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挑拨(1 / 2)

('既然是五星级的饭店,餐厅自然也是非常华美精緻,跟在申羽澜后面走进餐厅时,鐘沐言还是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自然光透过大片落地窗照亮整间厅堂,擦得透亮的高脚杯与客桌上的餐具摆放整齐,一眼看去非常乾净整洁。此时正好是午间,不过人数并不多,客人被分配在餐厅空间的不同角落各自小声的交谈着,是让人觉得舒服的氛围。

先到的江钧佑已经开了一瓶红酒,在落坐时他请侍者也将两人的杯子斟满,随后让她们先点餐。

鐘沐言将脱下行囊放在了脚边,她对眼前这位青梅竹马毫无信任可言,自然不可能将随身重要的东西放在对方房里。

「小言你怎么只点汤?点个主餐才能吃得饱阿。」听完鐘沐言向服务生点的内容,申羽澜倾身压着音量说道。

虽然江钧佑坐在两人的对面,可餐厅实在安静,他听了扬起礼貌的笑容,客气地说道:「就是阿,鐘小姐不用担心,这顿饭的费用我来负责就好。」

「谢谢江先生好意。」鐘沐言慢条斯理的将菜单闔上,面无表情的抬眸,「我能自己处理。」

申羽澜听出了问题的癥结,她轻握住那隻被自己包得像几颗鱼丸的手,衝鐘沐言温温的一笑:「没事啦,你的饭我来请,反正我欠你的可多了,这顿饭当利息都不够。」

说着她转头看向江钧佑,「就当是我先跟你借的,除了这之外我可能还要先跟你垫一笔钱,回去后我会连本带利还给你的。」

「回去?回去哪里?」江钧佑皱起眉头。

申羽澜疑惑的眨了眨眼,「当然是回台湾阿,还会是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下江钧佑彻底瞪大了眼睛,他惊讶的看向鐘沐言,正好对方也直视着自己,两人仔细的审视着彼此,似想从蛛丝马跡中看出对方的心思。

看了眼江钧佑,又回头看着鐘沐言,申羽澜被两人对视的气氛感染,开始紧张了起来,「怎…怎么了吗?」

「她没跟你说明情况吗?」

最后是江钧佑先开了口,他将视线转向申羽澜,语气异常严肃。

突然出现在异国这件事,早已经被申羽澜视为某个亲友开的无聊玩笑,可如今以这样的方式再度提起,顿时让她有些无措。

她下意识看向身侧,发现鐘沐言只是神色凝重的盯着江钧佑,一语不发,才又回头问道:「你知道吗?」

江钧佑并没有急着开口,而是拿起杯子泯了一口,似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才郑重的看向申羽澜:「阿羽,从今往后,你都不能再回台湾了。」

没等那一头雾水的人发出疑问,他又拋出另一个难以理解的消息,「因为你已经死了。」

这言论实在荒唐可笑,要不是在场其他两人面色凝重得吓人,申羽澜大概会当场笑出声,「我若是死了,那在这陪我说话的两位也死了吗?」

「你等一下。」江钧佑拿出手机,找出了一张图片后将萤幕转向,递给了申羽澜。

那是一纸文书,即使对这种传统书写格式感到陌生,申羽澜马上就意识到了这是张讣闻,而且列于首行的姓名,正是她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光一篇讣闻并不能证明什么,江钧佑从正在苦思的申羽澜手中抽回手机,打开了一份电子文档递了过去,「这是菲律宾领事馆提供的死亡证明。」

上面直白的用英文写着「死亡证书」,表格所列项目不少,申羽澜只能确定姓名生日这些基本资料确实一致,其他很多内容跟单字她实在看不懂。

「这…是真的吗…」

一个大活人不但置办了丧礼,甚至还有完整的死亡证明,即使看了这些文件,还是很难让人相信讯息的真实性,申羽澜下意识看向鐘沐言,希望对方能给慌张的自己一些帮助。

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已经完全依赖于鐘沐言的判断与决策,对方冷静果断的行事让她愿意给出全部的信任,此刻一无所知的她如失明般害怕又无措,只能寄望于心中替自己指路的那盏明灯。

可鐘沐言只是眉头深锁,垂头看着腿上紧紧交握的手,不发一语。

但如此的反应却是比任何一纸文书都还有说服力,这个向来一板一眼的人绝不会任由自己相信这种无稽之谈,申羽澜几乎立刻就确信了,江钧佑的话都是真的。

而且这同时也证明了一件事,鐘沐言早就知晓一切,却甚么都没告诉自己。

鐘沐言有很多祕密,申羽澜是知道的,她也不认为对方有任何义务分享那些隐私,可这件事不但重要还跟她有关,两人已是过命的交情,为什么还要对自己隐瞒呢?

「阿羽,我很抱歉。」

看见申羽澜眼中的慌乱无助,江钧佑将手覆上了她的手背,柔声说道:「不过别担心,我已经找到你了,之后的事我会陪着你一起面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餐点此时送上了桌,申羽澜顺势抽回了手,看着服务生轻巧的将前菜与汤品整齐的摆放,而后无声的退开,将沉默的寂静还给了餐桌上的三人。

望着香气四溢的餐点,却没有一个人动作。

「难道不能直接飞回去办个手续什么的,证明我其实没有死吗?」

这辈子从未听说人被假死判定该如何处理,可申羽澜确信肯定有解决方法,因这种误会而无法回国着实非常离谱。

江钧佑叹了口气,垂眸看着手上把玩的餐刀,语气无奈的开口道:「她真的什么都没告诉你,是吗?」

这话又将矛头指向了鐘沐言,一直保持沉默的她此时抬起头,表情依旧冰冷如霜,眼中却带着锋利的怒意。

对方在玩什么把戏,她很清楚,她确实对申羽澜隐瞒了真相,但犯下的错误也仅只于此,可这个人却试图把知晓现实后的情绪导向自己,将所有猜疑、不安、恐惧转到她这个动机不明的人身上,自己则当个伟大的拯救者,负责揭露真相,给与关怀。

她才不会任由这个男人在这兴风作浪。

「我跟江先生是第一次见面吧?」鐘沐言松开交握的手,轻巧的拾起汤匙,缓缓浸入冒烟的清汤中,「我知道什么,你怎么那么清楚呢?」

似是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提问,江钧佑回答的很从容,「因为我知道是什么单位送你们来的,也知道你这次旅行确切的目的。」

说完他礼貌的一笑,却是让鐘沐言握紧了手中的汤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已经发现自己有所隐瞒,所以故意旁敲侧击,利用拥有的底牌威胁自己。

「所以…是谁送我们来的?」申羽澜不知气氛为什么突然变得紧绷,只好赶紧提出了疑问。

江钧佑表现得不疾不徐,又喝了一口红酒,才看向申羽澜说道:「单位确切的名称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这间公司主要的业务就是製造假死,他们会透过某些管制松散的国家製造死亡证明,并确保国内的行政单位能够认定死亡。」

「此外,为避免已死的人见到过去的亲友们引发问题,这些人会被持续追踪,并限制此生都不能返国。」

「所以阿羽。」说到这,江钧佑再次叹了口气,「你是真的不能回去了。」

「不可能,肯定还有其他方法。」申羽澜不死心,光凭一间公司办理的死亡证明,怎么可能就将她永远困在了国外,「只要想办法避开正当管道,搭货船或什么的回去,他们也无法阻止我跟家人团聚阿。」

「再不然我也可以打电话,用社群软体传讯息给他们,怎么样都还是有办法联络上的吧?」

「你冷静一点。」江钧佑按住申羽澜忙乱操作的手,试图安抚道:「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

「你要知道,能玩这种国际诈欺的绝不会是甚么普通的公司,实际能做到甚么程度我不清楚,但为了做到法律意义上的死亡,他们肯定有很多手段阻止你。」

说着他点开了通讯软体的app,「你可以试试,但原先那些社群帐号大概都不能用了。」

申羽澜立刻将所知的社群软体都登过一轮,果真如江钧佑所说,有些密码被变更,有的帐号直接被删除,一不做二不休,她乾脆尝试了所有已知的网路服务,微软、谷歌、银行,甚至连购物网站全部无法登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又查了智利的国际冠码,拨了几支所记得的电话号码,无一例外的全部没有接通。

一连串的尝试,全都是同样挫败的结果,这几乎将申羽澜存有的希望抹灭,她无助的抓着手机,这才开始认真看待无法回国的现实。

「钧佑…你能送我回去吗?」

申羽澜需要想方设法的回家,她才能见到最爱的家人和亲密的朋友,她不想放弃这些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关係。

「阿羽,这比联系你家人还更困难。」江钧佑将手机收了回去,又顺势握住了她的手,「你身上被装了定位器,他们可以随时掌握你的位置的。」

「定位器?在哪里?」申羽澜下意识就往自己身上找,她衣服换过了,背包也翻烂了,从没看过什么定位器。

「这就要问鐘小姐了。」江钧佑向后靠上椅背,转头看向已如背景般无存在感的鐘沐言,「毕竟你们是一起被送来这里的。」

光顾着自己紧张,申羽澜竟忘了鐘沐言也跟自己是一样的处境,可见对方始终面不改色,她有些不确定究竟是鐘沐言表现太过冷静,还是早就知晓这一切。

「既然收到讣闻,在知道一个人已死的状况下,你怎么又会对这样的单位了解这么多呢?」鐘沐言将面前没动过的汤推开,听了这么久她早已毫无食慾,「而且根据江先生的说法,他们不会允许你出现在这里吧?」

江钧佑浅浅的勾了嘴角,语气轻松的回道:「会发现这些都是巧合,得知阿羽出事的消息让我非常打击,所以我飞了一趟菲律宾,想知道意外是怎么发生的。」

「从民宿那的一些蛛丝马跡我发现不太对劲,花了一些时间调查才发现她其实是被人带走的,但也仅只于此,后续该怎么找到人我毫无头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能我知道的太多了,最后是这个单位的人主动找上我,原本他们是想用差不多的方式把我处理了,可后来我提出协商,用钱给自己买了一个机会。」

江钧佑从口袋中掏出一本护照,在桌上缓缓的推向前,「他们说可以告诉我阿羽在哪,可条件是我也得放弃在台湾的身份,我答应了,所以江钧佑这个人只有到菲律宾的纪录,我是用这个新身份来到智利的。」

申羽澜翻开护照,是一个没有听说过的国家,照片的确是同一人,可上面的名子却是连发音都不知道的文字。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自己而放弃拥有的一切,这么离谱决定,申羽澜感到不可置信。

「阿羽,我没办法让你一个人被丢在国外。」江钧佑语气有些无奈,他垂眸转着手上尾戒,诚恳地说道:「认识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肯定需要有人在身边照顾你的。」

「故事说完了吗?」鐘沐言突然冷冷的开口。

原本漏洞百出地说词,被这漂亮的故事一包装,瞬间就将可疑的身份洗清,变成一位暖心又痴情的救星,她不得不佩服这男人的用心良苦。

「如果你真的放弃了台湾的身份,势必跟我们一样变成被追踪的目标,那请问你怎么会不知道定位器在哪呢?」鐘沐言试着揭穿这人的假面,她不想看申羽澜被这些花言巧语给蒙骗,「再说了,根据你们的关係,你了解阿羽的状况合情合理,那我呢?公司可不会无缘无故透露我的讯息给你吧。」

鐘沐言撑着脸颊靠在桌上,直视江钧佑的双眼冰冷又锐利,「要有这么多的巧合让你们两人在异国邂逅,怕是不容易吧,我想最有可能的,大概是江先生从头到尾都在自导自演,先断了对方回家的退路,再顺理成章的成为那唯一的拯救者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女人果然不好应付。

江钧佑在心里冷笑着,开口时依旧从容,「鐘小姐误会了,我对你的了解并不多,只是对合约的事略知一二罢了,至于其他的确实是运气好,我们才有机会再次相见。」

「阿羽,你不能相信他。」两人各执一词的争论没有意义,鐘沐言转而说服申羽澜,「这人从来就没有要帮助你的意思,他只想把你跟他一起困在这里。」

「那我能信你吗?」各种讯息凌乱的衝击,后面的对话申羽澜已经听不进去了,她抬头看向鐘沐言,语气透着哀伤,「我们已经是伙伴了,可你什么都没告诉我,是我不值得你信任,还是其实我不该相信你?」

在她开心的谈着自己的家人,分享自己有趣的过往时,鐘沐言就只是默默听着,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她已经回不去了。

这样的自己看起来是不是很可笑?

