俩人到达城外五十里处的凉亭,元竺已经在那儿等着了,得见两位主子,忙去茶摊上买了两碗凉茶送进亭子。
没扇子,姜妙直接摘下背上的斗笠扇着,一边扇一边喝茶。
这动作,直接把元竺给逗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原本觉得没什么,他一笑,她忽然不好意思起来,把斗笠递过去,“你要吗?”
“奴才给夫人扇吧。”怕她尴尬,元竺忙止住笑,接过斗笠站在姜妙和肖彻中间,给二人扇风。
肖彻喝完凉茶,问:“情况如何?”
元竺道:“这林子很大,奴才先前进去看过了,有人待过的迹象,但准确位置还没找到。”
姜妙说:“他们出来这么久,要想在野外生存下去,食物和水必不可少,咱们先找到水源,就能大概锁定位置了。”
“夫人英明。”元竺冲她竖了个大拇指。
姜妙再一次被他弄得不好意思,毕竟这么简单的推理,换了谁都会,实在不当夸。
喝完凉茶又歇了会儿,几人才骑上马继续往林子里走。
这林子是真的大,树木长得遮阴避日,树干上苔藓遍布,藤蔓垂挂下来,越往里,越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但即便如此,姜妙还是一点都不怀疑姜云衢能带着刘婉姝在这种地方生存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云衢虽是个读书人,可他打小在乡下长大,野外生存的基本手段,他还是会的。
不知又往前走了多久,肖彻忽然勒住缰绳,凝神静听了一会儿,说:“前面有条小溪。”
姜妙也学着他的样子闭上眼睛听了听,结果什么都没听到。
元竺在前头开路,照着肖彻指挥的方向走,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见到那条小溪。
姜妙惊讶地张了张嘴。
说好的前面有条小溪,这也太前面了吧?
肖彻那双耳朵真是绝了!
元竺问:“厂公,要不要兵分两路,我去下游,你们去上游?”
“不用,直接往上游走。”肖彻说,“姜云衢那样的人,他不可能躲在下游。”
姜妙一开始没把这句话放心上,等真的找到了姜云衢和刘婉姝住过的山洞,她才暗暗咂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厂公是根据姜云衢本性而判断的方向!
姜云衢是个不择手段也要往上爬的人,一个人的本性,往往决定着他的行为习惯。
官场上都不甘心被压在底层的人,别的地方自然也不可能往下走。
山洞不算大,但因着位置好,猛兽轻易上不来,外面不远处就是小溪,溪边有不少七零八落的鱼鳞,有些被水泡着,有些已经晒干了,山洞里铺着干草,洞口有馒头碎屑,中间是早已熄灭的火堆。
元竺扫了一眼,得出结论,“人已经走了。”
肖彻并未觉得多意外,“能避开官差的搜捕在外面躲这么久,他不是个蠢人。”
“那接下来,咱们该往哪找?”元竺问。
“先出去看看。”
几人出了山洞,分三个方向寻找他们离开的踪迹。
姜云衢是牵着马离开的,地上有马蹄印,很快就被发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顺着马蹄印朝前走,又得见另一条小溪,溪边有烧过火堆烤东西的痕迹。
元竺用树枝刨开被土埋住的地方,“是兔毛。”
“还有闲情逸致烤兔子,说明没打算离开。”肖彻说完,吩咐元竺,“无需再找了。”
姜妙不解,“为什么?”
肖彻道:“他在跟我打心理战,我们看到的马蹄印,以及故意用土埋了的兔毛,都是他故意放出来的线索,为的就是让我们的注意力跟着他的线索走,等我们真的顺着线索走远了,他再杀个回马枪,重回先前的山洞。能想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那几年圣贤书还没算白念。”
肖彻说完,回头就见姜妙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他问:“怎么了?不舒服?”
姜妙摇摇头,“我就是突然发现,厂公好厉害呀!”
不愧是她一眼看中的男人!
肖彻笑了笑,牵着她往回走,打算明天再来收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竺忙别开头,他什么都没看到。
肖彻的推测没错,姜云衢带着刘婉姝绕了一圈之后,晚上又回到了那个山洞,他敏锐地发现,这地方已经有人来过。
也就是说,被搜过了,那么暂时是安全的。
刘婉姝实在是太累,困到没认出来他们又回到了原点,倒头就睡,半夜听到老虎咆哮,又循着体温往姜云衢怀里拱。
姜云衢黑着脸把她推开。
刘婉姝又挨过来,“相公,我害怕。”
说着“呜呜”两声,一头扎进他怀里。
姜云衢是被一阵阵干呕的声音给吵醒的。
他睁开眼,就见刘婉姝蹲在山洞口,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呕,那声音,应该是黄疸水都给吐出来了。
皱皱眉,姜云衢坐往一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婉姝吐了好久才勉强止住那股莫名其妙的恶心,她溪边漱了口再回来,想凑近他说自己饿了,要吃的,就见他满脸嫌弃,“别过来。”
“可是我好饿。”刘婉姝摸着肚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老是想吃东西。”
“相公,你再给我烤兔子好不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又回了这里,但刘婉姝是真的想念昨天的兔肉,出来那么久,终于吃上肉了,就算没有盐也好香好香。
“这儿没有兔子。”姜云衢懒得搭理她,逃命呢!她当他们是在做什么?郊游吗?
“没有就去抓呀!”刘婉姝双目亮晶晶地看着他,“我知道相公最棒了,什么都会,好厉害的。”
姜云衢没什么表情地站起身,走出洞口时捧土把她吐出来的脏污给埋了,然后顺着林子深处走去。
刘婉姝看了眼外面,艳阳高照,又是个大晴天。
她准备再睡会儿等着相公回来烤兔肉。
刚躺下,就听得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她以为是林子里的猛兽上来了,吓得缩在墙角,直到听得有人喊,“小公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声音
刘婉姝先是一怔,随即狂喜,是姜妙,他们来找她了!
姜妙走进山洞,就见刘婉姝缩成一团在那儿,一个多月的时间,她瘦得脱了形,下巴削尖了,皮肤也因为营养不良变黄了好多,一双大眼睛里水雾蒙蒙。
得见这样的小公主,姜妙心疼坏了,忙过去把自己身上的大红羽缎披风脱下来裹在她身上。
刘婉姝呜咽着说不出话,鼻子一抽一抽的。
“别怕,我来带你回家。”姜妙把她搂入怀里。
“呜呜呜,妙娘,我好想你们。”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
“我也想你。”姜妙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儿的,一切都过去了。”
从未与家人分开过这么久,这一刻所有的委屈都漫上心头,她什么劝都听不进去,眼泪开了闸,就是哭。
哭了好一阵,她才从姜妙怀里抬起头来,说:“你等我会儿,我去去就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
姜妙以为她要去方便。
刘婉姝出了山洞便朝着姜云衢所在的方向小跑过去,跑了半晌没见着人,她就开始喊,“相公,相公——”
一路找一路喊。
终于,姜云衢愤怒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再大呼小叫,扔了你去喂狼!”
“相公,有人来救我们了。”刘婉姝才不管他如何骂,小脸上满是兴奋,提着裙摆就朝着他跑,想第一时间把好消息告诉他。
姜云衢听得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我说,啊——”刘婉姝脚下没踩稳,摔了一跤,等她再爬起来,又再次踩上青苔,整个人往下一滑,身后是个趋近于垂直的坡,虽然不算太高,但就这么摔下去,也够疼个好几天的。
“相公,你拉我一把,我肚子疼。”刘婉姝痛苦得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姜云衢瞧着情况不对,忙跑过来拉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婉姝一手被他拽住,另外一手去捂肚子,哼哼唧唧地喊疼,最后还疼哭了。
“闭嘴!”姜云衢呵斥,“把另外那只手也给我。”
“我没力气,好疼”刘婉姝带着哭腔,声音已经没什么力道。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姜妙的呼喊声,“小公主?”
隐约夹杂着肖彻的声音,“再往前十丈左右,声音大概就是从那个位置发出来的。”
姜云衢整个脸色都变了。
是肖彻,竟然是肖彻!
他们昨天不是已经搜过这地方都顺着故意留下的线索走了吗?为什么还会回来?
“相公,你拉我一把。”刘婉姝疼得满头大汗,声音痛苦。
“小公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相公。”
“小公主”
“相公”
一边是姜妙带着肖彻往这边赶,一边是刘婉姝在求救。
姜云衢的脑子里被这两个声音来回交织着,搅得嗡嗡作响。
他用力拉了一下她。
然而刘婉姝因为脱力,整个人越发往下沉,他是个文人,没那么大的臂力,感觉整条胳膊都要被她给卸下去。
姜妙的声音越来越近,姜云衢抬头就能看到树林间她飘动的湘妃色裙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姜云衢选择了放手,他没去管刘婉姝摔下去那重重的一声“嘭——”,撒开腿就朝着林子里一直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妙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紧跟着有低低的痛呼声传来,她心下一沉,急忙跑过去,就见刘婉姝躺在坡下,整个人疼得蜷成一团,身下是一大片触目惊心的鲜血。
“怎么了这是?”姜妙蹲下身,要去抱她。
“疼”
刚被碰到,刘婉姝就气若游丝地呜咽了一声。
肖彻追着姜云衢的方向而去,只剩元竺一个陪着姜妙,元竺完全不懂这是什么情况,急得脸色发白。
姜妙仔细检查了一下刘婉姝,猜测她应该是流产了。
姜云衢毕竟是个男人,他们俩又是夫妻,会同房在情理之中,但姜妙没料到,这么恶劣的环境下,小公主竟然怀上了!
而现在,刚怀上的孩子眼瞅着就要没了。
得知今天要收网,姜妙为了接刘婉姝,还特地让小安子驾了马车来,但此刻,马车还在外面的官道上,离着林子里不知多远,元竺倒是牵了马,可小公主明显受不得颠簸。
该怎么办才好?
姜妙咬咬牙,还是弯腰去抱她,嘴里温声安抚着,“乖,再忍耐一下,我这就抱你出去,咱们去看大夫,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元竺过来帮了下忙,姜妙很顺利就把刘婉姝打横抱起,得亏她生得娇小轻盈,否则姜妙还真没把握能抱得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夫人,这边。”元竺牵着马在前头开路。
姜妙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娇人儿,她因为失血过多,小脸上一片惨白,脑袋虚弱地贴在她怀里,眼睛几乎睁不开。
“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姜妙双臂又酸又疼,但她不敢松懈,脚下能走多快就走多快,几乎是发了疯一般,脑子里只得一个念头:一定要把小公主平安送回去,她亲口承诺了刘夫人的。
元竺见姜妙累得额头上全是汗,他顿住脚步,抿唇之后开口道:“夫人,还是把她给我吧。”
“这”姜妙犹豫,即便元竺是个太监,但毕竟刘婉姝不是普通的受伤,而是流产,好像是有忌讳的。
“生死攸关,您就别犹豫了。”元竺道。
深吸口气,姜妙把人递给他,又嘱咐道:“仔细脚下的路,别踩滑了,也别让树枝划到她的脸。”
“奴才明白。”
元竺抱上刘婉姝,眨眼间就走出去好远。
姜妙看着他健步如飞的样子,愕然了好一会儿,随即又感叹,难怪能近身伺候厂公,这一个个的,都不是普通人啊!
早知道,一开始就让他抱了,生死关头,还计较什么男女大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拢思绪,姜妙忙牵了马儿跟上去。
马车停在官道旁,小安子正坐在车辕上,手里拿着鞭子,眼睛时不时往厂公他们进林子的方向瞟。
瞟了不知多少下,才终于看到人出来。
却是元竺怀里抱着个血淋淋的人儿,身后的姜妙也是满身血污。
小安子脸色一变,忙跳下车辕上前去,“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厂公呢?”
“厂公没事儿。”姜妙着急道:“你赶紧把马车调个头,咱们得尽快回京请大夫,她的情况,耽误不得了。”
“那妙姐姐你”小安子瞧着她袖子上的血迹,脸都吓白了。
“我没受伤,是刘三姑娘的血,快走!”
小安子总算是松了口气,一转身跑回去,把马车调了个头。
元竺很快抱着刘婉姝走到马车边。
姜妙从他手中把人接过,直接抱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路走来,不知流了多少血,眼下一到马车上,车厢地板上就红了一片。
姜妙把她搂在怀里坐下,刘婉姝的气息已经很微弱。
姜妙伸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小脸,“小公主,快醒醒。”
马车缓缓启程,小安子尽量地加快速度。
他车技好,几乎没有颠簸感。
刘婉姝被姜妙拍得睁开眼睛,她已经痛到全身麻木,听到姜妙一遍遍地喊着自己,她“唔”一声,不满地嘟着嘴,“你别拍我脸,不美了。”
“好,我不拍你,那你要答应我,一直睁着眼睛,不能睡,听到没?”
