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慎之的马队碾过积雪覆盖的长街, 马蹄踏碎冰棱的脆响在京城中格外刺耳。 当皇城别院朱漆大门在眼前缓缓洞开时, 他望着院中如常摇曳的灯笼、未扫净的雪痕,握缰绳的手突然剧烈颤抖。 没人。 “去搜!” 他甩镫下马,靴底碾碎满地薄冰。 随行侍卫如狼似虎地冲进各个厢房, 翻箱倒柜的声响惊起檐下冰锥坠落。 宫慎之独自立在主厅中央, 目光扫过墙上悬挂的《山河社稷图》。 画轴突然被狂风掀起一角,露出后面暗格里隐约的金芒。 他三步并作两步扯开画轴,一枚雕刻着金龙的令牌静静躺在丝绒之上。 令牌通体黝黑,龙身鳞片纹路清晰, 龙眼处镶嵌的红宝石泛着幽光,在烛火映照下,仿佛活物般闪烁。 “辰龙...” 宫慎之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 “是你...” 他握紧令牌,掌心微微出汗,这个发现让他心跳陡然加速。 这时,一名军卒手拿一卷地图冲了过来, “大人,发现了此物!” 地图展开,宫慎之目光扫过, 上面密密麻麻标记着各处据点,用朱砂圈出的重点位置,宛如一张张血盆大口。 “原来如此...” 宫慎之倒吸一口凉气,手指沿着地图上的路线缓缓移动, “黑旗聚会的地点。” “大人!书房发现这个!” 一名侍卫举着一叠房契跑开。 宫慎之夺过纸张,目光扫过上面地址,又看了看地图, 终于放下了心底最后一丝幻想。 “真的是你啊...” 此时天空愈发阴沉,暗红闪电劈开云层,将整个别院蒙上一层红光。 宫慎之望着满地狼藉,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鲜血溅在青砖上。 “大人!” 宫慎之没有理会,而是伸手抹去嘴角血迹,眼中燃起疯狂: “既然想乱,那我便让这京城,先流一场血!” “传我命令!” “京军即刻封锁九门,凡五品以上官员府邸,未经许可擅出者...杀!”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 “调在京所有靖安军午门汇聚,随我入皇城!” ... 靖安军的黑甲在血色闪电下泛着冷光, 一千精骑如铁流般汇聚在午门前。 纳兰世媛一夹马腹,枣红马嘶鸣着踏碎满地冰碴,挡在宫慎之的马车前。 这位镇国公府的千金将玄铁长枪重重杵在青砖上, 枪尾红缨在狂风中猎猎翻飞: “宫大人!没有陛下手谕,任何人不能擅入皇城!” 宫慎之掀开轿帘,苍白的脸在忽明忽暗的雷光中如同厉鬼。 他将一封手谕递了过去, “看看吧。” 纳兰世媛接过手谕,瞳孔骤然收缩... “跟我来。”宫慎之走下马车,来到一旁,纳兰世媛也跟了过来。 宫慎之攥着辰龙令牌的手青筋暴起,指缝间还残留着未擦净的血迹: “你可知,此刻东北方向的天空为何红如血海?” “不知。”纳兰世媛脸色凝重。 “陛下连同满朝文武,都已命丧黄泉,大乾摇摇欲坠!” “你的父亲,此刻应当也已经丧命。” 纳兰世媛瞳孔骤缩,她抬头望向东北,那里的云层正诡异地翻涌,暗红的光透过厚重云翳, 将皇城飞檐都染成不祥的颜色。 “不可能...陛下离京时明明...” “父亲......” 她的声音不自觉发颤,长枪在掌心转了半圈又停下。 宫慎之盯着纳兰世媛怛然失色的脸, 喉间溢出一声压抑冷笑,染血的手指狠狠点向东北方向: “这是最坏的结局,陛下早就算到会有今日! 他离京前将密诏交予我,就是要在大厦将倾时...” 话音未落便被剧烈咳嗽打断, 猩红血沫溅在纳兰世媛的黑甲上, “斩尽一切祸根!” 纳兰世媛后退半步,长枪“当啷”磕在青砖上。 她望着手谕上皇帝苍劲的朱批, 那些“遇变可便宜行事”“宁可错杀不可留患”的字迹仿佛还带着温度。 记忆突然翻涌,出征前夜父亲摸着她的长枪笑道: “世道要乱了。” “可宫中都是皇室家眷!” 她猛地抬头,风雪卷着碎冰扑进眼底, “还有那些无辜宫眷......” “无辜?”宫慎之突然咳嗽起来, “那么多枉死的军卒也是无辜, 但是到如今已经没有了别的办法,不清洗宫廷, 太后扶持稚子登基,垂帘听政之事又会重演,届时大乾必亡!” “我知道了...” ... 暗红闪电劈裂云层,照亮午门城楼上御林军森然的银甲。 当靖安军的马蹄声逼近时, 御林军统制张守义横刀拦在门前,刀刃映着血色天光: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纳兰世媛!你可知私闯皇城是何罪名?” 纳兰世媛摘下头盔,青丝在狂风中狂舞。 她举起令牌,令牌上的金龙仿佛在雷光中苏醒: “张将军,可识得此物?” 张守义脸色骤变,刀锋微微颤抖: “金牌...可没有陛下口谕,单凭一块令牌......” “陛下已驾崩!” 宫慎之突然冲出,病弱身躯在风雪中摇晃却字字如雷, “东北战场全军覆没,太后党羽意图谋反!” 他展开黑旗聚会地图狠狠甩向空中, 纸片被风卷着扑在御林军脸上, “看看这些据点!看看你们守的究竟是皇城,还是叛贼老巢!” 御林军阵列泛起骚动,窃窃私语声混着兵器碰撞声。 张守义盯着地图上标记的“御膳房”“军械库”,握刀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纳兰世媛趁机策马上前,长枪刺出: “张将军是要恪守死规矩,还是要保大乾江山?” “让开!” 张守义突然收刀入鞘,转身挥剑斩断铁链。 厚重的午门缓缓开启, 冷风卷着雪粒灌进皇城,发出呜咽般声响。 靖安军如黑色洪流涌入,黑甲映着宫墙灯笼的红光,恍若地狱恶鬼。 宫慎之望着巍峨的奉天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水顺着指缝滴落在汉白玉上。 他抹去嘴角血迹,对纳兰世媛低声道: “先清后宫,太后若得知消息......” “明白!” 纳兰世媛一夹马腹,长枪挑飞拦路宫灯。 琉璃碎片炸开的瞬间,她听见身后传来凄厉的哭喊,那是宫女太监被斩的惨叫, 血腥味顺着穿堂风扑来,她想起父亲教枪时说的话: “战场上最可怕的不是敌人的刀,是对无辜者的手软。”喜欢武神伐仙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武神伐仙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