「阿羽我…」

「抱歉,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申羽澜无力的起身,垂着肩独自离开了餐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好像很喜欢她。」

听见江钧佑的声音,鐘沐言才将视线从申羽澜消失的方向收回来,「也是,有谁会不喜欢这样温暖又耀眼的人呢。」

「江钧佑,怎么会有你这么卑鄙的人。」既然人都已经离开,鐘沐言也不想继续演着表面的和谐,愤怒的指控道:「你知道她不喜欢你,居然用这种手段绑住她,毁了她的人生就为了一己私慾,你难道没有良知吗?」

江钧佑倒也不脑,他招手让侍者将酒满上,细细品了一口,才漫不经心的回道:「我说了,这件事我是意外发现的,送她来这的不是我。」

鐘沐言当然不信他的鬼话,她看了眼被包扎起来的左手,突然就想通了,「所以早上的那三个其实是演员,他们的出现就是配合你演这齣英雄救美的大戏?」

这样一切就合理了,他们的目标就只有申羽澜一个,自然不会浪费时间在自己身上。

鐘沐言忍不住冷笑一声:「你还真的是用尽心机,亏得她这么信任你,谁知道竟是错信了这么一个噁心的人。」

「鐘沐言,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跟我说话?」听着越来越不客气的指控,江钧佑口气也开始变得不悦,「怎么,待在她身边几天,你就当自己有多重要了吗?」

他卸下偽装的面具,看向鐘沐言的眼神只有不屑,「说到信任,阿羽也很信任你阿,可你敢说你对得起她的信任?」

这话如勒颈般死死扣住鐘沐言的喉咙,罪恶感也彻底漫过了那些自我说服,她想替自己辩驳,却又清楚的知道这些理由都只是开脱的藉口,最后也只勉强挤出一句实话,「可我没骗她。」

「呵!你们还真的都是一个样。」江钧佑轻蔑的笑了出声,这下他是真看不起眼前着个女人,「每个都装作自己多喜欢,多在乎阿羽,结果呢?哪个不是在利用她的善良,哪个最后没有拋弃她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倾身向前,死死的盯着那逐渐被内疚淹没的眼睛,「重点是,你们总爱说得好像不是自己的错,都是她自己愿意的,把责任全都丢给最无辜的那个人,你们才是真的让我噁心。」

那些人看上申羽澜的钱,喜欢上她的顏,依赖着她的温暖,恣意的从她身上获取自己想要的,等到心满意足之后就拍拍屁股走人,留她一人不断的加深自我怀疑,独自收拾破碎的心。

陪着申羽澜这么多年,江钧佑看的太多了,他实在不愿再见到自己真心喜欢的人被糟蹋,即使斩断过去肯定是痛苦的,可他愿意放弃并陪着申羽澜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鐘沐言,你真的觉得自己配得上她对你的好吗?」

看着那逐渐阴沉的脸色,江钧佑知道她已经开始动摇,便开始毫不留情的攻击对方的自我价值,「你有什么值得她喜欢的?你那张脸吗?我告诉你,她交往过的…不,她睡过的人里,比你好看的太多了。」

「你以为她很需要你吗?那不过只是别无选择罢了,就算不是你,碰上任何人也会是一样的结果,她就是这么容易信任跟依赖身边的人,所以不要自作多情了,你在她心里也没有多特别。」

这一字一句刺在了鐘沐言最脆弱的痛处,她感觉自己几乎被这个阴险的男人给说服了。

是阿,要不是为了在艰困的状态下生存,申羽澜那样耀眼的人怎么会对自己生出这么多感情呢?

闪耀的恆星是不会留恋于一颗不起眼的碎石的,只会在两人生命碰撞时短暂注目那激起的火花,等曇花一现的星火逝去,自然要回头追寻真正属于自己的那道光。

「所以呢?难道你就比我有资格吗?」即使心已经被拆得支离破碎,鐘沐言还是忍不住低吼道:「你一个毁了她人生的卑鄙小人,又有什么有脸走在她身边?」

「就凭我这么多年看着她跟不同的人交往,陪她走过多次的失恋,却从未对她变过心。」江钧佑激动的握紧拳头,语气有些上扬,「就凭我现在依然能给她优渥的经济条件,我能照顾她、让她无忧虑的生活,你呢?你就是个死人,还想要给她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提高的音量让站在一旁的服务生靠了过来,示意两人降低音量,江钧佑笑着点了头,对方就默默退开,一时间餐桌又恢復了静默。

最后江钧佑深深叹了一口气,再次开口时态度和缓许多,「鐘沐言,我很感谢你带阿羽走了这一段,可后面的路必定不是你陪着她走完了,所以如果你真的不想再造成她更多的伤害,还是尽早离开吧。」

语句轻轻落下,原先静谧的餐厅依然只有餐具碰撞的细碎声响,可有些事情却在这之中默默改变了。

鐘沐言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都是实话,她再不信任江钧佑又如何?现下他是唯一能照顾申羽澜的人了,而什么都给不了的自己,还有什么理由留下呢?

在这一个小时内,申羽澜发现自己死了,她回不了家,也不能再见到自己思念的人,如此震惊的消息,短时间实在难以消化。

她坐在洗手间前的椅子上,花了好一段时间让自己沉淀,等到大部分的恐惧与不安稍微压下来,她才开始慢慢整理那些听到的线索。

一个祕密组织把她从菲律宾带来了智利,并让她在国内被判定死亡,导致她此生无法回国,那究竟是谁聘请了这间公司?谁如此讨厌她并希望她消失呢?

江钧佑说他是收到死亡消息才出国的,在知道真相后为了自己放弃了一切,可他向来不是如此衝动的人,会因为悲伤而如此仓促的下决定吗?

若自己在国内已死,鐘沐言也是相同的吗?既然两人同样处境,她又为何要隐瞒呢?两人一同出现在这难道没有原因吗?

难题并没有因为思考而变得明朗,反而衍伸出了更多的疑问,申羽澜深吸了一口气,想到可能真的无法再回到故土,去见那些她所珍视的人,就让她胸口闷痛得难以呼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此刻,她还能依靠谁呢?

「沐言呢?」

回到餐桌上时,只剩江钧佑一人在吃着饭,申羽澜边拉开椅子问道。

江钧佑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不疾不徐道:「她走了。」

「走了!她去哪了?」申羽澜屁股还没沾到椅子就立刻弹了起来,焦急的四处张望寻找那人的身影。

「阿羽,你冷静一点。」在申羽澜找不到人就要往外走时,手腕被江钧佑一把抓住,「她是自己离开的,你不用再去找她了。」

「为什么?你跟她说了什么?」申羽澜想挣脱,没想到对方却握得更紧,让她有些疼,「江钧佑你放手!我要去找她!」

先前不安的感觉又冒出了,她有种预感,要是不尽快找到鐘沐言,今天很可能就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

看到申羽澜如此焦急,江钧佑一把火就烧了上来,「阿羽,她早就是个死人,已经一点都不重要了!」

「我也是个死人,既然不重要就放开我!」申羽澜也有些怒了,她使劲拉扯着对方的手腕,努力抽回自己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申羽澜死命的挣扎,江钧佑直接将她两隻手腕都扣住,并强迫对方看着自己,「你听我说,你跟她不一样,她是真的会死的!」

这话让她顿时停了下来,不敢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真的会死,是什么意思?」

「阿羽,你被送来这是有人要害你,可她不一样,她是自愿签约的。」江钧佑耐着性子,好声解释道:「这趟旅程结束的那天就是她的忌日,她早就决定要自杀了。」

「自杀…」申羽澜愣怔在原地,嘴里喃喃的重复了一遍。

原来,这就是鐘沐言一直以来隐藏的祕密,还有自己不管怎么努力,却永远都抓不住对方的原因。

这根本不是什么追寻蓝湘璇的旅程,从头到尾,就是鐘沐言替自己办的告别式。

「所以说…呜!」

江钧佑被狠狠的推了一把,下意识就松了手,等他重新站稳脚步,只看见申羽澜跑出餐厅的背影。

看了几眼停在大门口的计程车,最后鐘沐言还是选择转头离开,就算坐上车她也不知道该去哪,乾脆边走边思考着接下来的安排。

与申羽澜分开是必定的,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如今她已经碰到了熟识的人,在此时分道扬鑣,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鐘沐言不断的在心中说服自己,想办法忽略随着步伐越来越沉闷的胸口。

「小言!」

鐘沐言回头,看见申羽澜气喘吁吁的朝自己跑来,接不上气脚步非常凌乱,假发在头上歪七扭八,感觉非常狼狈。

她只看了一眼,又回头继续往前走。

「小言…等等我…」

申羽澜大口喘着气,终于追上时一把抓住了背包,却被鐘沐言一把甩开,并向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

「申羽澜,回去吧。」她朝着撑住膝盖喘得不成样的申羽澜说道,平静的语气中带有一丝凉意,「我们的路不同,注定是要分开走的。」

「我…我知道…钧佑都跟我说了。」申羽澜撑着站起身,她朝前跨了一步,对方却也跟着退了一步。

「小言你听我说。」申羽澜不敢再移动,她只能朝鐘沐言伸出了手,「我知道湘璇离开你很难过,也知道你一定考虑很久才下了这个决定,可是我们能再好好聊一聊吗?」

鐘沐言叹了口气,她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缠,「申羽澜,一开始我们就说好了,当你来到城市能够解决自己的问题了,我们就拆伙,现在就是这个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着淡漠的口气与称呼,申羽澜知道她是铁了心要与自己分开,本就慌乱的心绪又倒下了一锅热油,急得没多做思考,话就脱口而出:「小言!她已经不在了,你没必要将自己也赔进去,你要我为了自己而活,那你呢?难道你这辈子只为了蓝湘璇一人活着吗?」

她脚步缓缓的向前,想再多靠近对方一些,「总有一天你也会走过这一切,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无论要花多长时间,我们都可以一起度过的,所以不要离开好吗?」

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走过伤痛,直到你放下蓝湘璇,直到你的心理只剩下我。

申羽澜不知道的是,几句恳切的请求,却像是枚导火线般,意外的引出了鐘沐言过去那些扎心又刺耳的话语。

都已经过世多久了,你怎么还在难过?

怎么大家都能正常过日子,你就不行,就你一个人会伤心,大家都不会就对了?

你真的有想让自己好起来吗?还是你只是一直在逃避?