“可是我好困呀!”刘婉姝眼皮耷拉着,“我想睡觉。”
“不能睡!”姜妙哄道:“我陪你说话,给你讲故事,唱歌给你听,你就不困了。”
“你唱歌肯定不好听,我不要听。”刘婉姝轻轻哼了哼,“我要睡觉,睡不够,我皮肤会变差的。”
“别睡,再坚持一下,很快就能见到大夫了。”姜妙轻轻抚着她的小脸,“你娘还在家等你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去见娘。”刘婉姝点着头,还是要闭眼睛。
姜妙实在没法子,只得用手去扒她的眼皮,希望她能再多撑一撑。
刘婉姝却被她弄得直皱眉,努力抬手要扯开她,嘴里咕哝,“我就眯一会儿,相公明天会叫醒我的,他不让我睡懒觉。”
话完,双眼彻底闭上。
“刘婉姝!”
望着她小手无力地垂下去,姜妙在一瞬间心如刀割,眼泪大颗大颗落在她脸上,“你个小傻子!”
为什么不能再坚持一下,为什么到最后一刻,你还在信着那个人渣!
小安子听着车厢里不对劲,“妙姐姐?”
“再快点儿!”姜妙不相信小公主会就这么走了,“苗老是神医,他一定有办法的。”
小安子不敢再多言,专注着前方的路况。
外面骑马跟着他们的元竺心里也不好受,但一句话没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车抵达肖府时,怀里的娇人儿几乎没了体温。
姜妙抱着她走下去,双腿发软,脚步都是虚晃的。
元竺怕她坚持不住,忙一把将人抱过来就朝着苗老客院跑,一边跑,一边吩咐旁的下人去请苗老。
小安子扶着姜妙,节哀的话说不出口,眼圈跟着泛红,“咱们先进去看看。”
苗老很快来了客院。
为了节省时间,不等他问,姜妙就抓紧道:“她是流产,但因着路途遥远失血过多,现在昏死过去了,您能不能让她再醒过来?”
苗老上前,隔着帐幔给刘婉姝探了探脉,已经完全没了脉息。
他叹口气,“晚了一步,我给她扎针试试,倘若醒不过来,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给女病人扎针,忌讳颇多,刘婉姝情况又特殊,身上其他穴位都不能碰,苗老只得尽量从能碰的头上和手臂上想办法。
然而三根针扎下去,直到收针,刘婉姝都再没反应。
“尽快给她清理身子吧,否则放久了不好。”苗老临走前嘱咐了一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偏开头去。
元竺犹豫道:“府上没丫鬟,要不”
“去准备温水,我亲自给她清理。”姜妙一再地克制着不让自己落泪,但一开口,声音还是很沙哑。
她怎么都不愿相信,前一刻还扑在她怀里说想她的人,眨眼间就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如果当时,她没有错以为刘婉姝是出去方便,跟上去,是不是后来的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她当时怎么就没想起来跟上去呢?
“妙姐姐,你去歇息吧,我回延寿居让青杏她们来收拾。”小安子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姜妙,像被人抽空了魂魄,瘫坐在床榻边,握着刘婉姝早已没温度的小手,不哭也不说话。
“她那么爱干净的人,不会允许别人碰的。”姜妙掏出帕子,轻轻擦拭着她的手掌心。
一大桶温水送进来后,屋里只留姜妙一人,元竺和小安子退了出去。
肖彻回来时,听得下人说姜妙在客院,便直接朝这边来。
小安子和元竺还守在外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情况如何?”肖彻问。
他一贯冷静,但此刻身上却散发着少有的冷冽与阴沉,剑眉下压,气势全开,幽暗瘆人。
俩人齐齐打了个哆嗦,小安子道:“回厂公,苗老来看过了,但,晚了一步”
没等他说完,肖彻已经推门进去。
听着里间屏风后传来的哗哗水声,肖彻没有再往前一步。
姜妙猜到进来的人是肖彻,问:“抓到姜云衢了吗?”
“人已经送回了东厂。”
能被关在东厂的犯人,都是犯了大案的,现在直接把姜云衢送去那儿,可见厂公是真动怒了,姜妙点点头,“嗯。”
肖彻听着她冷静到可怕的声音,微微蹙了下眉,“妙娘?”
“我没事。”姜妙把刘婉姝从浴桶里抱出来放在榻上,擦干身子后,捋直双手双脚躺平,跟肖彻说:“得让人去锦簇坊做一套银红色的襦裙来,小公主最喜欢穿了,就算要走,也得打扮得美美的再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衣裳是姜秀兰那边得了消息,去锦簇坊让人连夜赶制出来的。
刘夫人已经带着家仆回了庐州,姜家也败落了,没地儿安放刘婉姝的遗体,肖彻便让人收拾了一间小抱厦出来布置成灵堂,由元竺元奎和小安子三个负责。
天明时分姜秀兰把那套齐胸襦裙带过来,姜妙亲自给刘婉姝穿上。
是小公主最爱的银红色,胸前系了个大大的双耳结,垂下粉色缎带。
以往她穿这一身,漂亮得像后园里无忧无虑的花蝴蝶,但现在,她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这时,小安子进来通知,说入殓师到了。
姜妙让他把人请进来。
入殓师是个身量高挑的中年妇人,见着姜妙,恭敬行了个礼,“夫人。”
姜妙点头,“尽量把她化得漂亮些。”
中年妇人微微颔首,“夫人放心,这是我的职责。”
说着,走到榻前坐下,拿出自己带来的工具,准备给刘婉姝化妆。
姜秀兰扶着姜妙去往外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婉姝才十五岁,棺木有讲究,得现做,到现在还没运来,因此这会儿还在客院,没挪到灵堂。
姜秀兰看着侄女儿一宿没睡熬得通红的眼,心疼地拉过她的手,却是什么劝慰的话都没说。
妙娘一直以来都很喜欢刘婉姝,如今人说没就没,她怎么可能不难过?这节骨眼上劝了,不仅没效果,反而会更惹她伤心。
姜旭得了消息,特地告假没去衙门,陪着邹缨一道过来。
进来后,姜旭去了前院找肖彻,邹缨来客院见姜妙。
得见婆婆也在,邹缨行了个礼,这才看向姜妙,见她低头坐在圈椅上一动不动,吓了一跳,忙走过去拉了拉她的手,“要不,你先回去睡会儿,这儿有我们婆媳俩看着呢!”
“我睡不着。”姜妙没抬头,双眼空洞地盯着脚下地板,“你们无需劝,让我一个人静静。”
“好,我不劝了。”邹缨起身出去,不多会儿端了盆温水进来,“熬了一宿,洗把脸精神精神。”
一面说,一面拧了巾帕往她脸上擦。
姜妙什么反应也没有,就那么任由表嫂在自己脸上捯饬。
延寿居那边,姚氏不放心把小宝交给下人,又不好带着小外孙过来,便使唤了青杏过来知会一声,说事儿既然已经发生了,让姜妙别想太多,务必要保重好身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晌棺木送来,姜妙亲自抱着刘婉姝的遗体入了殓。
最后看了眼她穿着银红齐胸襦裙,面上化着精致妆容的模样,姜妙背过身去,重重将棺盖合上。
灵堂很安静。
肖府不是刘婉姝夫家,也不是娘家,无法按照正常的白事流程来,就只是简单给她寻个安置之所,没人哭,没人喧闹,所有人都只是默默看了一眼便走开。
姜妙走出灵堂时,肖彻站在外头。
“送灵队伍已经请好。”肖彻说:“你还有没有什么想做的?没有的话,我就让他们起灵了。”
姜妙张了张嘴,她本想让小公主过完头七再走,可天气这么热,明显放不了那么久,况且,这儿是肖府,没道理让棺木一直停放着,送去义庄也不合适。
姜妙低下头,“我去写封信。”
她有儿子要带,并且马上就要大婚,脱不了身亲自去庐州当着刘夫人的面请罪了,只能通过书信聊表歉意。
领头去庐州刘家的是元竺。
姜妙写完信便交给他,让他务必在刘夫人跟前替自己说声对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坐上马车跟着送灵队伍到了城门口,姜妙才折返回来,刚踏入肖府西角门,眼前便是一阵黑晕,整个人直挺挺地往后一栽,幸得肖彻及时抱住她才没脑袋着地。
她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醒来时双眼都是肿的,嗓子还在痛。
肖彻一直在房里守着,见她醒来,轻声问:“饿不饿?”
一面说,一面先倒了杯温水给她润喉。
姜妙喝了水,嗓子才勉强舒服了一点,但开口仍旧嘶哑。
“不想吃。”她摇头,“我想见见姜云衢。”
“先吃饭。”肖彻望着她短短两日就消瘦憔悴下去的小脸,心里不好受,“吃了饭我带你去。”
怕她咽不下别的,肖彻特地让后厨煮了粥,端来时姜妙喝了半碗便搁下。
她没胃口,心里一直堵着,很难受。
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姜妙跟着肖彻去了东安门。
东厂就在东安门往里靠北的位置,听说了这么久,姜妙是头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路走来,经过的厂役们无不停下脚步给厂公和夫人见礼。
都是肖彻在应付,姜妙全程低着头,不想看任何人,不想说任何话。
看守东厂大牢的几人得见厂公亲自过来,吓得一个激灵,刚要行礼,肖彻一摆手,“姜云衢关在哪,前头带路。”
那身着青白制服的厂役恭敬笑着,“姜云衢算不得要犯,审问这种事儿,哪能亲自劳烦厂公”
肖彻看了他一眼。
厂役连忙闭了嘴不敢再多言。
姜妙跟着他们,来到关押姜云衢的牢房外,就见里头的人已经被动过重刑,一身囚衣血迹斑斑,双手双脚被镣铐铐着,一头乌发狼狈而凌乱。
听得动静,姜云衢抬眸,看清来人是肖彻和姜妙,他嘴角冷冷勾了勾,“不过是个舞弊案而已,厂公竟然直接把我押来东厂,是不是管得有点儿太宽了?”
“东厂向来只办大案。”肖彻说:“很不凑巧,你为求自保的一个松手,在舞弊案上又累了一重杀妻弑子的罪名,而你的妻,是本座未婚妻的友,这桩案子,本座管定了。”
闻言,姜云衢脸色陡然僵住,“你刚刚说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看来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姜妙接过话,声音虽然还有些嘶哑,语气却冰冷无绪,一字一句如利刃,直往姜云衢身上刺,“你曾经有个当爹的机会,却被你亲手断送了。”
听得这一句,姜云衢脊背僵住,昏暗的火把光下,俊脸上一片阴翳。
他想起来了,刘婉姝最近整个人都变得特别懒,吃完饭就犯困,还容易饿,成天不是喊着“相公,我饿”,就是嘟着小嘴说“相公,我好困呀”。
他以为她公主病又犯了,从未往“怀孕”上想过,更没料到,在那样的条件下,她竟然还能怀上。
“孩子,没保住么?”姜云衢攥紧拳头。
两家盼了这么久才得来的孩子,绝不可以就这么没了!
“呵呵。”姜妙只看着他冷笑,“你们姜家男人果然渣得一脉相承,到了现在你竟然只想着子嗣,怎么不问问,她怎么样了?”
姜云衢蹙眉,“就算我当时松了手,那坡也不高,她摔下去顶多是擦破皮,还能有什么问题?”
“她被你那一松手,摔到流产。”姜妙眼底冷光瘆人,“你的儿子还未成型,就已经化成血水,一点一点流出她体外,失血过多,抢救不及时,她已经死了。”
“不可能!”姜云衢脸色大变,随即怒瞪着牢门外的人,呵呵笑着,“姜妙,我知道你嘴巴厉害,不过是想编个理由让我多些负罪感罢了。我说过,那个坡不高,她就算摔下去,顶多疼上一阵就没事儿了,怎么可能死?这些话,你拿去哄骗别人可以,但想骗我?呵,你看我像傻子吗?”
“姜云衢你真可怜。”姜妙没有跟他争论刘婉姝到底死没死的问题,“从你决定走歪路的那天开始到现在,仕途、名望、权利、财富、美人、亲情,你一无所有。痛快吗?爽吗?如今落得个深陷大牢前程尽毁的结果,你的虚荣心得到满足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云衢忽然闭上眼,没接腔。
“云衢,高步云衢,科举登第。”姜妙冷笑着,“姜明山恐怕死都没想到,自己打小就寄予厚望的儿子,终有一日会害得他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你娘被判秋后处决,你爹因为你几次被抓去顺天府审问,扛不住,狼狈逃回了乡下,你刚过门几个月的妻子,因着你的自私自利在关键时刻松了手,流产到失血过多而亡。
看啊,这就是你为他们挣来的前程,众叛亲离,断子绝孙,多讽刺,多可笑!”
姜妙走后,姜云衢仍旧坐在石床上,束缚着手脚的镣铐坚硬而冰冷,他心里却空落落的,像突然之间被谁挖走了一块。
“吃饭了!”厂役没好气地从外面塞了碗饭进来。
姜云衢睁开眼,视线落在小碗上,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那人的声音。
“相公,我好饿呀,饿了就没力气听话了,你给我一个肉包子好不好?”
“相公,你能不能背我一下,我好累呀!”
