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公弹劾肖彻的那封折子,肖彻并未销毁,当日在庄子上看完就让人原封不动地送了回去,这会儿还在崇明帝的御案上待着。
眼瞅着崇明帝没有要处理的意思,御前总管刘公公小声提醒,“皇上,承恩公又来求见了。”
崇明帝搁下折子,捏了捏眉心,“这是第几次了?”
“第三次。”刘公公说。
自打傅世子受伤,承恩公便一口咬定是肖彻所为,数次入宫想请皇上做主,可惜前两次皇上都推说自己政务繁忙,没见。
“无凭无据的,他瞎折腾什么?”崇明帝觉得他这位姐夫有病,是真有病,大儿子掉根头发丝儿是大事,打小儿子的时候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摆摆手,崇明帝道:“出去回他,傅经纬的伤,太医院会尽全力医治,至于凶手,朕已经下令让太子亲自去查,等结果出来再说。”
打发走了承恩公,崇明帝无心处理政务,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
阉党他当然想对付,可仅凭傅经纬摔伤这么件无凭无据的小事就想动肖彻以及肖彻背后的肖宏,不仅溅不起半点水花,还会提前打草惊蛇。
刘公公低声道:“傅世子伤得不一般,公爷想来是考虑到了后嗣问题,关心则乱了。”
这一提醒,崇明帝也反应过来,太医院那边来汇报过,说傅经纬是伤了根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永宁长公主死后,承恩公别说续弦,后院连个妾室都没有,膝下只得傅经纬和傅经纶俩儿子,傅经纬的正妻田氏过门之前,他们家老太太一大把年纪还在亲自掌家,田氏过门后,倒是能帮着老太太分忧了,那肚皮却是不争气的,这么多年只得个闺女。
傅经纶尚未娶亲,傅经纬又伤到了要命的地方,也难怪承恩公会着急。
想了想,崇明帝问刘公公,“傅经纶什么时候可以娶亲?”
刘公公道:“当年大师给他批了命,说至少二十四岁,二公子今年二十三,过了年便可。”
“经纶那孩子,这些年可没少受委屈。”毕竟是长姐用命换来的骨肉,崇明帝到底还是存了几分不忍,“这么着吧,等过了年,朕亲自为他赐婚。”
刘公公欣慰道:“二公子文武兼备,品貌过人,京中不知有多少姑娘想嫁给他,若是皇上亲自为他挑,那是再好不过了。”
崇明帝哼了声,“正因为他优秀,朕才不能让他落到旁人手里。”
南齐没有尚了公主就不许入仕的规矩,崇明帝要对付阉党,手边正是用人之际,傅经纶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自然不能让出去,“现如今宫中的适龄公主,还有几位?”
刘公公掐着手指算了算,“回皇上,适龄的只有九公主一位,过了年,九公主刚好及笄。”
“小九?”崇明帝眯了眯眼,那就是个打小不爱说话,胆小怯懦还心思单纯的,她能胜任得了傅经纶的正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公公说:“九公主秉性纯善,去了太复杂的人家反而不好,承恩公府是皇亲,九公主入他们家,便是亲上加亲。先有个永宁长公主,再有个九公主,如此显赫的关系,今后承恩公府上上下下必会为皇上鞠躬尽瘁。”
崇明帝考虑了将近一盏茶的工夫,拍板,“那就这么定了,等科考结束,朕便圣旨赐婚,让他们二人明年完婚。”
庄子上消息闭塞,姜妙一般听说了什么,那都是从小安子嘴里得来的。
这天,姜妙挥着锄头翻土准备撒菜籽,小宝坐在地埂上玩儿,小安子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小宝旁边,摸摸他光溜溜的小脑袋,又望向姜妙,神秘兮兮的,“妙姐姐,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不能往外传啊!”
“跟我有关?”姜妙撩起袖子擦擦汗,看他一眼。
“那倒没有。”
“那我劝你还是别说了。”姜妙这人不八卦,不想主动去关心旁人的事儿,身处这样的地方,她比谁都懂,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小安子犹豫了会儿,又说:“可能跟你也有点关系。”
姜妙狐疑地瞅过来。
小安子嘿嘿道:“你那次不是跟我打听九公主吗?我今儿就有个关于她的消息,要听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抿唇。
她打听九公主,不是因为关心九公主,而是傅经纬在肖彻跟前提及了九公主,她好奇而已。
不过,九公主不是在静水庵静修吗?怎么会突然有她的消息?
不知为何,姜妙第一时间就跟肖彻联系在一起,她问:“什么消息?”
像是怕被远处劳作的婆子听到,小安子压低了声音,“我早上去肖府送菜,从那边听来的,说宫里有人听到皇上有意将九公主许配给傅二公子。”
姜妙有些茫然,“傅二公子是谁?”
