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讳疾忌医(1 / 2)

('小宝昨天晚上睡在姜秀兰房里,这会儿刚醒就听见姑姥姥跟娘亲的谈话,他抬起小肉手揉了揉眼睛,软软地朝外面喊:“娘亲~尿尿~”

“哎,来了。”姜妙闻言,急忙起身去往里间,就见小家伙坐在被子上,小嘴嘟着,一副睡眼惺忪起床气很大很不高兴的样子。

姜妙想到自己昨夜失职没能回来陪他,心下难免愧疚,声音放柔了几分,“一会儿吃了早饭,娘亲带你去外面买个大大的布老虎,好不好?”

小宝摇头,他不要布老虎,要爹爹。

姑姥姥为什么不同意娘亲和爹爹在一起?明明爹爹那么厉害,他能保护好娘亲的。

姜妙以为儿子还在生气,有些忍俊不禁,“好好好,娘亲保证,以后每天都会陪着小宝睡觉,再也不扔下你一个人了,好不好?”

说着,弯腰把他抱起来准备去外头把尿。

小宝顺势圈住姜妙的脖子,又软乎乎地喊了声娘亲。

姜妙:“嗯?怎么了?”

小宝抽抽鼻子,“要爹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从未教过儿子喊“爹爹”,也不知他到底是从哪学来的,每次听到小宝这么喊,她都如鲠在喉。

她何尝不希望能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

可她连那个男人姓甚名谁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况且就算知道了是谁,姜妙觉得自己也很难做到原谅并且接纳对方。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整个人生都被毁了的那种恨,不是金银钱财和一句道歉就能弥补的。

屋里很安静,坐在外间的姜秀兰清楚听到了母子俩的对话。

等姜妙给小宝把完尿回来,她开口道:“趁着小家伙还年幼什么都不懂提早找个人嫁了,将来没准还能跟后爹亲,否则等他再大些开始认人就不好办了。”

姜妙觉得,小宝现在就挺认人的。

对于姜秀兰的提议,她没点头答应,也没摇头拒绝,心里想的更多的,是姚氏。

姑妈的性子跟娘差不多,姑妈都这么抗拒她跟着厂公,娘那边还不知会作何反应。

抱着儿子回房刚喂完早饭,小安子就过来了,满心的八卦都写在脸上,坐下来抓了把瓜子嗑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问他,“厂公走了?”

“嗯。”小安子点点头,随后冲姜妙竖起大拇指,“妙姐姐,你也太厉害了。”

姜妙:“”莫名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

小安子无视她的尴尬,继续说:“我一直觉得,厂公是那种杀伐果断而又只可远观的人,平日里不管做什么,他都是公事公办,不管面对谁,哪怕是皇上,他永远一副纹丝不动的表情,但是刚刚我送他走的时候,发现厂公好像心情很不错,不用想,肯定都是因为妙姐姐。”

姜妙正在喝茶,闻言险些一口呛出来。

“是真的!”小安子急道:“我没有开玩笑,厂公还说了,让妙姐姐带着小宝搬去东院。”

姜妙怔住,“这”

“怎么样,我就说你厉害吧?那么多世家大族想往厂公身边塞女人都没成功,最后让你拿下了,从今往后,妙姐姐在我心目中就是最最最厉害的女英雄。”

姜妙的注意力在前半句,“厂公不是身中奇毒不能吗?为什么会有人想给他送女人?”

小安子摆摆手,“嗐,还不都是为了利益,什么招儿想不出来,据说他们这么做是因为觉得厂公从来不碰女人,所以光靠药物难以恢复,若是美色当前,兴许能起到刺激作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歪理?”姜妙轻嗤。

美貌她没有么?昨天晚上还睡在他房里呢,结果人家无动于衷在桌前坐了一宿。

这要不是定力太好,就是真的不行。

如果以上两者都不是,那她可能是对自己的长相有什么误解。

小安子临走前,把东院的钥匙给了姜妙。

有两把,是景泰蓝葫芦对锁的钥匙,先不说材质,光听锁的名字就知道连朝堂上很多元老级别的大臣家都有不起。

姜妙再一次被肖彻这位年轻督主的“权倾朝野”所震撼到。

同时,也有些恍惚。

因为东院里有肖彻的书房,是绝密重地,整个东院归了冯公公打扫,厂公不在的时候,他隔三差五会过来一次,但除了冯公公之外,哪怕是姜秀兰和小安子都不能碰里面的任何东西。

然而现在,肖彻竟然让小安子就这么把钥匙交给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收了钥匙,姜妙拉着小宝去了东院。

北屋三间房,左侧为书房,右侧是肖彻的卧房,中间是平时小憩坐卧的厅堂。

把小宝抱到软榻上坐着,姜妙走到窗边卷起竹帘透光,然后开始打扫。

以前每次进来都没敢东张西望,今儿才算真正瞧清楚,肖彻的房间大小格局跟西院是一样的,但因为他只放置必要的家什,少了花里胡哨的摆件,因此显得略为大些。

避开书房,姜妙把小厅里的家什都擦了一遍,然后进了卧房。

里头很整洁,因着肖彻昨夜一宿没睡,床榻上的被褥仍旧保持着上一次冯公公来打扫时的样子。

姜妙在床头柜上发现了一只半开的透雕楠木盒子,只得巴掌大,小巧又精美,而里头放的竟然是松子糖,看样子,已经被吃了好几块。

傍晚时分,肖彻处理完朝务从东厂回到肖府,第一时间让人把苗老请到修慎院。

苗老时刻关注着他的病情,进来后忧心道:“厂公是不是又觉得哪不舒服了?”

肖彻想起昨夜庄子上的事儿,沉默片刻,开口问他,“我身上的毒,是不是很难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苗老有些懵,这不多余问吗?解了那么多年都没办法恢复,作为一个“资深神医”,他早几年就对这个称号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但跟在厂公身边这么多年,苗老还算了解他,若无状况,厂公绝不会无缘无故这么问。

点头过后,苗老看向肖彻,“厂公有话不妨直说。”

肖彻本想说,昨天晚上他好像有一点点不同了,不仅是那方面有了微妙的变化,还有姜妙扑进他怀里的时候,总让他觉得熟悉,仿佛曾经有过类似的经历。

可话到嘴边,又有些难以启齿,肖彻捏捏眉心,“没事了。”

苗老说:“病情若有任何变化,厂公定要第一时间告诉老夫,老夫才好对症下药,切不可讳疾忌医。”

肖彻嗯一声,等苗老离开,他把冯公公叫进来吩咐准备去庄子。

冯公公道:“厂公昨儿才去过呢,要有什么东西落在东院,老奴亲自跑一趟取来便是。”

肖彻说:“去吃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冯公公一愣,因着厂公的那句“去吃饭”。

姜秀兰厨艺再好,那也是肖府掌勺大厨教的,按理说庄子上有的,肖府都不缺,然而厂公还是要过去,可见并不单纯只是为了吃顿饭。

为了谁,不言而喻。

这桩好事从去年磨到现在终于看到点眉目,冯公公自然是高兴的,可一想到姜秀兰的态度,他又犯了愁。

姜秀兰是铁了心要姜妙另寻佳婿,不想她跟肖彻有任何牵扯,因此在听说厂公来了的消息后,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去厨房做饭之前,她先找由头把冯公公叫了出来,问:“府上不是在准备老爷子的寿辰吗?厂公怎么得空过来?”

姜秀兰问得隐晦,冯公公却明白了她的意思,叹口气道:“兰娘,其实我觉得就这么着也挺好的,你干嘛非得拦着他们?”

姜秀兰瞪直了眼,“你说的轻巧,厂公是什么身份,别人不知,你还不门儿清吗?老爷子蛰伏多年,为的就是送厂公坐上那个位置,他不可能也不会允许厂公因为一个女人坏了前程,今儿就算我答应了,老爷子那关也绝对过不了,你还是老爷子跟前伺候多年的老人呢,就这么点事儿都拎不清,他要得知了,一准被你气死!”

冯公公陷入沉默。

他是老爷子的心腹,也是忠奴,深得老爷子信任,对于肖彻的身世,老爷子并未瞒着他。

很多年前,他就知道厂公将来注定会取代崇明帝成为下一任紫禁城的主人,南齐君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此寻了闻名天下的神医苗老来给厂公医治,也是考虑到了厂公登基后的子嗣问题。

可他并不觉得这跟妙娘母子有什么冲突,厂公是做大事的人,有自己的大局观,若是能因为一个女人就坏了事儿,那还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肖彻吗?

冯公公更在意的,是厂公的感受。

很明显,与妙娘有交集后,厂公的心境日渐开朗,不再像以往那样死气沉沉,给人一种望而生畏的恐惧感。

可能他是个感性的人,毕竟从小就把厂公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比起让厂公为了皇位抛情弃爱,他更想那孩子能遵从本心,在完成大业的同时,不让生命中留有遗憾。

妙娘带着个孩子孤儿寡母的,名声上是不好听,但厂公自己都能接受,说明他有把握将来会处理好这段关系不让世人所诟病,他们做长辈的,为什么一定要以世俗的标准来约束那二人?

姜秀兰见他无动于衷,有些气不过,“你要再不劝劝厂公,我就抽个空把妙娘送回去得了,与其被老爷子指着鼻子骂,我还不如趁早有点儿自知之明。”

指着鼻子骂都还是轻的,老爷子那样的人,要想用点手段除了妙娘为厂公清路,也不过就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儿。

姜秀兰想想都后怕。

娘家一团乌烟瘴气,好不容易得个乖巧懂事的侄女,姜秀兰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一脚踏入火坑。

冯公公觉得在这事儿上自己跟她说不通,只道:“劝我肯定是不会劝的,妙娘你也别指望着送回去了,真把人弄走,先别说老爷子那儿,只怕厂公跟前你就交代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俩人不欢而散,姜秀兰去了厨房,冯公公回东院。

关于姑妈和冯公公的这番对话,姜妙毫不知情,她只是在得知肖彻过来之后换套衣裳带着小宝去了东院。

肖彻坐在院里的石凳上喝茶。

小宝一过门槛看到他,就马上甩开姜妙的手,跌跌撞撞地小跑过去,然后一头栽进肖彻怀里。

小家伙的热情,让肖彻猝不及防,神情明显怔愣了下,但随即就恢复如常,习惯性地抬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笑问:“这次又打算怎么赚钱?”