“相公你看,是小兔子,好可爱哦。”
“相公,呜呜呜,我害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相公最棒最厉害了,你给我烤兔子好不好?”
“相公,你拉我一把,我好疼”
“相公”
“刘婉姝,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姜云衢尽量仰着头,还是控制不住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流出,心里像有根刺,不停地往里扎,扎得越深,那疼就越清晰刻骨,“你想吃的白米饭,想喝的玫瑰露,外面都有,他们来救你,你跟着他们走就是了,往林子里钻什么?蠢妇!到死你都改不了犯蠢的毛病!”
从东厂大牢回到肖府,肖彻就被崇明帝传入宫,姜妙本想回延寿居,又担心他出事儿,便一直在修慎院等着。
紫禁城,乾清宫,宫墙殿宇,明黄深深。
崇明帝坐在九龙椅上,一双老眼裹上震怒和阴寒,“肖彻,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忤逆圣意!”
肖彻立在殿中,神情未有丝毫松动,“微臣不知,皇上所指何事。”
崇明帝一掌拍在御案上,怒火喷涌,“朕此前早已让刘公公去肖府传了口谕,禁止东厂参与舞弊案,你竟然还敢私底下去抓捕姜云衢,然后扔到东厂大牢里动酷刑,谁给你的权利?”
肖彻语气淡淡,“微臣抓的,并非是舞弊案主犯,而是杀妻弑子的杀人犯。”
这事儿崇明帝听说了,刘家那位娇娇死在姜云衢手上,可现在姜刘两家都败落,连个停放棺木的地儿都没有,后事是在肖府办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即便如此,“普通命案自有顺天府会去办,你瞎掺和什么?朕让你找的人找到了?”
肖彻眼底掠过一抹嘲讽,“当年的稳婆和宫人,早就不在了,时隔多年突然要查,有些难度。不过”
“不过什么?”崇明帝老眼一缩。
“东宫已经有了储君,皇室不缺继承人,微臣猜测,皇上想找的可能不是那个人,而是他身上的某件东西,若真如此,皇上不妨再多提供些线索。”
崇明帝一噎。
没错,他想找的并非那个孽种,而是地宫宝库的钥匙。
当年他就是为了那把钥匙才会不顾伦常强行把先帝妃子变成自己宠冠六宫的贵妃。
可这么多年过去,他暗中让眼线把咸福宫翻了个遍,却始终没有钥匙的下落。
那把钥匙是先帝御驾出征前亲自交给她的,她没道理会弄丢。
既然没丢,又找不到,那就只能是已经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崇明帝琢磨了很久,觉得能让她这般信任的人,除非是她亲生的。
那么,先帝的最后一个儿子就一定还活着!
但他安排眼线盯了这么久,孙贵妃却从未让人往外送过信件亦或者是银子。
她那个孽种儿子,到底藏于何处?
一天不把人找出来,崇明帝就一天睡不安稳。
但这些话,他怎么跟肖彻说?
告诉肖彻,孙贵妃其实是先帝妃子,他要找的那个孽种,是先帝的最后一个儿子,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
可如果不说,东厂查到最后还是会把真相给查出来。
想到这儿,崇明帝一阵烦躁,“那孽种身上有一把很特殊的钥匙,朕要找的,就是那把钥匙。”
与其让肖彻查出皇室乱仑的丑事儿,不如他先点明自己的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把钥匙肖彻知道,能打开地宫宝库,据说地宫里不仅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还藏着能预知南齐国运的推背图。
崇明帝是谋朝篡位,表面瞧着威风凛凛一脸帝王相,实际上他色厉内荏,心里发虚,也怕远在封地的那些儿子效仿他当年弑君杀父谋了他的朝,篡了他的位。
所以他要找到推背图,倘若南齐将来能在太子李承鸣这儿顺延下去,那就相安无事,倘若真有变故,崇明帝恐怕还得逆天改命。
不过
肖彻收了思绪,那把钥匙在孙贵妃手上,他连见都没见过,不知崇明帝是从哪得来的消息,非要往他身上搜。
“朕给你一年的时间。”崇明帝沉着脸,“一年后你找不到,朕便新账旧账跟你一块儿算!”
肖彻走后,刘公公过来奉茶,小声说,“皇上之前才下了口谕禁止东厂参与舞弊案,如今姜云衢被抓回东厂皇上不打算问罪肖督主了?”
崇明帝揉着眉骨,“朕虽容不得东厂,可很多时候,他们又是朕的利爪和眼线,倘若一下子斩草除根,损失最大的还是朕。”
肖彻回来时,姜妙还在修慎院里等着,当得知崇明帝没有为难他,姜妙才大松了口气。
看着她因为刘婉姝而憔悴下去的眉眼,肖彻心中疼惜,让人送她回延寿居好好休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没拒绝,之前全凭一口气撑着,现在把刘婉姝的灵送走了,一下子松懈下来才突然发现,好累,身累,心也累。
崇明帝撒手不管,东厂又是以“杀妻弑子”之名抓的姜云衢,朝堂上一半的大臣虽然颇有微词,但到底是不敢公然反抗,毕竟,这次连承恩公都没吱声。
承恩公当然不敢吱声,真正给姜云衢开后门的是他儿子,然而这盆脏水却泼到了前礼部尚书刘骞头上,还把人给逼死了。
现在死的又是刘骞的闺女,相信肖彻心里早憋了一把火,他若是再站出来添油加醋指责东厂不该抓捕姜云衢,真把肖彻给逼急了大刀阔斧地来修理承恩公府一顿,那就不是简简单单让傅经纶出去顶罪能解决的事儿了。
重刑过后,肖彻没有让人立即把姜云衢给弄死,而是准备把他流放出去。
关进东厂大牢里的犯人,姜云衢还是头一个能活着走出来的。
得知自己要被流放至塞北苦寒之地,姜云衢呵地一声冷笑,提出要见姜妙最后一面。
姜妙刚把精神养好,听说姜云衢要见她,当即皱了眉头,“他都要被流放出去了还见我做什么?”
消息是元奎亲自过来通知的。
元奎道:“厂公说了,夫人想见就见,若不想见,他马上便让人把姜云衢送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本想说不见,可话到嘴边又犹豫了一下,“算了,去见见吧。”
她想知道,事情都到这一步了,他对刘婉姝到底有没有点悔过之心,起码,他该向那个单纯的小傻子说声对不起。
肖彻外出办差了,不在东厂,元奎带着姜妙去的大牢。
仍旧是上次那间牢房,姜云衢手脚上的镣铐还未取下,稍微动一动,铁链就哗啦啦直响。
听到脚步声,姜云衢抬起头,双眼透过凌乱的头发看到一身立领云肩长衫的姜妙,他唇角微勾。
姜妙让元奎去外头等自己,这才看向姜云衢,眼神似笑非笑,“怎么,怕了,想求饶?”
“既然是最后一面,就别说那些带刺儿的话了吧?”姜云衢道:“你再怎么刺激我,刘婉姝那个蠢妇她也活不过来了。”
“你不配提她!”姜妙冷下脸来。
“呵呵。”姜云衢望着她明艳姝丽的那张脸,“我有时候挺佩服你的,仅凭一张脸,就能俘获那么多男人的心,傅经纬为了你,不惜跟我同流合污科考舞弊,肖彻为了你,竟敢把你那个奸夫的线索全部掐断引到他身上,你说你有什么好,手段狠嘴巴毒,我当初怎么也”
“够了!”姜妙怕这变态再往下说些大逆不道的话出来,“姜云衢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厂公做了什么,你如何会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他没告诉你么?”姜云衢呵笑,“去年傅经纬为了能在老爷子大寿那天找到你那位奸夫上门认亲,拨了几个人让我带着去查奸夫的下落。本来都已经查到那家客栈了,可惜啊,最后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肖彻。一个不能人道的宦官为了你做到这份上,你是不是特别感动?特别有成就感?”
姜妙抿着唇,眉头紧锁。
她很清楚地记得,老爷子寿宴那天,她是散席后才告诉的肖彻,自己并未成过亲,而是被卖之后遭人玷污才怀上的小宝。
如果姜云衢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肖彻就必须在老爷子大寿之前便已经知道小宝的来历,并且暗中帮她掩盖住了所有真相不让傅经纬他们查到。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事!
一则,肖彻没可能未经她允许暗中去查她的事。
二则,那个时候俩人的关系还处在不清不楚的阶段,肖彻既然已经查到小宝来历不明,为何还要接受她,甚至扬言要娶她?这不是很矛盾吗?
但姜云衢说的,未必是假话,肖彻是真的会把事儿往自己身上揽,她自爆真相那天回去,他就等在庄子上跟她说,他其实是小宝生父。
生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从东厂大牢回来,姜妙整个人蔫蔫的,入了西厢房便趴在小榻上,一句话没说。
青杏端了一碗绿豆汤进来,“天气太热了,姑娘喝碗汤解解暑。”
“放那儿吧。”姜妙继续趴着。
青杏察觉出不对,“姑娘,是不是还在想着刘三姑娘的事儿?”
又说:“其实换个角度想,刘家被迫害成这样,姜家也败落了,就算她能被救回来,也没办法再回到以前的优渥生活,往好了想,她不必再去忧心家族,不必小小年纪就承担大人们的痛苦,无忧无虑地上路,挺好的。”
“但人活着,总还有一线希望,不是么?”姜妙翻个身,闭了闭眼,“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青杏不敢再戳她伤心事,坐到绣墩上,端了小碗要用勺子喂她。
小宝在这时进来,蹬蹬蹬跑到小榻前,从青杏手中抢过汤匙,表示要自己喂娘亲。
青杏笑了笑,帮他端着小碗。
小宝费力舀了一勺送到姜妙嘴边。
姜妙就着他的手喝了下去。
小宝再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再喝。
喂了半碗,小家伙胳膊抬得有些酸了。
姜妙一把将他抱坐在腿上,问:“今天怎么这么乖?”
小宝抬头,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她片刻,奶声奶气地问:“娘亲不开心吗?”
“见到你就开心了。”姜妙笑着,伸手刮了刮他的小鼻尖。
小宝咯咯往她怀里钻。
母子俩亲昵了一阵,姚氏便进来了。
姜妙让青杏带小宝出去玩,又请姚氏榻上坐。
姚氏问她,“你之前去见姜云衢,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姜妙说:“得知自己要被流放去那么远的地方,有些不甘心罢了。”
她尽量不去想姜云衢最后说的那些话,不愿去猜测肖彻,像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人会八抬大轿娶她,给她一个安稳的家,这就够了。
但,有些话就像刺,你越逃避,它扎得越深,越会时不时地在脑海里提醒着你。
“唉,果真是世事难料。”姚氏唉声叹息,“今年一半都还没过去,竟然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儿,但愿接下来你们俩的婚事能顺顺当当的,好让我吃颗定心丸。哦对了妙娘,那嫁衣你要不要试试?下聘那天她们就说了,嫁衣虽是照着你的尺寸做的,但没上过身,谁也不敢保证一定合身,你试试吧,哪里不对还能送去改一下。”
“明儿吧。”姜妙反应很淡。
瞧着闺女满是倦意的眉眼,姚氏心疼地拍拍她手背,“别想太多了。”
“嗯。”
姜云衢被流放这天,由东厂厂役负责押送。
按照姜妙和肖彻的说法,他不配死,不配下去见小公主,他得活着,生不如死地活着。
出了东安门,一路上有很多围观的百姓,全都在指责他唾骂他。
姜云衢低着头,手脚上镣铐很重,每拖着铁链走一步,脚踝上还未结痂的旧伤就会被磨出血。
几个厂役对他很不客气,见他半晌走不远,便是几鞭子甩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接连几日的重刑,他身上几乎找不到一寸完整的肌肤,全是伤口,囚衣上血迹斑驳。
眼下被打,他也似麻木了一般,没痛呼,更没皱一下眉头。
即将出城门时,他眼角余光瞥见一抹银红色的身影,穿着齐胸襦裙,胸前打了个可爱的双耳结,生得娇娇小小。
“刘婉姝!”他大声喊,双眼因为湿润而变得模糊。
那姑娘回过头来,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姜云衢怔了怔,然后轻声问:“烤兔子,还要么?”
“你神经病吧!”那姑娘骂了他一句,很快消失在人群里。
“烤兔子,还要么?”
姜云衢自嘲地笑笑,然后低下头一直重复着这句话,憋闷在心里多日的酸楚和痛苦,终于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眼泪决了堤似的,一个劲往下落。
他以为,自己一直以来想要的只是岳家的权势和依靠,刘婉姝不过是块能让他爬得更高的跳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以为,这天底下除了那个他永远得不到的人,旁人皆不过如此。
他以为,他能在权益跟前大义灭亲出卖生母,是刀砍不断锤凿不开的铁石心肠。
但这一刻,再听不到那一声声令他嫌弃的“相公”,再感受不到她每晚往他怀里拱时那娇软的馨香和体温,再没有人成天烦着他要他背要他烤兔子,更没人夸他什么都会,他最厉害他最棒。
心空了,空了一大块,从缺口流出来的,是他曾以为厌恶和不屑的点点滴滴。
刘婉姝,兔子我捉回来了,你在哪?