“傅世子他弟弟,傅经纶。”小安子说:“那次咱俩一块儿去送菜,你见过的。”
送菜那日被傅经纬调戏的事儿姜妙记得很清楚,但傅经纬旁边站着的那位,姜妙是真没什么印象,毕竟她又没主动去看。
不过,姜妙对九公主的印象倒是挺深的,那么可怜又可爱的小姑娘,若是嫁错了人,一辈子可就毁了。
“那他为人秉性如何?”姜妙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二公子可是名满京城的第一公子。”小安子说起傅经纶跟说起傅经纬时的厌恶完全不同,眼里满满都是崇敬,“武功,才学,品貌,每一样单拎出来,都能让闺阁姑娘为之疯狂,更何况,他还同时兼备。”
姜妙瞅着他那一脸陶醉的模样,嘴角抽了抽,有这么夸张吗?
她的安静,像是让小安子意识到什么,突然将拳头凑到唇边咳了咳,“当然了,跟咱们家厂公比起来,傅二公子还是稍逊一筹。”
这求生欲
姜妙暗暗翻个白眼,挥起锄头继续干活。
“其实,厂公除了那方面,旁的哪哪都完美,可怎么就没人喜欢呢?”小安子纳闷道。
姜妙轻呵一声,“有人喜欢,也不见得你们家厂公会懂风情。”
小安子挠挠头,“风情是个什么东西?”
姜妙:“一道菜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姜妙都没再见到肖彻,听说朝务很多,他很忙。
姜妙也很忙,忙着洗衣做事带孩子,还得忙着关注姜云衢的科考。
哪怕内心里千百个不希望他考中,三月初会试成绩出来的时候,还是让姜妙傻了眼,甚至是有些恍惚。
姜云衢中了,总的录取四百名贡士,他排在三百八。
这次没有傅经纬帮忙,是实实在在的成绩。
姜妙看着小安子帮她抄来的榜单,目光盯在姜云衢的名字上,随后叹了口气。
她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小人总是能得志。
姜云衢高中,就意味着今后她会面临更多的羞辱与算计。
之前几次三番栽她手里,如今好不容易翻个身,想也知道以姜云衢睚眦必报的尿性,不会轻易放过她。
到那时,姜云衢是官,她是民,身份上的悬殊差距,会让她在很多事上做不到有力回击,只能任人捏扁搓圆。
小安子说:“如果按照往届的标准,他已经落榜了。”
“这话怎么说?”姜妙对科举了解的不算太多,考试大致时间她知道,但每科录取多少人,她还真没研究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安子坐下来,告诉她,“一般情况下,会试最终录取不会超过三百人,两百八是历年来的平均数目,今年直接录取四百,算是本朝建朝以来录取最多的一届。”
姜妙还是不懂,“为什么突然多了将近一百个?”
自然是崇明帝为了对付东厂,准备借着科考招揽心腹。
小安子不敢跟姜妙说这些,一来怕她听不懂,二来,这种事也不是能随便挂在嘴上说的。
“可能是朝中缺人吧!”他道。
姜妙不懂朝局,也知道妇人不能随便谈论那些,便没再追问。
但姜云衢考中这事儿,还是让她膈应了好几天,饭没吃好,觉也没睡安稳。
相比较姜妙的烦躁,溪水村姜家一片喜色。
去年陈氏的事儿让姜明山颜面丢尽,这半年多,走哪都得低着头,如今儿子会试高中,消息一传回来,姜明山就感觉自己腰板子都能挺直了,眉毛扬得老高,背着手在院儿里慢悠悠地晃着,儿子都还没领到官职,就先摆上老爷谱。
比他更高兴的,是姜柔。
她今年十六,年纪已经不小了,再拖上一两年,就只有人家挑她的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前还一直想着,大哥会不会因为二娘的罪过受到牵连,会试落榜。
现在好了,一举高中,便意味着她的亲事没跑了。
姜柔决定去县衙大牢看看陈氏,顺便把这好消息告诉她,临走前还问姜明山要不要一起。
姜明山皱皱眉头,“家里正大喜,去牢房里做什么,没的沾了一身晦气回来,害你大哥殿试考不好。”
姜柔呆了一呆,她确实没考虑到这一茬,很快就打消了去看陈氏的念头,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忍,“爹,您是不是真不要二娘了?”
姜明山想起这半年陈氏给他带来的屈辱,脸色就沉了下去,“休都休了,还说那些做什么?”
“可休妻是您的事儿,二娘毕竟还是大哥的亲生母亲,再有半年,她就要出来了,到那时,大哥肯定已经当了官,一个孝字压头顶,大哥总不能对生母置之不理吧?”
姜明山冷哼,“这才哪跟哪,你就提半年以后的事儿?”