小宝甩甩脑袋,这次不赚钱了,他奶声奶气地说了声:“抱抱~”

然后哼哧哼哧爬到肖彻腿上坐着,弯下腰,小肉手在棉袜里摸了一阵,摸出两枚铜板来。

“呐~”他仰起头,递给肖彻。

肖彻没说话,眼神里带了几分兴味,伸手接过铜板。

一旁恨不能钻地缝的姜妙:“”

后边儿跟进来的冯公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冯公公险些笑出声。

上次来捏肩捶腿擦地板打工赚钱,这回自己带着钱钱消费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随便给厂公捶捶腿就得二两银子,厂公抱你一场只得两个铜板,还是从袜子里掏出来的,没准还带着味儿呢,这合适吗?

小宝才不管合适不合适,反正他就要赖着爹爹,让姑姥姥知道,娘亲绝对不能走。

姜妙突然有些后悔把儿子带过来。

怕肖彻动怒,她忙哄道:“小宝别胡闹,快到娘亲这儿来。”

小宝装作没听到,转过脸伸手去扯肖彻的束领盘扣。

姜妙越发囧得厉害,要不是今儿一早肖彻临走前有交代小安子让她带着小宝搬过来,她这会儿不可能由着儿子在东院胡闹。

毕竟对方是肖彻,是眼下整个南齐除了帝王之外最有权势的男人,就算跟她之间的关系近了一步,他的身份和威严也还摆在那儿,不是能随便亵渎的。

姜妙正在纠结怎么把儿子从肖彻腿上哄下来,就听冯公公在她耳边低声道:“放心吧,厂公要是介意,你跟小宝压根就不可能踏进东院一步。”

这话让姜妙安下心来,再看肖彻时,只见对方一双眼专注在小宝身上,半点没有动怒的迹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秀兰生了气,晚饭做好都不乐意过来送,是冯公公亲自去取的。

饭菜上桌后,姜妙带着小宝在肖彻旁边坐下。

肖彻瞧了眼桌上,只有饭菜没有酒,他问姜妙,“要喝酒吗?”

“不不了吧?我酒量差,容易醉,喝了老忘事儿。”

她总觉得,昨天晚上自己喝醉之后一定有过什么,否则肖彻的态度不会转变得这么快,一夜之间就什么都依着她了。

但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自己喝醉后都干了些什么。

回过神,姜妙惊奇地发现冯公公不知何时已经送了酒来,肖彻抬手斟满,直接把杯子推到她面前。

“不不不!”姜妙忙摆手拒绝,“我真喝不了。”

肖彻说:“酒量是要练的。”

姜妙嘀咕,“可你昨天晚上还说喝多了伤身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人双标吗?

肖彻垂眸望着那杯酒,“这桃花酿价值不菲,可惜我不宜饮酒,无法替你,你若实在不能喝,便倒了吧。”

肖彻体内有毒,除了必要场合在宴席上会喝几杯,以及毒发时会喝药酒,其他时候,他吃饭就吃饭,很少会沾酒。

这个姜妙知道的。

听他这么说,她忽然有些过意不去,伸手端起酒杯,仰起脖子一口气全喝光,还把杯子倒过来给他看,表示自己一滴都没浪费。

小宝用勺子挖了一个小饭团塞进嘴里,边吃边看着娘亲,仿佛在看一只落入大灰狼圈套的小白兔。

------题外话------

肖某人:喝酒吗?千金一壶的桃花酿。

妙娘:不喝,滚,你家酒有毒,喝完第二天腰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妙喝完一杯,肖彻又给她倒。

她本能地想拒绝,奈何脑袋晕乎乎的,脸颊也被酒气烧得滚烫,开口就只“唔”了一声,细微而娇软,撩人不自知。

肖彻握着酒壶的手指紧了紧,眸色沉下去几分。

端起酒杯,肖彻递到她面前,低磁悦耳的嗓音传来,“适当饮酒能强健脾胃助睡眠,我见你最近状态不怎么好。”

有吗?

姜妙迷迷糊糊地想着,自己这两日吃得下睡得着,除了听到他出面阻止九公主的婚事心里有些不痛快之外啊!九公主那个白月光!

姜妙撑着天旋地转的脑袋轻哼一声,从他手中夺过酒杯就往嘴里灌。

又是一阵辛辣入喉,姜妙彻底被烧得神志不清,连小宝什么时候跟着冯公公回了西院都不知道。

这会儿的姜妙情绪更真实,跟白日里什么都往心里藏面上永远表现出乖巧温顺的小女人完全不同。

肖彻望着她摇摇欲坠的样子,问:“要不要让人送你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回的”

姜妙已经睁不开眼睛,几次想倒头睡又费力撑起来,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这儿不是自己的房间,不能睡。

不是自己的房间,是哪儿呢?

姜妙想不起来了,抬头时,鬓边碎发掩映着玉兔捣药耳环,衬得她肤白如雪,白日里暑气太盛,她身上裙衫单薄,杨妃色的妆花短袄,将身段勾显得玲珑浮凸。

看到面前坐着的人是肖彻,她甩甩脑袋想让自己清醒过来,:“厂公来了?我、我给你倒茶。”

喝醉之后说的话,音调都是往上飘的。

话完拖过酒壶就往酒杯里倒,满了也没知觉,整个儿醉得朝夕不分。

过了会儿,她端起酒杯,递到他唇边,眼神是带着醉意的迷离,“喝,喝茶。”

她凑得很近,呼吸一下一下地喷薄在他下颌。

肖彻眸色渐暗,一把攥住她的细腕,白釉杯里颤巍巍的桃花酿终于停止了晃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不好喝吗?”手腕被他攥住,姜妙没法收回来,只得站起身,脑袋又往前凑了凑,想弯腰尝尝杯里的“茶”是不是真的难喝。

不想,她刚要碰到白釉杯,就感觉被人一把捞了个满怀。

酒杯落在地上,碰撞出来的脆响在深夜里格外清晰。

姜妙是被小宝吧唧醒的,小家伙经常这样,见娘亲还不醒没人陪他玩就自己来叫醒她。

虽然被儿子亲亲是件很幸福的事儿,但此刻被踩着头发的姜妙疼得只想落泪。

一把将儿子扒拉到旁边,姜妙坐起身揉了揉头皮,然后惊人地发现自己竟然又睡在肖彻房里,不是外间小榻,而是卧房里的雕花床榻。

姜妙直接呆住。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最后的记忆是自己喝了肖彻给倒的两杯酒,之后就断片儿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瞅了眼右侧空荡荡的半边床,肖彻并不在,不用想,定是她酒品不好,喝醉后霸道地占了人家的床,还把人给撵出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尴尬过后,姜妙跟小宝大眼对小眼,片刻,她问儿子:“你昨晚也没回去?”

小宝当然是今儿一大早才过来的,他来的时候,爹爹已经带着冯公公离开了。

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小家伙一个劲点头,表示昨天晚上自己陪着娘亲睡在了东院。

姜妙松口气,难怪她总觉得被人抱了一宿,原来是在做梦。

不过,也有可能是小宝给她造成的错觉,小家伙睡觉从来如此,入睡时规规矩矩,睡着睡着就开始蹬她,一边蹬一边挪位,从床头挪到床尾,有时候直接挪去枕头上趴着,反正每天都会以奇奇怪怪的姿势醒来。

姜妙起床叠好被子,准备带着小宝离开,临走前想到肖彻可能有洁癖,又折回去,把床褥都换下来摆了新的铺盖上去。

坐在水井边把换下来的洗净晾好她才锁门出东院。

连续两个晚上都这样,姜秀兰被气得险些心梗。

见到姜妙时,她又开始老生常谈,让妙娘离着厂公远些。

姜妙没作声,之前虽然答应过姑妈会考虑议亲,但现在她已经做了决定,态度就不能再模棱两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了想,她道:“姑妈,我会想法子说服我娘的。”

“你能说服你娘,说服得了老爷子吗?”姜秀兰言辞俱厉:“你可曾想过,老爷子若是知道了这事儿,会是什么反应,他一旦不同意,又会是什么后果?”

这么些年,但凡挡着厂公的人,哪个不是被老爷子悄无声息地就给做了,妙娘终究还是太年轻,不了解这个圈子里头的险恶。

姜妙再次沉默,她没见过老爷子,只听说那位是比肖彻还要令人胆战心惊的存在。

老爷子会不会同意,姜妙不知,她只知自己暂时没有要离开这儿的想法。

回房后,她坐到妆台前准备扑些脂粉掩盖住宿醉的憔悴,对着铜镜却意外发现唇上破了一小块,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咬的。

做下人的,没有什么会比主子心情好来得更高兴。

冯公公就是。

天还没亮他就陪着肖彻离开了,虽然主子面上什么情绪也没露,但冯公公就是能感觉到,主子的心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

马车上,他看着一旁闭目养神的肖彻,想到自己昨日和兰娘的争吵,试探性地开了句口,“厂公能把妙娘留下,老奴自是满心欢喜,可老爷子那边,您准备如何交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彻缓缓睁开眼,一句话说得沉稳无波,“寿辰那日,我会亲自带他们母子去见义父。”

冯公公一听就知,厂公早把这些因素考虑进去了,心头越发高兴,他就说嘛,厂公是有格局的人,就算真动了儿女私情,也绝不会因此不顾大局,妙娘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若是能影响到厂公的大业,那么该被质疑的,不是妙娘,而是厂公的能力。

------题外话------

每本文都是作者的孩子,从背景大纲到每个角色的人设关联以及故事逻辑的反推,这中间是很费时的。

网文作者那么多,我不敢说自己做的有多好,但我也心疼自己的孩子,不想它一次又一次地折腾,尤其书名跟简介,换一次就要承受劝退一批读者的风险,刚开始的小宝寻亲记因为不符合无线主流,不得不换,到厂督有喜之萌宝赖上门简介被要求修改了七八次,修到心态大崩。

昨天又被告知,书名里面出现了男主的官职,包括简介也有,过不了审。

得到消息之后,我整个人都是懵的,通宵一宿没睡就为了出新书名跟简介,看到有读者留言吐槽,对此我说声抱歉,对不起,是我的失误,给亲们造成了观感上的不适。

文文到了现在,数据不数据的我已经不想去看了,但这个故事,我会尽我所能写完整,后续情节也不会因为书名简介而有所改动。

离开的,希望将来能有一本文能让咱们再见,留下的,衣衣鞠躬感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京城,朝安坊,二条胡同。

自打把房契抵押到姜秀兰手上,姜明山搬来后规矩多了。

老温氏使唤他做点什么,他二话不说闷着头就去做,生怕老温氏提及房契的问题。

这件事虽然没让老温氏两口子知晓,姜云衢那边,姜明山却是没瞒着。

姜云衢本来就对姜妙恨得牙痒痒,得知她坑千坑万竟然坑到自家亲爹头上,又是银子又是房契,一点儿情面都不留,他大怒,却也知眼下的情况,光动怒没用,得想法子反击。

“爹,您那几张虎皮卖了多少钱?”姜云衢问。

“二百两。”姜明山提起这茬就想发火。

他花了一千二百两买来的,结果拿到市面上比对了好几家,比出来的最高价也才五十两一张,四张二百两,整整亏了一千两!