吉平亲自看着姜云衢被厂役押送出城才回来禀报姜妙,“大姑奶奶,人已经被送走了,塞北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往后有他受的。”
姜妙手里拿着绣架,闻言,“哦”了一声。
邹缨一大早就来找她,这会儿坐在她旁边,无奈地摇摇头,“你要实在没心思,就别绣了,都错好几针了。”
姜妙这才发现,自己心里不知想着什么,竟然真的绣错了好几针,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邹缨从她手中接过绣架放在一旁的竹篓子里,问:“怎么了?”
“没事儿。”姜妙摇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瞧着你精神不大好,要不,咱们出去听戏吧?你老闷在屋子里也不是个办法,再这么下去,可真要闷出病来了,下个月的婚期,你可不能在这节骨眼儿上病倒。”
邹缨一面说,一面伸手拉姜妙。
姜妙也没拒绝,任由她拉着往外走。
邹缨去姚氏屋里打了声招呼,说要带姜妙出去玩儿。
姚氏自然求之不得,轻声道:“她最近情绪不太对,你多陪陪她。”
“我知道的。”邹缨点头。
俩人坐上马车后直奔上次去过的戏楼。
邹缨要了个二楼位置不错的包厢,又点了几样精致可口的小菜和一壶茶,然后亲自给姜妙倒上。
戏台上在唱琼林宴,姜妙看了一眼,偏头问邹缨,“你哥哥朝考将近了吧?”
“快了。”邹缨说:“今年一过就得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听说他们这一届勤奋的人不少,我哥哥还是有些压力的。”
姜妙点点头,“考试这种事,平常心就好,否则绷得太紧,原本会的,到考场上就什么都给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会转告他的。”邹缨见她终于肯说话,面上流露出笑容来,又说:“我哥哥至今还未娶亲,听他的意思,恐怕得朝考有了点成绩之后再考虑亲事,到时你已经入了肖府,圈子广,可得好好帮我寻摸一个呀!”
“你还真把我当媒人了,使唤起来毫不客气。”姜妙嗔道:“我又不知你哥哥喜欢什么样的,怎么找?”
提起邹衡喜欢的,邹缨就忍不住叹气,“原本之前请了我婶婶去说项,但算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不提也罢,人家已经嫁了这么久,我哥哥他应该早收了心思的。”
姜妙说:“你要真着急,就让你婆婆帮忙多留意着,她人脉广,没准儿用不了多久就能给你找个哪哪都称心如意的嫂嫂了。”
邹缨哼了声,“我婆婆人脉广我能不知道?但我偏要让你帮着找,不然你没事儿做,成天心事重重郁郁寡欢的,那么美的一张脸不见笑容,多难看呐!”
姜妙一阵无语,她不过就是因着最近这段日子发生了太多事儿一时半会没缓过来而已,有那么夸张吗?
“跟你说点儿开心的。”邹缨吱吱喳喳地逗着她,“喜帖已经做好了,厂公亲自填写的名字,大概再过两三日,就得开始派发了,听说到时会来很多人。”
“厂公那么大的面子,客人自然多。”
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女人一辈子就那么一次,姜妙觉得自己应该高兴。
老爷子去年六十大寿才刚大办了一次,今年便格外低调,不请外客,倒是让冯公公来延寿居通知了姜妙母女带上小宝过去吃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老爷子跟权门世家的大家长不同,他从不讲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所以即便知道姜妙很快就要过门,也没要求小两口不能见面,直接就让人来通知过去吃饭。
姚氏是头回见老爷子,有些小紧张。
小安子道:“我们老爷子可随和了,姚姨别担心,再说了,干爹干娘和旭哥儿他们都在呢,您要不自在,一会儿跟我干娘坐一块儿就行了。”
听得姜秀兰他们也在,姚氏总算松口气。
收拾好之后,姜妙牵着小宝,跟在姚氏身后出了门,丫鬟带露珠和青杏两个,小安子赶车,其他人留下来看家。
抵达肖府时,门房下人直接拿了活动门槛,让马车顺着夹道去往垂花门。
姜秀兰婆媳早到了,这会儿就在垂花门外等着。
得见姜妙下来,姜秀兰笑着从她手中接过小宝,“你表舅妈说你胖了,来,姑姥姥瞧瞧,哪胖了。”
说着,抱起来掂了掂。
邹缨拉了姜妙在前头走着,跟她说家宴摆在花园里,这会儿老爷子还没过来,开宴还有的等,先去亭子里坐坐。
姜妙“嗯”一声,随着邹缨一道进了亭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巧这时姜旭陪着肖彻路过此处,得见她们在亭子里,便走了过来。
邹缨忙起身行礼,刚要说什么,就被姜旭一把拉了出去。
邹缨有些不好意思,回头冲姜妙笑笑,“那我一会儿再来找你。”
姜妙在长栏凳上坐下。
肖彻坐她旁边,身上有淡淡的药香味。
姜妙问:“上次发作过之后,头没有再疼了吧?”
“没。”肖彻看着她,目光专注而认真,“你呢,心情有没有好些了?”
姜妙听出,他在问自己是不是还因着刘婉姝的事儿伤神。
笑了笑,她问:“我看起来心情不好吗?”
肖彻但笑不语。
姜妙主动往右边挪了挪,然后靠在他肩上,“马上就要大婚了,你紧不紧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彻顺势搂住她的削肩,喉结微动,“大概要娶你那天才能回答这个问题。”
姜妙仰头,用手指抠了抠他立领上的盘扣,“未婚夫,大婚之前,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肖彻伸手,攥住她在他脖子里乱动的手,眼底染上笑意,“你想听什么?”
“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姜妙目光落在他包裹住自己手背的大掌上。
骨感修长,指节分明。
特别温暖而有力道的一双手。
“厂公,元竺他们回来了。”这时,元奎朝这边跑来,瞧见亭子里亲昵的二人,忙转过身去,硬着头皮禀告。
元竺之前领着送灵队伍送刘婉姝的棺木回庐州。
“让他去前厅候着,我马上来。”肖彻道。
元奎走后,他看向姜妙,“你先坐会儿,我去去就来。”
“我跟你一块去。”姜妙站起身来,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元竺他们到了庐州的后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彻没再说阻拦的话,俩人一前一后出了亭子。
元竺候在前厅里,他刚到,热得满头大汗。
肖彻进门后,让他自己倒茶喝。
俩人在圈椅上落座,姜妙先开口,问元竺,“你们到庐州时,刘家是什么情况?”
元竺叹了口气,“才刚送走丈夫,就迎来女儿的棺木,刘夫人哭得肝肠寸断,但她看了夫人的书信,让奴才转告夫人,说您能替她把人找到,就已经很感激了。”
这话,让姜妙愧疚更甚,她倒宁愿刘夫人大骂她一顿。
可那是个怡情理性的世家夫人,即便知道丈夫是被冤枉的,她也没有大吵大闹,而是理智地杜绝一切外人来往,想把牵连和影响降到最低。
从刘尚书、刘夫人到刘婉姝,一大家子人全都内心纯善,从无害人之心,可却偏偏落不得好下场。
想到这些,姜妙心里就堵得慌,“没有办法能治治承恩公府么?”
凭什么刘骞父女死了,他们还活得逍遥自在?
肖彻沉默片刻,说:“再等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觉得,他是在顾及九公主,便只笑了笑没说话。
肖彻不动手是他的事儿,但她总有一日会想办法让傅经纬付出代价的。
又问了几句关于刘家的情况,得知他们只是没了京城的产业,老家还有祖产,姜妙才松了口气,之后便随着肖彻去花园里给老爷子祝寿吃饭。
饭后,姜妙没有多留,带上儿子和露珠青杏两个,随着姚氏坐上马车准备回延寿居。
半道上经过茶庄,青杏说家里的茶不剩多少了,要下去添一些,马车便靠边停下。
小宝坐不住,扒拉开车窗帘就探出脑袋往外瞧。
“嗯?”
不多会儿,小家伙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事物,发出来一声疑问。
姜妙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便刚好得见个穿着水红掐腰对襟襦裙的小妇人,双手挽着轻纱披帛,头上梳百合髻,簪一支金累丝蝴蝶步摇。
这竟然是姜妙去承恩公府送拜帖打算求见九公主那天的装扮,分毫不差。
她正纳闷,就得见那小妇人偏头跟身边的丫鬟说着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一眼认出来,那小妇人正是傅经纬的正妻,承恩公世子夫人田氏。
姜妙终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姚氏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姜妙笑着收回视线。
小宝却哼了哼,坏女人,竟然模仿娘亲的装扮!
姚氏说,“刚刚你姑妈让你去他们家坐坐,你怎么走了?”
“我有些不舒服。”
姚氏紧张起来,“那一会儿到家我让人请个大夫来瞧瞧。”
“不用。”姜妙摇头:“我休息会儿就好了。”
青杏买完茶回来,马车继续启程,回到延寿居,把小宝交给姚氏,她躺在小榻上睡了半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田氏上次问得姜妙的装束,便立即让人去绣坊和银楼准备上,今儿才刚拿到手,就迫不及待地穿上了,她之所以带着婢女出来,是因为得到消息傅经纬在外头喝花酒。
她精心打扮在家等了他大半天,他竟然在外头喝花酒?
以前田氏从来不管这些,因为知道管不住。
但就在两个时辰之前,当她换上跟姜妙一模一样的衣服和首饰,看着铜镜里貌美如花的自己,顷刻间,心里的那种不平衡就排山倒海地涌上来。
又在丫鬟采薇的撺掇下,完全不顾陪房嬷嬷的劝阻,直接出了府要去楼里抓人。
青楼是男人进的地方,一般情况下女人往里闯,多半都是抓奸来了,这种事大家见怪不怪,但今儿来的这位,瞧着还年轻水嫩得很,男人竟然就管不住裤腰带了吗?
不少客人瞧见她,眼睛当即冒了绿光。
“小娘子,还捉什么奸,男人出来找,你也找不就得了,来来来,陪大爷喝两杯。”
“就是,他不要你,有的是人要,我这房可是刚开的,没旁人,你要不进来试试?保证让小娘子”
“啊呸!下流东西!”那猥琐的中年男人还没说完,采薇便是狠狠一口啐过去。
田氏黑沉着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知道傅经纬在这家二楼长期包了个房间,找到后听着里头下作银荡的调笑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抬脚踹开房门。
里头的声音戛然而止。
傅经纬左拥右抱,有人给他捶腿,有人给他灌酒,有人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脸上脂粉能刮下半斤来,味道浓得刺鼻。
但此刻,加上傅经纬,一屋子大概六七个人,全都齐刷刷地望向门口。
姑娘们都是见惯了捉奸场面的,当下并没有谁露出惊恐的表情,反而一个个往傅经纬身边挨了挨,眼神里是不屑与得意。
傅经纬喝得有些醉,他没太看清楚门口的人是谁,恍惚中只见一袭水红对襟襦裙掐得她身段婀娜,纤细玲珑,头上步摇轻晃,那脸逆了光,瞧不太清楚,但整体上像极了一个人,像那个他肖想了好久都没得手的小寡妇。
“你们都出去!”傅经纬赶苍蝇似的对着身边的莺莺燕燕摆了摆手。
姑娘们一脸扫兴的表情,起身后扭着腰只,轻哼着离开了房间。
傅经纬又指了指门口的人,“你,进来!”
田氏瞧着他这副醉生梦死的样子,胸中怒气翻涌,把采薇留在门外,她抬步走过去,原本还想发一通火教训教训傅经纬,谁料才刚靠近,就被他一把拽过去搂在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采薇惊得赶紧从外面帮他们把门关上。
田氏原本是来捉奸的,却没想到傅经纬会这般热情,这还是她嫁到傅家头一次,完全招架不住。
等反应过来这地儿不妥,人已经被他摁在地上。
动静挺大,原本先前那些客人就等着看母老虎发威,结果发威没看到,那啥的声音倒是一波一波。
“啧啧啧”有客人光着膀子靠在旁边的围栏上,怀里搂个姑娘,“没看出来啊,小娘子还挺会。”
“哎,那房不是傅世子专属的吗?刚刚那位是谁,世子夫人?”
“不能吧?世子夫人好歹也是尚书之女,大家闺秀,再不要脸,能跑到这地儿来吱哇一通叫?”