蓝湘璇不会想看到你这个样子的,你应该要好好振作起来阿。

那些人面上表现出的厌恶,不耐的态度,情绪的不理解,都在让这已经极度难受的哀伤歷程更加痛苦。

没有人知道她已经失去了唯一的支柱,命运残酷的夺去她心中的太阳,茫然漆黑的人生路上,她只能像个行尸走肉般苟活,直到再也忍受不了没有蓝湘璇的世界,她毫不迟疑的选择结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经歷了太多事,逃脱的疲惫与疼痛还未有机会缓解,紧绷的心情又瞬间被横亙在两人之间的秘密打击的体无完肤,此时面临即将到来的分离,足以将两人的精神压垮。

过去的回忆伴随着对那些话的怨愤,无情的窜进鐘沐言的心口,最终难以抑制的漫过了理智,当时无法宣洩的所有积怨,最终刺向了最无辜的那颗软柿子。

「申羽澜,你听好了。」鐘沐言眼中没有一丝感情,冰冷的说着毫无温度的字句,「请你搞清楚,从头到尾都是你要跟着我的,不要说得像我需要你的拯救一样,我从没要求过你的陪伴,我们会一起走到今日,一直都只是你的需要而已。」

「所以请带着你的自以为是离开,我不需要你。」

她太擅长拒人于千里之外了,椎心的话语如同反射动作一般脱口而出,即使意识到这究竟有多伤人,送出的刀尖却早已深深没入心口,染的满手鲜红。

对把付出视为自我价值的申羽澜来说,这是摧毁她最好的一柄利刃。

申羽澜缓缓放下了手,微红的眼眶一眨,珍珠般的眼泪沿着面颊滑落,即使痛苦得濒临决堤,她嘴角仍强撑着那一抹笑,让那哀伤的神情更加令人感到心痛。

「沐言,虽然我总说自己没事。」她微颤的手抹去眼角的泪,哑着声说道:「可我也是会受伤的。」

留下了这句话,她毫不犹豫的转身迈开了步伐,直到消失在转角的尽头,都没再回头看一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咚!咚!咚!」

敲在铁门上的闷响传遍了整个楼梯间,回音落下后屋内无人回应,门口的两人也不心急,只是耐心的盯着门口的等着。

过了几分鐘,里侧的内门被缓缓拉开,那人低着头,从侧脸垂下的发丝遮住了面容与表情,垂垮的肩膀毫无精神,即使衣裳宽松,依然能看出布料下纤瘦的体态。

「沐言你吃饭了吗?」提着保温锅的女人先开了口,话中是满满的担忧,「我们带了鸡汤,你拿去喝一点好不好?」

她叫刘燕玲,是蓝湘璇的母亲。

门内的人毫无反应,刘燕玲看了眼身侧的男人,对方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也跟着劝了一句,「再这样下去身体会被你搞坏的。」

他是蓝湘璇的父亲,蓝志昌。

面对两人忧心的劝说,门内的人就像是没听见一样毫无反应,只是静静的站着。

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他们了解鐘沐言的脾气,要是她不愿意谁也劝不动,索性就不再提这件事。

「我们听认识的人説,你离开原本专管师的工作了是吗?」蓝志昌也不拐弯抹角,问了此行的目的。

见鐘沐言缓缓的点了头,他有些焦急的靠近了铁门,皱着眉问道:「你没工作,那要怎么过生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有工作。」

这是鐘沐言今天说的第一句话,简短且阴沉的声音细小而无力,若不注意听可能就会因此错过。

「你是説货港大夜班?你还在那上班?」刘燕玲不可置信的提高了音调。

上次来问过才知道,鐘沐言晚上失眠,居然跑去货柜港口的仓库做大夜的仓管,虽然时薪比较高,可对一个女生来说那样的工作环境太复杂,暂且不提熬夜伤身这点,无论深夜或港口的工作都有一定的危险性。

沉默就是肯定的回应,看到鐘沐言如此不会想,刘燕玲忍不住唸了几句,「以你的能力,有必要做这样的工作吗?你还这么年轻,更应该好好替未来打算阿。」

「你如果想休息一段时间,我们也是可以帮忙的。」蓝志昌表现得诚恳,放轻了语气说道:「只要离开这里,就不用继续负担房租,钱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我们…」

「她还欠我们很多钱呢!怎么你们还要继续给她?」

突然传来一声大吼,楼梯下一位长者撑着扶手爬了上来,她是蓝湘璇的奶奶。

「她剋死自己的父母,又害死我最爱的孙女,根本就是个扫把星。」奶奶边爬边喘着气,嘴上还是不断的咒骂,「而且拿了根本不属于她的钱,居然还敢独吞!就没看过这么不要脸的!」

「妈!不是要你待在车上别下来吗?」刘燕玲赶紧过去扶住老人家,并想拉着她离开,「我们讲得差不多了,你先回车上好不好?」

奶奶甩着手想挣开,依然不依不饶,「我没上来还不知道,你们要给这个灾星送钱,她不只欠钱,还欠了条人命,这辈子做牛做马都环不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了啦妈!不要说了!」奶奶骂得越来越难听,刘燕玲有些强硬的把她往楼下带,「这里还住其他人呢。」

「那就他们出来看看阿!什么样的孩子会…」

随着声音的远去,楼梯间又恢復了原先的寂静。

被刚刚一打断,蓝志昌正想着怎么接续刚才的谈话,鐘沐言却先开口了:「钱我不会给。」

说的这笔钱,是蓝湘璇意外死亡的保险理赔金,起初完全没有人注意到这件事,直到保险公司找上门谈及受益人时,才发现上面填的是鐘沐言的名子。

当初收到这笔款项时,鐘沐言也没有占便宜的想法,她将自己这些年工作的积蓄全部转给了蓝湘璇的父母,当然连蓝湘璇让自己管的存款帐户也完全没动,虽然还是不及理赔的金额,可她有的也就这些了。

理赔金是湘璇留给自己的,是用她的命换来的,鐘沐言不可能给出去。

「我们不是来跟你要钱的。」蓝志昌叹了口气,经过这么多年,这孩子对人还是么的不信任。

「沐言,你不能一直把自己困在这间房子里。」他朝铁门近了一步,却依然看不清昏暗房内的样貌,「这里不属于你,总有一天还是要离开的。」

「我是她的父亲,她不在了,难道我不难过吗?可人都走了,日子还是得继续过下去的不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话蓝志昌原本是不想说的,可是已经两年了,就算再不捨,也该往下走了。

也不知道这些话到底听不听得进去,蓝志昌又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见门后传出了微弱的声音。

「对不起。」

不知这声道歉,是向一位痛失爱女的父亲表达遗憾,还是因为无法满足对方期许的愧疚。

蓝志昌顿了一下,回头看向那消瘦的身影,无神而憔悴的样子让人止不住的心疼,可却又倔强的不愿接受任何帮助。

最后,他也只回了一句:「沐言,没有人需要为这种事情道歉的。」

清晨的阳光照进了公车站,劳动工作的人们开始零零散散的朝着这里集中,熙攘的人声与亮起的天色吵醒了那一夜难熬的人。

昨天回到车站时,已经没有往南行驶的长途车班,而鐘沐言哪也不想去,就在候车区静静的候着,直到所有工作人员都离开,她就抱着背包靠在车站的最角落,艰困的撑了一晚。

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在她决心拋下一切后,这些人事就如上辈子般遥远,可如今回想起来,画面却依旧清晰。

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念旧的人,关係在不同阶段结束之后她从未留恋,已成为过去的人不该让她感到困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夫妻是如此,申羽澜亦是。

身上伤口麻麻的刺痛着,如同昨夜止不住的想起那因受伤而哀痛的笑容,似倒刺般深深嵌入心口,不动,连呼吸也撕扯着伤口,可如何拔除这份歉疚,她毫无头绪。

抬手看了眼时间,现在刚过六点,前往下个目的车班在九点半出发,她深吸了一口气,仰头靠向椅背。

她在心里说服着自己,只要再等三个小时,到时候这些难受就会结束。

那时,一切就能回归正轨。

江钧佑在饭店门口等着,当看见回来的只有申羽澜一人时,他知道自己成功了,虽然没有想到她们会在这么短的时间生出这样的感情,但至少现在问题都已经解决。

当然,申羽澜哭得很伤心,

申羽澜的情绪表现向来跟性格一样直率,难过就哭,开心就笑,真诚又可爱,因此今日的打击究竟会让她多崩溃,江钧佑是有心理准备的。

相识多年,他自认知道对方难过是什么样子,可当申羽澜独自在阳台坐了一夜,滴水未沾默默的掉泪,他才终于意识到,这次的情况可能跟过去有些不同。

「吃点东西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钧佑拉开落地窗,将食物的托盘放上了玻璃桌,看见申羽澜颓坐在椅子上,修长的腿交叠着,支在桌上的手撑着下巴,无神的双眼在听到声音时才有了顏色。

「钧佑。」申羽澜直起身,开口时嗓音有些沙哑,「有些事,我想问你。」

江钧佑轻手拉开椅子在对侧坐下,见申羽澜收起手在腿上紧扣,过了一会,才问细声道:「我的爸妈…他们还好吗?」

「他们对你的离开难以接受,尤其是你父亲,在得知噩耗之后又开始酗酒了。」江钧佑回想着,将餐盘中的玻璃杯递了过去,「你妈哭得非常伤心,也几乎不太愿意出门,对他们来说这是很致命的打击。」

申羽澜没有接下杯子,只是回头看向逐渐升起的朝日,抹了一把眼角。

爸妈一直非常疼爱她,生活上都给她最好的,吃的用的都非常用心,而只要是她想做的,他们就会出钱又出力,全力给予支持,就算现在已经成年,也还是像个孩子般宠着她。

可自己却没回馈过他们什么,只是任性的享受那些关爱,如今就这样无情的从他们的生命中消失,即使会有这样的结果并非自己的错,她依旧深深的感到惭愧。

「因为你父母的状况实在很遭,那些后事都是你哥处理的,他在得知消息后就火速从国外跑回来了。」江钧佑补充道:「告别式办得很盛大,几乎邀请了所有你认识的人,爸妈的亲戚朋友、从小到大的同学、社群软体上的朋友,甚至你交往的过那些前任都发了讣闻,不过也不是每个都有来就是了。」

他靠向椅背,也望着同样的天空,感叹道:「我也参加过不少丧礼,却没见过这么多人哭成一团的,看得出大家是真很喜欢你。」

申羽澜不自觉的垂下头,哑声说道:「我也很想念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智利的日子虽然辛苦,却都是非常新奇又难忘的回忆,她本想着回去后能和大家分享这些有趣的故事,可这样简单的愿望,如今却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妄想。

「真的回不去了吗?」

就这样放弃了拥有一辈子的生活何其容易,更遑论对关係极度依赖的申羽澜,简直就是要了她半条命。

「阿羽,你知道法律上死亡的意义是什么吗?」为了让她理解事情的严重性,江钧佑严肃的解释道:「在世人眼中,你已经不存在了,要是强硬的违反公司的规定,他们是可以对你做任何事的,像是让你真的死去。」

説着他又将餐盘推了过去,「不要冒这种险好吗?我们还能继续好好的活下去的。」

「钧佑,能再让我一个人想想吗?」申羽澜低头看着自己交握的手,没有与身旁的人对视。

此时再多的游说也没意义,只能等对方自己想通了,江钧佑知趣的起身,推开落地窗时叮嘱了一句:「记得吃点东西。」

今日似乎过得特别漫长,江钧佑陆陆续续离开了房间两次,回来时申羽澜都在原来的位置没有移动,一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她才终于回到了屋内。

「钧佑,我想请你帮忙。」她走向坐在沙发的江钧佑时,脸上已经没了稍早的颓丧,双眸似是有了方向般明亮,「能告诉我沐言在哪吗?」

「鐘沐言?你想去找她?」江钧佑皱起了眉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申羽澜没有迟疑,坚定的点头,「对,我要去找她。」

「你是没搞清楚状况吗?她这趟旅行结束后就会死了。」江钧佑激动的站了起来,朝申羽澜近了一步,「你现在该思考的是自己的未来,而不是替一个要死的人担心。」

看着眼前的人异常的焦躁,申羽澜缓了口气,轻声说道:「钧佑,你还记得我大学的时候做过辅导室志工吧?」

对方没有回答,因此她自顾自的说道:「那时候我们上了很多的课,学了很多陪伴跟谈话的技巧,在这之中,有个老师的话一直让我印象很深刻。」

「她说有很多想自杀的人,会无意识的向外发出求的救讯号,只要有人能够发现或看见,就能给他们更多活下去的动力。」

「可是觉察这样的讯号其实并不容易,尤其他们对世界已经感到厌弃,总会像刺蝟一般伤害所有想接近的人,所以获取信任才是助人最重要的一步。」

「沐言确实狠狠推开我了,可那是因为怕我会受伤。」看着手腕上的方巾,申羽澜眼底满满的都是不捨,「现在我是她唯一信任的人了,不管能不能改变她的决定,我都应该要陪着她走完剩下的路。」

鐘沐言有不擅长表达,申羽澜再清楚不过,像她这样的人寧愿直接用行动证明,也不愿多说一句。

就像当时碰见歹徒,她就是选择护着自己的,而先前听起来莫名奇妙的提问,就是隐约的暗示,要是此生都不能相见,那确实与死亡无异,而对方在情境中的缺席,亦是让她做好面对分离的准备。

冷静下来后,她终是想明白现实的情况可能难以扭转,可她的适应力向来惊人,一如当初在荒漠中醒来,她照样能从过程中寻到自己的出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现在,正如她给鐘沐言的回答,她会努力让自己撑下去。