怕姜柔真跑去县衙大牢坏事,姜明山吼了她一通,又勒令她回房,没得他同意不准踏出门槛半步。
会试都中了,殿试一准能妥,老温氏高兴坏了,颠颠儿跑来找老曹氏,想商量搬迁去京城的事儿。
老曹氏对这事一点想法也没有,明确表示了自己并没打算去京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去更好。
老温氏生怕她反悔,连劝都没劝就单独把姜明山叫到他们家,说是商量搬迁事宜,实则没一句话能绕开钱。
姜明山头疼不已,最终答应了跟他们五五平摊才消停下来。
又是一年清明节,姜妙不得不以“为亡夫上坟”的理由离开庄子。
今年她没打算回家,带着小宝去街上看了半个时辰的杂耍,又买了些点心软糕,这才奔着静水庵去。
这些日子,李敏薇楚楚可怜的模样总会出现在她脑海中,正好得空,去看看小姑娘如何了。
但她千算万算,没算到会在上山途中碰见肖彻。
看样子,他刚从静水庵下来,准备回去。
为谁来的,不言而喻。
姜妙背上背着小宝,双脚定在石阶上,没再往前走,仰起头,目光与他的对上。
肖彻看着她,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清明节怎么不回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不知该如何回答,听得他又问:“亡夫的灵位在这儿?”
小宝趴在娘亲背上,鼻腔里哼了哼。
亡夫亡夫,再认不出来,你就自己把自己诅咒死吧!
姜妙抿了抿嘴。
第一次在法源寺见到李敏薇的时候,肖彻也在,他说自己去办差。
现在是在静水庵,一个男人不能随意出入的地方,他还是来了。
姜妙莫名觉得不舒服,唇边却扯出一抹笑意,“厂公又是来办差的?”
“有事。”肖彻回答得毫无波澜,顿了下,反问她,“你呢?”
姜妙突然不想去看李敏薇了,转个身,“我中饭吃太饱,撑着了,上来锻炼锻炼。”
肖彻说:“刚吃完饭不宜爬山。”
姜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真是服了。
可转念一想,肖彻又不是自己什么人,干嘛心里不痛快?
别说他从来不曾对她承诺过什么,就算他亲口承诺了会保护她,她一直以来想要的,都只是权利庇护之下的那份安全感而已,不是吗?
至于肖彻这个人,他想跟谁走得近,想关心谁,喜欢谁,那都是他自个的事儿,跟她无关,她不该管得太宽,更不该莫名其妙的生气。
深呼吸好几下,姜妙想让自己释然,却又忍不住会去想,他见李敏薇时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这样的“忍不住”,来得猝不及防而又意外。
姜妙觉得自己魔怔了,怎么能在这种事情上钻牛角尖,显得特别不稳重,还矫情吧啦的。
但是肖彻接下来的那句话,让她特别想再矫情一把。
------题外话------
求生欲极强的作者:男主身心必须都是女主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肖彻说:“你上次编的小东西,九公主很喜欢。”
姜妙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听到这话就感觉有一团火在胸口蹦啊蹦,仿佛随时都能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克制着情绪,她笑:“原来九公主在厂公跟前是会说话的。”
肖彻隐约察觉出她的不对劲,没再接腔,转而看向她背上的小宝。
见小家伙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肖彻往下走了几步,刚好跟姜妙站在同一层石阶。
他身上那股似有若无的草药味,轻而易举钻入了姜妙的鼻腔,很熟悉,让她想起在江南的那段日子。
姜妙没抬头,垂下的目光只扫了眼他黑色袍角上的纹样就很快挪开。
虽然自己的心思早已被对方看透,但就这么近距离地站着,肖彻周身太过成熟的气息,还是会让她感觉到压迫。
俩人都没再说话,尴尬的沉默蔓延开来。
过了会儿,肖彻率先打破寂静,“马车在山脚,你回家还是回庄子?”
言外之意,先把她送到想去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雇了马车来的,原本能直接上山,只不过她为了打发时间,选择背着小宝徒步上去。
当下被问及,姜妙犹豫片刻,道:“回庄子。”
“不回去上坟?”
姜妙并不认为“上坟”这个话题有什么好聊的,淡淡道:“烧纸扫墓不过是走个大面儿给自己看罢了,他都死了这么久,要真泉下有知,总会保佑他儿子。”
小宝双眼滴溜溜地瞅着肖彻,想象着将来的某一天他爹要是知道自己坟头草都三尺高了,会不会气得脸绿。
想到自己壮志未酬,下山后姜妙果断付了钱,把雇来的马车打发回去,拉着小宝上了肖彻的马车。
一如前几次,怕小宝尿湿华贵的座椅,姜妙主动把儿子抱坐在腿上。
小家伙手里捏着半块松糕,不小心落到软毯上。
姜妙一手搂着小宝,弯下腰用另外一只手去捡,可惜离得有些远,没能够着。
她今儿穿的对襟襦裙,豆绿色宫绦格外掐腰,尤其是探身出去这个动作,杨柳小腰身段尽显,胸口贲起,侧颈修长,冷白细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五官明艳,骨子里有种媚态,像秋树上挂着的熟果,颜色鲜艳,果香会在不经意间散发出去,吸引周围的生物。
肖彻想起常来庄子上取菜的那几个小太监某回在私底下议论,说姜家这位妙娘是个天生的尤物,可惜所嫁非人,年纪轻轻守了寡。
有那么一刻,肖彻突然对她的亡夫感到好奇。
“你出来这么久,夫家人没意见?”