采薇脸都快没了,恨不能把脑袋钻地缝里去。
不是说好来捉奸的么,少夫人怎么能
声儿还那么大,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田氏最后是臊着脸离开的红袖楼,心里又是羞又是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她得了一时的舒爽,却没料到这事儿带来的后果很严重。
去青楼捉奸的戏码很常见,但捉着捉着进了房的,这还是头一回。
有多新鲜劲爆可想而知。
总而言之,她前脚刚离开,后脚那些流言就传得满天飞。
承恩公下朝归来,坐在轿子里就刚好听得外头有人在议论,说承恩公府那位世子夫人简直比楼里的姑娘还会来事儿,原本是去青楼捉奸,结果身体力行给姑娘们做了个示范。
那些人一边议论,还一边不怀好意地嘿嘿嘿笑着。
承恩公黑了老脸,刚到前厅,屁股都还没坐热,就让人去把田氏叫来。
田氏已经得知了外头传得到处都是的流言,心里暗恨都是姜妙那贱人害了她,赶紧换回自己寻常端庄保守的衣服和首饰。
这才刚换好没多会儿,外院就有小厮进来通报,说公爷有请。
田氏直接吓得面无血色,无助地看向陪房嬷嬷。
陪房嬷嬷无奈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姑娘只能去认错了,否则公爷一旦动怒,后果不堪设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我,我怕”
公公的脾性,田氏是再清楚不过的,他只是宠世子,却不会放任儿媳,白天的事儿,他一定听说了,现在还不知怒成了什么样子,自己一旦过去,就是正撞枪口上。
陪房嬷嬷叹口气,“姑娘总不能让老爷夫人一大把年纪还亲自登门给公爷赔罪吧?”
田氏的父亲是户部尚书,当年跟承恩公府,算是政治联姻。
想到爹娘,田氏不由得咬着嘴唇。
纠结再三,她还是去了外院。
一路走来,下人们看她的眼神似讥似讽,等她走远了还在背后议论,说她现在走个路都跟窑姐儿似的。
田氏气得险些吐血。
承恩公正坐在前厅里,老脸上一片冷肃和黑沉。
“父亲。”进去后,田氏福身,恭敬行了一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混账东西!”承恩公开口就骂,“谁让你去楼里的?”
“我”
田氏脑子里嗡嗡作响,她也不知为什么,换上那身装扮,整个人心态都变了,以往听得世子在楼里喝花酒她都睁只眼闭只眼的,但今天不对,她不是这样的人,她向来端庄,都是那身衣裳和头面惹的祸,都是姜妙那个狐媚子害她!
“父亲,儿媳知错了。”田氏扑通一声跪下来,哭得满脸泪痕。
承恩公怒不可遏。
长子傅经纬放浪形骸,他从来都知道,但还算规矩,没在这上面犯多大的事儿让他头疼。
却没想到他几十年的老脸竟然毁在儿媳妇身上!
哪个世家夫人会大喇喇地跑去楼里捉奸?
就算去了,把人揪出来便是,怎么能
这两个混账,非要把他气死才肯罢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世子呢?”承恩公喊了小厮进来问话。
小厮战战兢兢道:“世子刚回来。”
“那个混账!”承恩公眼前发黑。
上次舞弊案不知费了多大劲才好不容易帮他摆平,这才过了多久,又惹事儿!
“把他绑去祠堂跪了!”承恩公抚着胸口,又瞪向田氏,“你也是,不抄满五百遍女诫女训,不准出来!”
田氏是真的怕这事儿发酵下去影响会越来越大,忙点头,“儿媳谨遵父亲教诲。”
话完,白着脸回房,让人备了笔墨纸砚,自觉去跪祠堂。
傅经纬没多会儿也被五花大绑关了进去。
俩人白天还在楼里一番云雨,这会儿对上眼,傅经纬直接骂了一声,“贱人!”
要不是她学了姜妙的装扮去楼里勾引他,他不定还在哪逍遥快活呢,能被她连累来跪祠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田氏正跪在案前抄女诫,闻言,心中不忿,“白天那事儿,又不是我一个人能做的,你骂我之前,能不能先反省反省自己个儿?”
“呵——”傅经纬冷笑,“你特地穿成那样去楼里,不就是为了勾引我?”
田氏气得要死,张口就来,“要不是你成天惦记着那个不要脸的小寡妇,我能做到这份上?傅经纬,你扪心自问打从我嫁到你们家,忙前忙后忙了多少事儿,我都是为了谁?你成天除了招猫遛狗喝花酒,你还会做什么?
我每天要管上百号下人,管铺子管田庄,管着一大家子人的衣食住行,管着你后院那些姨娘不够,现在还得管你外头的,你怎么不体谅体谅我啊?”
傅经纬蹙眉,“你没完没了了是吧?”
“我今儿就没完了!”田氏把笔一扔,心中委屈一个劲地往上翻涌。
天色将黑,肖彻刚用完饭,修慎院里渐次亮起了灯笼和烛台。
元奎来报:“厂公,承恩公府那边出事儿了。”
“何事?”肖彻眯着眼。
“听说,傅世子和世子夫人在祠堂里打架,打翻了烛台,祠堂烧起来,烧到了离得最近的桑落院,那是昭阳公主和傅二公子的院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彻霍然站起身,“备马。”
同一时刻,延寿居。
白天还好好的小宝,傍晚突然起了高热,无法进食,一吃就吐,一阵抽搐之后彻底陷入昏迷。
姜妙吓得面无血色,忙让青杏叫了姚氏来看。
姚氏一见小宝那症状,当即白了脸,“遭了,是急惊风!”
“那怎么办?”青杏快急哭了,她以前听人说过的,几岁小儿常患急惊风,一般这种情况,大夫拯救不及时,夭折率很高。
而且,也不是随便一个大夫就能治好急惊风的。
“去肖府!”小安子听到声音,跑进来急道:“苗老能治小儿急惊风,但咱们得快些。”
姜妙手脚有些发软,心慌得厉害。
姚氏忙替她翻找来一件厚实的斗篷将小家伙包裹住,然后匆匆送去外头马车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杏扶着姜妙走在后面。
一直到上了马车她都没能缓过来。
“妙姐姐别怕,苗老医术很高的。”小安子怕她着急,一边挥舞着鞭子赶马车,一边劝着她。
姜妙急得眼圈发红,不停地去看姚氏怀里的小宝。
小宝仍旧昏睡不醒,小脸烧得通红。
“快点儿,再快点儿。”姜妙一刻也不想多等。
“好,你们坐稳了。”小安子猛地甩了两下鞭子,马儿速度更快,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抵达麒麟街肖府。
刚下马车,姜妙便从姚氏手中接过儿子,抱在怀里不要命地往里冲。
小安子第一时间让人去请苗老。
小宝被送去了修慎院,姚氏没见着肖彻,问了句,“你们厂公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奎道:“承恩公府走水,情况挺严重,你们来之前,厂公赶过去了,要不,奴才马上过去通知他?”
姚氏摆手,“既然是有急事儿,横竖我们已经赶到了,犯不着再累他跑来跑去的。”
姜妙闻言,垂下眼睫,目光一眨不眨地落在儿子通红的小脸上。
没多大会儿,苗老就来了,他才听说是急惊风,已经先把针包攥在手里,又另外吩咐了人去冰窖取冰,还带了些烈酒过来。
接下来的时间,姜妙就呆呆守在小榻前,看着苗老给小宝施针,施针过后又是冰敷又是用烈酒擦身。
青杏和小安子去后厨煎药,眼下房里只得苗老、姚氏、姜妙、元竺和小宝几人。
给小宝擦了身子重新穿上衣服,苗老摸摸他的额头,又探了探脉息,终于松口气,“得亏你们送来的及时,否则再晚一步,可就大事不妙了。”
姜妙闻言,紧绷的面上才总算有了点儿反应,“那小宝他,已经脱离危险了吧?”
苗老点点头,“再喂些药下去,睡一宿,明早起来烧热差不多就能全退下去了。”
“那一会儿喂了药,我能不能带他回去?”姜妙又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姚氏也在,她们母女总不能夜宿肖府。
“最好是别动他。”苗老说:“否则去外头受了风,刚刚的救治就全白费了。”
见姜妙为难,姚氏道:“妙娘你留下来吧,一会儿小安子会送我回去,孩子要紧。”
看着小外孙被喂了药,姚氏才放下心来,嘱咐了姜妙几句便随着小安子出去了,准备回延寿居。
青杏留下来陪着姜妙。
见她满身疲倦,青杏忍不住劝,“姑娘,要不您去睡会儿吧,奴婢看着就行了。”
“我不困。”姜妙摇摇头,又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脸。
青杏见状,心里默默叹口气,怎么偏就这种时候,厂公不在呢?
姑娘一路上就急得不成样子,这会儿突然平静下来,一句话不说,多少让人觉得不对劲,但她又不敢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承恩公府火势很大。
田氏和傅经纬早在第一时间逃出了祠堂,桑落院就没那么幸运了。
因着闲杂人等谁也不能靠近,廖嬷嬷和那两个婆子又都守在外头,便谁也没发现火会从房后烧起来,现在只李敏薇一个人被困在里头。
承恩公闻讯赶来时,就见廖嬷嬷几人急得面色发白。
他顿时沉了脸,问:“昭阳公主呢?”
“被困在里头了。”廖嬷嬷道:“还请公爷尽快派人进去救,否则”
正在这时,傅经纶疾步朝这边来,二话没说掏出帕子往水缸里浸湿,掩住口鼻就要往里冲。
承恩公一把拽住他脖子里的金项圈将他整个人拉回来,暴怒道:“谁让你来的?滚!”
“父亲。”傅经纶丰神如玉的面上有些发白,“公主还在里面。”
“让你滚你没听到?”承恩公一双老眼瞪得铜铃般大。
又勒令,“来人,把二公子带去外书房看起来,他要敢踏出房门半步,你们几个全都提头来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经纶很快被五六个护卫押了下去。
肖彻赶到时,看到的便是承恩公准备自己冲入火海救人的场面。
“我来吧。”
情况紧急,门房小厮们没来得及通报,肖彻是硬闯进来的。
当下听得声音,承恩公回头,就见来人一身藏蓝色的立领宽袍在夜风中猎猎飞舞。
尚未来得及看清容颜,对方早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了火海。
起火时,李敏薇是第一时间发现的,但她不敢叫,不敢往外冲,只得扯下被子,把铜盆里的水倒上去,然后披在身上,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这样的情况,她以前在宫里经历过一次,当时母妃就在外头,她清楚地听到母妃说,“救不出来便无需救了。”
最后是厂公把她从火海里抱出来的。
厂公一直像个大哥哥一样地照顾她,虽然她现在最想念的人是母妃,但她很清楚,倘若今日母妃在场,母妃的态度也会跟以前一样,让人不必救了。
在母妃心里,她本来就是多余的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廖嬷嬷和外面那两个婆子,是不可能舍身进来救她的。
四周很热,浓烟呛鼻,房梁被烧得哔啵作响,时不时有东西掉下来,李敏薇的后背被重物砸了一下,她只往前挪了挪,便继续裹着湿被子蹲在那儿一动不动。
这时,有两个声音从不同的方向传来。
“公主!”
“公主?”
一个来自前方,一个来自后方。
她抬头,往火海里看了看,就见前方有个挺拔修长的熟悉身影若隐若现。
是厂公!
李敏薇刚要起身,就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被子被人扯了扯。
她回头,便对上傅经纶一双满是担忧的眼睛,原本温雅如玉的无双公子,这会儿浑身脏污,满脸狼狈。
“跟我走!”傅经纶后背有东西砸下来,他闷哼一声,皱了皱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话的空当,肖彻也赶到了,“公主,把手给我!”
说完才发现傅经纶也在。
傅经纶显然没料到肖彻会大老远赶过来救人,有些愕然。
但情况紧急,已经容不得他多想,很快又看向李敏薇,“公主,你再挪过来一点,我够不着你。”
李敏薇抬头看看肖彻,又回头看看傅经纶,原本习惯性伸出去递给肖彻的手慢慢缩了回来,身子朝着傅经纶所在的方向挪了挪。
早上有几个丫鬟在院里洒扫,吱吱喳喳地议论着,她听到她们说,妙娘马上就要嫁给厂公了。
虽然她不太懂人情世故,但她觉得,自己若是被厂公抱着出去,妙娘知道了一定会不高兴。
所以她果断选择了傅经纶,傅经纶是她的驸马,驸马救她就没人敢议论了。
李敏薇最后被傅经纶抱着从火海里走出来,她此前已经吸入大量的浓烟,没坚持多久就昏迷了过去。
指挥着下人们救火的承恩公得见原本该被关在外院书房的傅经纶抱着李敏薇出来,一张老脸黑沉难看。
最后,罪魁祸首傅经纬和田氏相安无事,傅经纶却因为不听话,挨了承恩公几鞭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医已经赶到去给李敏薇看诊,肖彻没有多做停留,很快离开了承恩公府。
回到府上,肖彻才从下人口中得知,小宝患了急惊风,他刚走后没多会儿就被送了来。
来不及换下一身狼狈,他大步流星地去了修慎院。
进屋就见姜妙趴在小榻前,背影纤瘦,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榻上的小宝。
小家伙昏睡着,小脸上的烧热退下去一半,但瞧着还是有些红。
“抱歉,我来晚了。”肖彻拉过绣墩在她旁边坐下,声音带了自责。
姜妙没看他,怕吵到儿子,声音压得很低,“九公主人没事儿吧?”