「我不懂为什么你还要回去找她。」江钧佑叹了口气,语气有些不耐,「就算你喜欢她又如何?你什么也做不了,最后也只能看着她死去,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呢?」

「就因为喜欢她。」申羽澜勾起嘴角,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所以才不能让她一个人离开这个世界。」

这让江钧佑彻底无语了,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申羽澜居然会喜欢上与她同行的旅伴,并且在这已经自身难保的状态下,选择去追寻一个没有结果的感情。

见对方陷入沉默,申羽澜软着声再次请求道:「就帮我这个忙吧,我只想知道她人在哪里。」

江钧佑偏头哼了一声:「我怎么会知道。」

帮她们团聚是不可能的,他好不容易才让两人分开,怎么样也都要把申羽澜绑在自己身边。

「钧佑,选择对人多一点的信任,不代表我很愚蠢。」申羽澜盯着对方的眼睛,语气平静:「在这么大的城市能碰面不可能是巧合,就算有这种巧遇,也不会是在我们遇难的时候。」

「阿羽,不是我把你送来这里的!」听出了话中的猜疑,江钧佑急着替自己辩解道:「我真的是在知道状况之后才来找你的,你要相信我!」

申羽澜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这些都不重要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我只希望你可以帮我找到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钧佑的话能够信几分,申羽澜没有底,如今事已成定局,执着于过去对未来没有太大的帮助,她目光向来都是看着前方的,无论是否看得清,走一步是一步。

而鐘沐言就是她的下一步,至于之后的事,留给以后的自己吧。

本来江钧佑也不认为这拙劣的戏码能够瞒天过海,赌得不过是一时情绪紧张的危桥效应罢了,加上申羽澜在这种情境下本就别无选择,她对人极度的依赖,最终还是只能回来依靠自己。

「结束之后,你会回来的对吗?」他又向前了一步,试图握住对方的手。

可申羽澜却退了一步,将手背在了身后。

「你认为很了解我,所以才这样设计我吗?」虽是质问的话语,申羽澜的口气却很平静,「你知道我对困境应对能力很差,知道我对关係有多依赖,知道我从不责怪伤害我的人,所以就想用这种方式绑住我吗?」

这是江钧佑第一次见到申羽澜这样淡漠的神情,听见她用带着凉意的声音说道:「那你从来没有真正的认识我,因为我对人的信任,只会有一次而已。」

她可以原谅别人伤害自己,但绝对不会重蹈覆辙,这是她的底线。

待房内回归沉默,江钧佑冷冷的笑了一声,他怎么想得到,在他与鐘沐言之间,申羽澜硬是选了条死路,自己陪伴在她身侧多年,竟赢不过一个死人,还有比这更可笑的感情吗?

「好,我可以告诉你她在哪里。」江钧佑坐回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就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对方愿意松口,申羽澜赶紧问道,「什么事?」

江钧佑悠间的转着手上的腕錶,漫不经心拋出他的条件:「跟我上床。」

这四个字申羽澜听得明白,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意思?」

「阿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江钧佑将手交握放在腿上,理所当然道:「没有人可以一直付出而不求回报,如果你想从我这拿到你要的,那我也要得到我想要的。」

他追了申羽澜大半辈子,即使用尽了手段,却依然得不到她的心,若对方坚持要离自己远去,那至少,他也要拥有过她一次。

看出了申羽澜的退却,江钧佑也不心急,只是淡淡的补充:「是你自己说的,在这么大的城市要碰到只能靠巧合,更何况她现在应该也不在这个都市了,要怎么做,你自己选吧。」

申羽澜怔在原地,看着那个自小认识多年,此刻却无比陌生的人,原来不只江钧佑,自己也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跟自己不喜欢的人上床,申羽澜当然不愿意,可她现在有家归不得,处在异国语言不通又没身份,全身上下只有未领出的一百美金跟一些粮食,不要说找到鐘沐言,光连生存都是困难。

至少这点江钧佑判断得没错,少了可以依赖的人,她就是如此无能,过去生活得多娇生惯养,现在就得为此付出多少的代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即将进入深夜,原先热闹的大道上商家早已拉上铁门,数米宽的人行道空荡荡的,唯有一个身影还在缓缓的行进着,显得路灯下的街道孤独又寂寥。

虽并未获得妥善的休息,精神与身体都极度疲惫,鐘沐言的脚步却依旧平稳,她直视着前方,每一步都踏得稳健,完全看不出此刻心中的无所适从。

直到她停下了脚步,仰头看向那栋灯火通明的豪华饭店,是的,她又回到了昨天分离的地方。

明明人都已经上了车,可在座位上的每一秒却如同炙烤一般煎熬,她向来是个果决的人,此刻却深陷犹疑不定的困境,而在这些杂乱思绪中,有个声音如穿透脑膜般震耳欲聋。

离开了,我会后悔吗?

看着公车远去的剎那,松了口气跟后悔的感觉同时在胃中翻搅,空腹的胃液让她一阵作呕,如此强烈的矛盾她还不曾体会过。

这样的感受延续着,伴随着心中的犹疑将鐘沐言带回了这里,她在对街公车庭的椅子上坐下,看着深夜中明亮的门廊,思考着回来的目的。

是想道歉吗?

她从未想过要伤害申羽澜,可在平淡的一生中不曾有这样失序的时刻,被激起的情绪就这么让尖锐的话语脱口而出,甚至没有反悔与思考的时间,对方就真的离开了。

她狠狠伤透了申羽澜,可对方却没有责怪如此恶劣的自己,只是委婉的说出自己也会受伤,就这样捂着伤口转身离开,这怎么不让人感到愧疚?

可伤害已经造成,迟来的道歉有意义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不放心将她留给满口谎言的男人吗?

才认识江钧佑没几个小时,她就知道这个人不能信任,当时怎么就听进了对方的鬼话,认为他会好好照顾申羽澜呢?如今的处境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可她能怎么办?再过几天组织的人就会来接她了,之后申羽澜要是无法独立生存,最终还是只能依靠这个男人,那又何必做这样的白工呢?

困顿的思绪持续了一宿,随着天光亮起,宽敞的三线道上开始涌现车潮,来往的通勤族在公车站驻足,他们不约而同的将目光停留在了那清丽的亚洲面孔上。

即使身上无一处不透着疲惫的憔悴,她的坐姿依然端正秀气,可那些带着好奇的关心,却被那淡漠如霜的眼神给遏止了,只能将视线缓缓移开,搭车前往各自的目的。

这两日除了水,鐘沐言什么也没吃,不知是否在荒漠的那几日将生存的品质刷了新低,昨日她只在公车总站的厕所做了基本的梳洗,此刻竟也没有整理自己的慾望。

包在指尖和手肘的纱布早已脱落,可她毫不在乎,似乎还因那渗血伤口刺麻的疼痛,有着某种赎罪的错觉。

一夜未眠,鐘沐言依旧没找到自己留下真正的理由,也不知是不是太过疲累,她好似有几次从那间记忆中的阳台看见人影,可定神一看,又没有任何踪影。

她向来是独断独行,过去除了蓝湘璇,从未有人能让她如此在意,究竟该怎么处理这种事,她无经验也没概念。

而且说来讽刺,在她毅然决然放弃了一切之后,竟在这种时候生出了不该有的感情,就像是老天给她开了一个恶劣的玩笑。

随着能量的消耗,逐渐透支的体力消磨着意志,看着周遭人们在此短暂停留,又转身离去,各种负面的想法难以忽视的冒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许,申羽澜早就已经离开了。

来到圣地牙哥本就是鐘沐言的想法,如今两人分道扬鑣,她没有任何理由在这多做停留。

也许,申羽澜根本不想见到她。

一路上为了生存已经是各种忍让,如今有了其他可以依靠的人,还需要给满身带刺的自己好脸色看吗?

情绪的烦躁让等待的时间呈倍数般拉长,分秒却又如行经的车辆不曾停下,直到夜幕又再次笼罩这片城市,相见的希冀随着天色一同变得黯淡,困顿的长夜像是审判前的一宿,折磨着身体,摧残着心智。

当远方再次隐隐透出一缕淡淡的晨光,那些犹疑也因现实被迫下了决断。

鐘沐言起身动了动已经麻木的双腿,看了眼腕錶,早上六点零四分,抬头看向一个个被房间暖黄灯光照亮的阳台,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再一个小时,只要七点一到,她就会离开,不再犹豫。

有了时间的限制,反而让每一刻变得更加煎熬,改变现状的想法又再次冒了出来。

只需要进到饭店报出那个房号,就能让这漫长的等待有个明确的结果,结束一时衝动的变卦。

可惜时限已到,鐘沐言还是没有凝聚起足够的勇气走向对街,当然那人的身影也没出现。

紧握肩带的手让破碎的指甲嵌进肉里,灼热的刺痛让涣散的精神找回神识,渗出的血珠落在了地上,停驻的双脚却果断迈出了步伐,终止了这段毫无意义又任性的插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日自虐般的状态已经把鐘沐言摧残到了临界,她艰难的提起双腿往车站走去,此时极度涣散的意识,让她没注意到后方不远不近尾随的身影。

街道上陆陆续续涌现人潮,鐘沐言下意识的晃进巷弄中,如同当时两人游览城市般走在房舍的林荫之间,渴望片刻的寧静能替她抚平心中的闷痛。

即使状态非常糟糕,鐘沐言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一个街口走来的人,是那三个先前跟踪的歹徒之一,对方这次刻意乔装打扮,将所有显眼的特徵藏在了衣服下,却还是被她给识破。

危机感瞬间涌出,鐘沐言立刻回头,果然看见那个络腮鬍紧跟在后,她当下做出了判断,毫不犹豫的朝左前方唯一的小路开始开始狂奔。

全身都像在发出警讯般脱力又痠麻,似乎只要一松懈就会分崩离析,只能用意志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可在跑了不到一百公尺后与最后那位歹徒碰上面,她就知道自己早就入了圈套,插翅难飞。

三人如收网般将鐘沐言逼进了小巷之中,几人的表情与上次截然不同。

他们各自包扎的伤口还痛着呢,几个大男人被一个女子所伤实在丢尽顏面,加上这次雇主让他们随意处置,此刻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强烈的想法:绝对要狠狠报復这个女人。

退到了短巷的尽头,鐘沐言平静的表情透着戾气,随即抽出后腰的短刀,却引发了一阵粗鄙的大笑,几个人轻狂的说了几句听不懂的话,见那脖子上有六茫星刺青的男人抽出腰带,跟着另外两位满面猥琐的逐渐靠近。

没想到,鐘沐言居然笑了。

有了先前失误的经验,三人同时因这诡异的反应警戒的停住,小心观察着对方的举动。

鐘沐言未曾展露出恐惧,此时她微微仰起白皙的脖颈,配上那清冷的笑容,竟有一种居高临下的鄙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条命她早就不在乎了,高傲的心性也不允许这种齷齪的事发生,此刻面对危机不但没有一丝慌乱,甚至有了如释重负的安然。

也好,至少不必在所剩的日子里忍受那份歉疚。

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刀尖已迅速没入了脖颈,白皙的皮肤滑下了刺目的赤红,持刀的手毫不留情,手指一紧就要划开近在咫尺的动脉。

「不要!」

几乎在同一时刻,自后方巷口爆出一声惊叫,几个男人还来不及回头,就被粗暴的撞开,他们呆愣的看着另一位女子衝了上去,一把抢走了对方手上的刀,整隻手掌紧紧压住了涌出鲜血的破口。

当看清了来者是雇主先前所提的目标时,女子开始撕心裂肺的大喊:「help!someonehelpus!」

高亢的声音划破寧静的早晨,与上次偏僻的巷弄不同,附近虽说不上热闹,却是有很多平房住家,这尖锐的求助声势必会引起一阵骚动。

三人慌张的相视了一眼,女子又再次喊出声,竟一声比一声还要悽惨,做贼心虚的他们吓得顾不了这么多,只能拔腿就跑。

「血…好多血!」

见歹徒离开,申羽澜赶紧回头检视掌下的伤口,只一瞬就彻底将掌心染得通红,她这辈子还未曾见过这么多血,吓得手都在发抖。

她赶紧将手按了回去,眼睛离不开那刺目的红,像说给自己听般喃喃的唸道:「已经没事了,伤口我按住了,我们先…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腹部被紧紧的抱住,这一使力让鲜血从指缝间渗出,看得申羽澜更加慌张,她以为对方在害怕,连忙用空着的手轻拍了鐘沐言的背安抚道:「沐言你别怕阿,他们已经走了,现在我们得先把血止…」