“把钱给我。”

“你要做什么?”姜明山皱起眉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云衢道,“去承恩公府碰碰运气。”

“还想去吃闭门羹?”现如今家中正是急缺银子的时候,他不想儿子把最后的积蓄拿去打水漂。

毕竟,自己还欠着那头六百两雪花银呢!

想到那六百两,姜明山脑袋就开始发晕。

孽障!不孝女!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生了这么个玩意儿!

“上次没见着人,傅世子兴许是在气头上,等气消了就什么事儿都没了。”姜云衢说:“我初入官场,旁的人一个也不认识,单单认识一个傅世子,眼下,唯有他能帮我。”

姜明山心疼银子,却也知倘若自己吝啬这二百两,儿子的官路打不通,将来就注定走不远。

咬咬牙,他还是把银子给了姜云衢。

姜云衢去珍宝斋请人做了个精致的扇坠包装好,这日趁着休沐去往承恩公府。

上次打过交道,印象有点儿深,门房小厮一眼认出他来,嘲讽地笑笑,语气不善,“哟,这位爷,您又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云衢照例掏了几两碎银递给那小厮,说有劳通传,自己想见见傅世子。

小厮收了银子,却不肯办事,直言道:“我们世子爷最近忙,不见客,您要真有事儿,下次吧!”

这敷衍的打发,让姜云衢蹙起眉头,“下次是什么时候?”

小厮见他一副不肯走的架势,不乐意了,“嘿我说你这人,怎么那么不上道儿呢?说了世子爷不见客”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牌楼方向远远过来一辆宝顶华盖大马车,小厮马上转变态度,笑脸盈盈地弯着腰上前,“小的恭迎世子爷回府。”

说着,麻利地跪趴在车辕旁边给主子当脚凳。

傅经纬踩着他的背下来,一眼就看到杵在西角门外的姜云衢,他眯了眯眼。

姜云衢得见傅经纬,心下一喜,忙迎上来,“下官见过傅世子。”

傅经纬打开折扇摇了摇,唇边似笑非笑,“少了本世子的帮忙竟然也能考进翰林院,算你有几分本事。”

姜云衢姿态愈发恭敬,“那都是沾了世子爷的福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完,上前把自己备的礼呈上。

傅经纬瞅了眼他手上四四方方的酸枝木扇坠盒,想也知里头有不起什么稀世珍品,完全没有打开瞧瞧的欲望。

“送礼就不必了。”傅经纬语气里透着几分不耐烦,“有什么话你直说。”

姜云衢无比虔诚,“下官是来投诚的。”

“呵!”傅经纬冷笑,眼神再次落向他手上的扇坠盒,“就这?”

“世子爷出身显赫,府上定然不缺金石玉器,下官区区薄礼,您瞧不上眼是应当的。”姜云衢笃定道:“但您不缺金石玉器,身边却缺了个能排忧解难的心腹。”

傅经纬摇扇的动作稍顿,剑眉微挑,“这么说,从今往后本世子要你做什么,你都绝无二话?”

姜云衢莞尔,“只要能为世子爷分忧,下官愿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有些话,当着下人的面不好说,傅经纬让人把姜云衢带去花厅,等落了座奉了茶把下人都遣出去,他才开口道:“本世子得了最新消息,肖彻会在老爷子寿辰那日带着姜妙去见他义父,我交给你的第一个任务,便是把姜妙的那个奸夫找出来,寿辰那日上肖府去认亲,堂堂东厂督主霸占他人妇,我要肖彻当着所有人的面身败名裂!老爷子今年的寿辰,怕是不好过。”

姜云衢惊得脸色一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入京后没闲着,打听了很多事,知道了很多人。

譬如说,傅经纬口中的“老爷子”。

能当得起所有人称一声“老爷子”的,是前东厂督主,现任督主肖彻的义父肖宏,那是个让帝王都处处忌惮的人,足以见得有多可怕。

然肖彻此人比起他义父,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让姜云衢想不到的是,姜妙竟然成了肖督主的人!

难怪之前在坪石镇她威胁他说姑妈有后台时可以那么理直气壮。

东厂这样的后台,除了天家,再没人敢惹得起,他不知道自己是该为当初没有直接跟姜妙硬刚躲过一劫而庆幸,还是该为接下来傅世子交给自己的任务而感到悲哀。

先不说自己曝光姜妙会不会遭到肖督主报复,就凭自己跟姜妙的兄妹关系,她的丑闻一旦被扒出来,第一个牵连到的,便是自己。

姜云衢内心纠结,他好不容易才过了殿试入翰林院,不想把自己一生的前程都赔在这次任务上。

傅经纬见他犹豫,趁机添了把火,“肖彻手上握着军政大权,不仅能调兵,还能批红,他若是想查你乡试舞弊的事儿,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你不对付他,等姜妙吹了枕头风,将来死的就是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云衢惨白着脸,听得一身冷汗。

是了,姜妙那日在坪石镇,就是凭着舞弊来威胁的他。

当时他虽然害怕,却没考虑那么多,想着姑妈再有后台,也绝不可能动土动到承恩公府头上。

可现在不同了,姜妙和姑妈的后台,远远超出他的预想,承恩公府是权大势大没错,然而东厂却是一家独大,两者完全没得可比性。

不想死,就只能让对方死,先发制人。

思及此,姜云衢深深吸口气,“下官会尽全力,在老爷子寿辰之前把人找到。”

姜云衢回到家,把自己见傅经纬时的谈话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

姜明山当即被吓了个半死。

他怎么都没料到,大姐这么些年,竟然投靠的是东厂,现在还带上了姜妙。

想到儿子说要曝光姜妙,他忧心忡忡,“曝光妙娘,那你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曝光她,我顶多是名誉受损,将来还有傅世子撑腰,不至于危及生命,可如果等着姜妙报复我,那就不单单是名誉受损了,科考舞弊是要掉脑袋的。”

姜云衢越想越害怕,不敢再耽搁,忙问姜明山,“爹,您知不知道,玷污了妙娘的那个男人是谁?”

“我怎么会知道?”姜明山满心烦躁,随后想到什么,“人是你娘卖的,不如,你抽空去趟涿县大牢,亲自问问她?”

------题外话------

肖某人:听说三天后有个好消息等着我?

亲妈:小彻彻,你要儿子不要?

小宝:感谢爹,感谢娘,感谢老天爷的馈赠,感谢世子爷和云衢舅舅的神助攻。

妙娘:啥好消息,我也要听!

亲妈:没你事儿,一边呆着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老爷子的寿辰没几日了,姜云衢等不到下次休沐,又不好告假,只得趁着天色,雇了马车快速前往涿县。

原本他现在入了翰林院,到了涿县这种小地方,完全能靠着身份不花一文钱顺利进去,但姜云衢爱惜羽毛,去年他娘卖姜妙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不想自己名声被连累,于是乔装打扮了一番,给狱卒塞银子,说是娘家人前来探监,这才得以进去。

牢房里又暗又潮湿,迎面就是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儿。

姜云衢忍了好几次才堪堪忍住。

陈氏被单独关在一间牢房里,半年多的牢狱生活,早把她脸上仅存的那点姿色磨得渣都不剩,这会儿穿着囚服躺在石床草席上半死不活的妇人,眼窝深陷,眼角细纹深刻,嘴唇干到起皮,两手指甲里,黑黝黝的全是泥,那手也是粗糙可怖,不知多久没洗过。

印象中,那些年日子虽然过得不富裕,但陈氏一直是个手脚勤快爱干净的人。

透过圆木,姜云衢望着里头的妇人,难以相信这是他娘。

通道那头狱卒不耐烦的声音传来,“探监的,要说什么麻利点儿,你只有一盏茶的工夫。”

姜云衢回过神,对着陈氏喊了声娘。

声音很低,不想让旁边牢房里的人听到。

陈氏脊背一僵,听清是儿子前来,她下意识伸手拢了拢头发,然而半年多没洗没梳的头发,哪里拢得规整,怎么弄都是蓬乱的,她下了石床,一头扑向牢房门口,双手抓着圆木,看向姜云衢的眼神满是欣喜,“大郎,你终于肯来看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扫了眼他身后,问:“你爹呢?怎么不见他人?”

“爹没来。”姜云衢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妥,忙补充了句,“他这两日有事儿,不得空。”

陈氏听着便红了眼眶,“再不得空也不可能大半年一次都不来,我还以为去年那事儿,他恼归恼,终究还是会顾念着几分旧情的,不想,他竟狠心至此。大郎,他身边是不是有人了?”

“没有,娘您别多想,爹不是喜新厌旧的人,他一直在等着您出去。”

陈氏不是三岁小孩子,这种话她可不信,“等我?等我出去,八抬大轿风光把我娶回家?”

“娘。”姜云衢打断她,“当时休了您,爹是为了我的前程着想,我如今能顺利考入翰林院,那都是您的功劳。”

这话还算熨帖,陈氏凉透的心总算回暖了几分,同时又是阵阵欣慰,儿子终于出息了!等出去,她就是官老爷的娘!将来儿子再一步步往上爬,没准还能帮她请封个诰命!

眼瞅着不剩多少时间,姜云衢不想再兜圈子,直接开口,”我今儿来,是有件事想问问娘。”

“什么事?”

“当年您把妙娘卖出去以后,谁买的她?”

“这”陈氏蹙起眉,她只管卖,哪管买,怎么可能知道买主是谁,再说,事儿都过去那么久了,大郎还打听它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这话,陈氏没有说出口,毕竟是栽了跟头蹲过半年牢的人,不敢再像从前那样说什么做什么都头脑一热,心思转了转,她道:“这事儿我只告诉你爹,你让他亲自来,否则我不说。”

“娘!”姜云衢耐性都快被磨没了,“我来跟我爹来,有什么分别,我们现在碰上火烧眉毛的事儿,必须尽快打听到买主的下落,否则我就只能等死了!”

陈氏也不想眼睁睁看着儿子受苦,但她只有这一个机会,必须为自己争取,否则还怎么谈将来?