“已经救出来了。”
“嗯,那就好,你去洗洗,这边我自己看着就好了。”
“你去休息。”肖彻伸手,轻轻将她扶起来坐正,双手捧着她的小脸,“看这么久,辛苦了。”
姜妙看着他被浓烟熏得黑不溜秋的脸,深吸口气,“你坐这儿吧,我去给你打温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用。”肖彻不让她走,顺势把人搂入怀里,下颌在她脑袋上蹭了蹭,“对不起。”
姜妙“唔”一声,满脸嫌弃,“一股烟熏味儿,难闻死了。”
“那我现在就去换。”
肖彻说完,松开她,起身去了净房。
沐浴过后换了身轻绸软袍,再回到房里,姜妙还守在那儿。
“去睡会儿吧,我来看着。”肖彻再次坐回先前的绣墩。
姜妙摇摇头,“小宝不醒,我睡不着。”
又问:“是不是他在这儿会影响你睡觉,那我把他转到厢房里去。”
肖彻敏锐地察觉出她语气里淡淡的疏离,再一次将她拉入怀里,“是不是怨我没能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姜妙说:“我很喜欢九公主,今天晚上若是换了我,我也会不顾一切地去救人。”
明显的答非所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彻正想说什么,冯公公的声音突然在外面响起,“厂公,老爷子有请。”
肖彻没有松开怀里的人。
姜妙却推开他,“去吧,这儿有我呢。”
肖彻缓缓起身,临走前交代她,“困了就让青杏进来换你一下,别撑着,熬夜伤身。”
姜妙浅浅笑了笑,然后目送着他离开。
老爷子把肖彻叫过去,是询问承恩公府的火势。
肖彻说:“只是祠堂和一个院子被烧毁,人无碍,九公主已经被平安救出。”
老爷子哼了哼,“承恩公府那么多人又不是吃干饭的,你又何必大老远地跑过去凑热闹?”
“义父知道的,母亲不喜欢敏薇。”肖彻在靠背椅上落座,“我若不去救,母亲很可能直接下令让她死在火海里。”
“傅成博那个老东西还没胆子敢见死不救。”老爷子侧了侧身,白日里瞧着慈和的眉目在烛光下添了几分凌肃,“倒是你,为了一顶凤冠,三千营都给交出去了,任性也该有个度,过了头,那就不是宠她,而是害她了。”
“孩儿自有分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彻再回来时,青杏陪姜妙坐在小榻前,主仆俩正低声说着什么。
他走进去,顺势从挂衣架上把自己的披风拿下来给姜妙披上。
青杏忙起身行了一礼,然后识趣地退出去。
见她面上挂着浅浅笑意,肖彻问,“刚刚在说什么?这么高兴?”
“女儿家的小秘密。”姜妙说完就打了个哈欠。
“还说不困。”
肖彻这次没给她反驳的机会,直接拦腰把人抱起,径直放到里间的雕花拔步床上,然后伸手给她盖好被子,又温声嘱咐,“踏实睡着,一切有我。”
姜妙躺下去,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肖彻一直在外间小榻上守到天明时分小宝醒来。
小家伙张嘴就喊“娘亲”。
姜妙还没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彻问他,“是饿了还是想喝水?”
小宝摇头,嘟着嘴,“要娘亲~”
生病本来就脆弱,一醒来见不到娘亲,小家伙更难过了。
“她在睡觉。”肖彻说。
小宝不信,挣扎着起来,要下去自己找。
肖彻只得一把将他抱起,去往里间。
当得见姜妙真的躺在床榻上熟睡,小家伙才暗暗松了口气,他从肖彻怀里挣脱出来,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床榻。
要跟娘亲一块儿睡,否则没有安全感。
自打刘婉姝死后,姜妙就没好好睡过一天安稳觉,这一觉下去有些沉,小宝爬床这么大的动静她都没醒。
肖彻动作轻巧地给小家伙盖好被子,嘱咐他就算睡不着也不准乱动,之后出门让元竺去延寿居接个丫鬟过来接替青杏看着屋里的母子俩,他换上绣金蟒袍后坐上轿子去了东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妙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外面放晴,是个艳阳天。
偏头得见儿子就躺在一旁,姜妙下意识伸手去摸他额头。
已经不烫,看来烧退下去了。
悬了一夜的心总算是落到了实处,姜妙才刚掀开锦被要下床,就感觉衣袖被人揪住,她垂眸,就见儿子在睡梦中也拉紧了她的衣角,小拳头握得紧紧的。
瞧着他终于恢复正常的白嫩小脸,姜妙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来接替青杏的是露珠,她听得动静,轻声推门进来,问姜妙要不要现在送水进来洗漱。
“再等等吧。”小奶娃生病,本来就是需要爹娘陪伴的时候,爹不在,她这个当娘的若再走开,他一会儿醒来还不知会有多难过。
露珠闻言,顺势坐下来,瞧见旁边临窗长案上放着一张印了金色“囍”字的请帖,“咦”了一声,拿过来看了看,见里头还没填写宾客名字,就笑道:“原来是多出来的。”
又说:“大姑奶奶还有没有要请的人,一并写上早些送出去的好,免得到时宾客来不及准备,离着大婚只一个月不到了。”
姜妙扫了那大红喜帖一眼,淡笑了笑,“我们家就我跟我娘两个,亲戚都在东厂给厂公做事了,无需请。”
小宝没多会儿就醒了过来,一病果然娇气了许多,不肯自己吃饭,得姜妙亲自喂,还得哄着才行,喝药也一样。
终于把儿子伺候好,姜妙抱着他去了外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邹缨在这时候过来,他们家离着肖府很近,走路一盏茶的工夫就能到。
进门就问姜妙,“小宝情况如何?”
“已经退烧了。”姜妙说:“得亏昨儿送来的及时。”
邹缨揉揉小宝的小脑袋,问他,“小家伙,还难受不难受?”
小宝摇摇头,“娘亲在,不难受。”
“我听说你娘亲昨儿个晚上都快急疯了,一路上让小安子把马车赶得横冲直撞的,但”
后面的话,邹缨没敢开口。
她都听说了,姜妙急成那样,结果到了肖府,厂公却不在,他去了承恩公府救火,救九公主。
坊间对于厂公和九公主,以前就有些传言,而且不好听。
同为女人,邹缨虽然还未生育,但她特别能理解姜妙当时有多需要那个人在身边。
“不管怎么说,小宝没事儿就好。”邹缨拍拍她的手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午饭后,姜妙带着小宝和露珠离开了肖府,小安子在延寿居,元竺给她赶的马车。
路过街市,隔着车窗帘就听到外头有人啧啧议论着,“昨儿承恩公府的大戏可是一出接一出啊,白天傅世子和世子夫人在红袖楼胡来弄得人尽皆知,回到家被罚跪祠堂,听说俩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不小心弄翻了烛台,一把火烧得傅家列祖列宗牌位都没了,还烧到昭阳公主院里去。”
“说起昭阳公主就更有意思了,你们猜猜,最后救她出来的人是谁?”
“还能是谁,那自然是驸马爷了。”
“非也非也,是肖督主从熊熊火海中给抱出来的。”
“啧啧啧,真是好一出英雄救美,我以前就说这俩人有事儿来着,瞧见没,什么叫患难见真情?关键时刻,谁重要,这不就一目了然了么?”
“唉,之前那位绯闻缠身他坚持下聘,还以为真是非她不可呢,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嘿嘿嘿,男人嘛,心里多装几个女人不是挺正常?”
元竺皱着眉头,怕姜妙误会,“夫人”
“继续走。”姜妙面无表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马车抵达延寿居,姜妙抱着小宝下来,露珠拎着药包跟在后面。
姜妙没有请元竺进去坐,只简单嘱咐了一句,让他路上慢些。
元竺瞧着姜妙,好几次欲言又止。
姜妙问他,“还有事儿?”
“没,没了。”元竺道:“小公子大病初愈,随时都有反复的可能,若有什么状况,还望夫人第一时间送过去请苗老救治。”
“嗯。”姜妙点点头,目送着他离开。
露珠站她旁边,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开口,“大姑奶奶,方才那些流言”
“流言你也信?”姜妙看她一眼,径直抱着小宝回了西厢房。
露珠暗松口气,想着大姑奶奶不生气就好。
那什么九公主的,都已经嫁到了傅家,怎么可能和厂公再有瓜葛,不过是外头人乱嚼舌根子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姚氏听得闺女回来,马上来了西厢房。
进门就见小外孙坐在榻上,神情蔫蔫的,顿时心疼坏了,上前坐下,摸摸他额头,“还好,烧退了。”
又问他,“小宝吃饭了没呀?”
小宝没吭声,抬头看娘亲。
刚才坐在马车里,他也听到那些流言了,很难听。
娘亲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心里肯定不好受。
九公主到底是谁?梦里面竟然没得见过!
姜妙失笑,揉他脑袋,“姥姥问你话呢,看我做什么?”
小家伙才又看向姥姥,软软地说了声,“嘁了~”
他吐不清字,“吃”会说成“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嘁了啊?那还难受不?”姚氏特别稀罕这个时候的小外孙,吐字不准,奶呼呼,软萌萌的。
小宝摇摇脑袋,一头扎进姜妙怀里。
他大病初愈,加上才喝了药,没那么多精力,坐不上半个时辰就又睡了过去。
午后肖彻来了延寿居,先去正厅给姚氏见了礼,便来西厢房找姜妙。
小宝在里间睡着,丫鬟们全都自觉退了出去。
姜妙坐在罗汉床上做绣活,抬眼见他手里拎着个红漆描牡丹的精巧食盒,她放下绣架,请他坐。
肖彻在罗汉床另一头坐下,把食盒放在炕桌上亲自打开,“和丰楼出的新品,专程给你买的。”
姜妙看了眼,是从未得见过的点心。
她伸手捏起一个,听得他问:“小宝如何了?”
姜妙把点心递给他,“你吃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彻摇头:“我刚用过饭。”
姜妙便缩回手,低下头,把点心塞进嘴里。
嘴里的都还没嚼碎咽下去,她又拿起第二个,继续塞,嘴巴里塞得鼓鼓囊囊。
“你慢些,别噎着了。”肖彻忙倒了水过来。
姜妙没接,又想塞第三个点心,但由于吞咽太急,一下子被呛住,猛咳两下,全吐了出来。
肖彻让人进来收拾,又给她拍背喂水,等她缓过来才低声问,“怎么了?”
“没事儿,可能是太担心小宝了。”姜妙捂着胸口,又咳了两下,眼圈都晕上了一抹酸涩的红。
“我来前问过苗老,说烧已经退了,只要按时喝药,基本就没什么大碍,放心,会好的。”他说完,掏出帕子要给她擦嘴角。
姜妙适时站起身,“我去看看小宝。”
肖彻的手在半空僵了片刻,收回帕子,还未多做他想,就见小安子急匆匆从外头跑进来,“厂公,元竺来报,说东厂有急事儿,请您马上回去一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彻站起身,却不是出门,而是朝着里间方向走,他没进去,挺拔的身影只伫立在珠帘外。
“既然有急事儿,那厂公就先回去吧,我自己会照顾好小宝。”姜妙先前听到了小安子的声音。
肖彻“嗯”一声,“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他。”
肖彻的赤风马拴在大门外的歪脖子树上,元竺也是骑马来的,主仆两个一前一后出了巷子,元竺忽然问:“厂公都解释清楚了吧?”
肖彻侧眸看他,“解释什么?”
元竺张了张嘴,厂公显然并不知道那些流言,他忽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肖彻深邃的凤眸严肃下来,“说清楚。”
元竺支支吾吾道:“就,您和九公主的那些流言外头传得不好听早上奴才送夫人回来,她全听到了。”
肖彻皱皱眉,当即调转马头要回去。
元竺本想说,东厂的事儿也很着急,但见厂公周身嗖嗖冒着冷气,他不敢再多言,只得打马跟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彻再来到延寿居,却见大门已经紧闭,他下马去敲门,吉平从门缝里得见是厂公,叹了口气之后照着姜妙的吩咐道:“我们大姑奶奶说了,离着婚期一月不到,未婚夫妻不宜再见面,厂公有什么事儿,成亲后再说。”
肖彻看了眼旁边的高墙,就见高墙上探出个脑袋来,是吉力,他嘿嘿笑着,“厂公,马上就要成亲了,我们太太说再见面会不吉利,您还是回去吧,莫坏了规矩,否则要真硬闯,这亲事只怕就不成了。”
肖彻看向吉力,“转告她,婚后我一定给她个交代。”
话完,重新翻身上马,带着元竺很快离开了石磨胡同。
六月初十,肖彻大婚。
喜帖早就派发出去了,在不逾制的前提下,排场尽量做到了最大,听说待会儿连太子殿下都会亲自来。
姜妙一大早就被拉起来沐浴焚香,这会儿坐在镜台前,听着青杏满脸兴奋地说着,她只笑了笑,没接腔。
这时,姚氏给她买的另一个陪嫁丫鬟青莲进来,“姑娘,姑太太和表少奶奶来了。”
姑太太,表少奶奶,分别指的是姜秀兰和邹缨。
姜妙本来就没什么朋友,刘婉姝又死了,今儿能来给她添妆的人,屈指可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秀兰一见姜妙乖巧坐着等上妆的样子,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上次小宝急惊风那天晚上,肖彻去了承恩公府救火,之后坊间就传出了不少难听的流言,她还以为,凭着侄女的性子,绝对忍受不了这样的事儿,但之后也没听说妙娘和厂公闹别扭,现在又安安静静坐在铜镜前,应该是和好了。
想着,姜秀兰唇角就漫上一抹笑意,走过去坐在姜妙旁边,“总算是盼到你出嫁这一天了。”
“可不是么!”邹缨掩唇笑道:“去年到今年,这中间经了多少事儿才终于修成正果,不容易啊!”