「阿羽…」

埋在颈间的人沙哑的唤了她的小名,这才让申羽澜停下来,即使看不见表情,声音里的脆弱却让她的心一阵抽痛。

她也抱了怀中的人,柔声应道:「我在。」

在情感上,鐘沐言的感觉总是很迟钝,她习惯理性的看待与处理事情,以至于此刻见到了申羽澜,她才明白自己为何留下。

因为想见她。

想听这聒噪的人在漫长的步行中生动活泼的故事,想看她因好奇而挖掘出惊喜的表情,想依赖着她自信的社交带来的安全感,想感受有意无意的触碰渡来的热度。

不知何时开始,她早已深陷这温柔的陷阱,无法自拔。

「对不起。」

説出口的瞬间鐘沐言一阵鼻酸,她为自己伤害申羽澜的话语感到抱歉,也为贪恋这份温暖的自己愧疚,可她却放不开紧抱的双手,生怕一松开又会失去前进的勇气。

这声道歉勾起了当时的记忆,即使是情绪处理能力极好的申羽澜,想起那些伤人的字句依然有些闷痛,可看着此刻的鐘沐言,她知道这人并不是真心想伤害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事,都过去了。」申羽澜轻抚着对方的头发,柔声说道:「其他的晚点再说,我们先处理伤口好不好?」

等了许久,鐘沐言才缓缓松手,而这次翻开手掌时血的确有稍微止住,也能明确的看到伤口的状态。

「嘶~」

那接近三公分的伤口溢着鲜红,割裂的皮肤外翻着,看着实在怵目惊心,申羽澜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想都没想就紧张的问道:「这是割到动脉了吗?」

「是的话我已经死了。」鐘沐言平淡着陈述着事实,拉着肩带想要卸下背包。

这大幅度的动作把申羽澜吓坏了,连忙伸手拉起后面的提绳,「欸你别乱动!我来我来!」

申羽澜顺便把自己的背包也卸了,蹲在地上翻找记忆中那个医疗包,鐘沐言本就透支了体力,失了血更是头晕目眩,蹲下后无力的坐在了地上。

「有了有了!」申羽澜将那些用具拿出来,模仿着上次鐘沐言的动作小心的将伤口消毒,之后拿起纱布想要包扎时,手却被人按住了。

「要先固定。」鐘沐言拿出袋中的缝合钉,递了过去。

见到这熟悉的老朋友,申羽澜感觉膝盖又痛了起来,看了眼那不大的伤口,她替脖子求情道:「这么小的伤口,不用钉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伤口深,不钉很难癒合。」刚刚可不是在演戏,下手有多重鐘沐言自己清楚,她坚持的把缝钉放到申羽澜手里,补了一句:「你有机会报仇了。」

「我才没有要报仇。」盯着手上的工具,申羽澜心中满满的心疼,「看你受伤我很也很难受的。」

话中的暖意随着吸吐充斥在胸口,连心跳也染上了热度,鐘沐言微微扬起嘴角,软声说道:「还是要钉的,不然扯到容易裂开。」

虽然点头接受了,可申羽澜根本就下不了手,针尖对着那伤口怎么都按不下去,脸狰狞的好像是要打在自己身上一样,最后还是让她先对准了位置,鐘沐言才自己钉了上去。

附近几个听到求救声的住民在马路上讨论着,看到两位身上染血的女子时吓了一大跳,面对眾人热切的关心,两人一个翻译一个转达,同先前一般默契的配合着。

她们当然没说出实情,而是把受伤的原因推给了逃走的歹徒,不过以结果来看这也不算说谎就是了。

有热心的路人表示愿意打电话报警,也有人说可以载她们去医院,都被一一婉拒了,毕竟目前这样的身份状态不适合把事情闹大。

可两位来自异国的旅客遭遇实在太悽惨,一对老夫妻热切的邀请她们到附近家中处理伤口,申羽澜扶着明显没什么力气的鐘沐言,在听懂的当下立刻点头如捣蒜。

走进一个街口后的平房,她们被屋主带进了一间宽敞的空房,老太太指了指染血的衣物,表示可以帮忙清洗,所以就让鐘沐言就到浴室换了下来。

洗澡的过程申羽澜焦躁的在门口踱步,就像是在手术室前等待的家属,受伤的鐘沐言感觉很脆弱,很怕她会在里面不小心跌倒或是晕倒,可自己又没办法进去,只好要对方不准锁门,并每隔几分鐘就喊一下要对方回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乎两天没闔眼,大量的失血让身体极度虚弱,鐘沐言只能靠着墙才能免强不倒下去,可听见外头担忧的询问声,还是挤出力气好声的应着,她不想让对方太过担心。

感觉等了有一世纪,当鐘沐言终于将门拉开一条缝,申羽澜立刻将门推到底,二话不说直接将人拦腰抱起,轻手轻脚的送她到房间另一头的床上。

虽然被吓了一跳,但鐘沐言并没有挣扎,她顺服的倚在肩头,任由那人摆佈。

即使冲完澡,申羽澜还是觉得鐘沐言的身上很凉,而且明显的在颤抖,在将人放下时忧心的问了一句:「很冷吗?」

鐘沐言轻轻的摇头:「低血糖。」

这几日她没睡也没进食,失血过后热量快速流失,身体就开始透过发抖產生热量。

听完申羽澜赶紧打开自己的背包,翻出pocky撕开就递到对方嘴里,此时的鐘沐言也非常乖巧,懒懒得靠着床头,餵什么她就吃什么,这反差让人觉得可爱的同时,却又因那病弱感而有些心疼。

直到整包饼乾下肚,又喝了两口送到嘴边的水,申羽澜还没停下来,刚才脖子的伤口只是做了应急的处理,此刻裂缝还持续渗着血,她摸出了包扎的用具,拿起来就要上手,却被鐘沐言按住了。

「阿羽。」她的声音虚虚的,蹙眉的神情却非常严肃,「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申羽澜愣了一下,而后试着挣开被扣住的手,「我们先包扎好不好?」

可没想到鐘沐言用了些力,一时竟抽不回手,她正想开口安抚,又见那失了血色的唇轻啟:「这很重要。」

江钧佑是不可能这么好心透露自己的位置给申羽澜的,分开这段时间的未知让她觉得不安,加上刚才被跟踪的事情,就算身体状况不佳,她精神依然保持着警戒。

见那人如此坚持,申羽澜垂下手叹了口气,「那说完你就要乖乖听话。」

她拉了被角盖到鐘沐言腿上,垂着眼眸说道:「你説得对,江钧佑确实设计我,每当我提起想回去的念头,他就会想尽办法说服我留下,他从没想过要帮我回家,只是想把我跟他一起困在这里。」

「在得知家里人的状况后,我告诉他想来找你,希望他能告诉我你的位置。」申羽澜轻握住鐘沐言受伤的那隻手,指腹轻轻的在手背摩娑,「一开始他不愿意说,可后来他提出了条件,只要答应,他就会告诉我你在哪里。」

没等对方提问,她就说出了答案:「他要我跟他上床。」

「呜!」

握着的手倏地收紧,力道之大痛得申羽澜唉了一声,见鐘沐言瞬间坐挺了身子,一把揪住她的领口,激动的质问到:「你答应了?」

是她把人推开的,错的是她,怎么会是申羽澜付出代价?

鐘沐言紧握的拳头颤抖着,她怕听到那个答案,要是申羽澜为了找她而牺牲自己,那她赔了这条命也无法偿还这份歉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没有!」申羽澜完全没想到这虚弱的人还有这么大力气,她自己疼也怕对方疼,连忙拍了拍手背解释道:「我没跟他上床,你冷静一点!」

这下鐘沐言才松了手,想起江钧佑,怒火就直窜脑门,她甚至想立刻衝到饭店,徒手撕了那道貌岸然的嘴脸,这人实在噁心至极。

申羽澜从惊吓中喘着气,见那人虽退了回去,可面上的表情冷得像要杀人,赶紧继续往下説:「提了这个条件,对我来说他就是个陌生人了,所以当下行李一拿我就离开了。」

虽说要去找人,申羽澜根本毫无头绪,只知道当初的目的地是在南方,可她连地名都没记住。

她在饭店大厅的角落勉强熬了一夜,隔天一早就前往车站准备搭车南下,却没想到在出饭店不久就见到了三个熟面孔。

直觉告诉她这几人肯定有问题,所以决定尾随在后,没多久就发现他们的目标其实是鐘沐言,当时她开心极了,可又不敢轻举妄动,就只是紧紧的跟着他们前进。

后来的事也不用多说,刚刚经歷的恐惧还在身上留着馀韵。

这时鐘沐言想起了阳台上的身影,也许那并不是幻觉,江钧佑发现她并没有走远,而申羽澜又离开了,知道她们两人非常有机会再次见面,他怎么可能不心急?

不过企图拆散她们的混混却意外牵起了重逢的线,只能说运气大概是站在她们这边的吧。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鐘沐言不懂,她对申羽澜隐瞒了很多祕密,也用尖锐的话语狠狠刺伤对方,如今面对一个即将结束生命的人,为什么还愿意来找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想再浪费时间在她身上。

申羽澜柔柔的笑着,重新拿起纱布说道:「你让我好好包扎,我跟你说个故事。」

见鐘沐言乖巧的眨了眨清秀的眼眸,虚弱的状态让她少了些平时的锐气,变得更加惹人怜爱。

申羽澜笑意又深了一些,小心着手上的动作边开口道:「爷爷在我国二时去世了,他是我第一个离世的亲人,也是我第一次面对至亲的死亡,在意识到往后再也见不到这个人,我完全无法抑制住悲伤,在告别式那几天,我每天哭得眼睛都是肿的。」

「一开始大家会安慰我,理解我是因为思念而悲伤,可到了第三天、第四天,他们开始要我不要哭,说死去的人知道了会难过,说人都离开了日子还是要过,不能一直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可我还是忍不住的掉泪,到了第六天,就完全没有人来劝我了。」

「这时有一个姐姐出现了,她的长相已经很模糊,印象中是个沉稳又有气质的女生,反差的是她那时咬着跟棒棒糖,跟我一起坐在灵堂的侧间,就这样一声不响的看着我折莲花。」

「最后我实在太好奇了,就问她为什么要坐在这,她说她看我一个人哭得难过,就想过来陪陪我。」

申羽澜:「你不是来要我不哭的吗?」

姐姐:「难过就哭阿,为什么要阻止你?」

申羽澜:「可我已经哭了好几天了…」

「每个人处理悲伤的方式本来就不一样,不能用同样标准去比较的。」依稀的画面里,姐姐扬起了温暖的笑容,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递给自己,「有的人悲伤会哭,有的人会生气,还有人没有任何反应。而有人度过哀伤只需要几天,有人一辈子都走不出那个阴霾,就因为每个人都如此不同,这世界才会这么丰富有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申羽澜接过那跟棒棒糖后,姐姐轻轻的揉了她的发顶,「记住了,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面对世界的方式,只要不伤害其他人,没有人的选择会是错的。」

「虽然不知道她是谁,可那些话我记到了现在。」申羽澜将透气胶带抚平后退了些,检视包扎的成果还算满意后,转而看向鐘沐言,「所以沐言,你的选择没有对错,这只是你面对哀慟的方式而已。」

说到这,申羽澜有些难受的垂下眼眸,「一开始知道的时候,我的反应确实有些激烈,可现在我想清楚了,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我就会努力尊重,可以的话,我想陪着你走完最后这段路。」