“就一天的工夫,碍不了事儿,你让他明儿来,我肯定说。”

姜云衢脸色不好,“您不说,我就直接去找牙婆。”

陈氏冷笑,“当时因为贩卖良家姑娘,牙婆已经摊上了官司,你以为她还敢再出卖买主信息二上公堂?”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姜云衢急得满心焦躁,但最终还是妥协下来,“明儿一早我就让爹来,希望娘能给个满意的答复。”

姜云衢回到家,把陈氏的话转告给姜明山。

这话要搁到以前,陈氏迫不及待想见他,姜明山会打从心底里高兴,甚至是感到自豪,姚氏那贱妇不是看不起他么?瞧瞧,他也是有人疼有人爱的,不是每个人都跟姚氏一样,揪着死理不放,成天只会埋汰自己男人。

但现在,姜明山一提起陈氏,就觉得无比头疼和烦闷。

先不说陈氏早已被休出姜家,光凭坐过牢这一点,他一旦再跟她有任何牵扯,身上就会沾上洗不掉的污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为溪水村头一个父凭子贵飞到京城当老爷的人,他要时刻保护好自己的羽毛,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然而,陈氏是姜云衢的生母。

名义上的关系能断,血脉关系断不了。

他再不待见她,大郎也得管她叫声娘。

再有几个月,陈氏就要被放出来了,她走投无路,必定会来寻儿子,倘若自己此时不先去安抚好她的情绪,等她闹上门,又要扯出一地鸡毛。

他身上还背着债,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心里虽抗拒,隔天姜明山还是去了趟涿县大牢。

陈氏见到他,满心激动,“明郎,我还以为这么久,你早把我给忘了。”

姜明山背着手站在牢房外,瞧着里头枯老憔悴的女人,双眼发直。

难以置信,这会是他当初千疼万宠的娇妻。

要不是那声“明郎”,姜明山险些还以为自己找错了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按下眼底的嫌恶,姜明山道:“莺娘,这半年多,你受苦了。”

陈氏摇摇头,“我知道你当初休了我都是为了大郎好,如今他能金榜题名入翰林院,我受再多苦也是值得的。”

这话说的大义凛然,好似她之所以会坐牢,全是为了儿子,自己一点儿错都没有。

姜明山正待开口,听得她叹息道:“明郎又瘦了,今儿这身衣裳,我在家时你穿着正好,现在瞧着宽大了些,想来姐姐手头事忙,忘了照顾你,若是我,定舍不得明郎遭这些罪,可惜,你我已经不是夫妻了,我便是想再多体贴体贴你,名义上也于理不合。”

前头那么多年,陈氏能得姜明山长宠不衰,不是没有缘由的,眼下哪怕她蓬头垢面不成样子,听到这番话,姜明山心里马上就生出了几分愧疚和动摇。

“莺娘。”姜明山上前,握住她粗糙的双手。

陈氏垂下眼睫,“明郎,你快走吧,牢房晦气,你我如今身份有别,你在这儿待太久,没得出去旁人该说闲话了。”

“谁敢乱嚼舌根子?”姜明山冷哼一声,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陈氏又是一声轻叹,“我知道你今儿来的目的是为了问出妙娘当年的买主,其实,我也不知道。”

“什么!”姜明山瞳孔缩紧,握她的双手变成了抓,陈氏已经能感觉到疼。

她盯着姜明山快要黑沉下来的脸看了片刻,“我不知道,但牙婆一定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昨儿大郎来的时候,你不是说牙婆得了去年上公堂的教训,不会再轻易透露买主信息吗?”在这臭气熏天的牢房里待了这么半天最后得了个“不知道”的结果,姜明山难免心头冒火。

“她敢不敢说,还不是得看咱们钱给的到不到位。”陈氏说。

提起钱,姜明山当即面露窘迫。

家里的银子,都让姜云衢拿去给傅世子送礼了,现在哪还拿得出钱去撬牙婆的嘴?

陈氏看他神情就猜到了几分,心疼道:“明郎有难,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我在钱庄还有些存银,你只管全部取出来用就是了,也算是全了咱们夫妻一场的情分,往后往后”

说着就哽咽起来。

姜明山没料到陈氏深陷大牢还处处为自己着想,顿时觉得自己之前嫌恶她,连见都不愿见她的那些想法简直畜生不如,他热泪盈眶,声音也温软下来,“莺娘你放心,我不会不管你的,等你出来,我就想法子在外面赁个小院单独给你住,只是没了夫妻之名而已,谁还能阻止我对你好不成?私底下,咱们仍旧是夫妻。”

陈氏含泪点头,“明郎,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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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离开县牢,姜明山第一时间去查了陈氏在钱庄的存银,足足有二百两,他心下震撼。

夫妻这么多年,姜明山一向是吃粮不管事的那个,从未认真考虑过自己没个差事没进项,家中日子要如何继续下去。

陈氏偷偷存了银子这事儿,他此前并不知情,如今知情了,只越发觉得陈氏是个能过日子的好媳妇儿,都怨姜妙那个孽障不懂事,害得他在公堂上丢尽颜面,还不得不把一心为自己着想的好媳妇儿给休了送进大牢。

二百两银子拿到手,姜明山感觉沉甸甸的,一路怀着愧疚之心回的家。

姜云衢一听能用银子撬开牙婆的嘴,想到自己此前就已经花了二百两去珍宝斋给傅经纬做扇坠,礼没送成,现在还搁在他书房里,二百两直接泡了汤,不愿意再多花冤枉钱,便道:“爹,这银子咱们留着应急,牙婆那儿,我再另外想想法子。”

姜明山问他,“现如今除了银子,还能有什么法子?”

姜云衢眼神阴冷下来,“科考舞弊的事儿,慌的人可不止我一个,我一旦完了,他傅经纬也脱不了干系,既然要拿我当枪使,他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坐享其成吧?”

趁着午休,姜云衢去承恩公府见了傅经纬,旁的没多说,就一句话,买主信息在牙婆手里,他人微言轻,威胁不了牙婆,必须得有个有身份的人出面,否则这事儿办不妥。

傅经纬听罢一阵烦躁,觉得姜云衢太过没用,这么点小事都要来劳驾他,可现在他们俩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不能真的不管姜云衢,否则就会连累到自己。

况且,肖彻伤他命根之仇,不能不报!

想到这儿,傅经纬叫来两个护卫,取下象征着自己世子身份的腰牌,让那二人带上跟随姜云衢去涿县找牙婆,务必要逼问出买主身份。

起初牙婆一口咬死了绝不会透露买主信息,后来又是被绑又是严刑拷打,这才因为受不住松了口,说买主具体身份,她是真不清楚,只知当时那姑娘被买下后送去了客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打听到客栈名字,姜云衢又带着傅经纬的两个护卫继续查。

承恩公府的护卫,自然是有几分本事的,没用两天就查到了端倪。

然而这最后的真相,让姜云衢目瞪口呆。

护卫说,当时住在这家客栈的,是刚上任不久的厂公肖彻,姜妙被送来的时候,进的就是他的房。

“不可能!”

承恩公府,傅经纬得知消息后雷霆大怒,一掌拍在炕桌上,茶壶茶盏落了一地。

他眼神森冷地瞅向姜云衢,“咱们查姜妙这事儿,你是不是走漏风声让肖彻知道了?否则那死阉奴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所有线索都掐断,最后还扯到他自己身上去?笑话!就他那样能让姜妙怀上?他这是成心膈应我呢!”

姜云衢不太明白傅经纬这话什么意思。

意识到自己险些口无遮拦暴露不举的事实,傅经纬忙转了话锋,语气阴寒,“既然肖彻早有准备,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找不到奸夫,那就凭空造一个出来,你再跑一趟涿县,多花些银子雇个靠得住的老实人,把大致情况交代给他,寿辰那日,我会想法子让他混入肖府,只要他能在关键时刻站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口咬定姜妙母子是他走失的妻儿,那么这事儿就算是办成了。”

雇人造假,况且还得在肖彻眼皮子底下造假,这可不是过家家,能随便来,姜云衢不得不告了病假,趁机前往涿县。

他挑来挑去,最终挑了一个庄稼汉,说辞都替对方想好了——庄稼汉家中清贫,拿不出高额彩礼娶不上媳妇儿,只得从牙婆手里买,碰巧就买到了姜妙,却不想,刚圆房第二日她便偷偷逃了,之后在别处生下儿子,庄稼汉一直四处打探,终于打探到她来了京城,并且成为肖督主的女人,他此番入京,就是为了认回自己的妻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了说辞,姜云衢还逼着牙婆伪造了买卖交易的合约书交到庄稼汉手中以确保万无一失。

之后,姜云衢带着那汉子入京,把傅经纬约出来,几人在私底下碰面。

傅经纬得见庄稼汉,又听了姜云衢给他造的那些说辞,心下十分满意,勾起唇角,“听说太子殿下也会来参加老爷子的寿宴,到时候那么多权贵在场,突然冒出个认领妻儿的,本世子倒要看看,肖彻那张脸要往哪搁!”

姜云衢也期待寿宴,因为那天,他就能一举把姜妙踩在脚底永远翻不了身。

不是有后台么?不是理直气壮么?到时候,我看你怎么死!

五月十三,老爷子肖宏六十大寿。

整寿要大办,因此京中一半以上的权贵都收到了帖子,包括东宫太子李承鸣。

但在接到帖子之前,太子就已经放了话,说今年会亲自出席老爷子的寿宴。

太子都去了,若是有人拒帖,那就是在打太子的脸。

因此收到帖子的权贵们,不管政治立场站的哪边,都纷纷应了邀,带上仆从驾上马车往肖府赶。

天才刚亮全,肖府就开始热闹起来,从外头瑞兽衔环的朱漆大门到里头迎客的仪门,以及通往内院的垂花门,全都大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本宽敞的马棚,因着客人们的陆续到来,马车停放得挤挤挨挨。

好在肖府下人办事麻利,很快就给安排得规规整整,不至于让客人因为拥挤而感到不适。

姜云衢是以幕僚身份跟着傅经纬来的。

至于那位庄稼汉,已经拿着傅经纬弄来的帖子混在人群中进去了。

一下马车,傅经纬就打开洛神赋折扇轻轻摇晃着,眼睛盯向门楹上的金丝楠木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写着“肖府”二字。

傅经纬看了会儿,感叹道,“真是令人期待的一天呢!”

一旁姜云衢没接腔,只笑了笑,他也十分期待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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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众期是这样的,有字数限制,多更不了,但今天这章,是公众期的最后一章,也就意味着,后面每天都会多更,然后,明天上架了,中午十二点以后才会更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肖彻并不在府上,接待宾客的事儿交由冯公公带着人打理,他一早便去了庄子上。

老爷子今儿寿辰,姜妙是知道的,但她一直都觉得,跟自己没太大关系,毕竟去又去不了。

因此她睡了个懒觉,醒来才知,肖彻过来接她了,并且已经等了快半个时辰,就为等她睡醒。

姜妙当即大囧,匆匆打来温水准备洗漱,刚把木盆放在三足盆架上,就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不多会儿,有人挑帘进来。

姜妙怔了怔,抬眼一瞧,正是肖彻。

他今儿穿了件黑底云鹤纹绸袍,没有蟒袍那么气势慑人,但尊贵不减,风华依旧。

对比之下,刚睡醒还未来得及收拾打扮的自己显得有些狼狈,姜妙耳根微红,都没敢正视他,低声问:“既然要去肖府,厂公之前怎么不早说?”