姚氏说:“我养大一个闺女也不容易,如今就要交到别人手里了,一会儿你们可得好好给我拦着,不能让那小子轻而易举就进了来。”
屋子里逐渐热络起来,说笑声不绝于耳。
几人正热闹,吉平的声音突然在外头想起,“太太,武安伯夫人和少夫人到了。”
竟然是姜柔和她的婆婆?
姜妙微挑了挑眉。
姚氏道:“快请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上次姜家寿宴之后,姚氏再没得见过小女儿姜柔,但亲生的母女哪有隔夜仇,哪怕姜柔当时的话很伤人,她也没往心上去,过了就过了。
说话的工夫,武安伯夫人婆媳便挑帘进来了,身后跟着丫鬟,手里抱了给姜妙的添箱礼。
姜妙从铜镜中得见姜柔戴着面纱,便知这小作精嘴角的疤永远祛不了了。
“亲家母快请坐。”姚氏招呼着人,又让露水露珠来跟前奉茶。
武安伯夫人的目光在姜妙纤巧倩丽的背影上扫了眼,姜妙还未上妆换嫁衣。
姜柔想到早几日听来的传言,心里酸溜溜的,“听说姐姐的凤冠上有凤,真的假的?快些上妆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呗!”
在南齐,只有皇后和皇太子妃才能戴金凤冠。
亲王妃、后宫妃嫔、以及公主们头上戴的,称为翟冠。
跟凤冠的区别在于,凤冠能直接在冠座上嵌金龙和飞凤,而亲王妃、后宫妃嫔和公主们翟冠,只能装饰凤簪。
姜妙的凤冠便是配了两只金凤簪的,等同于公主规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简单来说,女儿家出嫁时头上戴的,统称凤冠,却不一定有凤,要真一一细化下来,其中讲究颇多。
姚氏那天就问了,小安子说凤冠是厂公去皇上跟前求来的。
虽然肖彻能这般爱重自家闺女,她心中感到高兴,但也不知这么做,对妙娘好是不好。
姜妙之前试嫁衣的时候就戴过一回,那凤冠很漂亮,但,也很重。
“先上妆吧!”武安伯夫人说,“一会儿穿上出来不就能看到了。”
“对对,先上妆,时辰也不早了。”姜秀兰赞同道。
梳头的全福婆婆是肖彻请的,一大早就过来了,这会儿听着众人寒暄完,她才拿起银角梳开始梳头。
因着姜妙已经生育过,中间便免了“开脸”这一道流程。
之后又来了几家添妆的,其中一家是安国侯府上,老太君身子不爽利,差使了儿媳妇来的。
另外那几家,是姜妙以前走动过的,之前因着姜妙的丑闻,避过她一段时间,如今雨过天晴,又贴了上来,礼来得还挺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群人围在闺房里吱吱喳喳地说着客套话,好不热闹。
下人们也是满脸喜色,手脚都比平时麻利了许多。
梳了头,青杏青莲一左一右扶着姜妙进里间换嫁衣。
再出来时,只见得珠帘外立着一抹纤细玲珑的大红身影,天云锦嫁衣繁复华丽,暗香袭人,衬得她柔桡轻曼玉骨冰肌。青丝拢于凤冠中,额前垂挂下淡金色珠结,容颜在珠结后若隐若现,艳美绝俗。
一瞬间只觉得外头天光都暗了暗。
“好美啊!”邹缨忍不住感慨。
都说人靠衣装,可有些人,天生就一副好容颜,穿什么都能让旁人一眼看到她,华艳的装饰和穿着,不过是把她原有的美貌放大到极致而已。
这场婚礼,肖彻准备了很久,不管是嫁衣还是凤冠,都是精心定制的,与九公主那一身相比,不遑多让。
姜柔看到姜妙头上的凤簪,又看到这么多人来给她添妆,嫁妆全都摆在庭院里,箱笼开着,里头全是好东西,不由得想到自己出嫁时,姜明山为了多省点儿钱给姜云衢下聘,不仅没返还武安伯府的聘金,还把嫁妆一扣再扣,致使她嫁过去后一无所有,唯一值钱的只得姑妈送的那一套红宝石头面,而且早不知多久前就被她给当掉了,到现在都还没钱赎回来。
想到这儿,姜柔心里的酸和恨就越发的明显,眼底略过一抹嘲讽,“听说双凤冠是公主规制,也不知我那未来姐夫怎么想的,好端端的非要把我姐变成公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主”二字,让人第一时间联想到已经嫁到承恩公府的昭阳公主李敏薇。
众人安静下来,心思各异。
很久之前,肖彻和那位公主就出了些传言,不过因着没有切实的证据,再加上李敏薇是皇室公主,再不堪出身也摆在那儿,便没人敢非议。
然而前些日子承恩公府大火,听说肖督主第一时间赶过去救火,还把昭阳公主从火海中给抱了出来。
这要换成以前,肖彻身为天子近臣,为皇帝保护公主是理所应当之事,只怕百姓们也不会说什么。
可承恩公府大火的时候,离着肖彻大婚仅仅只剩下一个月,而且据说,那天晚上姜氏的孩子还患了急惊风,他却撂下姜氏去了承恩公府。
有些东西,终究是经不住对比。
姜秀兰瞪了姜柔一眼,“你懂什么?厂公这是把我们妙娘当成公主般对待,是爱重!”
“对啊!”姜柔笑了,“姐夫可不就是把我姐当成公主对待的么?”
这话,明晃晃地告诉众人,肖彻娶不到那位公主,娶了个替身,把公主规制都给安在了替身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姚氏沉下脸来,可又不好当场发作,便笑着对众人道:“诸位都先去外间小厅里坐会儿吧,我有些体己话,想在闺女出嫁前跟她说。”
姜柔得意地看了没什么表情的姜妙一眼,挑唇跟着婆婆走了出去。
其他人也纷纷往外走。
里间很快便只剩下姜妙、姚氏姜秀兰和邹缨几人。
得知爹娘大婚,小宝昨晚兴奋了半夜,一觉睡到现在还没醒。
姚氏扶着姜妙坐下来,轻声说:“妙娘,你别听外面那些人胡说半道,没有的事儿。”
“对啊。”姜秀兰附和道:“那位公主你也得见过,情况跟一般人不同,厂公只是奉命保护她而已,没别的意思。”
邹缨也劝,让她别多想。
姜妙看向几人,淡淡莞尔,“我若在意那些流言,今儿就不可能穿上这身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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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氏替姜妙盖上龙凤呈祥的盖头,然后去了正厅坐着。
姜旭深知表妹走到今天有多不易,为了厂公日后能珍惜爱重她,特地在数日前请教了有经验的同僚,弄了不少花样等着肖彻,又是作诗又是猜谜,一番折腾下来才到了垂花门。
这对夫妻之前就商量好的,邹缨也准备了不少花样为难肖彻,最后还让他给句承诺。
肖彻几乎没怎么想,张口就来,“我肖彻终此一生,只此一妻,若有违背,必遭天谴。”
邹缨愣住了。
虽说肖督主身为宦官,三妻四妾的可能性不大,但就这么直接给出重诺,未免也太过令人震撼了。
“能通过了么?”肖彻笑问。
说着吩咐左右给姑娘们散红包。
邹缨忙带着几个丫头让往一边。
肖彻先进正厅拜见过岳母,这才去往喜房,准备把姜妙接来拜别姚氏。
青杏和青莲两个陪嫁丫鬟守在门外,姜妙端庄坐在榻上,盖头已经盖好,喜媒和全福婆婆站在一旁,眼瞅着新郎官进来,喜媒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彻对着姜妙作了一揖,尚未来得及说什么,姜妙便出声道:“厂公留下,其他人都先出去吧。”
“这”喜媒一愣,流程不是这么走的呀,现在不是该新郎官牵着新娘子去正堂拜别岳母吗?新娘子怎么突然说话了?
喜媒正不知所措,肖彻已经站直身子,“出去吧。”
“是。”喜媒不得已,拉着全福婆婆出了门,又把守在门口的两个陪嫁丫鬟叫走。
喜房里很快便只剩姜妙和肖彻二人。
盖头下,姜妙红唇微翘,“既然他们拦不住你,那我来拦你最后一道。”
肖彻失笑,再次冲着她作了一揖,“夫人有何指教?”
姜妙沉默了会儿,问他,“肖彻,你为何要娶我?”
没等他反应,她又问:“你喜欢我么?还是说,你娶我只是为了你的儿子?”
肖彻看着她,深邃的眼底骤然掀起波澜。
他没料到,她早已得知了真相。
姜妙算好了他会说的每一句话,便没给他开口的机会,“我去见姜云衢最后一面的时候,他跟我说了些话,虽然无关痛痒,但我这些日子却慢慢琢磨明白了,他说去年你为了帮我掩盖真相,特地把我那位奸夫的线索引到你身上去,致使他们最后查到你这儿就没了后续,所以才会不得已,临时花钱请了个农夫来扮演我的奸夫上门认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深吸口气,安静的喜房内只剩她的声音,“时间线不对,不是么?他以为是你在背后操纵,其实,他和傅经纬查到的,已经是真相。所以,我自爆丑闻那天,你等在庄子上告诉我你其实就是小宝的生父,也是真的,你没骗我。”
“刚开始,我只是怀疑,但我没问,也不想让人去查,就是不想亲眼见证那个我不愿看到的事实,我想,我或许能为了你,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后来我发现,真不真相都无所谓,因为,即便你不是小宝的生父,我们也做不了夫妻。”
姜妙自嘲地笑笑,继续说:“你曾经说我小小年纪,野心挺大,我现在想想,自己确实野心挺大,还大到过了头。”
“我生下小宝那天,我爹就放言,让我满月带着孩子滚,满月后,姑妈成了我唯一的救赎和依靠,我跟着她去了庄子上,原本是打算踏实做事儿,赚钱养儿子,过好自己小日子的。可后来老爷子寿辰,我和小安子去肖府送菜,被傅经纬盯上了。”
“那时候我才明白,当美貌与身份不对等,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情,我又是那样一个有野心的人,怎会甘心给人做妾,怎会甘心沦为权贵的玩物?所以把主意打到了你身上。”
“那天晚上去给你送参汤,我特地簪上刚买的白玉兰花簪,特地离你那么近,就是为了乱你心神。
傅经纬去庄子上找我的时候,我特地去东院说了些暧昧不清的话,让他误会我跟你之间有关系,就是为了逼迫你不得不出言帮我。”
“我那时候想着,只要你能保护我,做我的后盾和避风港,但凡我有的,只要你开口,我都给你,哪怕是身子。
可你一次又一次明里暗里地拒绝我,让我觉得很挫败,而且那时候,姜明山和姜云衢父子在商量着把我卖给傅经纬换前程,我心里很焦躁,又无路可退。所以我想了又想,与其让他们把我给卖了,不如我主动去找傅经纬,起码短时间内,傅经纬不会让我受人欺负,这期间我还能想想旁的办法。”
“但我没料到,你会在那个时候出手伤了他,又暗中谋划把我带去江南。
江南的元宵节那天晚上,你是故意找借口出去带我看烟火的吧?很漂亮,我也承认,那个时候我又开始动摇了,觉得傅经纬再是个世子,他也得依靠家族,府上的事儿,他一个人说了不算,而你不同,你是货真价实的权倾朝野,能让今上都忌惮三分的顶级权臣,权利都握在自己手中,不用受家族约束。
于是,我又重新把希望投到你身上,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你终于松了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那以后,我成天研究你的喜好,逼迫自己看原本不喜欢但将来有可能帮上你的书。
在这个过程中,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或许是你说想给我个家的时候,或许是你把我带到老爷子寿宴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我们俩的关系,宣布从今往后肖府是我家的时候,又或许,是更早的时候。”
“可女人就是这样,尤其是像我这样有野心的女人,一旦喜欢了,在意了,就会想要的更多,永远不知满足。
第一次见九公主,是在法源寺,当时你也在,我心里酸溜溜的,因为觉得你跟她关系非同一般。
后来我认识了九公主,得知她是个小可怜虫,便想着抽空去看她,可巧,清明那天就在去往静水庵的路上碰到了你,你说你刚去看完她回来,我那时候觉得,你可能就喜欢那样的,所以不管我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取代她。
一直到后来,到上个月,你不顾一切冲到承恩公府去救人,我坐在榻前守着因为急惊风昏睡过去的小宝,突然间就想明白了。
你从来不曾变过,而是我奢求的太多。
猜到你可能不喜欢我打扮得太过花哨,颜色艳丽一些的衣服我都没敢穿,得知你在吃傅经纶的醋,我想跟你说说心里话,又不好直言,便借着酒劲儿发疯,虽然我不记得说了些什么,但我想,该听到的,你应该都已经听到了。
我原以为,你是有几分喜欢我的,后来才发现,你想给我个家,不过是因为那个家里有你的亲生儿子罢了。”
“肖彻,我累了,咱们分开吧。
一直以来,都是我在缠着你,迎合你,自以为是地赖在你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甚至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摊开来摆在你面前,我所有的秘密在你这儿成了透明,而我却对你一无所知。我不喜欢这样猜来猜去的,外面所有的流言,我都可以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是你的一个态度而已。”
“这些天,我一直在等你给我个解释,就算有些事关乎朝堂,关乎格局,你没办法告诉我一个内宅妇人,但最起码,你该亲口给我吃颗定心丸的,不是么?”
