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9月底
一场台风将苏焱滞留在j区某宾馆内。远处黑云压城, 狂风暴雨来势汹汹,将宾馆的门窗拍打得嘎吱作响,甚为嚣张。
屋内, 老旧的灯泡左摇右晃, 仿佛宾馆建在行船上似的。
因着滞留人员较多,不得不男女分开好几波人挤一屋。
她们盘腿坐在床上, 目光紧紧锁在前后猛晃的门窗上,若是风雨破门而入, 她们定能及时以人肉之?躯顶上。
好一会儿,风止了, 浪静了,岌岌可危的门窗得以喘一口气。宾馆的服务生也?趁此机会给各房送了热水, 有人问道:“同志,台风天几日能停啊?”
“台风要停了。”
“但是上岛还得再等等。”
“光头?不是人, 年初败走台岛的时候,掳走了咱们上万岛民。好好码头?毁了, 渔船砸了,屋子更是烧了一夜夜。”
“船少了,登岛就困难了。”
“你们得等后日部队的船。”
提到光头?, 满屋子只剩骂声,有人提到当年花园口, 那?骂声就更响了。这里头?好些方言苏焱都听不大懂,但不妨碍她听个热闹。
等雨点?也?渐渐停止,苏焱离开宾馆去外头?吃了份海鲜面。屋内众人见了苏焱,诧异的目光全都投向她,仿佛在纳闷她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等苏焱走了老远,她们才敢小声问道:“同志, 这姑娘打哪儿来的?”
“这姑娘可真美,瞧她皮肤嫩的,怕不是资本家大小姐。”
“你们也?不相互提醒着点?,哪能在姑娘面前讲那?些粗话,丢丑。”
吃罢饭,苏焱刚到宾馆,就听前台道:“请问是苏焱同志吗?”
“是我,怎么了?”
“真的是你?那?太好了,请你务必给这个号码回个电话。有位叫周宣的同志正在找你。”
另一边,周宣在政委办公室走来走去转圈圈,时不时检查检查电话线有无插紧,心情之?焦灼让一旁的政委都有些头?疼。
“哎呦,别?转了,我头?要晕了。”
话音刚落,电话铃声响起,周宣快速提起电话,一听是苏焱的声音,狠松了口气,他急道:“焱焱,你来岛上怎么不提前通知我?”
“你做任务要紧,再者说了,我认识路。”
“周宣,我跟你讲,这儿的海鲜又便宜又好吃,我刚才点?了份海鲜面,才五毛钱。”
“对了,我后日上岛,你有什么要买的么?”
见苏焱还有心情讨论吃喝,周宣无奈极了。
“焱焱,我目前还在s岛,我跟你姐夫说了,让他后天安排人去接你。”
“岛上条件艰苦,你有什么买什么,不用?省钱。”
“乖乖等我回来。”
相较于?周宣的忧心,苏焱显得大大咧咧多了。
“行啦,我还用?你教花钱么?”
“好好干,别?给我们老苏家丢丑。”
说罢,苏焱挂断电话,又问了服务员附近的商店市集。
另一头?,政委曾青山笑道:“你家这位焱焱倒挺特别?的。”
“政委,你怎么偷听电话?”
“咳咳,还不快出去训练,别?给人姑娘家里丢丑。”
......
这一日风和日丽,阳光洒在海上泛起粼粼金光。远处海岛渐渐露出全貌,简直可用?满目疮痍来形容。
如今的码头?只能堪堪停留一艘顿数轻的船只。从?船上到陆地那?排石板路也?被?轰没了,只能踩着烂泥往上爬。
苏焱索性脱掉小皮鞋,挽起袖腿,光着脚丫上了岸。
岸上不远处有座神庙,神像残缺不全,乱七八糟得横倒在地上。远处的居民屋子仍残留着火烧泡轰过的黑色痕迹,偶尔能看见一两张烧了一半的渔网孤零零得躺在泥泞里,想来再也?等不到熟悉的人将它送入海中。
一路上,车子开得比苏家岗还要颠簸晃悠。并非司机技术不行,而是道路太不平整了。苏焱通过车窗能看出道路被?轰过的痕迹,也?能看出新?修的痕迹。
从?港口到军营,约莫开了一个多小时。
大门口,苏淼正挺着大肚子翘首以盼。
见到亲妹妹的那?一刻,苏淼开心极了。几个月未见,苏淼又瘦了,但精神很好,眼神也?变得温和许多。
“焱焱,你能来,姐真高兴。”
“家里还好吗?我没给妈添麻烦吧。”
“姐,回去再说。”
一路走来,也?就军营这儿还有几分样子。新修的房子用上了砖瓦,墙面还抹了水泥,有些地段也?铺了水泥路。
闫鹏飞分的屋子约莫七十来平,但院子极大,约莫是受台风影响,门前的缸豆架子全倒了,隔壁邻居家门口的果树也被连根拔起。
“风刚停,院子还没来得及收弄。”苏淼给苏焱倒了杯温水,笑容温婉道。
她这副模样倒有几分书中的样子。
与此同时,团长小姨子是个大美人的消息迅速传播开来。
午饭时,勤务兵小陈更是被?人架着脖子拱到角落里,他们好奇道:“小陈,嫂子妹妹真这么好看?”
小陈羞红了脸,他点?头?道:“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
大伙倒吸一口气,天啊,这得多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