肖彻在圈椅上落座,看向她,“怕你生气,所以亲自过来接了。”

姜妙道:“我没有提前准备衣裳。”

既然是赴宴,又是老爷子六十大寿的整寿辰,想来客人不会少,必定个个穿花纳锦,自己的衣裳全是素净的,料子也普通,压根就拿不出手,如此装束到寿宴上,难免让人觉得她不尊重老爷子,是在给老爷子添晦气,可别到时人还没见上,就先在老爷子心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肖彻说:“不用刻意装扮,这身就挺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垂眸,她身上是件茶白色的立领斜襟袄,配着浅青马面裙,裙摆绣了小朵小朵的白海棠。

颜色太素,料子也一般,本身不适合穿去寿宴。

但姜妙觉得,肖彻这般禁欲保守的人,可能不喜欢她打扮得太过花哨。

想到此,姜妙暗暗松口气,点头过后去里屋把小宝抱出来准备洗脸。

小家伙一出来就把眼神黏在肖彻身上,刚才爹娘的对话,他全听到了,知道待会儿爹爹要带娘亲去见老爷子。

关于这位“老爷子”,小宝在梦里面听说过,但从来没见过,好像是个挺厉害的人物。

但是不管多厉害,老爷子都是爹爹的义父,爹爹带娘亲去见长辈,就表示完全接受了娘亲,接受了他。

想到这儿,小家伙高兴地冲着肖彻咧了咧嘴。

肖彻瞧着他,湛黑的眸子里不觉攀上一抹轻柔,见姜妙自己都还没收拾好,他缓声开口:“孩子给我。”

姜妙尚未来得及反应,就感觉手上一空,小宝已经被肖彻抱过去坐在鼓腿圆凳上,他起身站到盆架前,双手熟练地把巾帕拧到半干,又折回来给小家伙擦脸。

知道婴儿肌肤娇嫩,他动作格外轻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想象不到肖彻这样的人会给一个奶娃娃洗脸穿衣,心里有些好笑,但好笑过后,又感觉到熨帖。

至少她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她爹姜明山为家里做过什么,更别说帮着姚氏照顾孩子。

印象中,姜明山“男尊女卑”的观念极强,洗衣做饭带孩子全是女人的事儿,男人,尤其是他那样的读书人,但凡沾了一点点,那便是在轻贱自己,跌份儿!

见姜妙杵着不动,肖彻抬眸看来,“怎么还不去梳妆?”

姜妙马上回过神,脚步匆匆去往里屋,开始绾发,她衣裳素净,头面就没用整套,只挑了两支简单的珍珠簪,腰间禁步上的朱红流苏成了唯一亮眼的颜色。

再出来时,肖彻已经帮小宝洗了脸穿好衣服,领口和袖口都拉得很平整,没有哪一处不妥。

姜妙暗暗咂舌,当初连孩子都不会抱的人,现在竟然能帮着穿衣服了,进步神速啊!

老爷子寿辰是大事儿,姜秀兰和小安子几天前就去了那边没回来,后园今早放了假,婆子们回家的回家,走亲戚的走亲戚,这会儿庄子上除了姜妙母子没别人,愈发显得庭院深深,回廊幽静。

临出门前,姜妙想起一事,问肖彻,“我要不要给老爷子备份寿礼?”

“不用。”肖彻没有任何犹豫,“人到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车停在大门外,肖彻抱着小宝直接坐上去,姜妙紧随其后。

赶车的是个脸生的小公公,大概是肖府那边的下人,姜妙不认识。

马车启程后,俩人都没说话,姜妙坐得尴尬,尤其上次自己赖在他房里那事儿,到现在他都没主动提一句。

但他越不提,她就越觉得尴尬。

下意识地摸了摸袖袋,想往嘴里塞块松子糖解解压,突然意识到自己出门太急,忘带了。

肖彻注意到动静,朝她过来,“找什么?”

“没什么。”姜妙立马端正坐好,双手搁在膝上,手心里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猝不及防地要被带去见长辈,好似丑媳妇儿要见公婆,姜妙难免有些小紧张。

肖彻看穿了她的顾虑,沉稳的声音里透着安慰,“今日客人虽多,我不会让你面对所有人的目光,见义父的时候,不会有旁人在场。”顿了下,又解释,“之所以挑在今日带你去见义父,是刚好碰上他六十大寿,给老人家祝寿讨个好意象。”

姜妙“嗯”一声,点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前的紧张因为肖彻的一番话语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浓的信任感与踏实感。

肖府大门前这会儿正热闹,前来赴宴的宾客们在相互寒暄。

肖彻没有走正大门,吩咐车夫直接把车停到偏门前。

今儿来的客人都从正大门进,因此偏门除了几个守卫之外,没旁人。

下了马车,小宝要自己走,肖彻没再抱他,弯腰把他放下来,带着姜妙母子入偏门。

前两次来得匆忙,没机会细看,这会儿跟在肖彻后头,姜妙才把肖府内的情形瞧了个大概,偏门进去是夹道,铺着四四方方的青砖石,外面瞧来高大厚实的外墙背后,有一架曲折的回廊,沿着回廊走出拱门,就见成片的亭台楼阁,翘角飞檐掩映在苍翠繁盛的花木间。

姜妙自认为记忆力不错,但跟着肖彻七拐八绕之后,已经完全找不到出去的路,最后来到一处雅致清幽的院落。

守在院外的小公公对着肖彻行了个礼。

肖彻颔首,示意他退下。

小公公走后,肖彻刚要带着姜妙进院,不远处的青石小径上突然传来说话声,“啧啧,肖府这一处的景致真是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着声音落下,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摇着折扇的傅经纬缓缓走了过来。

看到肖彻和姜妙,他挑眉“哟呵”一声,“本世子还想着开席前四处转转好好赏赏肖府的景,没成想竟会在此处见到您二位,怎么着,肖督主是打算趁着今儿这大好的日子,带着妙娘来见老爷子?”

话对着肖彻说,眼神却是黏向姜妙,当看清那抹自己日思夜念的婀娜身影,傅经纬心下不可抑制地便是一颤。

这小寡妇,无论看多少次,总会像初见那般,不用说话就能勾得人心痒痒。

他刚满十五岁就被安排跟通房丫鬟开了蒙,迄今为止,见过的,睡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却没有一个能像小寡妇这样,令他吃饭想,睡觉想,整个儿脑子里全是她。

姜妙被盯得不自在,抿紧唇角,看向肖彻。

但见肖彻清俊成熟的面上从容不迫,眼神很淡,并无波澜,可气场上的强势稳重,已经远远把傅经纬压了下去,“肖府西院的校场地方宽,待会儿用完席会有骑射助兴的安排,听闻傅世子上次伤得不轻,若是参加不了,趁早提出来,本座让人划了你的名字。”

肖彻的话,不轻不重,然而恰恰就戳在傅经纬的伤口上,提醒着他现如今跟东厂绝大多数人没两样,是个不能人道的废人,让他心头刚升起的那股欲念瞬间蔫吧下去。

傅经纬的一张俊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沉下来。

但随即想到今儿还有一场大戏等着,很快便重整情绪,嘴角勾笑,“按说你们东厂找对食这种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肖督主没必要藏着掖着,总得让大伙儿都认识认识妙娘不是?否则旁人不晓得她是你的女人,就凭这美艳勾人的长相,走出去还不得处处招人惦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听到肖彻吭声,傅经纬再度挑眉,“你要不好意思开口,本世子就受累,出去帮你知会一声。”

听这意思,傅经纬今儿不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肖彻的女人不肯罢休了。

虽然姜妙相信肖彻有办法化解眼下境况,但她不想一味地躲在背后靠他出面去解决。

自己跟肖彻的事,就算今日不当着所有人的面曝光,将来总会传出去的,与其这么折腾,倒不如她大胆站出来接受所有人的目光。

就是不知,肖彻愿不愿意让人知道她的存在。

想到这儿,姜妙再度看向肖彻,眼神里,多了几分不确定。

肖彻问她,“想说什么?”

姜妙抿了抿唇,“倘若厂公愿意向所有人宣告我的存在,那我便不怕面对他们。”

这话,分量很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肖彻没有当即应下她的请求,只说:“开宴还早,先进屋休息。”

姜妙猜不透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但终究还是没有再多话,带着小宝进了院门。

是个别致清幽的小院,庭院里栽种着几株竹子和芭蕉,芭蕉下放置了一张躺椅,躺椅旁边有架孩子玩的小木马。

小宝喜欢那个小木马,一进去就要姜妙抱他上去坐。

姜妙伸手把儿子抱到木马上,余光下意识朝着院门口瞥去,肖彻的身影已经消失。

今儿客人这么多,想来是出面招待去了。

姜妙没有多想,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不多会儿,先前守门的小公公端着茶盘和点心过来,还顺带给她带了一面象牙柄绣兰菊的团扇,说厂公吩咐了,没人来通知之前,让他们母子就待在院里,不必出去。

姜妙接过团扇,含笑道了声谢。

小公公没有多留,奉完茶就出去了。

姜妙找不到人说话,院里只剩小宝骑木马时吱呀吱呀的声音。

她便靠在躺椅上,手中团扇悠悠扇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彻离开,是因为太子李承鸣来了。

作为臣子,他不得不出去迎接。

一身尊贵杏黄蟒袍,头戴嵌玉紫金冠的李承鸣在一众仆从的簇拥下缓步走了进来。

宾客们忙涌出来要行礼,李承鸣抬手,让免了。

之后,他看向肖彻,唇边挂着浅浅的笑意,“挺热闹,什么时候厂公也给自己大办一回?”

众所周知,肖彻从来不办生辰宴,每年府上最热闹的时候,便是老爷子的寿辰。

听起来,太子好似只是问出了在场宾客都会有的一个疑问,但其实只要仔细琢磨,就会发现其中饱含深意。

这种寿宴,一般能轰动权贵阶层大办的,要么是权势太大,要么,便是上了年纪的整寿。

肖彻今年不过二十三,他的宴都还称不上寿宴,要跟“大办”挂上钩,那除非他能一直在东厂第一把交椅的位置上坐着。

回过味儿来的部分宾客暗暗唏嘘。

太子一来就问个角度这么刁钻的问题,确定是来贺寿而不是来砸场子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他宾客都能反应过来,肖彻自然也第一时间听出了太子的话外之音,他淡笑着回:“臣六十大寿那日,定不会忘了给殿下递个帖子。”

这是笃信自己能长盛不衰的意思。

李承鸣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大笑起来,“好,孤等着你的六十大寿!”