“”
姜妙伸出去捡松糕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
一则是意外肖彻会主动问起她“夫家”的事儿。
二则,担心肖彻问过之后还让人暗地里去查。
她的身份背景压根就经不住查,一旦让肖彻知道自己并未嫁过人,而是未婚先孕,连小宝亲爹是谁都不知道,对她的印象还不知会差到什么地步,没准直接给她贴上个“不知廉耻”的标签。
深吸口气,姜妙没再执着于那半块捡不到的松糕,直起身,垂着眼睑道:“公婆都不在了,我一个人带着小宝无依无靠,又不能回娘家,只能来投奔姑妈混口饭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彻凝视着她。
姜妙自知心虚,没敢与他对视。
“小小年纪,野心挺大。”肖彻收回目光,将手里的书翻了一页,很稀松平常的语气,完全听不出是喜是怒。
姜妙猜不透他的心思,只能忖度着说:“我没有野心,只是想自保。”
顿了顿,没听到肖彻接腔,她咬咬唇又道:“倘若因此给厂公带来了困扰,还望您多担待。”
这就是还不死心的意思。
活了二十余年,头一次碰到这么倔强的小女人,手里的书再也看不下去,肖彻抬眸,眼梢微挑,“我若是不担待呢?”
姜妙说:“那我就继续磨,磨到您担待为止。”
肖彻合上书册放到一旁,神情慢慢变得严肃,面上是超乎他这个年纪的稳重,“你总说自己考虑好了,可曾想过将来会后悔?有些东西,我不一定能给你。”
姜妙没料到他终于肯正视这个话题,内心分外激动,但没表现出分毫,只目光诚挚地望着他,“我只要厂公能给的那部分,会不会后悔,我保证了厂公也不一定信,时间说了算。”顿了下,“作为交换,厂公想要什么,您只管说,但凡我能做到,我一定会尽全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果然是当成交易来做的,还做得有模有样,肖彻说不上来心里怎么想,只提醒道,“我与承恩公府立场不同,往后离傅经纬远些。”
“嗯。”姜妙郑重点头,弯起唇角,笑容里带了点羞赧,那副又美又娇又乖顺的样子,容易让人走神。
肖彻挪开视线没有多看。
一直竖着耳朵听的小宝:???
啥意思?爹爹和娘亲到底是好没好上,有没有人出来给奶娃娃解释一下啊?
五岁的智力跟不上大人的思路,小家伙急得抓耳挠腮。
姜妙注意到儿子的动静,低声问,“要嘘嘘?”
小宝摇摇头,继续窝在娘亲怀里,心中郁闷不已。
大人说话都喜欢拐来拐去的吗?他一句也没听懂。
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车把姜妙送到庄子上,肖彻没有要下来的意思,姜妙隔着帘子对里头的人说了句,“厂公慢走。”
肖彻嗯了声,让车夫调头。
小宝看看娘亲面上掩饰不住的愉悦,又看看爹爹远去的方向,瞧这样子是真勾搭上了,以前他总盼着爹娘能在一块儿,这一天终于到来的时候,他又开始发愁,万一哪天娘亲突然知道了她抱大腿的这位就是她儿子的亲爹,会不会气哭呀?
关于小宝他亲爹,姜妙当然不会主动往肖彻身上想,她只知道得了厂公的一句承诺,心中便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吃饭香了,睡觉也踏实了。
之后的日子,该干嘛干嘛,没事儿不会主动去烦肖彻,尽量做好乖巧不粘人的本分。
这下轮到小宝愁眉苦脸了,成天托着下巴,看到姜妙满心愉悦吃嘛嘛香,他就想叹口气。
四月中旬殿试完,姜云衢踩着尾巴进了前二甲,满村同喜。
姜妙一阵胸闷,觉得老天真是瞎了眼,这种德不配位的人渣,竟然也能金榜题名,这是要让他当了官去为祸四方?
