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是常年喝药余留下的草药清香,很淡,小宝并不反感,脏兮兮的小肉手抓着爹爹的衣襟,“哇哦哇哦”地说着让人听不懂的婴语。
冯公公重新拿起拂尘站往一旁,低声催促肖彻,“厂公,咱们该启程了。”
肖彻低眉,目光对上小奶娃乌溜溜的大眼睛,脑中回想起姜妙那句话——我想要的,厂公知道。
冯公公坚持要亲自把小宝送回去,然而他抱一次,小宝就哭一次,哭得小脸蛋儿都红了。
冯公公彻底没辙。
肖彻道:“我去送。”
让冯公公和护卫们在外头等,肖彻抱着小宝往里走,刚过穿堂就碰上出来找儿子的姜妙。
她神情焦急,脸色有些白。
回头见到窝在肖彻怀里的小宝,这才彻底松了口气,踱步上前,语气满含歉意,“是我看管不力,给厂公添麻烦了。”
说着,要从肖彻手中把儿子接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料小宝不肯,两只小爪子揪紧肖彻的衣服,他喊不了“爹爹”,只能黏在肖彻身上。
母子连心,姜妙一眼看穿儿子的意图,蹙眉道:“认错人了,快来,跟娘亲回去,一会儿带你去看鸭鸭。”
小宝赌气式的嘟着嘴,不说话也不肯松开肖彻。
姜妙尴尬,“厂公,我”
肖彻忽然问:“他断奶没?”
“断了。”姜妙点头。
“既然不肯下来,那便让他随我去,何时不乖了,我再让人送回来。”
趁着当娘的不注意都能偷爬出去这么远,到了陌生环境还能乖得了?
姜妙不放心,“还是把他给我吧,顶多哭上这一阵子,待会儿睡一觉就好了。”
小宝气鼓鼓,爹爹认不出娘亲还要赶娘亲走,他很生气,睡一觉是睡不好的!
等了许久不见厂公出去的冯公公小跑进来,撞见这一幕,提议道:“不如,让妙娘也跟着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十二岁就被净了身,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子嗣,人到中年感触更深,因此对于奶娃娃,并无任何抵抗力。
姜妙最终上了肖彻的马车,手边放着个包袱,里头是她匆匆给小宝收拾的尿布跟两套衣服,姜秀兰和姚氏那边已经打过招呼。
马车很宽敞,左侧安置了一张矮几,俩人各坐一边,小宝还赖在肖彻怀里。
看得出,他是头一回抱孩子,姿势不太对,也很僵硬。
姜妙没点破。
为免气氛尴尬,拿起矮几上的水果开始削皮。
她手指极白,握着水果刀柄一圈圈地绕,动作娴熟灵巧,有些招人眼球。
肖彻垂下眼睑,从上车到现在都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姜妙就着白瓷盘将苹果切成块插上竹签推到他面前,“厂公请用。”
肖彻腾不开手,只轻嗯了一声,没有动作。
姜妙捏起竹签,把果肉送到他嘴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着他不方便,基于下人的立场伺候主家吃个水果。
肖彻却不肯张口,别开头,一句“不用”说得稍显短促。
姜妙没注意,小宝抬头却看见他爹的双耳迅速攀上一抹可疑的红。
肖府姜妙并非头一回去,然而今天却觉得比上次多出了一倍的路程,因为没人可说话。
肖彻不是小安子,不仅不会跟她开玩笑,连个正眼都没给她。
仔细想想,姜妙好像明白了这位年轻提督凶名在外的原因。
刨除东厂本身就有的恶名,只他本人而言,沉闷,古板,周正谨严,这样的人,谁没事儿乐意亲近?
久而久之,自然就被当成了恶煞。
临下车前,肖彻突然吩咐转道去东城坊。
姜妙想起来,东城坊的正通银号能取肖彻那张银票上的银子。
她大概猜出肖彻的意思,倔强道:“我说了,我不要银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