“花厅安排了休息间,殿下里头请。”冯公公上前来,恭敬道。

李承鸣“嗯”一声,带上仆从,随着冯公公前往花厅。

刚才之所以会问肖彻那个问题,其实不是为难,就只是种试探,试探肖彻有没有把握能一直坐稳这个位置。

太子跟他老子崇明帝的理念不同。

崇明帝一心想铲除东厂为自己集权,那是因为他身为帝王,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鼾睡,但太子是储君,看似离着皇位只有一步之遥,事实上,藩王们每一个都对东宫虎视眈眈,人在封地,眼线却遍布京城,为的就是找到机会往他头上踩一脚,再一把将他薅下来。

所以在真正继承皇位之前,李承鸣都不认为自己会是最后的赢家,因此他需要臂膀,一只强而有力能威震四方的臂膀。

东厂是他最好的选择。

傅经纬坠马那次狩猎,看似是他来了兴致组个局大家一块出去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实际上,他只是为了拉拢肖彻,甚至是讨好肖彻,所以当时看出肖彻想整治傅经纬,他便暗中推了把手,最终导致傅经纬不仅坠马,还伤了命根。

但他身为太子,对臣下“讨好”的这种行为不能表现太过,因此一言一行都得斟酌再三才能出口。

刚才那番话,已经是他能向肖彻示好的最大限度了,也不知肖彻能不能领会他的一番诚心。

太子离开后,宾客们很快散开。

因着还没开席,这会儿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处,要么赏景,要么寒暄客套,好不热闹。

最大的客人接待完了,其他的都可以交给冯公公,肖彻正欲转身去德荣堂见老爷子,傅经纬就走了过来,懒洋洋地摇着扇子,“什么时候开宴啊?本世子为了你们家这顿饭,可是早食都没用,空着肚子就过来了。”

肖彻的注意力,落在傅经纬旁边的男子身上。

男子一身青衫,与满院子的锦衣华裳一对比,他的穿着略显寒酸。

肖彻会注意到他,是因为他的眉眼与姜妙有些像。

而此人正是以幕僚身份跟随傅经纬进来的姜云衢。

今儿是他头一次见传闻中的肖督主,都说这位年轻提督仅二十出头,来之前他还安慰自己,想着外头的传言多半被夸大了,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再有本事,还能让人怕到哪儿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现在,面对肖彻审度的目光,他只觉得无形中有一股气势压迫着胸口,让他喘不上气。

低垂着头,姜云衢有些战战兢兢。

傅经纬却完全没带怕的,折扇摇个不停,眉毛挑得老高,望向肖彻,“眼熟吧?这位跟妙娘可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今年刚考入翰林院,正巧肖督主今儿带了妙娘来见老爷子,云衢兄身为娘家人,刚好能做个见证。”

被点了名,姜云衢忙上前作揖,“在下姜云衢,见过厂公。”

因为太慌,声音都是颤的,眼神儿完全不敢直视肖彻。

肖彻略微意外过后,神色便很快恢复如常。

关于姜妙的背景,他从未让人去查过,一则觉得没必要,二则,他认为姜妙若是想说,会自己告诉他,他私底下让人去查,虽然能很快得出结果,但,这么做显然不尊重她,甚至还会冒犯到她。

更何况,他要的是姜妙这个人,跟她娘家无关,跟她的过去也无关。

招手唤来个下人,肖彻吩咐,“带两位客人去偏厅休息。”

跟着肖府下人去往偏厅的一路上,傅经纬说了什么,姜云衢都没听进去,他整个人还处在神游天外的状态。

因为,他后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悔跟姜妙作对,后悔把兄妹关系闹得这么僵,后悔当初没给自己留一线余地。

在见到肖彻之前,他已经听说了太多关于对方的传闻,多到让他麻木,他对“东厂督主”这个概念甚至是模糊的,可是刚刚见识到了活的肖彻,姜云衢才意识到自己此前的那些想法有多愚蠢和浅薄。

傅经纬这种“权贵”,重点在于“贵”,而肖彻那种,是实打实的手握权柄,无需说话,一个简简单单的眼神就能让你体会到什么叫做气场。

跟东厂,跟肖彻一对比,承恩公府就好似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而傅经纬便是那绣花枕头里面的一把糠。

姜云衢抿着唇,心下暗恼。

倘若,他当时在坪石镇能服个软,跟姜妙缓和关系,那么今日,自己投靠的就不是承恩公府,而是东厂,有东厂这么个庞大强硬的后台,他还何愁不能平步青云?

可是现在晚了,一切都晚了!

他跟姜妙水火不容已成定局,自己花钱请来的人会在今日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姜妙和肖彻难堪也成定局。

想到这些,姜云衢皱起眉,深感无力。

入了偏厅,傅经纬偏头就见姜云衢一脸纠结地杵在那儿,他冷笑,“怎么,见到肖督主本尊,后悔了?”

“没有。”姜云衢矢口否认,为表忠心,又特地补上一句,“下官现如今跟世子爷是绑在一条船上的人,您可千万别拿这种事儿开玩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那最好。”傅经纬收了折扇,靠在椅背上,优哉悠哉喝着茶,“本世子代表的,是承恩公府,而承恩公府是皇亲国戚,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姜云衢点点头。

傅经纬又道:“肖彻目前是权倾朝野没错,但他终归只是个臣,头上还有君,臣怎么可能压得过君?孰轻孰重,你自个儿好好掂量。”

姜云衢一愣,随即醍醐灌顶。

对对,他险些给忘了,东厂权势过大树敌太多,早就引起了今上的不满,承恩公府是皇亲,那么他们家对肖彻的态度也就间接代表了今上的态度。

自己若是能趁此机会打压肖彻立下功劳,没准还能被今上注意到

思及此,姜云衢先前的悔恨懊恼全都一扫而空,眉宇也舒展开来。

俩人坐了一会儿,陆陆续续有客人进来,见到傅世子在里头,纷纷过去打招呼。

一番场面上的客套之后,有下人来通秉,说马上要开宴了,请各位客人前往自己的席位落座。

傅经纬搁下茶盏,唇边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对姜云衢道:“好戏要开演了,咱们去瞧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老爷子今年的六十大寿,因着太子出席,宾客爆满。前厅、偏厅、花厅、茶轩和花园都设有席面,妇人入内宅,肖府没有女眷,肖彻专程请了德高望重的安国侯府老太君来主局。

十年前,老安国侯奉命出兵南疆被构陷谋反,朝廷物资中断,战事失利,全军覆没惨败南屏关,家族被牵连削爵入狱,后来是老爷子出面替他们家平的反。

寿星席面在前厅,太子、傅经纬以及另外几位级别过重的皇亲和大臣都被安排在此处。

四架三间的厅堂,精致雕花槅扇大敞,里头安排了二十来桌席面,一人一席。

眼下,太子已经落座,傅经纬的位置隔他不远。

他一向纨绔惯了,见到太子也懒得上前去行礼,隔了一桌就伸着脖子喊,“殿下。”

李承鸣目光看向别处,装没听到。

“哎,殿下。”傅经纬又喊。

站在李承鸣身后的太监低声提醒,“殿下,傅世子找您呢!”

李承鸣淡淡颔首,却是继续装作没听到。

傅经纬无奈,只得起身走到他旁边,虚虚行了个礼,“听我爹说,皇帝舅舅让殿下亲自查找当初害我坠马的凶手,这都过去好几个月了,怎么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承鸣像是才听到他说话,不疾不徐地“哦”了一声,“害你坠落重伤的那匹马,已经杀了。”

傅经纬:“”

老寿星是最后出场的,这位传说中能让帝王忌惮到夜不能寐的“老爷子”,身形清瘦,着一袭素锦长衫,若不是上面绣了五福捧寿的纹样,压根看不出来他是今儿这场盛宴的主角。

老爷子十来岁就被净了身,面上无须,花甲之年还未见白发,整个人显得精神矍铄,穿着上却是十分低调。

一进来,老爷子就冲着太子拱了拱手,自责道:“老臣年迈,不中用了,几步路还让殿下久等。”

阉党一系的世家和大臣们得见老爷子精神焕发的模样,自然是十分欣喜,毕竟老爷子活得越久,他们就能风光得越久。

余下那部分人就只想呵呵,六十岁还不生一根白发,走路比年轻人都带劲,保养成您这样的叫“老了不中用了”?那么在场高龄的那几位,是不是该考虑回去挑口中意的棺材躺进去一觉长眠死了算了。

见过气人的,就没见过这么气人的!

众人敢怒不敢言,不仅面上要陪着笑脸,还得出言恭维老寿星长命百岁福寿绵延。

太子更是站起身扶了老爷子一把,“今儿您是主角,孤就是来凑热闹的,不必多礼,也无需拘束。”

让太子等还让太子扶,这排面儿大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党那几位气得都快坐不住了。

虚礼客套完,老爷子走到主位上落座,简单说了几句开场白就吩咐开席。

肖彻的席面位置在右侧首位,刚好与左边的太子正对着。

作为义子,他头一个站起来敬酒。

紧跟着,太子以及一众宾客纷纷起身,向老爷子献上祝词。

傅经纬不会那些文绉绉的东西,承恩公怕他一个不慎在老爷子寿宴上闯下大祸,出门前让傅经纶给他作了两句,他便照搬过来,规规矩矩给老爷子贺了寿。

在场谁人不知,傅经纬打小就是个被宠坏了的纨绔,就他肚子里那点儿可怜的墨水,再来八辈子都作不出如此惊艳的贺词,不用想便知定是出自傅二公子之手。

不过这种事,大家心照不宣,谁也不会带头说出来。

傅经纬全然不在意旁人的想法,他贺完寿就看向肖彻,眼神似笑非笑,“要我说,今儿咱们所有人送的礼,加起来都比不上肖督主一人送的,哎,肖彻,这宴席都快过半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人带上来让大伙儿开开眼啊?”

太子微微皱起眉,他一直不太喜欢傅经纬此人,要本事没本事,要涵养没涵养,开口就让人觉得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重要的是,他堂堂一国太子都要小心捧着的人,傅经纬一开口就语带挑衅,凭什么?凭他是个跟太监没分别的废人?还是凭他文不成武不就的那点儿本事?

李承鸣冷下脸,承恩公早该请大夫看看眼疾了,什么玩意儿就当成宝贝疙瘩宠,把那真正有本事的傅二晾在一边,脑子有坑吗?

老爷子看向肖彻,“彻儿给我备了礼?”