只是还不等她胸闷完,姚氏那边就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姚氏的店铺大晚上被人洗劫一空,柜台桌椅全被砸了,损失惨重。
姜妙还是从后园一个婆子口中得知的,那婆子说她儿媳妇从娘家回来路过坪石镇,就听镇上的人说有家米粮铺被人劫了,连粮带钱啥都不剩。
坪石镇,米粮铺。
姜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她娘头上,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她决定亲自回去看一趟,便把小宝交给了姜秀兰,请小安子给她驾车。
从庄子上到坪石镇,驾马车两个时辰都不用便能到。
姜妙却恨不能插双翅膀马上飞回去。
小安子见她面色焦躁,一路上也没敢跟她说话。
俩人到镇上的时候,隔着帘幕姜妙就能听到外头百姓们偶尔传来的议论声,都在说镇东头米粮铺被抢砸的事儿。
镇东头,是姚氏那间铺子没错了。
姜妙一颗心往下沉了沉,对着外头的小安子道:“再快些。”
小安子安慰她,“妙姐姐,姚姨一定没事儿的,你别着急。”
姜妙怎么能不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姚氏虽然性子耿直,但并非没脑子之人,平日里不会轻易跟人结仇,然而铺子就这么莫名其妙让人给洗劫了,其中定然有猫腻。
想着,姜妙便脊背发冷。
一刻钟后,马车在镇东头米粮铺前停下。
姜妙迫不及待地掀开帘子,都不等小安子给她拿脚凳,提着裙摆直接跳下去,抬眼就看到了里面的情形。
原本堆满货物略显拥挤的铺子,这会儿一片空荡和狼藉,桌椅板凳不是缺了一块就是断了腿,大豆谷子撒了一地。
姚氏手里拿个笸箩,正弯腰把地上的豆子一颗颗捡起来。
姜妙瞧着这一幕,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眼眶又酸又涩。
“娘。”她走到门边,声音有些哑。
姚氏听到声音,捡豆子的手僵了僵,抬头时皱起眉,“你这闺女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不来,您是不是就没打算把这事儿告诉我?”姜妙抬步跨进门槛,蹲下身陪她一块儿捡。
知道闺女也是在人手底下讨生活的,不容易,姚氏还真没打算拿这些糟心事去烦她。
却不想,闺女自己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叹口气,姚氏道:“你娘我年轻时候什么风浪没见过?生意人哪有不栽跟头的,没事儿,缓缓就好了。”
这时,小安子停放好马车进来,从姚氏手中接过笸箩,温声道:“姚姨,我来吧,你们娘俩难得见面,去一旁喝茶聊天,这些活儿,交给我就好了。”
“这不合适”姚氏有些犹豫。
“娘,咱们去那边儿说说话。”姜妙没跟小安子客气,拉着姚氏去柜台旁,拖了两把勉强还能坐人的圈椅过来。
落座后,她赶紧问姚氏,“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无缘无故的,铺子怎么会被人打劫?”
就算真是仇家,也没有这么明目张胆的吧?如果是强盗土匪,哪有只盯着一家劫的道理,况且姚氏这是小本生意,又不是什么大买卖,存粮和银钱都不多,那土匪得是多怂才会放着钱庄不抢抢个小铺子?
姚氏拧眉片刻,“我怀疑是你爹花钱请人干的。”
“什么!”姜妙险些以为自己听错。
“前两天他来找我,说姜云衢高中,全家都要搬去京城,让我关了铺子,要么跟他去京城,要么回家种地,就是不准做生意,我没答应,便跟他大吵了一架。”
“所以没两天,铺子就遭难了?”姜妙觉得姜明山简直是疯了。
“只是猜测。”姚氏说:“我手头上并没有证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咱就去衙门告状。”姜妙不想就这么算了,不管是不是姜明山和姜云衢那对渣渣父子在背后使坏,这么大的事,都应该去县衙讨个公道。
“妙娘,算了。”姚氏劝住她,“本来也没几件值钱玩意儿,我不想闹大。”
“娘?”姜妙满脸不敢置信,一向“人若犯我我必十倍偿还”的姚氏,被人欺到这份上竟然说算了?
姜妙气不顺,堵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但很快,她就想明白了姚氏为什么不去县衙。
因为,去年他们家才在公堂上大闹过一场,而那一场闹剧,让整个涿县的人都知道了姜妙曾经被她二娘卖到牙婆手里,即便后来有姜秀兰出面作证她被姑妈救下,难免还是会有好事者去挖其中的内幕。
如今隔了半年多,那件事早就淡下去了,如果这时候上公堂让人认出她来,再被扒出点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不仅状告不成,还会把她给赔进去。
想清楚娘是为了自己才拒绝去县衙,姜妙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铺子没了,娘又不想去县衙,那今后怎么办?”
姚氏一脸平静,“倘若我还不服软,他接下来就得用老太太威胁我,我虽然恨你爹,可跟老太太婆媳一场,这么多年也没闹过什么矛盾,不想她一把年纪还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听说老太太不去京城,正好,我也不开铺子了,收拾东西回去种种地喂喂鸡鸭给她洗衣做饭。”
“那岂不是又得一辈子拴在姜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在哪过不是过?”姚氏道:“问心无愧就好。”
姜妙抿紧嘴角。
她不想在这件事上妥协,就算不能真去衙门告了姜明山和姜云衢,也得让这爷俩付出代价!