任何有惻隐之心的人,见到一个陌生人要自杀都会于心不忍,更何况是心地如此柔软的申羽澜,加上对方还是自己有好感的人,不用想都知道接受这一切有多么不容易。

可她不只做到了,甚至还要步上如同持续在伤口撒盐的路程,想到这鐘沐言只有满满的惭愧。

「对不起…」

对不起骗了你,对不起伤害了你,对不起要丢下你,对不起即使知道有这么多的亏欠,却还是想在所剩不多的时间里,有你陪在身旁。

满心的内疚化成了三个字,申羽澜自然听得出其中的自责,想着要将两人带出哀伤的气氛,她用玩笑的语气说道:「之前某人说道谢需要诚意,那道歉是不是也要表现一点诚意阿?」

鐘沐言抬起头,无比认真的问道:「阿羽,我能为你做什么?」

这正经八百的语气让申羽澜愣了一下,她原本只想逗逗对方,可见这严肃的态度,竟勾出了弥补自己的想法。

撑着床沿身体微微前倾,她盯着鐘沐言的双眼,柔声问道:「沐言,我可以吻你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这种时后提出要求确实狡猾,可她心里确实委屈,既然对方都诚心询问了,一个吻,其实也说不上过分,当然前提是对方同意,强要来的吻她也不愿意。

疲累的脑袋让鐘沐言愣了几秒,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对方的意思,忙偏开头,下意识咬住了自己的唇瓣,带着水气的发丝遮住她的侧顏,却藏不了颊上显见的红晕。

没得到回答,申羽澜乾脆主动起来,她抬手轻轻拨开垂在脸侧的碎发,在勾向耳后时感觉到对方被触碰时的轻颤,那净白的耳扩变得通红,看着素日里高冷淡漠的人变得羞赧,不由得让人生出些许征服的慾望。

指腹沿着稜角分明的下顎线擦过,轻捏住下巴的尾端,申羽澜将那秀丽的面容转向自己。

即使紧绷的身体诉说着紧张,可鐘沐言的视线却没闪躲,径直望向那人的眼底,此刻她们眼中只有彼此,只有那个让自己心跳止不住加快的人。

眼眸一闔,申羽澜倾身吻了上去,不知是失血的因素,轻触的唇瓣带着些凉意,可当她温热的唇瓣滑过,轻易的将对方染上自己的温度,无形中竟带来一种自信的满足。

浓烈的喜欢在亲腻的交织中燃起心动,止不住的生出更多渴望,可她克制了自己的贪念,毕竟这是自己索要来的,能一亲芳泽足已。

深深的一吻如弹指间短促,明明对方才是渴求自己的人,可与温软分离的瞬间,鐘沐言竟有种被敷衍的失落。

不知怎么,身体竟反射似的追了上去,意外啄在了还未退开的唇角。

两人讶异的相视,鐘沐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羞涩感麻痺般的将她定住,只能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人。

这唇角的一吻擦出的星火,彻底点燃申羽澜压抑的欲求,也让她意识到,心动的,不只她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双颊被捧在了手心,再次袭上的吻炙热又深情,浓烈得像是夏日的美酒,清甜又醉人,让人有些承受不住刺激,却又紧抓着不捨得推开。

鐘沐言闭上眼,感受着申羽澜急切却依然温柔的吻,随着交织的气息越来越沉,她在对方停顿的空档小心的回吻,把控着必须谨守的自持。

如今的她没资格跟对方索要什么,却愿意心甘情愿奉上自己的一切,这看似单方的渴求,却让她无法自拔的沉醉在申羽澜的爱恋中,这样利用着对方的喜欢,其实很狡猾吧。

心里这样想着,湿热的触感倏地落在了脸颊上,她正疑惑着,就看见申羽澜垂下头退了开来,即使有意闪躲,她还是看见了那微红的眼眶盈着泪光。

一般来说,得到是令人喜悦的,可申羽澜却开心不起来,对她来说,得到意味着失去,拥有的越多,只会让她摔得越痛。

此刻在鐘沐言身上感受到的温度,宠溺的纵容,心跳的悸动,很快就不復存在,就算紧抓住这一缕细沙,待海风吹起,展开的掌心就如同不曾拥有般空虚。

就算嘴上承诺会尊重对方的决定,可她心里还是捨不得,她们才相识不久,好不容易萌生对彼此的情愫,世界这么大,还有很多事还等着她们一起经歷,就在这强行划上休止符,实在太过残忍。

鐘沐言不傻,她知道申羽澜对自己的喜欢,却也明白自己没有办法回应这份感情,看那人转身背对自己,试图压抑不断涌出的悲伤,心口刺麻的痛也同时折磨着她。

对鐘沐言来说,即使难熬,也就几天时间,更何况她现在还有对方的陪伴。

可申羽澜不同,她会继续活下去,而要花多久时间才能走出伤痛?总是依赖的她要怎么独自生存?鐘沐言不知道答案。

她其实跟江钧佑是一样的,自私的予取予求,将痛苦的后果留给这个善良又心软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必让自己这么痛苦的…」

鐘沐言不知道如今还能有什么选择,可持续放任自己深陷在感情理,绝对只会让未来更加的折磨,这是她最不愿看到的。

闻言,申羽澜回过身,抹了把眼角的泪后盯着眼前的人,晕红的双眼是未曾见过的坚定,「鐘沐言,你听好了。」

「我愿意献上自己的支持,接受你寻死的选择,是因为那是你很重要的决定。同样的,陪在你身边是我的选择,有什么样的后果我都愿意承担,我希望你也能尊重我的决定。」

她伸手握住鐘沐言的肩膀,强势地说道:「所以答应我,你不会再用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将我推开,除非你真的不再需要我,不然不要离开我的身边好吗?」

申羽澜靠得很近,柔美的五官透着凌厉,鐘沐言从没见过她如此硬气的样子,一时间竟只是呆愣的看着。

「沐言,答应我!」

申羽澜很需要这个答案,过去各种询问鐘沐言总是闪躲飘,从不正面回应,但这次不会再让她有机会逃了。

鐘沐言下意识抿了唇,「好,我答应你。」

刚居然有一瞬间,她竟该死的想吻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到满意的答案,熟悉的笑容又回到了申羽澜的嘴角。

刚包扎完了脖子上的刀伤,接下来就是要处理其他没有被妥善照顾的伤口,脸上的挫伤已经结疤,可划在那净美的脸庞上实在扎眼,申羽澜小心的将药膏涂抹在伤处,低头检视身上其他伤口时,忍不住叹了口气。

好在小臂与手肘的伤口不深,现在癒合的还算可以,主要是左手指的状况很遭,未清除的瘀血积在断裂的指甲缝,不但不好癒合,还倒插着製造了新的伤口,申羽澜算是看懂了,这个人对自己是一点都不珍惜。

「可能会有点痛,你忍耐一下。」

申羽澜轻声提醒着,没听到回应,转头一看发现鐘沐言头靠在自己的肩上,已经不敌疲累睡着了。

这对自己敞开的信任,申羽澜心里又暖又开心,她将垂在对方脸侧的发丝拨向耳后,无意间看到了颈上晃动的缀饰。

如今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看待蓝湘璇,她是鐘沐言深爱的人,失去她鐘沐言甚至不愿意继续待在这世上,这让申羽澜很嫉妒,因为自己的出现并没有改变鐘沐言的决定。

可她又得感谢蓝湘璇,要不是她的离世,鐘沐言跟自己也没有机会认识,也不会是她陪着自己走上这条回不了家的旅程。

申羽澜闭上眼,将头靠上那牵动自己心弦的人,在心里说服着:还有时间,她还有机会改变这个结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原本只打算稍做整顿就离开,可鐘沐言这一睡就到了黄昏,老夫妻的儿子女儿也都下班回到家,在得知两人的遭遇之后,热情的一家人便希望她们留宿一夜,甚至还邀请两人一起共进晚餐。

鐘沐言自是不愿意多麻烦别人,却也挡不住申羽澜豪爽的一口答应,只好乖乖的跟着坐上了餐桌,看着一家老小和乐融融的吃着晚餐。

申羽澜熟练的扮演着鐘沐言身边的社交官,灵活的辗转于回答问题与间话家常之间,在这频繁的对话中,她还注意到另一件事。

鐘沐言适应语言的能力其实满惊人的,还记得第一次跟索菲亚对话时因为不习惯口音,她能听得懂的字没有几个,交流很是困难,可现在基本的对话已经不是问题,甚至还能替自己翻译几个小玩笑逗大家开心,不自觉对她又生出了几分崇拜。

不过申羽澜也没忘了自己的职责,蓝湘璇的照片被他们一家人拿在手中传阅,很快如预料中收穫了否定的答案,她嘴角一扬,很快的又将话题转到了即将继续的旅程上。

为了让两位旅人能好好休息,吃完饭连餐盘也不给收,就赶着要她们回房休息,两人推託不过,只好接受了这份好意。

身心俱疲的两人在梳洗后沾了床立刻秒睡,终于迎来了几日来的好眠。

当晨光透过窗沿照进屋内,还是鐘沐言先醒了过来,她迷迷糊糊的睁眼,发现起不了身,才发现自己的手臂被身侧的人紧紧抱在了怀里。

她们也同床很多次了,申羽澜一直都会保持着彼此的空间,如今会这样的肆无忌惮,怕是真的很担心自己会无声无息的离开。

端详着那张乖巧的睡顏,不知怎么,她总觉得申羽澜是越看越标緻了,鼻樑高挺,唇型丰润,还有那双藏在眼帘后明媚又会电人的眼睛,也难怪她情史如此丰富了。

思绪不自觉的回到昨天,鼻尖轻擦过皮肤带来的微痒,柔软又湿热的唇瓣在自己的唇齿间交缠,舒服的让人浑身酥麻,即使过了一夜,那感觉依旧清晰得像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等,到底在想什么?

一股燥热窜了上来,鐘沐言赶紧将视线从那张危险的脸移开,看向退去假发的头顶,虽然相隔没几天,怎么感觉冒出的头发又长了一些?

秉着确认的心态,鐘沐言轻手轻脚的抚上了头顶,细细刺刺的触感擦过手心,让她忍不住弯了嘴角。

被打扰睡眠的人撒娇般的闷哼一声,朝抱住的肩膀上蹭了蹭,才终于抬起视线,朝着鐘沐言软软的笑了笑,「早安。」

鐘沐言没有回应,而是动了动有些发麻的手臂,问道:「能还我了吗?」

经过完整的休息,鐘沐言已经恢復了原先的状态,自然不再是昨天那凄美又易碎的样子了。

「小气欸!抱一下又不会少块肉。」申羽澜小小怀念了对方娇弱的样子,无赖似的将怀中的手又抱得更紧了一些,反过来怪道:「而且你刚偷摸人家的头,我都没跟你计较了。」

做坏事被发现,鐘沐言也无从辩驳,只能无奈的任由那人得逞般的抓着属于自己的战利品。

「你心情不好?」看着陷入沉默的鐘沐言,申羽澜想起当时给出心情不好就来摸我的头的承诺,故关心的问了一句。

「差不多吧。」

鐘沐言的回答听不出情绪,本来她的心情就一直有压着千斤的沉闷感,如今也不过是再增添点重量,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差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申羽澜挑眉,「明明昨天都给了补偿,难道没有比较不内疚吗?」

鐘沐言转头瞥了她一眼,又看向天花板,诚实的说道:「一点点吧。」

过程她自己也是享受的,这样真的说不上是在给予补偿。

「蛤!只有一点点吗?」申羽澜从床上撑起身,在鐘沐言枕侧自上而下看着她,满脸的遗憾的说道:「早知道这样就不选接吻了,乾脆说要睡你,包准做完整个通体舒畅,甚么罪恶感通通都会没有的。」

说着她的手不安分的抚过鐘沐言领口隐隐露出的锁骨,刻意压低了嗓音,诱惑般说道:「还是说,现在讲还来得急吗?」

「申羽澜你这个变态!」

连接吻都害羞到不行的人,哪受得了这种刺激的撩拨,鐘沐言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逃也似的衝进浴室,又马上推开门走了出来,低着头找到了自己的背包,再次快速躲回去,全程不敢看申羽澜一眼。

躺在床上的人撑着头,愉悦的欣赏着对方娇羞的可爱模样。

她回来找鐘沐言可不是想一起沉浸在悲伤里的,昨天的确情绪有些失控,可接下来的旅程里,她会尽力维持着气氛,想办法製造许多愉快的回忆,确保鐘沐言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拥有的不会只是哀伤。