肖彻深深看了傅经纬一眼。

自打先前在跨院撞上,傅经纬就一直搅局,他的确是今日最大的意外,但肖彻还不至于被动,从容地回着老爷子的话,“寿礼已经送到德荣堂,义父待会儿回去便能看到,但除了寿礼之外,还有个人要介绍给义父认识。”

一句话,巧妙地把贺礼跟姜妙分开。

他挑在今日带姜妙来府上,并没有把她当成贺礼的意思。

贺礼是贺礼,她是她。

“哦?什么人?”老爷子挑眉。

不光是老爷子,满堂宾客也都纷纷竖直耳朵睁大了眼,显然都在好奇什么样的人能让肖彻在老爷子寿宴上当着所有人的面介绍认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彻招手唤来小安子,低声吩咐他去跨院接姜妙母子。

小安子前些天就来了肖府,没回庄子上,况且在肖府帮着准备寿宴的这几日,也没听谁说起厂公会把妙姐姐和小宝接来,因此听到肖彻的话,他整个人呆了一呆,但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又很快醒过神来,然后拔腿朝着外头跑。

跨院。

天气实在太热,没得肖彻的允许又不敢出去乱晃,姜妙只得继续躺在芭蕉下的摇椅上乘凉,小宝倒是精神,木马也不玩了,手里捏着姜妙的团扇,努力给娘亲扇风。

力度不怎么够,但姜妙还是耷拉下眼皮睡了过去。

她向来睡眠浅,尤其是生了孩子以后更不敢睡沉,再加上跨院这边安静,因此小安子的脚步声才到月拱门,姜妙就醒了。

“妙姐姐,真的是你?”

小安子见到她,满脸惊愕。

姜妙坐起身,伸手拨了拨鬓边碎发,“怎么了?”

“厂公让我来接你们去前厅呢!”小安子如实说:“刚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厅,是老爷子做寿的正厅。

姜妙马上明白过来,肖彻这是打算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告她的存在了。

小宝停下给娘亲扇风,抱着团扇歪着脑袋。

就目前来看,爹爹显然还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更不知道娘亲是谁。

所以,爹爹是在什么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接受的娘亲?接受了一个带着奶娃娃的小寡妇?

如此胸襟,必须得是真爱呀!

哎,希望娘亲将来得知真相以后,能念在爹爹今日的举动上不要太恨他。

毕竟作为一个从小就没有娘亲疼还被人暗中下毒的男人,爹爹也是挺不容易的。

小家伙刚腹诽完,就被小安子一把捞起抱在怀里,径直朝着前厅走。

这会儿的前厅,宾客们窃窃私语,都在议论即将出场的这位“贵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经纬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桌上的酒杯,眼风时不时瞥向门口。

姜云衢就在他旁边,暑热加上紧张,早已出了一身的汗,他撩起袖子擦了擦额头,小声问傅经纬,“怎么还不来,不会出什么变故吧?”

“急什么?”傅经纬冷笑,“重头戏都是压轴出场的,咱们耐心等着便是。”

姜云衢偷偷瞄了眼肖彻和主位上的老爷子,很快又收回视线。

就在这时,门口方向有唏嘘声陆续传来。

众人齐齐抬头,就见先前被安排去接人的小安子回来了,他怀里抱着个精致奶萌的娃娃,身后跟着个小妇人,小妇人一身素净袄裙,头上只簪了两只简单的珍珠簪,却仍旧掩不住那张小脸上瑰姿艳逸的明媚。

黛眉深深,娇靥醉人。

这世间长相美艳的女子不少,但能让人看一眼就深深记住的,不多。

姜妙恰恰是那“为数不多”的其中之一。

短暂的惊艳过后,宾客们很快想起来,这儿是肖府!没有女眷的肖府!今儿的女客都在内宅,怎么会有个小妇人跑到外院来,而且看这样子,似乎跟肖督主不是一般的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过味儿来的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肖彻。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肖彻起身走向门口,从小安子手中接过小宝。

知道爹爹要干什么,小宝十分乐意给他抱,才刚到肖彻怀里就一改刚才被小安子抱着时懒洋洋的姿态,小脑袋贴在肖彻怀里,眼珠子滴溜溜四处瞅,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主位的老爷子身上。

原来这就是爹爹的义父,梦里面没见过。

但是,爹爹的亲人就是他的亲人。

于是等肖彻停下脚步站在主位前面,小宝扭了扭身子要下来。

肖彻以为小家伙是哪不舒服了,弯腰将他放下。

小宝迈着小短腿走向主位席面。

主位高于其他席位,要上两台石阶,小家伙就一台一台爬上去,随即站起身,在衣服上搓了搓,把刚刚爬过地面的小爪子搓干净,之后伸手从盘子里拿了一个寿桃状的果子,递给老爷子,一双大眼清澈又干净,“爷爷,吃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一声软乎乎的“爷爷”,口齿并不清晰。

也正因为不清晰,让人一听便知这娃还在咿呀学语,愈发凸显出他身上那份跟大人们圆滑世故与众不同的童真懵懂。

奶娃娃不可能有心机,尤其是这个年龄段,大人教是教不会的,除非他自愿。

宾客们面面相觑过后,一阵唏嘘。

乖乖,那上面坐的可是连皇帝都怕的老罗刹,这小祖宗,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么?

这会儿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小宝身上,完全忽略了姜妙。

作为亲娘的姜妙显然没料到儿子会突然来这么一出,有些担忧地蹙起眉头,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说什么,只得眼睁睁看着小家伙在老爷子跟前“放肆”。

一旁肖彻朝她看来,神情跟往常一样,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可就是这样一个与宾客们探究打量不同的眼神,让姜妙心头刚生出来的那丝担忧瞬间归于平静。

主位上,老爷子短暂的怔愣过后,笑着接过小宝手中的寿桃果子,又重新拿了一个递给他,“你也来一个?吃了寿桃,富富贵贵长命百岁。”

说着,让人搬了个绣墩过来,给小家伙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跟宾客们预想中的完全不同,老爷子并没问他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娃娃。

要不怎么是崇明帝做梦都想除掉的人,其心思的敏锐程度,非一般人能比,肖彻都不用开口,老爷子便已经猜出他的目的,猜出眼前的小娃娃便是肖彻身旁那女子的儿子。

肖彻缓声介绍,“义父,这位是妙娘。”

又看向坐在绣墩上的小家伙,“那是小宝。”

姜妙盈盈一拜,“妙娘见过老爷子,祝老爷子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老爷子淡淡看了姜妙一眼,面上瞧不出动怒的痕迹,只道:“既然来了,那就一块儿入席吧!”

说着让冯公公亲自去给姜妙再添一席。

就添在肖彻旁边。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很明显是直接默认了这对母子。

姜云衢心里发慌,“老爷子这是酒喝多糊涂了吧?”

义子跟个小寡妇牵扯不清还出现在那么多宾客面前,他竟然半个字都不过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经纬冷嗤一声,“你懂什么,老东西指定憋着火呢,只不过这会儿不好在人前发作罢了。”

说着,又呵呵笑起来,“等咱们的人进来,我看他还坐不坐得住!”

话落,傅经纬站起身,带头喊了声好,面上笑盈盈,“六十大寿之日喜获福孙,恭喜老爷子,贺喜老爷子。”

看热闹不嫌事大那几位纷纷附和。

一时间,整个前厅活络起来,恭贺之词不绝于耳,但越是热闹,就越显得讽刺。

太子脸色沉了下来,回头看向傅经纬,“你瞎起哄什么?”

傅经纬挑眉,“本来就是大喜之事,我恭贺两句怎么了?”

“幼稚!”李承鸣冷冷扔下两个字,回过头不再跟他争辩。

姜妙已经在肖彻旁边落了座,她不傻,自然听出了宾客们恭贺之下的嘲讽。

小宝还在老爷子那儿没回来,她低下脑袋,双手交握搁在膝上。

旁边肖彻的声音磁性中透着沉稳,“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什么。”姜妙抬眸冲他笑笑。

不知为何,她心跳突然变得有些快,总感觉要出事儿似的。

肖彻拿起银筷,往她小碗里夹了菜,“无需在意旁人的目光,你总要为自己而活。”

姜妙一听便知他误会了。

名声这玩意儿,做姑娘的时候她可能挺宝贝,甚至觉得比天大。

但自从生下小宝,姜妙就没把名声当回事儿,她若是在乎,当初便不会蓄意接近肖彻,今日更不会跟着他来肖府。

“我没有在意。”姜妙低声解释,她只是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这个想法刚冒头,前厅外就突然传来一阵哄闹声。

听起来像是有人要往里面闯,肖府下人正在竭力拦截。

宾客们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个个将目光转向外头。

老爷子看了眼冯公公,“去瞧瞧,什么事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冯公公应声,马上走到门外,就见三四个下人架着一个面容粗糙身穿短褐的汉子。

汉子龇牙咧嘴,闹着要进前厅。

冯公公当即皱眉,此人不是肖府的,为了保证宴会万无一失,他之前就嘱咐了好几遍,但凡入门的客人都要细细筛查,防止有心人混进来捣乱。

不想,还是多了条漏网之鱼。

“暂时押去柴房。”冯公公冷着脸吩咐。

那汉子一听,急了,对着他大吼,“你让我进去!我媳妇儿在里头!”

“动作快些。”冯公公指挥着下人,态度强硬。

汉子彻底被激怒,他常年干农活儿,力道大,一脚踹开押着自己的两个下人,那二人都是太监,自然经不住他这么踹,直接栽到地上。

“放肆!”冯公公怒喝一声,“肖府岂是容得你撒野的地方,你们几个还杵着做什么,赶紧的把人拖下去!”

冯公公又多喊了几个下人过来。

汉子激动道:“你们敢抓我,我就去敲登闻鼓告御状,堂堂东厂督主霸占人妻,还不允许我寻上门,这天底下还有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完,冲着正厅大喊,“妙娘!我知道你在里头,我也知道你是被逼的,别怕,为夫来接你了,你快带着小宝出来,我就在外面等你。”

这话一出,厅堂内突然陷入寂静,没多会儿便冷水下油锅似的“哗”一声炸开来。

“怎么回事儿,这小妇人不是厂公的女人吗?咋又突然冒出个相公来了?”

“谁知道呢,没准是小妇人贪图富贵,抛弃丈夫攀上了厂公。”

“也不尽然,没听外头人说吗?被逼的,我还奇怪呢,宦官娶亲的这么多,偏偏厂公二十年来不近女色,原来是好这一口,啧啧,看不出来啊!”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言论,姜妙脸色有些发僵,手指被她攥得关节泛白。

进来时看到姜云衢坐在傅经纬旁边,她就知道这两颗老鼠屎搅和在一块绝对没什么好事,但未曾料到,姜云衢会做得这么绝,私底下去查了那个男人,还把人带到肖府,然后就等着现在,让她在所有人跟前颜面尽毁,身败名裂!

他这是想把她逼上绝路,然后彻底毁了她!