“娘,您先歇会儿,我回村摸摸底打探打探情况。”
告别姚氏,姜妙叫上小安子,俩人驾着马车很快朝着溪水村而去。
姜明山跟老温氏老两口五五平摊在隔着翰林院不远的二条胡同里买了个宅子,用的正是从姚氏那儿弄来的钱。
这几日在准备搬迁,姜柔负责收拾。
京城隔家近,再加上姜云衢离着正式入翰林院还有两日,便回来帮忙。
姜妙到大门外的时候,听到他们在谈论虎皮。
是姜妙爷爷在世时亲手猎的一头老虎,剥下来的皮没拿去卖,一直留家里,搁现在就成了宝。
“爹,这虎皮能值不少钱吧?”姜云衢两手捧着,生怕弄坏了掉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自然。”姜明山道:“赶明儿拿去县城卖了,准能换个百八十两银子。”
“这玩意儿真有那么值钱啊?”姜柔听到,也激动了。
“爹,明儿我陪您一块去吧,没准能把价位拉高些。”姜云衢初入官场,到处都是需要银钱打点的地方,提起银子就心痒痒。
姜妙准备敲门的手顿住,转身走向马车,直接坐了上去,吩咐小安子走人。
小安子满脸纳闷,“妙姐姐不进去问个明白吗?”
“没什么好问的。”姜妙说:“我已经想到法子能帮我娘把所有亏损都讨还回来了。”
“什么法子呀?”小安子表示好奇。
“到了明儿你自然知道。”姜妙笑笑。
------题外话------
下一章请收看妙娘花式虐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初夏的天,空气中飘来伴随着蝉鸣的燥热。
姜妙觉得烦,全程没说一句话。
这份浮躁却在看到停放在庄子大门外的朱轮宝顶马车时逐渐淡下去。
肖彻来了。
姜妙掀帘,盯着对面的马车开始走神。
说不上来为什么,每次想到这个人,总会让她莫名其妙地觉得踏实,哪怕只是从旁人嘴里听到他的名字。
仿佛“肖彻”这俩字已经成了安全感的代名词。
“厂公大概又毒发了。”小安子将马车赶到一旁停下,叹了口气。
姜妙算算日子,上次毒发还是在江南,到现在已经过去差不多三个月,应该算是她认识他以来,两次毒发时间间隔最长的一次。
“苗老还是没办法么?”姜妙提着裙摆踩着脚凳下来。
“要有办法,早治愈了。”小安子想到什么,又有些欣慰,“不过这次隔了好几个月才毒发,说明苗老上次改良的方子奏效了,可喜可贺,但愿往后的间隔时间能更长些。”
姜妙没说话,掂了掂手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心里是半包松子糖。
姜妙小时候爱哭,一哭姚氏就往她嘴里塞糖。
以至于她养成了心情烦躁就会往嘴里含糖的习惯,总觉得嘴里甜了,旁的苦就会少一些。
早前才听说姚氏的铺子出了问题,她什么也没收拾,只顺手拿了包松子糖,一来一回,已经被她吃掉大半。
把装了松子糖的油纸包藏进袖子里,姜妙转身进门,却是朝着东院的方向走。
小安子问:“妙姐姐要过去吗?”
姜妙嗯一声,“每次都是你去伺候,怪辛苦的,正好我得空,这次换我吧!”
小安子张了张嘴,想提醒她姚姨那边的事儿还没处理完,又怕戳了姜妙的伤心事,索性什么也没说。
姜妙到了东院外,隔着墙就闻到了药酒味儿。
她跟小安子都出去了,姜秀兰要带小宝,庄子上其他人不得近厂公的身,药是冯公公亲自煎的,还没送来。
守卫都知道姜妙,没拦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妙抬步进门,老远就见肖彻在院里舞剑,大概是想转移毒发时的疼痛,他握剑力道极大,招招犀利,剑锋所至之处,碎叶纷飞。
一旁石桌上的酒壶已经空了。
若非亲眼见他眼睛上蒙了特制的遮光白绫子,姜妙几乎要以为这人压根就没瞎。
正当她走神之际,肖彻已经握剑袭来,剑尖直抵她面门。
姜妙何曾见过这等架势,脸色在一瞬间变得煞白,感觉全身血液都在倒流,后背僵冷得她直想打哆嗦。
肖彻的剑在距离她一寸的地方静止不动,他似乎没有要收手的意思,额头上是毒发剧痛沁出来的汗液,混杂着酒气,呼吸不怎么平稳,“去哪了?”
姜妙真怕他一个手抖把自己送走,哆哆嗦嗦回过神来,“我我有糖,你吃吗?”
