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中江锦修为最高,得到命令的下一瞬便已来到夏时身后,高举手中长刀。刀刃落下时被两柄长剑同时挡下,岁音和晏漓一左一右护在夏时身侧。远处陆辞忧孤零零地站着,满脑子疑问。岁音这么快过去也就算了,阿离……?不对,救人要紧,大小姐把心里轻微的不适压下去,也去帮忙。这些傀儡怎么说也是沧海高阶弟子,如今又变得不知疼痛,亦不会死,即便是耗也能将几人灵力耗尽,经脉枯竭。三人中陆辞忧用招大开大合,灵力消耗速度远比其他人快,即便她边打边吃补灵丹药,那也跟不上她耗费的速度。晏漓出声提醒:“阿辞,不要频繁用凌云三枪,你灵力支撑不住。”她利落挥出一剑,欲要过去,又想起师尊的嘱托,她若离开了,就只剩师叔和岁音两个人,这么多傀儡……陆辞忧见她犹犹豫豫,看样子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心中气恼,怒道:“不要你管!”又一击踏云式,丹田内灵力耗尽,可傀儡一个个又重新站了起来。“该死的。”她扶着枪身,在纳戒中摸索着,补灵丹已经用尽,就只剩下些疗伤丹药。“阿辞!”晏漓腰上被人推了一把,听到嫌弃的一句话,“担心就去啊,夏时有我呢。”岁音把人推走,一剑扫开夏时身侧又扑上来的傀儡,低声道:“我会保护你的。”夏时:“……”她又不是个废人,用得着一个两个围着吗。远处青诡手中捏着骨哨,目光疯狂地看着和被傀儡围攻的几人。“杀光她们!杀光她们!”夏时眯了眯眸子,侧首对岁音说,“借我点灵力。”虽然这话说出来有些丢人,可现在必须先要制住青诡,让这些傀儡停下。“好!”岁音几乎毫不犹豫地点头,也没问她要做什么。两人手掌相贴,岁音十分大方地分出去一半。夏时毫不怀疑,如果她不收回手,这人要把灵力全给她。“够了。”话落,夏时整个人如虚影般在傀儡间晃过,大半傀儡都被剑气冻住,动弹不得。岁音灵光一闪,从纳戒中拿出被遗忘在角落里的龙筋,将那些被冻住的傀儡全都捆在一起。又猛地一甩,将剩下的傀儡一个个敲了下去,那些被冻住的傀儡被捆成个大冰块,在岁音手中成了锤头,来一个她砸一个,除了费些力气外,倒是省下了灵力。她一个个砸下去追夏时的傀儡,玩得兴起。陆辞忧:“……”晏漓:“……”形势突然一变,青诡转身欲走,却被闪身而来的夏时拦住去路。虽然借了些岁音的灵力,夏时却觉得用起来格外顺手,就连无情剑都激动震颤着。“哪里走!”她冷喝一声,剑气横扫,法网笼罩下的雨滴皆被冻结,浮在半空中,淡金色的灵力缠绕千万雨滴,将其幻化成虚剑。“万箭穿心?”青诡见这架势冷笑,突然看向她身后几人,“以多欺少,你们这些名门正派也好意思!”四人:“……”到底是谁以多欺少啊。“你脸皮可真厚!这么多傀儡你瞎了啊?”陆辞忧没忍住怼了过去。“想杀我可没这么容易。”青诡再次拿起骨哨。还没等她吹出声,夏时手腕一转,千万虚剑齐发。“废话真多。”青诡一边闪躲,一边怒道:“你这人好没礼数!人家话还没说完!”借来的灵力存不了多久,夏时深知,神色一凛,随虚剑而至青诡面前。正要一剑了结了这人时,虚空中突然腾出一股黑气来,一杆长枪从黑气中而出,对上夏时的剑尖。枪锋难挡,黑气中的人修为亦十分恐怖,夏时喉咙腥甜上涌,勉强压下,她转身避开对方锋芒。“废物!”男人清润的嗓音从黑气中传来。夏时猛地抬头,眼中尽是不可置信,这声音——陆、清、羽!青诡浑身鲜血淋漓,见有人来救,扒拉着黑气中伸出的长枪,指着夏时几个人,“快!快杀了她们!”男人隐身于黑气中,语气轻蔑中带着些不耐烦,“你也配教我做事!”青诡的脸色变了变,眼神阴毒。长枪慢慢收起,黑气渐消。青诡见状连忙钻入黑气,同那人一起消失了。“没事吧。”岁音连忙跃到夏时身边,刚刚那一枪她看得很清楚,虽不夺命,却也带了十足的威力。