姜妙说完,屋里便陷入了沉寂,过了许久,才听得肖彻低缓的嗓音响起,“都说完了?”
姜妙伸手去掀盖头,想把凤冠取下来,却被他一把攥住手腕,“别摘,你想知道的,等拜了堂我全都告诉你。”
听得这一句,姜妙黯然垂下眼睫,还是强行将喜帕扯了下来,最后把凤冠轻轻放在旁边的方几上,抬头直视着他,“三年前被卖被奸污的人是我,后来被赶出家门的人是我,把儿子拉扯长大的是我,曝出真相承受了所有外来攻击的还是我。
得知真相以后,我竟然还想着,只因那个人是你,所以为了你,我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地坐上花轿欢欢喜喜地嫁过去做你的夫人。
可是,现在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这么委屈自己?
我是受害者,我还得反过来花尽心思讨好伤害过我并且不喜欢我的人,你没想过吗?这份婚姻对我而言是不公平的。
我卑微的时候,是因为喜欢你,但你没在乎过,现在换我不在乎了。
这个亲,不成了吧,等不到想嫁的人,我做不了你的新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妙才说完,手腕再一次被他握住。
“我知道你从前受了很多委屈,我也知道,是我一直以来忽略了你的感受,但你至少给我个表现诚意的机会。”
姜妙抬起头,面色平静地看着他,“肖彻,你喜欢我吗?”
“喜欢。”
姜妙垂眸,望向他拉着自己的那只手,“或许他们说的很对,男人心里多装几个女人是很正常的,你嘴上说喜欢我,心里却还能住着旁的女人,然而我是个小心眼,怎么办呢?我无法接受这样的夫君,无法接受这样的婚姻。所以,算了吧,就当这段日子以来的纠缠,是对我们那段露水姻缘的一个交代,我不会再干涉你任何事儿,也请你放开我。”
说完,抽回自己的手。
“不是你想的那样。”见姜妙要走,肖彻强行去拉她,姜妙往后一退,脊背刚好抵在红漆彩绘槅扇上。
肖彻右手还握紧她的手腕,左手撑着槅扇,身体逼近过来,强烈的男性气息压迫得她心跳加速,偏开头去。
“敏薇,她是我”
听得他犹豫,姜妙闭了闭眼,手指微微蜷起。
“我也不懂她跟我算什么关系。”肖彻的声音就在她耳畔,低醇中带点迷茫,“孙贵妃是先帝的妃子,我是她和先帝的儿子,而敏薇,是孙贵妃和崇明帝的亲生女儿。”
“”姜妙惊愣住,显然一时半会儿没能从他的话里绕出来。
“我保护她,是因为母亲一直以来都不喜欢她,甚至几度想杀了她,承恩公府走水那天晚上,我若是再晚些赶过去,母亲就会下令让她死在火海里。”
孙贵妃是先帝妃子,那就是崇明帝的庶母肖彻又跟崇明帝同父异母,是兄弟,那九公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真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一时之间心情复杂难言。
“求你,别退婚。”肖彻忽然抱紧她,脑袋埋在她颈窝里,“我没有不喜欢你,我只是从未喜欢过别人,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要说出来的。人都需要成长,我不会我可以改,可以学,但是妙娘,你能否对我公平些?”
姜妙听到他的声音带着颤意,透着她从未得见过的紧张。
这时,小宝揉着眼睛从里间出来,“娘亲~爹爹~”
肖彻忙松开姜妙,走到他跟前蹲下身,给他拉了拉衣领。
小宝嘟着嘴巴,“为什么没人叫我起床?”
他昨天还说要亲眼看着爹娘大婚的,但是半夜兴奋过了头,结果一觉睡到现在,竟然没人叫他,简直太过分了!
“爹爹是来接娘亲的吗?”小宝又问。
肖彻看了姜妙安静立在那儿的背影一眼,对他笑笑,“嗯。”
“那我去洗脸。”小宝说完,才意识到什么,他噔噔噔跑到姜妙旁边,揪了揪她的袖子,“娘亲,你怎么不说话呀?”
姜妙侧过头,本想看儿子,却无意中瞥见左肩上有些湿意。
“我”她嗫嚅着开口。
“娘亲今天美美哒。”小宝突然兴奋地蹦了蹦,围着姜妙绕了一圈之后要去找人给他换上最好看的小衣裳参加爹娘的婚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姚氏在正堂里坐了半天不见新人来拜别,忙请了姜秀兰过去看。
姜秀兰去往西厢,就见喜媒、全福婆婆和两个陪嫁丫鬟全都站在游廊上,离着喜房远远的。
“你们怎么都出来了?”姜秀兰蹙眉,“新郎官新娘子呢?”
喜媒支吾道:“新娘子好像单独有话要跟新郎官说,新郎官让我们出来的。”
“这都大婚了还有什么悄悄话不能拜堂后再说?”姜秀兰怕误了吉时,便直接朝着喜房去。
绕过屏风,就见姜妙站在槅扇前,凤冠和盖头搁在方几上,里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是肖彻在给小宝换衣裳。
“这”意识到气氛不对,姜秀兰脸色大变,忙走到姜妙身旁,“妙娘,马上就要上花轿了,凤冠怎么还给摘下来了?”
里间肖彻听到声音,给小宝换衣裳的动作顿了顿。
“来,快戴上,否则该不吉利了。”姜秀兰一面说,一面走到方几旁,把凤冠和盖头一并拿起来,要亲自给姜妙戴上。
“姑妈。”姜妙从她手中接过凤冠和盖头,没有戴,只是抱在怀里,“您先出去会儿,我还有几句话想跟厂公说。”
姜秀兰隐约感觉到,这俩人是吵架了,但她又不好说什么,便只得低声提醒,“妙娘,大喜的日子,悠着点儿,那边的客人可全都到了,排场不小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轻轻“嗯”一声。
等姜秀兰合上门出去,她才抬眼看向里间。
肖彻已经给小宝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小宝穿着特地为爹娘大婚做的新衣裳,可得意了,噔噔噔又跑到姜妙旁侧,伸手拽着娘亲的袖子,要拉着她出去上花轿。
姜妙垂眸,摸了摸儿子的脑袋,温声道:“乖,小宝先出去,娘亲跟你爹爹说几句话,很快就来找你,好不好?”
“小宝也要听。”小家伙赖着不走。
姜妙无奈,只得吓唬他,“你不听话,误了吉时,这堂就拜不了了。”
“好叭。”小家伙嘟了嘟嘴,临出门前又歪头看了眼肖彻,意在提醒爹爹要努力把娘亲娶回家。
肖彻对上儿子乌黑澄澈的大眼,眼底漫上轻柔。
等屋子里再次沉寂下来,姜妙才侧眸看向身旁的男人。
他今日一身大红吉服,与她的嫁衣配套,金绣繁丽,腰间束着蛛纹玉带,矜贵华艳,一双瑞凤眸细长而精致,睫羽微垂,在眼睑处落下一片扇形暗影,微抿的薄唇带了点迷茫的脆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杀神卸下御敌的盔甲。
当雄狮收了尖锐的利爪。
当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他放下所有身段,伏在她肩头颤声求着她别走。
姜妙不得不承认,自己心脏遭了狠狠一击,然后乱了节奏。
无疑,她是喜欢他的,哪怕嘴上说得那么决绝,终究还是扛不住他突如其来的伏低示弱。
但,一想到因为他,自己承受了太多本不该承受的辛酸和苦楚,她心里便是一阵揪疼。
她也迷茫。
她曾经恨过那个人,恨得咬牙切齿,入了骨髓,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他。
可现在,她喜欢上,哦不,她爱上了那个男人。
就在她情浓不可自控的时候,突然发现他便是那个带给自己一切痛苦的人。
她要怎么做,才能抚平心里那个爱与恨不断交织出来的疙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要怎么选择,才能在保证自己不受伤的前提下,也不伤到他?
肖彻上前拉她的手。
姜妙下意识后退一步,抬起头,呼吸有些紊乱地看着他,最终还是做出了妥协,“为了儿子,我可以跟你去拜堂,但,我有个条件。”
肖彻颔首,“只要你肯上花轿,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姜妙收回视线,“回门以后,我想去我娘给我陪嫁的庄子上住一段时日,一时半会儿,我无法接受当年的那个人是你,你总得给我时间平复。”
“好。”肖彻温声应下,往前一步,从她手中接过凤冠和盖头,仔细为她戴上。
一切妥当后,肖彻才把喜媒叫进来。
喜媒手里拿着红绸,递了一头给新娘子,又递了另一头给新郎官,然后搀扶着新娘子去往正堂拜别长辈。
姚氏早与姜明山和离,眼下高座上便只姚氏一人。
得见闺女与肖彻牵着红绸进来,她总算舒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母女连心,其实姚氏多少看出来,妙娘这些日子在跟肖彻闹别扭,具体原因她没问,但隐约猜到可能是因着小宝的身世。
先前喜媒扯着嗓子喊新郎官去喜房接新娘子来拜别岳母,她坐了好半天没见着人,心里就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知暗里求了多少个菩萨保佑。
现在看这样子,小两口应该是说通了。
姚氏面上才又露出喜色。
姜妙和肖彻在堂中站定后,露水露珠一人拿了一个蒲团各自放在二人面前。
之后,姜妙由喜媒牵着,与肖彻一道往下跪,给姚氏磕了头。
姚氏又是欣慰又是心疼地看了看闺女,最后看向肖彻,“我这闺女一路走来不容易,往后去了你们家,我便再照顾她不得了,还望你多多爱重,有什么事儿别藏着掖着,小两口过日子,就合该说出来有商有量的,没得一方瞒着另一方,早晚瞒出事儿来。”
肖彻端着露珠递来的茶,端上前递给姚氏后,郑重道:“小婿谨遵岳母教诲。”
姚氏喝了茶,捏着帕子压了压眼角,摆摆手,“去吧!”
姜妙才又被喜媒搀扶着站起身,出正堂后由姜旭背到了大门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轿早已等候多时,得见新娘子出来,礼乐声马上响起,敲敲打打地响彻整条街巷,引来不少百姓围观。
小宝追出来,也要往花轿里钻。
“哎”喜媒吓了一大跳,哪有小孩子坐花轿的?
小宝回头,冲着众人扮了个鬼脸,然后小泥鳅似的一下就滑了进去。
喜媒一脸为难。
客人和礼乐班子的人也是面面相觑。
尴尬间,只听得肖彻低缓的嗓音传来,“让他坐。”
喜媒后怕地拍拍胸口。
行吧,厂公说什么便是什么。
“时辰不早了,准备起轿吧!”喜媒甩着帕子,招呼着八个轿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礼乐声换了个调,在一片喜庆的鞭炮声中,花轿被抬起,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着内城肖府方向而去。
姜柔看着跟在花轿后那一抬抬绑着大红团花的聘礼,撇撇嘴,问一旁的姜秀兰,“姑妈,他们俩刚才在喜房里做什么?半晌不出来,害得大家等了这么久。”
姜秀兰一听就皱眉,“你管人做什么,那是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妻子,做什么还得向你报备一声?”
姜柔再一次不屑地撇撇嘴,“本命年成亲啊,还是属龙的,往后如何,现在可说不准。”
邹缨暗暗翻个白眼,“你这是在诅咒昭阳公主和傅二公子?”
姜柔听得脸色一白,“你,你胡说什么!我哪里诅咒他们了?”
嘴上这么说,但心里早已认同了本命年成亲本来就是不祥的,不然上个月承恩公府为什么会突然着火,还险些把昭阳公主给烧死。
这不就是不祥么?
公主和驸马都那么坎坷,姜妙和肖彻这对也好不到哪儿去,等着瞧吧!
从外城石磨胡同到内城麒麟街,花轿走了好久,一路上全是围观百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宦官娶亲在本朝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但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还能把太子都给请来做客的,这是头一例。
而且,娶的还是个名声不怎么好听的寡妇。
可见肖督主对她,也算是情深义重了。
百姓们议论到此处,不由得想起了前些日子被传得沸沸扬扬的昭阳公主李敏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