肖彻:“”
他刚要开口说点什么,嘴巴里就被人塞了一块糖,唇上还被碰了一下。
姜妙是错开剑踮着脚喂的糖,因为担心他手抖,她就有点抖,这一抖,糖抖进去了,手不小心碰了他的唇。
姜妙攥紧手里的油纸包,仰头看他,眼神怯怯的,“甜不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彻从记事起就被送去训练,基地里见过最奢侈的东西便是饴糖,还是其他人偷偷想法子弄来的,他只尝过一次,可一次,足以让他记住那个味道。
收起对甜味的满足,肖彻声音略淡,“还行。”
“既然那么甜,那你借我几个人好不好?”姜妙顺杆爬。
“想做什么?”肖彻慢条斯理地收了剑。
姜妙想搀扶他去石桌边坐下,想想怕他不喜,索性站在原地给他指路,告诉他往哪转,往前走多少步能坐。
肖彻落座后,冯公公的药也来了。
他心思细腻,一眼看出厂公跟妙娘之间的气氛有了微妙的变化,什么也没说,对着姜妙笑了笑就退出去。
明明什么都没做,有这么显眼吗?
姜妙瞬间心虚起来,脸颊有些烫,但很快就端起药碗,递到肖彻手里。
肖彻喝完药,擦嘴的时候动作有所停顿,锦帕在唇上轻轻碰了一下便收起来。
姜妙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肖彻再次问她借人想做什么,她才晃过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遇到点麻烦。”没敢全盘托出,她道:“需要人帮助。”
“借几个?”肖彻似乎没打算过问细节。
姜妙喜欢这种互相尊重隐私的感觉,紧绷的心弦放松下来,“三个,成吗?”
姜明山父子准备去县城卖虎皮这天,村里来了个壮实魁梧的年轻人,说替主家下乡收虎皮,谁家有都可以拿来卖,只要成色不错,二百两起价。
姜柔在河边洗衣服,最先得的消息,兴奋得险些一蹦三尺高,撂下洗衣盆就往家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爹,咱家那虎皮别送去县城折腾了。”姜柔边喘边说,“村里刚来了个收虎皮的,说谁家有他都收,只要成色不错,就二百两起价,二百两啊爹,这可是天价,错过这村就没这店儿了。”
姜云衢表示怀疑,“真有这么好的事儿?”
“大哥要不信,去村长家问问不就知道了,这会儿人就在村长家坐着呢!”
姜云衢跟姜明山对视了一眼。
儿子已经贵为进士,是将来的阁臣苗子,哪能亲自露面去掺和这些事儿,姜明山拦住他,说自己去问。
到了村长家,果然看到姜柔口中的年轻人,一身短褐,小厮打扮,虽是下人,但往那一坐,气质上跟庄稼汉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明山满脸客气地拱了拱手,“这位小哥,听说你要收虎皮?”
“对。”年轻人礼貌地冲他笑笑,“这位老爷家也有吗?”
听人管自己叫“老爷”,姜明山心情都舒坦了一大截,忙说有,还好大一块,绝对是上等成色。
年轻人道:“老爷若是愿意卖,价钱咱们可以商量。”
姜明山可不想在外人跟前谈论价钱,以免露财让人起心,拐弯道:“虎皮在家里呢,小哥总得跟我走一趟才能估价不是?”
------题外话------
妙娘:我有糖,你吃吗?
直男彻:不吃,滚
——全剧终——
ps:嗷呜嗷呜,好像还没虐到诶,下章继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收虎皮的年轻人没耽搁,很快就跟着姜明山来到姜家。
老曹氏下了田,不在家,姜明山把人请进堂屋,又让姜柔来泡茶伺候,这才亲自把虎皮捧出来,“小哥,你看这毛色如何?”
年轻人放下茶碗,伸手摸了摸,不住点头,“确实不错。”
姜明山一听有戏,想把价位抬高些,就说:“这是家父在世时亲手猎的,当时整张剥了下来,至今保存完整,算是传家宝了。”
年轻人疑惑道:“既是传家宝,老爷为何不留着?”
姜明山噎了一下,很快又说:“犬子不才,前些日子刚中了进士,如今正筹划着举家迁往京城,有些不必要的东西带不走,索性直接变卖折现。”
听似谦虚,实则话里话外都在炫耀。
年轻人道了声恭喜,说这虎皮自己收了,出价二百一十两。
姜明山皱皱眉,觉得年轻人太没眼力劲,自己儿子贵为新科进士,往后分了官职,还不知多少人要来巴结,光凭这一点,就该再往上加个几十两。
“小哥你可看清楚,我这是整张的。”姜明山说:“才二百一,不合适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年轻人笑笑,“别说在涿县,便是放眼整个京城,也没人能出价比我高,老爷这虎皮有些年头了,就算保存再完整,它终究是个老货,拿到市面儿上,再高也不会高过一百两。要不是我们主家有收藏虎皮的爱好,我也不至于大老远跑到这儿来出高价收。当然了,老爷若觉得价钱不合适,大可另找买主,我再去别家看看就是了。”
说着起身要走。
“哎”
姜明山忙把人喊住,“二百一就二百一吧,横竖我也没那闲工夫在乡下耗着了。”
年轻人爽快付了银子,抱着打包好的虎皮,告诉姜明山,他主家要的不止一张,若是还能有这么完整的,下回来肯定会加价。
活了大半辈子,头回手里拿这么多银子,没想到小小一张虎皮能来钱这么快。
姜明山有些不甘心,问年轻人下回什么时候来。
年轻人说看情况。
姜明山便道:“三天,顶多三天,我们肯定能再出一张新鲜虎皮,到时候你只管来收。”
年轻人点点头,说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走后,姜云衢才推开自己房门来到堂屋,一眼看见桌上的两个大银锭子,怔了怔,“爹,他真出了二百两银子买那玩意儿?”