正厅外,汉子哀求肖彻放了他妻儿的声音还在不断传来。

主位上老爷子的笑容没变,他甚至都没往肖彻和姜妙这边看一眼,仍旧低着头给小宝喂食,一大一小两个额头凑一块儿,似乎在说什么悄悄话,小宝眨巴着眼睛,脑袋一点一点的,懵懵懂懂。

越是能在惊变之下处变不惊的人,越能令人感到恐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显然,老爷子便是这类人。

满堂都在议论小妇人、厂公跟门外汉子三人之间的绯闻轶事,唯独老爷子充耳不闻,表现反常,面上那笑明明十分慈和,却令所有人脊背生寒。

渐渐地,议论声淡了下去,宾客们纷纷低下头,不敢再发出声音。

等厅堂内安静到落针可闻,老爷子才坐正身子,慢条斯理地拿起帕子擦了擦手,语气很淡,“把人带进来。”

姜妙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二十三岁的肖彻会成熟稳重得像三十三岁,因为他有老爷子这样的义父。

被这样的人教养长大,肖彻注定不会养成大大咧咧心浮气躁的性子。

可见,年轻督主的气场便是这么练出来的。

但是眼下的情况,容不得姜妙多想。

因为那汉子已经被带了上来,他刚刚才跟肖府下人进行了一番撕扯,此刻胡子拉碴形容狼狈,身上穿的粗布短褐,裤腿卷起,鞋边儿上还沾了些黄泥,一看便知是常年干农活的庄稼人。

一进门,他的视线就落在姜妙身上,当看清楚那女子媚色倾城的长相,当即愣住了。

他的确家贫,也的确尚未娶亲,起初是为了银子才会答应帮那两位贵人造假,可现在,他觉得若是自己闹完今日就能得到如此貌美的娇妻,便是不收银子也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经纬嗤笑出声,“真是好大的胆子,你可知自己闯的是什么地方?”

汉子攥着拳头面色坚定道:“我只是来寻回自己的妻儿。”

“空口白牙的你就敢污蔑厂公?”阉党一系的官员厉声喝道。

“我没有污蔑,妙娘真是我媳妇儿。”汉子道:“我自幼家贫,年过二十还没娶亲,老母亲成日里发愁,最后东拼西凑了二十两银子,帮我从牙婆手里买了个姑娘,那姑娘便是妙娘,买回去当晚我们便匆匆圆了房,只是没料到,妙娘第二天就不见了,我找了好多地方,又到处托人打听,这才好不容易打听到,她已经生下了我的儿子,然而人却被肖督主养在庄子上,我这才急急忙忙寻了来。”

说着,看向妙娘,面露愧疚,“妙娘,对不起,是为夫来晚了。”

姜妙眉头皱紧,她从来都不知道玷污了自己的那个男人是谁,但直觉告诉她,绝不会是眼前这位。

由此可见,姜云衢为了能一举扳倒她,找人来作假了。

今儿这事若是处理不好,不仅自己要遭殃,还会连累到肖彻。

暗暗吸口气,姜妙正准备开口,肖彻却先她一步出声,看向那汉子,薄唇莞尔,“找了两年多确实辛苦,长途跋涉也不容易,来人,给这位仁兄再添一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小安子低声问,“厂公,席面怎么安置?”

肖彻再度望向那汉子,语气是对待贵客时的缓稳随和,“你想坐哪,均可任选。”

汉子愣了一下。

满堂宾客更是纷纷倒抽口凉气,这人都找上门还闹到老爷子的寿宴上来了,厂公不表态不动怒不说,还把人奉为座上宾,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傅经纬皱起眉。

他们准备了这么久,就只换来肖彻一个不咸不淡的反应?

姜云衢更是气得想吐血。

原本想着那汉子都已经把话挑明了,宾客们议论声这么大,不论是老爷子还是肖彻,至少有一个会因此而动怒。

但现在,瞧着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饶是你拳头再硬,对方自始至终一副不为所动的态度。

姜云衢初初入仕,阅历浅薄,从未见识过这般能把情绪把控到“任你风起云涌我自岿然不动”境界的人,当下有些慌神,看向一旁的傅经纬,“世子爷,怎么办,咱们好像失策了。”

傅经纬这会儿也正烦,闻言低嗤道:“闭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云衢不敢再说话,俩人早没了食欲,目光死死盯在肖彻身上。

汉子的席面就安置在肖彻左侧,姜妙坐在肖彻右侧。

气氛有些微妙。

肖彻屈尊,抬起酒壶亲自给汉子倒酒,语气闲适得好似在跟故友闲聊,“前年买的人?”

“是,是前年买的,买卖合约还在我身上呢!”汉子端起酒杯,手不自觉地抖了起来,声音怎么也压不稳,完全没敢看肖彻。

一来,自己本来就是个冒牌货,底气不足,生怕一个不小心露了馅。

二来,这位传闻中的督主气场实在太强大,哪怕对方一点杀意都没有,还是能让他感觉到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心慌到砰砰乱跳,汉子却不敢轻举妄动,只得仰起脖子一饮而尽,想借着酒气壮壮胆。

肖彻把酒壶递给小安子,示意他给汉子倒,继续问:“二十两银子买的?”

汉子仍旧点头应是。

并且为了让所有人都听清楚,他声音拔得老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彻点点头,目光越过前排宾客,直接落到姜云衢身上,“姜翰林,你好好看清楚,本座身旁这位,可是你走丢两年的妹妹?”

众人:“”

这大戏唱的,简直是一波三折高朝迭起。

谁都没料到,小妇人的兄长竟然会在现场,而且还是今年刚考入翰林院的新科进士!

脑子不够用的那部分宾客已经转不过弯了,只能肖彻点到谁的名,他们的眼珠子就跟着往哪儿转,纯吃瓜纯看戏。

姜云衢本人更是一脸茫然,不明白好好的庄稼汉认亲,怎么突然就扯到自己头上来。

可眼下这情况,他不能不认,因为开宴之前,他已经陪着傅经纬去见过肖彻,并且已经挑明了身份。

顿时有种被人强按牛头的感觉,姜云衢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假意朝着姜妙看了好几眼,尔后激动道:“妙娘,真的是你?”

这演技,小宝直接翻了个白眼。

姜妙挺配合,捏着绣帕摁了摁眼角,哽着声音喊,“大哥,是我。”

姜云衢演得更来劲,“爹这两年一直到处找你,不想,你竟会出现在老爷子的寿宴上,好妹妹,一会儿就跟我回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忍着恶心,“嗯”了一声。

果然是场认亲大戏,然而主角一换,味道已经全变了。

傅经纬铁青着脸,手上力道大得险些把折扇捏碎。

肖彻眼风淡淡扫过傅经纬,话却是对着姜云衢说:“你是新科进士,你的妹妹便是良家姑娘,根据本朝律例,买卖良家姑娘犯法,正好,这位仁兄身上还带了买卖合约书,罪行他方才已经招了,证据确凿,你看你们是私了,还是上公堂,若是打算上公堂,顺天府尹就在现场,待会儿他会给你们主持公道。”

一身赭色暗葵纹便服的顺天府尹马上站起来,望向姜云衢,“姜翰林若有需要,本官定然还令妹一个公道。”

说起上公堂,姜云衢下意识地就想起去年在涿县衙门,他娘因为贩卖姜妙被打了五十大板关进大牢,到现在都还没出来,他也因此名誉受损,至今尚未恢复元气。

倘若这次再闹上公堂,他娘的事再被扒拉出来,姜妙就不是肖督主所认为的“走丢”那么简单了!

并且因为碰的是肖督主的女人,他娘这辈子都别想再走出牢门,而他,很有可能仕途就此止步。

眼底惊惧万分,姜云衢手心在冒汗,他不敢上公堂,可如果直接说私了,所有人都会觉得他这当哥哥的是个丧良心的窝囊废,连妹妹被人贩卖了这么大的事儿,都不敢去击鼓鸣冤为她伸张正义。

脑瓜仁儿里嗡嗡嗡的,姜云衢一个劲地朝着姜妙这边望,显然骑虎难下。

姜妙顺势“抽泣”两声,眼泪汪汪地问姜云衢,“大哥,你不想替我伸冤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伸冤?

他想现在就去死!

姜云衢终于体会到了上次姜明山被姜妙坑时那种满肚子火无处发泄的憋闷和难受。

坐在肖彻左侧的汉子,才听说要闹上公堂,已经吓得酒杯都落到了地上。

他连滚带爬地离开席位,跪到肖彻面前,脸上早没了先前进来时的那股气魄,狼狈犹如丧家之犬,“厂公,厂公饶命,小人小人其实跟这位姑娘半点关系都没有,小人也不认识她,今日之举,纯属是受人指使,小人再也不敢了,求厂公放我一条生路,求求您了。”

一边说,一边磕头,脑门在地板上撞出“咚咚咚”的声音。

这反转,众人再次:“”

合着他们等了半天“东厂督主霸占他人妇”的丑闻,就等了个寂寞?

“放肆!”李承鸣忍无可忍,“连东厂的瓷儿都敢碰,什么人活得不耐烦了?”

汉子满心纠结,他不知道该不该供出傅经纬和姜云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供,今儿死的就是自己。

供了,他肯定会被那二人秋后算账。

横竖都是个死。

他考虑过后,选择前者供出那二人,至少自己还有一线活命的机会。

“回厂公。”汉子浑身发抖,战战兢兢道:“指使小人的是”

“我要公了!”姜云衢突然出声,打断了汉子的话,看向顺天府尹,拱手道,“还望大人为我妹妹主持公道。”

肖彻意味深长地看了姜云衢一眼,“既然姜翰林要公了,那么劳烦赵府尹回衙门走一走程序。”

赵府尹忙冲着肖彻拱手,恭敬道:“厂公言重了,这是本官分内之事,应当的。”

说着就让自己的人进来,把汉子押走,他也跟着离开了肖府准备回衙门审案。

姜云衢暂时缓了口气,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对傅经纬道:“接下来,就看世子爷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经纬僵笑着,“本世子的人不会让他活着到顺天府,只是,今儿这事,你又给我办砸了。”

姜云衢抿唇,无话可说。

他自以为计划得天衣无缝,直到眼睁睁看着肖彻用云淡风轻的态度,三言两语就扭转局势把他逼得进退两难,他才猛然发现,自己远远低估了对手。

这不仅仅是实力上的悬殊,还是智力上的碾压。

凭他们现在,压根就不可能斗得过肖彻,还想凭着一个花钱雇来的庄稼汉就让肖彻身败名裂?

姜云衢不知该骂傅经纬天真还是有病。

闹剧演完,寿宴也接近了尾声,待会儿还有助兴安排,宾客们都将前往西院校场。

傅经纬骑不了马射不了箭,不愿多待,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姜云衢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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