夏时摇了摇头,收剑入鞘。“把这些弟子处理一下吧。”几人将沧海的弟子都挪到了客栈内,还能救回来的只有不过六人。好在青诡是利用骨哨牵动脑中蛊虫控制心神,她逃离后,只要取出那些蛊虫就能恢复如常。但伤势过重的弟子,恐怕是救不回来了。“下次莫要任性了。”晏漓替陆辞忧包扎好胳膊上的伤,薄唇紧抿成一条线,显然不怎么高兴。“你管我。”陆辞忧也哼哼,气性都摆在脸上,“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要你救了。”大小姐心里气得直咬牙,明明她才是救下阿离的人,她对她这么好,她倒好了,眼巴巴去和岁音抢着护夏时。姓夏的果然都让人讨厌!讨厌讨厌讨厌!可说到底,这跟夏时也没什么关系。陆辞忧心里明白,可还是气,眼睛一瞪,将火气撒到晏漓身上。没良心!白眼狼!两人在这边闹别扭,另一边的岁音盯着夏时一直看,想说话又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夏时正想着黑气中的人是不是陆清羽,被旁边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你看什么?”“你真的没事?”岁音还是有些不放心。夏时叹了口气,不明白她这么倔干什么。“那人并没有动杀心,我也躲开了,你不是都看见了吗。”岁音:“可你的气息不稳啊。”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夏时表面云淡风轻,可她就是能感觉到对方识海内波动不止,远没有看上去那样好。夏时微微一愣,而后便想明白过来。她们神交过,两人的神识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联系,她能察觉到这些并不奇怪。“是之前的伤还未痊愈,不用担心。”“你让我看看。”岁音伸手摁住她。夏时一抬眼,刚想摆起师尊的架子,呵斥一声“放肆”,话生生止在嘴边,又咽了下去。“……你看吧。”两人这些天都没怎么说话,今夜关系才缓和一些,岁音心里十分高兴。她小心将灵力探入,细致地查看夏时的伤势,确定真如她所说没什么问题后才放心地收回手。这么折腾大半夜,客栈几乎没什么好地方,漏风又漏雨。掌柜的早上一睁眼发现自己睡在水里,转头一看窗户掉半截的窗户,双眼一翻晕了过去。最后还是陆辞忧出面,给了些灵石补偿,多出的一些便让掌柜的将那些沧海弟子好好安葬。将包括江锦在内的六名沧海弟子带上飞舟,一行人加快了速度朝沧海去。飞舟上,陆辞忧一个人气呼呼地在三楼喝茶。晏漓端着茶点上来时,抿了抿唇。她知道对方在生自己的气,可她不知道气从何来啊,也无从开口。将茶点放在桌上,晏漓在一边坐下,小心翼翼地剥了个葡萄递过去。陆辞忧一哼:“给我干嘛,给夏时去啊。”晏漓:“……”她好像知道为什么了。半晌没听到话,陆辞忧瞪圆了眼睛,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肩膀,“你哑巴了吗?”手里还捏着个小葡萄,晏漓又送过去,边说道:“你想听我说什么?”更气了。大小姐一巴掌把葡萄拍掉,“我想听你想说的,而不是听我想听的。”晏漓:“?”这话每个字都能听懂,可为什么她听不明白。大小姐负气而走,留下一脸懵的晏漓。陆辞忧下到二楼,正撞上岁音也端了盘葡萄朝夏时走。伸手把人拦下,“等会儿。”岁音心情正好,“怎么了?你也想吃?”她伸手拿了几颗,“给。”陆辞忧没接:“这是给夏时的?”岁音:“不然呢?”“她不吃!”陆辞忧伸手把葡萄抢了过来,一口一个全塞嘴里,腮帮子鼓囊囊的,说话吐字不清:“喀不碍系!”“……”说的什么东西。岁音抬眼看了看正下楼的晏漓,眼中带着询问。她受什么刺激了?晏漓摇了摇头。 ', ' ')