“是二百一十两。”姜明山纠正道。
“可真值钱啊!”姜云衢感慨,“当年大爷爷怎么没多猎几只。”
“现在也能猎。”一旁姜柔挑眉道:“舅舅会打猎,如今天气暖和,山上老虎多着呢,咱们多猎几只回来,皮和肉分开卖,过不了多久就能发财了。”
姜云衢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姜柔嘴里的“舅舅”,指的是他亲舅舅,陈家大郎。
那位确实是打猎的一把好手,可平时都只猎些野鸡野兔的,哪有那么容易猎到老虎?
姜明山之前会一口承诺三天必出新虎皮,也是因为想到了陈家大郎,便对姜云衢道:“你赶紧去那边儿走一趟,跟你舅舅商量,只要他能在三天之内帮我们猎到老虎,以后你当了官,绝对少不了他们家好处。”
陈家大郎有个孙子刚满四岁,见姜云衢年纪轻轻就过了殿试金榜题名,心里难免泛酸,想把自己孙子培养成第二个姜云衢,其中自然免不了要仰仗姜云衢这位已经高中的大外甥。
姜明山正是掐中了这一点,所以等姜云衢去找陈家大郎商议的时候,对方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为了顺利猎到老虎,陈家大郎还请了同村好几个猎户一块儿,这天傍晚饭都没吃就去设陷阱放捕兽夹,隔天四五个人合力,弄得满身是伤才勉强把老虎猎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明山请人剥了皮打理干净,等着年轻人来收。
姜云衢入翰林院的时间到了,等不及,先跟着爷奶去了京城,姜明山和姜柔还留在溪水村。
第三天,年轻人如约而至,看到新鲜虎皮,十分满意,一口价给了三百两。
人在家中坐,钱从天上来的好事儿谁不想要,姜明山瞅着那三百两雪花银,觉得自己离暴富的日子不远了。
年轻人又告诉他,说上次带回去的虎皮主家很满意,若是还有,下次来直接开价五百两一张。
姜明山乐坏了,忙说有,过几天就能有。
年轻人走后,姜明山又亲自去了趟姜云衢的舅舅家,表示还想再多要几只老虎。
陈家大郎上回伤了胳膊还没恢复,又要被逼着去猎老虎,心里一阵火大,觉得这位大舅子是想钱想出病来了,那可是老虎,以为上树摘果呢,摘一个是一个?
可谁让姜云衢中了进士,他们矮人一头,往后想要沾光得好处,这个时候就不能得罪姜明山,便只得咬牙答应下来。
然而上次帮他猎老虎的那几个这次说什么也不肯去了,陈家大郎一个人背着猎具上山,老虎屁股都没见着就先摔折了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下彻底没了货源。
想到一个又一个的五百两就这么飞了,自己暴富的机会也飞了,姜明山急得一宿没睡着。
隔天,村里来了个外乡人,说他听闻这边有人收虎皮,价钱还挺高,自己是个猎户,手里有货,问收虎皮的人在哪。
姜明山急匆匆跑去村头,见到了卖虎皮的外乡人,对方背着个大麻袋,里头放着好几张虎皮,全是整张的,毛色也纯,一看就是上品。
姜明山瞧着,心念一动,跟那人说:“收虎皮的人短时间内不会来了,你与其等着他,不如转手给我,我出的价比市面上高。”
外乡人问他,“你出多少?”
姜明山翻看了一下他的虎皮,的确都是好货,但他也不是傻的,给多了自己吃亏,“一百五十两一张。”
外乡人脸色不好,“你蒙我呢?我可都听人说了,收虎皮的已经开到五百两一张,你给价一百五,从我手里拿去卖给他赚差价?吃相也太难看了吧?”
“可他真不会来了。”姜明山道:“这玩意儿搁你手里,迟早得低价卖出去,还不如转给我,一百五十两一张,四张卖完,你下半辈子都不愁吃喝了。”
外乡人也倔,“最低三百两一张,少一文钱都没得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百两一张,四张就是一千二百两。
姜明山手里只有卖虎皮得来的五百多两,加上陈氏的私房钱也才勉强够六百两,哪来那么多钱?
外乡人道:“你若不要,我就自己去找收虎皮的,还能多赚几百两银子。”
姜明山心下一急,“别介,我收,我收,三百两就三百两,只是这钱我一时半会儿拿不出来,须得再等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