告别了暖心的一家人,她们又再次回到了公车总站,这次没人敢在班车抵达前踏出车站一步,直到上了车,公车也开始前往目的地,她们才不约而同的在心中松了口气。

虽然屁股还是没逃过长达数小时的车程,可这段完整的时间足够让申羽澜把不明白的事情了解清楚,昨天有人受伤需要好好休息,她一直耐心等待,直到此刻才开始对鐘沐言施展无止尽的提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坐在公车的后段,听着周遭不时传来当地旅客的谈话声,申羽澜劈头就朝身边的人问道:「所以你们说的这个组织到底是什么?」

事到如今没有隐瞒的必要,所以只要申羽澜问,鐘沐言必定知无不言。

听她淡淡的陈述道:「我对他们实际的业务内容并不是很清楚,而且你的情况明显跟我不同,我只能依我知道的跟你说明。」

「我跟他们签订了一份契约,内容是先在台湾製造假死,再送我去安乐死合法的国家结束生命,而中间这段旅行是额外的服务,他们称这为圆梦行,全世界任何想去的地方他们都能将你送到,只是延后实际死亡的时间越久,需支付的费用就越高。」

「我有问题。」申羽澜举起手,「为什么不直接去那些国家接受安乐死就好?不是已经有人这样做过了吗?」

「阿羽,安乐死没有你想像中简单。」鐘沐言认真的解释道:「你得先接受一系列评估,并且符合他们所认定的条件才有办法执行。基本上,要是没有重大伤病,或是长期精神鑑定的诊断,很难通过他们所立下的标准。」

说着她冷冷的笑了一声,「想要有尊严的死,还要通过他人认定的考验,这听起来是不是很荒谬?」

申羽澜没有回答,她不希望有人会想结束生命,却也想尊重不同人的决定,这样的管控是否正确,她也不知道。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理由,这个假死,其实是做给在乎你的人看的。」鐘沐言靠着窗沿,明艳的阳光自窗外撒向她沉静的侧顏,映着半边面容覆上了阴影,「我问你,假如一位你爱的人离开了,她是意外死亡的你比较能接受,还是自杀?」

面对天灾事故,人们总会有无法掌控的无力感,所以归咎给命运,责难于因果,并不会与自身过多的牵扯。

可自杀不一样,虽然这是当事人自主的选择,有些人却会把生命的责任担到自己肩上,背负着无力挽救的懊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申羽澜想了想,不解的问道:「可湘璇意外离世,也没有让你比较能接受不是吗?」

听了这反驳地说词,鐘沐言浅浅的笑了,在这种辩论的事情她的反应总是特别快。

她撑着脸颊,平静的答道:「如果她是自杀的,你就不会有机会问我这个问题了。」

因为她就是会把对方生命视为自己责任那种人,要是湘璇真的自杀了,她也肯定也不会放过自己。

在这些间聊对话中,某些东西渐渐有了改变,鐘沐言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能自然的谈及蓝相璇的死,堆积在心中的哀慟,也正一点一滴的在消逝。

触到敏感的部分,申羽澜自觉地止住话题,又将提问回到了契约上,「所以…你一共有几天的时间?」

「十八。」

申羽澜蹙起眉头:「怎么这么短?而且为什么是十八?」

「刚说了,时间是要用钱买的。」鐘沐言耸了耸肩,「一天十万,我的钱只够买这些。」

「十万也太贵了吧!」申羽澜震惊了,不过是多二十四小时就要这样的天价,实在离谱。

鐘沐言客观的分析道:「毕竟他们得时刻追踪你的状态,并预防有心人刻意破坏他们建立起的假象,这些都需要人力跟特殊的手段,所以费用高其实也合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八天吗…

见申羽澜弯着指头算日子,鐘沐言直接给出了答案,「加上今天,剩下六天。」

「六天!这么快?」

这一声吼让车内的人同时投来疑惑的目光,申羽澜赶紧站起来用西班牙文道了歉,才颓然的坐下。

她有想过期限可能不长,却没想到是个连心理准备都嫌短的时间,明明跟自己说好不难过的,可眼眶却不受控的热了起来。

看着突然抱住自己的人,鐘沐言能感受到对方的不捨,可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显得多馀,尤其她也不擅长这种事,就只是沉默着,让那人用自己的方法调适。

「你是怎么知道这间公司的阿?」

还有任务在身,申羽澜没让自己难受太久,她用下巴支在鐘沐言的肩膀上,又开始新一轮提问。

「算是他们联系上我的吧。」

她们共同生活过的房子,在房东非常临时的说要收回去的时候,鐘沐言彻底放弃求生的慾望,那阵子搜寻了很多关于安乐死的资讯,也做过一些諮询,可能也因此意外将个资洩漏给这间公司。

「他们发信给我,详列出安乐死服务内容,一开始我没有理会,他们乾脆直接打电话说愿意请我吃顿饭,换一个介绍的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这么像强迫推销?」这种行销的手法申羽澜没碰过,不过让她更好奇的是这种服务究竟要怎么贩卖,「所以你听了他们的介绍之后就接受并签约了?」

「怎么可能。」鐘沐言挪了挪已经有点酸涩的腰,反问道:「有人说要卖你一个假死的服务,你会信?」

申羽澜马上摇头,也是,鐘沐言可比自己精明多了,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相信这种天马行空的做法,这也就更让人好奇了,「所以他们是怎么说服你的?」

「他们没说服,只问我愿不愿意。」回忆起当时那人自信满满的表情,现在鐘沐言是信了他们确实有这本事,「他们只说看了合约要是可以接受,就会直接做给我看,钱的事情后续处理也不迟。」

当时她见识到这间公司的做法有多么惊人,开立虚拟币帐户、清点银行债务资產跟保险、生活圈关係者名单,在一个星期内就全部整理成清册,再加上买机票、开立死亡证明、发公文,不到一个月就将所有手续完成。

等她搭机离开,再用匿名的身份回国时,台湾已经没有鐘沐言这个人了。

「基本上到这种程度也没有回头路了,所以我签了合约,用转存的虚拟币支付了费用,再依照计划放入定位器后送来了这里。」

一大串的操作流程申羽澜也是听的云里雾里,唯一听清的也就一件事,「所以定位器到底在哪?」

「植入在脊神经尾端。」鐘沐言戳了一下申羽澜的后腰,说明道:「因为牵连着神经,强行移除可能会造成瘫痪,若是真拿出来了公司也会知道,违反契约他们就有权利对我们进行处置。」

申羽澜这才想起背后确实多了个伤口,不禁有些恶寒,担心的问道:「那你知道我的情况吗?为什么我不用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鐘沐言还没有机会细想这完全不同的案例,可她确实有一些自己的推想,她扶着下巴集中起心思,沉稳而平静的声线让人不自觉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我有些假设你可以参考,但不要尽信。」

「这么一间能力强大的跨国公司,不可能只会有一个安乐死的服务,尤其这又只能赚短线,要营利肯定是具有长期稳定的收益,所以我猜这应该只能算是额外的副业,而你的情境,可能才是他们的主要业务。」

看申羽澜一双大眼眨了眨,一副有听没有懂的样子,鐘沐言耐心的换个方式说明道:「简单来说,让人在一个国家死亡,在另一个国家重新开始,才是他们真正在做的事,只是你的情况是是非自愿的,某个人花了一大笔钱,为的是将你永久的送出国。」

申羽澜歪了歪脑袋,「某个人?不就是江钧佑吗?」

「不是他。」鐘沐言确信的语气带着不容质疑的自信,「他的确骗了你很多事,但他不是主谋这件事没有说谎。」

在分辨话语的可信度上,鐘沐言有一套自己的方法,她不是靠观察表情,而是判断话中的重量。撇除那种一眼就能识破的心虚,人们在期望他人相信自己的谎言时,通常会加强话语的重量,相反,若是事实凡而经得起考验,也就不会太去刻意强调。

「唉呦~我们小言这么厉害,还会测谎了?」申羽澜故意逗她道:「那他哪些事情说谎?哪些又是实话?」

感受到质疑,鐘沐言心里的胜负欲燃了起来,可表面上依旧云淡风轻道:「江钧佑很聪明,避重就轻的把欺骗的真相藏了起来,而组织的事情有我这个知情人在,他也没办法说谎,所以确实大部分都是实话,真正意义上的谎言,大概只有放弃国籍这件事,他是绝对能回台湾的。」

本来就是随口一说,对方还真的给了她测报,这下申羽澜来了兴致,像个期待老师解题的学生说道:「那我跟你说说他后来讲的内容,你帮我看看他有没有骗我。」

也没等对方答应,申羽澜就仔细转述了那时在阳台和房间的对话,自己的提问,对方的回答,没有漏掉回忆中任何的细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鐘沐言一直安静的听着,直到提及告别式齐聚一堂的前任们,眉头立时蹙起。

申羽澜当然轻易的抓到她表情的变化,停下来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鐘沐言转头看向窗外重复又无趣的公路,装作不经意道:「只是想说他们应该可以凑一桌了吧。」

「什么凑一桌?」申羽澜一时没听懂,不过看那人不太开心的神情,顿时明白她指的是什么,有些好笑道:「小言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鐘沐言还是不看她,「没有吧,受欢迎又不是坏事。」

这话好似陈年老醋,酸得人牙齿发麻,申羽澜当然不信这说词,软硬兼施的就是想套出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过去的情史很辉煌。

「哈哈哈!」

听到江钧佑用睡过很多比鐘沐言好看的人描述时,忍不住大笑出声,「要他说的这种睡过,我们也睡过阿。」

鐘沐言紧张的朝左右看了看,小声斥责道:「你小声一点,别乱说!」

「反正他们又听不懂。」申羽澜满是无所谓的耸肩,还豪不客气的回呛,「不是说能听出对方在说谎?这句怎么就没听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打脸来得猝不及防,鐘沐言也不好说这是自己先入为主的想法,只能憋屈的噘着嘴不说话。

江钧佑确实没骗人,可这明显就是故意的误导,鐘沐言有这样的误解,她心里还是有些小委屈,谁希望自己在喜欢的人心中这么轻浮呢?

「小言,你真的是这样看我的吗?」最后申羽澜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

鐘沐言看向靠在肩上的那双眼,像是受了冤屈一样可怜兮兮,突然就为自己的偏见感到抱歉。

「不是觉得你是这样的人。」她迎上了视线,语气真诚的说道:「而是觉得你有那样的本事。」

这话说的认真,和缓的语气抚过不安的心绪,申羽澜一下就觉得自己好多了,开心的又抱了上去,「嘿嘿,小言是不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这么好哄吗?

温柔的笑意漫上了鐘沐言的嘴角,她不经意的靠上申羽澜的发顶,心里庆幸着发生了这么多事,身边还能有她的陪伴。

依偎在公车的一角,有限的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将两人带向下一个未知的境遇,而此刻所能抓住的,唯有身旁这令人依恋的温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长途的公车路线中途会在休息站稍做停留,除了帮车加油,也让旅客跟司机都能用餐或休息。

跟台湾高速公路休息站不同,这里算是因为交通枢纽自成一个小城镇,所以除了几间特色各异的餐厅,也有许多为观光客而设立的店铺,商品琳瑯满目的吊掛在店门口,吸引着过客的目光。

两人简单的吃了点快餐,抓着上车前的半小时,申羽澜拉着鐘沐言在附近绕了绕。

有了几次被跟踪的经验,鐘沐言表现得就像个职业保全,除了时刻警戒周遭,也叮嘱过于兴奋的小朋友不要离人群太远。

回到车上时,被包养的申羽澜手中抱了几包异国零食,入座后拆开跟附近其他的乘客分享,彼此陌生的人因为有了话题开始说有笑。

这人的社交手腕也不是第一次见识,可鐘沐言却从无缝填满的对话中读出了其他的意义。

发生的事情依旧存在,失去的关係也没这么容易淡忘,有些人选择紧抓着珍惜的过去,对未来失去任何期待,鐘沐言就是如此。

可有些人并不是不难过,却愿意活在当下,笑着迎向身边每一张面孔,珍惜此刻拥有的每一分特别。

没有人是错的,只是选择不同。

抵达蝶梦谷已经将近晚上八点,下车时申羽澜觉得自己全身都快散架了,虽然在车上有小睡一下,可现在还是累到闭眼就能进入梦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跟自己一样坐了一路车,却依旧走得笔挺的鐘沐言,要不是看过她伤口流出的是血,申羽澜都要怀疑她其实是铁打的了。

她们在服务台问到了旅馆大概的位置后立刻动身前往,在靠近目的地时,马路两侧开始出现不同的旅社,似乎有很多间都集中在这个区域。

「我们能住那间吗?」申羽澜突然停下脚步,拉住目不斜视的鐘沐言问道。

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街口尽头有间不起眼的平房,不仔细看连招牌都没注意到,它不像其他旅舍有着现代设计感的独立屋型,而是传统一体式民宿的感觉,装潢也有些古老的韵味。

鐘沐言蹙起眉头,「你确定?」

「去体验一下嘛。」看出了鐘沐言的犹豫,申羽澜开口推了一把,「来到这都住那些现代旅舍也太无趣了。」

其实鐘沐言考量的还是安全因素,毕竟遇到危险还是明亮的大旅舍比较有求助的可能,不过她早已彻底明白,自己完全无法拒绝这个人的撒娇,不然中午就不会让她买一堆零食上车了。

「goodnightdies.」

一推开大门,柜台后一位戴着眼镜的女士笑着朝她们打招呼。

听见熟悉的语言,申羽澜回头朝鐘沐言骄傲的挑眉,一副自己做了很了不得的决定,看着她大步走向柜檯时仰的老高的下巴,鐘沐言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haveyouhaddinner?」

选定了房型后,老闆娘向显露疲惫的旅人笑盈盈的询问是否用过餐,看申羽澜用力的摇头后,表示她们如果有需要,可以准备地方特色的料理给两人。

听见有特色餐,那双闪亮亮的眼睛立刻刺眼的照向身旁的大金主,而鐘沐言也如预判到了一般,同时开口问道:「howmuch?」

放完行李后坐进了前厅旁的餐厅,餐点是由老闆娘亲自下厨的,小小的用餐区就只有她们两人,不说话时就只有厨房传出器具碰撞的声响,让人觉得怪冷清的。

当然,这只是鐘沐言一个人的感觉。

「你看这像不像我们约会包场?」申羽澜手撑在木头桌上,衝桌子对面的人爽朗的笑着。

鐘沐言左右看了眼这个老旧的用餐空间,冷笑道:「你约会就带人来这种地方?」

「这里不好吗?」申羽澜也抬头看向充满时代感的陈设,「这里古色古香,气氛又温馨,还有当地特色料理可以品嚐,最棒的是吃饱哪都不用去,走两步就能回房间翻云覆雨,是不是很完美?」

这话配上她魅惑的眼神,让鐘沐言想起早上某人想睡她的言论,心跳竟不争气的有些加快,赶紧装作无事的撇开头,有些不悦的怪道:「怎么脑袋老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看着束起马尾后露出的耳朵变得通红,申羽澜笑而不语,放松靠向椅背,享受着旅程间适的心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餐点很快就送上桌,手作的麵饼,各式顏色的炒料与豆泥,还有一锅香喷喷的牛肉燉汤,让饿了一晚的两人口水直流。

「wheredoyouefrom.」老闆娘放下最后一盘炒菜后也没离开,朝津津有味吃着饭的两人间聊道。

塞了满口食物的申羽澜口齿不清的答道:「taiwan.」

「really?」老闆娘听了之后神色有些欣喜,边抽出手上的隔热手套说道:「imetagirlfromtaiwanbefore.shespeaksgreatspanish.」

忽然一阵静默,连餐具碰撞的声响都没有,老闆娘从手套上抬起视线,才发现桌上的两人如静止一般相视不动。

申羽澜很快反应过来,朝餐桌对面的人伸出手,而鐘沐言也立刻拉开里袋拿出照片递了过去,接到后申羽澜立刻起身站到了老闆娘身旁,动作流畅的一气呵成。

「isthisthegirlyoumet?」

申羽澜将照片拿到矮了一颗头的老闆娘面前,弯着腰仔细确认对方的表情。

老闆娘拿下眼镜将照片推得远些,瞇着眼仔细的看了看,又似不确定般歪了头,最后在她重新戴上眼镜开口时,焦急的两人觉得心跳都要停止了。

「yes,that\'\'\'\'sher.」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旁的人像是中了头奖一样跳了起来,举起双手欢呼了一声,就连那个看起来冷冰冰的女生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老闆娘眨了眨眼,疑惑的问道:「doyouknowher?」

「yes!」

两人异口同声道:

「she\'\'\'\'shergirlfriend.」

「she\'\'\'\'smysister.」

说出不一样的答案,两人错愕的看向彼此。

「姐姐?」

「女朋友?」

老闆娘表情更困惑了,呆愣的看着给出不一样答案的两人。

鐘沐言需要更多的讯息,可不能在这里搞砸了,为了挽救信任,她立刻站起来,忽略了一旁进入死机状态的申羽澜,从内袋掏出了更多的相片,「she\'\'\'\'smysister,iproveit.」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迅速翻出一张照片递了过去,断线重连的申羽澜也靠在老闆娘旁边伸长了脖子。

照片里鐘沐言穿着学士服,双手抱着一束五顏六色的捧花,略显青涩的面容上有着微不可见的浅笑,一旁的蓝湘璇身形略高,她勾着鐘沐言的手臂,也将头倚在对方发顶,掛着如阳光般的灿笑,两人看起来关係非常的亲密。

等老闆娘认可似的点了点头,鐘沐言才松了口气。

为了问出更多细节,她简单表明了这次旅行的目的,当然,也无可避免的提到了蓝湘璇的死讯。

「ohmygod!i\'\'\'\'mverysorry.」看着老闆娘紧紧把自己抱住,鐘沐言僵直的身体完全不敢动,就在她要开口向申羽澜求助时,老闆娘又突然想到什么,倏地松开,「wait,ihavesomethingforyou.」

等老闆娘消失在侧门后,申羽澜就像终于轮到自己般急切的开口道:「不是说湘璇是你这辈子最爱的人吗?怎么会是姐姐?」

这问题鐘沐言白眼差点没翻到后脑杓,「最爱的就一定是伴侣?你难道是恋爱脑吗?」

申羽澜咬着下唇眨了眨眼,可别说她还真的是。

「不对不对。」她摇摇头,努力回想各种会让人误会的点,突然弹了一个响指,「你们不同姓,一个姓鐘,一个姓蓝!」

语毕她又立刻朝自己额头拍了一掌,「阿!你说过你是给舅舅养大的,所以她是跟舅舅的姓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忍不住低头重新检视那张学士照,仔细看两人眉眼还真的有些相像,而且同样有着不错的语言天赋,该死!之前怎么就没发现!

不久后老闆娘拿来了一张地图和一本宣传册,她拉着鐘沐言的手,表情慈爱的说起记忆中的画面。

那天晚上蓝湘璇是一个人来的,只背了个旅行背包,头顶着张大草帽,给人的印象稳重态度又亲和,她一样在这吃了晚餐,跟老闆娘在餐厅聊得热络,各自分享着自己有趣的经歷与的故事。

那时蓝湘璇提及了自己要去找一间神寺,从小道消息听说非常灵验,所以好奇想去一探究竟。

宣传册是那个小镇的观光导览说明,而老闆娘根据当时的描述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大概的区域,这些就是她能提供的所有线索了。

满心感激的鐘沐言不断的鞠躬道谢,又顺便收穫了老闆娘满怀的拥抱后,两人便被催促着赶快吃饱饭早点休息,明天才有力气继续她们的旅程。

「怎么了?」

鐘沐言梳洗完毕,也将伤口重新换上纱布后,推开厕所门就看见另一个早就洗好的人跪坐在床上,晶亮的大眼看着自己,丝毫没有要睡的样子。

「小言哪,你说说…」申羽澜的眼里是藏不住的兴奋:「我找到了湘璇姐姐的线索欸,是不是该给点奖励?」

看着那人期待的像是等着领赏的小狗,鐘沐言忍不住弯了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确实,旅舍是她选的,晚餐是她点的,要是没这些专属于她的决定,肯定很难有机会得知这些消息。

虽然钱都是自己出的。

熄了大灯,只留下床头夜灯,鐘沐言坐上了双人床的另一侧,暖黄的微光映着她清冷的五官,却因她柔和的神情而显得温润。

「阿羽,谢谢你。」她看着申羽澜,沉稳的声音带着几分慎重,「谢谢你帮我找到湘璇。」

这下换申羽澜愣住了,她就只是想讨个夸,谁知道这认真的人给自己这么正式的道谢,反而让她有些不好意思,「这…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啦。」

见那人彆扭的捏着耳垂,鐘沐言浅浅的笑着,朝自己身侧的床拍了拍,「坐好,我有些事想跟你说。」

申羽澜立刻拿起枕头往她身边一摆,没骨头似的倚着床头柜,紧贴在鐘沐言的身侧。

肌肤相触的温热渡来了暖意,洗澡后身上的香气窜进了鼻腔,鐘沐言偏开头努力忽视逐渐感到加速的心跳,想办法专注在思绪上。

「你在车上说的内容我想了想,这件事江钧佑虽非始作俑者,却绝对是共犯。他描述葬礼的方式不像是在参加,而是观察,他早就知道这会发生,只是在见证一切有没有照着计划进行而已。」

这也是申羽澜当时的想法,那平静的陈述的确就是个旁观者,不过这是她在现场听到的感觉,可鐘沐言光从转述就能发现,确实让人佩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鐘沐言继续说道:「他没有放弃在台湾的身份,还有追踪定位的权限,加上那拙劣戏码的安排,说明了他在签立合约时就参与了这个计划,还顺便给你送了些礼物。」

「什么礼物?」

看向身侧把玩着她肩上头发的人,鐘沐言忍不住扬起了嘴角:「那一袋pocky饼乾,有着前任生日的提款卡,还有…」她摸向了那颗带着刺感的头顶,「这颗大光头。」

「合约让江钧佑有了主宰的权利,对他来说这就只是个游戏,而你也不过是他的玩物罢了。」

江钧佑的嫉妒心昭然若揭,他讨厌申羽澜的美貌吸引太多的情敌,所以剃去了她颇自豪的头发,并将卡片设成前任的生日,想把这一切的错误导向过去的情史,而那袋饼乾和摺叠镜…大概就是个恶趣味吧。

听了这翻推论,申羽澜闭上眼思考着,而后问了一句:「那也是他让你跟我一起旅行的吗?」

「这我不是很确定。」鐘沐言也陷入了沉思,「但江钧佑的态度比较像被动接受我的存在,因此我更倾向是另外一个人做的决定。」

但为什么是自己?

她不排除组织会透露自己的讯息给第三者,若他们真如自己所承诺的保密又严谨,江钧佑怎么会对自己的情况如此清楚?

想不通的部分暂且搁置,鐘沐言就目前的理解总结道:「关于这个人有几点可能,第一,能跟江钧佑建立共犯关係的,肯定是你们共同熟识的人。第二,这人绝对有相当的经济基础,才签得起这种特殊合约。第三,这人跟你的关係强烈且复杂,用高昂的代价将你送到国外,为的是永远不想再见到你。对于这些,你有想法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捲着头发的手一瞬的停顿,申羽澜无奈的笑了笑,眼中的落寞被鐘沐言看得一清二楚,「这我也不清楚…」

话音落下,房内陷入了沉默。

鐘沐言知道,申羽澜善良的性格不会去计较他人的恶意,可意识到把自己丢进这困境的就是身边亲近的人,那种被背叛的心情,怎么可能不让人感到受伤?

即使如此,她也只会将情绪默默收进心底,独自消化那些苦痛,留给身边人的总是那温暖的笑容。

想到这里,鐘沐言心闷痛的难受,她侧身面向申羽澜,轻柔的问道:「我能为你做什么吗?」

听见那沉稳声线中透出的温度,申羽澜忍不住弯了唇。

她喜欢这个对全世界都很冷漠的人,独留给自己的温柔,让她知道自己很重要,并且无可取代。

既然是对方主动问的,申羽澜也就不客气了,她也侧过身看着对方,问道:「那我可以抱着你睡吗?」

「昨天不就抱了吗?」鐘沐言还记得早上起来手有多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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